------------ 正文卷 ------------ 穿书了? 经过短暂的寒假修整,她总算能缓过来点,去年毕业后,就进入了公司工作,那叫一个惨,实习转正后,压根没有休息的机会,新人上岗,就是给前辈端茶递水的命。 逃不过的定律,终于在年后有了些调整,没有了通宵改合同,端茶递水的苦命差事,她的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,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。 她,莫诗语,是一名办公室小白,刚步入社会不久,趁着年后上班的第一个周末,她理所应当的去看了场电影,电影散场后,正感叹如果以后的工作都这样该多好,突然外面传来广播的声音,“请放下手中的枪,不要伤害人质。” 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,不是这么倒霉吧,一出门就遇上了这种事,身边的人都在往外跑,她也跟着人群往楼梯间跑。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了之后,发现她还能动,这是没有死? 眩晕的感觉迫使她再次倒了下去,过了很久之后,她才缓缓的撑起身子。 她穿书了。 就在刚才她的头脑中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,而这些记忆中有些是她知道,就是昨晚她看的小说《独宠知青小娇妻》,这部小说描述的是六零年代女主下乡之后,排除万难,历经险阻,打极品,做生意,发家致富,最终和男主携手白头到老的故事,这当中的女主并不善良,是一朵黑心的白莲花,手段多得很。 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,稳稳的一朵大黑莲。 她读完整部小说,还是不明白,为什么男主会和女主走在一起,难道是主角定律吗? 男主是一个猎户,住在村子的外围,从小就失去了父母,自己依靠打猎捕鱼长大成人,心思不重,是老实憨厚的人。 而她的身份是一个小透明,可以说是出场没多久,就以悲剧收场了。 目前身处的环境也不怎么样,原生是家中的老幺,原主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,她还有个同胞的姐姐,对她十分的憎恶,时不时还会帮着继母欺负她。 她认为就是因为她的出生,母亲才会死,才会丢下她不管,如果不是非要这个妹妹,她也不会失去疼爱她的母亲,还有一些原因就是她嫉妒,在怀上原主的时候,她妈妈的关心和爱护都转移到了肚子里的孩子。 想到这她也无奈了,这么善妒的,简直了。 原主也叫莫诗语,父亲莫大海,自从母亲去世后,就把继母娶进了门,还带着两个拖油瓶,其实这两个拖油瓶是在原主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,换句话说这个莫大海,在外面养小三,等正妻死了,就把小三接回了门,还把两个儿子带回来,对外宣称是继子。 莫大海对原主的母亲没有生出儿子很在意,时常拿这件事出来说,这不,原主的妈妈才想再生一个,可惜就这么走了。 在原主的母亲活着的时候,家里的家用只有一半,她需要用这一半给四个人提供吃穿,也抱怨过,但是被莫大海骂了一顿。 说是一半,三分之一而已,另外两份就拿去养儿子了。 这个家乌烟瘴气,原主是在这冬天被冻死的,继母没有给她做厚厚的棉衣,只是在以前的棉衣里塞了点棉花,再缝回去。 塞和没塞差不多,原主的姐姐莫如熙因为嘴甜,讨王氏的喜欢,待遇只比她的两个儿子差一点,原主嘴不甜,长得又瘦又小自然不讨人喜欢了,在家中活的最差的一个。 不过她也不担心,因为马上她就要离开了,莫家有个下乡的名额,他们自然不会让那三个去,这名额就落在了她头上,所以默默的等着就可以了。 不过在离开之前,她可不会这么白白便宜这几个人渣,好好15、6的女孩,正值花样年华,被他们养的跟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,明显就是营养不良,摸上去都是骨头,骨瘦如材的。 趁着还有些时日,她得摸清王氏把家里的钱财都放哪去了。 这个也不是一件难事,因为她有穿书者的超强外挂,这个金手指知道的时候真的是被震惊到了。 是他们市中心的商厦,这个商厦包揽了许多功能,例如:珠宝首饰售卖区,服装衣帽销售区,大型购物超市,电影院,各类的餐馆等等,都有,最主要的事她拥有了整个商厦,整个商厦被她带过来了。 果然苍天不负我,对我可真好,有了这些,她也不用在这年代吃树皮了,每天可以左手一只鸭腿,右手一杯可乐,吃的嘛嘛香。 还是先找条被子出来吧,太冷了这天,原主这被子都是破旧的棉絮,一点也不挡风啊。 家里的活也轮不上原主,最主要是王氏怕她动手脚,她真心觉得王氏心眼是有多细啊,所以原主这身体不是累的,是被饿出来的,每天不给吃饱,还要拉着她上街买菜,给她提东西。 “哼,看我怎么让你血本无亏。” ------------ 监控 天刚刚破晓,寒冬的清晨格外的寒冷,大街小巷也没什么人烟,除了一些摆摊子的人外,其余还躲在被窝里睡大觉。 在半夜穿过来的她,及时的拿了一番棉被才没有冻着,北方的冬天,格外的难熬,零下十多度不用说,肯定有,位于丛山峻岭的L市,在冬天显得就更冷了,北方南下的冷锋,没有高大的山脉阻挡,长驱直入,出门四肢僵硬发抖,在家可以烧炕,暖和的多。 烧炕是在农村了,在城市里都烧煤,提供暖气,莫家分配到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一卫的,厨房在外面,属于筒子楼,分到的面积才八十多平方,不算大,也不小了,在家属楼里。 好的待遇轮不到她,大厅烧暖气直通三个屋子,她住在杂物间,所以没她的份,除非到大厅打地铺,能暖和点,对于私密性来说,还是杂物间好点。 盖上羽绒被,贴上暖宝宝,也不怎么冷了。 听见外面敲棒子的声音,才缓缓醒过来,时间还早,就窝在了被窝里。 莫如熙一个人一间屋子,把她赶出来了,可以想象这个成年的女孩压根就不善良,一点怜悯之情也没有,那她接下来也不用客气了。 王氏没有工作,只有莫大海一个人在钢铁厂工作,一个月18块钱的工资,还有一些布票粮票的补贴,城里分粮按照粮本上的人头,原主占个人头,却不给饭吃,王氏太过分了。 这年头大家伙过得都不好,厂职工的生活相对好一些,但是家里孩子一多,也难办,这时候物价也低,王氏过日子那是一个精打细算,所以她肯定,她手里有不少钱和票。 楼道里有人声,她觉得时间差不多,就进了商夏找了个超市拿了牙刷毛巾去卫生间洗漱,温热的水,顺着龙头而下,在这干燥冷酷的冬天增添了为数不多的暖意,好舒服呀。 刚出来,外面就传来王氏与人交谈的声音,“王嫂子,今个儿这天又冷了啊。”“是啊,太冷了。”对着手哈了口气。 “咋们赶紧弄好,端进屋里,我家那口子和孩子还都躺在床上睡着呢。” “都一样,都搁在屋里躺着,他们倒是舒坦了,我们可受动了。” ........ “王嫂子,最近煤球又涨价了,你晓得不。” 王氏把煤炉子盖上盖子,“我没听到声,怎么又涨了,这冬天还有几个月,可怎么过哦。” “那也没办法,要做饭不是。我再和你说件事。”那人说话声变小,听不到了, 王氏惊呼出声,“这事,是真的吗?你听谁说的。”“嘘,声音小点,别被人听到了。”那人看了看周围的来来回回走动的人,说了句,“真的,我哥都开始准备了,你也回家商量商量吧,把哪个孩子送去。” 屋里的莫诗语见听不到,就作罢,拿了贴身加绒的羊毛衣套在里头,外面在套上那件薄薄的旧棉袄,起身往客厅走去。 王氏正好进来,看了她一眼,把门给关了,“过来接东西,然后把桌子收拾开,碗筷摆上。” “知道了,阿姨。”她小声回答,走过去接过装粮食的篓子,装稀饭的盆,由王氏端着。 摆好碗筷,王氏正漱口洗完脸过来,“拿着,进屋里吃,等下出来洗碗收拾桌子,今天你不用跟我买菜了,在家把屋子都打扫一遍。” 她看着王氏递过来的一个拳头大的粗馒头,心里嘲笑了一番,嘴上还是应了下来。 拿过那个粗馒头,回了她那个小房间,小房间只放了一部快散架的小床还有原主的几件衣服外,其余啥都没了,在这家里,她连一个碗都没有。 关上小屋子的门,用木棒拴住门。 一转身进了空间,在超市的熟食区拿了个大包子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,找了家店坐下来,开始吃早餐,至于那个粗馒头,她尝了口,膈嗓子,他们一家人吃白面馒头,她才不吃卡嗓子的东西,一进来就扔了,还是蓬松萱软的大包子和鲜香甘甜的豆浆好吃。 门外,陆陆续续起来的莫家人,洗漱完都坐在了桌旁,王氏给他们分好稀饭,那稀饭能照人,可以知道稀饭是有多稀,“妈,怎么这么稀啊,比昨天还稀。” 王氏的小儿子莫小兵不满对王氏说道,“快到月底了,我们家粮食不多,得省着点吃。” 莫大兵对着王氏说道:“可是这也太稀了吧,我们等下还要去上课,一泡尿就没了,饿啊,妈。” “行了,行了,等会一人带一个鸡蛋去。” 这才放过王氏,“小熙,你就不要带了,家里鸡蛋不多了。”“知道了,妈。”莫如熙心里不高兴,嘴上也是闷闷的回答王氏。 王氏才没搭理她,再好也不是自己生的,怎么可能跟儿子一样好,给她吃饱就不错了,这年头哪里有能吃饱的人家,都是几分饱。 吃完饭,空留一桌狼藉,王氏给两个儿子还有莫大海装了个鸡蛋,送他们出门后,就提着篮子邀着隔壁的刚才说话的人去买菜了。 原主只有初中的学历,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比较好的了,她还想继续上,王氏说家里花销大,四个孩子上学太费钱了,就不让原主去上高中了。 莫诗语出来,把碗用盆装好,送到空间里的洗碗机里去洗,王氏没留热水,想她用冷水洗,那是不可能滴。 然后开始随意的打扫计划,拿出在一家电子售卖的针孔摄像头,分别在三个房间装好,然后东扫扫西扫扫的拿着扫把扫来扫去。 到了晚上,她还是拿着那份卑微的晚饭回屋去吃,晚上的碗筷自然是王氏自己洗的,因为今早她把碗弄的豁了口,王氏气的骂骂咧咧的对着她吼了几声,她也不在意,王八念经巴拉巴拉,听不见听不见。 ------------ 隔墙有耳 夜深人静,各自都回屋了,门一关上什么也看不到,听不到,可惜莫诗语并不是这样,她手里拿着一个ipad,页面有三个画面,真是他们的房间,莫诗语调大声音,带上耳机。 莫大海与王氏这个房间,灯火明亮,王氏正靠床头那数钱,莫大海盖着被子看着报纸,好一会儿王氏才开口:“大海,我今天早上听隔壁的陈嫂子说,上头让家里有两个孩子的下乡,支持农村建设,每户都有一个名额,我想说,我们家就让最小的哪个丫头去吧,在家也浪费粮食,啥也不会。” 莫诗语听着就生气,这个王氏太过分了,她还有人性吗?什么叫原主啥也不会啊,帮你洗碗打扫卫生,不是吗? 画面传出的声音再次发出,莫大海听后,开口道“那孩子年龄够了吗?” 王氏急忙点头,“够了够了,年满13就可以下乡了,她这年龄够了,而且下乡去还有补贴呢,每个月都有粮食和钱票的补贴。” “嗯,那就送这个孩子去吧,给她置办点东西。” 这个渣爹,莫诗语原地爆炸,就两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去向,也太随意了吧,过分,太过分了。 “不用给她置办,给她点钱,让她自己去置办两身衣服和一套被铺,然后走的时候在给点钱就好了。” 呸,一看你就没那么好心,黑心的王氏。 “也行,你看着办。”“我还不放心嘛。” 不放心,就是不放心。 哥俩房间,“哥,我今天听到妈说,要把那个丑丫头送到乡下去,真的吗?” 你才丑丫头,你丑,你们两个都丑。 “应该是吧,妈都说了,就是真的。” “那那个丫头走了,妈就能把她妈留给她的东西给卖了,给我们买自行车了。” “嗯,莫如熙那个丫头还算识样,把她妈的东西交给咋妈了,那盒子里,可是她妈的陪嫁呢,有好几个镯子还有玉佩。” “是呀,她就是巴结我们妈,想让咋妈对她好点,妈也算对她好了,给她好吃好喝的,只比我们差点。”莫小兵翘着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。 “等那个丫头走了,都不知道欺负谁了,要不她走那天,我们作弄她?” “可以啊,哥,怎么弄,”“我们去买点巴豆,让她一上火车就拉裤子上。” “可是,哥,你有钱吗?我身上没钱了,妈给我的我买小人书了。” “笨蛋,没有不会去妈房间拿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藏哪了,她一向藏在枕头里,床垫底下,妈不爱存银行,你一定可以在这些地方找到的,.......” 听了他们哥两的交流,真是让她受益匪浅啊。 改天趁人不注意,得去看看,是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,若果是那样的话,王氏藏东西可真多地方,得多观察些日子。 莫如熙房间倒是精致,一个标准的女孩子房间,越看差距越大,只是她那手上的一大叠钱还有票是怎么回事,看来她这个姐姐也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啊。 莫如熙点着手上的钱,这是她救人,对方给她的,家里人都不知道,前两天在街头,救了个老头子,顺手叫人送去了医院,这不,人家好了,送钱送上门了,哪有不收的礼。 可惜在她不知道的那头,错失了与上层人打交道的机会,“那个丫头收了?”“嗯,收下来。”“既然收了,那就这样吧,还想着如果不收,给她搭个线的,终究是年轻的小姑娘啊。” 她看这莫如熙用布抱着钱和票,放到衣柜的夹层里,塞好。 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没去读书,所以只能跟在王氏后面,提提菜,打扫打扫卫生之类的,这也方便了她观察王氏藏东西的地方。 ------------ 采购 一连半个月下来,她知道了王氏藏东西的地方,小到衣服大到凳子里,。 正常的地方都不藏,藏东西的地方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,就连放煤球的地方都藏,她也是醉了。 能撸钱的地方还挺多连那个渣爹也有私房钱,有烟还有酒真是美了他了。 总结出他们拿钱的规律,她就准备行动了,在几天前,王氏就带她去填了资料,办了签名。 这个王氏把她换到了一个山旮瘩的地方,哼,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伯仁对你不义了。 为减轻工程,她打算在出发前的一天和出发的那一天下手。 在这之前她得去采买一些日用品,这个年代太有特色,她拥有的东西都不能拿出来,只能去买了。 就当是一次跨越年代的shopping吧。 王氏难得的给了两块钱,呵呵,还真是不容易,她掏出了莫大海藏的私房钱,开始疯狂采买,雪花膏,军用水壶,热水瓶,几身衣服,还有布鞋、胶鞋,蚊帐蚊香,等小东西。 莫大海私房钱有一百多,可以放肆的买,前面买的那些才十多块。 把买好的东西拎好,找了个没人的角落,丢了进去,又打扮一番,再去了一趟供销社,被铺,煤油、煤油灯,火柴,牙膏牙刷,皂角粉等等。 笼统才花了不超过二十块钱,把从王氏那里拿的各种票放好来,王氏除了月初和月中会拿几次票外,其余时间都不会去拿票。 把手里的东西放进空间,去了趟铁匠铺,把工业卷和钱递给师傅,他才把打制好的小炉子搬出来,这个炉子同莫家的那种笨重家庭煤球炉子并不一样,依照她的要求,这个炉子比较小巧,外形像是只铁皮桶,里面却另有有乾坤。 里头用上好的黄土捏了泥搪胚子,外头裹着一层被打磨得鲜亮的铁皮,底下还有一个小洞可以推送易燃物点火,而且无论是煤球、柴火、炭火,还是时新流行起来的蜂窝煤都可以烧。 这个炉子到乡下极大的方便她,不知道到乡下情况怎么样,她先准备好,她喜欢事事为先,万无一失的感觉。 她空手回去,把钱换给了王氏,两块钱买不到衣服也买不到被铺,所以还是还给她,让她帮着整吧。 王氏没给她整任何东西,意思就是你不要拉倒,自己想办法去,王氏在带她报名完就知道了,粮食补助啥的都是给下乡的知青的,所以没她的份,她也就不管莫诗语了。 不管就不管呗,离出发前的晚上,她偷偷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,让他们昏睡过去,趁着他们昏睡,一个一个屋子扫过去,把钱和票都给拿了出来。 开心的她躺在床上,翘着小脚,哼着小曲。 渐渐的也睡了过去,安眠药使他们睡得更好,一夜无梦还没后遗症,起来都感觉睡了一个好觉。 第二天由王氏送她上火车,小姑娘没有很多行李,只有一个包袱,半旧的包袱里装着原主两三身带着补丁的衣服。 火车的轰鸣声想起,哐当哐的出发了,看着渐渐远去的王氏,心里涌上舒服的感觉,那是自由的感觉。 跟乘务员补了卧铺的票,躺在卧铺上,远比坐着舒服,从北方到南方,到目的地要三天三夜,她的屁股了吃不消坐着,还是破费点,让自己舒服些。 同行下乡的知青,家境好些的也是卧铺,不过不在同个车厢,这也不会尴尬,她拉上帘子,开始整理从莫家顺来的东西。 昨天太高兴给忘了,趁现在有时间,来归整归整,莫如熙那里拿的钱票都是一大叠,有小几千呢。 票的总类也很多,食品类有:粮票,油票,蛋票,肉票,副食品票等;工业类有:布票,火柴票,肥皂票,自行车票,电视机票,缝纫机票等。 票类齐全,日期也是这一两年的,也算久,她打算在火车停靠大的站点把一些票给消耗掉,比如自行车票,电视票,缝纫机票等。 莫家这边,两个小子手里没钱了,昨天买了巴豆下在莫诗语的碗里,兜里就比脸还干净,这不回来弄点钱花花。 不巧两个小子留下了脚印,刚上火车,外面就下起了小雨,两个小子见下雨了,就倒回去找伞,伞都是王氏放的,所以两个人在家里到处找,脚印也遍布了家里。 不仅钱没找到,还留下了脚印,这是给莫诗语助攻啊。 莫诗语知道了,肯定会笑着醒过来。 到晚上,家里一片混乱,莫如熙吃完饭,回屋,例行检查:数钱,一打开衣柜发现钱票都不见了,她以为她放错了,所以在房间翻找。 王氏也有睡前数钱的习惯,摸了摸枕头,脸色就变了,急忙拿过枕头,开始翻找,结果就是没有。 藏在枕头里莫大海是知道的,所以问了她,“怎么了?” “钱没了,”王氏抬头看着他说道。 “会不会是你放别的地方去了。” “也有可能,我明天找找,今天累了一天了,就不找了。” “行,睡吧,”莫大海害怕王氏会大海捞针对整个房间进行搜查,赶忙劝她,要搜也是等他把东西藏好在搜。 莫诗语把房间翻了个遍,都没找到,心里急得不行,可是又不能声张,打算明天在家里找一下,说不定是被他们拿走了,她再悄悄拿回来。 ------------ 火车矛盾 夜晚,火车哐当哐当的奔驰在荒野的铁轨上,车厢传来叫卖的声音,晚餐时间已经过了,这是夜宵时间,火车上东西卖的太贵,她并不打算去买,虽然有了很多钱,但是还是要省一点,女主和她不是一列火车的,按照剧情发展,他们这一拨人会比女主一拨人早到一天,会在镇上等他们一天,所以她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购物的。 把帘子遮好,闪身进了空间,一上火车都没怎么吃过东西,这时候肚子咕咕作响,吃什么好呢?王府鱼汤,北京烤鸭,周麻婆,新疆烤肉手抓饭等等。 好久没吃肉了,去吃北京烤鸭吧,刚出炉酥脆的烤鸭,一刀切下去,发出脆脆的声音,油水顺着表皮而下,皮与肉分离,闻起来都是烤鸭的芳香。 一口咬下去咔哧作响,用春皮卷包上米饭大葱烤鸭,一口吞入,细嚼慢咽,混合的味道在唇齿间回荡。 解决完一只,肚子饱了,去超市拿了未来两天的食物,转身出了空间,这次下乡是云省的彝市的桃花镇大山村,就是农村的农村,一个穷的不行的地方。 都说穷人有志气,有气节,就是不知道那边的人家人品怎么样,人要是穷到一定程度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,还是得提高警惕,初到陌生的地方,一定要小心,坏人哪里都有,在这个年代也不例外。 突然下铺传来激烈的争吵,她没有拉开帘子,这种闲事得少管,下铺传来一声尖锐刻薄的女声,“你这人,怎么回事啊,能不能把鞋子放好来,熏死人了。”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,“你这娘们,存心找事是不是,老子这鞋不放这儿,放哪啊,放你嘴里啊。” “你这破皮濑户,生儿子没**的,我孩子被你这鞋熏吐了,你不该放好来啊,赔我们一点钱啊。” “戚,我自个儿身上都没钱,还给你钱,你这是讹我呢,” 乘务员接到人群的举报,有人在车厢闹事,就寻了过来,“吵什么吵,都会自己位置上去。” 那女人见有人来了,拉着孩子就往外走,明显就是过来讹人的,“乘务员,不是卧铺的不要放进来,这都什么人啊。” “行了,还不是你鞋惹的破事,不然人家能要挟你啊。” 那男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“都回去躺着,别没事找事,像什么话。” 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,叽叽喳喳的散了,回了自己的位子。 ------------ 休整 在车厢躺了三天三夜,终于抵达了云省,伴随火车的轰鸣声,她那好包袱跟着他们下了车,在一处地找到了集合的知青,一共十个人,男男女女都是一副憔悴的样子,一个带头的男子开口“我们先出去,看看有没有接我们的人。” 出了站口,还真没看到人,于是带头人决定,在这里休息一晚,找了家宾馆,住一晚,她倒是还好,洗了个澡,冲去一身的疲惫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和带头的人说了声,就出门逛街去了。 休息够了他们,冲了个澡,换身衣服,也陆陆续续的出去了,云省的街道要比北方X省的街道热闹,可能是来往人流量大吧。 走在主道的街道上,来来往往的人很多,卖酥饼,卖面具,卖糖人的等等,从头排到尾,不对,都看不到尾才对,他们是凌晨到这的,现在太阳出来有一会了,今天刚好赶集,才会有这么多人。 沿街逛下去,不用票,只要钱,她买了酥饼,油面,酥糖,鲜花饼,麻糖,酸角糕,凉糕,耗牛肉干,当地的高纯度红糖,当地的腊肉腊肠,云腿,油腐乳等等。 来这当旅游,有钱不花是傻瓜,把摊位的东西都包了,让他们送到没人的角落,大手一挥,就收进了空间,看着一干二净的地面,会心一笑,接着往下逛街。 从早上逛到下午一两点,收获满满,心满意足的逛到街尾,就打道回府了,在路边找了个小摊子,吃了午饭,觉得这边的小摊卖的小吃不错,又一路打包回去,等回宾馆的时候,已经累的趴到了床上。 进空间做了个全身按摩,整个身体都舒畅多了,觉得又有力气,就又出门逛街了,看上了就买,钱包也在大幅度缩水,但是快乐却在直线上升,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,这一天采买的东西够她用几年了。 刚想回屋,就被带头的叫去开会了,“今天,我给接我们的打了个电话,说是还有一批人明天到,明天来接我们,一起去村里,大家明天早点收拾好东西,我们要去火车站和他们汇合,他们火车明天早上九点到,我们差不多八点半就要出发,先去找接我们的人。” “好,”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回答。 “行,通知到位了,都回去早点休息吧,明天准时在大堂集合,一起去火车站。” ------------ 终于抵达 领头男生叫付明,今年18岁,也是北城来的,但是不属于同一个辖区,他在北边,莫诗语在西边,同行有个姑娘是和她一起来的,不过这个人十分的高傲,脾气也不好,瞧不起她,今天早上第一次见面就恶语相向,“小矮子,你让让,挡着我路了。” 为人大方,她就不和她计较了,在家里一看就是娇娇小姐,被宠的无法无天,到了乡下总要吃点苦头,搓搓她的傲气。 一大堆知青围成一圈,紧紧的包围着来接她们的村支书,村支书双手围着大喊:“孩子们,都靠拢了听我说,人都齐了,我们这就去坐车了,今天就要回到村里,都跟紧了,走丢了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们。” “知道了,村支书,咋们走吧,早点走早点到。”“好,我们走了。” 村支书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,因为长期劳作,背部有点弯曲了,黝黑的脸像树皮一样,粗糙的大手,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。 坐着破旧的班车,班车被泥水弄得脏乱不堪,车上的气味也不怎么好,混合着各种味道,来赶集的人,会携带菜家禽等,所以车内味道难闻的不行,他们一上车,就吸引了很多目光,对他们指指点点的,不过他们人多,一上车也就发车了。 车子在土路上摇摇摆摆的向前行驶,艰难的打开的窗户,迎面而来的不是清风,是扬尘而起的粉尘,赶紧关了窗户,忍耐着这难受的味道。 摇晃了两个小时,终于到了,车一停,车上的人纷纷下车呕吐,吐过之后,是阵阵的头昏眼花,村支书倒是好好的站在一边等着他们。 “孩子们,我们还要搭乘隔壁的拖拉机回去,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,你们要买什么东西,现在抓紧时间去吧,半个小时后,我们就回去了。” 镇上的知青还挺多的,她也象征性的去买了点东西手上提着,财不外露,找个没人的地方,把被铺拿了出来,还有脸盆和一些洗簌用品,用网装着,走到村支书旁边。 “王叔,我们到了村里,住哪啊。”她坐在地板上,问村支书。 村支书叫王富贵,所以叫他王叔。 “住村里给你们搭建的屋子,不过这来的人有点多,可能不够住,回去要找村长商量一下,看看你们住哪里。” 她也觉得这批知青人数有点多,快到二十人了,一个宿舍顶多住十来个,绝不可能住那么多。 况且女同志比较多,住的地方也不够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来。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了,一行人坐上了拖拉机,拖来机除了颠簸之外,比班车好多了,起码可以透风,吹着凉风,不会感觉到闷热。 虽然还在冬天,但是一群人闷在车里也不好受,坐在拖拉机里,虽然有点冷,但是头脑很清楚。 半个小时后,抵达了大山村,真的是大山村,群山连绵,看不到尽头。 跟着王叔进村,在村口的大树下看到了一群小孩子,王叔喊了句:“二娃,去叫你村长爷爷,见他去知青宿舍。” 一个浑身都黑的小朋友,只有五六岁的样子,抬头喊了句,“知道了,二爷爷,我这就去。” 转眼就跑的没影了,他们跟着去了知青宿舍,映入眼前的是两间黄泥做的屋子,跟城里住的砖房根本没法比。 不少人看到这房子,开始抱怨,“怎么这样的屋子啊,住着会不会漏水,漏雨啊。” 王叔开口了,“这屋子是用你们的安家费建的,你们的安家费总共500块,建这屋子花了两百多,给你们用的都是结实的瓦片,屋里头的锅碗瓢盆都是新的,你们用着也不隔应。” “除去人工费啊,杂七杂八的,还有两百整,你们是想就这么发给你们,还是直接换成粮食给你们,每日你们赚的公分在发粮食会直接换成粮食,具体按你们的公分换。” 他们七嘴八舌的商量,她到是觉得换粮食更好,发钱还要用票去买。 “王叔,我们商量了一下,换成粮食给我们就好,然后帮着分一下,每个人能得多少。” “行。”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,换粮食,村里账上也能有点钱,开春了请个犁田的机子,这样村里的老牛也不会吃不消,几千亩的田地,都用老牛,太累了。 就等了一会儿,村长就来了,一个比王叔看着大几岁的男人,“怎么了,叫我来,富贵,你决定就好。” “大哥,不是我能决定的,这次下来的人有点多,估计这宿舍住不下啊。” 村长看了一下人,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,“这样吧,你们进去看看,想住里面的留下,不想住里面的出来,我另外给你们安排。” 她跟着进去看了一下,一个12人的屋子,中间是厨房,和男生共用的厨房,两个灶台,没有灯泡也就意味着没有拉电。 “村长,这怎么没有拉电啊。” “哦,是这样的,我们村拉电的人家比较少,只有十多户有拉电,因为村里有些人比较困难。” 问的人听了,不说话了。 “这样吧,我先说说怎么安排,你们再选择,我打算你们一部分住宿舍,一部分住村里的人家,不过这人家你们要自己找,按自己的喜欢找人家,给那户人家一点钱票啥的就行,可以跟他们搭伙过日子,也可以只住他们家,自己开火,这都行,你们自己选吧。” 下来的知青,很多人手里都不缺钱,想住有电灯的屋子,也就不想住这个破宿舍,纷纷站好了队伍。 ------------ 分屋子 选择留下的人超出了一人,她就是那其中的一人,她不想在人家屋檐下生活,每天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。 所以比起住村里的人家还是宿舍好点,虽然宿舍麻烦比较多点。 “大哥多了一个人,怎么办?” “别着急,我想想。” 村长沉默了一下,“这样,这屋子旁边还有个小屋子,原本是给你们放农具的,现在住人也不错,就是屋子有点小,只有十多平方大小,屋子保证结实不漏雨,你们看,你们十几个人谁去住那里。” 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莫诗语站了出来,“村长,我住那屋子吧,我不嫌弃,你给我搭个床就行。” “这没问题,我让我儿子抗几块木板给你搭个床。” 乡下的床都是木头搭起来的,用榫卯结构,不用任何钉子。 “谢谢村长。” “没事,姑娘。行了,你们留下来的人自己收拾一下屋子,我带其他人去找地方住。” “村长,王叔,再见。” “村长,王叔,再见。” “谢谢村长王叔,路上慢点。” “回吧,你们。”村长回头挥了挥手。 她先去了自己选的屋子,这木门结实,改天加个锁,就彻底安全了。 这屋子比村长说的还大些,可以摆个一米五乘一米八的大床,还有些空荡,可以弄些箱子,柜子啥的。 这屋子的窗户很小,只有50厘米的正方形大小。 先把窗户打开,给屋子通通风,等了一会儿,一个中年男人就来了。 “你是村长的儿子吗?”她开口问道。 “是啊,我爹让我来给你搭个床。” “行,你搭吧,搭的结实点,我出去溜达溜达。” 孤男寡女在一屋不太好,不论是啥年龄的。 “好嘞,我装东西很快,你在外面等一下就行。” 过了十多分钟,他就出来了,“妹子,我给你装好了,保管结实,你床要是有问题,来找我,我给你修好。” “谢谢大哥,这个拿回去,给家里的小家伙吃吧,我下乡也没带什么好吃的,只有这些糖果了。” “不用不用,我是来帮你的,不是来蹭吃的,你收好,我走了。”那男人推脱后,匆忙跑了,像是后面有什么追着他似的。 进屋,看着搭好的床,第一次在异乡流露了久违的笑容。 把包袱放在床上,去村里找找看有没有木匠,买个柜子啥的,得有个放东西的地方,不然东西放地板太潮湿了。 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半个小时后,她终于找到了做木工的人家,买了现成的柜子,箱子,还有一副小桌椅,付了钱让他们送去知青宿舍就打道回府了。 心情不错的哼了几句,路过一户人家,耳朵尖锐的听到了熟悉的方言腔调。 这不是以前她的家乡话北京腔吗?熟悉的吞字音。 只是这里怎么会有北京腔?看来这户人家有点秘密啊。 ------------ 一个人的快乐 等到回到知青点的时候,刚好碰到送东西的人,引领他们把东西搬进屋子,这些才花了三四块,简直就是太便宜了。 指挥他们把东西搬在指定位置,完了以后目送他们离开,关了门,拿出煤油灯点上。 开了窗,还是有点暗暗的,只能点上煤油灯,从空间端了盆水,拿抹布把床擦干净,等干了,铺上买好的被铺。 把买好的东西一一拿出来,归置到柜子里,衣服放进箱子里。 这屋子的窗户有点高,可以撑个竹竿到时候晒点衣服,也就不用跟他们抢了。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,惹不起那就躲起来呗。 女主没有留在知青点,而是去村里的一户姓龚的人家,那户人家是前几年迁回来的,他们一大家子从外省迁回来,是本村的居民,回来后,村里的人纷纷上门,认识他们的不多,只有村里老一辈的人。 那户人家的爷爷奶奶年轻时去了外面,不知道什么原因,再几年前迁了回来,会不会是刚才经过的那户人家呢。 那户人家并不贫穷也不富裕,为什么女主会选择那户人家? 百思不得其解,房间有点潮湿,她拿出之前做好的炉子,点上,温热的温度,在房间里蔓延,烘干空气中的水分。 中午已经过去了,安顿下来,整个人都有些疲惫,栓了门,听着外面的声音,躺在床上睡着了。 等醒来的时候,已经临近了黄昏。 外面传来热闹的说话声,下床收了熄灭的炉子,拉开门栓走了出去。 一大堆人排着队,站在一张桌子的前面,她走过去,嘿,原来在领粮食。 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原则,她排在了末尾的位置,慢慢的往前移动,一个比她高点,面色蜡黄的女生转过身来,开口道:“你是住在那屋子的吗?” 她点了点头,“一个人住挺好的吧,不像我,得跟她们挤在一起。” 呵,来我面前卖惨,你也不看看自己啥样,“刚才你自己不选的,现在后悔了?” 那女生脸红着转了回去,“哼,我还没卖惨呢,你在我跟前卖惨,也要看我同不同意。” 随着缓慢的前进,终于轮到她了,领了粮食就回屋了。 原主也是会做饭的,手艺比她的还好上几分,她只会做一些家常菜和一些甜点,但是原主不同,从小帮着王氏干活,啥都会点,比她强多了。 连着好几天的馒头咸菜,她已经不能忍受了,今晚得做个米饭才行,但发的粮食都是地瓜小米啥的,大米就不能拿出手。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,起身拉开了门,“什么事。” 是付明,“过去开个会,商量一下吃饭的事情。” “哦,那走吧。” 进到吃饭的桌子,已经坐不下了,她将就的站着,没有人给她挤出个位置,看来是当她是个透明。 “我们来商量一下做饭的事情,我们这总共是15个人,男生有3个,我们三都不会做饭,所以想跟你们搭伙,我们出粮食给你们打下手,你们做饭,你们觉得怎么样。” “我觉得不行,人太多了,得分成几组,不然工作量太大了。” “也行,那你们已经有组员了吗?” “嗯,我们六个一起来的,我们打算一起。” “那行,那你们六个一组,其他人我们一起来的,我们在分一分,行吗?” “可以,我和曼曼和谁一组都可以,我们会做饭,姥姥家的厨房和这里的一样。” “行,那你们几个女生呢?” “我们两个也会做饭,我和她一组,”指了指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女生。 “行,那我去冯曼曼这一组,轻风和张岩去红英那组,剩下的人自己站组吧。” “行。” 很快就分好了,她依旧站在原地,“莫诗语,你不和我们组队吗?”付明问。 “不了,你们人太多,工作量大,我一个人随便就解决了,只是要用厨房。” “那没事,这本来就是共用的厨房,谁都可以用,那就这样定下来了,接下来我们订个做饭的时间,这样叉开来,也不会起争执。” “行。” …… “好,那就这样订下来了,都准备晚饭吧,现在天色黑的快,早点吃饭,能省点蜡烛和煤油。” “是了,我们还缺挺多东西,明天得去镇里买点才行。” “嗯嗯,我也是,到这收拾了才发现,少了不少要用的东西。” “行,那就这样,明天我去找村长说说。” 厨房顿时热火朝天,等他们做完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,在怎么快也要等挺久的。 煮了一点小米粥,加一根地瓜,晚饭就这么解决了,用准备好的带盖的盆子,装好,走人。 ------------ 买肉 “你瞧,长得那样就算了,还这么独来独往,不合群的人,迟早都会被独立出去。”六人女生组的带头人陈美丽对着她离开的背影说道。 说话的声音让他们都听到了,不少人没有说出口,但是也不排除跟风的,也有不少女生对着莫诗语的背影说着不好听的话。 “我今天下午跟她打了声招呼,她那高傲的劲,都不搭理人的,可见她也是个不好惹的主。”白彩彩咬了口馍馍愤愤的说。 明显是为了刚才拉了面子不高兴才这样说道,“诶,都少说几句,还得想处好长时间呢,现在刚来就闹掰了,不太好。”另一个坐在她身边的女生说道。 三个男生不参与斗争,默默的低头吃自己的东西。 莫诗语听不到那边的叨叨念,回了屋,快速的解决了晚饭,出去打水把盆冲洗干净,去厨房打了盆热水,在加入冷水加热,省的他们说用了水也不添,只管自己。 空间有卫浴,是一次偶然晃悠的时候发现的,可能是方便员工吧,员工要住在商厦守夜,格外开辟了一个屋子,有卫生间,装了热水器,这倒方便她了,打了盆热水当做幌子,转身进了空间洗澡,洗完澡,把衣服扔进一家干洗店的洗衣机里,舒服的出来躺在外面的床上,穿着与这个时代不同的加绒睡衣,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直到第二天村里的鸡打鸣了,她才慢腾腾的起来,看了眼手表,早上六点多,知青点的人还没睡醒,她先去煮早饭吧,省的等会儿抢起来,倒了热水瓶里的热水,洗了脸,换了身衣服,开了门出去,早上还是很冷啊,迎面而来的寒风,拍打着脸颊,莫诗语快步走向厨房,烧火,洗锅,熬粥,还是小米粥,等会儿配个咸鸭蛋,粥熬好后,快速的灭了灶火,装盆,洗锅走人。 ·等她吃完了,住在一起的知青才起床,有些人听到了之前她煮饭的声音,起来的时候纷纷抱怨她,不一起煮了。 听了这话,她心里冷哼了声,谁惯你啊,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妈,自己动手丰衣足食,多好。 刚才的咸鸭蛋做的不够好,都没有流油,超市的咸鸭蛋还真是工厂生产,看来还是得找人家做的,剥开蛋白,里面是流油的咸蛋黄。 沙沙的口感,无比的美味好吃,在配上一碗浓稠的大米粥,整个人都会很满足。 等他们吃过早饭后,付明去找了村长,村长点头答应了,他们也没给他们置办什么东西,昨天二弟让他们采买了,也有遗漏的东西,今天在放他们去一趟,大手一挥,准了,反正村里也还没耕种,他们有的是时间。 安排了村里的牛车拉他们去镇上,牛车速度比不上昨天的拖拉机,但还是比11路快,二十分钟后,他们到达了镇上,送他们来的王爷爷说,“中午之前回去,要买什么东西要抓紧了。” 他们回了一句,“知道了,王爷爷。” 他们组团去了供销社,但她不打算先去农副食品供销社,她打算先去卖肉的铺子,卖肉的是一位中年大叔,走上前询问价格,“大叔,你这肉怎么卖。” 他抬头一看,是位小姑娘,也没有轻视她,开口报了价格:“五花肉一块一一斤,在搭上半斤肉票;肥油五毛钱一斤,不用票;大棒骨也不用票,一毛钱一根;猪蹄三毛钱一副。” “那,那些呢?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猪肝猪心之类的,”唯独没指猪下水。 大叔笑了一下,“那些不值什么钱,你要是喜欢我送你,不过你得在肉摊上买点肉。” “行。”左右她占了人家的便宜,她也是要买肉的,因为这个年代的肉吃起来比较香甜,不像后世卖的肉,没有这种吃起来香,这也是她放着空间肉不吃,出来买肉的原因。 “大叔,我要五十斤五花肉,这些骨头我全要了,还有猪蹄我也全要了,你再把那些送我吧。” 大叔听了瞪大了眼睛,咽了下口水,“小姑娘,你不会是哄我吧。” “没有哦,我家里要办喜事,母亲让我出来买肉食,她去采买别的东西了,所以叔叔不要给我压称头哦,不要欺负我年级小。” “行,行,我做这一行十几年了,就没压过称,你放心。” “大叔,你等会能帮我送到旁边的巷子口吗?我在那里等我妈妈。” “可以,当然可以。”他这是遇上大客户了,今天能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了。 很快要的东西就被装进了蛇皮袋里,“大叔给我抹了零头吧,一块一斤行不。” “成,今天高兴,也凑凑你家的喜气,给你抹了零头。” “25斤肉票,全部加起来53.5,你点点。” 对方接过钱,“对咯,走,我帮你抗过去,在哪里等,小姑娘。” “出了门,在右边的巷口。” “行,你跟我后面。” “我就给你放这了,下次买肉还找叔啊,给你打折,我先回去了,铺子没人。” “好,叔慢走,下次一定还找你。”她对着大叔挥了挥手。 转身把蛇皮袋拉近巷子收起来,放进超市的保鲜柜里,空间本身就是静止保鲜的,这样做是为了安心。 ------------ 公社矛盾 把肉放进了空间,就往供销社去,她觉得她去买肉的时间也不短吧,怎么他们还在供销社呢。 出来的十多个人围在柜台,每个柜台都围着一些人,有些人就是只问不买,这也是常情,不问怎么会知道价钱呢。 所以顾客总是走来走去反复问价格,到底还是心里的那层纠结吧。 她站在外围,默默看着他们,他们站在那里东问问西问问的,把售货员弄的都不耐烦了。 “你们到底要买什么,要买快点,不买赶紧走,一直问,一直问,没钱问啥啊。” 早就听奶奶说过,那个时候供销社的人是很傲气的,都是一副顾客的样子。 售货员与顾客颠倒了位置,这时候供销社的一份工作可是十分的金贵呢。 也难怪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 “你这人,怎么回事啊,我们买东西问问你还这么高傲,这么不客气,小心我投诉你啊。”冯曼曼看着她不来气的道。 “那你去投诉啊,哼,我还不伺候了,”转身就走了,这么高傲的吗? 看了热闹她走了,往那里看了一眼走了。 朝着卖油的地方走去,“油多少钱一斤。” 柜台上的人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着她,“花生油一块五一斤,麻油两块一斤。” “要多少。” “给我各来两斤吧,油瓶给你。” 拿出了一个大个的塑料瓶子, “你这瓶子挺好的呀,哪里来的。” 额,把这忘了,“省城带回来包装酒的,奶奶让我来打酱油。” “这样啊,你这瓶子挺好的。” 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 “另一个瓶子拿来。这瓶自己盖上,我给你打另一瓶。” “好嘞。”递出另一个空瓶子,把柜面上的瓶子拧上瓶盖。 刚把两瓶放进背篓里,就有人走了过来,来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和冯曼曼一起的人,马施婷。 “嘿,你买这么多啊。”“嗯。” “我没带瓶子,回去可以分我点吗?”“诺,柜台小姐姐有买瓶子,你掏出三分钱就可以买个玻璃瓶了。” “小气。”马施婷跺了下脚转身走了。 ------------ 是女主啊 “你要是不占别人便宜,也不会说小气了,说到底不还是想占人便宜吗?”莫诗语嘀咕了一句。 “轻歌,这边,这边呢!”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喊着某人的名字。 “那,不是女主的名字吗?女主来了?” “你们在这啊,我去找你们,你们都不在,来供销社也不叫上我,亏我们昨天才交了盆友。” “哎呦,我这不是忘了嘛,我们知青点人还多,一下子没想到你,对不起啊。” “那下次别把我忘了啊。” “好,不会忘了你的。” “轻歌,你打算买些什么啊。” 女主一身格子裙,手里拿着一个布包,不像是来买东西的,像是出来逛街的,女主不得父母的人心,因此锻炼了她从小会哄人的本事,都说会哭会闹得孩子有糖吃,女主严格的践行了这一点。 墨轻歌看上去孱弱善良大方,但是与她深入相处你便会知道,她就是一朵食人花,吃人不吐骨头的,书中所说,她现在住的这户姓龚的人家,后面会成她的垫脚石,与男主相识,而龚家的小儿子则是书中的最大反派,女主借助反派赚取了钱财,后面和男主在一起后,还一直利用龚家的小儿子。 “我买个保温瓶和被铺,我住的那户人家,虽然有电灯,但是住的环境不太好,我自己得买些东西。” “哦,那你买吧,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坐牛车回去。” “可以吗?” “当然可以,都是知青,可以坐的。” “那,真的是太好了,我来的时候走路来的,走了半个小时才到镇上,走路太累了。” “诶,下次要来镇上,我一定告诉你。” “好。” 莫诗语转过身不在去看她们,重新买了一些糕点糖果就走了,然后去黑市买了蜂窝煤,够这个冬天用的。 背篓里只剩下一些糕点糖果还有刚才买的油,以及一个砂锅和一个炖罐,这样以后就不用再和他们抢锅了,自己在屋子里就可以开火。 回去的时候,拥挤的牛车因为多加了一个人显得更加的拥挤,她先她们一步回到了牛车,把背篓放在最里面占了一个位置,在取出一些糕点糖果分给王爷爷。 “爷爷,这个给你,你家应该有挺多孩子的,这个就当做你送我们来镇上的路费了。” “不行啊,小姑娘,我是替村里送你们来的,你这东西也金贵,我不能收,快,自己收起来。” “王爷爷,你不收,我下次都不敢做你的牛车了。”她耍赖的把东西塞进他的怀里。 大爷一时之间手足无措,随即点了点头,“行吧,下次可不准这样了,这次我就腆着老脸收下了。” “行,爷爷,您收下吧。” 两人等了一会儿,太阳是越来越大,不远处传来欢快的声音,男的女的都夹杂在一起,明显是像出来游玩的,老爷子坐在树下等了很久,她也陪着他聊天,聊着村里的事,也从大爷的描述里对大山村有了一定的了解。 看他们肩并肩的走过来,她上了车,坐到了刚才占的位置上。 把背篓放在了板车上,王爷爷打了声招呼,“孩子们,走快点,不然回去吃不到午饭咯,等会儿太阳也越来越大,晒得很嘞。” 一行人听了,也加快了速度,迅速找好位置做了下来。 牛车上坐满了人和放满了东西,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,多出来的墨轻歌自然是站在了牛车的下面,尴尬的看着车上的人。 “班长,轻歌没有位置了,咱们能不能挪出来点位置,让她能坐上来。” “这也挪不了了啊,太多东西了,”付明不满的看向冯曼曼,来时就坐满了,回去还拉人,正是不明事礼。 冯曼曼那个傻丫头一点都没听出来付明语气的不好,还一脸欢喜的说道,“轻歌,我抱你吧,你把东西放板车上。” 墨轻歌明显会看脸色,“这不好吧,还是算了,我在这等等,看看能不能蹭到别的牛车。” “那得等多久啊,快上来,把东西给我,快。” 墨轻歌站着不动,一脸犹豫的样子,最终还是大爷出头,“我这还有个位置,你来前面坐吧,把东西抱着就行。” 墨轻歌皱了皱眉头,很快就恢复了,不过她捕捉到了,她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 墨轻歌实在不想走路回去,买了这么多东西,她可受不了。 “都坐稳咯,我们走啦。” 牛车缓慢的走了起来,因为拉了些东西,所以走的比较慢,墨轻歌甩了甩抱着东西酸疼的手,一暼眼,看见了王爷爷放在旁边的糕点糖果,眼珠子转了一圈。 想到了莫诗语身上,乡下人家哪有闲钱买这些,刚才只有她先到,那就是她给他的,那这样想来莫诗语身上的钱票还挺多的。 那她可以和她交好,在让她给她一些钱票,不然单靠村里给的粮食,她坚持不到月底,她也不会干活,不,她不想干活,会弄糙双手的。 心里这样想着,不仅点了点头。 坐在后面的莫诗语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,还闭着眼睛抬头吹着风呢。 ------------ 天气有所回暖 最近天气有所回暖,可能是南北差异吧,南方比北方温度高点,只是空气湿度大,所以会感觉上比较冷。 可是一旦空气中的湿度减小,就觉得比较暖和了。 像今天,太阳很大,天气晴朗,吹得风都是暖洋洋的。 牛车摇摇晃晃的,让她都想睡觉了,暖洋洋的阳光,舒适的清风,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。 下车的时候,还是王爷爷叫醒的她,“小姑娘,睡着啦。” “啊,爷爷,你驾车太舒服了,摇晃的我都睡着了。” “行吧,回去睡了,爷爷我要赶回家吃饭了。” “好嘞,对不起啊,爷爷,我睡着了。” “没事,没事,下次别在车上睡着了,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。” “知道了,爷爷,您赶紧回去吃饭吧。” 推开没上锁的屋子,今天买了锁,等出去的时候就可以锁上了。 开门,关门。 放下背篓,归置好东西,开了窗户,转身进了超市。 到售卖肉的地方,把早上买的肉给摆出来,放在保鲜柜里。 拿出送的猪心,打算煲个灯草猪心汤,猪心清理干净,砂锅放入水,切好的猪心,和洗干净的灯草。 端着砂锅出了空间,砂锅放在桌子上,桌子摆在了靠窗的位置,桌子和窗的中间放了炉子,生火,放上砂锅,静静的等待它煲好。 生了个懒腰,觉得还有有点累,干脆再睡一觉,睡醒了再吃饭,现在也不怎么饿。 转身脱了外衣,躺进了被子里面。 不一会儿,轻鼾声响起,床上的人睡熟了。 清风吹过,伴随着炉子上熬汤的味道。 煲汤的香味吹到了前面的屋子,屋子里的人都在收拾刚带回来的东西,“好香啊,什么味道。” “嗯,是啊,好香的味道。” “我知道,这是煲汤的味道,我阿妈就给我煲过汤,是骨头汤的味道。” “我们人都在这啊,难不成男生那里煲汤?” “不对,他们今天都和我们在一起,没有去买肉啥的。” 此话一落地,屋内几个人纷纷对视了一眼,“好个莫诗语自己一个偷偷吃肉,也不和我们分享。” “那是人家买的,凭什么要拿出来和我们一起吃啊,都怪我下来的时候没带肉票,不然也可以买点肉回来,给大家解解馋了。” “可不是,我也没带,我等会儿就写信,让我妈给我邮点票过来。” “嗯,我也是,等月底,我们就能买上肉了,到时候看莫诗语馋不馋。” 肉香似有似无的勾引着他们的味蕾,太香了。 直到午饭上桌了,他们也被肉香味勾引着。 “要不,我们去找她换点?” “那,去换点?” “问题来了,用什么换呢?” “我带了不少的布票还有粮票可以和她换点肉,在不济我们可以用钱和她买点。” “说的是,那你拿着去吧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 还在睡觉的某人,不知道有人在靠近。 直到,“扣扣,”的声音响起,才醒来。 有起床气的她,吼了一句,“谁啊。” “那个,是我,李红英,我找你有事,能开开门吗?” “哦,等下。” 起床穿上外套,开了门。 “你们有事吗?” 门打开了,昏暗的屋内,只有靠窗的地方有些亮光,其他都有些昏暗。 两人犹豫了片刻,开口道:“我们想和你换点肉。” “嗯?”她疑惑了一下,就知道了,煲汤的味跑出去了。 “我没煮肉,我煲的汤是猪心汤,你们还换吗?” “啊。”对方惊讶了,明显还有点不信。 “那你们自己进来看看吧。” 她点上煤油灯,到了炉子这,汤已经煲好了,火也熄了。 用湿布包着端起来,掀开盖子给她们俩看,滚烫冒着白烟之中,隐隐约约看到的不是肉,是一片一片的东西。 她拿起一双筷子,夹了一块给她们看,看了她们一眼,意思是这下你们相信了吧。 “你这汤一大锅,一个人也喝不完,能不能分我们一半,我们不白拿,我们给你钱。” “行啊,你们自己回去拿盆儿装。一半两块钱啊。” “行,红英你给钱,我回去拿盆。” “好。”李红英心疼的掏出两块钱给她。 她伸手接过,去柜子里拿出盐盒,撒了点在锅里,搅了搅。 猪心她只切了一半下去,一个猪心很大,有两三斤大,可见这只猪有多大,那个大叔送她的猪心有三四个,可见他收了三四只猪。 很快,另一个人就拿了盆过来,给自己留了两碗汤,十多块块猪心,其他都给了她们。 对方好像误解了什么,一脸感激的看着她,她也不猜了,谁知道她们在想什么。 两人端着盆回去了,她关了门,被人扰了清梦,只能提前吃午饭了。 用沙姜压了味道的猪心,没有了腥味,汤只有淡淡的清香和一丝甜味。 进了空间,从电饭锅里装了一碗饭出来,在拿了一盘青菜,汤泡饭,清甜下饭,娃娃菜清脆可口,二十分钟后,汤饭菜都被解决了。 都说保暖思**,说的果然不错。 吃完就想打盹了。 整理完桌子上的碗筷,洗好砂锅,开着门通了一会儿风,就关了门睡觉去了。 ------------ 漏雨 下乡几天,天气都在变暖回升,连村长都说育苗插秧要提前了,再过两天就下田先把水田给犁好。 当天晚上,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下起了大雨,大雨拍打房屋的声音,外面风声呼啸。 莫诗语听见声音赶紧把窗户关紧了,把前几天开的两三个透气的洞打开,安上透气网。 关紧窗户房间里显得更加黑暗了,就算点了煤油灯,在风夹雨之中显的更加寂静。 外面拍打的声音更大了,反正也睡不下去了,不去进空间遛一遛,检查一遍插销,才进空间。 空间灯火通明,整栋商厦都点着灯光,拿了一份肯德基的全家桶套餐,在点了一份奶茶便上了五楼,进了放映室,点了一部年代的爱情剧山楂树之恋。 坐在偌大的放映厅,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候,她最喜欢的情节,便是女主站在山坡上看着山楂树的情景。 剧情深入人心,一边咬着鸡翅一边吸着奶茶,到了剧情的高潮部分还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眼角。 那个年代,谈个恋爱太难了,特别是女主的母亲还横加阻拦,导致最后男女主天各一方。 太感人了,电影结束后还深深的触动了人的内心,这个年代,男女之防过重,没有后来的自由,也就导致了很多的怨侣。 出了空间,外面的风雨还是没停,她也没啥心情,躺在床上看着屋顶,缓缓的闭上了眼。 在风雨交加中睡着了。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外面还是没有消停,但雨势变小了一些。 简单的洗漱完,就开始了制作早饭。 那个铁皮炉子被她收起来了,太惹眼了,换了个老式的陶土炉子,煎炒炖啥的都挺方便的。 是在村里一户烧陶器的人家家里淘来的,还有一些配套的炒锅和炖锅。 这个炉子把比铁皮炉子轻多了,而且燃烧的燃料也用的少。 炉子上煮着地瓜粥,她手里拿着本言情小说,看的津津有味。 不久门外传来挺大的动静,收了书,拿了雨衣走了出去。 知青点的大厅聚集了许多的人。 是搬出去的知青,怎么又搬回来了? 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在手里。 莫诗语站在外围看着她们,村长和村支书都开了,村长还披着雨衣,开口说道:“昨天晚上下的雨太大,还下了冰块,村民家的房子有些许久没有修缮,都漏雨了,有些还有了坍塌的痕迹,所以这些知青哦,一大早就来找我了,我也去看了,是真实的,所以打算让她们回来给你们挤一挤,村里现在也没其他地方给她们住了。” 村支书接着村长的话“不过,你们放心,只是住些日子,你们下来的时候,屋子不够住我们就跟上头打过报告了,他们也会再给你们批一些安家费,只要钱一到,我们村就给你们再搭两间屋子,让你们不用挤在一起。” 许多人也点点头,开口道,“那就这样吧,我们先在这里挤一挤。” “行,那就这样。” 墨轻歌抬头看到了她,一个滴溜,就出声,“村长,她一个人住一间我不服,应该安排人和她住一起,地方本来就小,不能让她这么舒服。” 村长犹豫了片刻,说道:“她住的屋子又小又黑,一个人住都有些窄,怕是不能再住进去一个人了。” “村长,你去看看,我刚才就看到了,她屋里放着一张大床,可以睡两个人呢,她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和她住一起。” “这,这,”村长抬头看着莫诗语。 她也知道让村长为难不好,她开口道:“这样啊,村里一定还有能住的地方,村长,我再去找找,找的到我搬出去住就行,把屋子让给她们住。” 到现在要还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,她也算是白活这么大了。 “行,那你等会儿再去村里转转,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腾出屋子给你。” 这个莫知青,他还是在村里听说过的,经常给孩子们吃的,也能和村里的老人打成一片,都挺喜欢的,既然人家一来就委屈住了那个杂物间,现在不愿意跟人挤在一起也是对的,他不能说什么,她没给他添麻烦不是。 安顿好了知青,村长和村支书就走了。 她也转身回了屋子,先吃早饭,吃了再出去找住的房子,这个地方怕是不能留了。 进屋关门,趁着没人,把柜子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收了一部分进空间。 然后开始吃饭,还没吃上两口,就有人来敲门了,只好放下碗,去开门。 “有事么。” 门外站着几个人,一副我是这主人的架势。 “我们是来看屋子的,等会儿我们就要住进来了,你往旁边站站,我们要进去了。” 说完,墨轻歌把她往旁边一推,莫诗语安抚自己,不要计较,不要计较。 站在门边看着她们打量屋子,“我都说了吧,这儿比那挤挤的屋子好多了,还有柜子,还有箱子,还有这床,可比那屋里好多了。” 她就笑笑,不说话,等她找到房子,她都会搬走。 送走几人,她快速的吃完已经有点凉了的稀饭,然后锁上了门,去村里找屋子了。 更村长所说的无差别,村里许多户人家都漏雨了,更严重的还塌了一半,走了大半圈也没找到。 她有点放弃的蹲在一个屋檐下,突然面前多了一只小手,小手该拿着一条帕子。 ------------ 找住的地方 她抬头一看,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,很可爱。 她记得,是上次给她糖果的女孩,她说姐姐,你带我回家,我给你糖吃。 “小妞,你这是又迷路了,要姐姐带你回家啊。” 对方摇了摇头,“那你找我干嘛呀。” 小女孩糯糯的声音说出口:“给你,擦,脸有水”。 “哦,谢谢啊。”她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。 擦完脸上的水,转身看着她,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 小女孩摇了摇头,指了指后面的大门。 她这才发现,她这是跑到小女孩的家门口了。 “不好意思啊,我刚才没看到,我到处找住的地方,不知不觉就走到你家门口了。” 小女孩摇了摇头,意思是没关系。 莫诗语从口袋掏出几颗奶糖,打开手掌心,“姐姐这有糖,你要吗?”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,伸出小短手拿过了糖,然后塞到围兜里。 再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往里面走,“???” 她很疑惑,这啥意思啊。 “小妞,姐姐不去你家,姐姐要找住的地方。” 进了大门,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,“朵朵,你咋又捡了东西回来呢,哎呦,我的祖宗,你咋拉了个人回来啊?” 老人家看见她手里拉着个人,便说道。 她家孙女老喜欢带东西回来,不是路边的破烂就是路边的石子,不然就是人家丢的草帽。 老人家急忙上前拉开了小妞,“小家伙,你真是啥都往家里带啊。” 过了会儿,老人家才抬头看着她说:“姑娘不好意思啊,我家孙女就是喜欢乱跑还喜欢往家里添东西。” “啊,不是的奶奶,我刚才走累了,蹲在了你家门口,小妞看到我,给我递了帕子,她很乖的。” “这样啊,那就行,我怕她又惹事了。” “没有,没有,小妞很可爱的。” “小妞?” “那个,我第一次见她,问她叫什么,她说妞,我就叫她小妞了。” “哦,我想起来了,你就是上次送她回来的那个姑娘吧,我听我家儿媳妇说了,真的是得谢谢你,把这丫头给我送回来了。” “不用,不用,小妞这么可爱,没有人会忍心把她丢在路边的。” “那姑娘,这下雨天出来,是出来来干嘛呀?” “我是出来找地方住的,知青点住不下了,我出来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找到还有屋子的人家,不巧,找了好户人家都没有找到。” “那你真的是赶巧了,我这啊,还真有个屋子,就那个来住我们家的那个知青,偏说怕这屋子漏雨,一大早就收拾东西搬走了。” “我们家啊,迁回来那年,就对整栋房子进行了大维修,这房子经过修缮过后,在住个几十年都没问题的,你要是想住的话,住我们家吧,这村里除了知青点和我们家估计是没地方给你住咯。” “那,奶奶能带我去看看嘛?” “可以,跟我来,朵朵你就坐这,不要到处乱跑啊。” “知道了,奶”。 “来,跟我来吧,小姑娘,我这屋子啊,真的挺好的,不是我自夸啊,一个人住错错有余了,虽然旧了点,但是绝对的结实,不然昨天也抗不过去不是。” 屋子敞亮,比知青点的那个屋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,屋子有二十多平方,屋子自带床和一个书桌。 有些问题她还是和奶奶说了,“奶奶,我自己开火煮饭,就是用那种陶土炉子,在这屋子里可以吗?我不习惯跟人搭伙过日子。” “行,你自己弄自己的更好,我也省的操劳了。” “那行,我一个月给您两块钱可以吗?” “行,按你说的。” 这老太太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,随意点好,没有太多的矛盾。 “那好,奶奶这个是这个月的房钱,我现在回去搬东西,一会就过来。” “去吧,我把门给你开着,要不要给你把床和桌子擦一擦。” “那就麻烦奶奶了。” “去吧,去吧,早点过来。” 跟老太太打声招呼就回知青点了,不似出来时候那么的脚步沉重,回去的时候步伐明显轻快多了,还哼起了歌声。 回了马上那个不属于的小屋,趁着前面屋里没人,把东西都收了,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小黑屋,外加一部床。 知青点没人,估计是帮那些知青搬东西去了。 趁着没人,她赶紧往老太太家去,到了门口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,往屋里搬。 听见声的老太太,出来一看,惊呼:“怎么这么多东西啊,我还以为只有一些衣服和吃饭的家伙呢,这都你一个人搬过来的啊?” “哪能啊,奶奶,我要是一个人搬过来,不成妖怪了,我这是请了村里人帮我拉过来的。” “这样啊,行,我给你一块儿搬进去。” “谢谢奶奶。” 没了东西的柜子里面很轻,两个人不用废什么力气就抬起来了,重的还是那个实木箱子。 经过三人的努力,终于搬进了屋子里。 小妞搬着她拿包袱,也算是帮她忙了吧。 知青点那边,他们帮她们把东西搬回知青点,停下来休息没一会儿,就听到了一声尖叫。 急忙闻声过去,“怎么了,怎么了。” 墨轻歌指着面前的屋子,“怎么里面的东西都没了?只剩一张床啊。” “唉,还以为多大的事呢,这屋本来就这样,有床就不错了,其余的都是莫知青自己添的,你要是想要自己添不就行了,散了,都散了。” “还真想占人家的便宜,想的美,自己去住小黑屋吧。走了走了,你看什么,帮我整理东西去,我那还有枣糕,等会等你点啊。” “好啊,我下来后,好久没吃了,走走,赶紧的。” 墨轻歌一个人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小黑屋,眼里是不曾出现的怒意,莫诗语,你这个贱人,给我等着。 ------------ 龚家 将搬来的东西整理好,拿了一些东西出去,“小妞,过来,过来姐姐这,姐姐这有鲜花饼,还有小饼干。” 小女孩也是个爱吃的小家伙,一听到有吃的就跑到了她的跟前,伸出肉肉的小手,抓着她手里的小布袋。 “给你,都是给你的,不跟你抢。” 小妞拿到了小布袋,伸手拿了一个饼干,“好看。” 是小熊饼干,她第一次见到小妞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,她有点沉默,类似于后世的自闭症,不过小妞这个症状比较轻。 对于外界的感知还是有的,“小妞,你奶奶呢?” 小妞指了指一个方向,她蹲下身抱起她,“我们去找奶奶好不好啊?” “奶,不好玩。” “哟,你说奶奶没趣啊,那你说谁有趣。” “风哥哥。” 在侧面有一个门,拉开门是一片菜园,老人家就在里面。 小妞难得高兴的喊了句:“奶,下雨,进来。” “来了,等下,我摘点菜。”老人家耳朵也灵敏,带着斗笠在雨中还听到了小妞喊她的声音。 见老人家要进来,她往后退了几步,让老人家进来。 “朵朵下来,自己去玩。” “哦。”小姑娘听了也没有不高兴,乖乖的从她身上滑下去了。 自己跑到了屋檐底下坐着,吃着手里的饼干。 “朵朵这孩子,跟别的孩子不一样,你一定也发现了。” “嗯。” “这个丫头啊,两岁的时候,她爸妈带她回她姥姥姥爷家被人贩子抓走了,后面找回来就这样了,不过遇见了你,她到是比以前更愿意讲话了,这倒是件好事,所以我才会把你留下来。” “嗯。” “希望你能不嫌弃朵朵,有时间多和她说说话。” “我会的,小妞那么可爱,我也喜欢和她一起玩。” “奶奶怎么称呼您?” “哦,我忘记和你说了,我姓李,我夫家姓龚,你叫我龚奶奶就行。” “好的,那家里就住你和小妞两个人吗?” “瞧,我这脑子,记性越来越不好使了,我还没和你说吧,跟我来,我给你说道说道。”龚奶奶拿了个盆,打了点水,坐下来开始洗菜,慢悠悠的开口介绍他们家的情况。 “我家有8口人,昨天儿媳妇带着他们回婆家了,婆家的妹妹要出嫁了,所以去帮忙,到了傍晚才会回来。我就生了一儿一女,儿子生了三个孩子,哥两,一个结婚了,一个没结婚,朵朵是老大最小的一个孩子,儿媳妇怕朵朵会乱跑,就没带去,带着两儿子和儿媳回去帮忙了。” “哦,对了,你龚爷爷今天上镇里买种子去了,估计快回来了,大队长说这几日要育苗,老头子今个儿一大早就去了。” “这样啊。”“对嘞,家里就我和朵朵两在家。” “我名字叫李水英,我老伴儿的名字是龚国勇,你就叫他龚爷爷就行;大儿子叫龚国兵,儿媳叫陈素珍,大孙子叫龚宇初,小孙子叫龚宇风,小孙女见过啦,哦,还有个大孙子的媳妇叫李翠娘,我们家啊,就是这样。” ------------ 龚老爷子 屋里的一大一少正说着话,屋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,“老婆子,快点出来帮我接下东西。” 龚奶奶赶忙放下了手里的菜,对着门口的方向大声喊道:“来了来了,朵朵你看看爷爷提了什么回来。” “知道了,奶。”小妞扭着小屁股出去,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声音,“奶,重。” “这老头子,买啥东西了,”脚下不停,嘴上念叨着。 “来了来了,哎呦,你这怎么买了这么多育苗的盒子,家里不是还有吗?” “家里那个都破底了,没什么用,我就买了一些,跟老板还价了,没费多少钱,你放心。” “行行,知道了,赶紧搬进去,在多被雨水淋一淋就不能用了。” “知道了老婆子。” 跟在后面出来的莫诗语,看着眼前的东西,她知道这是什么,以前在乡下奶奶家有见过这个东西。 是用塑料做成的东西,上面一个小洞一个小洞的,是用来育秧的,发芽的水稻种子放入一个个洞里,在埋上些土,等秧苗长到二三十厘米就可以下田插秧了。 帮着两个老人搭了把手,龚老爷子期间看了她几眼,倒是没有怎么说话,等搬进屋,放好了,才站起来问,“这是谁啊?” 龚奶奶开口解释了一顿,龚老爷子用锐利的眼光看着她,上下打量着她,那种眼神仿佛是老鹰看到食物的感觉。 “行了,别老是用这种眼神看人,别把人给我赶走了。” “知道了,我就是老毛病,习惯观察人了,你放心,我一定改啊,我去找多多去了,一上午没见到她,我可想这个小孙女了。” “去吧,就知道你稀罕这个孙女,比孙子都稀罕。” “嘿嘿,要不咋叫孙女嘞。” “赶紧去吧,别在这挡着。” 龚老爷子在龚奶奶的唠叨下迅速逃走,不见了人影。 ------------ 龚宇风 她没有和龚家两老一起吃饭,自己回了屋子,煮了点粉丝将就着把午饭解决了。 龚家的屋子虽然年久了,但是却没有失修的样子,屋内也比较干躁,不似知青点那个小屋阴暗潮湿,要是不经常在屋子里烘干,会起红疹子的。 她是真没想到才下乡几天就能住上这么宽大敞亮舒适的屋子。 铺了被褥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张毛毯盖在身上,一场雨让气温降了好几个度,出去外面还得套上一两件衣服才行。 这天真是孩子的脸,说变就变,在屋里穿着棉鞋还能感受到天气的阴冷,寒气逼人。 那寒气从脚底上升到四肢,铺好床,实在受不了了,就爬上床,躲进了被子,在毛毯的包围之中,仿佛置身温泉之中,舒服的不得了。 眼皮子打架,慢慢合上了眼皮。 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,“奶,我们回来了。” “回来了,赶紧擦擦,这么大的雨就回来,不会等雨小点再回来,回头感冒了咋整啊。” “妈,两小子皮糙肉厚,跟他们爸一样,身体好着呢,哪有这么脆弱。” “得,我啊,就是白操心了。” “对了,声音小点,我们家啊,……” 声音渐渐远去,越来越小,莫诗语听得也不真切,又睡过去,还以为是做梦了。 “妈,那知青真这么说的啊。” “可不,一大早就拎着行李走了,去了知青点,屋里那小姑娘,都被知青点给挤出来了,我可都听说了,一个屋子住了十几二十号人呢,所以人家才出来找房子住,之前那个知青也不是个好的,这雨这样下,还回去给人家添麻烦。” “唉,这我们也不好说,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,对了,妈,朵朵今天这么乖,还睡午觉去了。” “哦,这个啊,还得多谢那个莫知青,朵朵啊,很听她的话,吃完午饭,莫知青出来洗碗,朵朵吃完坐在凳子上,小姑娘就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,朵朵自己坐了一会儿,就跟我说去睡觉了。” “哦?那朵朵还真挺喜欢这个知青的,只要朵朵愿意跟人交流就好,我们也不要说人家。” “放心,我晓得,你妈我也不是个老糊涂,知道的。你妹妹那里怎么样啦?” “昨个就出嫁了,嫁到了方家村,她对象是个老实的汉子,我和海盛都觉得他挺靠谱的。” “行啦,他们过日子,你们就是个长眼的,看看就行,不要掺和人家的事,说了你妈还不高兴。” “诶,我知道,妈。” 乔淑芬知道她这个婆婆是个顶好的人,嘱咐她的事情都有道理,她自己的母亲就对她不怎么样,在家里也是多说多错,所以还不如听婆婆的,少管闲事。 “宇风呢?去哪了,一回来就不见了人影。” “哦,他啊,一回来就去诊所了,说怕下雨天村里有人生病找不到他,他就火急火燎的去了村子里的诊所。” “行,你和我去育苗,过几天天晴了,我们就要下田插秧了。” “嗯,走吧,妈,我去烧水等会兑温水,种子发的快。” “我去把种子拿出来。” ------------ 初见1 龚宇风披着雨衣就往诊所跑,虽说这个诊所小,但好歹也能治病救人不是。 跑去开了门,等到了天黑也没见有人上门,他也放下心了,村里有很多人家都漏雨了,他就怕他们淋了雨生病感冒了。 这下没人上门找他,他也就放心了。 龚宇风今年20岁出头,却早在几年前就读完了大学,后随祖父回迁至这个小山村,过了安居乐业的生活。 他也没抱怨,因为他们都知道,知道年代太动荡了,不如在乡下隐居来的安全。 他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乡野生活,没有斗争,只有一些农村的小吵小闹,乡村气息很不错。 临近傍晚时分,关了诊所的门,锁上锁,往家走去,这雨下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。 看来这雨得再下几天了。 另他头疼的事不是下雨,是爷爷奶奶和爸妈的催婚,昨天去外婆家送小姑姑出嫁,免不得又被人催婚了一次。 他觉得他还年轻的很,才二十出头,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呢,整天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。 虽说哥哥只比他大一岁就成婚了,可他真真的不想这么早娶媳妇,乡下都是家长包办式婚姻,他真的不喜。 还是在推推再说吧,能推则推,不能推的时候再说。 这边,一觉睡到下午的莫诗语,起床后一点后遗症也没有,只有身心愉悦的感觉。 高兴的进了空间,拿了几盆多肉出来,摆在了书桌上,窗台也放了一两盆。 在门口挂上了风铃,听着清脆的声响,心情也舒畅许多。 推开窗子,是后院的菜园,雨中弥漫着泥土独特的气味,并不刺鼻难闻。 屋外的雨,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,从空间拿出毛笔和纸,开始练习毛笔字。 毛笔字是小的时候跟爷爷学的,爷爷没教她几年就走了,后面她找了母亲送她去培训班,才得以继续学下去。 在原来的世界,她对家人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,她的父母在她初中的时候就离了,各自再婚了,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。 奶奶只喜欢后妈生的小弟弟,对她也不怎么喜欢,长大后就越来越疏离,逢年过节也不回去了,自己呆在家里玩游戏看小说做甜品度过。 这也是为什么到这里后,她没想家的原因,只因心中没有挂念之人,所以没有任何的牵挂,无论在何地。 ------------ 初见2 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。 这雨落黄昏下,到是应了这个景。 在屋子里闷了一下午,出去找了小妞一起玩。 龚奶奶和龚阿姨都在院子里择菜,跟他们打了声招呼,就牵了小妞的小手,陪她玩竹蜻蜓。 不久后,“咯吱”一声,小木门被推开了。 小妞放开了莫诗语的手,转身跑过去抱住来者的大腿。 “风哥哥,你回来啦,抱抱。”小妞抓着他的衣服往上蹭。 来者笑了笑,他有着俊美绝伦的面容,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,此时的他唇角微微勾起,一双剑眉下的眼睛温柔如水,充满了温柔,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沦陷进去。 “朵朵,想不想哥哥啊。”男子一把抱起小妞转了个圈。 停下来的时候,看到莫诗语还有点意外,在龚宇风眼中的她,是个又小又矮又瘦的小女孩,很快还是回过了神,对着她点了点头。 她也回了礼,跟着打了个招呼,龚宇风抱着小妞侧身而过。 里面响起了温润的男生,如刚才一样,“妈,大哥和爸呢?” “哦,中午回来的时候,有人来说上游涨水,鱼都下来了,被叫去抓鱼了。” “这样啊,朵朵,等会儿可以看到鱼了。” “好耶,鱼,鱼,大鱼。” “今天诊所有没有人啊。” “没有人,所以我就早点回来了。” “你这还早回来啊,等会儿都吃晚饭了,叫你别着急去你那小破诊所,你就着急,多陪朵朵玩会儿。” “知道啦,朵朵,哥哥陪你骑木马。” 她觉得放风的差不多了,就回了屋子,拿了一个木桶,去厨房提了一桶热水出来,打掩护,在外面洗澡。 这也和龚奶奶说过了,一个月多给她些火柴费,当做打热水的花费。 原主力气也不小,一个人可以提一桶水还不带洒的。 好吃好喝伺候了好几天,也才只长了点肉,还是瘦骨嶙峋的感觉,摸上去一把骨头,一点肉感也无。 进了龚家浴室,龚家的浴室有点像后世的,只不过是简易版的,不像其他家的,都是农村土厕,这个厕所装了水管,有水龙头,虽说是竹制品,但还是很实用的。 有蹲坑,还有冲水装置,一看这龚家就不一样。 关门锁上,转身进了商厦,还是里面的浴室舒服,浴霸的加持下,一点也不显得冷,快速的洗完澡,头发吹成半干,穿戴整齐出去了。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还是要注意点的,穿戴整齐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,把水倒掉,淋湿地板,装作洗澡的样子。 再在手上搓了点香皂,冲了出去。 淋浴区和蹲坑是分开的,淋浴区在下面一节,墙根来了个小洞,水从小洞流出去。 收拾好洗漱用具回了屋子,厕所就在她屋子旁边,非常的方便。 关了门,进空间,把头发彻底吹干。 想着早点吃饭,不会跟人家撞在一起,就进空间拿了几颗鸡蛋,蒸了一小盆鸡蛋羹,再煮了碗海带排骨汤,装了一碗米饭出来。 静静的享受晚饭时光,外面时不时传进来几句话,是熟悉的北京腔。 吃饭得配上追剧才棒,空间里是有网的,进了空间拿了台下载完电影的电脑出来,戴上耳机,开启边吃饭边追剧的休闲时光。 屋外,“妈,这小姑娘还挺安静的,比那个知青安静多了,那个知青没事就出来遛遛。” “可不是,这个小姑娘的性子比较文静,你爸也没说什么,估计也看上人家这性子了。” “安静好,朵朵也要做个安静的女孩子好不好?” 小妞点了点头,“像姐姐一样。” “妈,嫂子嘞,都没看见她。” “她啊,回娘家去了,回来就说好久没回去了,回去一趟,晚上吃过饭就回来。” “哦。” “宇风啊,你也老大不小了,我在你这时候,孩子都跟朵朵一样大了,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。” “哎呦,我的好奶奶,您别操心,我看到顺眼的一定马上就上,不用您催。” “行,我就等你这句话。” ------------ 雷暴天气出没 1 龚宇风无奈的按了按额头。 …… 傍晚五六点左右,天就暗了,农村人一般都会趁着天还亮就吃晚饭,为的是省电省油。 下雨天明显就与往常不一样,天空还是明亮的,降水的原因,把空气中的杂质沉降下来,因此天变得澄澈,空气也含着泥土的芬芳。 吃完饭,把锅和碗筷放进空间洗干净,外面就传来了吼叫声,“妈,妈,你看,我和爸带了多少鱼回来。” 龚妈妈闻声出去,“哎呀,怎么带了这么多的鱼回来。” “上游冲下来很多鱼,村长带了很多人下河捕鱼了,自己抓了多少就算多少,河里的鱼怎么都抓不完。” “但这也抓的太多了吧。”龚母咂咂舌,看着父子两手里用草根系着的十多条大鱼。 一条鱼有五六斤重,更大的有八九斤左右。 小妞刚洗完澡,龚奶奶帮着擦头发,看到这么多鱼,连头发也不擦了,直接跑到他们的面前,看着那鱼,直道:“鱼,鱼,吃,养。” “嘿,你个小孩,想的比我们还好,听你的,养起来,要吃的时候抓一条来吃。”龚爸爸摸了摸她的头。 呆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挺大的,莫诗语纠结再三还是开门出去了。 站在距离一米的地方看着欢喜的一家人,不禁嘴角一笑。 龚爸爸和龚大哥没有见过新来的莫诗语,看到她觉得奇怪,不仅分别看向了龚奶奶和龚母。 没想到对方只给了一个眼神,明显就是有空再说的意思。 “愣着干嘛,赶紧的放到水缸里养着,等会儿都该吐白泡泡了。” “知道了,妈,爸,快,放缸里去。” 院子中央有两口一米高半米宽的水缸。 院子中央是开放式的,天井一样的,鱼被放到水里,欢快的吐着泡泡。 雨滴落到水缸里,荡漾起许多涟漪。 小妞跑去拿了几片菜叶,扔在了水缸里,还跑去搬了个小凳子,站起来看鱼。 “朵朵,还在下雨,乖,下来,我们煮鱼了,下来。”龚大哥站在旁边哄着小妞。 “知道了,大哥,你抱我下去吧。” “我们朵朵,真乖。” 龚宇风被指使去杀鱼,难怪是拿刀的,手艺真不错,三下五除二就把鱼给刨好了。 龚奶奶走过来,“还没吃饭吧,等会儿一起吃吧。” 听了这话,莫诗语摇了摇头,“龚奶奶,我吃过了,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,你们好好吃啊,我回屋了,龚奶奶,真的不用客气哦。” 她用调皮的语气跟龚奶奶说道。 “那行吧,有啥事来找我啊,奶奶帮你。”龚奶奶顿时更喜欢这个姑娘了。 莫诗语说了声好回了屋,锁上了门,带上了耳机,接着看电影。 她刚来这里,不能这么混熟的蹭吃蹭喝,得和人家保持距离。 再说了,她也不差那两三口吃的,自己有一大堆呢。 看了眼时间,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,拿了一瓶500ml的牛奶,倒进了正燃着的炉子上小锅里,热牛奶,加热到一定程度加了几勺水果麦片。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倒进了买来的加大搪瓷杯中。 抱着上了床,窝在被窝里看剧。 床上摆了一张懒人专用的折叠小桌,播放着电影的电脑正放在了小桌子上。 手里抱着装着牛奶麦片的搪瓷杯,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正播着的剧。 好不乐哉,就这样时间慢慢的移动到了晚上八点,觉得有点累了,关了电脑,收了桌子,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空间,漱了口,出了空间,带上熊猫眼罩,躺下睡觉。 早睡早起身体好啊。 ------------ 雷暴天气出没 2 躺下迅速入睡的某人,一点也没听到外面电闪雷鸣的动静,睡得和某猪一样沉。 龚宇风从床上坐起来,因着雷暴的声音,和倾盆大雨的敲击声,从睡梦中惊醒。 想到了家里那个又黑瘦又小的姑娘,想了想还是下床,穿上了拖鞋去隔壁敲了敲门。 连敲了三下,里面也没有动静,龚宇风觉得应该没事,就转身拖着拖鞋回屋了。 坐在床上不禁笑了笑,这姑娘心也挺大的,这么大的声音也没吵醒她。 屋外雨还在一直下,伴随着不停的电闪雷鸣。 翌日,一点儿动静也不晓得的莫诗语跟没事人一样,跟着龚家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。 大雨一直下了三四天才停,今儿个她是被刺眼的眼光叫醒的。 起床才发现,屋外阳光明媚,连着几天雨水的清洗的地板,已经恢复了干爽。 吃了早饭,便有人叫着她去知青点了。 莫诗语一连闲着好几日,总算能出门了,便也不做停留,跟来人一块儿走了。 知青点。 村支书正站在院子里,等着人到齐。 看到她,便站起来,说了句:“雨停了,咱们休息了这么多天,我们是要动动筋骨了。” “所以,今天我们便要下地了,现在正是插秧的时节,你们准备一下,等会儿我们就下田插秧,五人一组,自己组合啊。” 说完摆了摆手,走在前面带路,来到了村子周围的水田里,一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水田,空空荡荡的。 “我来给你们分配一下任务啊,你们眼前的水田都一样大,自己选一块儿,五个人要在今天把秧苗插满,会给你们配一个人交你们。” “好了,现在解散,回去拿上要带的东西,然后等会儿在这里拿秧苗。” 不少人都在抱怨着,也不少人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着这片水田。 只有莫诗语知道,即将面对的是抬不起头弯不下腰的她,以前暑假她有跟爷爷奶奶插过秧,没半天就腰酸背痛了。 插秧还得一颗一颗往深里插,不能随手一丢,不过有技术的人站着就能把手机的苗给洒好,直直的立在田里。 回去取了东西,换了身旧点的衣服,灌了一瓶水,出来,发现,龚家的老老少少也是这么一身打扮。 “龚奶奶,龚爷爷,你们也要下地插秧啊?” “是啊,村长通知了,今天是个好天气,接连就都会这样,适合插秧,让我们今天就去,你这打扮也是去下田吧。” “对,龚奶奶。” “行,那我们一道去吧,水田都在一处,等会儿我可以教教你。” 她没有出声,笑着点了点头。 跟在了大部队的后面,一出来,人越来越多了,每家每户都往外走。 不少人还和龚家人聊起了天。 她跟在最后面走着,慢慢被落下了。 龚宇风回了回头,看了看小姑娘,又扭头转回去了。 被看的莫诗语一脸摸不着头,什么意思啊?我哪里不对吗? 怀着激动颤抖的心,领了苗,下了水,踩了一脚发现,这水田比她想象的要深一点,到了小腿肚的位置,深陷泥泞的感觉并不好,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费力。 老老实实的观看了村民教的插秧,跟着小组去插秧。 一人二十行的任务目标,莫诗语低下头弯下腰开始了插秧大业。 太阳越来越大,额头的汗珠不要钱的拼命往下流,插了没一会儿就要擦一擦汗水。 汗水会迷住眼,让眼睛睁不开,必须得擦,幸亏提前准备了一条毛巾挂在了脖子上。 ------------ 插秧大业 1 这具身体没干过什么重活,所以没一会儿就腰疼得不行了。 她时不时得站起来揉揉腰,二十行,一行还没到,这不行啊,她摇了摇头。 比起莫诗语插好的秧苗,别的知青插的比她差多了,没插深,不是浮在了水面上,就是插的歪歪扭扭的,让人不能直视。 一组一块儿地是她们一天的任务,组内在划分的二十行是个人今天的任务,做完就可以走了。 做完要是想再多赚些公分,也可以去帮老乡插秧。 不过首先手里的秧的插好咯,还得让计分的人来看了才行。 逐渐熟悉了手法和找回了插秧的技巧,莫诗语顿时省了不少力。 虽然太阳没有像夏天一样毒辣,但也没好上多少,还是很热的,为了不再晒黑,她出门前做好了防晒措施,还是防水款的。 临近中午的时候,她才把手里的秧苗给插完,而同组的还没插到三分之一,她也管不了了,在田里洗了手,上了岸找了计分员,让他看了,对方点了点头,在她名字下画了画,画了什么她也没看到,别问什么原因,问就是她太矮了。 站在田埂上,看着自己插的整整齐齐的秧苗,一股自豪感从心里冒出,霸占了整个心房。 看了会儿,自己的杰作,就走了。 朝着龚家方向走去,龚家一家人都聚集在一块大的水田里插秧。 这块水田有三亩左右,龚家一家八口人,除去小妞,还有七个人插秧一天也不一定能插完,可见他们家插秧大业的艰难。 大山村有四五百亩水田,村子才五六十户人家,加起来才一百多人,也要插上几天的时间。 期间还要给水田放水排水,疏通水沟等,也要不少人,要耽误不少功夫。 小妞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树下,看着龚家人插秧。 她站在田埂上,喊了一句,“龚奶奶,我回去一趟,能给我下钥匙吗?” 龚奶奶抬起头看了一眼,走过来说道:“你带小妞回去吧,她坐了一上午了,小妞知道钥匙在哪里”。 “好,要不要给你们带水。”她看了一眼田埂上放的空瓶子。 “那麻烦你了,我们中午也不回去,带了饼来,在田里吃了还要继续干活,真是辛苦你了。” “没事,龚奶奶,我走了。”跟龚奶奶打了招呼,顺便看了一眼不远处埋头插秧的男人,那洁白无瑕的手臂,袖子高高的撸起。 俊美的脸上,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。 伸手挡住了太阳,快步走向树荫底下。 “小妞,我要回去了,你奶让我带你回去,等会儿姐姐在带你回来。”她伸出手等着小妞回应。 小妞无比相信的伸出手牵住她的手。 “走吧,姐姐。” 带着小妞回了家,小妞安安静静的牵着她的手。 到了门口,她出声:“小妞,去拿钥匙,姐姐开门。” “好。” 在小门的的侧面掏出了一把钥匙,“给。” “行,姐姐开门。” “咯吱”一声,大木门被推开了。 “小妞,我去做饭,你想吃什么。” 小妞摇了摇头。 “不知道我就随便做了,等会儿不能挑食啊。” “嗯嗯。” “好,那你先去洗洗手,在洗个脸,我去做饭。” 她也先去洗个脸和脸,擦了擦脖子和手臂。 蒸了个蛋羹,在拿了一瓶肉罐头出来。 拿了碗,给两人都装了饭。 “小妞,进来吃饭了。” “哦。” 小妞小跑着来到了她的房间,这是小妞第一次来到她房间。 小姑娘上下打量着莫诗语的房间,闻到肉味,屁颠屁颠跑到桌子上。 莫诗语看着小妞,嘴边蹙着笑,“快来吧,有肉吃哦。” “肉,肉。” 他们家也不怎么经常吃肉,小妞闻着香香的肉开心的已经起飞了。 ------------ 插秧大业 2 加了五六块肉给小妞,小妞吃的还挺开心。 “小妞,多吃点鸡蛋羹,鸡蛋羹好吃,来,在来点肉,吃肉肉长高高。” “嗯,谢谢姐姐。” “不用谢,我等下去烧水,等凉了,你给爷爷奶奶送去好不好。” “嗯。”小妞用力的点了点头。 吃完饭,把小妞送回了屋睡觉,莫诗语端着把接好的井水倒入烧水的铁壶里。 烧好后,揭开盖子冷却。 转身进屋休息,一上午的劳作,在躺下来的那一刻,腰酸背痛腿疼都暴露了出来。 酸疼的感觉,让她顿时呲牙咧嘴。 “嘶,”好疼啊。 认命的闭上眼睛休息。 休息了半个小时,锤了锤酸痛的腿部,揉了揉腰。 重新做好防晒,叫醒了小妞。 给迷糊的小妞洗了脸,拎着水壶去水田。 中午的阳光更加的灿烂,不要钱的四处散发着魅力。 带着小妞回了大树底下,在地上垫上了两个干净的麻袋,可以躺也可以坐着。 “小妞,你在这坐着哦,不能乱跑知道吗?” 还有点迷糊的小妞点了点头,倒头又睡了下去。 大树底下还有其他的孩子,给了她们几块水果糖,让她们照顾小妞,她们拿到糖高兴的点点头,说保证会照顾好小妞的。 看了看安静睡着的小妞,她拎着水壶去了龚家方向。 把水壶放在田埂上,找到计分员说了一下,去帮龚家,就撸起裤脚,拿了秧苗帮忙插。 “莫知青,你怎么下来了。” “我那儿,上午就结束了,所以下午重新找块地插秧,不是帮你们啊,我是为了赚公分。” 龚奶奶嘴上没说什么,心里很是感激。 莫诗语插秧的速度不比他们慢,倒像是做惯了人。 龚家一家人都感到惊讶,因为一家人领一块地是十几二十个公分,莫知青来帮忙顶多分她几个公分,看着样子是给他们帮忙来了,嘴上这么说,是个热心的姑娘啊。 有了莫诗语的帮忙,大家手里的舒服快多了,天快黑的时候才把三亩地全插完。 把腿上的泥洗干净上了田埂,吹着晚风看着附近快插完的水田,心中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情绪。 好想拍个照,发个朋友圈啊,可惜,发了也没人能看得到。 算了,还是自己欣赏吧。 带着满身的疲惫,跟诗中所说的一样,带月荷锄归。 小妞坐在大树下和几个小盆友一起玩,不,准确的说是其他孩子逗她玩。 “朵朵,回家了,走吧。” “奥。”小妞站起来拍了拍屁股,然后又转过去低下身子把刚才坐着的蛇皮袋给拿起来,折叠好,递给了莫诗语。 “哦,好。”她迟疑了一下。 龚家人都没想到莫诗语这么心细,给朵朵带了垫的东西,不像他们,直接让朵朵坐在地下。 “回吧,回吧,早点回去吃饭休息,明天后天还有水田要插呢。”龚老爷子开口道。 路上伴随着孩子哭笑打闹的声音,时不时出现几声犬吠。 晚饭随便泡了一杯牛奶燕麦片,啃了几片面包就解决了。 然后出去冲了澡,干干净净的回了屋,锁上门。 进了空间,找到按摩椅,进行全身按摩。 酸疼的四肢在被按摩的时候,就像被人打了一样,有点疼又有点速度。 在放松身心中,沉浸在按摩中睡着了。 等按摩结束后提示声响起,才醒了过来,出了空间,倒在床上,转进被窝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------------ 插秧大业 3 翌日一早醒了过来,动了动四肢,浑身酸痛感涌上大脑。 昨晚按摩了一小时,怎么感觉今天还是这么疼呢。 顶着浑身酸痛的吃了早饭,下地插秧了。 经过一个礼拜的时间,大山村的水田终于都插完秧苗了。 大队长给知青们放了一天假,算是给他们的缓冲时间。 于是一行人打算上镇上买买东西,一个礼拜下来生活物资消耗了不少,得去补充补充。 问过龚家人之后,带上帽子走了。 坐上牛车,哐当哐当的走在山路上。 两辆牛车做的满满当当的,两辆牛车一前一后的走着。 牛车上那是相当的热闹。 冯曼曼大声说:“这几天可累死了,我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,还晒黑了许多。” 陈红英也开口了,“是啊,我都想回去了,不想再下地了,现在浑身都疼。” “我也是,浑身都疼,在家就没干过活儿,到这里又是下地又是晒太阳的,太难受了。”那个上次被呛她的女生说道。 那个女生叫施红颜,经过这些日子的劳作暴晒,真个人黑了不少,但是脸色更好看了。 “诶,莫诗语啊,你怎么没晒黑一点,还白了不少。” 她听了,不住的在心里嘀咕,我做了防晒能晒黑嘛! 不过嘴上还是说了句“我每天都吃好睡好,睡前还喝麦乳精,补充了营养就白了呗。” 纯属瞎掰掰。 她们听了也就左耳进右耳出,不记在心里,反正也不是真的。 不过她真的有变白嘛,她不觉得会有变化,会不会是是他们黑了,相对于色差对比。 ------------ 去镇上 一下牛车,一群结伴的人就走了。 这个方向不是去供销社的,是去,去肉铺的。 今天心情好,就不跟你们抢了,莫诗语开心的在心里说道。 转身去了杂粮店,住在龚家不能明面拿出粮食,村长发的第一次粮食差不多已经要见底了,所以的做做表面功夫。 买了糙米和精米还有一些豆类,最多的还是精米,这个时代的农作物,绿色无污染,营养又健康。 装在了背篓里,转身去了供销社,买了几双袖套两双布鞋几双袜子。 还有龚家要的墨水和水果糖,墨水是龚宇风和老爷子要的,水果糖是买给小妞的,对了还有龚老爷子要她带近几期的报纸。 从供销社出来,去邮局买了几期的报纸,便去了肉铺。 一靠近,好家伙,都还围着买肉人。 不少人刚去邮局拿完家里寄的挂信,拿到了钱和一些票,就往这跑,来解解馋。 看着人多,她就先去了卖鸡肉鸭肉的地方,镇上的肉类不是一家铺子包办的,所以得分开去买。 跟老板娘讨价还价一番,终于用一块五买了一只三斤重的鸡和五六斤重的鸭,让她帮忙斩成块,和送的一些鸡货鸭货装在了一起。 放在篓子里,用草帽盖住,田里太热,得买一顶草帽才行。 等买肉的人不多了,她走过去,跟可爱的大叔买了一斤肉,是龚家要她带的。 可爱的大叔看她来,高兴的咧着大白牙看着她。 知青们都来买肉,但是量也不多,凑起来才一斤多点,说到底是手里的肉票不够。 可爱的大叔走的时候还送了她一根猪蹄。 “谢谢大叔。” “没事儿,姑娘下次接着来叔这儿买啊。” “知道了,叔。” ------------ 满载而归 背着沉甸甸的篓子回了牛车,遇见卖麻花的买了三根,给了王爷爷一根。 “莫知青,你太客气了。”王爷爷看着她递过来的拿纸包着的麻花。 “没事,爷爷,拿去吃吧,您赶着牛走路也辛苦,别和我客气啊。” 王爷爷笑了,答了一句:“好嘞。” 旁边看着的老爷子都羡慕了,这莫知青可真的是好心人,王爷爷分他一半,接着聊着村里的事。 她抱着背篓上了牛车,把自己买的鸡肉鸭肉放进空间,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。 他们的牛车停在了镇上的出口处,没多少人,所以没人看到,两个老头正聊的火热。 采买完,发现忘记买水果了,又下车跑去买了几个水果,用纸袋子装好。 咦。 那不是女主么,旁边跟着说话的男人是谁? 男主么? 不对啊,男主在书中的描写是身材高大健硕,长命累月的劳作,皮肤黝黑,是健康的小麦色。 眼前的男人肤色白皙,可以和龚宇风有的一拼,诶,她怎么想到和龚宇风做比较了。 那个男人递给女主一袋东西,离得太远,看不清。 趁着没人发现,走回了牛车。 等墨轻歌提着东西回来,她才看清,那是一袋好东西,麦乳精和水果罐头还有一大包的水果糖。 牛车上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东西。 墨轻歌一点隐藏的意思也没有,一脸大方的让他们看着。 那个小白脸是谁呢?她怎么没在书里看到这个剧情,难道因为她的穿书,剧情发生了改变不成。 那这样的话,变化就不是她能所预知的了。 ------------ 胆小懦弱的白桃 满怀心事的看着墨轻歌,那人正高兴的享受着众人的羡慕和拥护。 她里的书中开头,女主下乡,在一次开荒后会遇到男主,男主帮助女主捉住了出现的蛇,因此获得了好感。 在此机缘之下,男女主的感情开始了发展,那时候女主并没有搬出龚家,一边在龚家用小白花的脸面获取好感,一边与男主开始地下恋情。 可,那个男生跟她的举止言谈不似表面的简单,女主下乡也才半月左右,那人是谁呢? 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吗?还是啥的? 算了,想也想不明白,只要不牵扯到她,她也无所谓了。 女主非常会收买人心,一人分了一把水果糖。 她也收下了,不收下女主又要找她麻烦,挑她刺儿了。 回去刚好可以给小妞,这小家伙可爱吃糖了,牙齿都有些黑了,给她之前还得和她说道说道。 “诶,你怎么都不说话啊。”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叫白桃的女生说道。 “我晕车。”简单回了一句话。 旁边的女生,她知道,胆子小不说,还很懦弱,凡事跟着大部队走,自己拿不定主意,经常被人欺负。 就拿上次的插秧说,同组的冯曼曼插不完了,就把手里的秧苗甩给她,自己一人回了知青点。 白桃也不敢说,就这么默默的帮她插了好几天的秧。 莫诗语实在看不下,也说了几次,奈何对方摇了摇头,继续插,她也就放弃了,朽木不可雕也,烂泥扶不上墙。 一个人的性格,你别想轻易地去改变,因为她自己都不想改,你能有什么办法呢。 ------------ 盛气凌人的冯曼曼 “找我说话是无聊么?” 白桃点了点头,小声的说道“我跟知青点的人都不怎么熟悉,我也不怎么会交盆友,我觉得你很友善,所以想试着和你聊聊天。” “这样啊,知青点有很多不同种类的人,慢慢找,你会找到和你有话题的人的。” …… 慢慢两个人聊开了,白桃也是一股脑的吐苦水给莫诗语听,她也就安静当个垃圾桶不说话,看着白桃慢慢的说。 牛车摇摇晃晃,冯曼曼听着他们聊的起劲不乐意了。 “诶,你们能不能不说了,吵死了,本来就摇摇晃晃的,还在叽叽喳喳的叫。” “冯曼曼,你这可说错了啊,你自己觉得烦,把耳朵堵住了就好了,干活干的差不说,挑刺但是一把好手。”付明看了一眼心高气傲的冯曼曼。 “付明,你什么意思啊,你不要以为你是个班长就能对我吆五喝六的。” “我哪里吆五喝六的了,人家聊天,你说她们吵得你头疼,你怎么不下车走路呢,这样整条路都是你的,你爱怎么样怎么样。” “好你个付明,我看你是喜欢莫诗语吧,从一下乡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她受欺负,你一直向着她,只可惜人家不喜欢你啊。” “冯曼曼,你人身攻击也就算了,这话可不能乱说啊,小心我上公社告你去。”莫诗语忍不住的对着冯曼曼喊了一句。 对方顿时就安静了下来,这人啊,就是得有人治才行,要是没人治的了,她得上天咯。 ------------ 开荒 没有了冯曼曼的吵闹,接下来路上都很平静。 表面其乐融融,暗地里波涛汹涌,不过她也不想参与这个心机斗争之中。 牛车停在了知青点,她要背着篓子再走一段路才到龚家。 下车意外发现,小妞在那里等着她,旁边还站着龚…龚宇风。 龚宇风接过她沉重的背篓,开口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 “宇风哥,你怎么和小妞一起来了。” “奶奶说,你快回来了,让我出来等等你。” “这样啊,谢谢宇风哥。” “不用客气,你带着朵朵,不要让她走歪了,朵朵走路喜欢歪着走。” “啊,我都没发现诶,小妞,你为什么喜欢歪着走啊。” “因为好玩呀,像蛇蛇一样。”小妞用她软糯的声音说道。 “那小妞你不怕蛇嘛,它们会咬人的。” “不怕,我可以抓住它们,用力的拍拍拍。”小妞做了一个看起来很凶狠的动作。 “哦。” “宇风哥,这是怎么回事啊。” “朵朵,小时候跟着我们去田里,我们在田里除草,她就坐在田埂上玩,我们看她玩的不亦乐乎,也没过去,等我们做完地里的活,发现,她手里抓着一条蛇,拍来拍去,已经被她摔晕了。” “后面啊,我们都被吓到了,她到好,还开心的抓着蛇不放,那蛇已经死了。” “之后,她就学着蛇的爬行轨迹走路,扭来扭去的,我们给她纠正也纠正不了。” “风哥哥,蛇蛇多可爱,不许你说它们,歪歪扭扭走路好玩。” “小妞,姐姐和你说哦,哥哥说的对,我们不能歪歪扭扭的走路,为什么呢?” “歪歪扭扭的走路会让你摔倒的,只有直直的走才能不摔倒,你要喜欢蛇蛇,可以在床上,在被窝里学习蛇的“S“型走姿,趴在被窝里耸动,看看好不好玩。” “好吧,我回去就去试一下,要是不好玩,我就不学蛇蛇走路了,学姐姐走路。” “小妞,你可真乖,姐姐给你带了好多糖,等会儿就拿给你。” “好。”小妞一蹦一跳的往前走了,嘴里哼着听不懂的小曲儿。 “谢谢你啊,莫知青。” “宇风哥,叫我诗语就好,你都让我叫你宇风哥了,你也不用叫我叫的这么生疏。” “好。” 到了龚家,把背篓先拿进了屋子,把带给他们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,清点好。 报纸怕压坏,她放在了空间里,这才去了出来。 龚家给她的钱还有钱,她把省下的东西还给龚奶奶。 “龚奶奶,一共花了三块五,这是剩余的票和钱。” “好的,麻烦你了诗语。”龚奶奶客气的说道。 “没事没事,还有这包水果糖,这多出来的一把,是墨知青分给我的,我不爱吃糖,给小妞吃了。” “好,那我们真的不客气了。” “不用客气,龚奶奶,知青宿舍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,我还得在您家住一段时间呢。” “尽管住,空着也空着,你放心的在我们家住下。” “行,那我回去休息了,有点累。” “去吧,好好休息,明天还得去开荒呢。” “啊,龚奶奶你怎么知道的啊。” “瞧我,忘和你说了,你出去了,村长召集我们开了个会,今年村里种植粮食要加量,村里田地不够了,就要把坡地给开垦出来。” “行,我知道了,谢谢龚奶奶。” “没事,去休息吧。” “嗯。” ------------ 猪蹄儿 屋里,莫诗语漫不经心的给炉子加火,如果开荒的话,那男主和女主是不是要相遇了。 让故事发展情节又到正轨上去了? 不想了,先填饱肚子吧,今天吃什么好呢? “红烧肉加个炖猪蹄吧,多煮一些,可以分给龚家一家人一起吃。” 再煲锅灵芝鸭汤,小妞也可以补充营养,她可记得小妞可喜欢吃肉了,就是一个肉食者。 一斤肉肯定不够龚家一家人吃的,她这是变相的喂养龚家一家人啊。 算了,就算做好事了。 不过做的不能太明显,得换个委婉的方式才行。 去超市的药材售卖区,取了一株灵芝,觉得有些大,把它打成粉末,再倒一半下去估计就够了。 磨粉的机子飞速转动,“吱吱”的声音,在超市内响起。 打开盖子,“咳咳,”有点冲鼻,打了好几勺到电压力锅里,按了鸡鸭键十分钟,在焖半小时,让灵芝粉融入到汤里。 为什么不直接整个放下去呢,她怕他们尝出味道,所以放了半个,打成粉更有益于吸收。 很多人煮灵芝,一整个放下去,一次熬不出药效,连着熬很多次,熬一次后,捞出来洗干净晒干,下次接着用。 她也不知道这是怕浪费还是怎么滴,干脆打成粉末,最直接省事了。 没丢太多肉到汤里,只丢了几块下去,还放了一些香菇押味。 把几块剁好的猪蹄和一盆汤端了出去。 放在了他们的饭桌上,趁着没人又回屋去了。 小妞从屋外闻到香味,跑到了饭桌上,伸出小爪子就抓着猪蹄吃。 猪蹄炖的软糯香甜,放了味极鲜和其他调料的猪蹄香的很。 龚妈妈也顺着香味,从后院回来,一进屋就看见,自家小丫头,用小爪子抓着桌上的猪蹄。 她看着桌上的汤和碗里的几块猪蹄,当下心里有了计较。 “这姑娘,心地真是好啊。” 怕小丫头吃太多猪蹄肚子不舒服,龚妈妈就给收起来了。 小丫头也不闹,因为吃的差不多了,还有味的舔着手指。 ------------ 汤 “行了,小丫头去洗手了,我给你打点汤先喝。” “好的,妈。”小妞开心的扭着小屁股去洗手。 龚妈妈打了一碗汤还捞了几块肉给小妞,他们这是没有喝汤的习惯的,所以这次是难得的喝汤机会。 由于用电压力锅煲的汤,里面的东西都煮的很烂,小妞吃着也没问题。 小妞喝了一口,砸吧砸吧小嘴,“妈,好喝。” “好喝,你就多喝一点。”龚妈妈不觉得这汤有多好,等到她喝了才知道。 “妈,刚才莫知青给我们送了汤和一碗猪蹄。” 龚奶奶也惊讶到了,这时候吃口肉不容易,莫知青难得买了一些肉,自己吃就好,还分给他们,是真心待他们龚家啊,对小妞也是真心的喜欢。 “放都放那了,朵朵也吃了,总不能给人家送回去吧,既然送了,就留着,等她需要帮助的时候,我们也要尽力帮人家,不能得了人家的好,还跟白眼狼似的。” “诶,知道了,妈”。 “那一斤肉也不要分着吃了,一顿煮了吧,这几天他们也累了,让他们吃顿好的,爷们吃了肉才有力气干活。” “诶,妈,我这就去。” 中午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大眼瞪小眼,“妈,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啊,比过年还丰盛。” “莫知青送出来的,动筷子吧,别磨叽了。” “奥。” “妈,这汤绝了,又甜又鲜,原来不是我们不喝汤,是我们不会做汤啊。” 龚妈妈尝了一口,也被惊艳到了,不禁说道:“这汤确实不错,改天也和莫知青学学,看看她还会做什么汤,朵朵老喜欢喝了,连挑食都好了一点。” “嗯,素珍,等会儿才盆碗洗了,给人家送回去,在拿上几个蛋,我们不能一直占人家的便宜。” “嗯,知道了,妈,我等会儿洗完碗就去。” “老大,你媳妇怎么还没回来呢?她家有这么多地啊。” 老大的媳妇,在昨天就被叫会娘家帮忙了,龚母压着不让老大陪她去。 老大的媳妇李翠娘,是隔壁村嫁过来的,娶进门才一年多,她们家人多,按理说不该要她回去帮忙的,可是每回农忙完就把人叫回去,龚妈妈也不能压着人家不让她回去。 她心疼大儿子,就把大儿子拦截下来,没有让他跟着去。 ------------ 坡地 龚母把盆子和碗用草木灰清洗干净,再用热水烫了一遍,擦干了,装着五六个鸡蛋,敲了敲莫诗语的房门。 莫诗语正在屋里写字,屋外就传来的敲门声,连忙喊道:“来啦,等下。” 木门被打开,扎着丸子头的莫诗语出现在陈素珍的面前。 龚母眼前一亮,莫知青比来的时候更白了一些,脸上也有了一点肉,现在把头发扎起来,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。 “莫知青,这个还给你,谢谢你的汤和猪蹄儿,都特别棒。” “谢谢阿姨的夸奖,”她低下头看着她递过来的盆。 盆里装着鸡蛋,“阿姨这个我不能要,你们家要几天才能攒下来几个蛋,还是自己留着吃吧,我自己有买鸡蛋,不缺的。” “诶,一码归一码,这是我们为了感谢你,给你的鸡蛋,怎么可以混起来嘞,你拿着,不然阿姨不开心了。” “那好吧。”莫诗语难为情的说道。 她是真的不缺蛋吃,她空间里有一大堆,人家送的是人情,她只能收下了。 “对了,阿姨,等我一下。”莫诗语从柜子了拿出一小盒纸包着的饼干。 “这个给你阿姨,我家人给我寄了很多盒,这个给小妞吃,她正是喜欢吃香吃甜的时候。” “阿姨不要推辞,不然我以后就不敢带着小妞玩了。” “行,那我收下了。”陈素贞没有借口推辞,只能收下。 “莫知青,你在写字啊。” 陈素贞这个角度正好对着书桌,应该是看到她写的大字了。 莫诗语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 “阿姨,你以后不要叫我莫知青了,生分的很,叫我诗语就好。” “那行,我就叫你诗语了,那你好好写,阿姨不打扰你了。” “嗯。”目送着龚母离开她才关上了门。 一日的休闲时光,转眼就过。 第二天,带着草帽还有编织白手套来到了山坡上。 南方果然就是一望无尽的山,山坡更是连绵不绝,数不胜数。 领了一块荒地,把身上的水壶放在了旁边,开始坡地的垦荒。 这次是一人一块地,只有十几二十平方,他们要在这几天内除草处理碎石,以及开垦土壤,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 计分员坐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,莫诗语心生羡慕,内心充满泪水,好像也能当个计分员啊。 做梦去吧,梦里啥都有。 ------------ 锄禾日当午 坡地上很多杂草,杂草丛生,小石子分布在其中。 常年累月的风化,让山坡上小石子占地为王。 这里也只能种一些地瓜、土豆之类耐旱的作物,山坡地带除了自然的降水给作物补充水分外,不可能人为的挑水上来,工作量大不说,还极其的累人。 莫诗语蹲下身子,带着手套,把地里的杂草拔干净。 这几天温度越来越高,从早先穿着的外套加长袖变成了一件秋衣就行。 莫诗语蹲着十多分钟,头晕的不行,没忍住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 一个感觉硌得慌,屁股底下都是石子。 休息了一会儿,重新站了起来,开启悲愤的除草模式。 另一边,分到大树下坡地的知青,瘫坐在地上,三五个的围着,“太多蚊子了,好难受啊。” “是啊,我也被咬了很多口,都红肿了,有些都挠出血了。” “赶紧擦擦,抓出了血更招蚊子,你还是不要抓了。” “这样啊,那我赶紧去擦擦。” 树荫下虽然凉快,但是是蚊子聚集的地方,知青白嫩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,可不是招蚊子。 莫诗语要是知道,她宁愿在太阳底下晒着,也不愿意去树底下除草。 村里的人积年累月的劳作,皮肤早就不似孩子那样娇嫩了。 那种被蚊子围着咬的感觉,全身发痒,难忍至极,一不小心就会抓破皮。 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布满沙石的地里,烈日当空,她用实际行动体会到了,锄禾日当午的劳累感。 ------------ 不宜累家的生活 处在奔溃边缘的莫诗语,极度怀念,南宋吴自牧笔下的“烧香、点茶、挂画、插花,四般闲事,不宜累家。” 她要精致的生活,她想坐办公吹空调,而不是在这里体验汗滴禾下土,她委屈的想回家了。 莫诗语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,化烦恼为动力,头上戴着的斗笠并不能缓解她内心的奔溃,汗水打湿她的鬓发。 在她不远处,不少知青已经起了逆反的心里,他们脑海里想着各种方法想逃避劳动,女知青的脑海里回荡着墨轻歌的话。 那日,她说:“要是实在是受不了,可以嫁给本村的人,逃避这艰苦的劳动,在这里扎根一两年,等到能回城的时候在离开,这个时候,农村也不流行城里办结婚证,只是摆个酒席,请大家吃饭,见证一下,只要没证,到时候想走就走,还能逃避目前繁杂的劳动。” 墨轻歌的话在他们的脑中回荡,只要有了一丝念头,欲望的种子就会在你心里生根发芽,墨轻歌说的话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,但是却可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。 这个时候,大家的心里都是自私的,一心为了自己,在家张手就有饭吃的大小姐公子哥,已经被粗重的农活压弯了腰,他们厌弃这样的自己,却不能不接受。 一声尖叫打破了看似波澜无恙的表面,“啊,蛇啊,快来人啊,蛇啊。” 尖叫的人是女主,她的声音特别,你不想知道也难。 就在那时,女主眼明手快的推了旁边的人一把,莫诗语静静的站在山坡上看着女主这可恨的行为,太过分了。 虽然知道那条蛇没毒,她还是看不过女主这背后害人的模样,为了自己安全,把无辜的人推出去。 ------------ 男主的出现就为了抓蛇? 莫诗语蹙着眉头看着女主,推完人还装作无辜的小模样。 此时一男子健步如飞的过去了,打蛇打七寸,一把掐住了那只小黑蛇的死穴,没一会儿就嗝屁了。 看着那快、准、恨的手准,莫诗语不惊打了个颤,男主太暴力了,我心里有点怕怕啊。 往人群后躲了躲,俗不知就是因为她这一动作,夏邢天转身的时候瞥了她一眼。 颤颤发抖的莫诗语是没看到,要是看到准会叨念一句完了。 心里默念着“不要看见我,看不见我。” 白桃看见了,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“诗语,你在念叨什么呢?” “啊,”她抬头看了看拍她的人,“是你啊,吓死我了。” “吓什么啊,那蛇又没咬你,你这么害怕干嘛。” 我哪里是害怕蛇啊,我是害怕男主好不好,那凶狠的动作太残暴了,她要是被掐一下,不死也得没半条命。 “诗语,你想啥呢。” “没事,没事,那蛇有咬着人么?” “嗯,咬到了,不知道有没有毒。”白桃跳起来看到前面,可惜被人挡住了,辫子甩来甩去的,随着她跳起来的动作。 莫诗语也着急的看向前面,这个时候哪来的抗清素,有也不再这小农村,要是中毒了,得快点送镇上的医院去。 “龚家那小子,快,快,看看,那蛇有没有毒啊。” 村长大喊着龚宇风,他大步向前,看了看夏邢天手里已经软趴趴的死尸,不一会儿,开口道“没事,这蛇没毒,我带人回去消消毒就好,休息几天就没事了。” 村长听了放下心来,“好,好,赶紧带着人去,处理好了再来和我说。” “好,”龚宇风回了一句,“村长让个大娘扶着她吧,我这也不方便。” “行,王翠花,你来,你扶着这姑娘跟着龚家小子去诊所。” “哦,村长我这就去。” 事关人命,也没人推脱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。 那姑娘被墨轻歌推了一把,吓得瘫坐在地上,胆子小的晕了过去,蛇就顺势而上,咬了她一口。 现在姑娘腿上还流着血,两个细小的牙印赫赫的躺在那洁白的小腿上。 龚宇风带着人走了,小妞倒是大胆的走到夏邢天面前,逗起了蛇,还抓着尾巴打了个结。 她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,这人感情是真的不怕蛇啊。 还是龚妈妈上前把小妞拉了下来,“邢天,不好意思啊,朵朵太顽皮了,”转身对小妞说了起来,“你是个女孩子,怎么能玩蛇呢,那东西多渗人啊,下次不许这样了,知道没。” “哦。”她被龚妈妈牵走,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手里的蛇,再砸吧砸吧眼睛看了看邢天,那意思再不明显就当人是笨蛋了。 小妞想要那只蛇,做了一个可怜的表情看着他。 夏邢天知道小妞的意思,但他觉得一个小姑娘还是不适合玩蛇的,扑扑蝴蝶就好了,也没把蛇给小姑娘。 热闹看完了,人都散了,不过不少人还在谈论,不过这谈论的内容怎么怪怪的。 她上面梯田的那户人家再说,“早知道没毒,我就去抓了,毕竟是一顿肉啊,我看着那蛇有一两斤重呢,可惜了。” “哎,别说了,越想越伤心,赶紧除完吧,除完就回家吃饭了。” “我想吃肉啊,不想喝刷锅水。” “谁不想啊。” 莫诗语舔了舔嘴唇,被他们带歪了,她也有点想喝蛇羹了,啊,不行,赶紧工作吧,泪眼弯弯的莫诗语,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回去一定要吃顿蛇羹。 不过转念头一想,这男主没存在感啊,他的出现就是来打个酱油的?不对,打蛇的吗? 这也太廉价嘞,难怪都说女主才是作者亲生的。 说的果然不错。 ------------ 修水渠 莫诗语没想到开荒加播种,陆陆续续弄了一个半月左右,一天也没停歇,人没累垮也没晒黑,倒是越来越耐晒了。 小臂的肌肉渐渐鼓起,她不想变成金刚芭比,现实却让她变成女汉子,手能拧瓶盖肩能挑水桶,连走几里路还不带喘气的。 身体健康状况十分良好,能吃能睡能跑能跳,一点事儿也没有。 不过一个人并不能代表一群人,因为他们没有她拥有的金手指,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。 这一个半月,陆陆续续有知青受不了的嫁给的本村的汉子。 知青嫁给了本村人,本地的人,就能免去知青的工作量,他们只需要干好自家活计就好。 可追根到底还是给村子干活,没啥两样的。 女主倒是让她出乎意料,不过她使得办法让她有些羡慕了。 女主凭着作者赋予的美貌,在村中忽悠未结婚的青年小伙子给她干活,人家为了追求她,可不得替她干活。 有点厌恶她这种行为,可又有点羡慕,又爱又恨,心痒难耐,终究还是她一人抗下了所有东西。 白桃这小姑娘凭借良好的性子,嫁给了村支书的小儿子,这是她没有想到的,她问白桃为什么?她说:“她忍受不了每天无休止的农活,早起晚睡,做农活做到浑身疲惫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,干脆在农村找个人家,安定下来。” 回城啊,莫诗语没有想过,那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。 一时之间,知青点空了不少位置。 当初下来的三十多个知青,十多个都嫁人了,村里未结婚的小子,不用聘礼就娶了一个城里媳妇。 还有一些原因,就是那些知青不受家人的关照,从下乡之后,家里寄来的东西日渐减少,他们在父母眼里的存在感也在消失,他们得为自己想好后路。 村民当然开心了,他们不花钱就能娶到貌美如花的媳妇,还是城里人,自然也不会拒绝,他们的老娘也是这样想的,等他们生了孩子,还怕留不住他们? 莫诗语搬回了知青点,选了个靠窗的位置,要是不从龚家搬出来,他们该说闲话了。 这时候的流言蜚语会害死人的,宿舍留下就是那些还摆着小姐架子的人,比如冯曼曼,墨轻歌等人。 免不了每天被她们挖苦几句。 最近村里要修水渠,即将进入六月份,南方会迎来强劲的降水,如果水渠不疏通,不巩固,那田里的水稻就会被淹死,被水泡烂,那这两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。 修了水渠,他们就可以休息一两个月了,等到夏收的时候才会忙起来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,墨轻歌背地里在做些小动作,而这些小动作让她陷入的陷境之中。 炎热的夏日,田埂上扎堆着一群人。 那便是修水渠的人,手里拿着锄头,沿着沟渠往下疏通。 最近太阳大,把沟里的泥土往上挖,清理旁边的杂草,淤泥。 上午弄完,下午就被太阳晒干定型,只有连日强劲的降水才会把旁边凝固的泥土冲下来。 不过强劲的水流也会把它们冲到河里。 他们要把田里的水渠都通到河里才行。 连着两日的疏通,修水渠圆满完成。 当天晚上,村长就请了镇上放露天电影的来到村里。 这可把村里的老老少少高兴坏了,早早吃了饭,就拿着小凳子去晒谷场占位置了。 有些家长,难得把家里过年还剩的花生瓜子给带上了。 没有看过这年代的露天电影的莫诗语也有些好奇,也跟着去了。 没带凳子,她就好奇去看看而已。 这估计没有比她电影院放的好看。 果然,放映的是小兵张嘎的黑白影幕。 看了一会儿没劲,她就转身走了。 而后面看着她的墨轻歌嘴角上扬,跟了上去。 莫诗语想着东西,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。 墨轻歌放轻脚步,跟在她后面。 在拐弯的时候,一把捂住了莫诗语的嘴巴。 不一会儿,莫诗语没了挣扎,晕了过去。 墨轻歌把人拖进了玉米地,把莫诗语穿的衬衫解开了上面的几个扣子,露出里面的小衣服,这才笑了笑,转身去叫人。 找了个理由让龚宇风去了玉米地,她带了几个人悄悄跟在后面。 早在半个月前,她就怀疑这两个人有什么了,呵呵,今天让我抓到了吧,莫诗语我看你还怎么嚣张。 龚宇风在玉米地找到了莫诗语,她的衣服被解开了,他看到在这一幕,赶紧上去叫醒她。 “莫诗语,诗语,醒醒啊,”他拍打着她的脸。 怀里的人慢慢睁开了眼,这是一声尖叫响起了。 不是莫诗语。 两人同时看向前面,墨轻歌大声尖叫引来了很多人,与此同时,和她一起来的人也叫了起来,场面一度混乱。 龚宇风皱着眉头,看着她们,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把莫诗语挡在身后,轻声说了一句,“衣服扣好。” “啊?”莫诗语低下头看着,慌了,赶忙把衣服扣上。 却被赶来的人看到了,村长听到声音带着人来。 看到这一幕,脸色沉得很,沉声道:“莫知青,你这是怎么回事。” “村长,我知道,我刚才和她们看到了莫诗语和龚大夫在一起,龚大夫还抱着莫诗语呢,”说着眼珠子转了转,“墨轻歌看到叫了一声,这才把你们都喊了过来,村长,他们两一起出现在玉米地,莫诗语还衣裳不整,一定是在做不好的事。” “村长,我没有,我刚才走着被人弄晕了,醒来就看到了他,他是在叫醒我,我们两没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,你不要听她瞎说。” 莫诗语慌张的说道,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说清楚,这会被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的,那她以后在村子里就呆不下去了。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。 村长黑着脸看着他们两个人。 人群中爆出一道声音,“这莫知青啊,肯定是和龚家小子搞在一起了,没看到之前,莫知青是住在龚家吗?这搬出来,平日没时间见着,这不就躲在这里见面了。”一位大婶说完就大笑起来。 “我瞧着也是,不然怎么干完活就去帮龚家呢,还带着他们家老幺去玩呢,她这是想男人了,这才钻玉米地里啊。” ....... 没一会儿,说什么的人都有,她一个人也说不过几十张嘴。 委屈的莫诗语眼泪都掉下来了,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场面,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。 突然,龚宇风说话了,“村长,我和莫知青在谈对象,我们过几天就办日子里,没和你们说是我们还没定下来,想着等过两天,我们定下日子了,再和你们说的,没想到出了这事儿。” “那也不能这样,被人抓着了,人家得怎么说啊,莫知青的名声不就毁了啊,你这事做的不对啊,龚小子。” “村长,我错了,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。” “行了,行了,人家都说要办日子了,你们还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,一群长舌妇,也不搞搞清楚,没事了,我们就回去吧,人家私下见见面,不是害羞啊。”村长环视一圈说道。 那位大婶出来打岔道,“我们怎么知道嘛,这下清楚了,莫知青,我刚才乱说的,你不要放在心里啊,婶子就等着你和龚小子的喜酒了。” 她这是拿事说事呢,要是不摆酒席,你这就是骗人的。 她不知所措的看向他,“婶子,到时候一定请你,你可得拿多点份子钱啊。” 那个大婶讪讪的笑了笑,往后退了几步。 “走了,还看什么呢。” “哦,哦。” 跟着村长走了,墨轻歌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,随后也跟着走了。 ------------ 结婚 在农村14、15就已经嫁人做人妇了,有的还生了孩子。 她没想过会这样,女主太毒辣了,女主至少成年了,而她还15岁啊。 原地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,“你……”,莫诗语看着他,最终还是没说出口,为什么要帮我。 “不帮你,你和我都会被扣上帽子的,放心,诗语,我只当你是妹妹,和小妞一样,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这样了。” “我回家和爸妈说,我们过两天就结婚,堵住他们的嘴,不然谣言还会起的。” “嗯。”出了他出的主意,她也没想出其他办法。 “走吧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龚宇风叹了口气说。 回家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阳光还是暴风雨呢。 龚家。 “什么?你说你要娶莫知青?人家同意吗?”龚奶奶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问道。 他们也听说了刚才的事,妞妞看了一会儿就招蚊子,他们就带朵朵回去了,所以回到家从别人嘴里才听到这事。 “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啊,只能娶她。” 他回来就把前后说给他们听了,正等待发落呢。 “既然她同意了,那我们也没什么话说了,这都是什么事啊。” “我觉得挺好,娶回来养几年给宇风当媳妇,挺好的。”龚老爷子开口说道。 也不知是真是假。 “你个老头子,捣什么乱。” “没捣乱,我说真的呢,朵朵,喜不喜欢莫姐姐。” 朵朵用力的点了点头,“喜欢,莫姐姐要给我当嫂子吗?我举双手双脚同意。” “你看,我们都挺喜欢诗语的,这有啥好说的啊,诗语踏实肯干,心肠还好,对朵朵更是把她当妹妹。”龚老爷子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,说道。 一时半会儿,屋内陷入了安静之中。 龚奶奶拍板了,“素珍,明天开始筹备东西,摆两桌,给诗语准备身红衣服。” “知道了,妈。”陈素珍笑着说道。 莫诗语这个孩子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,虽然是小了点,但是养几年就可以抱孙子了,她还是很满意的。 龚宇风看着没事了,他就回屋了,却不想被老妈叫住了。 “你啊,娶了人家可不能折腾她,她还小,得再过几年,知道吗?” “妈,你当你儿子是禽兽吗?我知道了,你放心吧。”龚宇风无奈的对着老母亲说道。 “没事儿,我去睡觉了,今天累一天了。” “去吧。”龚妈妈挥了挥手,也回屋准备东西了。 两天后,龚家院子热热闹闹的,摆了两大桌酒席,虽说只有三道硬菜,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了。 龚家大方,来的人也不小气,包的红包也比以往参加的酒席大。 “老姐妹,你这是多走运啊,大孙子娶了媳妇没两年,小孙子也娶媳妇了,真是不错。” “老姐姐,我也是这么想的,小孙子娶了媳妇我就放心啦,就算现在让我走,我也可以瞑目了。” “大喜日子说啥傻话呢,我们都得长命百岁,到子孙满堂的时候”。 “是是,我说错了,呸,呸,呸,好的灵坏的不灵。” “行啦,我们现在进去吧,站一会儿就累了。” “行,我们进去坐着聊。”龚奶奶拉着老姐姐往屋里走。 现在结婚没有敬酒之说,她就呆在屋里就行。 龚宇风的屋子挺大的,有三四十平方,东西不上,不难看出来,有些是新置办的。 书桌旁边的柜子放满了书,她看了看就起身收拾东西了。 她穿着红色的外套,下面是自己的裤子,这红外套还是龚妈妈拿来的。 昨天东西搬过来,现在摆放在地上,还用箱子装着,呆着也没事,干脆收拾收拾。 这有衣柜,一边是空的,一边放着龚宇风的衣服,看来是空出来给她的,把衣服叠好放进去。 再把带来的书和笔墨纸砚放到靠窗的书桌上。 把一些糖果用玻璃罐装着放到了柜子里。 做完这些把床铺被褥整理了一下。 不知道今晚他们俩怎么睡,先弄好吧,做个准备。 现在是中午,外面热闹的在恰饭。 门口传来小动静,是小妞,她把门打开。 小妞手里端着一碗饭上面还有菜。 “小妞,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吗?” “嗯,妈妈让我给你送饭吃,怕你肚子饿。” “谢谢小妞,姐姐来拿着就好。” 把小妞抱到桌子上坐着,房间中央放水的桌子有些高,小妞还够不到。 “小妞,吃饭了吗?” “嗯,吃了。” “哦,那你想吃面包吗?” “什么是面包?” “你等下啊,”她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盼盼法式小面包,“给。” 帮她剥开,递给小妞。 “软软的,姐姐。” “嗯,软软的,很好吃的,你快吃吧,姐姐吃饭了。” “嗯。” 莫诗语安静的吃饭,是不是抬头看着小妞。 “好吃吗?” “好吃,額。”小妞打了个嗝。 “好吃,下次再给你吃,你现在帮姐姐把碗拿出去,自己在喝点水,刚才面包吃着有点干。” “好,”小妞端着碗,拿着筷子,迈着小短腿出去了。 外面热闹的很,龚妈妈也没空陪着小妞,小妞喝完水,摸了摸小肚肚,眼睛笑的眯了起来,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笑的很甜。 自己乖乖的回了房间,爬到小床上躺了下来,不一会儿,打起了小鼾,呼,呼的。 估计是玩累了,吃饱喝足满意的睡了。 还打起了小猪佩奇一样的鼾声。 屋外的热闹持续到了下午一点多,才渐渐的停了。 龚宇风喝的微醺的回了屋子,推开了门,朝着她笑了笑,然后往床上一躺,睡着了。 莫诗语莫名的笑了,先去把门关了,给他脱了鞋子,盖上薄被。 某人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,扶着头起来,四处看了看,看见了莫诗语坐在书桌前,背对着他,不知道再干嘛。 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,发现小姑娘在写字,写了一手的外语。 看来小姑娘文化程度挺高啊,外文写的这么好。 听到呼吸声的莫诗语转过头,跟他碰到了一起,“啊,疼,疼。” “哪疼了?我给你揉揉。” “这儿,”指了指额头一角,“是这吗?” “对。” 龚宇风给她揉了好一会儿,“还疼么?” “不疼了。” “下次小心点,不要突然转头。” “是你自己走过来都没动静,我听到呼吸声才转过来的。” “行,我错了,下次一定发出声。”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 ------------ 协议 “上午来了很多人么?”莫诗语出口问道。 她一早就被接了过来,所以没有看到后面来了多少人。 “嗯,来的人挺多的,两桌都坐满了。” “那,阿姨和奶奶这次花了很多钱办酒席吧。” “这,我不知道,你要问妈,怎么了?进门了,就喊妈吧,不然我妈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呢。” “没有,阿姨很好,很像我妈妈。” “那我进你家门了,手里的钱要上交吗?” 龚宇风摇了摇头,“不用,你自己留着就好,我们也不贪图你的钱,那毕竟是你的。” “这样啊。”虽然龚宇风这么说,她当下还是决定,问问奶奶和阿姨。 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,这样他们才不会说闲话,有把柄抓在她们手里。 新人进门,两天是不能干活的,所以奶奶也没让她出去帮忙收拾桌子。 尴尬的时候,还是到了。 夜晚,灯火摇曳,屋外响起风声吹拂的声音。 莫诗语红着脸站在床前,手里紧紧的抓着衣服的下摆。 不敢抬头看着站在眼前高大的男人,她对于他并没有抱有任何的幻想,内心是二十多岁的人了,清楚明白的知道,人家是为了自己做出的牺牲。 何况她对他也不来电,要说看上什么,那就只有他的颜和身子了。 哎呀哎呀,你好下流,咦。 谁的内心没有左拥又抱的梦呢。 龚宇风对面前的女孩也没任何的想法,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,内心毫无波澜,看着女孩尴尬的表情,眼中闪过流光。 开口道:“不用担心,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,我娶你也只是为了不让你遭受流言蜚语之中,把我当哥哥就好,你呢,心里压力不要那么大,这几年只是暂时的这样,只要能回去了,我就会帮你离开这儿,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,这屋里也不好打地铺,都是泥巴地,坑坑洼洼的,床也很大,足够三个人睡的。” 莫诗语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,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,当下点了点头,“知道了,宇风哥,谢谢你。” 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我们早点休息吧,点灯也费电。” “嗯。” 不比龚宇风的落落大方,莫诗语站在床前别扭的磨蹭着,不过一会儿就想通了,人家都这么说了,你要是在磨磨唧唧的,不是显得自己很被动,对他别有用心的么。 同床不同被,她害怕个什么劲,而且她这具身体才15岁,比他小几岁呢。 躺在床上,听着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,一点儿都不敢动。 直到耳边传来了,平稳的呼吸声,她才有了动了动身子。 平静下来,她闻到一股冷冽的杉木味道,这和上次他靠近她叫她时的味道一模一样。 距离知青回城还有十多年,也不是这么快的事情,她自个儿得有些打算,如若要是在大山村接着呆下去的话,她还真得帮助龚家改善改善生活的条件,虽说他们家不困难,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生活水平。 要在这儿生活几年,那她真得好好计划计划,她可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。 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梦境之中。 睡梦中的她跌入了一个山洞,山洞泛着火光,并不黝黑的看不清。 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,她正想走过去,洞口走进来一个人,措不及防的她,站在那人的面前,意外的是,那人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,穿过了她,径直向前走。 她跟在那人身后,山东里坐着好几个人。 她打量了几个人,几个人凶神恶煞的,看起来就非常不好惹,其中几人脸上还有几道刀疤。 她吓着倒退了几步,捂着嘴,妈呀,这些人太可怕了,我要回家,呜呜。 坐着的几人开始说话。 “都看好了没有,有没有人在外面。” “二哥,看过了,外面没有人,我们这个山洞很是隐蔽,一般人找不到的。” “嗯。”说话的男子,停顿了一会儿。 “我们干的这一票,惹了不少事情,我们得出去清理一些人,他们嘴巴不牢,没个谱的,万一出点事把我们的行踪供出去可就不好办了。” “老五,你确定这没人来?” “是的,大哥,这里没有人进来过,不仅因为这地方在山头里,而且这里还有黑瞎子,附近的村民不敢进来,这地方保管安全,您放心吧。” “那就行,我们先把东西放这,出去把外面的祸害清理干净。” “这附近有什么村子?去换点吃的,明早我们就出发,回省里。” “这附近倒是挺多村子的,但分布都比较稀疏,离我们近的也只有大山村了。” “好,老三,你和老四一起偷偷下山去,换几天的粮食,我们进了城也不能出去,只能在夜里,多换点粮食。” “知道了,大哥。” 两人还有些犹豫的看着他,“怎么了,还有事?” “大哥,这山里有点绕,你让老五带我们出去,接应我们一下吧。” “嗯,老五,你带他们出去,在外面接应他们,换了东西就回来。” “知道了,大哥。” 等三个人走了,为首的老大,看着人影没了,才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。 一大包东西。 为首的人打开布包,莫诗语惊讶了,这,晃眼的小黄鱼,这起码得有几十条,还有十几大捆钱币。 老大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一大包,“这一趟,做完就不做了,找个地方,藏起来过日子吧。” “嗯,是啊,这动荡的局势,我们也该收手了,不过这商市会长可真有钱啊。” “挤压百姓,贪污钱财,可不是有这么多钱,这下好,一锅给他端了,他的气焰也能小些。” “只怕我们要过段不平静的日子了。” “嗯。”男子点了点头。 这话里话外她倒是听懂了一些,不过就是打家劫舍罢了,只不过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。 不在继续听他们交谈,莫诗语出了山洞,这山洞狭长幽深,一般人还真找不到。 洞口还有一大片芭蕉树挡着,夜里也看不清这周围什么样。 对于送上门的不义之财,没有放弃的道理啊。 有意识看了看空间能不能用,发现可以,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主意。 进商夏,找了个定位器,藏在了洞口,用泥土盖住,还摘了几片叶子。 进了空间,静待梦醒。 ------------ 梦醒、真实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,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,看着旁边躺着的人,她以为她做了一场梦,可惜不是。 空间里的红色显示器在提醒着她,这不是梦,这是真实存在的,她去了一个山洞,山洞里有钱财。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她是做不了了,她不是女侠,不过半路劫财倒是可以,不然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嘞,不对,是她出现在他们的身边。 他们要出去处理事情,明天一早就出发,那她也不着急,明天找个没人在的时间,把定位给查清楚了。 他们既然要去省城解决事情,那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,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呢。 黑暗中的莫诗语,双眼放着亮光。 只要有了这笔钱财,她就是个白富美了,咳咳,虽然还不算很白,但是,很快,她就会是了。 床上的人露出了一个洁白的笑容,只是在黑暗之间,显得有些阴森的感觉。 在美好的幻想中再次入睡。 旁边的这哥们,倒也真是没啥心思,倒头就睡,也没被她烙饼的声音吵醒。 翌日清晨,莫诗语是被鸡的鸣叫声给叫醒的。 连日的早起,她已经习惯了,伸了伸懒腰,停顿了一下,她好像忘记什么东西了。 啊,她忘记今天要早起做早餐了。 天才刚刚破晓,天边还翻着鱼肚白,不着急,不着急,有的是时间。 龚宇风也被她的大动作吵醒了,迷糊着睁开眼,清醒了一会儿才醒。 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晨间他用沙哑的声音问着她。 莫诗语听到性感的声音有些愣住了,转身看着他,慵懒的他靠在床头上,他抓着头上短短略微刺手的寸头。 “不用,宇风哥,你在睡会儿吧,我去就行。” 莫诗语推辞了好几次,他终于放弃了,笑话,他要是出去了,她怎么作弊呢。 看到他重新躺回了床上,背着她,她舒了一口气,呼。 最近没什么农活要做,她想了片刻,打算磨个豆浆,在发一锅馒头和包子。 她看了看橱柜,里面已经没有昨天的菜了。 昨个人来的多,估计菜还不够吧,出了昨天中午吃到一餐肉,她昨天晚上也没吃到了。 而且大早上的吃肉也腻得慌,不利于排除肠道的废渣。 莫诗语在现代就喜欢早上喝上一杯豆浆,豆浆可以改善骨骼的代谢,预防骨质疏松,减少动脉硬化等等。 暖暖的,养胃,在来个紫薯奶香馒头,别提有多赞了。 出了房间,快速的洗漱好,进了厨房。 厨房开了窗,所以不是很暗。 把刚才从空间拿出来的道具摆放好,是一个精巧的木质的手摇磨豆浆机。 这可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东西,一次磨豆子的量有1升,按照龚家的人口,一人两碗也就是500ml ,那她得打磨4升,也就是满满的一小铁锅。 手摇都累啊,她也就摆个样子,机器磨多好,一次就打磨完了,只要用一两分钟。 把手摇豆浆机用水过了一遍,进了空间把用温水泡好的豆子放进豆浆机打磨煮熟。 空间里有过滤自动煮熟的全自动豆浆机,她按了浸泡打磨模式。 需要半个小时,趁这段时间,她进了空间的超市熟食区挑了馒头和一锅萝卜素菜包。 捡了十多个出来上蒸笼,加热。 半个小时候,豆浆热乎乎的冒着白气儿,豆香弥漫在空气中。 厨房当然不可能冷锅冷灶。 烧了火,把加热一半的馒头包子放进了大锅里。 一时之间,整个厨房弥漫着白气。 耀眼的太阳徐徐上升,金黄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。 龚家的人陆陆续续都起了。 是被芳香的早餐给饿醒的,第一个起来的是小妞,鞋子都穿反了,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。 “姐姐,好香啊。” “小馋猫,饿了吧,快去洗漱。” 把豆浆摆上桌,摆好碗筷。 将蒸笼里的东西,放在了盆里。 她拿的馒头是粗粮的,吃起来比带的。 “妈,今天是我头一次给你们做早饭,得吃好点,以后我们家都能吃这么好。” 陈素珍笑了,笑着回答:“好,听你的,我们出去吧。” “哟,一个两个今天起的比我还早,是馋了吧,看看,诗语一大早就起来做上了。” “奶奶,爷爷,爸,大哥,大嫂,我是按照我的习惯做的,不知道你们习惯不习惯,我也不知道你们喜好是什么,就自作主张了。” “诶,不用这么客气,诗语,我们都是一家人,再说了,你做的这么香,我都还没喝过这么香的豆浆呢,闻着还有股红枣味。”龚爷爷开口道。 “是啊,我们不挑剔,辛苦你一大早起来磨豆浆了。”龚奶奶开口道。 “那,我们开动吧,小妞馋的不行了。”莫诗语笑道。 小妞伸出爪子,迫不及待的抓了一个白嫩嫩的大包子。 一个包子比手掌还大。 一口咬下去蓬松萱软,入口的白萝卜夹杂着一丝白胡椒的味道,充分的综合了白萝卜的辣味。 “诗语,你的手艺真的没话说,好吃。”龚爷爷快速的解决完手上的一个包子,再次伸手拿了一个。 “嗯,姐姐,好好吃,喜欢。”小妞吃的不亦乐乎。 一顿早餐严格的执行了光盘行动,豆浆和桌上的馒头包子,都被解决完了,龚爷爷和龚爸爸摸着鼓起的肚子,还有些意犹未尽。 “诗语,做的很棒。” “谢谢爸,喜欢下次还给您做。” “丫头,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,爷爷也要。”说完打了一个饱嗝,额。 “知道了,爷爷。” 总之,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很满足。 碗筷时龚妈妈收拾的,她不用动手。 ------------ 行动 不能插手去洗碗筷,莫诗语跟在龚宇风的后面进了屋。 “爷爷,他们干嘛呢?”她刚才看到他们拿着编好的篮子和簸箕到了堂屋。 “哦,今天镇上赶集,爸和爷爷要去镇上把编好的篮子和簸箕带去卖。”龚宇风从书柜上拿下来一本书,对她说道。 “那其他人呢?” “嗯,妈会带多多去镇上采买一些东西,奶奶要去她老姐妹家抱小鸡,大哥和嫂子要去田里放水,我等下要去诊所。”他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,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” “不了,”莫诗语摇了摇头,“今天早上起的早,现在吃完饭,脑子还有些不清楚,想在家睡会儿,补补觉。”她说完看了他一眼。 对方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敲了敲桌子,深沉黝黑的眸看着她点了点头,“在家好好休息,今天早上你做的很好。” “谢谢夸奖。” “行,你休息吧,我走了,好久没去得去扫扫灰尘了。” 说完,不等她出口,对方已经开门走了。 屋外传来龚家人交谈的声音,听着闲话家常,她的内心第一次感觉到恬静,生活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。 回了床上,补了半个小时的觉。 等她醒来的时候,家里已经没人在了。 靠在床头傻傻的发了会儿呆,才想起来忘记了件事。 拿出定位器,目标显示距离这儿只有八百多米的距离,现在估计他们都走了,先去打探打探情况。 说干就干,进空间找了一架无人机,载重量可以承受五十斤的,现在不能拿出来,但是到了地方可以拿出来啊。 象征性的拿了一个篮子,装作去打猪草,其实是靠近村子外的深山。 路上遇到许多妇人,跟她们打了声招呼,不作停留,快速的走了。 按照定位器的指引,来到了山脚下,她看着青翠茂密的大山,根本没有路能通往山上啊。 只有山脚的位置,被村民踩出了一条路,其余一眼望去全是芒萁和杂草。 上也上不去啊,只能用无人机了。 今天镇上赶集,村里一半的人都去了,孩子也带去逛街了,所以到山脚下目前还没有人。 拿了无人机出来,设定好的定点的位置,拿起操作柄开始飞行。 无人机螺旋桨发出轻微的响声,地上的尘土飞扬。 无人机高度开始上升,直到看不到身影了,她才收回目光,开始在电子屏幕上查找,无人机通过航空拍摄,传回了高空的影像。 飞行到山腰的位置,无人机开始俯身下冲,入眼的杂乱的矮灌木从,经过一会儿,来到了一大片芭蕉树的面前,莫诗语心头一跳,就是这儿。 昨天看到的就是这一幕,心脏砰砰跳,调整无人机飞行高度,穿过了芭蕉树,后面就是入眼的山洞,还真不好找啊。 要是没有高科技的无人机相助,这可就不能操作了,就要丢失这一大笔money了。 不浪费时间,遥控无人机飞进了山洞,山洞不透光,幽暗黑深,看不清。 打开了前置的小前灯,面前的山洞内才看清了,果然是狭长幽深的通道啊。 过了五分钟才到达了,看到地上昨天他们燃烧留下的柴火痕迹。 控制无人机飞了一圈才找到,在一块石头的背后,操控无人机勾住包袱一角,慢慢的往外拖。 整个拉了出来,操作两脚柄穿过袋子的绳扣,缓缓的飞着出来。 这个过程操作了半个小时,因为挂着东西,她格外的小心,要是不小心掉了下去,那可就麻烦了,上也上不去,只能原路返回了。 拿到手,沉甸甸的包袱,满心的激动,感受砰砰直跳的激动感,感觉把东西收进了空间。 收拾好东西,挎着篮子走了。 ------------ 金钱的诱惑 下了山脚,从空间塞了一些蘑菇进篮子里,提着篮子回村了。 赶集的人还没回来,村子大树下坐着的还是那些人。 做过去,打了声招呼就被叫住了,嗯,动手动脚的,几个大婶把她给拉住了。 “莫知青,去村外老长时间了,哟,这篮子里是什么东西啊。” “诶,”还没来得及阻止,面上的盖住的一层布被扯了开来,露出了肥大饱满的一朵朵蘑菇,那人伸出黝黑粗糙的大手抓了一朵出来,“这么好的蘑菇,哪里摘得啊,好新鲜带着泥呢,你们都来瞧一瞧啊。” 她再不喜欢应付,这次也逃不开了,赶忙拿回了篮子,“婶子们,就在村外的大山脚下,你们要摘的话得快点了,还挺多的,不过你们人这么多,可能不够分啊。”莫诗语开口道。 那些婶子婆子听了,赶紧跑回家拿篮子篓子去了,这年头,菜也不多,能多个蘑菇也不错,况且蘑菇还能晒干藏起来,听说镇上有钱的人就喜欢这晒干的蘑菇。 她们得趁着还早,没什么人多去摘点。 莫诗语此话一出,在村子里掀起了采蘑菇的风潮。 那个拿着她蘑菇的妇人,见人跑了,感觉拿着手里的蘑菇也回家了。 她也不计较,一朵蘑菇而已,今天收获已经很多了。 最近下了雨,山上确实长了蘑菇,只是她们没去山上采摘而已。 因此,她为了不暴露才这么说。 超市有一个空间是种蘑菇的区域,为的是顾客能更加放心的购买他们超市的食材,还有银耳种植区,香葱种植区等等。 这样的销售确实吸引了很多顾客前来购买,他们这超市也有线下配送的项目。 既满足了实体顾客的需要,还满足线下大众的需求,不得不说,这管理模式好。 看着她们纷纷回家拿了篮子跑去村外,就觉得开心,耳边没人烦她了。 一篮子蘑菇有多少? 有十多斤左右,今天中午可以来个蘑菇宴。 剩下的蘑菇,看奶奶妈妈他们怎么处理吧。 不知道菜园里有没有丝瓜,这个时候应该有了吧,她记得这个时节有了。 素炒三蔬,黄瓜,胡萝卜,蘑菇。 青椒炒蘑菇、鸡蛋蘑菇汤。 中午的饭菜就这么决定了,他们去集市肯定要到中午的时候才到家,等他们回来再煮就来不及了,回来有口热菜热饭吃,他们才不会抱怨啥。 为了显示逼真,她把蘑菇丢在地上滚了一圈。 粘上了不少黄土,不过不要紧,用清水冲洗两遍就干净了。 去菜园里逛了一圈,墙头挂满了各种瓜果,沉甸甸的往下垂着,外表浑圆饱满,伸手摘了两三根丝瓜,在伸手摘了几根黄瓜,没有胡萝卜,那就用白萝卜代替吧。 他们这吃辣很厉害,家家户户必备辣椒,菜园子里并不缺少辣椒的存在,品种有好几种。 菜椒是没有了,那是后来的品种。 小米辣,红辣椒,虎皮椒,尖椒,朝天椒等等。 抱着摘好的一篓子菜回到了水池,埋下头清洗,头发一直往下掉,她甩了好几次,不打算管它了。 就在这时,一只白皙的大手帮她拿住了往下掉的头发,帮她重新绑好,她回过头,一看,“宇风哥,你怎么回来了。” “上午去了,就一两个病人,看了我就回来了。” “这样啊,谢谢你,刚才。”莫诗语扬起一个笑容。 “不用谢,要帮忙嘛?” “君子远庖厨,不该动手的,”她推脱道。 “在我们家没有这个规矩,男人也会下厨的。” “是吗?”“嗯,我帮你洗菜吧。” “那行,我去煮饭。” “去吧。” 一时间气氛温馨宁静。 ------------ 干事业啦 “对了,你知道那个墨知青吗?”龚宇风不停下动作的开口问。 “她?她怎么了?”莫诗语皱着眉头问道。 “她今天来诊所找我看病,有些奇怪,我听诊没看出什么病,她非说自己有病,让我给她开药。” “你开了?” “没呢,没病还吃药,那不是害人吗?我不是成庸医了,吃出什么病还得找我。” “嗯,那你别管她,她这人有些小心眼。” “我知道,菜洗干净了,还要怎么弄?” “把蘑菇撕成小块小块的吧,等会儿用来煮汤和炒菜。” “你这做法,我倒是没有听说过。” “你们这不知道也正常,我姥姥是南方沿海地方的,所以跟你们这的饮食习惯不一样。” 她在现代,外婆确实是南方沿海的城市,和内陆地区的饮食都不同,每个地区都不一样。 “宇风哥,你们是从哪里迁回来的啊。”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。 龚宇风听了愣住了,没想到她会问这个。 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,他出声了。 “我们家是从京畿那边迁回来的。” “那可以说说为什么又迁回来了吗?” “嗯,现在我们是一家人,我觉得你有这个权利知道。”龚宇风看了她一眼。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视了几秒,她转回了头,专心得烧火。 龚宇风慢悠悠的说道:“我们家是从爷爷那开始迁到京畿地区的,原因是因为爷爷救助了一位人,那人来自首都,是一个有权势的人,为了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就给了爷爷一笔钱和一份工作。” “从我出生以来就生活在首都了,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那里,读完大学那年,爷爷的工作没了,给爷爷工作的那人失去了权势,以至于我们一家人也遭受到打击报复,我们家吃够了苦头,就觉得搬回来了。” “这也是为什么,我们会迁回来的原因。”龚宇风低声叹气道。 他失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,但是他没有抱怨,因为他没那个资格,父母和爷奶养育他成人,已经十分感谢了。 所以拿到大学的毕业证后,他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乡下。 你会说大学生不是有分配工作吗? 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。 因为那位权贵的缘故,他们家的政审过不了。 他只能窝在这个小山村,不过他也不颓废,家人能平平安安就已经很满足了。 莫诗语内心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。 他原来是一个这么有责任感的人,为了家人自己咬牙忍着,放弃了光明的前途。 其实他要是在努力一些,说不定就可以拜托了,权贵也不可能下放权势到全国。 气氛一瞬间宁静下来,打破这个气氛的是小妞。 “姐姐,我回来了。”小妞扒着门槛,伸出一个黑溜溜的圆脑袋。 “哟,回来啦,你只看到我吗?你哥哥也在这里哦。” “咦,风哥哥,你在里面啊。” “是啊,你没看到我,我好伤心啊。” “别伤心,朵朵的冰糖葫芦分你吃。”突然从身后伸出一个胖呼呼的爪子,上面抓着一串糖葫芦,只剩下一个了。 “我也要,小妞。”莫诗语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就想逗逗她。 “啊,可是只有一个了。”小妞低着头纠结的看着还剩下的一个糖葫芦。 “哈哈,姐姐逗你玩的呢,我不吃。” “嗯,哥哥也不吃,留给朵朵。” “好的,”小妞听了顿时开心了,绽放了一个萌萌的笑容。 那样子憨态可掬,扭着小屁股转身跑掉了。 还能听到她的喊叫声,“妈妈,你好了没有,爸爸,快点陪我玩嘛!” “来了,来了,我和爸爸把东西放下就来陪你玩,好不好?” “行。” 陈素珍放下背篓,把里面的东西摆出来,拿着走进来,看到门外的一篮子蘑菇,瞪大了眼睛。 迫不及待的踏进了门槛,“诗语啊,门口那篮子蘑菇哪里来的?” “哦,妈。”她听了转头看着她道:“我今天出去了一趟,就村外的那山脚下,我看前几天下雨,就想着山上有没有蘑菇,去看了看,还真找了,就摘了一篮子回来。” “好好,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呢?”陈素珍看着儿子手里撕的蘑菇问道。 “妈,我准备炒两道蘑菇菜,在煮个蘑菇汤。” “哦,蘑菇还能煮汤呐,那煮出来不是一股泥腥味啊。” “妈,你放心,不会的。”莫诗语回答道。 “行,妈给你打下手,我也学学,多学几个菜省的他们说我不会煮菜,风儿你去外面,妈来。” “那辛苦妈了。”说完看了龚宇风一眼,那意思是你妈来了,你出去休息一会儿吧。 龚宇风点了点头,开口道:“好,妈我出去了。” 陈素珍摆了摆手,连句话也没说。 “我这是没地位了?有了儿媳妇,就不要儿子了啊。”龚宇风看着陈素珍无情的背影,在心里叨念道。 陈素珍要是真的知道,还真的想说一句,“还真是,你媳妇做饭好吃,还孝顺很体贴人,比你这个只会吃的儿子真的强多了。” 厨房里,只剩下她们婆媳两个人,莫诗语觉得她们之间应该不会存在婆媳大战,因为她压根不喜欢她儿子啊。 无争霸战争。 “妈,那剩下的蘑菇晒干吗?晒干后放起来,要吃的时候在拿点出来。” “嗯,听你的,这我也不知道,我还没摘过这么多蘑菇呢。”陈素珍笑着说道。 “嗯,好的,妈,你那是什么啊。”她看着桌子上放的一袋东西。 “那个啊,我都忘记拿进来了,我买了几个猪蹄,朵朵看到肉摊里的猪蹄就站着不动,我想着昨天都没怎么吃肉,就买了一点回来,给你们解解馋。”陈素珍说道。 “这样啊,那妈,你手里钱票够吗?昨天办了酒席,我手里还有一些,给你吧。”莫诗语转回目光,看着陈母。 龚妈妈推辞道:“那可使不得,虽然你嫁给我们家了,但是有些还是要分清楚的,那是你爸妈给你的,我们可不能没有良心给昧了,你自己的自己拿着,我拿了像什么样子。” 她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龚母,也就收回了心思,大不了以后再生活上多添加几顿肉,把他们养胖一点。 “妈,你来烧火,还是来煮?” “我给你烧火,不动手了,我可没你那手艺。”陈母想也没想的回答她。 “那行,妈,火烧旺一点。”她对着陈母说道。 “诶。” 半个小时后,喷香扑鼻的几道菜和一道汤上了桌。 陈母一脸兴奋的摆着碗筷,“诗语啊,我跟着你可算是学到了,不仅油放的少,还少放盐,难怪这么香。” “那,下次妈,你来吧。” “行,下次我来试一试。” 他们人还没上桌,龚国勇和龚兵国在堂屋外编织篮子。 “妈,我们家还有花生吗?我想要点。” “哦,哦,还有一些,要来做什么?” “您不是买了猪蹄嘛,我打算煮一锅花生香菇焖猪蹄”。 “好,等会儿,吃完饭我给你去拿。” “好嘞。”莫诗语欢快的回了一句。 陈素珍听着这声音,摇了摇头,“还是个孩子啊。” “大哥,大嫂回来了吗?妈。”莫诗语问道。 “回来了,应该在外面吧,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夫妻俩了。”陈素珍说着往外走。 她站在门口大声的喊了一句,“回来吃饭了,爸,妈,宇初、翠娘。” “诶,来啦。”李水英回答道,她站在门口围栏那跟隔壁的大娘聊天。 龚奶奶进了大门就说道:“诗语啊,你今天采了一篮子蘑菇啊?” “嗯,奶奶你从哪里知道的啊,你难道跟着我吗?”莫诗语打趣道。 “那哪里有,我听隔壁的王大娘说的,你提了一篮子蘑菇回来,村里那些婆子和小媳妇也拿着篮子框子去村外啦,现在还有人去呢。” “啊,这都响午了啊,我回来的时候被村口的大婶拉住了,她看到我篮子里的蘑菇,就问了一句,我回了她说就在村外的山脚下,她们就去了。”莫诗语听了吃惊道,她没想到她们这些妇人会如此的疯狂,这饭都不吃了啊。 “是啊,不管他们,我们吃饭去吧。”龚奶奶拉着她的手说道。 “今天这菜色不错啊,又是诗语下厨的吧。” “妈,你可真厉害,看到就知道了。” “我不仅是看到还闻到了香味,这你做不来。” “妈,你嫌弃我。”陈素珍假装生气的说道。 “得了,你啊,还跟你儿媳妇吃醋。”龚奶奶看着她说了句。 “行,妈,我们坐下来吃饭吧。” “翠娘,有空你有也跟着学学,你的手艺比你妈好点,但是比诗语差点。”龚爷爷难得的发表了意见。 突然被cue到的李翠娘开口了,回道:“知道了,爷爷。” 李翠娘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,但是龚大哥挺喜欢这种娇小柔弱的的女生。 小巧柔弱不爱说话,除了闷一点,是挺招人喜欢的,因为事儿不多啊。 吃过饭,她拿着龚妈妈给的花生开始着手准备了。 猪蹄要煲的入口即烂,最起码要炖上两三个小时,有味还得小火入味。 洗好猪蹄、蘑菇、花生放入她带的炖罐中,陶瓷炉加炭火,上炉,盖上盖子,慢慢炖煮。 趁着没人加入味极鲜,和盐巴,还有八角之类的。 期间有空只要看看,加炭、加水就行。 防止烧干糊锅。 坐在房间的书桌上,撑着下巴,看着外面的天。 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,龚宇风进来,她也没发觉。 龚宇风拍了她的肩头,某人被吓了一跳,“啊。” 回过头看他,“是你啊,吓死我了,来也不说一下。” “怎么了,发什么呆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说道,靠着桌子看着她。 “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忙吗?突然闲下来有点不习惯,总想做点什么,正想着呢,话说,我要是想干点什么,你会同意吗?爸妈和爷奶会同意吗?” 龚宇风听了沉默的捏着下巴道,“会的,我们家不是什么封建家族,不会拦着你的,又不是以前的小姐,女子无才便是德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我支持你。” “真哒,”莫诗语用着亮晶晶的眼光看着他。 “嗯。”龚宇风被这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,快速的转移了视线。 “你说,我卖豆腐怎么样?村里没有肉铺,也没有点豆腐的,肉贵吃不起,那豆腐可是肉最好的替代品呢。” 龚宇风沉酌的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可以试试,反正我们家也有黄豆,留着也是喂猪用,你去找奶奶爷爷和妈商讨一下。” “诶,你怎么忘了你爸啊。”莫诗语打笑道。 “我爸听我妈的,我爷也听我奶的。”说着挑了挑眉,用炙热的目光看着她。 这是想表达宠妻的意思? 她在心里甩了甩头,不能被眼前的美色给冲昏了头。 “那他们现在都午休了,我还是等他们醒了在去找他们吧。” “也行,你现在就好好的想想怎么和他们说,我去诊所了,刚才有人来找我,我得去一趟,没我帮你,你行吗?”他不放心低头的看着她。 “放心吧,我可以的,有人找你赶紧去吧,万一人家有急事呢。” “行,那我走了。”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。 人走后,她看了看他拍了拍的肩膀,这是把我当成兄弟了吗? 这烧脚的感觉,可真不好,甩了甩脑袋。 起身关了门,上锁,拉了窗前的窗帘。 她要查看一下,今天早上的收获,怕听不到外面的动静,直接把东西拿了出来。 一个褐色的包袱,她纤细的小胳膊拎着还有些吃力,忍不住吐出一句:“好重啊,份量不轻。” 放在床上,轻手轻脚的解开了系在上面的活扣。 掀开包袱的表面,简直就闪瞎了她的眼,这也太多了吧。 如果可以配上表情包,那绝对是眼里都是流动的翻滚的钱的小模样。 摆在她面前的是十几叠的大团结,一叠有几十张,她数了一下,有五十张。 十五叠那就是,哎呀,有点数不过来了,头疼。 十五叠就是7500块,除此之外,还有三十多条小黄鱼。 其他还有一些外汇卷,不问她怎么知道的,因为上面写着英文。 小小一张,不可能是钱,只能是外汇卷了。 门口传来脚步声,她赶紧把床上的东西收了起来。 开门走了出去。 是大嫂,站在院子里。 她这是干啥呢? 她喊了一句:“大嫂,你干嘛呢?” 前面的人被吓了一跳,她没想到李翠娘的胆子这么小。 “大嫂,对不起,吓到你了。” 对方摆了摆手,声音小小的,但是能听到的说了一句,“没事,没事。” “我出来找个东西,我回来的时候把耳朵上的耳环给弄掉了,那可是妈给我的。”说着有些焦急了。 “那,我和你一起找找,大嫂别着急。” “嗯。” 围着堂屋展开了搜索,围着一圈也没找到。 “大嫂,你是不是换衣服的时候掉在衣服里,或者掉在房间里了,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。”莫诗语抬起头看着她说道。 “不知道啊,那我回屋找找。”李翠娘开口道。 背过身的李翠娘心虚的拍了拍胸脯。 莫诗语站在原地也摸不着头脑,去厨房看了看猪蹄,水少了,加了一勺水下去,在加了几块炭火就回屋了。 李翠娘心虚的回了屋子,她刚才现在莫诗语的窗外,正想看她在干嘛的时候,发出了点声音。 这时候的窗帘都是用家里不用的破布拼接起来的,碎布之间还空留了一些缝隙,通过缝隙能看到里面。 她娘说的对,这个知青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,手里肯定有很多东西。 她在这家要装作弱小,龚宇初才会喜欢她,这个家把她当成透明的,对那个女人就这么好。 李翠娘手指紧紧的攥着,掐的泛白了都没有感觉道,一副憎恶的表情。 下午,等午休过后,龚奶奶和龚爷爷坐在堂屋外的椅子上,扇着扇子,乘凉纳荫。 穿堂风拂面而过,她缩手缩脚的往奶奶旁边坐了坐。 纠结的开了口,“奶奶,爷爷,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儿。” 两口子纷纷扭头看着她,两双炙热的眼光看的她有些不自在。 “啥事儿?”龚奶奶看着她道。 “奶奶,我这人闲不住,这前段时间忙活还好,现在一空下来就坐不住,想找点事情做。”她看着她,开口说了几句探探情况。 “那你想做些什么?说说看,要是能做出个道道,奶奶跟你一起干,怎么样?” “啊!”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,真的没有想到啊。 顶着头皮发麻硬声说道,“奶奶,我想着我们村子也没有卖肉的摊子,也没卖豆腐的,我就想着去卖豆腐,您觉得怎么样。” 她硬着头皮麻溜的说完,垂着头等待结果。 奶奶拍了一下大腿,发出响亮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震。 可下一秒,她说出的话让她张大了嘴巴。 “好啊,我也觉得豆腐好吃,可惜离镇上远,不然就每天都去装一块了,没肉吃,豆腐可是个好东西。”龚奶奶看着她眼睛放光的说道。 “这想法不错,我支持你。”龚爷爷也发表意见了。 “真的么?”莫诗语耐不住性子的笑了起来,原地转了一圈,有点兴奋,咳咳,不行,她要稳重一点。 “真是个孩子,这点事就开心成这样。”龚奶奶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挂起来了。 “嘿嘿,那你们就是同意啊,谢谢爷爷奶奶。” 莫诗语这孩子,她真是越看越喜欢。 “诗语,具体要怎么做啊,我们也不知道那豆腐是怎么做的啊。” “奶奶,只要有黄豆就好,还有个磨盘,我在整点卤水就好了,点豆腐要靠卤水的。” “行,咱们也不做大,就是打发打发时间,太累了就休息,咱们得提前说好啊,不然老婆子就不跟你干一块儿了。” “明白,奶奶,我也就是图个打发时间的事儿,咱们家也能吃点新鲜的豆腐。” “行,老头子,我记得我们家还有一袋豆子吧,放哪了?” “在库房吧,我去找找。” 不一会儿,龚爷爷就滴溜出来一袋东西。 应该就是豆子了。 “奶奶,我先泡点豆子试一下,能不能做出来,好久没做了。”莫诗语看着那袋豆子说道。 “去吧,反正不花钱,这豆子留着喂猪还不如给你试试。”龚奶奶大手一摆,准了。 她滴溜着一袋豆子,去了厨房,找了个盆,打了一碗豆子,大概300g。 一斤黄豆能做成2—4斤的豆腐,因为试一试,所以秉着不浪费的原则,她只打了300g黄豆。 看着浸泡着的黄豆,回了屋,拿了些东西。 其实是进了空间拿了盐卤,这是一大盒罐装的盐卤,按照上面的配方,一斤黄豆放8克的盐卤,一斤黄豆兑5升的豆浆。 在豆浆煮沸大开五分钟后,晾凉至80多℃,把兑30克水的盐卤放进容器内,在把豆浆沿着边冲下去,不用搅动。 那300g的黄豆,就对3000ml的水,一比一的比例,嗯,盐卤就用五六克就行,再兑上20克的水。 经过一个小时温水浸泡,豆子已经泡到膨胀,可以磨成豆浆了。 龚家有个磨盘,是从一个角落找到了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,龚爷爷也没印象了,只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,翻修这屋子的时候看见过,所以记得。 龚爸爸听了很有趣,只有去磨苞米的时候见过,还没动过手,于是主动揽过这瓷器活。 听起来3升的水兑豆子没多少就一盆,可真真磨出来的时候,还是很可观的。 龚爸爸到是磨的挺来劲,没想到推了十几圈就没了,还有些不过瘾。 烧锅,入浆,大开,冷却五分钟,冲入带有盐卤的盆里。 三四分钟后,豆花形成,表面是清水,底下是沉降的豆花。 过滤,挤掉水分,放上重物挤压一个小时。 一个小时后,龚家一家人都围在豆腐前,观摩着眼前的被重物挤压着的豆腐。 龚爸爸取掉压在上面笨重的石板,“诗语啊,这就好啦?” “嗯,爸,这就可以了,把表面的纱布揭开就行了。” 龚妈妈颤颤巍巍的把表面的纱布揭开,不禁感叹了一句,“这就好了啊,这么快。” 龚奶奶用清洗过的手触碰了一下,软硬适中,有弹性,不会太硬,这是成了。 “诗语,这不软不硬,做成功了,这自家豆子做的豆腐就是香”,浓郁的豆香在鼻尖飘逸。 满屋子都是豆腐的清香味,龚奶奶站了起来,“素珍,你去说说,就说我们家从明天起开始做豆腐了,每天做的不太多,要买的尽快来。” 陈素珍骄傲的说着,“那妈,明天几点起来,弄这个豆腐啊。” 最近都农闲,考虑到这个,龚奶奶说道:“不用这么早,六点起来弄也来的及,差不多八点就好了,你就通知他们要买的人,到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来就行,太早我们也弄不好。” “行,妈,我这就去跟他们说”陈素珍对着龚奶奶说道。 龚妈妈面带笑容的游走了一圈,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家中。 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油香味,伴随着的还有霹雳啪啦的声音。 心怀疑惑的龚妈妈走了进去,“这是干嘛呢。” 面对来自老妈的提问,小妞爽口的回答道:“妈妈,姐姐在炸油豆腐。” 陈素珍虽然没听说过,但不妨碍她想象,砸吧了一下嘴,心道“这得多耗油啊,不对,这得多吃油啊。” 心里火辣辣的,看到真实的一幕的时候,心疼急了,小半桶油没了,这可是半年的油啊,一下子就霍霍没了,但是真的香,忍住心疼,她婆婆都没说什么,同意了,她就更没有理由说这话了,不然得遭婆婆的嫌弃了。 其实在陈素珍走后,她看着面前的豆腐,当下就有了想法,做出来有两斤多的豆腐,都水煮的话也没味,不如油炸一点,做些泡豆腐,费油也费不了多少,为了口腹之欲,她求着奶奶好久,龚奶奶才松了口。 接着,龚奶奶瞪大了眼睛,看着莫诗语打开了下面的橱柜,他们的东西也少,所以橱柜也没放满,现在柜门一打开,里面有两瓶满满的油,还是扑鼻香的花生油。 莫诗语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,这搁在现代,就是一桶罐装的花生油,还是鲁花的压榨油。 一瓶也才六七十块。 但是显然龚奶奶被震惊了,也就哆嗦的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。 这两瓶也没多少,合起来才一升。 也没有一升,只有八九百毫升。 他们买油顶多就买几两,还是带着纱布去买的。 纱布在油罐里转了一圈,就这样买完了,这算是贫穷的人家才这么做的。 龚家也没比他们好多少,一瓶油要用上半年多,更省的人家要用上一年。 这可不就显得莫诗语出手大方了嘛。 她跟奶奶说:“奶奶,放心,我爸妈给了我很多油票,就是不想我在乡下吃苦,现在我嫁进了龚家,没有理由让你们还过着拮据的日子,奶奶,相信我,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。” 龚奶奶听了,眼里泛起了雾气,眼角也红了,她赶紧制止,“奶奶,你要是哭了,宇风可得说我了。” 这才制止了一场泪水的掉落。 这炸豆腐泡,还会省很多油,留着下次用也是可以的。 一点也不浪费,豆腐含水,下油锅炸,虽然油里也会有水,但是多炸一会儿,水汽自然就蒸发了。 一个个金黄的豆腐泡,漂浮了起来。 用筷子一个一个夹起来。 掌勺的是龚奶奶,老太太怕她会浪费油,就没让她上灶。 她也就站在旁边看着她。 估摸着一边桌子上的猪蹄差不多了,灭了炭火,用余温热着。 揭开盖子看了看,那油亮的棕红色,就很引人食欲; 那浓郁的香味,夹杂了香菇和花生的味道,更让人垂涎三尺; 小妞站在旁边,给她夹了一块猪蹄,小妞耸动着鼻子,闻了闻,“好香啊!” 说完,莫诗语便将装着猪蹄的碗给了她,一拿到,不管烫不烫口,便大大地咬了一口,这猪蹄软软的,糯糯的,入口即化,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。 在口中化开的同时,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。 “哇,太好吃了!”小妞高兴地叫了起来。 “好吃就好,小心点,端着碗出去玩吧。”莫诗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。 今晚难得的开心,晚饭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六点多才开始。 桌上摆着一盆晶莹剔透的焖猪蹄,还有一盘凉拌泡豆腐,以及一道蘑菇白豆腐汤。 这是龚家第二次丰富的饭菜。 一家人吃的开心又尽兴,特别是小妞,吃的像极了一直花猫,嘴上都是猪蹄的酱汁。 要是小妞有尾巴的话,早就翘到天上去了。 龚妈妈和大嫂帮着收拾了桌子和碗筷,她去帮小妞洗了澡。 洗完澡的她,回了屋,换上了可爱的连体睡衣,因为怕蚊子叮咬,所以她给自己找了件没有颜色和花纹的棉麻睡衣。 靠在床头,满足的叹了口气,真充足啊,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,忙碌而充实,还有可爱温情的亲人们陪着,在这里她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。 龚宇风洗完澡回屋,便看到了这一幕,莫诗语一脸洋溢着微笑,靠坐在床头,闭着眼睛,全身放松的倚靠着。 他走过去,脱了鞋,上了柔软的大床。 靠近她,把她的头轻轻的扶了起来。 莫诗语感觉到他的动作,睁开了眼,坐起了身子。 开口问道:“怎么了,宇风哥。” “你这样靠着对脊椎不好,长时间如此,脊椎会痛的。”龚宇风看着她身后红着的脖颈说道。 “好,我知道了,下次一定注意。”莫诗语心情很好的吐了吐舌头,对他说道。 “要记住哦,对自己的脊椎负责。” “OK。”莫诗语比了个手势。 觉得有点累就躺了下来,踢了踢腿,甩了甩手,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人。 龚宇风闻到了她身上奶香的味道,还夹带这一些橘子味,不刺鼻,闻着很舒服,他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。 踢完腿,伸出了胳膊,碰到旁边有异物,硬梆梆的,还带着温热感,伸手抓了抓。 良久,她才反应过来,床上还有一个人。 转头看着他,手还停放在他的胸前,握着他的胸肌。 “啊,对,对,对不起,宇风哥。”莫诗语连忙坐起来,红着脸看着他结巴的说道。 “啊,她怎么会这样啊,莫诗语,你个笨蛋,不知道旁边还有个人啊,丢脸丢到家门口了,呜呜,没脸见他了。”莫诗语在内心吐槽着自己。 “没事,下次注意点。”龚宇风温声说道,语气中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。 莫诗语更加不好的意思,赶紧躺了下来,用被子盖住了自己,头也一头扎进了被子里,直叨叨,尴尬死了,尴尬死了。 “行啦,你也不是故意的,在闷在被子里就该闷坏了,赶紧出来透口气吧,我都没害羞,你害羞个什么劲。”龚宇风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。 莫诗语慢慢放开了紧紧抓着被子的手,慢慢的露出了一双圆溜的双眼。 看了看四周,发现他在看着她,又缩了回去,跟老鼠看到猫一样。 龚宇风见她这样,也不逗弄她了,伸手关了灯,躺了下来。 “我关了灯,你这样也看不到了,别捂着自己,快出来,听话,乖。”龚宇风温声的哄着她。 莫诗语最终还是,伸出了头,转了个身,龚宇风背对着她。 她转过了身子,想了一会儿,就睡着了。 估计是白天忙碌的原因。 睡熟后的莫诗语并不安分,转了身,黑暗中,把脚抬到了龚宇风的身上。 手还无意识的耷拉在他身上,环抱着他,像抱着他睡觉一样。 龚宇风看着她睡觉的姿势,不禁摇了摇头,这姑娘,真是太随性了,睡着了也还是这样随性。 把她的手和脚放回原位,躺下来没一会儿,她原路返回,照搬照抄刚才的姿势,来来回回折腾几次,龚宇风放弃了,随她吧。 他已经没力气去折腾了,就是不知道她明天醒来会怎么样的反应,想想还真有些期待呢。 第二天一早,因为今天要做豆腐,所以昨天也早睡,这也就导致了今天早起。 睁开眼,是龚宇风放大的俊脸,她的脚和手都挂在他身上,虽然隔着被子,她还是感觉到了脸上的红热,赶忙撤了手脚。 转身,轻手轻脚的出了门。 醒来差不多五点半左右,刷牙洗脸十分钟。 龚爸爸和龚爷爷也起来了,美名曰晨起锻炼,把推磨盘当做锻炼了,好吧,你们开心就好,最后两人还比起了赛,真是老当益壮啊。 昨天和奶奶爷爷商量了一下,泡了十二斤的黄豆,可以做出120块的豆腐,一块豆腐有半斤重左右,大小估摸着是八乘以八公分,厚度是五六公分左右,相当于今天两块钱一块的大豆腐。 兑换好比例,做好卤水,开始点豆腐,十多分钟后,豆腐被压在的木板上,身上承受着非常重的石磨,水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。 一个小时后,差十多分钟八点。 龚奶奶算的还真准,两板豆腐成功的出炉了,还热乎着呢。 在院子里摆好桌子,抱着豆腐出去了。 很快就有人上门了。 “龚奶奶,我妈叫我来买豆腐,你这豆腐多少钱一块啊,不会比市场卖的还贵吧。” “当然不会了,我这豆腐两毛钱一块,光滑又有弹性,要买快点啊,等会后面还有人嘞。”龚奶奶看着院子外陆陆续续拿着盆来的人说道。 “行吧,给我拿一块,我回去先尝尝鲜,好吃我在来买,毕竟是村里的第一户卖豆腐的。” 他们卖的还真不贵,比镇上卖的还便宜五分钱,不但便宜,而且还光滑白嫩,镇上的豆腐可不不上他们家的,龚奶奶这么想着,也这么说了。 陆陆续续来的人,还在跟龚奶奶讨价还价,被无情的拒绝了。 后面有的人买,你要是不买的话,别挡着人家,同村人,也不能这么占便宜啊。 他们离镇上虽说就半个小时的路程,可去一趟镇上不得坐车啊,一趟牛车就得五分钱,来回一趟都可以买半块豆腐了,而且路程颠簸,回来豆腐都变成豆渣了。 与其费那个劲,还不如在这买了算了。 “龚家婶子,给我来五块,我家人多,吃不起肉,豆腐还是可以吃吃的,回去煎一煎,别提多香了。”这个妇人开口说道。 后面有人也纷纷附和着,“谁说不是呢,我家孩子也还久没尝过肉味了,买点豆腐回去炒鸡蛋,也算是个好菜了。” “是啊,是啊,去镇上买豆腐,每回去去迟一点就没了,空手回来,还费了一毛钱的车费。”一个短发的妇人抱着孩子拿着盆说道。 “是啊,是啊,现在村里有了你们家卖豆腐,我们都有口福了,省时省力不说,还省钱啊。” “是啊,龚家奶奶,你们怎么不早点卖豆腐呢。” 龚奶奶笑着对他们说:“我们可不会做这个豆腐,是我家小孙子的媳妇儿的手艺,她这手艺也是她妈妈传下来的。” “这样啊,那你们家也是有福气的,孙媳妇这么会做事,省不少心啊,不像我家那个,啥事都要我操心,我这心啊,都操碎了。” “哈哈,你这买完了,赶紧,我还想买呢,买了还要回家奶孩子,我家婆可只帮我看一会儿的孩子,我得快点了。” “行,行,都别催啊,我们速度都快点,素珍过来帮忙,老头和儿子过来收钱。”龚奶奶吩咐道。 站在身后的两人快速的上前帮忙,他们早就心痒痒了,不能摸豆腐,收收钱也好啊。 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,桌上的豆腐越来越少。 直到最后一块儿卖了出去,他们才放松下来,对着面前还没买到的人说道,“没了没了,要买明天再来了啊。” 莫诗语站在后面目测,还有一二十人没有买到豆腐。 “怎么不多做一点啊,这么一点怎么够分呢。”一个排在队伍后面的人抱怨道。 “不好意思啊,我们家一天的豆腐就这么多,多了我们也做不过来,明天来吧,散了散了,不过我们接受预定,买一块钱以上的我们提前给你们留好,但是要交五毛钱的定金,我们是怕你们反悔,我们的豆腐就不知道给谁了。”龚奶奶说道。 “行吧,我要五块豆腐,明天一定要给我留好。” “要预定的来前面,我们给你们一个牌子,你们交了定金,填了名字买的数量就可以走了,明天早上八点来拿豆腐。” “我,我要五块豆腐。” “我也要五块豆腐。” “还有我。” ....... 场面一度的热闹。 ------------ 卖豆腐大业 登记完要预定豆腐的人数,龚家就开始收桌子还有豆腐屉等等。 龚家人围坐在一起数着手中的毛票。 龚奶奶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笑容,“一共是24块。” 众人听了砸了咂舌,这一天他们就赚了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,这比他们拼死拼活的赚工分可强多了。 “妈,真有这么多?”龚爸爸看着奶奶手里的钱说道。 “你个浑小子,你妈我还会算错钱?”龚奶奶可是一把算钱的好手,其他会可能会数错,数钱是不可能数错的。 今天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豆腐卖完了,这也是莫诗语意料之外的。 正在想着事情的莫诗语突然被cue到了,“诗语啊,”“啊,奶奶怎么了。” “这钱给你,是你出的主意。” 莫诗语打了个颤,摇了摇头,“奶奶,这钱是我们大家一块儿赚的,我不能要,豆子和柴火都是你们出的,爸爸爷爷还出力,所以这个我不能要。” 李翠娘暗暗的点了点头,她在心里淬了一句:“算你识像。” 经过数番推辞,最终还是龚奶奶收下来。 “累了一上午,都去休息吧,我和诗语在商量一下明天的事。” 堂屋里,只剩下她们两个人。 “诗语,明天我们还是做今天的数量吗?会不会卖不完,今天已经这么多人买了,明天要是做一样多,会不会剩下。”龚奶奶担心的说道,老人家是看不得浪费的,特别是这个特殊的年代背景之下。 “奶奶,不用担心,明天啊,我们还是做这么多,今天预定的就有五十多块了,还有一些没买到的人肯定明天还会来的,而且,我们的豆腐又香又滑嫩,一定会有回头客的,我们还的再加一点量。”莫诗语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。 “行,听你的。” “对了,奶奶,那个过滤的豆渣就用来喂鸡,掺和一点米糠下去。”后面的话她没说,龚奶奶老是抱怨家里的母鸡生蛋少,五只母鸡,一天才两三个蛋,这也太少了。 知道这件事,莫诗语才这么说,她是查了资料才这样说,这样能提高母鸡的下蛋率。 “行,我知道了,这豆渣也不浪费,既能赚钱又能喂鸡,真是个好法子。”龚奶奶笑着说道,说着就去厨房,拿豆渣了。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有效,不能兴誓旦旦的保证,只能过个几天,看看成效了。 回屋后,龚宇风躺坐在了床上,手里还拿着一本书。 暖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,显得他更加的温文尔雅,犹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。 “宇风哥,你不去诊所吗?”莫诗语开口问道。 “下午去,有事他们也会上门问,我不去也没事,倒是你,不累吗?一大早起来,忙活这忙活那的,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。”龚宇风看着她开口说道。 “你不说我还不觉得,你一说我这懒病就上来了。”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,随即就躺在了床上,困倦感一下子就袭来了。 不等她开口再说些什么,就已经闭上眼睛了。 龚宇风伸手给她盖好被子,拿起书接着看。 睡饱的某人,睁开了眼睛。 看到龚宇风还在,惊讶了。 他这是守着她嘛?不不,不,一定是她想多了。 听到动静的龚宇风抬眼看了她一下,便放下了手里的书。 “睡好了?” “嗯,睡饱了,这种感觉真好,对了,今天几号了。”说着撑起身子,坐了起来。 “月中了,怎么了?” “这么快啊,”莫诗语砸了咂舌,下来快五个月了。 “我家人给我寄了东西,一般都是月中到的,我明天去镇上看看。”莫诗语揉着头说道。 这是一个幌子,方便她贴补龚家。 “需要我陪你去吗?” “不用了,我自己去就好了,你在家帮爷爷奶奶他们,今天他们都有些手忙脚乱的了,明天啊,估计会更忙的。”她玩着手说了一句。 “行,我明天留下来帮爷奶他们。” “太累了,我有点后悔了。”莫诗语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他。 “自己选的路,你.....”还没说完,莫诗语就半路拦截了,“我都明白,我想交给妈妈和奶奶,这样我就能轻松一些,甩手当掌柜的了。” “可以,不过你得教奶奶和妈几次,等她们上手了,你在慢慢的脱手。”龚宇风说道。 她很赞同他的观点,当下就点了点头。 “奶奶说,中午煮鱼,你想怎么吃,或者奶奶他们喜欢什么样的。” 听到这话,龚宇风的眼睛亮了亮,“辣的,妈每次煮的都是清汤鱼,没有一点味道,我想吃酸辣味的鱼。” “知道了,那就请您摆架去杀鱼吧,我不会,”莫诗语瞪大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。 龚宇风觉得这有点像狗狗,黑溜溜的眼珠子,瞅着人,可爱极了。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觉得时间也差不多,就起身出去了。 她像个小尾巴一样,跟在他的屁股后面。 看着他利落的抓鱼,杀鱼,解剖,动作连贯,利落干净。 劳是她已经看过了一遍,也还是看的呆住了。 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,一条七八斤重的鱼就光溜溜的躺在了案板上。 “要怎么切吗?”龚宇风问道。 “切片,鱼头对半剁开,其他切成片,不要太厚也不要太薄。” 龚宇风按着她的要求,切成了薄片。 “你的技术真好啊,我也好想学。”莫诗语看到他的手法,羡慕的说道,眼睛里已经有小星星了。 “不用学,我会就行了,这样可以我就洗手了啊。” “嗯嗯,可以了,剩下就交给我吧。” 莫诗语端了鱼进了厨房,准备做一道酸辣鱼。 问龚妈妈拿了一些酸菜和泡椒,准备好腌鱼的调味料,这样能保证鱼肉的肉质鲜美嫩滑。 晌午,太阳当空,闪着剧烈的光芒。 饭桌上传出一阵阵,酸辣的味道,成菜肉质细嫩,汤酸香鲜美,微辣不腻;鱼片嫩黄爽滑。 满满的鱼片又白又嫩,汤面上漂浮着一层又红又亮的辣油和几颗小巧玲珑的白芝麻粒,鱼肉的表面上散落这翠绿的葱花,汤面上漂浮着酸菜。 龚爷爷吃的汗流浃背,连连称赞,“诗语啊,这鱼煮的好,下次还可以多放点辣,我们都喜欢辣一点的。” 莫诗语点了点头,算是知道了,他们家不是一般的重辣啊,她都放了五六个泡椒了。 由于吃不惯辣味的菜,她特意给自己煮了份白豆腐鱼头汤,早上有压坏的豆腐,她给放到鱼汤里了。 她想着小妞应该不吃辣,就煮了两人份的清汤鱼,结果,一上桌,小妞的筷子直指那道酸辣鱼,是她想错了,人家吃的正嗨呢,一点也不瞅一眼眼前的清汤鱼。 一大家子都专注于那盆酸辣鱼,算了,她还是享受她的豆腐清汤鱼吧,也挺好吃的。 一大盆的酸菜鱼,最终被解决的一干二净,貌似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,还把汤汁拿来泡饭,那酸辣的汁水拌饭真的好吗? 她看的有些疑惑了。 第二天一早,如法炮制,做出了三板的豆腐,一板60块,比昨天多了60块豆腐。 热热的豆腐刚摆上桌,就有一大群妇人结伴而来了。 龚家在这边卖豆腐,莫诗语去镇上了。 龚家人手足够,做完豆腐,收拾了一会儿,她就坐上牛车去了镇里。 到了镇上,开始疯狂的采买,干货,杂货什么的,疯狂采购。 看着眼前差不多的东西,她才收了手。 米线、面条、红糖、冰糖、白糖、红枣、枸杞、洋参、木耳、藕粉、莲子、桂圆、梅菜、豆皮还有紫菜、海带之类的等等。 分了好几个供销社,将他们洗劫一空,还买了十多匹布料,贵的便宜的都有。 花了不到两百块钱,柜台的售货员,看着莫诗语大包小包的背影,不禁感叹道,“我要是这么有钱就好咯。” 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儿,将东西收了起来。 去了可爱的大叔那里,包圆了肉铺的肉。 大叔笑的是眉开眼笑的,问了句:“家里又办事儿啊。” “不是,给村里买的,村里十多户都要办喜事嘞。” 大叔听了,也没觉得奇怪,因为最近乡下喜事特别多,知青结婚嘛。 多问了两嘴,就不问了。 大叔给她便宜的十多块钱,一只猪两百多块。 给她免了零头,直接给了两百整。 还是叫大叔帮忙搬到隔壁的巷子,收了起来,转战别的地方。 为什么她要这么狂买东西呢,最近她这心里不是很稳定,眼皮还一直跳,她需要用购物缓解这种不好的感觉,女人天生就是用购物抚平内心的不平稳的。 买够了东西,她也就回村了。 手上提着一大包东西,牢牢的包裹住了,什么也看不到。 回去的时候龚家门口已经收摊了。 艰难的把东西拎着进了屋子。 龚宇风看见她回来,赶紧过去帮忙提东西。 “这什么啊,这么重?” “我也不知道,我爸妈寄来的。”莫诗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。 目前只能用这个理由了。 “我去给你拿剪刀。” “嗯,在柜子里有一把,就是那个小柜子里,对,就是那下面的第二层。” 一把金色的绞剪,出现在龚宇风面前。 拿了剪刀就过去了。 “刺啦”一声,包裹被剪开了。 入目的是几身衣服,几块布料,下面两罐麦乳精,一包红糖,一袋红枣,还有十多个咸鸭蛋,几块的腊肉,一大串的腊肠。 龚宇风被眼前的东西吓到了,“怎么这么多东西啊,这寄过来得不少钱吧。” “不知道,爸妈寄的,我不太懂。”莫诗语把东西归整好。 拿出了一罐麦乳精,十几个咸鸭蛋,还有寄来的腊肉腊肠,其他放进了柜子里。 手里拿不下,龚宇风帮着抱了出去。 爷爷和爸爸出去田里看水了,不在家,其他人都在堂屋里。 抱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,莫诗语的小脸还被挡住了一半。 “妈,帮我一下。” 龚妈妈来不及惊讶,赶忙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。 东西放满了桌子,一桌子都是吃食。 “奶奶,妈,我爸妈给我寄来的,我拆了包裹,留了一些衣服之类的,吃的就给你们拿过来了,现在一家人一起吃饭,我也不用开火,就给抱出来了。” “这么多啊,你爸妈可真疼你。”龚妈妈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说道。 “我家有三个兄弟姐妹,就我下乡了,我爸妈比较心疼我,所以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东西,怕我在乡下不习惯。”莫诗语嘴上这么说着,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。 “行,素珍你收起来吧。”龚奶奶发话道。 “对了,奶奶,这个是给您的,我爸妈寄了两罐过来,我自己留了一罐,另一罐给您补身子。” “我都这把岁数了,补什么身子啊,但是你们这些小年轻,应该补补,你的心意,奶奶收到了。”龚奶奶笑着眯了眯眼说道。 “那不行,这是我给您的,您可不能推辞啊。” “行,我就厚着老脸收下了,这金贵的东西,我好多年都没见过了。”龚奶奶感慨的说道。 她和龚宇风对视了一眼,知道,奶奶这是回忆起往事了。 不再开口说话,回了屋子。 龚宇风坐在喝水的桌上,倒了杯水给她,“累了吧,快坐下来,喝点水。” “嗯,从村口拎着东西到家里,胳膊都酸疼了。”莫诗语捏了捏手臂。 “下次我去村口等你,帮你拎着回来。” “那就谢谢你了,宇风哥。” “你家是哪里的啊?能和我说说吗?” “嗯。” 没道理人家都说了,你却不说啊。 “我家是在北方X省的北城,家里有六口人,我的妈妈在生下我以后就走了,爸爸娶了个后妈,后妈生了两个儿子,我还有个同父同母的姐姐,因为下乡,他们内心有愧,所以寄给我寄东西了。” 听到她说的,龚宇风心里涌上一种酸楚感,眼前的女孩并不是真正的那么快乐,她的背后也有着悲伤难过的一面。 只是她用快乐掩盖住了她内心的酸楚。 扯开了这个话题,龚宇风没有在提起。 “今天给爷爷带报纸了吗?” “唔,你不说我还给忘了,在这里。”莫诗语从兜里拿出一张叠好的报纸。 伸手展开铺平了,把边边角角给弄好。 想看看报纸上有什么内容,映入眼前的是一份通缉令。 说的是省城商会会长家惨遭盗窃,盗窃小人如下。 是几个模糊的人脸,看不清楚。 莫诗语看了看,皱了皱眉头。 “怎么了,我看看。”龚宇风拿过桌上的报纸。 “这年头入室盗窃的人真是多啊,省城也不安全啊。” “嗯,不过,这通缉令的人脸都看不清,怎么知道是谁啊。” “我也不知道,稽查内部不想公布吧。” “嗯,应该是,公布了明晰的人脸,恐怕会引起恐慌。” “是啊,顾虑还是很多的,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。” “嗯。” ------------ 极品亲戚上门 卖豆腐过了半个月,依旧是红红火火的。 附近除了他们家卖豆腐之外,就没有别的人了,他们家的生意格外的红火。 附近的村子贪图方便,也来找他们买豆腐,也有需要办筵席的也来找他们订豆腐。 他们秉持着最初的原则,每天限量做,不让自己太累。 使得龚家的豆腐一出锅,每每就遭到疯抢。 这天一早,卖完豆腐,却迎来了不速之客。 龚迎春,龚奶奶的女儿,也是龚爸爸的妹妹。 龚迎春不是一个人来的,是拖家带口来的,一大家子十多口人,相当的热闹。 龚迎春嫁出去十多年了,是在还没迁回来的时候,就已经嫁到了隔壁村,自己要死要活的要嫁给陈春生。 后面生了四个儿子,现在儿子大了,仅剩一个小儿子没娶媳妇。 家庭人口多,花销也就大,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子。 在她出嫁后,就经常伸手向龚家管要东西,说直白点,就是打秋风。 龚奶奶也心疼女儿,时不时给他们寄点钱。 直到他们回了大山村,也就慢慢的不给她寄东西了,没有工作,自家都吃不饱穿不暖,又怎么可能会去补贴女儿的婆家。 没有娘家的补贴,龚迎春就开始大吵大闹了,为此还跟龚家撕破了脸面。 这次拖家带口的上门估计不是什么好事。 来者就是客,龚奶奶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,毕竟是自己的女儿。 “哎呦,大嫂啊,你们这是刚卖完啊,东生赶紧帮你大伯母的忙,夏生你也去帮忙。”一来,龚迎春就趾高气昂的指挥者儿子去帮忙。 陈素珍向来和这个小姑子合不来,既然你要帮忙那就帮呗,免费的劳动力,不用白不用啊,索性撒手不管了,进了屋子,坐下来喝茶,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忙来忙去,心里那是好不痛快的很。 快意免恩仇,那是不可能滴。 “小姑子怎么来了,我记得你过年的时候都没上门吧,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。”陈素珍一开口就弥漫着火药味,意思很明显,你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一来准没好事。 龚迎春哪是那么会轻易放弃的人啊,委婉出口道,“这不前几日侄子结婚,我也没时间过来,村里忙,这几日才空闲下来,这不闲下来,就过来看看你们呐,我也挺久没见爸妈了。” 陈素珍哼了几声,去把家伙事儿给洗干净了。 甩水晾干。 “哟,这就是宇风他媳妇吧,长得可真小巧的。”龚迎春笑着走向她。 站在旁边猝不及防的就被交道了,莫诗语也很无奈啊。 龚迎春拉着她的手不放,还摸了几下,这有点咸猪蹄的意味了,不过碍着面子,她只能忍着了。 龚母看到她,“诗语,你去诊所把宇风叫回来。” 知道龚妈妈是给她找借口,赶紧挣脱了手,说了一句,“我这就去,妈。” 说完急急忙忙的就跑了,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她一样。 看这跑掉的莫诗语,龚迎春转过身子看着龚母,“大嫂,你们现在怎么卖上豆腐了,我也不记得你会这手艺啊。” “我是不会,但是我的儿媳妇会啊。”陈素珍说着挑了挑眉。 “这样啊,那你们卖豆腐的生意可真挺好的,我在我们村里就听说了你们卖的豆腐,比外面做的好不说,还便宜几分,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吧。” 这边说着。 那边,龚迎春的儿子带着孩子,这溜溜,那跑跑的,看见水缸里养的大鱼瞬间不动了,他们可是好久没吃过肉了。 龚爸爸客气的给他们倒了水,白开水。 龚迎春的大孙子,陈涛涛喝了一口就吐了,闹着要喝,白糖水。 几个孩子也小,最大的也不过才六七岁,比小妞大了一两岁,不过懂事的程度可真比不上小妞,来这真当做自己家了,瞎嚷嚷,让人看着就不舒服。 无奈的龚爸爸给他们冲了白糖水,喝着甜滋滋的糖水,几个小孩儿才没嚷了,屁股没坐下一会儿,又去水缸里霍霍鱼了。 上次抓的鱼还有三四条,吃过莫诗语做过的酸辣鱼,龚家人就隔着两天就让莫诗语做一顿,解解馋瘾。 小孩见着鱼就走不动了,那可是肉啊,心想到,它们活着,大伯他们就不会杀了它们,给他们吃,既然这样,我们就自己动手,几个孩子拿了几根棍子,对着鱼捅来捅去的,把鱼都戳伤了,过了十多分钟,鱼都翻起白肚子了。 看到这一幕,开心的只直拍手,叫道,“有鱼吃咯,有鱼吃咯。” 陈素珍看到这一幕,敢怒不敢言,跟孩子计较,又会被说,小心眼。 龚迎春自然也是看到了,表面上说了他们几句,也就打发了,可是脸上那是按耐不住的笑意呢。 龚爷爷、龚奶奶出去给人送豆腐,这会儿才回来,一踏进门,就听到了孩子拍手嚷嚷的声音。 进屋一看,好家伙,女儿一大家子都来了,这是来蹭吃蹭喝的节奏啊,把鱼都给弄死了,面对经常不见的外孙,龚爷爷龚奶奶也不好发作。 龚大哥坐在院子里逗小妞,李翠娘在院里洗衣裳。 “你们怎么来了。”龚爷爷拧着眉头说道。 “爸,你回来啦,我这不是很久没来看你和妈了吗?趁着有空过来看看你们二老。” “行啦,来了就来了,有啥好问的,素珍跟我去后院摘点菜出来,人多,得多摘一点。” “嗯,妈,我跟着你去。”龚妈妈站了起来,把还在滴水的手,往围裙上擦了擦,快步跟了上去。 “迎春,你过来。” “爸,怎么了啊?” “我就当你回来看我们的,其他事一概不要说,要是说了,以后你也不要来了。”龚爷爷面色阴沉的说道。 他哪会不知道这个女儿来干嘛的,准是听了外面说的,来上门要方子了,他要是放纵了,不得爬到天上去了,这可不能纵容。 龚迎春面上狰狞了一会儿,“爸,我也是咋们家的人,虽说嫁出去了,但是我还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啊,你可不能因为赚钱了,就撇下我们了,东生还没有娶媳妇,家里人口这么多,手里也没什么钱,我这不是瞧着我们家卖豆腐,挺赚钱的嘛,就来学学,爸,这不过分吧。” 老爷子扭头看向她,“你说的这话就不合理,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这个不会变,但是做豆腐这技术,是诗语的,不是我们家的,我们就算会了,也不会交给你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 “爸,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,大哥大嫂就可以学,我就不可以,你这是摆明的瞧不起我。” “就是看不上你这惦记别人手里东西的勾当,这事儿你就别说了。”龚老爷子被她这话气的不轻,站起来黑着一张脸说道。 不比龚家这边的不愉快,莫诗语逃离了龚家目前的是非之地,开心的起飞。 到了诊所,瞧见他在给病人看诊,也没有打扰他,乖乖的坐在一旁,等着他。 龚宇风看见她,看了一眼,就转头继续为病人看诊,“回去休息一段时间,不要干重活,这药,一天三次,饭前吃,吃完还不好,再来找我。” “好,谢谢龚医生。”那人接过药,给了钱就走了。 “你怎么来了。”龚宇风低下头边整理桌上的东西边说道。 “妈,让我来叫你,家里来人啦。” “来人?谁啊?”他疑惑的抬起头问道。 “你姑姑一家人,不对,是一大家子,十几口人都来了。” “感情,这又是上门讨债,来蹭吃蹭喝了。”龚宇风眼皮都不抬的说道。 “这样啊,看来你姑姑这一家人不怎么样啊。” “是啊,在这多呆一会儿再回去,家里估计现在正热闹着呢,妈啊,就是不想让你卷进去,才让你来找我的。” “奥,知道了。” “你这诊所虽小,但是五脏俱全啊。”莫诗语打量着眼前的屋子说道。 “嗯哼。”龚宇风轻哼了一声。 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超越了同龄人,有着他们做没有的成熟感,无论是在做事还是做人上。 莫诗语扭头发现,他在看着她,“怎么了,一直看着我,我脸上有什么吗?” “觉得你气色好了很多,白了,高了,脸上也有肉了。”龚宇风盯着她的小脸说道。 “在你家有吃有喝,还不用干活,能不白吗?天天躲在家里,自然白了、高了,也长胖了。,不过还是没有你白。”她瞅着他衣领下白皙光滑的皮肤说道。 他衣服下的皮肤,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。 “看哪呢,小妞。”龚宇风揉了揉她的头。 “看你呢。”被当前美色诱惑的人开口说道。 话一出口,她就后悔了,美色误人啊。 捂着脸不再说话,低下头,攥着手里的衣服。 “行了,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,傻丫头。” “别摸我头,再摸我就长不高了。” “那我捏脸,不过小脸还是太瘦了,得多吃一点才行。” “那我不成大胖子啦,我不要。”莫诗语嘟着嘴扭头不看他。 下一句话,简直震惊到她了,从头到脚,跟触电一样。 龚宇风说道,“可是我喜欢你白白胖胖的样子,那样可爱,手感还好。” 这阵子相处下来,他心里的种子慢慢发芽,他被她吸引了,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魅力,不论在哪,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。 既然下定了决心,他就决定不再藏匿,大胆的表明心迹。 把选择的权利交到她的手里。 “你这是?”莫诗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。 “诗语,我喜欢你,想和你在一起,和你睡一张床,与你白头到老,生儿育女。”龚宇风直白的挑明了他话里的意思。 莫诗语反而被他这么直白的话撩到了,震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。 “我、我、”莫诗语面对他的表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表白,还是一个高颜值的人。 “不用着急回答,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好。”龚宇风伸手堵住她的嘴。 莫诗语眨了眨眼,这跟剧情不一样啊,他不是应该和女主在一起的么? 怎么和她这个连女配都称不上的人表白,剧情出现逆转了? 就这么在寂静的空间里,两人相处了两三个小时,直到他叫她,她才回过神。 “怎么了?”莫诗语抬头看向他。 他的黑眸闪亮有神,望去,他的眼里有她。 “该回去了,到中午了,我们也不可能在这呆到他们回去。”龚宇风说道。 “嗯,那我们回去吧。” 龚宇风拉起她的手紧紧握着。 才表白,就这么不含蓄了么? 啊,啊,啊。 她要疯了。 被温润略带粗糙的大手握着,很暖和,这在冬天一定很温暖吧。 想什么呢,莫诗语,冷静、冷静、要淡定啊。 回到家,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,表面上一片宁静。 龚母已经做好了饭菜,她才舍不得儿媳妇给这一群人做饭呢,他们不配,配不上儿媳妇做的饭菜。 “回来啦,赶紧来吃饭吧,妈已经做好饭菜了。” “知道了,妈,我去洗个手,马上就来。” 桌子上,已经坐满了人,饶是龚家的饭桌大,坐着二十多个人也有些拥挤。 分了一个小桌出来给他们小孩子。 奈何他们不愿意,要上大桌吃饭,无奈也就只能挤在一起吃饭了。 手肘顶着手肘,桌上的饭菜很香,连着半个月的时间,龚妈妈的手艺好了很多,不再是水煮白菜了,做的一些菜也有些味道了。 例如桌上放的红烧鱼,豆腐清汤鱼,红烧茄子,等等。 只是分量多了一些,其他倒是没有变,他们平常也是这么吃的,已经习惯了,所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 可是来的一大家子,明显不淡定了,几个孩子连带这大人吸溜着口水的声音,在饭桌上响起,他们也不觉得不好意思。 “大哥大嫂,你们家的饭菜也太好了吧。”龚迎春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说道。 “也就是你们来了才有这么丰盛,快吃吧。”龚妈妈嘴上说道,心里啐了一声。 很明显,一动筷子,他们家就如暴风肆虐般的吸入,大口吃菜吃肉,往嘴里塞,看到这一幕,瞬间就没了胃口,莫诗语只夹着眼前的一盘青菜,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。 她伸手碰了碰小妞,给了她一个眼神,接收到信号的小妞开心的埋头恰饭,也不不高兴了。 他们一家人,不碰青菜,只碰带有肉的菜,龚妈妈做了三道带肉的菜,其实也没放多少肉,一盆子就十多块肉丁,怕是想到了他们会这样吧。 腊肉炖土豆,腊肠炒蒜苗,加上个鱼汤。 一桌子的菜都是被他们吃干净的,上桌就跟土匪一样,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盘子,这些孩子,嘴角还带着饭粒呢。 龚母蒸的一大锅米饭,被他们吃的一干二净,连锅底也没有剩下。 这战斗力,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。 太可怕了啊。 吃完饭,他们摸着肚子坐在椅子上,她帮着龚母收了碗筷,吃的一干二净,洗碗筷都轻松了不少呢。 吃完饭的龚迎春没有罢休,来到了洗碗池找她,开口就说豆腐的事儿,“宇风媳妇儿啊,我听说家里做的豆腐是你的手艺啊,姑姑家里人多,家里锅都快揭不开了,能不能把做豆腐的法子教教姑姑啊。” 您的脸还真大啊,占我便宜,也要看我让不让。 “姑姑,我的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,不能教给外人的。” “你这孩子,姑姑怎么会是外人呢,我是宇风的亲姑姑啊。”龚迎春看着她不满的说道。 “对不起,姑姑,这我还真没办法帮您,”莫诗语也不让着她说道。 龚迎春听了,扭头就走了。 ------------ 反常 龚迎春不仅没有大吵大闹,反而是一脸平静地走了出去,确定她感到很奇怪。 按理说龚迎春的性格是嚣张跋扈的,不应该就这样轻易的就走了。 下午,龚迎春一家子呆到了两点才回去,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一大包的东西,是龚奶奶给她摘得菜,毕竟是亲生的女儿,还是没有下狠心。 龚迎春嘴上带着笑,欢欢喜喜的走了。 龚家没有了孩子打闹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了。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平静。 回了房间,莫诗语开口说道:“刚才你姑姑让我教她做豆腐,被我拒绝了。” “拒绝了挺好,这是你的手艺,不应该为了我们家的原因就教给她,就算她是我姑姑也不行。” 龚宇风低头温情的看着她。 莫诗语不自然的转过了头,结巴的说道:“豆子还没泡,我出去泡好来。” 出来拿了豆子,龚奶奶看见了,奇怪的问道:“诗语啊,这下午又不卖豆腐了,怎么你现在泡豆子啊,现在泡了,到明天会发酸的。” “奶奶,我准备做点豆腐乳出来,就是不会坏的,可以存放很久的那种,要吃的时候随时夹出来吃,早上喝粥的时候正好,不想煮菜的时候,还可以直接拿出来配饭吃。” 龚奶奶听了,感到惊讶,“还有这种东西啊,我可真不知道,要怎么弄啊。” “奶奶,就是用豆腐,然后用白酒滚一滚,撒上一些调料,放入白开水,等半个月,一个月就好了,这种还可以做成很多味道的,辣的,不辣的,等等。” “这样啊,那你做吧,等做成后和奶奶说,我来尝尝你说的这玩意儿。” “好,奶奶,你去休息一会儿吧,早上他们来,您中午也没休息会,精神会不好的。” “行,奶奶我去休息会儿。” 龚奶奶一走步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,穿堂风拂面而来,感受着清风吹拂着脸蛋,仿佛有一种恍世的感觉。 一切寂静美好,悄然无声。 几天后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发现橱柜里面的盐卤少了,少的不是一丁半点,少了一半的份量。 来购买豆腐的人也没有少,那这拿盐卤的人要干什么呢? 莫诗语猜不透,打算出去走走,最近老是闷在家里,怪难受的。 跟着龚爸爸去了田里,正值酷暑,田里晒的很,水稻已经有半米多高了,在过上一个半月,便到七月份了,到时候稻子也黄了,可以收割了。 穿着拖鞋走在田埂上,望着一片青翠的稻浪,收获的季节迎面而来。 突然脚上传来刺痛感,她低头一看,乐到了。 是红黑的小龙虾,不过这怎么会有小龙虾呢,数量还不少,没人捡回去吃么。 “爸,爸。”莫诗语叫了两声龚爸爸。 龚爸爸放完水,站在水里洗手,听见莫诗语叫他,抬头应了一句,“怎么了,诗语。” 莫诗语带着兴奋的语气快步走来,开口问道:“爸,那个你们不吃吗?” 龚爸爸看了一眼水里的小龙虾说道:“那个夹子,谁去吃它啊,全身都是壳,压根就没有肉啊,还咬人,被咬一下好疼得嘞。” “那,爸,村里管不管这个东西啊。” “不管,”龚爸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,“这东西又不能吃,队里也不会管。” “那,爸,我们捡一点回去呗,我可以把它们做成好吃的。”莫诗语指着地上的小龙虾说道。 “这,这也没肉啊。”龚爸爸蹙着眉头看着她,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疑问。 “爸,你相信我,我这就回去拿桶来装。” 不等龚爸爸回答,莫诗语已经转身跑了。 莫诗语欢快的跑在田埂上,小龙虾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,今天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。 而且水里面的小龙虾个大,肉又饱满,况且也没人去吃它,这可是一道硬菜呢。 没道理,捡到了便宜还不去吃,心里越想越兴奋,脚下的步伐也迈得更欢快了。 回到家拿上桶,又风风火火的跑了,连龚妈妈喊她也没听到。 龚妈妈站在门槛上,看着莫诗语飞奔的身影,不禁笑了笑,“这孩子,干什么去呢,急急躁躁的,连我叫她也没听到。” “你就让她去吧,等会儿就回来了,你叫她干嘛?”龚爷爷看着不远处的身影说道。 “爸,我这不是看到了柜子上放的两罐子的东西,就突然多出来的东西,也不知道是什么?所以我就想问一问诗语。” “这样啊,你问问你妈知不知道。”龚爷爷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报纸说道。 龚妈妈嗯了一声,去了后院找龚奶奶,“妈,你在这儿呐,翠娘也在啊。” “你找我干嘛啊。”龚奶奶听着她的语气问道。 “妈,我刚才在柜子上看见两个坛子,这突然多了两个坛子,我就想问一下,您知不知道这坛子里面是什么东西?”龚妈妈看着龚奶奶问道。 龚奶奶应了一声,“哦,我知道是诗语做的两坛子,叫什么来着?哦,是叫做豆腐乳的东西”。 龚妈妈听了,疑惑的问了一句,“豆腐乳是什么东西啊?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?” “我下午的时候看见诗语在做这个,我就问了她一下,她说,就是配饭的东西,不想做菜的时候可以直接夹来配饭的”。 “具体是什么的话,我也没有见过,只知道它是用豆腐做的。”龚奶奶一边摘着长豆一边说道。 龚妈妈听了嘴角忍不住的笑了,“这诗语啊,就是爱搞这些东西,搞的东西我们又不知道,但是每回做出来的东西,确实是让我们眼前一亮。” 龚妈妈回过神来,看着龚奶奶手里的一大把长豆说道,“妈,你摘那么多豆子干嘛呢?这么多豆子,摘下来也吃不完啊!” “这长豆的季节快过了,再不摘下来就该老了,摘下来晒干,做点豆干。” 龚妈妈听了,赶紧上前帮忙摘。 李翠娘把摘完豆子的根叶拔了,龚奶奶要种一些其他的东西。 “翠娘啊,你上次回娘家怎么样?” “妈,就那样,我娘家您还不知道啊。兄弟姐妹那么多,干活干的也不多。” 总之一句话,就是懒货多的很,都不勤劳。 “不是妈说你啊,你都嫁过来了,在娘家就属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以后啊,娘家的事你就少管,待在我们家有吃有喝的,少回去摊浑水。” “妈也不是不让你回去,就是你娘家,每次一到有什么事解决不完就找你,我是心疼你啊,才这样说的。” 李翠娘听了低下了头,应了一句,“知道了,妈,以后我会少回去的。” 对于儿媳妇在她面前敲打李翠娘,龚奶奶是没有意见的,反而很同意她的做法,都嫁过来了,老往娘家跑是怎么回事,外人看了会说他们家是不是亏待她了。 ------------ 小龙虾 这边莫诗语提着水桶,到了河边,蹲下身子用钳子来夹。 龚兵国站在旁边看着她,不是他不动手,是这小龙虾的钳子太厉害了,还是让儿媳妇来吧。 看那钳子一夹一个准,这准头可比他好多了。 “诗语,这都快半桶了,可以了吧。”龚兵国看着半桶的小龙虾说道。 “爸,我多夹一点,到时候炒了,保准你喜欢。” 最后龚兵国还是说不过她,带着满满一桶的小龙虾回去了。 回到家,龚奶奶和陈素珍还有大嫂,坐在院子里晒豆子。 三人把洗干净的长豆晾晒到多余的竹竿上。 看到莫诗语拎着一桶虾钳子回来,不仅甩了甩手,龚奶奶提前一步走了过来,看着桶里的小龙虾说道,“诗语,你怎么捡了这么的虾钳子回来,这东西又不能吃,全身都是壳,煮熟了也是一股子泥味。” 李水英劝告的说道。 “奶奶,你就瞧好了吧,这东西洗干净了,下锅爆炒可好吃了。” “妈,你帮我拿个大点的盆,我用水给它泡一泡,再拿个刷子给它们刷干净。” “哦,好,等下啊。”龚母听了赶紧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盆。 莫诗语进屋拿了一包盐,到了一些下去。 “这洗这个还要用盐啊,”龚妈妈说道。 “对,妈这样才能洗干净啊。” 因为好奇,龚家在家的人都围过来看了。 “妈,奶奶,嫂子,我这一个人也洗不完,要不你们来帮帮我吧。” “行,我们一起来帮你,你教教我们要怎么刷干净。” “爸,你能在找几把刷子么,那种竹刷也可以的。” “行,杂物间里有,我这就给你去找找。” 教过几遍之后,她们三个都上手了,速度还挺快的。 “妈,我怎么没看见大哥和小妞他们呢?” “他们啊,他们去上山坡看地瓜和土豆去了。”龚妈妈说了一句。 “那妈,现在应该都长叶子,抽条了吧?” “嗯,这地瓜发芽种下去长的比较快,估计现在啊,就已经长满了叶子,枝繁叶茂了。” “那妈,可以叫大哥他们带一点地瓜叶回来。” “地瓜叶?那不是喂猪的的么?也可以吃啊。” “妈,怎么不能吃了,地瓜叶甜甜的,好吃着嘞。” “那妈,我去找宇初他们,顺便把地瓜叶摘掉回来。”李翠娘说道。 “那行,去吧,要去摘就多摘一点,现在抽条,摘掉叶子,它也长的快,带个簸箕去,多摘点,带回来喂猪。” “知道了,妈。”李翠娘已经拿好了簸箕准备出门了。 “妈,你有没有觉得大嫂最近胖了,特别是肚子这一块儿。”莫诗语看着龚妈妈说道。 这意思提醒的有些明显了,她前几次看到李翠娘在呕吐,过后她也没说,估计是不知道吧,以为吃坏了肚子。 “嗯?妈,那翠娘这是有了吗?”龚妈妈问道。 “我也不晓得,回来私下问问她,别不知道,到时候把我曾孙给弄掉咯。”龚奶奶听了愣住了,过了会儿才回答道。 处理好一盆后,几人手都有些酸疼了。 尤其是她,一直蹲着,腿都麻掉了。 敲打了好一会儿才抱着木盆进去了。 把小龙虾焯了一遍水,案板上切葱姜蒜备齐,在调了一些辣椒油和酱汁,准备齐全下锅了。 陈素珍烧的火,莫诗语对着她说道“妈,你把火烧的旺一些,这个要爆炒的,火不旺可不行。” “行嘞,知道了,你就瞧好了吧。” 倒油,热油下入葱姜蒜干辣椒,炒出香味后迅速倒入小龙虾,大火爆炒五分钟,加入一些米酒,在倒入一些水,加入酱汁,大火煮开,后大火收汁。 锅盖一揭开,屋内芳香四溢,辣味十足。 等锅内的白雾散去,龚妈妈探头往锅里一看,红彤彤的一片,可真好看。 “诗语啊,这就好啦?” “嗯,妈,大火煮了十多分钟已经够了,这样经过高温沸煮,哦,小龙虾里面的寄生虫就已经被杀死了。” “哦,好,闻着这辣味就能配着吃好几碗饭下肚。” “那您啊,等会儿可得多吃掉,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。” “哪能啊,妈一定多吃点。” 餐桌上,大伙都齐了,一家人坐在一起,面前放着两盆子小龙虾。 不,严格说来还真不小,一只有一个手掌大呢,说不定肉还不少。 莫诗语开了头,用手抓了一只龙虾,掰头,去壳,只留下虾尾。 一顿操作他们也就看会了,“诗语,这可真好吃啊,就是肉少了点,我一个人就都能吃上一大锅的。” “你,不说你的饭量,就是我,我也能吃上一大盆下去,这麻辣的味道简直太棒了。”龚妈妈如是说到。 小妞也拿着小龙虾吃的津津有味,“小妞,别吃太多了,你最近嘴里都起泡了,少吃点。” “不嘛,不嘛,我在吃几个,太好吃了。”小妞撒着娇说道。 莫诗语拿她没办法,还得龚妈妈出手,“吃完碗里的就不能在吃了,嘴里起泡,你自己不管,我可是不会让你哥给你看的。” “好嘛,我就吃完碗里的,就不吃了。”趁机从盆里多夹了几个。 她意外的发现,大嫂格外的喜欢吃辣,面前已经放着不少龙虾壳了,她记得上次的酸辣鱼她都没吃那么多啊,这才半个多月。 吃完饭后,大嫂被陈素珍单独叫去,她收拾了碗筷。 龚宇风进来帮她,“大嫂这是怎么了,被妈叫去了。” 李翠娘是当着面被龚妈妈叫走的,“妈,觉得大嫂有了,所以叫她去问问,怕大嫂自己都不知道呢。” “啊,大嫂有了啊。” “嘘,你声音小一点,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我们也只是猜一猜而已。” “话说,你怎么这么高兴啊。” “我能不高兴吗?那是我哥的孩子,我的侄子啊。”龚宇风放下手里的碗说道。 “行吧,你开心就好。” 洗完碗筷,她拉着龚宇风坐在堂屋外,吹着凉风。 过了一会儿,她们就出来了,陈素珍脸上是遮不住的高兴,简直就是喜上眉头啊! 这估计八九不离十了。 “宇初明天带你媳妇去医院看看。”陈素珍一出来就开口道。 “妈,这没病去医院干嘛啊。” “笨死了,你媳妇估计有了,明儿赶紧去医院查一下。” “真的啊。”龚宇初高兴坏了,听到消息就站了起来。 “妈,干嘛明天去啊,现在不是还早嘛,让大哥带着大嫂去趟镇上,好好检查一下,省的您啊,心一直攥着。” “也行,老大,我给你点钱,赶紧带你媳妇去医院。” “妈,知道了,我这就去。”龚大哥听到这消息上头了,拉着李翠娘就往外面跑。 还是陈素珍叫住了他。 把他拎到一边,“你媳妇要是检查出真有了,拿着这钱给她买点好吃好喝的啊。” “诶,知道了,妈。” 龚家回荡着一股浓郁的开心氛围。 希望不会让人失望吧。莫诗语这么想着。 ------------ 怒怼龚迎春 两夫妻回来,看得出是喜上眉梢,李翠娘面对众人的审视点了点头。 龚家这下热闹开了。 一连几日,龚家都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之中。 莫诗语也发现了问题,她的盐卤越来越少了,是以不正常的数量在减少。 莫诗语想了想,和李水英说道,“奶奶,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该收庄稼了,我想我们要不要把卖豆腐这事儿给停一停,大嫂也怀孕了,不能太操劳。” 李水英思前想后心里有了打算,便点头答应了。 傍晚吃饭的时候,说了这事儿。 一家人都没什么意见,但是明显的李翠娘的脸色不太好看。 看来就是这个大嫂干的了,不过她拿盐卤干什么,又不能吃。 这天晚上,龚家很安静,他们都出去了,村里有人买了一台电视机,莫诗语对这没兴趣,就没有去,说她不舒服,想休息,他们也就不为难她跟着去了。 今天她这心里老是慌乱的不行,眼皮也老是跳着。 靠在床上想着,空间传来警报的声音,赶紧转身进去看了。 超市正在冻结,已灰色的方式迅速覆盖。 这是怎么回事? 莫诗语一点头绪也没有,直到冻结到了结算的柜台才停止。 她放在空间内的物资全被冻结住了,只有放在储物柜里的钱币没有被冻结掉。 不一会儿,面板浮现,出现了几行字,“宿主需要依靠自己的努力,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,商厦将关闭,在宿主拥有第一笔自己的财富时,商厦才会重新开启,第一笔财富资金为一千元,任务完成,将会开启新的功能;宿主拥有的财富是要靠自己的劳动所得的,不能依靠现有的钱财,空间不会没收你的钱财,但会控制你所拥有的钱财,给予启动资金五十元,赚取十元、二十元、三十元等数值点的时候,会获取一个抽奖机会。” 说完,空间就把她弹出来了,只给她留下手里的五张大团结。 莫诗语还处在迷茫之中,这是怎么一回事啊。 莫诗语尝试了好几次,都进不去了。 看来刚才发生的是真的了,不过这空间是啥意思啊,不让她依靠它了?让她自食其力呗。 莫诗语挫败的躺在床上,想当条咸鱼,空间却逼她努力,该怎么是好呢。 这一考虑就考虑了十天半个月,还没,等她考虑出结果呢,李水英的女儿就找上门来了。 “大哥,大嫂,你们为什么不继续做豆腐了。” 龚迎春又是带着一大家子上门来了,说话毫不客气。 “再过些日子就该抢收了,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去做,就不做了”。李水英看着女儿说道。 “那你们不做,能不能教给我们做呢?”龚迎春不要脸的说道。 “为什么?” 不等龚迎春回答,她的所以陈涛涛就开口了,“做豆腐能赚老多钱了,我们做了一个月,赚了好多好多钱,吃了好多好多肉。” 龚国勇听了还有些疑惑,“你们做就做呗,干我们什么事情,你们想赚钱就赚自己的,不要来找我们,我们不打算做豆腐了。” 莫诗语扶着额头,这老爷子是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啊。 “太姥爷,我们家没有做豆腐的引子了,所以才来找你们的。”陈涛涛伸出头说道。 龚迎春也没阻止他,这下龚国勇是彻底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。 “这是没有引子了,所以才找上门来了呗,我倒是没看出来,你们还会干这勾当。” 龚迎春想要不是家里没有引子了,也不会上门来,这做豆腐那是真的赚钱啊。 陈涛涛看着他们都不说话,开口说道,“大舅妈你快点去拿引子啊,多拿点,拿完我们就可以回家做了,到时候还可以分钱给你。” 这话一出来,李翠娘用淬毒的眼睛看了他一眼。 龚家一家人知道这是谁帮他们了,他们家这是出了叛徒啊。 “你们赶紧走吧,我们家是不会给你们的。” 龚迎春听了这话不乐意了,大声咧咧着,“娘家没天理了啊,有赚钱的法子也不分给亲生女儿,亲生女儿家里都吃不起饭了,没人性啊。” 这鬼哭狼嚎的叫声,引来了不少人。 龚迎春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,干脆坐在了地板上,撒泼打滚的哭闹着。 莫诗语看着眼前的人,简直就是想上去踹上一脚,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? 偷了别人家的东西,还义正言辞的在别人家里大吵大闹。 龚家人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龚迎春了。 莫诗语上前,站在龚迎春的面前说道,“姑姑,您这就过分了吧,偷了我们家的东西,还在这大吵大闹。” “先不说你已经嫁出去了,跟我们龚家顶多就是亲戚的关系,哪来的管事的权利呢?再来说一说做豆腐的事情吧,这做豆腐的引子,可是我自己弄的,这跟龚家可没有任何关关系,这跟您也没有任何的关系。” “做豆腐我想做就做,想不做就不做,这做豆腐的技术,可是我外婆传下来的,没道理,到了你家就是你的了吧?” “你在我面前撒泼打滚,是怎么一回事啊?是我到底是为难你爸妈呢,还是为难我呢?你要想为难我,可是不会管你这破事的。” “这毕竟咱们还是一家人,还是不要撕破了脸面的好,您家逢年过节也不上门,一看我们做豆腐,赚了点钱就上门了,您是啥意思啊?” “没天理了啊,侄媳妇说长辈了啊,你们瞧瞧,这就是城里来的知青啊,眼里一点都没有长幼尊卑的意思”。 “呵,您说长幼尊卑?那请问您对你爸妈有没有长幼尊卑呢?一伸手想的就是伸手要钱,要是我,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,都嫁出去了,还跟自己爸妈伸手要钱。” 龚迎春被怼的哑口无言,“行了,大姑子,没事你们就回去吧,也不嫌丢人,赶紧起来吧,哪一回上门不是大包小包的带着走的?带着你的一大家子赶紧走,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,我们家可接待不了你。” 陈素珍看着莫诗语这样说道,把心里憋着好几年的闷气也一股子撒出来了。 龚迎春看了看父母,对方摆了摆手,那意思是让她赶紧走。 龚迎春气愤的看了她们一眼,“赶紧来扶我,还站在那干嘛?” 龚迎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,又去匆匆的就走了。 “奶奶、爷爷这件事,我也不应该管的,不过你们对于宇风姑姑这件事处理的还真不行,一味的忍让是不能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的。”莫诗语说完就转身走了。 留下龚家一大家子在原地沉默着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 今天龚迎春上门来闹,我也是把龚家的脸面丢在地板上踩,还把龚家多年来经营的脸面从脸上撕了下来。 极度要面子的龚国勇低下了头,看着地板上。 你试着想一想,一个极度要面子,当众被下了面子,会怎么样,会羞愧难耐。 反观当下,如果这一层皮不扯下来,那龚家就会一直呆在被动之中,任由龚迎春摆布。 一时的痛楚,会换来一世的安生,那不如就痛一时换来一世的安稳。 后面的几天,龚家成为了饭后的闲谈。 ------------ 哪来的龚家大伯? 好在几日后,就是繁重的抢收日子,村中上到老下到小,除了老弱病残孕,都要下地割稻子。 凌晨天还没亮,五点钟就已经下到地里,开始干活了。 龚迎春的事儿自然比不上抢收,没几天就被人忘在了脑袋后头。 他们现在想的都是什么时候村里能收完稻子,晒完分给他们呢。 他们手里的余粮也不太多了,一季水稻每家每户按公分分了,还要上交公社,顶多就撑到下一次的收割季节。 墨轻歌这段时间也是闲着,莫诗语没能经常见到她,所以墨轻歌具体在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。 但是早上的匆匆一撇,她知道她肚子里憋着坏笑呢。 繁重的抢收累的莫诗语抬不起胳膊,没有空间的作弊,她整个人都累瘫了。 经过这次的抢收,莫诗语打定了主意,这个年代真的不适合葛优躺,在家做咸鱼晒太阳喝花茶。 在这个时代,你不在城里找份工作,你就得在乡下干农活,这是没法摒弃的两条路,经过苦逼的农耕生活,她已经厌倦了乡下的种田,种田只能偶尔调剂一下,不适合她作为谋生之本。 她是一个知识青年,哦不,现在是一个下乡的知青而已。 一个礼拜没日没夜的抢收,她不仅整个人都黑了,并且之前胖上去的那点肉又都没了。 这也让她陷入极度讨厌的境地。 她想自由自在的生活,不想受制于人,这种感觉与日俱增,呆在龚家,做什么事情都受到局限性,什么都需要和他们商量,这就需要把她的底牌暴露出来,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,这个年代民风并不淳朴,何况她只是一个外来人口,一个他们不知根知底的人。 经过龚迎春这件事,龚家一家子都对她有些意见了,怪她直白的揭开他们家的封面,暴露了他们家的不堪,教女不严。 龚宇风倒是没有怎么对她,还是和以前一样,他还是能分得清对错的。 莫诗语不想趟这浑水,心里暗暗埋下了一个念头,只待它发芽、成长。 前后一对比,简直就是对莫诗语的冷暴力啊。 潜伏,等找着时机,她就会离开龚家。 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与他们相处。 中午,莫诗语坐在屋里,屋外传来声音,“妈,大伯上门了。” 是陈素珍的声音。 “哪个大伯啊?”李水英说道。 “妈,跟我们上京城的那个。” “他怎么来了,他们一家子不是应该在首都么?”李水英听了咻的一下,站了起来。 “回来了,我刚才出去门口,他们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呢。”陈素珍着急的看着李水英说道。 “那先出去接他们吧。” 今天外面下雨,龚宇风就没出去,听到这话,她回头看了一眼龚宇风,询问这是怎么了,他用稍安勿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,便出去了。 没过一会儿,就回来了。 关上了门,还拉上了帘子。 拿了条凳子,坐在她面前缓缓开口道。 “大爷爷回来了,还是大包小包的回来,拖家带口的往这边走。” “大爷爷?回来又咋样啊?”莫诗语听着他担忧的语气问道。 “我跟你说件事情吧。”龚宇风语气低沉的说道。 “当年爷爷接受工作,也有大爷爷的一份功劳,是大爷爷和爷爷一起救得人,所以我们是一大家子都去了首都,后面不是那人失去了权势,我们就回来了,可大爷爷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回来,他们一家就呆在了首都,而我们就回来,把主屋翻修了一遍,可现在他们回来了,就证明他们也要回来重新扎根了。” 莫诗语点了点头,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内涵。 “那你们慌什么啊?” “这个主屋当年是一分为二的,爷爷一半,大爷爷一半,所以我们家的屋子才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上不少。” 难怪她第一次来的时候,就心里很震惊,这屋子有八九间屋子,两边还是对称的,原来是这样啊。 “那你的意思是,他们现在回来了,屋子就要还给他们了?” 龚宇风点了点头。 “大爷爷回来还带着十几口人,三个儿子三个媳妇,他们的孩子还有七八个,跟我们一般大,家里这屋子明显不够他们住的。大爷爷他们一大家子还不是好惹的,特别是大奶奶和她几个媳妇,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可以吵起来,还没完没了的。” “这么多口子,都缩在这一个房子里啊,这也太拥挤了吧,那以后吃饭也是一起么?” “嗯。” “龚宇风,这也太难了吧,你还有没说的事情吧。” 莫诗语看着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问道。 “嗯,我还有一件事儿,没有告诉你。”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,李翠娘来敲门了,“二弟、弟妹,爸妈叫你们出来一下。” 龚宇风应了一句,“知道了,这就出来。” 牵着莫诗语的手开门,走了出去。 一堂屋黑压压的一片,这也太多人了吧。 莫诗语咽了咽口水,明显是被吓到了。 “大爷爷、大奶奶、大伯、大伯母。”她跟着龚宇风过了一遍。 堂上坐着的几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,开口道,“既然人都来齐了,咋们就说说这房子怎么分吧。” 龚国民看了他们一圈,开口说道。 “大哥,我们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分好的,房子对半分,因为你是老大还多了一间屋子呢。这我们可是立过字据的,还找过老村长见证过得,你可别想耍赖,而且,这屋子修缮我们还花了不少钱呢,你要是重新说,那我们可得好好掰扯掰扯,别说我们占了你们的便宜。” 龚国勇毫不客气的说道。 龚国民一听,见占不到便宜了,便作罢,他的媳妇冯英却咬着一点不送口,还是一个震惊四座的消息“这小子不是我们龚家的人吧,他可没理由呆在我们老龚家,不过就是一个捡来的孩子罢了。” 冯英指着龚宇风说道,出了她和李翠娘感到震惊外,在座的人都没感到震惊。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。 “我们可以不掰扯这屋子的事情,但是我们家老头子可是这屋子一半的主人,有权决定他能不能住在这家里吧。” “他住的是我家分得的屋子,你管那么多干什么,又没住你的屋子,大嫂,你这手伸的太长了,你要是硬要抓着这个不放,那我们还是来掰扯掰扯修缮费的事情吧。”李水英毫不示弱的看着冯英说道。 到最后,他们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,还给了不少的钱。 李水英跟陈素珍一起去腾屋子了,他们把那些闲置的屋子放了杂物,这会要清理出来。 他们家住着四间屋子,把分到的屋子住满了。 属于龚国民的五间屋子,有两件放了杂物,得清出来,原本的家私也没有动,还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,只有一些床啊,桌子之类的,李水英有些庆幸,当初没有扔掉它们,不然这会儿又该牵扯不清了。 很快四人就清理出来了。 也没放什么大的家伙事儿,就是一些农具,坛子之类的,他们侧间的厨房就只堆放了一些柴火,收拾一下,也整理出来了。 龚家老宅,分成两边,分别住着两个兄弟。 各有各的厨房,不过他们那边没有改装的卫生间,这得靠他们自己了。 ------------ 矛盾不断、纷争不停 “妈,这住的环境好差啊,乡下还这么多虫子,一点都不习惯,我想回首都。”龚小花对着陈红梅说道。 “回得去就好咯,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来嘛?在那里呆不下去了,才回来的,首都花销大,就你三个叔叔和爷爷还有你爸,要养活我们家怎么多人,够呛的,乡下起码饿不死,你啊,就别想首都了,回来了,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。”陈红梅对着小女儿说道。 自从堂哥他们一家子搬回来后,他们一大家子就单独在首都打拼,这四五年过去,他们实在撑不下去了,就回来了。 城里吃的穿的用的消费都比乡下要高上好几倍。 这次回来是定居了,不再走了,陈红梅心里也不得劲,住了那么久的宅子,一下子回到这老宅子还真有些不适应。 龚国民的媳妇儿是冯英,冯英生了三个儿子,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,分别叫建国、爱国、卫国、爱民。 他们的媳妇儿也都是乡下人,都是娶了媳妇儿去首都的。 从老大的媳妇儿开始到老四的媳妇,分别叫冯美丽、张秀英、陈红梅、李红花。 只有老大比龚兵国大几岁,其他都比他小上几岁。 龚兵国今年也四十多岁了,龚建国快奔五十了,岁数也不小了。 其余几兄弟都四十多岁。 他们的媳妇儿都生了两三个孩子,除了老四家,只有一个儿子。 老大家一儿一女,儿子龚立春,女儿龚春花; 老二家也是一儿一女,儿子龚立行,女儿龚行春; 老三家同样也是一儿一女,儿子龚立直,女儿龚小花; 老四家就一个独苗苗,龚立端。 可谓是人口众多啊。 莫诗语坐在屋里,听着外面的动静,眼睛瞅着龚宇风,“说说呗,你这身世咋回事啊。” “我是爷爷从城里的草垛里捡的,捡来的时候才一两岁大,打从记事起,我就只记得爷爷他们一家子了。” “那你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啦?” “那时候才一两岁大,能记得也忘了。” “你说的也对,所以你刚才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呗。” 龚宇风点了点头。 “行,那我现在知道了,你也省的说了。”莫诗语撑着下巴看着他。 “难道你不应该用那副表情看着我吗?” “你是说同情么?还是厌恶呢?”莫诗语盯着他看,目不转睛的叮着他,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。 “我小时候没了妈,大院里也有很多小朋友用另类的眼光看着我,可是我觉得这没什么,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完美无缺的,如果有,那不是人,是神,一个人太一帆风顺,反而没有了处在这世上的体验价值。” “所以啊,我不觉得应该同情你是否被扔掉了,这只是你人生的一段旅程,一种考验,或许是一个你能活下去,去寻找的理由。” 龚宇风不说话的看着她。 “诶,你这样看着我,有点渗人啊,别一动不动的。喂,龚宇风,呆不下去的时候,和我一起走吧,我们搭个伴,换个地方生活。” 龚宇风良久才回复她,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,轻到随风而散。 隔壁非常的热闹,热闹到吵了起来。 在分屋子,他们家人多,屋子完全不够住的。 孩子们都不愿意打地铺,嚷嚷着直叫。 “爸,妈,凭什么一回到乡下我们就得睡地板啊,我不乐意。”龚小花年纪最小,最喜欢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抱怨。 “这不是没有屋子了吗?你们先凑活一天,等明天我在给你们想想办法,都别闹了。”冯英这个奶奶出面了。 几个家伙也不敢闹了,奶奶可是很凶的,惹她生气可是会挨打的。 收拾干净后,龚国民一家子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。 “妈,你给整点吃的呗,在火车上连午饭也没吃就赶着回来了。” 冯英见着大儿子这么说,看了看老伴儿难看的脸色,点了点头。 进屋拿了一把面条出来,这还是从那里大老远背着回来的。 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,十几个人都好上了许多。 下火车连着就往这里赶,有些累了,吃过就回屋睡了,几个十多岁的孩子躺在了堂屋的地铺上,睡着了。 再度醒来,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。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。 起来点了灯,去找了父母。 父母被吵醒,一大家子起来吃个晚饭,便躺下接着休息。 养精蓄锐,明天再说其他事儿。 第二天,凌晨四点,几个孩子是被咬醒的,手上脚上被蚊子叮了很多包,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也阻挡不了蚊子的尾针。 “好痒啊,二姐你帮我挠挠,我后背好痒。” “你别说了,我也很痒,自己抓自己的吧,啊,怎么这么样,怎么会这么多蚊子,明明点了蚊香了啊。” 龚家比较凉快,这也是蚊子多的原因。 莫诗语怕蚊子咬,特意在屋内点了蚊香之外还罩了蚊帐,还喷了花露水。 龚宇风起初看到她这么防护的时候,还不厚道的笑了,等到看到她招蚊子咬的时候,就笑不出来了,莫诗语是招蚊子体质,两世都没有变过。 一去乡下或者树底下,草丛边,蚊子准叮她。 她已经害怕蚊子了,一到夏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。 屋内只留了一丝通风的空隙,其余都关的严严实实的。 龚宇风被她征用来扇扇子,这天没有风扇太难受了。 为了拿回空间,她得快点行动才行,这样才有空调吹,有冰淇淋吃。 做什么好呢?最近一直徘徊在脑子里。 做卤煮好了,还有凉粉,这个年代没有这些东西,她到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,还可以弄点神仙豆腐,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树,等龚宇风醒来可以问问他,她要快点行动。 攒够了钱就可以拿回空间了,我的空调,我的冰棍等着我。 扑腾了一下胳膊和小腿,重新闭上眼睛睡着了。 莫诗语是被外面他们嚷嚷的声音吵醒的,这会儿声音小了,她便重新睡过去了。 再次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大亮了。 院外的公鸡在嗷嗷叫,看了一眼墙上的钟,早上六点,过了两点小时。 莫诗语伸了伸懒腰,拽了拽胳膊,懒筋全无。 夏收完还要等十天半月的时间,才种第二季水稻。 有十天半个月的休息时间。 龚家也没什么事,她就跟龚宇风说了一声要去镇上,让他帮忙打掩护。 龚宇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。 “你要是出卖我,我就休了你。” “哪里敢啊,你放心去吧,我保证给你打好掩护。” 吃过饭,两人一起出了门,带了饭盒,说了声中午不回去了。 在村部外,两人分道扬镳。 莫诗语去了镇上,先租了一个屋子,屋子不大,省在有水有电,一个月三块钱,包水包电,还有大锅灶。 配备好了一堆的柴火,每月格外在给五毛钱就行。 莫诗语觉得很方便,去市场买了面粉和一些鸡货鸭货还有盆之类的。 处理好,锅里放入配好的香料,放入鸡货鸭货,开始大火卤煮。 盆里开始调配凉皮,在前世,她可是个爱在厨房折腾的人,来这,到是用上了,没有白折腾。 调好面糊,下锅烫熟,重复几十次,一大层凉皮就做好了。 ------------ 第一桶金 买了这些东西,包括房租花费了十元,五十元一下子去了十分之一。 不过她对于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,因为这个卤煮方子在以前,她可是花了半个月的大洋去购买的。 后面经过数次的调整,才得出来的独家秘方。 大火转小火慢煮。 跟肉铺的大叔讲好了,在他铺子外面支个小摊位,可爱的大叔也答应了。 可爱的大叔叫王东华,人称王胖子,她就叫他王叔了。 带着东西到了王叔那里,把提前装好的一盒卤煮递给他。 他推脱着给了钱,她百般无奈之下收下了他强塞的钱。 “嗯,丫头,你这煮的好吃啊,这就叫卤煮啊。” “对啊,王叔,这就叫做卤煮,喜欢我在给您添点。”莫诗语看着面前和蔼的大叔说道。 “那你给我每样都来一份,我在点几分凉皮,带回去给我家媳妇和孩子尝尝。” “好嘞,谢谢王叔照顾。” “你这东西这么好吃,怎么能是我照顾你呢,是你照顾我。” 随着开盖,卤煮的香辣味飘散出去,吸引了很多人前来。 莫诗语看着面前围着的人群说道,“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,又香又好吃的卤煮,一块五一份嘞,一份有一碗咯,快来瞧一瞧诶。” 她这一叫喊还真唤来了不少人,拿了个盘子用夹子夹了一点到盘子里,放上一把牙签,让他们试吃。 “嗯,这个鸭胗又香又辣好吃的很,这红油香的要嗦点舌头了,给我来三份,我带回去给我媳妇尝一尝,她现在怀着孩子,就喜欢这口,又香又辣。” “给我也来五份,我也带回去给我婆婆尝一尝,不要票,能尝个肉腥也不错。” “我也要两份。” “还有我,我也要三份。” “诶,你们别挤我啊,我都进不去了。” 后面站着的人还跳了起来,“我,还有我,我要五份,带回去,我要五份啊。” 莫诗语一时间手忙脚乱,带来的卤煮还没半小时就售卖光了,凉皮但是还没卖出去,他们光抢卤煮了。 她对着没买到的人说道,“没有了啊,没有了,明天再来买卤煮吧,我这还有凉皮,要试试的来尝尝啊。” 莫诗语整了一小份的凉皮给他们试了试,咸香酥脆的花生米拌上清脆可口的黄瓜丝儿,再浇上麻辣鲜香的红油脆皮辣椒,再滴上几滴香醋,爽口又开胃。 不一会儿,盘里的一小份凉皮没了。 凉皮又遭到了哄抢,一时间倾售一空,一大盆的凉皮空空如也了。 买完卤煮的人听到又新的花样,重新返回来的时候,已经挤不进去了,只能站在外围张望。 不少没抢到的人抱怨道,“小老板,明天得多准备一点啊,我多买一些,明天还是在这个地方,这个时间吧。” 莫诗语点了点头,“对,明天还是在这里,等你们来哦。” “行,小老板,明天等我们啊,我们一定来。” 收了盆子,在王叔的铺子里冲洗干净,才拎了盆儿回去,走的时候也不忘和王叔道谢。 一大盆卤煮,用300毫升容量的碗来仗量的话,有五六十碗,一碗一块五,这样全部卖出去就有九十块了。 份量也不少,两碗就有满满一盘子了。 凉皮一份八毛钱,一份凉皮的份量就有一个覆盖盘子的量。 凉皮有三四十份,这样下来,就有32块钱。 扣去成本,纯利润高达一百多元,这商机还是大大的,小镇上的工人也挺多,所以购买力还是挺强的。 明天多准备一些,不到十天她就可以拿回空间了,吃着雪糕吹着空调,真棒。 开心的去卖鸡鸭铺预订了明天要的鸡货鸭货。 鸡鸭铺把处理好的鸡鸭送到各个国营饭店去,鸡货鸭货他们饭店不收,有鸡鸭铺售卖,她的购买缓解了他们铺子的压力,他们当然求之不得了,相比每天扔掉的话。 鸡货鸭货没处理好就不好吃,吃多了也腻的慌,要是弄成香辣的卤煮就不一样了。 重新补充了面粉,锁好门就原路返回了。 去了诊所找龚宇风,和他一道回去,可不能露泄了。 “回来啦,这会儿回来比我想象的早了一些,下午一点多。” “这不忙完了,我就回来了嘛!” “今天生意不错啊,看你的样子。” “那是,相当的不错,镇上的消费水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,这不我就提前回来了。” “行吧,你去后面的床上躺一会儿,等我下午到点儿可和你一块儿回去。” “好的,辛苦你了,龚宇风同志,我睡觉去了,麻烦您为首长站岗。”莫诗语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“得了你,赶紧去吧。”龚宇风拉下了她放在肩膀上的手说道。 下午到点,龚宇风拉着她的手回家了。 莫诗语一身味儿的去了厕所,充了个澡。 夏天的水,经过暴晒一点也不冷,反而有点温热的感觉。 抹上洗头膏,把浑身的油腻清洗干净。 日子一日复一日,莫诗语冒着龚家人,不对,是除了龚宇风以外的龚家人,每天去镇上卖卤煮和凉皮。 打开了卤煮和凉皮的售卖市场,在第十一天的时候,成功赚到了她的第一桶金。 过程实属不易啊,每天早去过午而归,站在厨房,每天都在重复几个动作,洗、切、涮、煮、烫、洗。 这天傍晚,吃完饭,莫诗语拿着一大包钱坐在屋子了,锁好门,拉好窗帘,静静的等待空间的开启。 一大包钱不见了,空间反倒是没有反应,她这是被哄骗了么? 啥意思啊?这空间是哄她的么?白白辛苦了这十多天,那这也太过分了吧。 不仅吞了她的钱,还欺骗了她的感情,唔唔,这个人渣,不,是个空间渣。 太欺负人了,擦干眼泪,开了门出去帮忙收拾桌子。 龚家因为龚国兵一大家子住进来后十分的热闹,每天都会上演一场苦情戏。 那就是找李水英借钱,修屋子。 美名其曰,他们家没钱了,屋子也不够,他们只有他们这一家至亲,他们必须出钱出力。 莫诗语看着都气笑了,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。 他们的孩子连小妞的糖果都抢,这都是啥人啊。 龚小花,成天占她便宜,用她洗发膏,用她肥皂,她不嫌恶心人,她还嫌弃呢。 莫诗语肚子里在酝酿着坏水,准备一次性把龚小花整的胡咧咧去,这么喜欢用人东西,我让你一次性用个够。 莫诗语是在一次洗完澡,落下毛巾后,到了晚上回去找了找。 发现龚小花正拿着她的洗发膏用着,还拿着她的香皂洗脸。 莫诗语全程看了下来,站在门口看着。 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用了,这人太恶心了。 龚小花,这小女孩,比原主还大一两岁,撒起慌来都不眨眼的。 当场被抓到还不承认,“这东西又没写名字,是你的吗?我怎么没看到有写名字呢,再说了二爷爷都答应过我们了,可以共用厕所,他也没说我们不能用啊,再说了,你也就是一个外人,别以为嫁了那个捡来的就能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的,在我面前哔哔啥呢。” 龚国民他们一家子,回到大山村就开始收拾屋子。 不到几天的时间,就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静静的,还跟李水英要了一半的菜园。 李水英也不是白白给的冯英,一菜园子都是她辛辛苦苦打理出来的,费心又费力。 所以李水英跟冯英要了侧院的猪栏,当时分家是一家一个的。 估计是在首都呆久了,他们反而没有了想养畜牲的想法,一出口就应了下来。 ------------ 没事找事 持续半个月。 两波人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断的在拉扯中度过平常日子。 当初他们兄弟分家话说是分的清清楚楚了,可是现在两家人都搬回村里,又开始纠扯以往的陈年旧事。 对于李水英和冯英每天早起的掐架骂街,她已经能很好的适应了,每天都在她们两的吵骂中度过。 对于上次龚小花抵死不认的事情,她认识到,对付这种人她只能用一些下流的手段来处理这种人。 前段日子,她在龚小花换洗的衣服里加了痒痒粉。 到了晚上十点,龚小花浑身奇痒无比,到处挠痒。 那一晚,隔壁一个晚上都没有停歇,吵是有些吵,不过能通过声音判断出,龚小花有多痒,龚国民一家被搞得寝食难安,他们有多恼火,她就有多高兴,哈哈。 因为痒痒粉的原因,龚小花身上的红点持续了一周。 估计用的量有点多,龚宇风给她打了针、开了药,吃了好久才消退了。 龚国民的几个孙子,不干正事,整天游手好闲的在院子里晃来晃去。 到是几个儿子老实肯干,他们的媳妇嘛,就有点跟冯英很像了。 斤斤计较、爱占小便宜、没事找事、得理不饶人。 二婶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,说话可是掩盖不住的刻薄。 “大堂嫂啊,你家的鸡跑我家菜地啄虫子了,还踩了坏了不少的菜苗,你说我拿这只鸡怎么办啊。” “不就几颗菜苗嘛,你去我家菜园,摘几颗,这下没啥好说的了吧,我家鸡还给你捉虫子了,我还没找你要捉虫的费用呢,你还找上门来了。” 张秀英可没气急败坏,哼了一声,扭头就走了。 再回到莫诗语这边。 自从上次赚取了来着的人生第一桶金后,并被空间也征用后,就没有了动静。 她一度气愤,可再气愤也没什么用。 不过这次收回金手指,她也明白了一件事。 就算没有这个外挂,她也可以在这个年代赚到钱,过程不过是累一点流多一的汗水。 可是还是好不甘心,她的空间,她怀念的空调、冰淇淋、雪糕。 临近七月底,真是大山村最热的时候。 院子里的地表干裂,泼出去一盆水,没一会儿就干了吧唧的,没有一丝湿润的痕迹。 这个月底正是他们收土豆的时节,地瓜和玉米要等到八月底的时候才能收。 前段日子刚播完秋季的水稻,这还没休息一两天呢,就又要开始收获土豆了。 烈日当空,骄阳似火,烘烤着大地。 山坡上,远处看去,一点一点的黑影在山坡上移动。 正是他们一大家子人,包括了龚国民一大家子。 办理好了户籍移接,龚国民一家子就正式回到了大山村。 下地赚公分,他们家人多,这几天勤快点,赚的公分都会超过他们家的。 他们太久没有下地了,之前秋播就把他们折腾了一回,还没缓过来,就又开始收获土豆了。 龚国民和冯英的老胳膊老腿,可受折腾了,其他人也差不多,都晒脱了一层皮了。 这下他们几个可没那折腾的劲了。 回到家不是瘫着就是坐着。 莫诗语也不好受,过了半个月,她已经晒得油麦色了,就是人们认为的健康肤色,小臂的肌肉更加的紧实有力。 经过一天疲惫的劳作,莫诗语觉得整个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。 今天她一直都在挖土豆、捡土豆、挑土豆,肩膀胳膊都酸疼僵硬的不行。 洗完热水澡,莫诗语连晚饭也没吃,就躺在了床上,连跟手指也不想抬。 正闭目养神中,“滴,空间正在重新开启。” 莫诗语听到声儿,震惊的坐了起来,牵动着酸痛的上半身。 “空间开启成功,新增加温泉、农庄、海洋等新空间板块,恭喜宿主解锁新型版面,商厦重新解开,新增加意识控制功能,只需宿主头脑中想想就可以移动到想到的地方,或者获取到想要的东西。” 莫诗语张大了嘴巴,这空间更新的功能也太好了吧。 起身关了门窗,拉上窗帘,进了空间。 “空间还加有一个功能,能看到、听到外面的动静,需观看外面的动静,也可以语音输入,点击查看外界画面。” “哇塞,你这也太好了吧,以后还有这任务了吗?我乐意做的。” “有机会再说,祝您在这个年代玩得愉快。” 说完就消失了。 没了回应,莫诗语也觉得没趣了。 就来到了温泉,闭眼一想再次睁开眼,就来到了温泉。 这是一座山上的温泉,温泉池有五六个,不再室内,温泉山下便是海洋。 海洋旁边是农庄,具体是农庄里是啥样,她也看不到。 还是先泡个温泉,缓解一下浑身的酸胀感吧。 哟,旁边还有温泉蛋,这待遇真不错啊。 想了一杯牛奶,手里就出现了一杯牛奶,泡温泉喝牛奶吃鸡蛋。 真是美哉啊,美哉啊。 果然还是有空间好啊,作弊神器,短暂的不用理会外界的农家小打小闹,真的是心旷神怡。 得靠空间作弊,还是得离开龚家才行,带着龚宇风这个忍气包一起走。 乡下盖个房子,镇上买个院子,开了铺子,累了就到乡下种种田,换个环境。 这种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啊。 泡了一会儿,就穿上睡衣出去了。 全身毛孔都打开了,泡了一会儿可真舒服,躺在充满木杉味的床上,盖着薄被,但却一点儿都不困。 听着外面的动静。 莫诗语放空了自己,直到敲门声响起,她才记起,忘记把门窗打开了。 拖踏着拖鞋,去了开了门。 是龚宇风,手里端着一碗面条。 开了门,他赶紧端进来放在了桌子上,“呼,呼,好烫,好烫,晚饭没吃,我给你煮了碗面条,快吃吧,肚子饿了吧。” 莫诗语抬着头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男人,她看着心里有些小感动,没有小感动那是不可能的。 莫诗语坐了下来,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,接过了他手中的筷子,“你吃饱了么?宇风哥。” “我吃饱了,你赶紧吃吧,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,”龚宇风边说边打开了衣柜,拿了衣服。 转身出去洗澡了。 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,都共用一个厕所,洗澡都是抢着洗的,龚宇风这会儿去,应该是年轻的都洗完了,才轮到他去的。 害,这生活,实属不易啊。 夜晚,因为老房子只有一层,加上盖的是瓦片,穿堂风一阵一阵的吹进屋子,清风徐徐,非常的凉快。 现在是晚上八点,村中已经夜深人静,只有偶尔响起的犬吠声,婴儿的啼哭的声音,在村中传开。 莫诗语躺在挂了蚊帐的穿上,手里的扇子,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,桌上点着煤油灯。 点电灯,李水英会说,浪费电,她索性就点上了昏暗的煤油灯。 调了一节灯芯,等灯芯下去了,也就自个儿灭了。 莫诗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跟烙饼似的。 龚宇风睡着了,也被她吵醒了。 ------------ 男主女主 龚宇风睁开眼,转向她的方向,拿过扇子给她扇了起来。 莫诗语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凉风,转身后瞧,“我把你吵醒了啊。” “你烙饼,能不把我吵醒嘛,你这是有心事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。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,他的声音很沙哑。 龚宇风咳了几下,才正常了一些。 “龚宇风,这农活太累了,我都不太想呆在乡下了。” “我知道,那你有什么打算,说出来我听听。” “这农忙一段时间,我不仅又瘦了,我还又黑了,好不容易养肥的肉,一个抢收又没了。”莫诗语嘟着嘴对他说道。 龚宇风点了点头,抬起下颚,表示他知道。 “我是真的觉得我不适合以农活为生存之本,为了点公分,把自己弄的手脚伤残。” 莫诗语说到这顿了顿,还有些凝噎,像是要哭出来似的。 龚宇风拍着她的后背,安抚着她,继续听她说下去。 “我不想和你们一大家子挤在一起,每天听着你们家和他们家吵架,每次吵架,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,帮着你爷奶,他们还不拿正眼瞧我,因为上次我当着他们面下他们面子,到现在还憋着气。” “我一个人的时候,吃好喝好还没人给我气受,不高兴了,不理他们就是,到了你家,我不仅要看他们脸色,还得给你们家干农活。” 龚宇风叹了口气,出声打断了她的话,“我都知道,委屈你了,等秋收完,我就跟他们提出来。我们俩个分出来过,不过这个前提是你得当我媳妇儿,并且不能乱来,得听我的,不然我也难过不是。” “你在等个三四个月行不行,等秋收完,我就和他们说,我们不跟他们挤在一起了,大爷爷他们也一直在挤兑爷爷奶奶,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原因,既然你不开心他们也不开心,干脆分开过,不过你可不能,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而嫌弃我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沉重的说道。 “放心,哥们,只要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,姐保证带你吃好喝好的,奔向人生巅峰。” 莫诗语还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龚宇风听了哭笑不得,“还哥们,你是我媳妇儿好嘛?你还姐呢?比我小好几岁嘞。小家伙,真是皮实的很。” “不过我们搬出去了,还去哪里住呢?” “咱们自己盖个屋子,悄悄的不告诉他们,到时候直接搬进去。”莫诗语幻想着说道。 “行,我手里还有些钱,到时候给你,咱们在村里买块地,建个院子,搬出去两个人开心的生活。” “可是你不会舍不得他们么,毕竟他们养大了你。” “他们是养大了我,我也没说要忘本啊,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过一些,爷奶不用为了我去谦让大爷爷他们,你也不用在忍受这种每天吵吵闹闹的生活。” “龚小花的事情我也知道,不仅是她,还有二婶和大奶奶她们,她们看不起我,连带着你,既然在这里生活的这么压抑,那为什么要继续这样呢,你说的也没错。”龚宇风伸手帮她捋了捋掉落的刘海。 “嗯,谢谢你,宇风。” “不用谢,你是我媳妇儿,我应该向着你,你这也算接受我啦。” “嗯,接受你了。”莫诗语伸手摸了摸他帅气的正脸。 “哇,你这手好粗糙啊,划拉我的脸。” “还不是干农活啊,你大嫂一怀孕就不下地了,我不得顶上。” 农村妇女都没这么娇气,大着肚子都还下地干活,李翠娘倒好,自打检查出来后,三天两头的说不舒服,她也就呆在了家里,带着小妞,偶尔给他们送送水或者送饭。 大多时候是呆在家里休息的。 出门的时候,每天八个人的衣服都是莫诗语洗的,李翠娘怕弯腰洗衣服动了胎气。 有了孩子就是好啊,有个挡箭牌,不想做什么就把孩子拉出来,爷爷奶奶和爸妈还格外的吃这一套。 龚宇风也看在眼里,说了几回无果,干脆就上手帮她了。 她在这家是最没地位的。 他们还时常问她,这个月她家人寄东西给她没有,那是在空间封闭的那一两个月,莫诗语说没有,他们脸色就不好看了些。 她也知道他们这是把她给的东西当成理所应当的了。 特别是李翠娘,没有好东西拿出来后,每天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,就蹬鼻子上脸,一个劲的讽刺她,她也就没了拿钱出来的意思。 上回卖豆腐赚的钱,李水英收了起来,后面家里也很少吃肉,这违背了当初她赚钱是为了他们买肉吃的初衷。 卖豆腐小半个月,怎么也有小几百块钱了,硬是没见着他们给家里添了什么东西,自行车也没添、收音机、缝纫机就更不用说了。 李水英、陈素珍尝到甜头,还想再做的时候,被莫诗语拒绝了,她用农忙结束太累给推脱掉了。 没有了盐卤,能做出来?别开玩笑了,更何况当时她空间都消失了。 当即就拒绝了,这次提出离开龚家,估计够呛,有点难度。 “行了,别不开心了,时间也不早了,我们睡吧,明天还有一天呢。”龚宇风刮了刮她的鼻子。 “奥,睡吧。” “嗯,我给你扇扇子,快睡吧。” 伴随着两人约定好的诺言,莫诗语在凉快的清风中瞌上了打架的眼皮。 心事儿一说完,莫诗语就犯困了。 翌日清晨,洗漱完,为了报答昨夜,龚宇风给她扇扇子,她特地给他冲了一杯麦乳精。 龚宇风也不客气的接过,咕嘟几下就喝下去了。 两人脸上都是挂着开森的笑容。 土豆工程到一半的时候,莫诗语觉得有些渴,就下了坡地,去找水壶了。 在那里碰到了,墨轻歌,一个她好久不见得女主。 墨轻歌心情难得不错的跟她打了声招呼,“你们龚家还是有人挺不错的嘛。” “嗯?”莫诗语一脸懵的看着她,什么意思啊? “没什么,你过几天就知道了,好姐妹。” 莫诗语看着她甩着马尾辫走了,“What ?” 这人啥意思啊,谁跟她好姐妹了。 直到几天后,她才知道当时墨轻歌说的啥意思。 那天一大早,龚国民一家就起来了,那动作真是雷厉风行。 起来就听她那大嫂说了,“你们知青点的墨知青要嫁给大伯家的儿子啦。” “龚立春?这怎么可能啊,墨轻歌怎么会瞧的上他。” 这话被龚立春她娘听到了,那是不依不饶的跟她掰扯了一个上午,她才得以逃脱。 坐在门槛上,听着屋内墨轻歌和龚国民一家子欢声笑语,莫诗语还觉得有些恍惚。 这两人啥时候在一起的啊,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了,晓得的时候他俩都要结婚了。 不过,要是墨轻歌嫁了进来,那男主怎么办,墨轻歌可是女主啊,难道剧情已经弯到山沟沟里了? 她还是不想了,这墨轻歌一嫁进来,这家就很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。 ------------ 中秋喜结连理 那墨轻歌是怎么想的呢? 墨轻歌看着莫诗语每天过的那么好,心里就忍不住的泛酸。 见不得莫诗语好的墨轻歌,看到了龚立春,一个对她献媚已久的人,嫉妒已经麻痹了她。 她暗暗的想,既然你莫诗语都可以嫁进龚家,那我墨轻歌一样也可以,所以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和龚立春处对象。 男主夏刑天看到两人在一起的一幕,当时心就刺疼了,感觉心脏被人扼制了,喘不过气来。 转念一想,两人没有交际,更不认识,怎么会因为看到他们在一起心疼了呢,一定是他最近没休息好,他告诫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,不能这么劳累。 有病得找宇风这个兄弟看看,有病得早点治。 夏刑天心里是这么想的。 那天过后,冯英定下来了,农历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,正赶上中秋节,摆上两三桌,热热闹闹的把婚礼办了。 莫诗语听了,八月十五,那不是没几天了么,还有一个多礼拜,就结婚了? 这婚结的有些着急啊,莫诗语忍不住的瞎想了。 莫诗语还真没猜错,结婚的那天,她看见了墨轻歌微微鼓起的肚子,这其中还真有些猫腻呢。 在现代奉子成婚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到了这个年代,奉子成婚就是一件大事了。 今天是八月十五,中秋佳节在加上墨轻歌嫁进来,那可是喜上加喜的事情。 今天难得的龚国勇一家也上前帮忙了,没有吵架的一天格外的美好。 冯英今天操办了三桌酒席,还有些肉菜,大方的让他们一家子一起上桌吃饭,估计是今天帮忙的原因吧。 月儿挂上树梢,窗外蝉鸣连片。 “今儿是立春娶媳妇儿的日子,咋们一大家子也坐在一起吃饭了,可真是个难得的日子啊。”龚国民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说道。 “是啊,今天难得的都坐了下来,在一张桌子上吃饭,立春也娶媳妇了,孩子也都大了。”龚国勇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,不禁想到了父亲在世的时候,那时候他们也是一家人分一块月饼,坐在桌前,看着月亮。 “行了,老弟,今个是高兴的日子,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,今天我们好好喝上几杯,我们两很久没喝了。” 冯英和李水英都没有劝说,桌上的人各有所思。 反倒是墨轻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,有点渗人的感觉,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 几个月前,龚国民就在屋子的旁边重新加造了几间屋子,那些孩子也不用挤在堂屋打地铺了。 这几天为墨轻歌,还添置了很多家具。 她不知道女主的背景,只是简单的了解她的一些家庭状况,简单来说,墨轻歌是家中的幺女,受哥哥姐姐的疼爱,但也绕不开剧情的发展,被父母送到了乡下。 估计在乡下结婚的事,她的家庭还不知道。 墨轻歌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不知道,莫诗语只知道不招惹她就万事大吉,但是她要是主动招惹她,她手下也不会留情的。 晚上,夜里很平静,村里的小溪,欢快的唱着歌儿。 而墨轻歌的屋子里却不平静,龚立春长得一副白脸书生的样子,没有一丝刚气,却长在了墨轻歌的审美上,不然她也不会选择他。 龚立春看着靠坐在床头的蹙着眉的墨轻歌,“怎么了,哪里有不舒服了吗?” 龚立春上前拍着她的后背,轻声问道。 “难受,犯恶心。”墨轻歌摇了摇头说道。 “过了这个月就好了,孩子都两个月了,反应大也是应该的,你不是想吃酸么,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些酸梅吃。” “嗯。” 墨轻歌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,门外传来,“咚咚”的声音。 “立春,你去开门吧。” “好,那你自己坐好来,我去看看是谁?” “咯吱”一声,房门开了。 “妈,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。”龚立春站在屋内扶着门看着面前的冯美丽说道。 “我当然是有事啦,我先进去。” 龚立春让出一条道,让冯美丽进去了。 “妈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墨轻歌看着来人,起身说道。 “别,别,你就坐着,妈啊,过来和你说点事。” 龚立春把门关上,接收到媳妇儿的眼神,他摇了摇头,表示不知道。 墨轻歌收回了看他的眼神,轻声问道,“妈,什么事啊。” 冯美丽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,打开了,里面有一只银镯子和一对银色的耳环。 “这是我和你奶奶要给你的,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,肚子里还有我们家的孙子,嫁进来也没有彩礼钱,我和奶奶商量了一下,觉得还是得给你一点东西,不能推脱啊,必须收下。” 墨轻歌抬头看向龚立春,他点了点头,“妈都开口了,你就收下吧。” “那就谢谢妈了。” “诶,你啊,大着肚子,以后就不要跟着下地了,就在家里安心养胎,和你龚爷爷家的儿媳妇一样,安心养胎,有什么想吃和妈说,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,这可是我的第一个重孙啊。” “知道了妈。” 墨轻歌说完打了个哈欠。 “行了,也不早了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冯美丽看着儿媳妇打着哈欠说道。 “立春,你媳妇肚子还不稳,可别乱来啊。”冯美丽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儿子。 “我知道妈,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,明天不是还要下地呢嘛。” “行,我回了。”说完,还帮小两口带上了门。 墨轻歌把手里的东西刚放好,就被龚立春抱住了。 “轻歌,谢谢你,愿意嫁给我,还不嫌弃我。” “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啊,我现在可是两个人了,你要是欺负我,我就带着你儿子跑路了。” “那哪能啊。”看着墨轻歌又打了个哈欠,他扶着她躺了下来,给她盖好被子。 关了灯,也躺了下来。 在黑暗中,墨轻歌睁大眼睛,手是紧紧攥着的,“莫诗语,你在龚家的日子也不过是如此,接下来我会让你过得更不顺遂的,你就等着吧。” 隔壁屋子,两个交叠的身影,正埋头吃着夜宵。 晚饭没吃饱,回到屋里,莫诗语就关了门,拉上了换上不就的碎花布拼接的窗帘,把搪瓷杯里装满奶茶拿了出来,拿出鲜花饼、没有标识的罐装小吃、还有牛肉干,和龚宇风两人吃了起来。 龚宇风是个吃货,收买吃货,那就要给吃货更多吃的。 目前为止,龚宇风同她是一条战线上的,叛变的可能性很小。 摸了摸有些饱的肚子,“额,好饱啊。” “你这些东西真有意思,好吃又好看。” 煤油灯下,龚宇风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,嘴里还在回味刚才玫瑰花饼的味道。 ------------ 双抢 “好吃就多吃点,最近太累了,得多吃点。”在这里她完全不用担心半夜吃夜宵会胖啊。 她目前的目标就是增肥,这是她,曾经一个微胖少女的梦想,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实现了,真是睡醒了都要笑一笑。 转眼一晃,距离墨轻歌嫁进来已经有两个月了。 正是双抢之际,地里的玉米、土豆、黄豆、地瓜还有秋季的水稻都已经熟了。 田地里的玉米发丝都黑了,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了,田埂上停放着一辆牛车,旁边还堆放着许多装满玉米的箩筐,整装待发等着被牛车运回去。 上坡上,土地被翻起来,一颗颗饱满肥硕的土豆挂在土豆根系的下面,一连串的挂着,一串有五六个,大的比成年男人的拳头都大,小的也有两个鸡蛋的大小。 村里,到处都是农忙的人,抬头低头都是村民,都在收割地里的粮食。 因为收获的东西很多,村中的人手明显不够,为了能提早抢收完,村里的人们每天天不亮就下地了。 凌晨四点,打着哈欠,带着露水在田间干活,凭借着微亮的天空。 莫诗语真顶着太阳在地里掰玉米,她害怕稻田里有吸血虫之类的小虫子,就没去割稻子,选择去了掰玉米,挖地瓜、挖花生等等。 总之就是不想下水,在各个地里辗转。 以前看综艺,乡村的生活,总觉得掰玉米、挖地瓜是件轻松快乐的事情,但是实践过后,你就会一改以往的天真浪漫,果然是没下过地的人才会这么想,想着这是一件有趣的事儿。 田间到处是蚊子,花蚊子、花脚蚊、大蚊子,还有蚂蚁、蜜蜂等等。 田间暴晒,那是又闷又热,身上还很痒,还得忍耐着身上的痒意,继续劳作。 下水田收割水稻的公分是加倍的,所以他们家,除了李翠娘没有下地,在家养胎顺便带娃外,还有她掰玉米之外,其余的都奔着双倍的公分去了。 隔壁龚家也不例外,除了年纪小的姑娘和她一样在地里掰玉米,都下地去了,墨轻歌你就不用想了,她待在家乘凉呢。 九月底,气温还是异常的炎热,地里的人都戴着袖套、戴着斗笠,在地里劳作。 今天莫诗语掰了三篓子玉米。 运气不错的在玉米地里捡了几个野鸡蛋,莫诗语看到小小的野鸡蛋,也忍不住的有了疲惫的笑意。 嘴角那抹笑,到家后才消失。 李翠娘貌似在家太舒服了,每天就洗洗衣服,带带小妞,做做饭,送送饭之后就没事了,看她每天疲惫的回到家,还会扯几个笑对着她。 李翠娘起初不想做饭,还故意把饭菜做的很难吃,不过最后她还是逃不过进厨房。 你个没事人,不进厨房,本就不下地,没了一份公分,你还在想等着莫诗语来给一家子做饭不成。 难辞其咎的光荣上岗了,接过了厨房大厨的位置。 那饭菜是真的难吃,不过特殊时期,也抱怨不得,将就着吃吧。 每天晚上,她还是会给自己和龚宇风开小灶的。 两人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 “弟妹回来啦,”突然,李翠娘眼尖的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斗笠里有几个蛋。 “哟,这是捡到野鸡蛋啦,刚好明天给我加个餐,最近家里的鸡都不怎么下蛋了,一天才一个,根本不够我吃的,你这正好,明个儿,我用来加餐。” “大嫂,你这意思是,这鸡蛋就归你了呗。” “那当然是了,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龚家的曾孙,什么都得紧着我先来,你这鸡蛋也该紧着我。” 瞧瞧,这李翠娘是母凭子贵了,现在是摆明的蛮狠无礼。 “大嫂,这鸡蛋是我捡的,我的意思是给大家加个餐,比较这几天都这么累,你说是不是。” 李翠娘捧着肚子,看着她,“这鸡蛋给我有什么不对,爸妈他们也不喜欢吃蛋,我现在缺乏营养,正是要补充营养的时候,你没瞧见你给奶的麦乳精都给我了么,每天我还有几块腊肉,现在我最重要,把也鸡蛋给我。” 看着李翠娘伸出的手,莫诗语没有递给她,“奶奶给你是她的事,但是给不给你就是我的事儿了,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怀孕,家里的人就不能吃点好的,什么都要紧着你。” “你不给我是吧。”李翠娘狠狠的看了她一眼。 莫诗语道,“不给。” 把鸡蛋放进了厨房的柜子里,打算等一会儿给大家加个菜,李翠娘不煮,她自己来。 等洗了个澡,把衣服洗了晒了,回屋一会儿,出来的时候,一家子都回来了。 李翠娘红着眼眶捧着个大肚子站在李水英和陈素珍身边。 这是在告状呐。 李水英看她出来,叫了她一声,“诗语,你过来。” 莫诗语闻声走了过去,“奶奶什么事。” 说着还看了李翠娘一眼。 “你让着你大嫂一点,她现在是有着身孕的人了,不要惹她不高兴,她就要几个蛋,给她就是了,我们吃不吃都无所谓,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能生下来,平平安安、健健康康的。” “是啊,诗语,你大嫂现在脾气不好,怀着孕,多让让她,没事别和她嚷嚷。” 她撇了一眼李翠娘,呵,在偷笑。 “奶奶,妈,我觉得大嫂怀孕,是该多关心关心她,可是最近我们也很累啊,我就捡到了几个鸡蛋,想着给大家加个菜,大嫂硬要留着给她明天吃,说家里一天一个鸡蛋不够她吃,我错了吗?我要是错了,我给大嫂道歉。” “这事儿,两个人都有错,不过啊,诗语,你还是要多包容一下你大嫂,怀孕脾气大,也是正常的,你多让让她啊,我们不需要吃蛋,留给你大嫂吧。” “哦,”莫诗语听了扯了扯嘴角,不再说什么,转身走了。 一家子都偏向李翠娘,她还能说什么,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。 做个旁观者,什么都不管最好,我不想着你的东西,你也别想着我的东西。 饭桌底下,坐在旁边的龚宇风空了一只手,伸了下来,捏了捏她的手。 莫诗语回了一个淡薄的笑容。 表示没事。 另一边,墨轻歌享受着冯英的加餐服务,想到刚才莫诗语顶撞她们的画面,尤其是最后还憋着气的感觉,她就开心,嘴角忍不住的上扬。 “今天什么事,这么开心啊。”龚立春坐在她旁边,余光看到轻歌嘴角挂着的笑容,轻声问了句。 “没什么,想到今年丰收,一车又一车的粮食拉到仓库,我就很开心。” “嗯,快点吃饭,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别的。” 墨轻歌点了点头,不再出声。 ------------ 野猪 吃过饭,莫诗语觉得有些郁闷,就打算出门走走。 没想到,割了一天水稻的龚宇风追了上来。 “你怎么跟了上来,今天不累么?” “这话该我问你才对,掰玉米一天了不累么,还想着出来。” “屋子里人多,闷热的很,出来走走。”莫诗语踢着脚下的碎石子说道。 吃过饭,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只留天边一线的光亮,两人走在乡间小道上。 “我知道,奶奶和妈现在都偏向大嫂,刚才的话对你有些打击,你也是为了我们好,不过你放心,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了,在过阵子,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屋子了,有我们自己的家,没有人可以给你气受,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我都支持你。” 龚宇风面对着她站着,笔直的身影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挺拔。 莫诗语吸了吸鼻子,轻声喃喃道:“龚宇风,你这样值得吗?” 毕竟他们只是住在一起,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而已。 “有,从我确认喜欢你的那一刻,我就做好了跟着你的准备,跟在你后面,当一个小尾巴,哪怕你不喜欢,我也要跟着,因为你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生。” 当他说完这直白的表白,她的脑中就绽放了绚丽多彩的烟花,心脏也砰砰直跳。 两人相视无话的往回走。 龚宇风回到家,就去洗澡了。 莫诗语坐在床上,双手环抱着自己,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。 最终还是忍不住困意的来袭,睡着了。 第二天,还是天不亮就起来了,黑灯瞎火的洗漱,吃几根地瓜,就出门下地了。 路上很多村民,也都陆陆续续摸黑前进。 每个人都拿着镰刀、锄头、背篓、柴刀等等。 从天蒙蒙亮到大亮,肚子里的那点货早就消耗了。 饥肠辘辘的等着李翠娘来送早餐。 等来了墨轻歌,还有一些别的村民,就是迟迟不见李翠娘来。 最后还是旁边的白桃分了一根地瓜给她,缓解了暂时的饥饿。 莫诗语有低血糖,要是太饿就会头晕。 这李翠娘左等右等也没来,估计是不来了。 等到中午的时候,按着肚子疼,上了田埂。 不远处传来了,吼叫的声音,是什么? “野猪啊,大家赶紧往前面跑,野猪下山了,快跑。”后面有个粗犷的男子大声的喊道。 是野猪的嚎叫声。 听到声音的村民,吓得赶紧往前跑,连地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拿了。 附近孔武有力的男人,拿着就地捡起的镰刀、锄头、柴刀往野猪那边靠近。 两只野猪在十多分钟后被十几个大汉给解决了。 闻声过来的夏刑天,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那赶去。 听着声的人都往这赶了,都是大老爷们,妇女都往后跑,巴不得离远一点。 要是不把野猪杀死,它们就得祸害地里的粮食,地里还有很多粮食没收呢,这一祸害得少不少粮食。 两只幼小的野猪,被十几人齐心协力拿下了。 一只有两百多斤,两只估计得有四百多斤了。 没有糟蹋多少粮食,还白捡了两只野猪,村民们热情高涨,连带着干活都有劲儿了。 野猪被抬回了村部,等下了工就去杀猪分肉。 村长派人去请杀猪匠,没想到夏刑天主动请缨,去杀猪。 村长为省了些钱,还有十几斤肉感到开心,连连拍了他的肩膀好几下。 莫诗语挺到了下工的时候,赶紧回去,关上门,吃了一包巧克力,补充热量。 她饿的头晕眼花,在不快点补充能量,估计得晕过去了。 没想到原主和她一样,有低血糖,要不是今天她还真没发现。 不过李翠娘就真的过分了,负责给大家送饭,就她一个人没送。 出了门,李翠娘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,小妞坐在她身边。 她快步走过去,先让小妞走开,毕竟她们吵架还是不要让孩子听到了。 “大嫂,你今天什么意思啊,早上没给我送饭,却给爷爷那边送了,摆明欺负我一个人是吧。”莫诗语没有拐弯抹角,直接了当的说出来。 “今天早上给爷爷他们送完饭,我肚子有点疼就回来了,就忘了给你送过去了,不好意思啊。” 嘴上是那样说着,可脸上却不是那样表现的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。 气的她牙根痒痒,“李翠娘,你不要太过分了,不要以为我会忍着你,以为你肚子里踹了个孩子就整天趾高气昂的样子。” “我就这样了,你能怎么样?还不是住在我们家,养子而已,你也就是个养子的媳妇,借住在我们家的,你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啊。”李翠娘挺着肚子得意的说道。 “呵呵,那你最好是一直都这么趾高气昂的,不然有你后悔的那一天。”莫诗语说完转身走了。 莫诗语越想越生气,不就是几个破公分嘛,她整天累死累活的,回到家还要看人脸色,莫诗语生气的踹着路旁的大树。 “啊,好疼。”委屈的蹲下来,摸了摸脚。 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,“不跟这种人生气,不值得、不值得。” 慢慢的,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。 回去的时候,他们已经分完肉回来了。 不多,只有三斤多。 野猪的肉质粗糙,一点也不好吃,味道还重,她是没有什么想法。 李水英看她回来,喊了她过去。 “诗语,你比较会煮,你把这肉处理了,煮两锅,一锅我们大家吃了,一锅给你大嫂煮个比较营养的菜式。” 莫诗语没有接过她的话,“奶奶,这东西我没吃过,更不会煮,煮的不好大嫂又该说了,所以我还是不动手了,您还是自己来吧。” 李水英知道她这是为了上午的事生气,刚才回来的路上很多人还和她说了,这事儿也不能怪李翠娘,她也问了,她是实在不舒服才没有去给莫诗语送饭的。 “诗语啊,你大嫂她也不是故意的,你就原谅她吧,别生气了,去把这肉做一做啊。” “奶奶,这我做不了,您还是自己来吧。”莫诗语还真气上了,说啥也不好使,说完就去找龚宇风了。 没办法,李水英只好让陈素珍去做,最后做出来也差强人意,味道还是在的,一股子膻味。 只能勉强入口,李翠娘的那份,她尝了一口就呕吐了,李水英不让她浪费,坚持让她吃完了。 李翠娘用抱怨的眼神看着她。 “哼,得罪她,你也别想好过。”李翠娘心里暗暗的想到。 龚国民那儿倒是挺开心的,从传来的笑声就知道。 墨轻歌的厨艺也不错,借着调料把那膻味给掩盖了,获得了好评。 相比之下,他们这就有些不愉快了,桌上的气氛有些死气沉沉。 “弟妹,就因为我早上肚子疼没去给你送饭,你也不用这样耍脾气吧,让大家吃的都不好。”李翠娘听着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,止不住的掉金豆子。 “我哪敢啊,我是真的不会做,大嫂你这样说可不好啊。”莫诗语放下筷子看着她。 ------------ 分粮、分家 “行了,你们两都别推来推去的,不是我说,诗语,你是有些小心眼了,下次别这样了,我们都是一家人,成天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啊。”龚国勇看着一团杂乱的状况说道。 “知道了,爷爷。”莫诗语憋着气回了一句。 再忍忍就好了,双抢不过还有几天而已。 再难熬的的日子也会过去,黑夜过后便是黎明。 双抢结束了,今年的农耕生活也落下了帷幕。 当晚,龚宇风就去找了龚国勇说了分家这件事。 龚国勇抽着旱烟,不说话,就这么沉沉的看着他。 “这事儿,是谁的主意。” “我的主意,爷爷,自从上次大爷爷回来后,我就有这个想法了,大奶奶说的对,我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人,你们帮我成了家,立了业,我也应该离开了,不能老是更你们挤在一块儿,外人会说闲话的,大嫂也怀孕了,将来孩子一多,家里的矛盾也会增加,家里屋子也不够,既然这样,还不如我们提早搬出去,适应生活。” 龚国勇也不是不知道,自从大哥他们一家搬回来,村里说闲话的人就原来越多了,都说父母在不分家,可是他们家的情况不同。 龚宇风是他们捡回来的,把他养育成人还给他娶了媳妇儿,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,他们也不该留他在继续呆在家里。 罢了罢了,就这样吧。 龚国勇点了点头,算是答应了。 “搬出去,你们住哪啊?”他问道。 “诗语手上有些钱,我手上也有点,我们打算起个房子,不用太大,够住就行,手里的钱也够了。” “行,既然你自己有打算了,就这样定下来吧。” 李水英看着爷孙两的对话,也没插嘴,这事儿还真不好办。 也就听老爷子的决定吧。 接下来几天,龚宇风和莫诗语都在跑房子的事情,花了五十块拿到了一块一百多平方的宅基地。 等土地买卖契约签下来后,莫诗语把早就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,一厅一厨一卫两间屋子,再带一间杂物房。 外面有个院子,种种菜养养花挺好。 屋子不大,在村里算是小的。 就地取材,黄泥巴做的屋子,不需要花费什么钱,顶多就是人力费,和一些瓦片家具的费用。 总得花销还不用三百元就解决了。 请工人花了一百多元,一个工人一个礼拜给五块钱,请了二十多个工人,还是本村踏实肯干的。 做好的泥巴房要晾晒通风一个月。 现在十月份,天气晴朗,秋高气爽,屋子没花一个月的时间就干了,变得很坚固。 在十一月底,他们搬出了龚家,住进了他们自己的房子。 一个温馨的小家。 没有请客,没有摆桌,两个人有默契的度过这一天。 他们修这房子龚家没有出钱出力,是他们自掏腰包,现在囊中羞涩。 这是龚宇风这么想的,莫诗语可不这么想,她可是富婆啊,有钱着呢。 买了很多实用漂亮的家具放进了屋子里。 住的房间还格外花心思,两人还是住在一起的,一是两人都挑明了,也不用这么刻意;二是龚宇风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一间屋子。 一拍即合,两人还是住一块儿,睡一张床。 院子被砌上了高高的围墙,墙头还扎满了玻璃瓶的碎块,为的就是防止小偷和别有用心之人。 莫诗语还打算有空去抱一条狗回来,看家护院挺好的。 过了几天,是分粮的时间。 一大早就去村部排队领粮食了,因为他们和龚家分开了,所以两个人的公分单独算在他们自己的户头上。 莫诗语几乎拿的都是满公分,源于她太卖命了。 最后两人分的粮食有四百多斤,包括了地瓜玉米黄豆土豆和稻谷。 还没脱皮的稻谷。 两人把粮食拉回了家,用他们家的小板车。 这做板车的材料还是做木门的时候剩下的,莫诗语便让木匠做了一个板车。 实用方便。 拉回了家,莫诗语坐下来喝了口水,也给龚宇风倒了一杯水。 结束后才开始给稻谷脱壳。 小型的脱谷机,是莫诗语采购的,五块钱一部。 把稻谷倒进凹槽里,转动手柄,摇啊摇,手动带动机子转起来,稻谷的壳被吹了出来,与大米做了分离手术。 得到的当然是糙米,有糙米就不错了。 分到的玉米是晒干的,可以磨成苞米粉,做窝窝头、玉米面等。 把东西放好,两人开始开垦菜地。 她不会种菜,但并不妨碍她学习,龚宇风会种菜,她跟在他旁边,一步一步的记录种菜的步骤。 翌日,家里没什么事,都安顿好了之后,龚宇风去了诊所,她收拾了一下,就去了镇上。 穿了一身她自己最好的衣服,去了镇上。 今天来有个目的,找一个带店面的院子。 前铺后院的那种。 跟镇上开铺子的人打听了一个多小时,才找到了一家比较僻静带着铺面的院子。 这家人做生意做不下去了,就打算关门卖了这院子,回乡下去住。 这间屋子售卖一百八十元,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,她跟卖的人砍价,少了二十块,以一百六十的价格拿下了这间带铺面的院子。 酒香不怕巷子深,她相信她可以做好。 自从上次买了卤煮后,她就打算在镇上开一间铺子,继续卖卤煮还有一些吃食。 拿着房契,莫诗语打量了这间屋子,来来回回、上上下下。 这个院子也是一层楼的,有三间屋子,厕所在后院的位置。 后院还有块空地,还有泥土的痕迹,估计是上一个房主用来种菜的。 收好房契和证明书,在镇上开始采购家具。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,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也没有。 所以她什么都需要买。 买完家具,去了铁匠铺,定制了放卤煮的柜台。 仿造现代的柜台,定做了卤料台。 铺子有五六十个平方,长度有十二米,宽度也有五米。 围绕着铺子打造了锅台和卤料台,还用上了昂贵的玻璃。 做成了推拉门和纱窗,方便她取放东西以及和顾客交流,这样也不会进苍蝇之类的。 花了六十多元。 要一个礼拜才能做好,暂时不要急用,于是把回去把买好的桌子给摆放好来。 院子有个花坛,但是里面没有树了,莫诗语移摘了一棵农庄里的桂花树进去。 把三个屋子填满,打造满意才锁了门。 去买了一块瘦肉,几块猪蹄就回去了。 用绳子绑着,放进了篓子里。 回到家还没到十一点,洗了猪蹄和肉,开始准备午饭。 腐乳花生猪蹄和蘑菇瘦肉汤,外加一道糖醋鱼。 等一切做完,在自家院子的水缸放了几条鱼下去。 在龚宇风搭的鸡棚里,放了三只母鸡。 母鸡是在空间的农庄里抓出来的优质农家鸡。 被抓出来后,还很好奇。 不过拦住了,也出不来。 不一会儿,龚宇风就回来了。 “回来啦,快洗手吃饭了,我做一顿大餐。” “我去镇上买了肉和鱼,还有一些青菜,自家的青菜过几个月也可以吃了。”莫诗语笑着对他说。 “嗯,这个给你。”龚宇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。 莫诗语有些疑惑的接过来,打开看了看,四位数,“嗯!!龚宇风,你还挺有钱的啊。” 莫诗语没有问他钱哪来的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她不打算问他。 “嘿嘿,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吃肉肉了。”龚宇风夹了一个猪蹄啃着说道。 “行吧,你出钱我出力,一起啃猪蹄儿。”莫诗语也夹了个猪蹄对他说道。 存折上有两千多,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 ------------ 庄户人家 双抢过后,村里彻底的闲了下来。 村口也常有人坐在大树底下闲聊,到了中午的时候在回去吃饭。 下午就没什么人出门了,因为太热了。 出去穿了鞋子还是能感觉到烫脚的感觉,相信你们都知道。 出去玩的也只有那些皮孩子,几个礼拜过去,就晒得乌漆麻黑的。 龚宇风双抢过后,每天都去诊所,入秋后,村里老人常有咳嗽的,小孩也有上火的。 最近她也觉得有些上火了,喉咙痒痒的,有些难受。 一大早就起来泡了点绿豆,中午煮个大肠绿豆汤。 空间的超市里有处理好的猪大肠,比市场上没处理的大肠好多了。 不用闻那种熏人的味道,用水和料酒清洗几遍便好。 趁着没事干,把分到的地瓜做成了地瓜干,经过三遍的蒸晒,金黄柔软不弹牙的地瓜干就好了。 也花费了不少时间,一个礼拜左右。 龚宇风挺喜欢吃的,甜甜糯糯的,还带了一小袋去诊所,碰上打针爱哭的小盆友给一根,手里有吃的就不哭不闹了,他做事也方便了很多。 最近诊所忙的很,龚宇风中午都没时间回家吃饭,莫诗语做好了饭菜装在饭盒里,拎着去送给他。 有些老人需要挂瓶,他走不开身,莫诗语只能顶着太阳去支持他的工作,毕竟他也是家里赚钱养家的一份子不是。 自从搬出来以后,他们和龚家仅剩下的联系就是平日有什么好的东西送过去一份,以及每月给两块钱。 算是龚宇风给二老的养老费吧,不多也不少,对于他们庄户人家来说,没有收入,一个月两块钱也不错了。 龚宇风在村里看病也是一次收个几毛钱,有挂瓶的就一块多,不过村里很少会来诊所,除非实在是忍不了了才会上门。 莫诗语拎着饭盒到了诊所,他正在给人取针,那人挂完水了。 “明天还有一瓶,明天记得过来,回去好好休息,少吃辛辣的东西。” “知道了,龚大夫,谢谢啊。” “不用谢。”龚宇风把病人送到门口才转身回来。 “你来啦,今天吃什么啊,闻着就香。” “清炒苦瓜、凉拌黄瓜还有大肠绿豆汤。” “这都是败火的啊,你上火了啊。” “对啊,最近天气热,有些上火,我们家就改改口,多吃点降火的菜和汤。” “行,多降降火,可比打针吃药好多了。” “可不是,快吃吧。”莫诗语把饭盒打开。 “我去洗个手先。” 龚宇风把手洗干净、擦干,就一分钟的事儿。 龚宇风已经能接受她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汤了。 这次看着饭盒里的绿豆大肠汤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。 “哎呀,我洗了很多次了,没有味道了,你就放心的吃吧。”莫诗语看他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道。 最后龚宇风还吃皱着眉头尝了尝,结果真香了。 真香定律也许会迟到,但是不会不到。 哈哈。 “怎么样,不错吧,只要处理干净,你能吃的很高兴的。” “嗯。”龚宇风赞成的点了点头。 “那你镇上的铺子的事情怎么样了。”龚宇风边吃边问道。 上次他拿了存折给她,她就和他说了镇上铺子的事儿,直说租了个带院子的铺子,没说是买的。 龚宇风听了也没觉得不对,就和她说要帮忙的找他。 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,估计卤料台已经做好了,她打算下午去镇上看看。 “我打算下午去镇上看看,应该铁匠把那些给做好了吧。” “需不需要我陪你去?我下午估计也没事儿了。” “不用,你还是在诊所吧,最近上火的人挺多的,估计你不在,他们该上门找你了,我自个去就成,等铺子开业了,你在跟我一起去镇上。” “行,那你出门记得带帽子,在披件外套,不要晒到了,不然皮肤疼。” “知道了,龚大夫。” 给龚宇风送完饭,她就拎着空饭盒回家了。 回到家,关上大门,把饭盒洗干净,坐在客厅里列清单。 她整理了一些票出来,都快过期了,要把它们都用掉了,不然到时候就没用了。 两张自行车票,五张工业卷,七八张五六尺的布票,还有糖票、肉票等等。 今天又是大采购的一天。 要准备好充足的精力才行,在宽敞的客厅的躺椅上,躺下,身上搭了一个小凉被。 吹着穿堂风,安静的入睡。 屋里有风,但是还是没有堂屋凉快,等到下半夜的时候,才凉快。 莫诗语觉得给屋里添一台风扇,落地扇就不要想了,白日做梦,这个年代哪来的落地扇,只有台扇和吊扇。 他们家牵了电线,人工费用二十块。 额外还加装了很多个插座,为的就是方便需要的时候插电器。 下午一点,经过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,莫诗语现在是精力充沛的很。 尤其是坐在牛车上,头顶烈日,肩披长裳,犹如炭火上的烤鱼,来回香煎。 还是用自己的油煎的,这天真的是太欺负人了。 到了镇上,先回了院子,进空间吹了吹空调,啃了根冰棍才缓解了她的燥热和汗如雨下的汗水。 顶不住日程的安排,她出了空间,去了铁匠铺。 成品还原度百分之六十,在这个缺乏材料的年代,也算是不错了。 由铁匠铺的人送回了铺子,放在了她提前打扫好的位置。 给它们擦了擦身子才再次出门。 前往供销社,看着面前的凤凰牌三八大杠的男士自行车和小巧玲珑的女士自行车,莫诗语决定买了。 一台凤凰牌男士自行车要价一百五十元,女士自行车要价一百二十元。 这车堪比房价啊,难怪都说车就是第二个老婆,这也太贵了。 一台风扇也要工人半个月的工资,十五块块钱一台。 莫诗语兵分三四路,把手里的票给花出去了。 零零总总花了五百多大洋。 把它们都带回了铺子,关上铺子收紧了空间。 又出门去取牌子,铺子的木牌。 “香辣卤煮”四个大字写在牌子上。 去公社办了开店的证明和一些凭证。 开店的预备工作就做好了。 剩下就是选个日子,开个张的事情了。 为了吸引顾客,她还要摆摊一两天,照旧在肉铺门口摆摊,和老板打了声招呼。 最后回家,两人商量了开店的日子,大大后天十一月十五日,也就是四天后正式开张。 第二天一早,莫诗语就上镇上摆摊了,买鸡货鸭货还有一些猪蹄。 回了铺子熬煮。 上次租的地方早就到期了,时间一到自动退租。 把提前写好的牌子放在了摊子的前面。 一揭开盖子,有熟人闻到香味就顺道找了过来。 “小老板,你可是好久没有来了啊,你这东西我想了老久了,你家的味道对头,你走后,有一家也煮了,但是味道没你煮的好吃。快,给我来五份,猪蹄也给我来一份,诶,今天没有凉皮啦。” “没有,今天没做凉皮,我在前面的巷子准备开店了,就在四天后,有开业大酬宾哦,价格优惠,买的越多打折越多,你看看牌子,记住时间,到时候记得早点来哦。” “准备开店啦,那就好,我们也不用去吃那家难吃的了。我一定记下来,到时候早早的去给你捧场。”那人说道。 “那就谢谢您了,拿好,慢走啊。” “小老板再见。” “小老板要开店啦。”后面又有人挤上来。 “对对,你看看牌子,我就在前面的巷子开店,到时候记得来捧场啊。” “行,行,我们一定去,买的多有优惠是不是?” “对,买的越多越优惠,还会送一份吃食。” “那我就等着小老板开店了。” 后面也有很多闻声跟过来的,听到她的话,都点了点头,暗暗想到,到时候一定去凑个热闹。 不少路过的人也看了牌子,记下了时间和地点。 ------------ 开业大酬宾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开业,莫诗语干脆住在了镇上,让龚宇风明天早上吃了饭再来。 明天她打算出了做一些她之前卖的之外,还要做一些烧鸡烧鸭之类的,还有卤猪耳朵猪鼻子之类的。 也做了一些素菜,海带丝和莲藕,还有花生米、凉拌猪皮之类的。 她在每个菜盘的旁边标了价格。 一只烧鸡六块钱,加送一份猪耳朵。 一只烧鸭八块钱,也是加送一份猪耳朵,还有一份凉皮。 其他就是满十元才送一份卤猪耳朵或者是一份凉皮,由他们自己选。 跟王大叔订了十几斤肉,他就送了她一个猪头,还有一堆猪下水。 那些猪下水和猪头肉她可以拿来送,反正也不要钱,只是费一些精力和时间而已,就可以处理干净。 顾客都有贪小便宜的习惯,只要拿出吸引他们的手段,他们就会上钩,越买越多,成为剁手党。 翌日一早,就把卤煮盛进了大铁盘子,放进了卤料橱柜。 在放门口的牌子上写了开业大酬宾的一些消息。 在墙上也挂了块黑板,标明了价格。 橱窗里通上电,打开小灯泡,卤料台瞬间就有明亮的感觉,里面的卤煮也显得格外的诱人。 透过橱窗的玻璃,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卤肉和菜品。 早上八点,开门。 莫诗语站在门口等客人上门。 八点十分,中午有一位客人上门了,正是上次第一个跟她买卤煮的大娘。 领着大娘进了店铺,系上了围裙。 那大娘被店里的摆设给惊吓到了,“小老板,你这橱柜可真好看,一看就花了不少钱,我还没看过会发亮的橱柜啊,你这也太高档了,我都有些怕进来了。” “都是平价的,和平时一样,不贵,也就是好看了点。” “哦,哦,我看看今天买点什么,你这一开店就多了不少东西啊。” “是啊,有位置了,就可以做更多东西了。” “小老板,就是这位置有点偏僻了。” “那也没办法,就只有这一间院子愿意卖的,还是屋主要回乡下才卖的。” “可惜了,不过你的手艺那么好,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,酒香不怕巷子深。” “嗯,大娘今天要点什么。”莫诗语开口问道。 “今天换个品种,来只**,再来份花生米,我家老头子就爱花生下酒了,还要份素菜。” “诶,一只烧鸡六块,一份花生米五毛钱,一份素菜八毛,买一只烧鸡送一份猪耳朵,大娘您是老顾客了,我在送你份花生米。” 莫诗语边包装边和大娘说。 那大娘听了老开心了,她可瞧见了,一份猪耳朵要六毛钱呢,还有花生米一份五毛,一下子就省了一块一,能不开心嘛,快一斤肉的钱了。 那大娘笑得脸上褶子都开花了,“谢谢小老板啊。” “不用谢,您啊是我的老顾客了,我应该谢谢您才对。” 莫诗语把包好的东西递给她,“您拿好,大娘。” 以为占着便宜的大娘,乐呵呵的走了。 一路上提着东西,没少宣传。 从菜市场到家里,一路上都是乐呵呵的。 逢人就说这事儿,引的很多人都跟她打听,不仅是买东西送东西,还因为这卤煮太香了。 莫诗语这边迎来了第一波客人,把门都给堵住了。 “你们都排好队啊,别着急,墙上有标记价格,门口的牌子上也有说今天的活动,都别挤啊。” 一份原价一块五的鸡货鸭货,现在只需要一块钱一份,便宜了五毛钱不说,份量还没变,这小老板真实在。 也有不少人为了赠品而购买烧鸡烧鸭,还有的差了一块八毛就到十块钱了,硬是又买了一份卤煮或者素菜。 结果是皆大欢喜,双方开心。 五六只烧鸡和五六只烧鸭一会儿就没了,只剩下一些卤菜和卤肉了。 有些人没买到,在抱怨。 “大家伙都别着急啊,活动持续三天,明天、后天都还有,不要着急,要买烧鸡烧鸭的明天早点来啊。” “我一个人处理的也有限,不可能一个人加份量,你们要买趁早啊,明天后天都是八点开门,中午关门。” “小老板,都说开店了,不能一天都开门吗?” “一是太累了,二是我住在乡下,要回去,所以不能一天都开店,还有做太多卤煮一天没卖完就不新鲜了,希望大家理解啊。” “买满五元的加送一个卤鸡蛋啊。” 后面的人听了,哄哄的往前挤。 莫诗语劝告也没用。 一个生鸡蛋一毛五,卤过之后要三毛一个。 卖完一半的时候,龚宇风才到。 他还是找人打听后,才找到店铺的。 咋眼一看这么多人,赶紧撸了袖子,进去帮忙。 送走了最后一批人,两人才空下来。 “怎么这么迟来啊,我累的胳膊都酸了,脸笑的都僵了。” “出来的时候,碰上一个病人,就来晚了。” “啊,有病人你可以不来啊,回去和我说说就行。” “我这也来了,你说的太迟了,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买。” “是啊,我也没想到,不过……等下,又有人来了。” “我去吧,你休息一下。” “要点什么。” “我要……”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这么快,已经十一点多了。 正想和他说话的时候,门外又走进来一些人,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,头上还带着帽子。 这里虽然偏僻,但是靠近工厂,现在差不多是工人下工的时间。 “要点什么。”莫诗语扬起笑脸接待他们。 工人们看着橱窗里五花八门的卤煮,闻着空气中的香味,哈喇子都快下来了。 “你上面写的满十元送一份猪耳朵是真的么?” “对的,满五元还送一个卤鸡蛋。” “你看你们要点什么。” 几人同时点了点头,由一人点菜。 凑够了十元,送他们一份猪耳朵。 看来是几人拼单了,不过那严峻认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,有点可爱啊。 看着橱窗里还剩三分之一的份量,有几个盘子已经空了,莫诗语过去把它们收了起来。 “我来,你说放哪?” “放后院去吧,等会把它们冲洗干净。”莫诗语指了指后院的方向。 龚宇风拿起几个大的托盘,进了后院,后院的桂花迎风摇曳,没有桂花,但是有淡淡的清香。 就在龚宇风转身进去的时候,又迎来了再度的一批工人。 这次是男男女女都有。 收了很多托盘,橱柜就显得有些冷清了。 “你们好,要点什么呢?”莫诗语走上前。 为首的女子看了看橱柜里的东西,抬头看着她。 “怎么这么贵啊,你这就是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,你还卖的这么贵,太过分了吧。” 这是来踢馆子的啊。 “姑娘,我这卖了一上午了,都没人喊贵,相反的来买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出了店门,我们这里是明码标价的,你说这些东西不值钱,那给你会做么?我们能把这些东西做的好吃,卖的出去就证明我们卖的并不贵。” “何况买卖都是自愿的事情,您要是嫌贵可以不买啊。” 现在那人身后的一个姑娘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。 那人却拍开了她的手,“我只是说说,您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吧,我们又不是不买,只是觉得你这个价格不公道。” “不好意思,我卖的东西都是童叟无欺的价格,谢绝讨价还价,你们要些什么吗?”莫诗语转向另一边的男同胞问道。 “啊,哦,我们要两份酸辣鸡爪,还要两份素菜和一份卤鸡杂鸭杂。” “要不要加一个卤鸡蛋或者一份花生米,刚好凑五块,再送你一个卤鸡蛋。” 那人听了点点头,“那来份花生米吧。” “好的,一共五块一,加送一个卤鸡蛋给你。”莫诗语递上打包好的吃食。 拿到东西的男的结伴走了,“您需要什么东西吗?” “给我来三份鸡杂鸭杂,还有一份花生米,加两份猪耳朵,还要一份素菜。” “好的,一共五块五,这是您的东西,请拿好,也是加送一个鸡蛋。” “谢谢小老板。” “不用客气,慢走,好吃再来啊。” 还剩刚才为首的女子和几个女生在。 “你们要买什么吗?”莫诗语调整态度,对她们说道。 托盘里只剩下鸡爪、花生米、素菜和卤蛋了。 “我们不要了,都是剩下的。”为首的女子甩着胳膊向外走了。 还以为今天要卖到下午呢,原来不用啊。 还剩一点就留着自己吃吧。 花生米是用玻璃罐装着的,所以不着急卖掉,卤蛋也可以放个一天,泡入味,等会收到空间里。 大概还有两份鸡爪三份素菜的量,中午也就不煮菜了,拿了个盘子装起来,端到后院去,准备吃午饭了。 龚宇风蹲在地上冲洗托盘,她去了外面把剩下的拿进来,蹲下来和他一块儿洗。 然后一起坐下来吃了午饭。 “今天要回村里吗?” “嗯,要回去,怎么了。” “那我跟你一块儿回去,拿几身衣服,开业活动还有两天,我得住在镇上两天。” “行,那我们一起回去,傍晚你再回来,可是傍晚没车啊。” “你等下。”莫诗语起身回屋了,推出了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,还是男士的。 “我前几天淘的,怎么样,五十块钱买的,我觉得差不多了,作为我们两个的交通工具。” 莫诗语是真的在黑市上买了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,新的拿出来太显眼了。 ------------ 第二天营业 “嗯,这样交通就方便了,只是你会骑这么高的自行车吗?”龚宇风看了看她的小身板,矮个子,虽说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变了不少。但是距离骑车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。 “我知道我太矮了,骑不了,不是有你这大长腿在嘛!给我充当司机,包吃包住,还给钱,我这待遇别的地方你都找不到诶。”莫诗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“好,给你充当司机,吃好了,我们就收拾收拾吧,再过几天村里没啥事,我就来镇上陪你。” “行啊。” 洗洗刷刷之后,龚宇风载着莫诗语回了乡下。 凉快的清风灌进衣服里,很舒服。 回家拿了两身衣服,看了看他,给他做好晚饭,关好院门就走了。 这时间下午五点,天色有些黑了,但是还是看的见。 走的距离村子有些距离后,她看了看四周,没有人影,就拿出了一辆小毛驴,骑上电动毛驴,哼着歌,没有十多分钟,就到了镇上,距离镇门还有些距离,赶紧下来,收了小毛驴。 昨个还没发现,这居然有夜市!! 商业街道,路上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路人,卖糖人的、卖混沌的、粮铺、铁铺也都还开着,没有很热闹,但是环境氛围也不错。 坐在街边,吃了碗热腾腾的混沌才回小院。 乡下的大山村,今天也是很热闹。 稻田的水重新放了回去,为的就是把水稻的根部浸泡烂,给田里提供营养物质,相当于堆肥。 吃完饭的龚宇风呆在院子里,看星空,这样的日子也不错,那里争权夺利的生活,令他不在想回去了。 龚宇风在上大学的时候,就有人找上了门,想让他认祖归宗,他拒绝了,他知道那样的家庭有多乱,有多狠毒,他并不想参与这场纷争之中。 听着屋外的动静,龚宇风安闲自适的躺在了摇椅上,听着外头的人声犬吠,十分热闹。 今天晚饭过后,就有大人带着孩子下田去抓泥鳅了。 夜晚降临,小孩子提着煤油灯走在田埂上,咋咋呼呼的说着今晚要抓多少泥鳅。 意料之外,水田里还有小鱼,可以晒干做成鱼干,也可以油炸小鱼干。 这一发现,动员了全村,两个龚家都行动了。 墨轻歌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跟在龚立春后面,龚国民一家子都去了,朵朵吵着闹着也要去,于是龚国勇一大家子也去了。 水田里顿时人声鼎沸,“啊,我抓到了,抓到了。” “我脚下有一条,爸,快帮我一把,这泥鳅好滑啊,呜呜,又溜走了。”屁大点的孩子,大约七八岁的模样,哇哇的叫了起来。 “你个小子,叫啥叫,等会都被你叫没了,还不赶紧抓,没看见这么多人嘛。”孩子的父亲给了他一个糖炒栗子。 “啊,爸,疼啊。”孩子的父亲不想理这个傻蛋,转身就换了个方向,继续摸泥鳅。 摸泥鳅对于他们老一辈的来说,那可是手到擒来的事情,从小就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抓泥鳅长大的。 体力自然没有年轻人好,龚国民一家胜在人多,力量大,是几口人呢,除去墨轻歌大着肚子,其余的都下水抓泥鳅了,女孩子觉得有趣,光脚踩在泥水里,跑来跑去,没抓到也不轻易放弃。 抓的桶都满了之后,心满意足的拎着水桶回了家。 翌日清晨,空气中还夹带着露水的时候,莫诗语起床了,按照约定好的时间,去拿了鸡鸭猪下水等等。 找出一个巨大的电饭煲,把空间现有已经清理干净的鸡杂鸭杂和昨天的蛋放了下去。 又整了同样的一个大电饭煲,把猪舌头、猪蹄、猪心还有一些美味的的猪下水扔了下去,调好水位和时间。 就去处理那些拿回来的东西,得亏有超市里的强劲冲刷器,毫不费力的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了。 这些东西清理干净,那些电饭锅里的卤煮也好了,捞出控干水分,放在了托盘里面,一个一个端出去,预计今天生意会更好,索性把刚才处理的都下了锅,再煮了几大锅,留在空间里慢慢煮。 超市的熟食区有油炸鱼,可以整点出去卖,挑了五条四五斤重的鱼,放在托盘里,今天没准备烧鸡烧鸭,而是把熟食区的盐焗鸡和盐水鸭各挑了五六只放出去。 不打算弄凉皮和素菜了,耗费时间不说,还耗费心力。 八点准时开了店门。 刚出炉还带着热乎劲儿的卤煮飘散着香味,早起的人家闻到香味就找了过来。 “就这,就是这味道,从这里传出来的,我家孙子被这香味馋的早早的爬了起来。” 一群结伴而来的奶奶们,纷至沓来,臂弯上还挎着篮子,明显就是买过菜闻着味道来的。 看着这么多人,莫诗语自然是笑容满面,“欢迎光临,奶奶们早上好。” 一头白发和满脸褶子的奶奶听了她的问候,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。 “小姑娘,你这卖的是些什么啊,怎么卖啊。” “奶奶们,别着急,我给你们介绍介绍,我的铺子是买卤煮的,昨天刚开业。” “啊,你就是昨天卖卤煮的啊,我隔壁的王婆子昨天来买了这家的卤肉,中午烧饭的时候,那味道都飘到我家了,可真香,这店还买满多少送一份肉呢,小姑娘,是不是啊。” “对对,这位奶奶说的没错,这里买的越多送的越多,今天是第二天搞活动,满五元送一个茶叶蛋,满十元送一份猪蹄,要是买的更多,我还送你们一条香喷喷的炸鱼,诺,就是这条,一条四五斤呢。” 一群老奶奶听了后面一句话,顿时就沸腾起来了,“小老板,送鱼那得买多少啊,满多少钱啊。” “奶奶,您可以和几位奶奶一起买啊,满三十,我就送你们一条鱼,你们拿回去自己分,怎么分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莫诗语笑靥如花的看着面前的奶奶们。 站在中间的奶奶看到那一条条被油炸的金灿灿的鱼,惹不住咽了咽口水,一斤鱼也要七八毛钱呢,一条下来怎么也得三、四块,还要费老些油了,怎么算都是划算的,当下就和身边的姐妹合计了一下,纷纷点了点头。 “奶奶们,要买的站在一起啊,我给你们算钱,你们单独付了,然后超过了三十我就送你们一条鱼,排好队,一个一个来啊,别着急。” “我们三先来。”排在前面的三位奶奶开口了。 “行,这位奶奶,您要点什么啊。” “我儿子今天请客回来,我就多买点,给我来五份花生米,一只鸡,两份鸡爪鸭爪,在来五根卤肠,带回去给孙子尝尝。” “好咧,奶奶一共十一块五,在送您一份猪蹄,等会满了三十,鱼还是送的,别担心。” “好好,小老板真实在。”眼前买的这位奶奶痛快的付了钱。 “到我了,到我了,我也要一只鸡,两份花生米,两份猪舌,再来三份鸡杂鸭杂。”这奶奶还问了一下鱼的价钱。 “单独卖的话,一只鱼是五块钱的,也就是相当于如果你们单独一个人买三十就减了五块钱。”莫诗语提高了说话的声音,让后面的人都听得到。 “奶奶,一共十一块六,您就给十一块五吧,在送您一份猪蹄。”老人家脑子里飞快的打着算盘,一边算一边看着托盘前面的标价,过了几秒露出了一个笑容,“没错没错,是十一块五,给你。” 前面买好的两位奶奶站在了一旁,等着另一位奶奶。 结算完,总共是三十五块五,莫诗语夹起来一条鱼,小心的用油纸包好,放在了一个奶奶的篮子里。 “三位奶奶,那好了啊,回去好吃的话,可要帮我宣传宣传。” “诶,我们会的。”三位奶奶满面春风的走出去了,还获得了后面奶奶羡慕的眼光,更加昂首挺胸的走出去。 看到真的送鱼,后面的奶奶们也躁动不安了,催促着她快点。 只有一位奶奶,买的最多,一个人就买了五十块钱,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啊,她反复确认及几遍,对方也没不耐烦,她给她打包好,送了一条鱼之外,还送了半只鸡。 对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,有便宜谁不占啊。 那个奶奶一家十几口人,十个人是拿工资的,所以出手大方、阔绰。 送走这些奶奶,莫诗语瘫坐在凳子上,缓了几分钟才去冲了一杯豆奶,拿了一个红豆沙的面包出来吃。 这才吃到一半,就又来人了,应该是刚才的十几位奶奶宣传的,莫诗语赶紧咽下了口中的面包,喝了几口奶。 “婶子,阿姨们要些什么。”这一拨人,来势汹汹,年纪在三十到五十之间。 “听说,你这买东西送炸鱼啊。”那人眼光贪婪的看着橱柜里的炸鱼。 话语间是藏不住的贪婪,莫诗语蹙了蹙眉头,“是的,买满三十送一只鱼,买的越多送的越多,您要是买满五十,我送您半只鸡。” “这一只鸡得有四五斤了吧。” “嗯。”莫诗语点了点头。 “那我们几个合买吧。”那女人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妇女。 成功购买了六十元,除了该送她们的猪蹄和卤蛋、鱼和半只鸡外,还加送她们一份鸡爪鸭爪。 拿到手,那妇女就迫不及待的在店里嘲讽了,“还真是不会做生意,买的越多还送的越多,莫不是个傻子吧。” 说完,就扭着那肥胖的身子走了。 莫诗语看着那身影,没有生气,反而噗呲一笑,冷哼了一声。 接着接待后面的客人。 ------------ 陈家 为了那一条鱼,这些妇女还真是买、买,甚至一些人还不愿意合买,一个人就买下了满三十元的卤菜,兴致勃勃的走了。 附近的居民楼还有工厂的家属区的人,都有被吸引过来的。 工厂家属区的人来的都是一些不识字的、上了年纪的老太婆,衣服倒是干干净净的,就是这个举止不怎么样,买的也不多,有些嫌太贵,看了看就走了,还有些就只带了一包五毛钱的花生米,走时还抱怨花生米也太贵了,儿子在镇上的工厂有职位,乡下的老太太不就跟着来带孙子了么,身上节俭小气的毛病一点也没改,总之啥人都有,笑的脸都僵了。 橱窗里的东西已经卖的差不多了,莫诗语趁着没人来,进了后院将另一批给拿了出来,放到了托盘里,觉得有些热就哪里架风扇出来,风叶转动,带来徐徐的凉风,给燥热的天气降了温度,觉得有些饿,装了一些饭,就这一盘青菜,一锅鱼汤,吃了半饱。 店内又迎来了几位客人,这些人跟前面的都不一样,穿着花裙子、小皮鞋,烫了头发,嘴上还摸了口红,扑了白粉。 “你是老板吧,我要买你店里的菜,每样给我来三份。”那高挑的女子浑身充满傲气的看着她说道。 “每样三份是吧。”“对,就是每样三份,你看看多少钱。” “一共74.1元,收您74元就行,鸡杂鸭杂三份3元、盐焗鸡三只18元、盐水鸭三只24元、花生米三份1.5元、猪脚三份3元、猪舌三份2.4元、鸡爪鸭爪三份3元、鱼三条15元、鸡蛋三个9毛钱、卤肠三个1.5元。外带送你一些醋包和辣椒包,因为满了七十元正,我送您一条鱼和半只鸡,打包好了,给您。” 那女子看也不看的拎过来她手里的东西,数出几张大团结递过去,莫诗语找了她六块钱的整钱。 那女子费力的提着那些菜,走了出去,挂在了自行车上,等着店里的几位姑娘。 “我也要三份,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和爸妈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尝尝,我和你们出来玩,一定要带点东西回去。”略带婴儿肥的女子说道。 “我要买五份,闻着味道就香,小老板等会多给我一些调料包,我老喜欢醋和辣椒了。”有着一张瓜子脸的女生带着清脆的嗓音说道。 “我也要买三份,带回大院给他们尝尝,老板你这的东西要是尝的好,下次我还带着人来买。” “好的,我给你们打包好,明天还会出新菜样,吃的好,明天过来捧个场啊。”莫诗语话音中带着欢快说道。 “行嘞,好吃我就再来买,多给您介绍人来。” 把菜打包好,盐焗鸡和盐水鸭不够了,装作进屋补货,重新端了足够的数量出来。 “小老板,看来你的生意很好啊,一天准备这么多的菜。” “这两天开业,优惠比较大,所以买的人也比较多。” “三份是74块,五份是121.5块,给你抹掉零头,给120吧。买了这么多我除了送你一条鱼和一只鸡外,我在送你几根香肠。” “好好,谢谢老板。”几个女孩眼都不眨的从布包里掏出一叠大团结,数出几张递给她。 核对钱数后,把零钱找给她们,帮着她们挂上了自行车,放进了篮子里面,目送她们出去了。 半个小时后,军区大院。 这个军区大院驻扎在这儿有几年的时间了。 几个女孩打了招呼,分别骑车往不同的方向走了。 瓜子脸女孩叫陈英英,父母都是军政人员,家里除了有爸妈、爷奶之外,还有三个哥哥,两个叔叔,都还未成家,离三十只差几岁,是父亲的兄弟,奶奶的儿子。 一家子住在一个两层的红房子里。 进了院子,英英就开始叫唤了,“王妈妈,过来帮帮我。” 正在厨房忙活的佣人王妈妈听到声音赶紧出去了,“小姐、小姐怎么了这是。” “帮我拿东西,这些东西太重了,也太多了。”她嘟起小嘴嚷嚷道,把在屋里的爷爷奶奶都喊出来了。 “这是什么啊,英子,买了这么多,嗯,还挺香的,买的啥。”头发花白,眼神却有神的老爷子看着车头和篮子里挂的东西。 “爷爷,卤菜,我回来的时候和妍妍、红丽她们问道了香味,顺着香味找到这家店的,是一家卤味店,这两天才开张,买的越多送的越多,这不送了我一条鱼、一只鸡外还有几根香肠。” “行了,进去说吧,屋外热,王妈,把东西拿进厨房,中午不用添菜了,把这些东西装盘端上桌吧。” 一些菜经过加热,香气弥漫,把外面坐着的三位诱到了厨房,洗了洗手,就拿着筷子夹了起来,“嗯、嗯,好好吃,这个香肠又甜又有嚼劲,好吃,唔,还有这个鸡爪,酸辣可口,好吃。” “这个花生米也酥的很,又香又脆,咸中带辣。”指着面前的酒鬼花生说道。 奶奶则是夹了一块鸡肉,鸡肉滑嫩带着咸味,一口吃下去还觉得不够,还想来一块,一点也不涩,不错,不错。 几家都飘散出浓烈的卤煮味,正逢下班时间,军属大院的办公人员都下班了,往家里走,迎面而来的是说不出道不明的香味,香味醇厚。 “爸、妈,好香啊,谁家煮好东西了。”陈英风轻嗅着香味,忍不住的说道。 “你这小子,鼻子挺灵的,不过确实香啊。”陈林建吸了一口香气。 几个小子被扔到军营里特训,这几个月被晒得黝黑,被两个叔叔操练的很惨。 三个小子跟在父母身后,两个叔叔还在操场上商量下午的训练,没一会儿,也解散回家了。 “哥,你今天是不是把英风训得有点狠了。” 陈林淼摘下帽子,撸了撸头发,“那小子,最不安分,不好好操练一下,不行啊,精力旺盛,得让他好好败败火。” 一路边走边说,没一会速度就追上了前面的五个人。 “大哥,你们这速度有些慢啊。”陈林森理了理训作服说道。 “我们在猜谁家弄好吃的呢,这不还顺便等等你们,这不也到家门口了嘛。” “大哥别猜了,就是我们家啊。”说完一溜烟就跑进去了。 “媳妇儿,我们家啊。”说完带着儿子飞快的跑了,转进了屋子,找香味的源头。 白诗妍看着几个男人和儿子,摇了摇头,真是没长大,一个个的都是小子样。 餐桌上放上了七八盘的卤菜,香味正是从这传出的,还不等洗手,几人纷纷上手,“爸,小叔,哥哥,你们怎么可以不洗手呢,太脏了。” 陈英英手里端着一盘猪舌走了出来,一看就是他们用手抓东西的样子。 被抓包的几人赶紧去洗手,逃离了现场。 ------------ 小花狗 一家人都坐上了餐桌,开动筷子。 尝了一口后,桌面上那是刀光剑影,筷子飞快的下去回来。 几个大男人胃口大,一盘子五份的猪舌,没几筷子就没了。 “王妈,你这买的也太少了,我还没开胃呢。”陈英林开口说道。 “厨房还有一些菜,我去再切点出来吧。” “好,谢谢王妈。”陈英林大快朵颐的咬着鸡腿。 “小妹,你买的也太少了,是不是钱不够,下次出去再多买一些,我那还有钱,都给你,太香了。”嘴上说着,手下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。 “是啊,英子,你应该多买些的。”陈林森看了看快光盘的盘子说道,语气中还有些失落。 “哼,你们几个大胃王,我都买了五份了,加起来都一百多了,还不够你们吃啊。”陈英英眼明手快的夹起了最后一块香肠。 她吃一口,就爱上了这香肠,简直就是她的唯爱啊。 “没钱,找我们啊,有利于我们口福的事情,我们会多多益善的,等会儿小叔就给你拿钱。”陈林淼摆了摆手势。 “好的,小叔,小老板还说明天有新花样,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拿你们的钱,买买买了。” “妈,你明天陪英英一起去,带上王妈,省的小丫头又喊累。”白诗妍看着小丫头说了一句。 “好,英子,明天奶奶和王妈陪你一起去,给你当苦力。”王莹回答道。 “得了吧,奶奶,我能让您当苦力嘛,妈妈会说我的。”说着眨了眨眼睛。 王妈又端了一条鱼下来,还有两盘卤鸡蛋和猪蹄。 “王妈,你去吃饭吧,我们这也没事了。”看着王妈站在一边,王莹让她去吃饭了。 “好的,老夫人。”说着,端着盘子去了厨房。 餐桌上用餐很愉快,几乎都是光盘行动,盘比脸还干净。 几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赶脚,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,也满足的打了个嗝。 下午两点半集合,几人出去溜达了几圈,才回家休息了半小时。 然后整装待发的去了训练场,一下午比吃了药还有活力。 格斗、摔跤,三兄弟甩开膀子玩。 一到吹哨解散时间,风一般的跑出训练场。 身后的新兵蛋子,看着这一幕,纷纷吐槽,“这还是人吗?下午练得这么狠,现在还是活力四射。” “人家从小在这长大,我们能比吗?走吧,赶紧吃饭去,晚上还有夜训呢。” “当兵也不容易啊,哎呦,我的老腰,陈英林太狠了。” “得了吧,我扶着你,走吧,别抱怨了。” 傍晚回到家,他们看见熟悉的菜色,忍不住拉下了脸,桌上只有鸡肉鸭肉还有鱼,剩余的就是家常菜色。 “奶,你们不是去买了吗?怎么没上桌呢。” “那个老板只有上午开门,下午休息,没买到,我们去已经空空如也了,只好明天去了买了。” 三人垂丧的低着头,看着桌上的鸡肉鸭肉和鱼重新爆发了动力,好歹还有一些这个啊,就将就一晚上吧。 明天就能吃到了,嘤嘤…… 这边,莫诗语下午有空去抱养了一只小花狗。 跟附近人一打听,就打听到了,哪户人家有很多狗崽。 包养了一只出身两三个月的小花狗,毛发是黄白交杂的,品种就是土狗,没啥好说的。 小狗很矮很瘦弱,只有四五斤重,很有活力,围着她转来转去的,进了空间端了一盆狗粮出来喂它。 小狗饿了很久,大口大口咬着狗粮,欢快的摇着尾巴。 莫诗语摸了摸它的小头,在旁边放了一盆水。 用餐过后,带它去洗澡了。 小狗很怕水,一直扑腾着,甩了她一身的水。 快速给它洗完,就丢到太阳底下晒了。 这家伙倒好,在太阳底下睡着了。 给它取了个名字,就叫做懒懒,真的是太懒了,连身上的水都不甩一甩,拎着它出去,它就趴在那里眯上了眼。 等睡得心满意足了,就揉了揉黑溜溜的眼睛,小爪子撑起四肢,迈着小步伐走进来。 可惜,小腿太短,迈不上台阶,一直在原地打滚,上不来,还奶声奶气的叫了两三声。 莫诗语可不惯它,让它自己努力,等它耗尽力气了再滴溜进来。 懒是真的懒,动了几下,爬不上去叫了几声,没应它,它就趴下身子装可怜。 莫诗语走过去,它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来,等她抱它。 这懒狗,她才不惯它,暼了它一眼,就进屋了。 留它一人在风中凌乱。 莫诗语进了后院,转身进了空间。 还没来得及打量农场,转身进了农场,鸡鸭鹅在欢快的叫着,骑着小毛驴在农场里晃悠,一片水果林,西瓜、草莓、葡萄、苹果、橙子、橘子、荔枝、龙眼、水蜜桃、李子、百香果、柠檬、菠萝、甘蔗、香蕉、香梨、青枣、杨桃、芒果等等。 一大片菜地,油菜、菠菜、油麦菜、木耳菜、香菜、芹菜、小白菜、大白菜、生菜、韭菜、空心菜、芥菜、茼蒿等。 还有体验区的香芋区,人工种植的,为了娱乐,挖香芋。 一个农场超级大,逛了一两个小时才逛完。 拎着一篮子的香蕉、苹果、柚子、批好的甘蔗出去。 空间操作意识,可以自动摘果,也可以自动的削皮,非常的方便利落。 明天打算增加一些,卖点香蕉和甘蔗,这个地方这个时节的水果。 第二天除了猪蹄、猪舌、猪心之外就没有弄其他猪下水了。 鸡杂鸭杂只弄了鸡胗鸭胗,还有酸辣柠檬百香果鸡爪。 柠檬自然是挑出来了,还有糖醋鱼、酱牛肉、酱排骨和北京烤鸭。 五香条和鸡蛋、香肠也备了一大盘。 其余的就不弄了。 橱窗内林林总总的摆放着十几个大铁盘。 给懒懒喂了一些狗粮就开门做生意了。 把用绳子串好的香蕉和用绳子绑好的甘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等着人前来购买。 第一波客人是九点上门的,王莹带着孙女和王妈前来,后面还跟着一些人。 都是昨天被香气吸引的大众,有带孩子的,也有带着青年的老人。 “您好!欢迎光临,想要些什么呢?” “小老板。我又来啦。”跟在后面的英子窜了出来,跟她打招呼。 “早上好,今天要些什么,我这还有乡下带过来的香蕉和甘蔗,需要的话也可以带点哦,很新鲜的,今天一大早乡下才送来的。”莫诗语指了指旁边的香蕉和甘蔗。 金黄饱满的香蕉,一把把的放在了桌上。 还有白皙的多汁削好皮的甘蔗,一捆一捆的放在了桌上。 “今天有糖醋鱼,酱牛肉,酱排骨和烤鸭,看看需要什么。” “奶奶,好多新花样啊”。 排骨上撒了白芝麻,酱汁包裹着排骨,非常的有食欲。 昨天下午,住在大院隔壁的邻居,也上门问了,她家的孙子闹得不行,就挪了一只鸡、鸭和一条鱼给她。 今个儿,她也来了,就在后头。 “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活动了,开了三天,我也要回乡下休息一两天,所以你们要买的话,今天多买一些哦。” 莫诗语拿出装好切片后烤鸭的盘子,旁边还倒了一些酸梅酱。 “你们尝尝,烤鸭还热乎,现在买回去吃,正好脆的很,酥脆的外皮,富的流油。” 色泽红润,肉质肥而不腻,外脆里嫩,肉质细嫩,味道醇厚,配上酸梅酱和甜面酱,哧溜一口,美味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。 ------------ 带着小懒狗回村 她们拿起牙签刺了一个,沾了点酸梅酱。 酸甜可口,还带着鲜嫩的肉质感,非常的甜美。 那感觉欲摆不能,“这个酱汁有两种,这种是酸酸甜甜的,另一种是完全甜甜的,买一只鸭给四包包酱汁,每种两包。” “好吃,酥脆,小老板给我一样来五份,这种酱汁多送我几包,可以吗?”王莹看着她道。 “当然可以了,奶奶,这还有面皮和大蒜苗,是用来卷烤鸭吃的,您啊,把它们都卷一点进去,还可以配点米饭。”莫诗语跟她介绍道。 “行、行、王妈,再去挑两把香蕉和一捆甘蔗。” “诶,我这就去。”王妈走过去,拿起两把肥满多肉的香蕉和一捆多汁水的甘蔗。 “奶奶,一共152.5块,就收您整数了,150就行,再送您两个柚子和五个苹果。”莫诗语从橱柜下拎出一个装着水果的网兜,递给他们。 一个苹果有一个手掌那么大,柚子也有一个头的大小。 “小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啊,谢谢啊,你啊,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军区大院找我,我叫王莹,我儿子叫陈林建,你就说找王莹,王奶奶就行。” “行,奶奶,您呐,拿好了啊。”“小老板啊。” “奶奶,您叫我小莫就好,不用叫这么客气。” “诶,你店里要是有新鲜的东西或者有什么事情,就打个电话来,说声,王妈,写个电话号码给小莫。” “诶,”王妈掏出一个小本子,明显是记账买菜的小本本,写了一排数字给她,“那我们就走了,谢谢小莫啊。” “莫莫,有空来找我玩啊,或者我来找你也行。”陈英英满怀笑意的看着她。 “行,等过几天,我回来了,你来找我玩啊。” “嗯,那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哦,莫莫,拜拜。” “拜拜。”送走了她们三人,她才回店里,看着手里的纸条好一会,把他们放了起来。 抽屉里的钱已经堆满了,莫诗语找了一个大铁盒子,把钱和硬币都放了进去,放回了空间,等有空再数一数,这三天赚了多少钱。 中午的时候,橱柜里的东西就卖完了,因为是最后一天,所以购买的人数异常之多,还有些人没买到,有些失落,不过这也没办法,谁让你们这么慢来呢。 “诗语,我来接你了。”龚宇风轻快的声音传了进来,莫诗语正在里面打扫卫生。 铁盘已经扔进空间洗好了,正放在太阳底下烘烤中。 “咦,这小狗哪来的啊。”龚宇风看着脚边转悠的小土狗。 “宇风,你来啦,这个是我买的狗,家里就你我两个人,我怕不安全,就想着包养一只狗回去,看门。” “这样啊,也行。”龚宇风抬脚迈进了铺子。 “东西收拾好了吗?要不要我帮忙啊。” “不用了,我都收拾好了,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,今天有空啦。” “嗯,昨天就没什么人了,所以今天我就来接你回家了。”龚宇风满怀笑意的看着她。 眼里都是宠溺的感觉,“那你吃饭了没有?” “还没呢,你走了两天,都是自己做的,觉得没你做的好吃,空着肚子就来了,我现在饥肠辘辘的,等老板娘给我做一份饭。” “饭是没了,不过粉丝到是还有,你等下我啊,我给你端出来,锅里还留着一大碗。”莫诗语边说边往里面走。 拿了一双筷子出来,端着一碗粉丝,“鸭汤粉丝汤,尝尝,好不好吃。” “你做的必须好吃啊,不好吃也得好吃。”龚宇风看了她一眼,低下头开始用餐。 “宇风,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,我是这么想的。我打算镇上两天来一次,累了就休息,你有空就跟我一起来镇上住,怎么样。” 龚宇风吸溜一口汤,说道:“可以啊,我听你的。” “行,那你吃完休息一会儿,我去给你量一下衣服的尺寸,这块过年了,我给你做几件新衣服。”莫诗语在屋里翻抽屉找皮尺。 她之前是做设计的,她会用缝纫机做一些衣服和布偶。 手工也不错,能穿的。 等她出来,龚宇风在洗刷碗筷,这勤劳的男人,真棒。 “给擦擦手,过来,我给你量下尺寸。”莫诗语递过去一张帕子。 龚宇风太高了,不是她这种身高能够的着的。 “宇风,你坐着吧,太高了,我够不着。”莫诗语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。 龚宇风乖乖的配合着,在凳子上坐下来,伸手,方便她量。 “行了,我量好啦,我们走吧。”莫诗语收好手里的东西说道。 “嗯,要带什么东西,我拿着。” “唔,就带一些吃食回去,香蕉和甘蔗还有柚子,都是我今天从卡车上买的,今天镇上有卡车路过,卖水果,我就去买了一些,在外面的桌子上。” 龚宇风大步往外走,手上提过东西,走出去放在了篮子里。 莫诗语关了门,上了锁头。 把懒懒放在篮子上面,脖子上套着一根铁链。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,深秋天高气爽,有丝冷意了,回去得把秋装找出来,这短袖怕是穿不了多久了。 龚宇风大长腿,骑着单车也不费力,双腿轻松一登,自行车就滑溜了起来。 靠近村子,是下坡路段,非常的凉爽,懒懒的眼睛都睁不开了,闭着眼睛,趴下身子窝在篮子里。 村口坐着很多妇人,看着他们,惊奇的说道。 “龚小子,你家什么时候买自行车了啊,有这么多钱吗?这是打哪回来啊。” “婶子,我们家买没买自行车不劳您操心了,没事多管管你自己媳妇吧,少诊所五毛钱还没给呢。”龚宇风被她拦下有些不高兴,开口道。 “诗语抓好,走了。” “奥,知道了。”莫诗语抓住前面的横杆。 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啊,会怼人了啊。” “跟人学的,那些婆子嘴太多事儿了,问七问八的,烦死了。” 说着说着,就到家了,开了锁,把懒懒拴在院子里。 小东西乱跑,他们可没那个劲到处找它,干脆栓起来算了,省的让人操心。 懒懒对于一时换了个环境有些不适应,一直奶声奶气的叫晃着,幸亏声音不是很大,不然莫诗语得把它扔出去,她不喜欢太吵闹的狗狗。 屋里一尘不染,看来男人是搞过卫生了。 “好累哦,我们躺会儿去吧,果然还是家里的大床舒服,熟悉的味道。”莫诗语埋在枕头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 困意袭来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 龚宇风进来一看,就是某人趴着的样子,连鞋子都没脱。 走过去,替她脱了鞋子,把她抱起来,调整睡姿,盖好被子,也躺了上去。 意外的和谐,龚宇风闻着淡淡的香味,也入睡了。 ------------ 龚家上门 他们是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。 莫诗语恍惚的看着周围,她回来了啊。 龚宇风也被吵醒了,挣了好几次眼才清醒过来。 这几天诊所一直很忙,他也没什么时间休息,今天终于午休了一会儿,良好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破坏了。 “你再躺会儿,我去看看是谁来了。”龚宇风沙哑的声音响起。 “不了,吵醒也睡不着了,一起去吧,现在也不早了。”莫诗语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四点多了,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,也够了。 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,莫诗语去洗了把脸,龚宇风出去开门。 “咯吱”一声,木栓被拉开,门开了一半。 “妈,大嫂,你们怎么来了?”龚宇风蹙了蹙眉,自从搬出来后,他们就没来找过他,现在来找他,他还有一些意外和惊喜。 “宇风快让我们进去。”李翠娘挺着大肚子毫不客气的说道,说着便挤了进去。 龚宇风无奈松开了放在门框上的手。 “不是抓了几天泥鳅和小鱼嘛,家里还有很多,给你送点过来。”陈素珍说道。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桶,“妈,不用拿过来的,家里人多,你们自己留着吃就好,我们想吃自己会抓的。” “诶,家里还有,抓了挺多的,就给你送过来,没事,找个盆装着吧。”陈素珍开口道。 龚宇风拿了个木盆,把水桶里的东西倒出来。 还贴心的把水桶用水冲了一遍。 “妈,进去坐着吧,我给你倒点水。” 莫诗语洗了把脸出来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,李翠娘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香蕉开始吃,一边吃还一边扒拉那个袋子。 “大嫂,你这么做不好吧,这是我家,你招呼也不打一个,自己就上手拿了,我们可是分家了的啊。” “这是宇风的家,分家了他和我们也是有关系的,这香蕉还真不赖,挺甜的,等会儿我带回去。” “你怎么这么脸大呢,这是我家,你还上手上脚的了,你有脸没啊。”莫诗语看着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。 “嚯,你这是想偷吃啊,分出来了就不一样,吃的比我们都还好,我来了,还不让我吃点,我肚子里可是龚家的长孙,真是个狠心货,在龚家不舍得拿出来,一分出来就什么好东西都买了。”李翠娘边吃香蕉边像鞭炮一样说道。 “这是我的钱,我的家,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关你屁事啊,再说了,我们已经从你们家分出来了,已经说过了除了每个该给你们的,其他就不关我们的事,你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的说道呢,谁给你的权利啊,在我们家指手画脚。”莫诗语毫不客气的对她。 “我跟你说,你也就只是一个龚家的媳妇,也是一个外人,就因为你怀着孕就仗势欺人,你也太嚣张了吧,你肚子里的这个,指不定是个女娃嘞。” 李翠娘瞬间收了她那副姿态,小声的啼哭起来。 这时候陈素珍进来了,也听到刚才的话。 脸色阴沉沉的,看着她,“诗语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,你大嫂跟你说什么了,你这么欺负她。” “呵,我欺负她,她一进来就趾高气昂的,谁欺负谁嘞,您能不能搞清楚再说。”莫诗语对于陈素珍他们一家人已经无语到头了,每次就帮着这个大肚婆。 李翠娘到是挺会审时度势的,一看见来人就装的可怜惜惜的。 “她一进来就毫不客气,在我家翻来翻去的,吃了也乱扔,这地上的香蕉皮就是她扔的,还直白说我小气,呆在你们家不把钱掏出来,您觉得是我的错嘛,我的东西,我爱给谁给谁,管你们屁事啊,一个个拿了我的东西还埋怨我。”莫诗语看着面前的两个人,一点也不客气。 龚宇风听到动静,赶紧进来,一看,三个人成了两拨,这是吵架了,还吵得挺凶的。 “怎么了,这是,吵什么呢。”龚宇风沉着脸说道,还看了一眼李翠娘。 肯定是这女人,又不安分了。 “妈,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回去吧,剩的你们又吵起来,还有大嫂,大着肚子就别乱跑了,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。”龚宇风蹙了蹙眉头说道。 “宇风,你这媳妇,你也该管管了,脾气不好不说还顶撞你大嫂。”陈素珍开口道。 “我脾气不好,你们家脾气就好啦,我受够你们了,一个个把这女人当成宝,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女人背地里有多狠心肠啊。”莫诗语站在原地,直勾勾的看着李翠娘说道。 “你这媳妇,真是要不得了,哪家媳妇会这么泼辣,顶撞婆婆的啊,你真………”陈素珍指着她骂道。 “我们家招待不起你们两位大佛,没事就走吧。”莫诗语觉得没必要多费口舌了,直接下逐客令。 “这是我儿子家,凭什么听你的,你算老几啊。”陈素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。 莫诗语看了一眼龚宇风,“妈,你和大嫂没事就走吧,这里是我和诗语的家,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。” “你这是偏袒她啊,她才来多久啊,真的是没良心哦。”陈素珍拍着大腿叫到。 李翠娘见婆婆在帮她,也不着急了,转身把装着袋子的水果拿上。 “大嫂你这是干什么,打算当贼吗?不问自取。”莫诗语看着她抱着袋子,真是够没脸没皮的课。 不客气的上前抢过袋子,龚宇风看着面前的两人,头一次感到羞愧,自己的养母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破口大骂。 龚宇风阴沉着脸,看着两人,她们感到害怕,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样子,一般都是温声细语的。 “出去,不要让我说第二次。”龚宇风出口道,手指着大门的方向。 “走就走,当我们稀罕来你们家啊,破地方。”李翠娘啐了一口,拉着婆婆走了。 李翠娘出去的时候,还把带来的东西拿回去了,顺走了他们家的木盆。 “诗语,别生气了,为这种人不值得,我也没想到,妈她会这么说你。” “哼,不只是你妈,就连你奶奶、爷爷也是这么想的,他们觉得我小气,不肯把东西交出去,不愿意掏出钱补贴你们家。”莫诗语心里不舒服的说道。 “行了,我给你顺顺气,你说,我听着,给你当给出气筒。”龚宇风抱住她,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。 “你们家自从你姑他们来了,我顶撞她们后,你爷爷就鼻子不是鼻子,眼儿不是眼的,说话做事都不客气,还有你大嫂,在双抢的时候,故意不给我送饭,我差点就晕过去了……” 莫诗语抱着他吐槽道,龚宇风也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委屈,小姑娘受人欺负,还要忍气吞声的笑着,傻姑娘。 “下次她们说你,你就直接骂回去,不必这么受气。”龚宇风摸了摸她的脑袋。 莫诗语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,她当受气包当够了。 ------------ 三拨知青来袭 那天过后,两人就在镇与村之间来回,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,莫诗语在过年前的半个月就关了铺子,在家务农,种种菜、养养花、喂喂鱼、逗逗狗啥的。 这天她在厨房里弄鱼丸,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,龚宇风在屋里试衣服,她上午才把衣服做出来,三套棉袄加棉裤,还有两三双布鞋。 自从铺子开业,他们手里的钱与日俱增,不用愁吃穿,她还给家里添了几件大家伙,都是趁着天黑的时候搬回来的。 收音机、缝纫机还有暖风机等等,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的家底。 “怎么样,衣服合身吗?还有哪里不合身的啊。”听到动静,莫诗语问了一句,手下飞快的在虎口挤出鱼丸。 “嗯,挺合身的,没有要改的地方,你的手艺真不赖,可以考虑考虑当个裁缝匠。”龚宇风撸起袖子整理灶台。 “那还是算了吧,裁缝匠太累了,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,这是干嘛你,你知道不?”莫诗语好奇的看向他,出口道。 “昨天听王叔说,好像上面要送下来一拨知青,估计是他们的动静吧。” 他们的房子距离知青院还挺近的,需要从他们家路过,门外,不少人听到动静都张望的伸出了黑乎乎的脑袋,想瞅瞅到底怎么回事儿。 王叔带着乌压压的一拨人走进村里,他也没想到这次的人数会这么多,幸好知青点加盖了两间屋子,不知道够不够。 知青点仅剩几个开春来的知青,其余的都找到自己的归属地了。 “真快啊,一年就这么过去了。”莫诗语有些感慨道,如今她也不再是瘦咖咖、黑乎乎的小女孩了,抽条了不少,脸上也有肉了,身材也是标准。 枯黄的头发,变得油光华亮,整个人都很精神,唇红齿白,肤白貌美,柳叶眉、凤眸,变化是翻天覆地的。 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,身高也到了龚宇风的肩膀位置,有一米六多的高度,这来源于她每天吃钙片和牛奶。 连带着单薄的身子,也结实壮硕了不少。 莫诗语还不知道,她的便宜姐姐和糟心的弟弟也来了这。 知青院,莫如熙和莫小兵提着笨重的行李站在院子里,听着村支书的唠叨。 分配完,宣布解散,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村支书,跟他打听莫诗语的下落,王氏把他们送到这就是因为她在这,她可以帮他们两干活。 怕是王氏也不清楚,莫诗语已经不是那个莫诗语了,她也不可能任劳任怨的受他们差遣了。 “那个村支书,你知道莫诗语在哪么,我是她的姐姐。”莫如熙如是说道。 莫小兵放下行李,看着他,“是啊,那个莫诗语在哪呢,怎么没在这见到她。” “你们是莫知青的姐弟?看着也不像啊。”王叔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。 “是啊,我是她的姐姐,你能告诉我,她在哪里吗?”莫如熙看着面前饱经沧桑的黑呦的树皮脸。 “莫知青嫁人啦,你要找她就去刚才经过有高高的围墙那房子找吧,她现在就住在那里。”王叔说着拍了拍裤脚上的泥巴。 “什么!!她嫁人了??”莫如熙瞪大眼睛,简直不敢相信,她听到的是真的。 “她没喝你们说么,算了,你们自个儿去找她吧,没事我就先走了。”王叔摘下帽子摸了摸稀疏的头发说道。 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了,他心里是真高兴,知青点够他们住,他们也不用他在操心,剩下的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吧。 他可没这闲工夫,回家逗孙子喽。 “姐,那现在怎么办啊,我们还去找她嘛。”莫小兵揉了揉发红的手掌心。 “去,怎么不去,先去把东西放好,再去找她,正好中午了。”莫如熙眯了眯眼睛。 放好东西,两人就往莫诗语的方向走去,边走边问,总算到了大门口。 用尽力气拍了拍大门,莫诗语和龚宇风刚吃完饭,正收拾桌子,门就被敲响了。 “你去开门,我把桌子收拾一下。” “嗯。”龚宇风闻声出去开门,入眼就是一对狼狈不堪的男女。 “你们找谁啊。”龚宇风还是问了声。 “我们找莫诗语,她是住这里吧,你让她出来,我们是她的姐姐和弟弟。”莫小兵喘着大气说道。 莫如熙是被眼前的男人惊讶到了,她没想到穷乡僻壤的地方,还会有如此俊秀的男子,不由的愣住了。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了,“对,你把她叫出来。” 龚宇风关了门,打算进去问问。 厨房里的莫诗语还想出去看看,没想到他进来了。 “谁啊,这声音可真够大的。” “他们说是你的姐姐和弟弟,你看要不要出去一下。”龚宇风垂眼看着她。 “?”莫诗语一脸疑惑,随后想起来了,“应该不会吧,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,怎么会来这里啊。”莫诗语还是把手冲干净,在围裙上擦了擦,打算出去看看。 莫如熙他们真的下乡了?她有点不敢相信。 他们又是来这干嘛的呢,王氏不是把儿子当宝贝么,忍心让他们下乡? 带着一堆的问题,她走了出去,一开门,还真是他们两个。 莫如熙看着眼前的人,有些认不出来了,要不是她眼尾的黑痣,还真认不出来。 “你们怎么来了。”莫诗语看着这连个狼狈的人说道。 “当然是来找你的,进去再说,给我们煮点东西,我们饿了。”莫如熙大步迈了进去,像极了昂首挺胸的大公鸡。 莫诗语关上门,转头迎上了他疑问的眼光。 她拍了拍他的手,“你去厨房把碗筷洗了,不用给他们准备什么,他们一会儿就走了。” “好。”龚宇风点了点头。 堂屋里,两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面。 “你们怎么来这了,家里不好吗?还是出了什么事情。” “他们工作上出了点事,就把我们送到乡下了。” “那怎么还有一个人不下来。”莫诗语看了看莫小兵。 “莫大兵也报名了,只不过没跟我们在一起,分到另一个地方了。”莫如熙看着她说道。 “行吧,那你们来这自己多努力吧,乡下不比家里,农活很累,我自顾不暇,没法帮你们。”莫诗语耸了耸肩。 “怎么就不能了,我看你现在过的挺好的,伸手帮帮我们也是应该的啊,而且我们都是你的亲人,你就应该帮我们。”莫如熙打量着屋子说道。 “这是我丈夫的屋子,不是我的,我没权利做主,当初王阿姨送我来着,我就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,你们什么也没给我,知道嘛,所以不要对我作出要求。”莫诗语看着她说道。 ------------ 下马威 “行了,先给我们整点吃的,我们还饿着肚子呢,在火车上呆了几天,尽吃一些干粮了,连口热乎的东西都没有。”莫如熙烦躁的摆了摆手。 “想吃东西,可以啊,先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莫诗语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。 她是害怕这两个人肚子里藏着什么祸水,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才能有效解决这两个祸害。 “行、行,能先给我们吃点东西么?”莫如熙挠了挠头发。 “可以,”转身去了厨房,“宇风,煮两碗清水面,能多水就多水,清汤寡面就当给他们清理肠胃了。” “嗯,你出去吧,我来弄。”龚宇风把带着温热的碗筷放进橱柜里。 “那我出去了。”莫诗语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说道。 “行了,你们两谁来说,快点的,麻利点。”莫诗语端了个马扎,坐在两人的面前。 “就前两三个月,爸和妈,就是继母,他的妈妈。”莫如熙说着指了指他。 “我知道,你继续说。” “爸被查出来,他做的零部件不合格,他负责的那一批零部件全部被查出来了。是爸他偷工减料,用了廉价的铁料,被安检部门抓起来了。做了政治检讨,也被开除了,妈,就是王氏,她到了厂里大吵大闹,领导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了厂里,还收回了家属房,我们就搬出来了,到了一个平房里,一个月要五六块的房租,他们没了工作,只能把我们行下来,减轻负担。就是你和你哥,把家里的钱都掏走了,不然也不至于这样,都怪你。”莫如熙愤愤的看着旁边的莫小兵说道。 莫大海所在的工厂是为火车、汽车生产零部件的,这幸好的是查出来了,要不然,要是用在火车、汽车上,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,开除他还太轻了,这贪婪的莫大海,拿人命开玩笑,也真是太过火了。 “怎么能怪我们,我们都说了不是我们拿的,是你吧,包藏祸心,不想让我们家过得好,你这个坏女人。”莫小兵红着眼睛对着她吼叫。 “怪我,明明是你们的错,害我都要订婚了,突然就被人甩了,都是你们,还有你妈,一堆小三货,要不是你们,我们家现在还是和和美美的。”莫如熙破口大骂,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说道。 “行了,要吵滚出去吵,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。”莫诗语蹙着眉头看着他们,她离开后,这几个人是掐起来了啊。 场面估计不容乐观,异常的热闹吧。 恰巧,龚宇风把面端了上来,还真是清汤寡水,能看得见人影,筷子一挑就没了。 “莫诗语,你胆子肥了啊,就给我们吃这个,这都能照人了,你这小心眼,为了报复我们么。”莫如熙气的站了起来,指着她的鼻子说道。 “爱吃不吃,我以前还没这种待遇呢,常常吃不上饭,也没抱怨啊,你们抱怨什么,不喜欢赶紧滚,赶紧走人。”莫诗语嗬了一声,说道。 “你太欺负人了,”莫如熙转头看向龚宇风,期待他说些什么,人家也应承了她的意思,“不喜欢就走吧,我们家就这待遇。” “你们,,”莫如熙气的说不出话,推开面前站着的莫诗语,跑了出去。 莫小兵也连忙跟了出去。 看来这一场风波,没把他们摧残的厉害一些,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,她真得想个法子,让他们知道人心的险恶。 想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,看着有些渗人。 “诗语,那这怎么办。” “给懒懒加餐吧,就当减肥了,它最近胖了不少,跑起来肥肉一甩一甩的,才来我们家没几个月,就土圆肥了,不控制一下,在大一点就可以宰来吃了,红烧狗肉,不错。” 灶下窝着的懒懒抖了抖身子,感觉到有一丝冷意朝它袭来,忍不住抱紧了胖乎乎的小身子,还打了个喷嚏。 龚宇风无奈的摇了摇头,把碗端出去,倒掉了里面的水,把仅可怜的面条倒进狗盆里。 这边,莫如熙和莫小兵气呼呼的往回走,碰上了一个人,这人正是龚立行。 一头撞上去,“你有没有长眼睛啊,一个大活人就在这,你看不看路。” 龚立行捂着胸口,抬头看着面前的人,漂亮是漂亮,就是嘴巴说出来的话不好听。 “是你自己一头扎下来的,怎么能怪我呢,你才是走路不长眼睛,你这眼睛就是装饰。”龚立行不客气的回复她。 “姐,别吵了,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。”莫小兵扯了扯她的袖子。 “你,,给我等着,等下次遇到你,我在好好收拾你一顿。”莫如熙用食指指着面前的人,甩着手走了。 “等着就等着,这小腰,一扭一扭的,还挺好。”龚立行转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。 龚立行啧了几声,也转身走了,三人的方向截然相反。 “刚才那两个人真是你姐姐和弟弟啊。” “嗯,姐姐是亲的,弟弟是同父异母的孩子,姐姐,呵,她从来就不承认我的存在啊,所以对他们也不用客气,那个继母,明里暗里都是一个后母,跟外人没什么两样,一点人情味也没有。” “那,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了,你有我就好了。”龚宇风嘴角挂起笑,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啊。” “一直都是啊,诗语,我陪在你身边,你不用在我面前竖起尖刺。”龚宇风把她的头按在怀里。 “说的我是个刺猬,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扎你了,没凭没据,污蔑我。”莫诗语小脸酡红的看着他。 “嗯,我误会了,你一直都是落落大方的,待人极好。” “对了,我要和你说件事情。” “什么事情?” “村里有个习俗,在过年前,我们要一次山,打猎,就在过几天。” “有这么奇怪的习俗么?” “对,一直都有,今年我也要去,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男子,会在山上呆两三天,我提前和你说一声。” “这样啊,那我给你准备点干粮,带去山上吃,山上不能大烧火,那只能吃一些干硬的东西了。” “没事,就才两三天而已,你放心吧,山上有山洞,烧烧水还是可以的,所以不用太操心。” “要在山上过夜啊,能不担心么,要不你不去了?” “这是规矩,恐怕不能,你就给我准备好就行,三十几号人呢。”龚宇风云淡风轻的出口道。 “行吧。”她只能给他做好后备工作,准备好一些吃的和药品,以防万一了。 院子里传来懒懒的叫声,现在它的声音,已经有些响亮了。 ------------ 年前上山打猎 隔了两天,大部队就整装待发,进山林。 “你可得小心些啊,比较山里东西多,还是尽量别出头,枪打出头鸟。”莫诗语手上提着保温水壶和一袋干粮。 “知道了,我会小心的,你回去吧,早上露水重,容易伤身,我自己去村口就行。”龚宇风拿过她手里的东西,背在了身上。 “嗯,平安回来。”莫诗语站在屋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。 还真有些不习惯,他们都是腻在一起的,突然一个人,心里空落落的。 村口热热闹闹的,一群男子聚集在树底下,热血沸腾。 年前山上打猎,收获满满,可以给家里多添点肉,没有也当做强生健体了。 一个个都是刚强的汉子,没有一个不想在山里大显身手。 龚宇风与夏刑天的关系不错。 因为他救过夏刑天,给他包扎、打针、喂药,所以一来到村口,他就主动的向他走去。 “刑天,你最近怎么样,我都没怎么看到你。”双抢过后,他就没看见过他了。 “老样子,你呢,媳妇热炕头,应该过得很不错吧。”夏刑天看着他挑了挑眉。 “吃的饭菜是挺可口的,每天热饭热汤挺不错。你也找个,该成家了。”龚宇风看了他一眼,夏刑天这人不似表面的那样简单,他自己手里有点生意,不过两人都没说破。 “再说吧,我们走吧。”夏刑天起身,离开了背靠的大树,说道。 “嗯,你可得保护我,我可是能救你命的呀。”龚宇风拍了拍他的胳膊,就跟兄弟差不多。 “那你自己可得跟紧了,不然我怎么保护你。”说着,大步往前走。 三四十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往外走,声势浩大。 这边,莫诗语打扫完院子,就回屋进了空间。 泡了温泉,喝了杯红酒。 休闲自得,好不惬意。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,它是固定不变的,永远都是白昼,温度也是自动调节的,每个地方都不同,为了适应作物的生长条件。 骑着小毛驴,到了海边。 到了海边,走到沙滩椅上,意识控制打开了太阳伞,觉得海风清爽,决定来个烧烤。 闭眼一想,烤架就在眼前,还是崭新没动过的,剩下的就得自己动手了。 倒了煤炭,点了火,烤架预热。 看着面前的波澜壮阔清澈见底的大海,顿时有了想法,既然有海,肯定海里的东西也可以控制的吧。 想着便灵机一动,脑海里多了一个控制面板,只要在上面输入你想要的鱼类,就会抓到你面前。 她怎么知道的?控制台前有张说明书。 兴奋的搓了搓小手,跃跃欲试,输了扇贝,数量十个。 点击确定,没一会儿,身旁就多了几个扇贝,还是冲洗干净的,这真的不要太好了。 能不能连带着鱼也给弄好?说着动了动小手,输入深海鳕鱼,数量二,出现了一个用盆装着的鳕鱼,已经开膛破肚了,处理的非常干净。 她迫不及待的输入了一大串,螃蟹、龙虾、鱿鱼、小黄鱼、印鱼,看了看脚边的一盆东西,乐的合不拢嘴。 赶紧把扇贝放上去,做一个蒜蓉粉丝扇贝,羊肉串、蜜汁脆烤鱿鱼、柠檬龙虾、清蒸螃蟹。 连连的海风吹拂这海面,海面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,海浪拍击着沙滩,声音清脆响亮,分外的舒适。 看着椰子树上的椰子,脑子一转,手上多了一个重量,便是圆滚滚青皮的椰子,已经开了口,插上了吸管。 这生活,美滋滋,烤肉的香味伴随的清风,在身边环绕,让她想到了夏威夷,草裙舞,莎啦啦的草裙在晃荡摇曳。 心满意足,吃的撑起了小肚子,不过是真的满足,这种惬意感,是她到这第一次感受到的,实在是不容易。 看着面前七零八落的东西,拍了拍屁股走人。 顺带捞了一些鲍鱼,点击了烘干,极品的鲍鱼就出来了,还是一篮子,这要是放现代,她得发财了。 趁着龚宇风不在,有两三天的时间,来做一份佛跳墙,给他解解馋。 佛跳墙的用料之广,要做就做最好的,来个几十种材料的,反正她物资多,不怕浪费,做坏了就给懒懒加餐了。 懒懒已经成为了一个垃圾桶,废品回收站,长胖也有莫诗语的原因,不能怪它一个人,毕竟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。 选用上好的材料:海参、鲍鱼、鱼翅、干贝、鱼唇、鳖裙、鹿筋、鸽蛋、鸭胗、鱼肚、花胶、瑶柱、鸽子、排骨、火腿、猪肚、羊肘、蹄尖、老母鸡、黄嘴鸭、鸡肫、鸭肫、蛏子、冬菇、冬笋等等。 多种原料煨于一坛,既有共同的荤味,又保有各自的特色,吃起来头嫩爽滑,浓郁荤香,荤而不腻,各类用料互相渗透,味中有味,汤汁是灵魂,浓郁的汤汁挂着金华的油脂,顺滑如丝。 粘稠又浓郁,入喉浓香馥郁,厚重的汤头浑然一体,喝上一口暖滋滋。 鱼胶白嫩肥硕、厚实又软糯、满满的胶原蛋白,鸡皮多汁饱满,鸡肉软而不烂,油光璀璨。 小火慢炖上两天两夜。 佛跳墙一定要用砂锅,品质优秀的砂锅。 两天转眼就过,人还没回来,估计是要晚上了。 为了等他回来,莫诗语准备了鳗鱼饭、香煎鳕鱼、佛跳墙。 在深夜,大部队从山上下来,无一损伤,脸上带着疲惫,却还洋溢着兴奋,看来这次的狩猎收获满满啊。 陆陆续续的下山,后面的人抬着两只野猪下山,除此之外还有傻狍子和野鸡野兔,一点都不少,分量十足,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猎物。 村长发话了,“回去叫你们的婆娘来收拾,老爷们都回去好好洗个澡烫个脚,舒舒服服的睡一觉,等会儿就把东西给你们分喽。” 众人欢呼,把东西都抬到了打谷场,就回家叫了自己婆子、婆娘去打谷场收拾猎物。 一说,都是乐呵呵的。 屋外传来敲门声,“回来啦。”莫诗语赶忙去开了门。 “嗯。” “这次怎么样,没受伤吧,我看看。” 龚宇风配合着她,转了几圈,“没事儿,你这下放心了吧,能不能让我先进去,洗个澡、吃个饭,我都馊了。” “哦,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,灶间锅里有热水。”莫诗语催促道。 洗完澡,龚宇风擦了擦头发,走出来就是扑鼻的饭香。 “洗了个澡,舒服多了,上了一趟山,呆了三天,我都觉得自己是野人了。还是家里舒服,热菜热饭,还有你。”龚宇风看着她说道。 “行了,快吃吧,不是肚子饿了么,我可是特意给你做了一顿大餐,就为了你平安回来。” 莫诗语把一盘鳗鱼饭移到他面前,顺带打了一碗佛跳墙。 ------------ 生了 “这次去,没人受伤吧,应该都平安回来了吧。”莫诗语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问道。 “没什么太大的伤口,只有一些小伤,擦伤碰伤什么的,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伤。”龚宇风说道。 “那你给我讲讲这次的过程呗,我有些好奇。”莫诗语抬起渴望的小眼神看着他。 “我们这次遇上了野猪群,幸好有刑天在,引开了野猪,留下两只,被我们弄得遍体鳞伤,然后给了几刀,才得以下山,这是我们刚才下山的时候遇到的,在山上几天,我们做了套子,抓到了不少的猎物,主要是靠刑天,他根据动物的粪便、脚印,分析出哪里可以设下套子。”龚宇风语气中带有一丝倾佩。 “那你这次去,就是充当救援队,给他们包扎的呗。” “想来,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哦。”龚宇风想了想。 “行吧,平安没事就好,其余的都不怎么重要,刚才听到村里婆子们的声音,应该是去帮忙了,我需要去不?” “不用去,在家等着就行,等会儿会有人分好送过来。”龚宇风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。 “这汤,真是绝了,好喝。”龚宇风忍不住多喝了几口。 “可不是,我可是煮了三天的,刚才才下火,味道都进去了,能不有嘛,你多吃点肉,天气虽然冷了,但是还是不要留夜的好。”莫诗语只拿出三分之一,还有的都放冰柜里了,那汤汁用来泡饭都是一绝。 “煮了这么久?”龚宇风看着面前的碗,有些惊讶。 “对啊,从你出去的那一天开始,所以不要浪费,多吃一点啊。”莫诗语看着他,又把他的碗加满。 汤足饭饱之后,龚宇风有些困意来袭,在山上没怎么睡好,也不能完全没有意识的睡过去,万一遇到什么事,跑都来不及跑了。 扛不住睡意,龚宇风进屋睡觉了。 莫诗语在厨房收拾碗筷,出来就没看见人影,估摸着回房了,床上拱起一道弧度,被子被高高的鼓起。 关了灯,拿了本书坐在客厅看书。 来到这,除了家常里外,还更加需要扩展见识面,多看看书,终日的琐碎事情会让你烦躁,暴躁不堪,偶尔静下心来也不错,一杯茶,一本书,一只狗。 懒懒已经睡着了,趴在桌子底下,呼呼大睡,仰着肚子,打着轻鼾。 不久后,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,“扣扣扣”。 莫诗语放下书,滴溜着拖鞋出去开了门。 一位不认识的大叔,“你好。” “嗯,这是你们家的,拿好喽。”言简意赅,说完就走了。 手里被强行塞了一大串用稻草穿好的肉。 不少,一二十斤咧。 关了门,提着东西去了厨房,找个东西挂在了井里,不会坏。 明天再来处理这个东西,今天有点晚了。 看了看时间,晚上九点,该休息去了。 走到客厅,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。 一阵接着一阵的敲着门,拍门声还老大了。 “开门,宇风快开门,快。” “砰砰,砰砰。”的敲门声在屋内响起。 声音很大,都惊动到邻居了。 床上安睡的人,也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。 悠悠然辗转睁开了睡眼,听着熟悉的声音,快步掀开被子,穿好鞋,拿上外套快步走出去。 一定是出事了,才这么晚还过来敲门。 火急火燎的往外冲。 门栓一拉,就进来了,“诗语,宇风呢,快,快让他出来,你大嫂要生了。”龚宇风冲进来语序着急的说道。 脚下的鞋子都穿反了。 “宇风,快出来。”莫诗语冲着屋里大喊。 龚宇风正从屋里出来。 “大哥怎么了,什么事情,这么着急。”龚宇风看着他说道。 “你,你大嫂她摔了一下,现在情况有点不好,你赶紧去看看。” “那赶紧送到医院啊,我也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啊。”龚宇风扶额看着面前着急的大哥。 “算了,我们赶紧去看看。”说完拉着他就跑了。 莫诗语拿了钥匙,换了鞋,关上门,赶紧追了出去。 这要是一尸两命可就不得了了。 龚宇风到了龚家,看了看她的状况,立马说道:“马上送镇里,这是要提前生了,快,去准备牛车,快点。” 龚宇风大喊道,他按住几个穴位,给对方止血。 龚家方寸大乱,场面顿时慌乱了起来。 “来了,来了,牛车在外面,快。”王叔听到消息就以防万一,把牛车牵上,村里很多早生的都这样。 “大哥,快把大嫂抱出去,快啊,发什么愣。” 龚宇初都被吓得愣住了,李翠娘面色惨白,身下一片血渍。 机械的抱起李翠娘上了牛车,赶去了医院。 李翠娘紧紧的咬住唇瓣,真个人蜷缩在一起。 紧赶慢赶,终于送到了医院。 手术室门口,红色灯亮着。 站在门外的人,心情坎坷,双手交叠着,目光总是在手术室门口。 两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灯灭了。 护士抱出来一个一小团的东西。 “李翠娘的家属,在吗?” “在,在这里。”龚宇初闻声赶紧跑了过去。 “是个女娃,孩子不足月,很脆弱,要小心翼翼的养着,呵护着,产妇没什么事情,出血比较多了点,后面多补补就好。”护士小心的把孩子抱过去。 龚宇初手脚僵硬,不知所措。 还是强迫的伸出了双手。 龚家其他人还没来,只有他们两个人来了镇上,坐不下,李翠娘躺着。 王叔送他们来,就又倒回去接他们了。 夜晚山路难走,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来。 “二弟,你去跟着你嫂子,我抱着孩子就来。”龚宇初手脚笨拙的抱着孩子,轻手轻脚缓慢的走着。 “大哥,你也不用小心成这样啊,这也太夸张了。”龚宇风看着面前的人,不由道。 知道李翠娘没事后,他心头的重担也就放下来了。 “你赶紧去跟着你嫂子,别管我,快去。等会儿都走远了,她身边没个人不行啊。”龚宇初催促道,又怕吓到怀里的小人,又不经放轻了声音。 “行,行,我这就去。”龚宇风跑着追了上去。 其余的人也来了。 一连串的人涌入病房,李翠娘还没醒过来。 莫诗语没有进去,站在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。 不一会儿,走来一个护士。 “3号床李翠娘的家属,该去缴费了啊,还有不要这么多人挤在这,对病人的康复很不利,赶紧出一个人去缴费,病房里剩下一两个人在这里照顾就可以了。”护士说了一声就走了。 李翠娘住的不是单人病房,是一个集合的病号区。 ------------ 病态李翠娘 病房里留下了龚宇初和陈素珍,李水英和龚国勇没有来,年纪大了,经不起折腾。 夜里,风大不说,温度还降到了零下,晚上刮夜风,温度很低。 北风呼呼的吹,屋内气压嗖嗖的低。 陈素珍脸色有些青,竟是一个女孩,皱巴巴、瘦唧唧的。 陈素珍不语的看着龚宇初怀里的小孩。 李翠娘仗着自己怀孕,在家里无法无天,陈素珍以为她肚里的是个儿子,才会这样纵容她。 会来医院生孩子,也是她自己行为不好。 大着个肚子,还和墨轻歌吵架。 没事找事,结果摔了一跤,还给摔到医院了,这么小的孩子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。 “唉。”陈素珍叹了口气,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脸色发白的女人。 “宇初,以后你这个媳妇,要好好管一下,仗着自己怀孕,就没大没小,现在孩子也生了,让她好好照顾着吧。”陈素珍脸色铁青的看着儿子。 “知道了,妈。”龚宇初也知道自己媳妇的举动过分了一些。 现在生也生了,还是个不带把的,她也会收敛一些。 这么晚了,也不可能在医院凑活,干脆打了声招呼,带着龚宇风去了镇上的房子。 也没离开多久,所以没有太多的灰尘,可以直接睡。 第二天,一早,她和龚宇风带着清淡的小粥带过去,医院虽然有卖粥,但是不是很方便,做的也没有他们做的好吃。 这边,手术后的李翠娘醒了,悠然转醒,摸了摸肚子,空空如也,还是有些肿胀,产后的后遗症。 后面慢慢的会消下去。 看了看四周,看到龚宇初在一边,抱着孩子,要睡不睡的样子,头一点一点的,老困了,但还是没睡着,看到她醒来,赶紧过去。 “怎么样,哪里疼吗?我给你去找医生。” 李翠娘摇了摇头,“没事,孩子没事吧。” “月份不足,还有点脆弱,要小心的养着。”龚宇初小心翼翼的看着怀里的孩子。 “快,把儿子抱过来,我看看。” 听到这话,龚宇初脸色有点不好了,踌躇的说道,“是个女儿,不是儿子。” “什么!!怎么会不是儿子,你骗人。”说着就要撑起身子看个究竟,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。 “嘶,”坐不起来,直愣愣的躺了回去。 “你别乱动,伤口到时候崩了,痛的还是你自己,我抱给你看就行了。” 李翠娘看过之后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。 “会不会抱错了,我明明感觉到是个儿子的啊,明明是个儿子的啊,怎么会是个便宜货呢,怎么会呢,一定是抱错了,你赶紧去换回来。”李翠娘魔怔似的看着他说道。 “哎,”龚宇初抱着孩子坐了下来。 “女孩也没什么不好,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呢,再说了,以后还有机会的,儿女成双不也挺好嘛,为什么一定要在意是儿是女呢。”龚宇初的想法和长辈不一样。 他觉得只要是自己孩子就可以,为什么一定要重儿轻女的,他看着床上的人不由的蹙了蹙眉。 “昨晚就你一个产妇,哪里会抱错,再说了,这个孩子不足月,看起来就,不是正常孩子的大小,哪里会不是呢。”龚宇初看着她说道。 李翠娘抿着唇,不再说话。 莫诗语和龚宇风到了病房,敲了敲门。 开门进去,屋内就是一片寂静,压抑的气氛。 “大哥,大嫂,怎么了,没看见妈啊。” “妈回去煲汤了,等会送来。” “我和诗语带了一点粥来,大嫂可以吃点,饿了吧。”龚宇风打破沉默的氛围。 没有回应声,场面一度尴尬。 莫诗语把保温桶提过去,打开了盛了一点。 “大嫂,给你。” “啪,”大手一扬,粥翻倒在了地板上。 滚烫的粥倒在了地板上,但还是避免不了,溅起了一些烫到了她的脚上。 幸好穿的厚,没什么事情,只是鞋面脏了一些。 “大嫂,你干什么呢。”龚宇风扯过莫诗语,挡在她身前,“你要是不想吃,你就说一声,不用这样伤人,既然你不欢迎我们,那我们也不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了。”龚宇风拿上东西走了。 狼心狗肺的东西,不识好人心,拿上东西,走人了。 “翠娘,你干啥么呢,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,你这样,什么态度啊,你这态度真得改一改,谁惯着你啊。”龚宇初抱着孩子出去了,不想呆在这郁闷的屋子里。 李翠娘狠狠的捏着惨白无力的手,捶了捶病床。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是个男孩,为什么要是个女孩呢。 还没出生之前是她的依仗,她还想靠着这个孩子提升在龚家的地位,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 她当然一时无法接受,看到莫诗语,觉得她就是来看她笑话的。 她怎么能忍,当即就闹开来了。 纯粹就是李翠娘自己想太多,人莫诗语压根就没往这儿想。 当天下午,李翠娘的娘家就来人了。 张母带着大儿媳妇来了医院,看了她一眼就觉得晦气,“你说说你,闹什么闹,大着个肚子,还摔了一跤,这下好了吧,不仅孩子摔出来了,自己也落下病根了。你怎么这么傻啊,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闺女。” 张母用手指指着她的头骂道,李翠娘委屈的低下头红了眼睛。 “妈,你都不安慰我,一上来就骂我做甚。” “还安慰你,我都嫌弃你丢人了,还安慰,生了个便宜货不说,还花了这么多钱,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,里面尽装水了。”张母气不打一处来,早上亲家母打发人来说女儿生了。 她火急火燎的过去打听,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。 “你抓紧时间养好身子,年轻底子好,好好养几天,在抓紧时间生个孩子,你想要的东西,不都会有了,现在不是堵气,闹别扭的时候,你得抓住宇初,知道没。” 李翠娘诺诺的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,妈,我会好好养着的,那个赔钱货,我一眼都不想见到她。” “笨啊,你不会利用她去抓住宇初啊,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他,他还挺在乎这个丫头的,你不会明里一套背里一套,怎么就这么蠢呢,我怎么就有你这个脑子不灵活的丫头。”张母蹙着眉说着她。 “小凤,把带来的东西放桌上,我们回去了。” “妈,你不陪我啦。” “家里事儿一大堆,我怎么有空,再说了,你这儿也不缺人,给你带了十多个鸡蛋,熟的,自己看着吃,小凤,我们回去吧。” 小凤看了看病床上的人,收回视线,跟着张母走了。 李翠娘打定了主意,抓紧养好身子,早日再怀一个。 ------------ 再入梦 1 在农村没有说住院生孩子的,花钱不说,还浪费时间,要在村子和镇上医院来回跑动,太费事了。 一般乡下要是有人生孩子,都是提前找接生婆,在自己的家里生。 稳婆接生,给个一两块钱,和几个红鸡蛋。 给钱就看主任的心情了,要是生个大胖小子,那肯定就是给的多。 在稳婆手底下被接生,风险还是很大的,想脐带绕颈、胎位不正,这些都是没办法的,主人家要是非得要这个孩子,那稳婆只能上手,把孩子拉出来,受伤的还是孕妇,那个时候没条件去医院,难产的妇女很多,一失两命的人就更多了。 想想还是现代好,虽然医疗费用高一些,但是生命安全还是得到了较大的保障的。 在医院住了一天,李翠娘就回家了,乡下的女人身子骨强,没有那么娇滴滴,再说了,住院多贵啊,这个年代的医疗资源可是很宝贵的,没什么事儿,肯定都回去自家住。 回到家,李水英也想要的煮了一些红鸡蛋,带着出去分了,毕竟是龚家的曾孙女,出生了,还是得让人知道的。 李翠英却觉得,这个家还是很重视她的,听到这事情,忍不住弯下了嘴角。 心里还是很高兴的,要是她知道了真相,怕是不会笑的出来了,重视的不是她,只怕是这个孩子降生的一个名分罢了。 这是生闺女是一件非常没有脸面的事情,他们的思想还是保留在,希望有个儿子,能传宗接代下去,在现代,也不免还有这种想法的人。 村里的人看着龚家的举动,不少人眼红了。 “这就生了个赔钱货,还发什么鸡蛋,这不是浪费么。”说的妇人摸了摸头上的发髻。 “人家龚家当宝呗,你这么眼红啊,谁让你当初不把闺女嫁过去,后悔了吧,瞅瞅你现在的德行,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。”一边的妇人磕着瓜子,说着吐了吐嘴边的瓜子壳。 “你们是不知道,龚家的大儿媳也不是个好惹的货,就是一个搅事儿精,仗着自己怀孕把小叔子夫妻往外赶。就说她提前生这事情,你们知道为什么不。” 围坐在一块儿的婆子们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难道你知道啊,张婆子,你哪来的消息。” “说来都是凑巧,我家那口子,就是去给她送医院的,在门外听到了这事儿,赶紧回去拖了牛去,回来就学给我听了,龚家那媳妇,自己没事找事,找人家吵架,结果摔了一跤,这不把孩子都给摔出来了。她啊,这一怀孕,心气比谁都高,看谁都不顺眼,这下好了,生了个女孩,不是个带把的,指不定怎么闹腾呢。” “是呢,你说这要是她大伯家的孙媳妇生了个带把的,那不是她就更气不过了,我还真想看看她那副气的不行的样子,肚子不争气能怪谁。” “说的是了,本来能多享受几天好日子,没想到,这提前生了两个月。” “我还猜想着,这孩子怕不是早产,是那李翠娘故意摔出来的,这孩子压根不是龚家老大的,是跟外面的也男人生的。” “嘿,李婆子,都是本家姓,你这么抹黑姓李的啊,你这样可不行。” “谁和那个女人一家了,我们可不是同宗,我娘家可比那娘们好多了,你可别这么恶心我。” “不过,你说的这个,还真有可能,李翠娘啊,怕瞒不下去,就找了个事儿,提前让孩子出来了,这孩子怕不是已经满月了吧。”一婆子拍着大腿说道,越想越觉的可能,越想越激动。 一时之间,流言蜚语便在村里传开了。 三人成虎,说的就是这些人,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,一个劲儿的造谣,传播。 传到李翠娘的耳朵里,是三四天之后了,她一直在家坐月子,什么都不知道,双耳不闻窗外事。 听到这事,还是她的妈过来看她才知道的,“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不?他们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,不是龚家的,是个野种,你们村里现在说什么的人都有了,你跟妈说实话,你这孩子到底是谁的。” 李翠娘听了这话,瞪大了眼睛,恍惚中,掩饰了一下眼里的神情,“妈,你说什么呢,这孩子不是龚家的,能是谁的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,你可是我妈啊,你不了解你的闺女嘛,” “我这不是怕你做错事嘛,不是就好,就怕你犯糊涂,龚家是个好的,你可别犯傻,傻傻的做了错事,你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。” “不就那样,每天鸡蛋,他们也不说给我煲个汤,我哪有奶水给那个丫头吃啊,现在她的待遇可比我好多了,每天喝奶粉,妈,你知道嘛,奶粉啊,有钱都说不定买得到。” “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,忍住气,再不想装也得装下去,等他们家满意了,他们不是围着你转悠,什么都听你的,还有,你最近可得态度好一点,别摆一张臭脸,搞得谁对不起你似的,看着像个什么样,谁会喜欢你呢。” “我看着那丫头就来气,抢了我儿子的位子。” “行了,是忍着这一时,还是忍着一辈子,你自己掂量掂量吧,被到时候怪妈,没有提醒你,你晓得了吗?” 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,你给我带什么了,我天天吃青菜、地瓜、人都快变成青菜、地瓜了,都吃伤了,也不说说给我改改伙食。” “你就生了一个丫头,你还想吃什么呀,想着大鱼大肉啊,人家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啊,那你就抓点紧,再怀个,一举得男,被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,摆个脸,谁都不想碰你。” 李翠娘紧了紧手,低着头,眼神也是暗狠狠的。 李翠娘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,一家人都围着那个丫头片子,她压根就是个隐形人,不,连个隐形人都比不上。 心里暗生了一个想法,埋下了种子,静待它滋生。 张母说完,多呆了一会儿,就走了。 晚上,龚宇初回了房间,孩子由陈素珍照顾,她没有奶,还在做月子,不适合带孩子,干脆就让孩子跟着她了,不过苦了龚兵国了,整宿整宿的睡不安生。 龚宇初最近有些冷,对她,因为医院的事情,他们已经三四天没有说话了,现今要让她扯下面子,还真不容易,她已经习惯在他面前展露本性了。 龚宇初最不喜欢的,便是她如此,性子毫无收敛,对着人趾高气昂,任谁也不喜欢如此凶煞的母老虎,都喜欢温婉性格的媳妇。 掀开被子,跟她反着睡,被子一捂,啥也看不到,听不到。 龚宇初最烦恼的是,之前那个温婉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,嚣张跋扈才是她的本性。 ------------ 再入梦 2 龚家人自然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,但是他们还是相信李翠娘的个人品行还是端正的,三观端正,这是作为家人们相信家人的根本。 不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,自己安然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慢慢的饭后茶谈的谈资就云淡风轻了,也就是那些夫人闲着没事,瞎掰掰罢了。 半个月后,莫诗语入睡后,陷入了一片迷幻的地方,是村口外的小树林,这是第二次进入这种梦幻的境地了,这次又是什么。 看着这夜色,静谧浓厚,寒冷的夜风,在小树林中呼啸而过,冷,切之发肤的冷,那种冷意从脚底升起,冲上脊椎,一阵电流划过。 啊,好冷,好冷,莫诗语双手抱着自己,揉搓手臂,渐渐的暖和了许多。 这次没有一上来就有人在这,等了十多分钟,树林才隐隐约约有些动静。 树梢在晃动,远处跑来一个修长的身影,月色地下,人影被拉得超级长,有点吓人。 那人越来越近,莫诗语赶紧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,虽然他们看不到她,但是还是不要这么大胆好了,她还怕把自己吓到了,赶紧裹紧了身上的毯子。猫在小树丛后面。 不一会儿,不远处再次跑来一道身影,瘦小纤细的身影,往这边跑来。 眼前的男子一副小白脸的样子,在寒风中跺着脚,看着不远处跑来的人影。 “怎么才来,这么冷,也不说早点出来,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。”男子蹙着眉,有些不悦的看着她。 骗人,你不过也才来一会儿罢了,这就是个骗子。 男子神情之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意思,“你着什么急啊,我这也是等他们睡下了,才跑出来的,你凶啥凶,要不是你,我至于生个女娃嘛。” !!! 眼前的女子正是李翠娘,那她这话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,这孩子怕是有问题了。 莫诗语躲在树丛后面,竖起耳朵,静静的吃瓜。 “那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,这怎么能怪我,就一次也能中,你这块地也不咋地,培养出来的种子就是不行,自己身上的问题别往我身上推啊,说吧,你火急火燎的大半夜喊我出来干嘛,赶紧的,外面太冷了。” “找你不得有事啊,龚宇初那有问题,不然我会找你么,龚家的那东西找着了,就在那死老太婆那里,被她藏在了猪圈里,埋起来了。” “什么,藏在猪圈里?这死老太婆真是会藏,藏猪圈里,谁会上那去找,真是有法子,行,我知道了。还有事没,没,我就回去了。”男子脸上慢慢的不耐烦。 “你姑娘,就那丫头片子,你找个时间处理一下吧,卖了也好,丢了也罢,送人也行,总之不能留下这个证据,不然日后指不定成什么祸根。”李翠娘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。 “行,我知道了,你先回去,我找个机会把她处理了,你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。” “说我,你怎么自己不养,你不养,就别说,我们都没有这个想法,当初嫁进龚家就是为了他们家的私藏的东西,你莫要说,你把这个孩子当真了?” “没得,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,麻烦的东西,我从来都不会自找麻烦。” “那就行,我在龚家快呆不住了,你动作快点,拿到手我们赶紧走,我是不想再看到龚家这些人的脸了,太丑陋了。”李翠娘呼出白气说道。 “行,你赶紧回去吧,出来时间一长,难免会被他们怀疑,我知道你不容易,我会抓紧时间的,不是刚出月子么,你赶紧回去,别出来吹风了。” “行,那我走了。”李翠娘急急忙忙的往回跑。 男子看着李翠娘隐没的身影,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。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?莫诗语也觉得应该结束了,主人公都退场了嘛,所以当下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毯子。 不曾想,刚站起来没一会儿,画面一转,来到了一间破茅草屋外。 屋内声音很吵闹,“我都说了,当初就应该把他接回来,你们不仅没有,还带着钱去羞辱人家,如今我们沦落到这种地步,他指不定落井下石在嘲笑我们呢。” “???”莫诗语听了一脸懵,什么意思? 怎么来到了这儿,还是大白天,明显就切换了场景。 既然来了,就接着听吧,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了。 “当初还不你说不要把那孩子接回来的呀,你说那孩子生活在别人家二十几年,就算回来也是离心的,让我给他一点钱,现在这个地步,也是你一手造成的,你能怪我?” “是是,都是我的错,可你想,他的亲生母亲已经走了,我就是个继母,我自己还有孩子,他要是回来,我们这个家还能是家吗?” “怎么就不是了,你就是嫉妒心太重,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呢。”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屋内爆声响起。 “哦,你现在是后悔了是吧,邢长生,我和你说晚了,我这辈子就缠上你了,两个孩子都大了,你也别想撒手,去找你那个前妻的孩子。” “那,我们就在这屋子住完这辈子吧,连带着两个孩子,没有前途,每天都是苦力劳力等着我们。”男子挫败的坐在了椅子上。 椅子不堪重负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 “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,还是有的,你瞧,龚家那户人家,不就找上门来,找我们要钱么,现在他们把宇风赶出去了,那钱就应该吐出来,他们瞒着宇风找上我们,要钱要票,当初我们给的可不少呢,能有小就几千了,还有那些金条。” 男子叹了口气,“给都给了,能要回来么。” “怎么就不能拿回来了?是他们不仁不义在先,我们只要拿着告诉宇风当做要挟,至少他们得吐出一半,你就放心吧。”女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。 “这次下来,估计就回不去了,要是能要回来一些东西当然是好,家底本来就少,哎,都怪我。” “行了,别怪自己了,我都没说什么,既来之则安之,不是有我们陪着你么。” “辛苦你了,还有两个孩子,才十几岁,就要从云端掉进泥团之中。”男子拍了拍女人的手。 “他们啊,在农村吃吃苦也好,至少能磨一磨他们高傲的性子,以后也就不会像我们一样了,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,你说是吧。” “嗯,他们是安全的,我帮你一起收拾收拾,我真的很久都没做过家务了。” “是啊,有个几年了,你一直都很忙碌,压根没空陪我和子军子骏,现在下来了,反倒有时间了。” ------------ 再入梦 3 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了下来,只有打扫发出的声音,她也没有看到孩子,很是奇怪。 不是说有两个孩子么,她也没瞅到。 今晚的入梦,是个提醒么,还真是不晓得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谜团越推越大。 先前李翠娘和那个男人是一对野鸳鸯的关系,那,那个孩子就是他们两个的话,那龚家怕是要出大事了。 还有这对夫妇,怎么又牵扯到龚家了?还有龚宇风,是他们的孩子么?那他们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,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不通,纷杂错乱,没有一丝头绪。 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,连返回了,也不知道,知道回神了,身下传来柔软舒适的感觉。 看着旁边安然入睡的人,看着他的背影,莫诗语缓缓的叹了口气,乡下生活也不容易,充满了勾心斗角的事情,堪比后宫,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。 李翠娘要是真的要做出卖女的事情,她该阻止么,龚家的背地样貌又会是怎么样的呢? 表面淡然无恙,平静的湖面下,又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呢。 睡意瞬间来袭,打了个哈欠,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之中。 再次醒来,晨曦的太阳耀耀发光,透过缝隙照射了进来,无比的刺目,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了双眼。 等适应了才慢慢的松开,空气中的微粒子在跳动,在阳光的照射下,耀耀生辉,充满活力。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早上八点钟,还有一两天就过年了。 家里采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,今天是村里杀猪宰牛的日子,宰牛是不可能了,村里的老牛可都是劳力呢。 养了七八头肥猪,今天一次性全砍了,给村民们加加菜,养了一年的猪,就等着今天了。 欢快的村民们,早早就敲盆打钵,拿着自家的大盆去了打谷场,等着割肉了,是按公分割得肉,公分排在前面的人先选,排在越后面的就越迟挑选。 早上八点,隔壁院里的公鸡在打鸣,这么迟的么? 只能说这只鸡与众不同,生物钟也不一样,独享一人的鸣叫时光。 龚宇风已经出去了,估计是去诊所了,给诊所贴贴对联,打扫打扫卫生。 那她就洗漱洗漱,再去打谷场吧,反正他们家就才两人公分,排在末尾的位置。 还真给她说对了,他们家就是在尾巴的位置。 只剩下一些后腿肉,猪肝什么的,一些不值钱的东西。 反正也不用钱,要了几斤后腿肉,在拿了两把猪肝,两幅猪的猪肝,看着大,拿回去处理一下就没多少了。 “莫知青啊,你怎么挑了这么些东西,这东西可不耐放,也不能当饭吃,我看你还是多要点猪肉吧。”一个胖胖的婶娘笑眯眯的端着盆看她。 “不用了,大娘,我们公分少,只能拿这些,要不,你分我们一点,或者我跟您换啊。” 大婶一脸嫌弃的退了几步,扇了扇鼻子,一股子血腥味。 “算了吧,算我瞎操心了,我得走了,赶紧回家收拾肉去。” 大婶抱着盆走了,看着那一盆,都是肥腻腻的肉,看着就恶心,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喜欢。 一年到头,是最费油的,赶上过年肯定捡肥膘拿回去,多存点油起来。 比起一顿两顿的肉,那白花花的油才是宝贝。 菜籽油老贵了,他们可不得多省一点钱下来。 肥油炸出后,油渣酥的掉炸,咬上一口,别提有多美了。 再撒上点白糖,甜滋滋,又香又脆。 一盘看戏的老娘,赶紧抱紧了手里的盆,生怕她去抢。 她犯不着跟她们抢,她有一大堆。 她抱着盆回去了,用清水清洗干净猪肝和腿肉。 打算做个腊肉和腊猪肝。 猪肝洗干净,然后吹气膨胀,抹上盐、辣椒粉、花椒粉、胡椒粉,用绳子绑住,晾晒在屋檐底下。 腊肉的做法一致,都晾在屋檐底下。 门外传来声音,“咯吱”一声,推门而入的人,正是龚宇风。 手里拿着一袋东西,隔着远,看不太清楚。 走近了,才发现是诊所里面的被褥和门帘。 “这拿回来洗啊。” “嗯,拆回来洗一洗,不是要过年了嘛,诊所也要焕然一新的,我拿回来洗一洗,你干啥呢。” “我在弄那些东西,好弄完,你就回来了。”莫诗语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檐底下。 “嗯。” “那我来洗吧,你去吧屋子喷点水,等会打扫打扫,过两天就不能动扫把和打扫卫生了,再去把屋里的被子一块儿搬出来,该晒得晒,该洗的洗了。” “行,我这就去。”龚宇风点了点头,回屋了。 诊所用的,当然得另外洗,都不知道多少人躺过了,不是纯白的布,就是乡下花花的布料,纯白的布贵,一般买不到。 没一会儿就把被套扯出来了,这个被子的被套也是她自己按照现代被套给整出来的,没有拉链,只能用扣子代替。 解扣子挺费事,但是比全部缝起来要好太多,乡下更少洗被套,一般都是床单。 今天太阳很大,冷气也渐渐消失被太阳赶跑。 暖洋洋的阳光明媚的撒在滴水的被单床罩上。 院子里架着是个竹竿都被晒得满满的。 “诗语,刚才碰到妈,她让我们去喝满月酒,说是提前给办了,过年不能摆酒席。”龚宇风把被子放好,用鸡毛掸子用力的拍了拍。 莫诗语在洗被套,冷不丁的听到这话,停了下来。 “你说什么?我刚才没有听清楚。” “就是我说,妈让我们去满月酒,提前给办了,年内不能摆酒席。”龚宇风大声的又说了一遍。 “那你去吧。我就不去了,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好,我去干嘛,一堆糟心的事儿。对了,还没吃早饭吧,我熬了粥,还煮了咸鸭蛋,将就着吃吧。” “行,我去随便吃点,等会儿过去,你也早点吃饭,吃完再洗,别把胃给伤了。” “知道了,你快去吧。”莫诗语挥了挥带着泡沫的手,让他赶紧去吃饭。 懒懒睡醒了,屁颠屁颠的摇着小尾巴出来,在她脚边大转。 “懒懒,走开,没看见我在洗东西嘛。快走开,自己去玩,别凑过来。” 懒懒不听话,依旧跟在她身后,转悠。 十多分钟后,龚宇风出来了,“诗语,我就放桌上了,你赶紧去吃,等会儿再来洗,现在温度刚刚好。” “行,我知道了,马上就去。”莫诗语看着懒懒,欢快的撒丫子跟在龚宇风身后,跟着走了。 莫诗语出去,把门关上,把被单床罩扔到了洗衣机里。 洗了把手,摘了围裙,吃饭去了。 时间一到,把床单揪出来放到竹竿上。 收拾碗筷,开始打扫卫生。 看着墙角的野花开的不错,摘了一把,放在陶瓷罐子里养着。 养眼又美丽,给屋子增添了活力色彩。 ------------ 满月宴 龚家还真是费心费力的操弄满月宴,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讨厌这个孩子,所表现的种种迹象表明,龚家还真喜欢这孩子,你看看这桌上的大鱼大肉,一桌赛一桌,比人结婚时还丰盛,一些婆子看到真忍不住酸了。 要是他们家的孩子嫁过来多好,真是后悔,后悔大了。 今天来的人挺多,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,少部人是真心实意来参加满月宴的。 这孩子半个月时间,就变化了不少,重出生的时候,小小的一团,稍微动作大一点就要死的感觉,再到现在粉粉嫩嫩的小团子一个,煞是可爱,孩子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出来,今天虽然太阳出来了,但是还是带着一许微风的。 李水英抱着孩子出来了,深蓝的翠花布抱着一个小小的奶娃子,“来了,来了,小娃子来了,快给我们瞧瞧,是哪个孩子这么有福气,长得什么样的,快抱过来给我们瞅瞅。” “你这是喝醋喝多了吧,一股子醋酸味,你可真行。”旁边的一个婶子打趣到。 这满月宴来的大多数是妇人,稀少是夫妇一起来的,带孩子来的倒是挺多,拖家带口,人满满的。 也坐满了三桌,李水英抱着孩子到各桌转悠,“嘿嘿,你这曾孙女长得还真俊咧,真和我们家的皮丫头不一样,三四个月还黑嘎嘎的,你这白净,一瞧就是你们老龚家的种,你们家长得都好看,尤其是两个孙子。” 那妇人瞧了瞧孩子,笑得合不拢嘴,小丫头的小爪子白嫩嫩的。 李翠娘的娘家也来人了,其中还混有一人,如果莫诗语在场的话,一定会发现,那人便是那天小树林见到的人。 只不过他看起来还和张母很熟悉的样子,整一个笑面虎的感觉,张风看了看周围,李翠娘没出来,他得进去找她一趟,再确认一下位置,是在哪个地方。 跟张母打了个招呼,“婶婶,我进去看看翠娘,我好久没看见她了,去跟她打个招呼,看她怎么样。” 张母也没当回事儿,摆了摆手,“去吧。” 当是他们两个感情好,从小两人感情就不错,未曾往男女之情上去想他们,要是往这想了,指不定就会气的背过去,两人还搞出了个孩子。 龚家人都围着外面招呼客人,李翠娘自然是以吹不得风的理由,留在了房间里。 张风一点小偷小摸的感觉也没有,大摇大摆的走进去。 碰上龚家大伯也是谦谦有礼的样子,弄得他们对他都有些赞赏,想把孙女嫁过去,当然这仅仅是个玩笑罢了,怎可当真嘞。 张风进里屋,发现李翠娘在那里呆呆的坐着。 “嘿,”张风发了一声。 “啊!啊!你怎么来了?你不怕被发现啊,你进来作甚。”李翠娘慌张的看了看外面,没有影子才出口道。 “怕什么,我是跟着你妈来的,你妈也没起心思,你就放心吧。看来你在龚家过得并不是很好啊。” “还说呢,还不是你的那个孩子,转移了全家人的视线。” “别赌气,她还真有用。” “嗯?说来听听。” “等会儿你找个借口,把孩子抱进来,想方设法的让她闹出动静,吸引龚家人的注意力,我去猪圈拿东西。” “嗯,行。”李翠娘坐直身子,点了点头。 “那个东西具体在哪个位置,你说清楚一些。” “猪圈里有一堆稻草,稻草下面埋了一层草木灰,草木灰下面有个洞,就在那儿了,我上次瞧见老婆子,急冲冲的埋了几下,估计是在那里,你自己去找找。” “行,我自己去找找,你也别着急,等这几天过了,我带你走。”张风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感觉,李翠娘的情绪很不稳定,放在现代,就是产后抑郁症。 可惜这个年代,医疗技术都很落后,在农村就更不用说了,只要你能吃能睡能跑能跳,一切都不是问题。 就是没有这种意识,加上李翠娘产后抑郁纠结,觉得身边人都围在那个丫头片子身边,她一点纯在感也找不到,那就更加情绪不好了。 “嗯。”李翠娘点了点头,看了他一眼。 “那我先出去,等会儿,你找个借口啊。”张风抱了她一会儿,松开。 “好。”李翠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眼前暗淡的光影敞亮了不少。 抑郁的呆在龚家,没有人关心她,只有丈夫冷漠的身影和龚家人的假情假意,在这种环境中呆久了,你不产生排挤感都很困难。 长此已久,压抑的情绪得不到释放,自然而然就抑郁了,压抑了。 张风出去一会儿,屋内的李翠娘就出来了,“妈,把孩子给我吧,外面风大。” 陈素珍觉得孩子出来时间久了,也该进去了,时间久了怕是也受不了啊。 便把孩子抱了过去,让她抱进屋里,也许是她身上有母亲味道的原因,她抱过她并没有闹腾的厉害。 “小心点,别把孩子弄伤了,要不还是我来吧。”陈素珍看着李翠娘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说道,生怕她一个用力,弄疼了孩子。 “不用了,妈,客人这么多,您去招呼吧,我可以。”说着一旁的婶娘看了眼她,“你这可享福了,生了个丫头还这么好命,再生个小子,那就不得了了啊。” 李翠娘笑了笑不说话,抱着孩子进屋了。 她没想过再生,经过这一次,她觉得孩子这个东西只是个人生的附赠品,一旦你生下后,就必须负责任,一点自由也没有,对于这个孩子,她没有太大的感情,有也是从巨大的期望变成的失望。 俗话说的好,期望越大,失望也越大,两者是成正比的,所以一开始就不要有侥幸心里。 过了十分钟左右,张风往旁边走,东瞧瞧西看看的,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,没人注意到他,都在桌上寒暄。 趁着无人注意,一个闪身,进了侧道。 正巧,这时屋内传出孩子的哭声,声音洪亮响脆,一点弱小的感觉也没有。 一心记挂着孩子的人,听到声音,就火急火燎的跑进去,只剩下三个大男人招呼着。 “怎么了,怎么了,这是,才抱进来一会儿,就哭了,你到底会不会照顾孩子。”不问事实,劈头盖脸一顿骂朝着她来,李翠娘低着头,任由她抱走孩子。 “你要死啦,用这么烫的水冲奶粉,你是死人吗?不会觉的烫啊,孩子这么小,怎么能用这么烫的水喂她。”李水英一脸怒气的看着她。 “她一直哭,我着急,一下子,没顾到那里去。再说了,就才碰到嘴,还没喝,她就嗷嗷的哭了,也不能怪我啊。”李翠娘挺着脖子说道。 ------------ 卷二 ------------ 李翠娘走了 “那你也不能一下子塞这么烫的奶给她喝,哦哦哦,不哭了,玥玥不哭了,乖乖的,不哭了啊。”陈素珍轻拍着嚎叫的孩子。 门口有一双大眼睛看着屋内,正是朵朵,小孩子对家里多一个孩子是极其敏感的,更何况朵朵是个敏感的孩子,这些天她们一直围着玥玥,没人陪她玩,没人和她说话,就连爸妈也一直围着她转,朵朵幽怨的眼神看着陈素珍怀里的孩子。 后院,张风偷偷默默的摸到了猪圈里,好好的摸索了一番,没想到却是空空如也,像是被戏弄了一番,不仅整个人臭烘烘的,还被猪圈里的猪给围攻了,嗷嗷直叫的猪发出声音,奈何前院声音太大,给遮住了,不然他就暴露了。 甩开猪们,快速的飞奔出猪圈,狼狈不堪,趁着人都进屋看孩子,赶紧拔腿就跑,刚才孩子死命的哭叫,就连陈素珍和李水英也哄不好,吸引了很多人纷纷进去,想一探究竟。 外面一时间空了不少,屋内。 “哎呦,哎呦,这孩子是怎么了一直哭啊,刚才不是好好的嘛,怎么一下子哭的这么厉害了。”“谁知道呢,不过这孩子一哭,看起来就一点也不像你们老大,闹腾的什么劲儿。” “那哭声撕心裂肺的,到底怎么回事啊。”一个婶子又开口问道。 “就是被烫了一下,也不算是被烫,就是把热一点的奶给碰了一下。”李水英开口道。 “那你这娃娃还真是娇气,农村孩子,不能娇养,皮着养才好,还有,你们家是钱多么,喝得起奶粉,我城里的侄媳妇才喝得起咧,一袋五六块钱呢,就一小丫头,用点米油就养活了,糙生糙养,你们这也太大方了。” “是啊,就一丫头片子,整点喝的就好,哭的这么起劲,一看你们就是太娇养了,才会哭一下就火急火燎的,素珍,你可别忘了,你自己还有个女儿,为了个儿媳妇的孩子,值得么。”这个婆子,刚才进来的时候,在外面看到朵朵,小姑娘可怜兮兮的,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里面。 要说龚家也真是,为了个奶娃子,把自己的女儿给忘在了脑后,她记得朵朵这孩子有点问题,刚才瞅了一眼,就更加孤寂了,看见生人,转身就跑了,也不爱出去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玩。 “你们这些婆子说些什么呢,我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外人指指点点的。” “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吧,我们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,你看看你们家,被一个奶娃子弄得团团转,就因为一个哭声,把儿媳妇和女儿抛下不管,翠娘都被你们说哭了。”那婆子得理不饶人呢,越说越上嘴,跟个机关枪一样向外扫射。 “你瞎咧咧什么呢,嘴巴这么臭,要说自己回家说去,别再我家吵吵。” 屋内打得火热,屋外也围着一群人,看不到里面,但是不妨碍他们听啊,这可是大八卦呢。 回去说道说道可以下好几碗饭,今天这一趟可没白来。 屋外,莫诗语到达战场,她刚才总觉的心慌慌的,放下手里的东西,赶紧就过来了。 迈入龚家的那一刻,脑海里响起了鸣笛似的警报,一下子,突如其来的响起,被震的头突突。 鸣笛持续了半分钟,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,被三角形包围住的一个图形,莫诗语来不及去去细想,眼前的画面一转。 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平面图,是龚家的平面图,有几个点在闪烁着。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看了看平面图的四周,没有出现任何有提示的东西。 几个红点在平面图上闪烁,她好奇就走了过去,在龚家的牲畜区域,地面整洁,被打理的很干净,但是在干净,也跑不了猪圈该有的味道。 越来越靠近,红点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,心突然砰砰的跳动,诶,别紧张,莫诗语镇定,镇定,按着红点的位置,停在了猪圈门口。 是个装猪饲料凹槽,莫诗语上下打量了一番,发现了异常,鸡的饲料凹槽是干干净净的,反倒是这个猪圈外的饲料凹槽,不是木质结构,是个石块的,而且异常的奇怪,在表面非常的脏乱,但是下半部分确是很干净。 莫诗语看了看四周,快速的蹲了下来,看着看饲料凹槽,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。 上下有条分明的咬合线条,就像个食盒子,被放上了盖子。 当即就用力把东西给抬起来,有些重,二三十斤左右,所以作案,还得身强体壮才行。 一搬开,凹槽没有很深,只有三寸的高度,看着面前的东西,莫诗语脑壳疼,一排排的小黄鱼,码码的摆放在了里面,莫诗语当即不在做任何想法,赶紧收了起来,恢复原样。 清扫完一点,红点消失,不远处还闪烁着红点。 她瞅了瞅界面,又瞅了瞅旁边的鸡窝。 “??”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,走过去,仔细的查看了一圈,发现只有一些小圆点的东西,像个疙瘩,红点显示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东西。 这系统是让她捡鸡粪? 不能怪她这么想,是东西的外面确实裹了一层鸡便便,让她膈应的很。 轻轻的用脚撵了撵,脚下的触感非常的坚硬,有点类似石头的硬度,好好的踩了一番,抬脚一看,被她踩碎了,她貌似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吧。 元个大从外到里的碎了,一看里面还有一些淡白色的粉末,莫诗语脑海里有个想法,圆疙瘩有不少,个头大,也不怕鸡吃下去,这个藏东西的人确实是有点意思。 猪圈、鸡窝,真是够可以的了。 还有些红点,不再这边,而是在龚大伯的那里,从菜园后面倒是可以绕进去。 屋内吵着十分热闹,一时半会停不下来。 龚大伯一家人是有热闹不看的人嘛,怎么可能,一家子坐在堂屋里,听着屋子里大嗓门的吵架呢,这画面,有点那意味了,你们好好吵,我就是个吃瓜的。 莫诗语越过了菜园,到了龚大伯的屋后u,这个藏法有点简单粗暴,直接整了一个破败的罐子,里面都是水,什么也看不到,估计是有意为之吧。 找了个铁捞耙,围着灌口伸进去,捞了一会儿,不一会儿,就捞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。 也顾不上打开,赶紧收了起来,恢复了原样。 清理作案现场,退了出去,出现在院子了,拍了拍胸口,这事儿可真刺激啊。 屋内。 “依我看,你这娃子,还指不定是不是谁家的呢,你们家可好,这么喜欢帮别人养孩子,一个两个,养上瘾了吧。” ------------ 看戏 “你说什么呢,你这人嘴有毒吧,不会说话就不要说,这么膈应人,你怎么不说你家孩子是野孩子呢。”陈素珍火大,看着面前的人说道。 “你这个娘们,说什么呢,”啪,一巴掌盖在了她的脸上,“好啊,你个丑婆娘,敢打我,我让你见识见识,我陈素珍也不是好惹的。” 两人扭打在一块儿,屋内又挤满了人,屋内挤着的人,纷纷的向后退了几步,让出一道,两人从屋内打到了外面,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、抓脸,基本上是上身运动,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。 龚家老爷们,赶紧上去扯开两人,“别打了,像什么话,今天是孩子的满月宴,你们这也能打起来,怎么回事儿,还有你,来做客,还打起人来了,你就得有道理么?” 龚老爷子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,“散了,都散了,有这么好看嘛,打起来也不知道搭把手,拉开他们。” 听的人也不当回事儿,都走出去,继续吃饭,他们可是花了钱的,当然热闹要看,饭也要吃了。 不然怎么对的起花的钱呢,又有热闹看,还有饭吃,挺好。 莫诗语站在院子外面,看着龚宇风出来,跟他挥了挥手,对方走了过来,“怎么来了也不进去?” “我怕啊,看热闹也要分情况,而且我和他们也不是很熟,还是算了,我就是听到消息,来看看你,怎么样,还吃嘛。”莫诗语扬起头看着他。 “嗯~”龚宇风摇了摇头,“那我们回去吧,反正也送了份子钱,既然难受,那还是回家呆着吧。”温暖白皙的小手伸手握住了他的有些粗糙的大手。 龚宇风顿时耳尖泛红,“被人看到不好,你走前面,我跟着你。” 一句简单的话,犹如一颗石子,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中,泛起一片涟漪。 “好。”清风入耳,吹散了温声的话语,气氛一时间,舒适和缓。 要是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。 时间不会停止,人也是一直向前,内心牢记这份感觉就好。 满月宴不欢而散,而李翠娘还是走了,带走了龚家的钱财。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是在大年初五。 那天之后,张风有回来找过李翠娘,表示没有找到过,李翠娘说道,“没有关系,那个死老婆子那里,还有很多钱,我倒是没想到她藏的这么严实。” “好,你想办法拿出来,然后来找我,我带你走,带上那个孩子。”张风宠溺的看着她说道。 “嗯,我尽快。” 李翠娘心里酝酿着,在大年初五的时候,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。 等夜深人静之时,携款潜逃,把孩子抱在怀里。 夜里一般没人出门,所以没有遇到人。 等发现的时候,已经带着人坐上了火车,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,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,或许好,或许不好,这都是自己的选择。 后面的几年,李翠娘时时会感叹,不是后悔,是对自己年轻时的感叹,却又庆幸,自己的一辈子没有窝在那个小山村,日子开始很困难。 这些都是后话了。 他们醒来,发现的第一个人,是陈素珍,孩子是和他们睡在一起的,孩子不见了,当下就去找李翠娘。 龚宇初是被叫醒,所以还不知道这事。 “你媳妇呢?去哪了,还把孩子抱走了。”陈素珍摇了摇刚醒的男人。 “啊?不是在这嘛。”龚宇初下意识的往后看,没人,当即一个激灵,“妈,你找了嘛,说不定就在家里转悠呢。” “没有,我都找遍了。” 龚宇初起来看了看衣柜,衣服都还在,只是明显少了几件衣服,他马上看了看放钱的地方,没了,什么都没了,抽屉空空荡荡的。 “妈,她走了,还带走了钱。”龚宇初声音之中还带着惊恐。 “什么?走了?”陈素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 “嗯,走了,衣服也带走了一些,妈,我现在就去找她。”龚宇初说完,拿上衣服就往外冲。 他们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,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。 这人估计已经走远了。 陈素珍立马叫醒了其他人。 李水英越发觉得不对,赶紧回屋看了看。 “这个天杀的,拿走了我所有的积蓄。”屋内爆出一声愤怒的苍老的声音。 听得人赶紧跑了进去。 “怎么了,妈。” 李水英一瞬间苍老了许多,头发花白,皱纹遍布,手里拿着个空荡荡的盒子。 “这个女子,拿走了我们家所有的钱,一张也没有了。”李水英气的直哆嗦,手指一直指着手上的盒子。 他们都知道,老太太平时装钱,就是用这盒子,喜欢放在橱柜的最下面,一般他们都不会去碰。 “这个理翠娘,我们家也待她不薄,怎么能如此行事,太过分了。”龚老爷子气的咳嗽不停,差点气的背过去了。 陈素珍赶紧也回房看了看,不久丧气的走了回来,“这个天杀的,是把我们都掏空了啊,真是过火,不行,必须报上去,让他们把她抓回来。” “算了吧,闹出去丢面子,再说了,人家为什么跑,还不是我们家对她不好,凡是都有因果,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,老大跟我去她娘家,找她父母,这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去了,至少得拿回来。”龚国勇精明锐利的眼看着前方。 看来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啊。 他们去了不久,闲言碎语就传了过来,在村里迅速蔓延开,果然,农村妇女是最强的,不然怎么可以撑起一片天呢。 他们也没想到,才去一会儿,消息就被带回了村子。 原因很简单,就是因为过年,需要串门拜年,隔壁村的人就把消息带回了村里,一时之间成了饭后闲谈,现在路过龚家大门,都会指指点点的,说什么他们家啊,对媳妇不好,虐待媳妇之类的。 当时有多酸,现在说的就有多么坏。 人心总是两面的,当你生活好了,别人看着眼热,就会酸个,会嫉妒,当你生活的不好了,别人反而会落井下石。 这就是生活,这就是现实,你无法改变,只能活在当下,不畏惧闲言碎语。 这边龚家父子找上门,跟张母说了之后,就被扫把赶了出去。 “又不是我们去你家拿了钱,你找我们干什么,要找去找李翠娘,她都嫁到你家了,跟我们没关系了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我可警告你,能把你扫出门一次,就能第二次,第三次,你们赶紧走吧,大过年的,晦气的很,存心来蹙眉头的是不是。走,走,赶紧走。”张母说着泼了手里的水。 两人没来得及躲开,不免被泼到了一些。 ------------ 怨念 两人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家,回家的路中,不免听到了传言,人性可谓,不少长舌妇还不避着他们,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嚷嚷,他们是不用面子的嘛。 龚老爷子面色阴沉,看着面前七嘴八舌说着他们家事儿的一群婆娘,气的吹鼻瞪眼的,“你们闭嘴,这么爱说,回家说去。” 一个年纪较大、性格泼辣的人说道,“这又不是你家,管这么宽,怕人说,你就不要做啊,做人还要别人不能说,你这人,真是蔫坏了。” “是啊,你这什么破道理,不让别人说了。把人家都赶跑了,这龚家花花肠子一大堆,我们啊,以前都被他们蒙了眼了。” “就是,就是,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的,心眼子里坏的很。”大娘边说边嗑瓜子,一个眼神也不带瞅着他们。 “行了,行了,等会儿把老爷子气过去了,我们可赔不起。”大婶挥了挥手,拿起小马扎,夹在腋下,往回走了。 留着爷俩在风中凌乱。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,寒风萧瑟中,显得极其的悲凉。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,龚家此刻一点也不平静。 “你们家怎么回事啊,现在村里到处都是你们家的破事儿,害的我们家也被你们连累了。你们做人做事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些,你看看你们家,都是什么破事儿,永远都是躲着人,一出事情就往后躲。”冯英毫不客气的直戳他们的心窝。 “呵,我看你们家也就只配这样子,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抢了我们家的名额,也不会这样,这些年来你们的所作所为终于遭到了报应,你们当初干的那些破事儿,我们心里可门清了,你们的为人处事,真是不怎样啊。” “但是你们做就做了,不能拖我们下水啊,你听听外面人怎么说的,说什么龚家都是表面一副嘴脸背地一副嘴脸。” “你们这是欺负我们啊,自己说话做事没个分寸不说,还老是得罪人,就拿你女儿的事情来说,从小不学好,长大以后更是死皮赖脸的回来,这是你们家的事情,我们不好评论,可是你们现在影响我们家了,我们孩子还得娶媳妇,嫁人呢。” “我们是分家了的,一定程度上,我们不是一家人,但是为了一大家子的脸面,收起你们的嘴脸吧,行吗?” 可以说龚家没一个人是需要脸面的,在利益面前,他们的嘴脸是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。 “呵,怪我们,那当初是谁怕事,把我们推出去的,有好处你们家没拿啊,在这里哔哔的,当时也不见你们出来啊。还不是我们站在风口浪尖上,现在说我们尖酸刻薄呢,要单说,我们都一样,一个个都跑不了。”李水英撕破脸看着她,说道。 平时都没事,今个儿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,一有事情都接踵而至。 莫诗语这边迎来了一家四口,皆是来找龚宇风的,看着面前的人,和脑海中的人影重叠起来了。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还没缓过来,现在又接着来了一桩事,真是头皮发麻。 莫诗语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叫出了龚宇风,“宇风,快出来,有人找你,你来看看”。 屋内传出一声,“你让他们等一下,我现在有点事儿,等会儿就来。” 莫诗语扭头看着面前的人,脸上有一丝尴尬,这毕竟是他的家人啊,她该怎么做? “你们先进来坐坐吧,在屋里等他,他现在估计在忙着什么东西,等会儿就会出来了。” 他们身上背着包袱,看似是来投奔人的,虽然知道事情的发展,但那些毕竟都是梦境,会不会按照剧情发展,她还真不能确认。 给四人倒了水,搪瓷杯子冒着蒸腾的白气。 两个孩子大概十一二岁左右,估摸着刚到一个地方有些认生,胆怯的看着周围的一切。 这是假象,这两个孩子是假装的,生性淘气,在没定下来之前,他们可不敢放肆,否则等他们的就是一顿竹笋炒肉。 龚宇风摩挲了好一阵子才出来,拍了拍手,头上还有些灰尘,“你这是干嘛呢,头上还这么多灰啊。” 莫诗语看了看他的头发,让他自己拍了拍,“我搁床底下找东西呢,这不找了半天,还是没找到反而弄了一身灰。”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衣服,“行了,行了,你快去看看谁来了,都在厅里坐了好一会儿了,快去吧。” “好,你帮我进屋收拾收拾,我把找出来的书放地板上了,还来不及收拾,我去看看是谁来了。” “嗯,去吧。”莫诗语点了点头,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处理完。 进了屋子,算是回避,给他处理的空间,知道他的事,两人心里也会有些疙瘩,再亲密的两个人都应该有隐私空间。 莫诗语踏进屋子,尘土飞扬,当即快步打开了窗台,透风,粉尘的味道很不好受。 等屋内空气好一些,才蹲下来整理东西。 屋外,客厅里。 龚宇风大步迈出去,入眼的便是四人,松开的眉顿时就蹙了起来,紧紧的夹着眉头。 “你们怎么来了。”龚宇风出口问道。 “我们被下放到这的农场劳动,上面没给我们安排房子,所以我们想着来投奔你们。” 其实前面并不是没有给他们安排房子,是他们嫌弃太破旧了,一直过的是好日子,一下子从奢入简很难。 “我们早就没关系了,你们来找我的时候,拿着钱来羞辱我的时候,我明确说过,我们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,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关我的事情,你们当初也答应的好好的,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吧,你们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啊,是不是阿姨。”龚宇风暼了一眼白妍希。 “啊。”白妍希有些慌乱,突然之间问她,“我们这不是碰到困难了嘛,我们都是一家人,都是有血缘关系的,你不会怪我们吧。” “我可高攀不上你们,你们还是带着你们的孩子走吧,别让我碍着你们的眼了,请吧。” 两个孩子一听,不乐意了,“这是给你脸,你不要拉倒,就你这破房子,送给我们住,我们也不要,哼。” 很有骨气的拿起搪瓷杯,砸在了地板上。 搪瓷杯在地板上碰撞,发出响亮的声音。 龚宇风眯了眯眼,低声说了一句:“滚出去。” 手指着大门,冲他们道。 四人落荒而逃,在爆发边缘的男人,怒不可竭的看着大门的方向。 这些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耻啊,都这样了,还能找上门来。 听到动静的莫诗语走了出来,是担心龚宇风受伤。 出来便看到,男人蹲在地上捡杯子。 ------------ 上门 “宇风,怎么了。”莫诗语能感受到他身上情绪的波动,轻声细语的询问道。 “没事,就是一些无耻的人罢了,不必太在意,放心,我没事,里面整理好了吗?”龚宇风放好杯子,拉着她的手问道。 细细的感受,你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,微微的抖动,是被气的发抖。 莫诗语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“整理好啦,你找那些资料做什么,都是一些很久的报道了吧。” 莫诗语不明白他的用意,转移话题到。 “我是想看看,都有些忘记了,一直这么安逸也不好,给自己找点事儿做。”龚宇风眨了眨眼,狭长的睫毛眨呀眨的,分外的勾人。 莫诗语不知不觉被迷住了,龚宇风看着她,嘴角蹙着笑,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。 “哎呀,别弄,我还想长高呢,被你摸一下,我都长不高了。” “你说的一点依据也没有,所以不能阻止我的行为,小傻瓜。”龚宇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。 面前的这个姑娘,每次烦恼的时候,都让他淡忘了眼前的烦心事儿。 龚宇风上前一步,抱住她,“谢谢你,诗语。” 莫诗语拍了拍他的后背。 两个孤寂的人,靠在一起,用爱温暖着彼此。 几天过后,迎来了一波低温的寒潮,这时候冰面厚实坚硬,往年这时候,村里的人会去砸冰捞鱼,今年也不例外。 莫诗语也觉得有些兴趣,就跟着去了。 看着他们熟练的在冰面上滑行,看看她,她就是个旱鸭子,干啥啥不行,放弃第一名。 连小孩子都可以滑得畅快流利。 江面很大,可承载的人数和重量也很大。 冰面没有任何遮挡物,因此上冰面的温度会比平常温度低很多。 寒风呼啸,一群人在冰面上滑动,一时间很热闹。 莫诗语看着这一幕,像是回到了现代,每次过年后,她都会去滑冰,滑冰场也会有很多人,转眼之间,一年过去了。 场面一度火热,孩子打呲溜滑,大人敲破冰面抓鱼。 一切都在欢愉中度过的时候,深处的冰层发出了细碎的声音,“呲拉”,冰层在破裂。 发生在一个边缘的地方,孩子过度的蹦蹦跳跳,还打闹的在冰面上跺脚,这你不裂开裂谁啊。 “啊!”一声尖叫的声音传了开来,湖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 “怎么回事?”某个大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问道。 “有,有,有人掉下去了。”一个孩子吓得脸色大变,喊叫道。 “什么?”听闻的大人,赶紧跑了过去。 一看,孩子果然一头载进了冰面里。 破了个大洞,正在挣扎,“快,快,救人,救人啊。” 所有人前仆后继的赶过去,伸手去拉,拉不到,一个个脱了衣服往下跳。 像下饺子一样,终于,人救回来了,只不过已经昏了过去,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。 “快、快、把孩子抱回去,我给他救治。”龚宇风边喊边脱下衣物,往孩子身上盖。 用姜头给孩子搓了一遍身子。 给孩子喂了发热的汤水,盖上一层一层的被子。 “好了,等他醒来就没事了,不过到底怎么回事,这冰层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裂开了呢。”龚宇风边洗手边问道。 没有一个人回答,刚才一出事,所有孩子都吓坏了。 龚宇风看着面前的孩子,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,“你们,怎么回事?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说嘛。” 孩子的大人们,也催促道,“你们要是知道怎么回事,就说出来,坏孩子是不会被人喜欢的,以后也没人会和你们玩。” 在家长陆陆续续的威胁性言论下,二狗站了出来。 “我说,我来说。” “好,二狗,你说,怎么回事。” “是陈伟说,蹦冰层可以把鱼蹦出来,说蹦出来就给我们鱼吃,我们是听了他的话,才蹦冰层的,没想到蹦冰层把人给蹦了下去,我们不是故意的。”二狗内疚的低下了头,头低低的,喃喃道。 龚宇风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下次不要这么做了,冰层本来就不是很牢固的东西,你们蹦蹦跳跳的,很容易把冰层给蹦裂的,知道了吗?你们也要知道,冰层是不能蹦蹦跳跳的。” 小朋友齐声回答,“知道了,我们以后不会在冰面上蹦蹦跳跳的了。” 龚宇风安抚了小朋友,等着孩子的家长来。 听到消息,孩子的父母赶了过来,听到没事的消息拍了拍心口,“没事就好。” 下一秒,孩子的母亲板着脸问道:“好好的冰层怎么会裂呢,怎么就我儿子下去了,你可得和我老实的说说。” 面对孩子母亲的质问,他没有隐瞒,说出了事情的真相。 “你帮我看着孩子,我这就去找那个小子,怂恿孩子蹦冰,出了事情,拍拍屁股跑了。”说着就转身走了,瞧着身影怒气冲冲的。 陈伟是他亲生父亲的孩子,子不教父之过,他没有打算替他们隐瞒,从这个孩子的行径便可以知道,这个孩子真的品行有些问题,哪家的皮孩子会怂恿人家去蹦冰层。 只有一些心里有问题的孩子,才会让人蹦冰层,更何况他已经十一二岁了,可以独立思考了,应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。 陈年被分配到了一个危房里,摇摇欲坠,才方可遮风挡雨。 “哪个是陈伟,给我出来,敢搞老子的儿子,你活的不耐烦了吧。”孩子的母亲找了孩子的父亲和大伯。 几人怒气冲冲的来找他们,还没进屋,先闻其身后见其人,一脚一踹,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,刹那间,倒在了地上。 陈年没有见过这种气势汹汹的人,身居高位已久,他早就不和这种人打交道太久了,如今被这暴击,弄的当即就愣住了。 “你们是谁啊,怎么一来就把我们家的门踹坏了。” “你还问我,你问问你家陈伟,干了什么好事,怂恿村里的孩子去蹦冰层,把我孩子弄进冰层里,自己拍拍屁股就跑了,哪有这么好的事情,你想的也太美了吧。”男人挥了挥手中的木棒。 陈年咽了咽口水,忐忑不安的叫了白妍希出来,“陈伟呢?” 白妍希擦了擦手上的水渍,不明的看着院里的景象,“在屋里呢。” “快去把他给我叫出来,我有事问他。” “哦。”白妍希闻声叫唤了一声,“小伟,你爸找你,出来一下。” 屋内的陈伟压根不知道有人找上门来了,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去,没好口气的叫了一声:“干嘛!” 没弄清事情的真相,他就被揪住了耳朵,“啊,好疼,好疼,爸,你干嘛,快松手,松手啊,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扯掉了。” “你还用耳朵啊,你今天是不是怂恿村里的孩子去蹦冰层了?” ------------ 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这儿子什么品行他清楚的很,从小调皮捣蛋,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。 “谁让他们这么笨的,一群乡巴佬,说两句就相信了,能怪我吗?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贪婪无厌,喜欢小便宜,不然也不至于掉到冰层里面去。”陈伟大声的说道,手上挣扎的动作半点也没停歇。 “你瞧瞧,这是一个孩子能说的出来的嘛,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,真是狠厉,你们这父母看着样子也不咋滴,快说,这件事你怎么解决吧。”孩子的父亲敲了敲木棍,语气凶狠的说道。 “我们道歉,我们道歉。臭小子,给叔叔阿姨道歉。”陈年捏着他的耳朵,语气之中带着警告的意味。 陈伟这小子,哪是这么乖乖听话的人啊,皮实得很,扭过头,不再看着他。 “嘿,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揍。”孩子的父亲拎着棍棒走来,“诶诶,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动脚的,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不是。”白妍希上前说道。 “我有什么好跟你商量的,就你们这家的态度,我干脆把你这砸了,我们再坐下来好好的谈论谈论,后面的事情。”举起棍子就要砸的时候,被自家婆娘扯住了。 陈家夫妇害怕的闭住了眼睛,孩子的母亲摇了摇头,看者放下了手里的棍棒,“我们的孩子现在还没醒过来,你们跟我们走,去核对一下,免得说我们骗你,我们要的也不多,五十块钱,在给半斤肉票。” 这话搁在农村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,但是在陈家身上嘛,就不一定了,陈家的第一反应,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问题,第二反应,他们现在没钱了,拿什么给他们呢?这是个问题。 思前想后,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。 “那个,大哥、大嫂,我们相信你们呢,不会骗我们的,我们就是......现在吧,手里拮据,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来,相信你们也知道了,我们是被上头罚下来的,所以没有太多时间来准备东西,就来你们这儿了,你们看,是不是能通融通融,少一点。”陈年摆出一副求人的姿态,不为五斗米折腰,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影子,有的只是世俗的利益。 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,最终以三十块钱,半斤肉票的结果结束了。 陈年卑躬屈膝的送他们离开,一转身,抽起门边的棍子,劈头盖脸的往陈伟身上打,“这么硬气是吧,让我看看你有多硬气,但凡你做点好事,哪怕不做事,我也每天还神了,骨气是吧,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。” 拳头粗的棍子砸在他身上,陈伟抱头乱窜,“跑什么呀,不是很有骨气么,你别跑啊。” 白妍希看着眼前追逐的两父子,不敢上前劝和,陈年的脾气暴躁,这时候上去,他恐怕会连你一块儿收拾,不管你是谁。 陈年位居高位已久,很久没有收拾人了,一般情况都是说说几句,极少动手,可遇到这个鬼,每每火冒三丈,气得不行,动手过后便是一顿气喘虚虚。 陈伟趁着陈年停顿一会儿,就朝门口跑去,因为没有了木门的遮拦,反而方便了他逃脱。 两个孩子,一个安静,一个跳脱,双生子一般性格都天各一方,谁也碰不到一块儿。 另一个陈成在屋里看书,一个书呆子走到哪里都喜欢看书,你看他,外面动静这么大,也不出来瞧瞧,就知道,他这人性子单一的不行,除了看书,没有别的爱好。 白妍希拿着小儿子没办法,这孩子死轴死轴的,这书就是他的命根子,之前家里生活富裕,他们也不管他们。 可现在,他们的处境不允许他在沉迷下去,陈成每天要读书看报,一个月的花销是五六十元,还排除了笔墨的花费。 如今他们家到了这个地步,怕是不能再放任他自由下去了。 陈年进屋,抢过他手里的书,“看什么看,耳朵聋了吗?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啊,不会出来帮帮忙啊,天天就知道看,从今天开始,不许看书了,我们家没有能力再让你自由自在的看书了。”话毕,一把把书扔在了地板上。 陈成手中的书被抢了以后,就呆住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,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前方。 “你瞧瞧,这就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两个怪胎,一个成天惹事生非,一个整天就知道看书,你这个妈,起了什么作用,成天和那些太太打麻将,玩牌。”陈年怒目而视的看着面前温婉的女子,不经头有些大。 他当初是怎么选择娶了这个女人的呢! 除了温婉贤惠一些,其他事情都不行,家世也不怎么样,教出来的两个孩子也是个顽固子弟。 还有就是这个女人有心机、有手段,他才娶了她回家。 这么多年,她会的,也只是争风吃醋,排挤掉他身边的莺莺燕燕,他觉得这些是小事,就没怎么在意,却忘了,她没有去教会孩子做人做事的道理。 “他们怎么成怪胎了,他们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再怎么不满意,也是我们的孩子,还是你的心里只有那个人生的儿子。”白妍希跳脚的问道。 “是啊,那个人生的孩子,可比你这两个孩子好太多了,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,这样可以了吧。”陈年不耐烦的面对她吐出一句。 白妍希被他的话呛的无话可说,最终憋出一句,“那你照样不是我孩子的父亲,那个孩子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,连声父亲也不肯叫你,你也就是个孤零零的人,你比我们好在哪里,又优越在哪里呢。” “是啊,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进了家门,和你生了这两个东西,怪我当初眼拙,没能看清你的面目,你以为我不知道,玉萍去世和你有没有关系吗?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头,可惜,好死不死,你一直都在作死。”陈年甩了甩她拉着他的胳膊。 “既然到了这里,那我们就凑合着过,你要是不喜欢,我们就去把事儿办了,你带着这两个东西回你家去。”陈年叹了口气,无奈的看了看远处的青山。 “好啊,你个陈年,忘恩负义,没有良心的东西。” 她哪里还有娘家回得去,她和娘家早就断了联系。 ------------ 往事 当初,白妍希只是一个医院的护士,她和陈年认识是通过他的前任妻子玉萍的介绍。 玉萍是个性子爽快,是个洒脱的女子,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,她和白妍希的认识是在医院,玉萍是带她的实习老师,她呆在她的手下。 那天,是她和陈年的第一次相遇,玉萍忘记带资料,她手里忙着一台手术,手术过后有一场会议,这次会议关系到玉萍的职称评选,所以这份资料对她来说,极其的重要。 她让白妍希替她跑一趟,这是三个月以来,玉萍的第一次好脸相待,白妍希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能与她交好的机会。 玉萍是医院一等一的外科好大夫,不仅手术的操刀技术好,而且人长的好看,有着别人都羡慕的家庭,还有个小儿子,家庭幸福和谐美满。 这年,白妍希刚好十八岁,是个实习的小护士,没有任何的后台和经验,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努力。 这次去拿文件,是她第一次见到陈年,玉树凌风、温文尔雅,她脑海里所有形容男子美好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,她早就知道玉萍的丈夫很优秀,亲眼目睹后,便一见钟情,坠入了爱河。小鹿乱撞,满眼都是眼前男人的影子。 一见过后,在他存在的地方,她开始下意识的寻找他的身影,久而久之,陈年也不是毫无察觉,只是觉得毫无意义,他不喜欢她,一直围在他身边的姑娘也很多,区区一个实习护士,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的。 直到他身后的眼光越来越炽热,玉萍有了一丝怀疑,陈年开始警告她,让她不要再白费心思了,他不喜欢她,也不可能会和她在一起,希望她好自为之,不要围着有妇之夫,做一些败坏道德的事情。 事情败露之后,白妍希羞愧难当,脸上的遮羞布一次性被扯了下来,早就知道会如此,还是难以忍受的泪流满面。 此后,她刻意的回避,隐藏自己的内心,可是每次看到他们走在一起,内心就如同刀割,心疼的不行,她开始逃避,接受家人安排的相亲,却总是下意识的去寻找两人的不同,用陈年的优点去和人家对比,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一点能比得上他的。 其实,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,你的心就装满了某一个人,其他人只是陪衬,就算他人再好,再完美也入不了你的眼,你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陈年一切都是完美的,没有人可以比的上他们。 就在她以为她没机会在靠近他的时候,一个机会突然降临,临县遭到了泥石流的冲击,需要从他们这里派一支医疗队过去,遇到这种事玉萍总会主动请缨,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,却义无反顾的往前冲。 一直和玉萍比较她,自然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的救援活动,当天就奔赴临县。 就在救助的过程中,他们所在的地点,再次发生了泥石流滑坡,不少人都被掩埋在了地下。 白妍希也没有例外,在距离不远处的就是玉萍的位置,白妍希被发现的时候,处于昏迷之中,脑部被石块砸中,直到晚上才醒过来。 醒过来,入眼的便是绿油油的帐篷,她躺在一个简易的病床上,打量了四周,这时一人走了进来,询问她的情况。 “你醒啦,真是命大呢,不少人都被埋掉了,又深又难挖,现在救援队还在抢救你的那些同事呢。” 听到消息,白妍希猛地抬起了头,“你,你刚才说,说什么?我的同事?” “是啊,你的同事,现在还埋在下面,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。”护士帮她换了一瓶吊水。 “你,你,你知道是哪个吗?”白妍希颤颤巍巍的开口询问,“这就不知道了,那块地方是你们队的,被埋的人应该就是你的同事吧。” 护士说完,就端着盘子往外走了。 应该是还要给别人换吧。 白妍希久久没能回过神,如果被埋的人是玉萍的话,她还活着吗?她要是就在这场意外中牺牲了,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。 在焦灼和挣扎中度过了一个晚上,救援队在天明的时候,停了下来,“我们已经挖了很深了,还没有看到人影,应该是没有人被埋在底下了,在往后挖就可能挖到后面的山了,下过雨,土质疏松,经不得去挖碰,否则会造成二次的滑坡,你去问问,还有没有人失踪,有就继续挖,没有就到此为止吧,这造成二次滑坡的责任,不是我们能承担的,而且这要是崩塌了,我们都跑不了,你们再去组织救援队撤离,这里太危险了,人都救出来了,可以撤了。” “是,队长,我们马上去询问人员的情况,及时回来报告。” 白妍希听到有人来询问情况,缩头乌龟似的,躺了下来,装作没听到。 询问的人员喊了几句,“还有没有失踪的人员,有的话赶紧来找我登记啊,我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了,我们打算撤走了,往后挖,可能会触及泥石流的二次滑坡。” 询问人员,重复了三次,重要的事情要说三次。 询问人员询问一番,就没有在继续,病房里的人员需要休息。 他们也要撤离了,没有时间可以在耽误下去,多呆一秒都是危险的,所以火速撤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。 卡车装箱,离开了驻扎的地方,连夜返回当地的医院,上车之后,白妍希眼里含着一丝不易被查明的情绪。 是惭愧、欣喜、自得、还是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 你问白妍希现在后悔没?她有些后悔,她应该光明正大的去和她竞争的,可能当时她已经没了呼吸,但是她还是应该把人带回来的。 陈年知道玉萍没有回来是在几天之后,他们救援成功后,返回医院,那天离开之后,天明就有人发现玉萍不见了,上报后,救援队再次返回去的时候,那里已经坍塌了,一层又一层高度的泥层和树木。 他们不由的庆幸,他们撤离的很早,不然他们就得被埋在这里了,只不过,看着眼前的情况,是没有办法把人找出来了,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开车回去。 一路上气氛沉默,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汇报,是如实呢,还是找个理由,想来想去,还是老实的上报吧,这可是一条人命呢。 ------------ 往事如烟 事情往上报的时候,上头调查了各个方面的情况,后面得知他们离开后,发生了第二次的滑坡后,结合具体的情况,作出了报告,对于此次事件,考虑到众多人的生命安全,他们决定从轻处理。 陈年也不是计较之人,就是有些无法接受,上头是这么轻率处理的,据理力争,上面说过几天,天晴了,再去帮他把尸体找回来,陈年也无能为力,这时的陈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,并没有什么实力,经过这件事,他知道了权利的重要,权利在手,才能让人为你做事。 这时候他们两个儿子才几个月大,由家里的保姆照顾,从这天开始,陈年开始攀附关系,竭尽全力往上爬。 而白妍希也在这次事情后,重新开始接近靠近他。 陈年没有那么多心思花在她身上,爱跟着就跟着呗。 几天之后,救援队在临县没有搜救到玉萍的尸体,消息传回来,白妍希惊讶的把手中的托盘砸到了地板上,“怎么了,妍希,你没事吧。” “没事,没事,我没事。”白妍希慌乱的回了一句,蹲下身子开始捡掉落在地板上的东西,一边的讨论还在继续。 “你们说,这人怎么就没找到呢。” “要不就在其他地方没了,要不就是被人救走了,说不一定是跟电影里讲的一样,玉医生啊,被东西砸到了,失去了记忆,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,所以没回来,也说不一定。” “瞧你说的,这能跟电影一样啊。” “怎么就不能了,生活就是一台大戏,你要是演好了自己的角色,你就是那个女主角,况且玉医生那么厉害,怎么就不可能有这戏剧性的遭遇呢,说不定是艳遇呢,能遇上一个合适的人。” “哎呦,人家已经结婚的啦,你不晓得嘛,还敢这样讲,被听到了,可是会被人骂的,你可省点心吧。” 这个年代的作风还是严谨的。 “哎呀,晓得啦,只是说说而已,而且都是自己人啊,没有外人,谁嘴会这么碎碎的啊。”小护士双手抱胸道。 “你啊,年纪小,不知道人心这个东西,随时都会有人把你扯下来的,人心不古,你还是要有一些防备心的。” “行了,行了,我去查房了,3号病床的水应该吊完了,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,4号床的那个小伙子。” “嗯嗯,正准备去一趟,这个孩子,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腿,现在每天忧郁的嘞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,那可是一条腿啊,没了一条腿,谁不是嫌弃他,都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,听说还没对象呢,........” 门被关过来,声音越来越小,渐渐的消失在了耳畔。 白妍希呆呆的站在窗边望外看,入眼是一片的翠绿,楼下的小道上,是不是有一两个病人走过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。 她该怎么办呢,玉萍的情况不知道怎样,是死了,还是失踪了,为什么几天了还没回来,她到底在哪里。 忧郁的等了几个月,也没等到玉萍回来。 她知道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,才能让她没能回来,如果她迟迟不回来,她是不是可以趁机而入呢。 一年后,白妍希打入了陈家的内部,得到了老人的欢心,也得到了老人的赞赏,老人也隐隐约约有了想法,想让她嫁给陈年,因为孩子不能一直由保姆照顾,陈年忙起来没日没夜的,整日不着家,天天泡在单位上,如果有个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也不错。 一年多的时间,陈年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一丝松动,有点松口的意思。 可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儿子不见了,一个还不满两岁的儿子被保姆带了出去,背在身后买菜,保姆内急,就把孩子放在了裁缝铺那框子里,让店主帮忙照顾一下。 裁缝铺正逢旺季,裁缝也分身无力,压根没看到保姆把孩子放在了框子里。 保姆上完洗手间,回来的时候,框子里的孩子不见了,保姆着急的找到被人围着的裁缝,“框子里的孩子呢?” “什么孩子啊,我怎么会知道,你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在我这里,没看到我忙着嘛。”裁缝说完赶紧又回到了人群中。 保姆呆呆的看着,拨开人群,站到了她面前,“我刚才内急,把孩子放到你店里了,让你帮我看着,你没听到吗?” “没有啊,你们听到了没有。”“没有,我没听到。”“我也没听到。”“我也没....” “你瞧,不是我骗你吧,是我真的没有听到你叫我,还有,我这是裁缝铺,不是你用来寄放孩子的,你知道吗?再说了,我有什么义务帮你看孩子啊。” “你们都别吵了,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找到,不是吵架的时候,现在发现,报案来的及,赶紧去派出所报案吧。”一旁的路人说道。 “对,对,我这就去报案,你别想跑,这事儿,你也有关系。” “嘿,关我屁事啊。”裁缝淬了一口唾沫星子对着远去保姆的身影。 “哎哎,我们继续啊,想要哪个,我的手艺可好了,你看这盘扣,这边线,被我锁的死死的,一点都不会跑风进去。” ........ 保姆快速的去了单位找陈年,陈年恰好出差了,不在单位上,没法子,只能回去找老太太。 “你,那你回来干嘛,赶紧报警去啊,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啊。”老太太哆嗦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。 “老夫人,我这不是吓坏了,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。” “你,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赶紧,跟着我去派出所。” “哎哎。” 派出所接到报案,出动了所有的警力去搜查。 可惜,毫无结果。 陈家老宅,“啪”,一个玻璃杯子应声落地,“你这个保姆,年纪也不小了吧,做了这么多年,怎么还这么糊涂呢,竟然把孩子放到裁缝铺子里,你不会给点钱,让人帮你看会儿啊,那么多小摊小贩,你偏偏去裁缝铺,你没瞧见那里这么多人吗?” 保姆吓得哆嗦,腿一软就跪了下去,“老夫人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弄丢小少爷的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 保姆吓得赶紧磕头道歉,丢了工作不要紧,就怕陈家不会放过她,会把她抓起来,送到里面去。 “你这婆子,岁数都这么大了,办事还是不老成,这个孩子最好能找回来,要是找不回来,你就去监狱待几年吧。”陈老太太一点面子也没给她。 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孩子,但是毕竟是陈家的种,还是不能太随意了,责任还是要追究的。 陈年到了那后,听到了消息,马上又赶了回来,马不停蹄的往家赶。 “怎么回事,王妈,你不是带着小豆出去了吗?不是都背着他吗?怎么还会把人弄丢。”陈年怒火冲天,面部表情有些狰狞。 “我肚子疼,去了趟公厕,就把他放在了裁缝铺里,我没有想到,会这样,等我回去的时候,小豆就不见了,真的,我不是故意的,不是故意弄丢小豆的。” “现在怎么样,派出所有动静了没有?” “没有,还在找,不知道是不是被带出了这里。”老太太摇了摇头。 “我现在去警局等着,王妈,你回去收拾东西吧,这事儿,你也有错,跟我去公安局登个记,看看他们怎么说的,要是你没责任,你就走吧。” 王妈感激的点点头,回去收拾东西了,看着小先生是没有想追究的意思,这就好。 最后,孩子没能找回来,陈家也一直咬着不放,总觉得是做给外人看的。 一年后,没了孩子的陈年,更加放开了手脚,在政局上大展手脚。 两年后两个人结婚了,等了三四年,陈年也就接受了现实,跟白妍希结婚了。 白妍希心里有些憋屈,总觉得这好像不是她心里期待的样子。 两人平平淡淡,没有火花,相敬如宾。 几年后,生了一对双胞胎,陈老夫人对于这对孙子很是欢喜,堪比新春。 镜头一转,便是他们在农村的画面。 白妍希看着眼前的景象,刚才说的话,总觉得太过了,不过搁在心里这么多年,说出来也舒服多了,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河,他们就像站在两岸的人,没有人愿意迈出第一步,静等着对方迈出第一步。 可他们谁都没有,一晃眼就过了十多年了。 白妍希这些年心里的想法,越来越淡薄,已经淡到无所谓了。 有时她甚至想走了,一走了之,以前富贵圈的生活一点都意义都没了,她迷失了自己,丢失了在最初时候的想法。 人啊,有时候会迷失自己,在徘徊之中找不到最初的自己,就会陷入泥塘之中。 白妍希得不到丈夫的爱,得不到孩子的爱护,两者之下,她无比的困惑,想来也是她为什么会痛苦交加的原因吧。 往事如烟,如今一切都说开了,也该过去了,毕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,如果一顿不行,就来两顿,直到你敞开心扉。 白妍希想着也有些可怜,整个人就这么过了十多年,在一个男人身上,耗费了十多年的青春,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,可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,没人能帮她,她也只能自己承受自己选择的后果。 ------------ 三年后 时光匆匆,转眼之间,三年就过去了。 三年之中,时间说短不短,说长不长,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。 墨轻歌生了一个男孩,一举得男,家庭地位上升,时常跳到她的面前,做做妖。 莫诗语也不是个吃素的人,她毫不客气的还击。 她和龚宇风的关系,也日益的牢固,不过还是同床异梦。 龚家也没有上门闹腾过,因为他们没了脸面,一年前,村中的货郎,出去游走,在某个地方见到了她,不,应该说是他们才对。 李翠娘和一个陌生的男子,关系亲密,举止言谈都很密切。 货郎瞧瞧的跟了上去,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两人进了一个院子。 百般打听之后,才得知,李翠娘跟那个男人在三年之前就到了这里,定居了下来。 货郎再次询问,两人是不是有个孩子。 听者摇了摇头,“孩子?这我倒是没看见过,这对夫妇深居简出,很少跟人交流的,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带什么孩子出来过。” 货郎觉得这变得不简单了,这件事怕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。 回了小山村,货郎将看到的一幕,跟家人说了,不曾想第二天都还没到,就传遍了村子。 三年以来,他们早就将李翠娘出走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,如今旧事重提,还是轩然大波,这么惊人的消息瞬间在村落里传来了。 龚家的脸面再次被踩到了地板上。 在三年之前,龚家和陈年就曾经大闹了一场,波及的人数还挺多的,闹出的动静,让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了。 陈年本想安安静静的把东西讨回来,没曾想把事情闹大的,龚家表面一套,背面一套。 关起门来却是如此的耍赖,龚家的本意也不是妥协,他们自己的东西,凭什么交出去。 当晚就打算把东西悄悄的拿出来,藏到别的地方去。 却没想到东西没了,还干干净净的,空留一个凹槽在了那里,李水英前后的查找了好几次,都没有找到。 “是不是你记错地方了,老婆子。”龚国勇看着面前动作慌乱的李水英说道。 “没有,我记得就放在这里的啊。”说罢,又去鸡舍那里摸索,因为是晚上,光线不是十分的充足,加上手电筒的光线微弱,李水英东摸西摸,都没能找到。 折腾几次,反复确认后,李水英沉下了心,“老头子,东西没了。” “什么!!东西怎么会没了,你不是藏起来了吗?还跟我说藏的很严实,不会丢的,也不会被人发现。”龚国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 “在找找,看看是不是漏了。”龚国勇语气催促的说道。 李水英无法,重新的看了一遍,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“真的没有了。” 龚国勇手里的手电筒被捏的作响,“先回去,回去再说。” 龚国勇咬牙切齿的说道。 屋内。 “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,你藏了东西在那里。” “没有,我谁也没告诉,这藏东西的地方,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。”李水英肯定的摇了摇头。 “那就是你藏东西的时候被人看到了,后面被人拿走了,这个混账的狗东西,偷鸡摸狗的,上辈子是没见过钱啊。”龚国勇攥紧了拳头,额头上青筋暴起,足以看出他内心的怒气有多么重。 不过,在怎么的生气也没用,因为东西已经不见了。 龚国勇心头闪过一个念头,锐利的鹰眼抬起,看向门的方向。 “老头子,你说会是谁拿了呢,会不会是那个李氏拿了东西,然后跑了。” “不,应该不是她,我倒是觉得有点像老大的作风,等我明天去试探试探他的口气,要是真是他们做的,我们也不用顾着面子了,直接把他们收拾了,也没有人会说着什么东西。” “唉,希望如此,东西肯定拿不回来了。” 一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,强留也不得,所以有时候还是放宽心一些,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这提防那,活的挺累的。 你们肯定会说,他们为什么不闹腾呢。 一来这丢失的东西价值很大,说出去人家不信不说,还会问你东西哪里来的,少不了会被盘问,他们现在没权没势,不能出风头,这太危险。 二来,他们一旦张扬出去,他们的底牌就彻底暴露了,他们家有这么多东西,很容易遭到非议和诟病。 所以他们不能声张,也不能张扬,只能自己打碎牙,往肚子里咽下去。 不过这也是他们该受的,自古以来碰到事都有因有果,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。 第二天,在龚国勇百般试探之下,没有发觉到任何问题,不知道他们是藏的太深,还是真的没这事儿。 整个人跟个没事人一样,龚国勇越看越窝火,他们家,现在所有的钱财都没有了。 老大他们家还安然无恙,倘若无人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。 他们家不好过,谁家也别想好过。 打定主意,想隔应他们,龚国勇毫不客气的开口道:“大哥,我们的东西不见了,你们的东西也好好检查检查吧。” 起初,龚国民还没反映过来,后知后觉。 赶忙,叫来了自己婆子。 “冯英,你来一下。”龚国民对着屋里喊了一句。 “诶,就来,等下。”冯英听见他的声音,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里的衣服,掀开门帘,看着他,“怎么了,叫我什么事啊,我在整衣服呢。有什么事情赶紧说,我还要去给你补衣服。” “你过来一下。”龚国民招了招手。 “怎么了,这是。”冯英还是走了过去,虽然被他这态度弄的有些懵。 “你去后院看看,那东西还在不在,老二刚才来说,他们家的东西没了。话里话外都在说这事儿。” 冯英听了,瞪大了眼睛,“不能吧,这藏东西的地方谁能知道啊,再说了,我们家藏菜园,谁想到那里去。” “你还是去看看吧,没事最好,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,我们知道的也不算晚。” “行,我这就去看看。”冯英脚下生风,快速的往后院走,心里也有些忧虑。 第五次往破酒缸里看,真的没了,只有碎石子和落叶。 冯英一来,就扯开了上头的瓦片,把手伸进去找了找,发现没有找到。 当下心头一惊,不敢相信,又重复了几次动作,捞的是寂寞,是空气。 手中只有水渍的痕迹,除了几片落叶,空无一物。 ------------ 三年后 2 龚国民左等右等,迟迟不见自家婆子出来,心里突然一咯噔,知道出事儿了。 放下了手里的土烟,走了出去,到了菜园。 冯英正蹲在地板上,不可置信的,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手上的动作。 龚国民踉跄的走了过去,“没了?”语气之中带着颤抖,他是知道这是真的,却还是不死心的想问一问。 “没了,老头子,真的没了,什么都没了,我们家的所有家当啊,还有那些东西,都没了,都没了。”冯英的状态有些崩溃,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破酒缸。 龚国民缓了好一会儿,“起来吧,我们进去说,你腿脚不好,不要蹲着了。” 龚国民伸出粗糙嘿呦的手,将她拉起来,牵回了屋里。 冯英回过神,看着龚国民,“老头子,你刚才说是老二家来说的,会不会是他们,拿走了我们的东西,然后掩耳盗铃,让我们不怀疑到他们身上。” 龚国民低着头,看着脚下土质的黄泥巴地板,不说话。 他也不确定,这事情是不是老二家干的。 “我这就去问他们,这群孬种,每次干的都不是好事,尽是破事儿。”冯英愤愤不平的往外走。 龚国民也不加阻止,任由自家婆子去。 他知道,这事不问明白,这口气不出,老婆子整天都耿耿于怀的,去问个清楚也好,就是等会儿估计会吵起来。 他还是去看看好了,别等会儿真的吵起来了,吵起来还算好的,就怕两个人打起来了。 天色昏暗,屋外,大风呼啸,席卷了地上的尘土,将它卷上了空中,尘土纷飞,明明是大早上,却被乌云笼罩着,酝酿着一场暴风雨,想来是来势汹汹。 一同屋内的场景,两方对视,箭在弦上,随时发动。 冯英按耐下怒火,开口问道,“老二,你们家怎么回事,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东西不见了,说,是不是你们賊喊捉賊,你们拿了我们家的东西。” 冯英双手叉腰,昂首挺胸的看着面前的人。 “大嫂,你这就不对了啊,什么叫我们家拿了你的东西,我们家的东西也不见了,我们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们。” “呵,你们会这么好心,哼,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安好心,我更相信是你们把我们家的东西给顺走了,你们快点交出来。” “你放屁,我们什么时候拿你们家的东西,就你们家的那几个破东西,我们会稀罕嘛,我们家可比你们家的东西多多了,还有,我们还怀疑是你们拿了我家的东西呢。” “我呸,你们别含血喷人,给你们根竿子就顺着往上爬,忒不要脸了。” “叫你一声大嫂是尊重你,你要是这么蛮不讲理,那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,我就想是你把我们家的东西给拿走了。” “嘿,这我就要说道说道了,谁知道你们家往哪里藏呢,弟妹可是一把藏东西的好手啊,怎么也会被人顺走了东西,怕不是监守自盗吧,你们家多得是手脚不干净的人。” “谁,你说谁手脚不干净呢,说谁呢。”李水英情绪被激化的跳起来,说着就要扑上去。 “来啊,我怕你啊,年轻时候就不对付,我告诉你,我一直都看你不顺眼,要打我来啊,谁怕谁是孙子。”冯英说着撸起了袖子,看着这架势,迫不及待的想打上一架。 龚国民赶出来,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,怕什么来什么,赶忙上前阻止,“你们都什么岁数了,还能掐起来,也不怕小辈们笑话,真是不像话。” 龚国民板着脸说着两个人,“还有老二你,你看着也不阻止一下,你是摆设么,愣愣的站在那里。别吵了,都坐下来谈谈吧,别在戳心窝子了。” “大哥,你这说的什么屁话,是我想的嘛,是大嫂太咄咄逼人了,永远都是,把人家当成软豆腐,我跟你说,就算是软豆腐,逼急了也是会噎人的。”李水英毫不客气的呛回去。 “行了,行了,都各自退一步,有什么话,坐下来,说清楚就好了。” 龚国勇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哥,他这大哥,永远会找梯子下,不下人的脸面,好人都是他们做,一个唱黑脸,一个唱红脸,这么多年,他都能猜出他们什么尿性了。 “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得。” “昨天,陈年来家里闹事,我们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,去拿的时候找不到了。” “那就是说,不是这几天的事情,东西丢了有好几天了,这几天都没有闲人来我们家,要么就是闲人作案,要么就是在前些日子的时候被人拿走了,那天满月宴这么热闹,难保不是那个时候被拿走的,还有就是你家的孙媳妇,也有可能是拿走东西的人,所以不好说,也不好判断。” “不会是自家人做的,宇初也没这个动机,兵国他们夫妻两,也不需要这些东西,我们家统共就六口人,现在,朵朵这么小,就更不可能了,她也没那么大的力气,把东西挪开,至于宇风夫妻,早就搬出去了,也很少回来,就更不知道这事儿了。” “那排除了自家几口人,就剩满月宴那天的时候,闹腾起来的时候,他们趁机作案了,那天我们都在屋子里,屋外的动静根本没人去关注。那人很可能在外面,从你家猪圈那里摸到我家菜园子。” “李翠娘也有可能,她住在龚家这么久,观察的时间更长,她可能早就知道你们藏了东西,看她那副样子,就是个不安分的人。” “可是,那天她在屋里啊。” “你们傻啊,她可以找人啊,她趁机闹开,让我们都进屋里来,外面不就可以钻个空子了。”龚国民叹了口气,看着面前不开智的弟弟。 他这弟弟,小聪明很多,就是不肯用在正事上,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说他真傻好呢,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好。 “那天,老婆子,那天有人提前走,没有进屋么。”龚国民看着冯英问道。 “还真有一个,是个男人,他不是进来找过李翠娘,还大摇大摆的么,说是她的表哥,我当时就没想这么多,以为就是亲戚来问候一声,后面他还真没进来了,在吵起来的时候,就没在了。” “好啊,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,都是计划好的,我们统统被蒙在了鼓里,这个女人,真是太狠毒了。”龚国勇用力拍了一下桌子,气的不行。 “行了,都已经发生了,你能怎么办,别把身子再给气坏了,不值得。”李水英拍了拍他的后背。 “估计事情就是这样了,要是没错的话,我倒是挺好奇,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们家把东西藏在了菜园子里,明明藏的挺好的呀。”百思不得其解,龚国民摇了摇头。 “诶,现在是东西丢了,你们当这是茶话会呢,在这闲聊,不应该想想那些东西吗?”冯英问道。 他们的脑回路清奇,她不能理解。 “都已经这样了,东西丢了就丢了,你还能拿回来吗?与其抱怨,不如接受现实,省的把自己弄的神经质。”龚国民看着自家婆子还在纠结那些东西说道。 “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,就当是在我们这里保管了一阵子,现在时间到了,没了也正常,你要平淡的接受,日子过得去,现在不是挺好的,你都快抱曾孙了。”龚国民开口劝道。 ------------ 下放 镇上的买卖也停了,因为今年就到了敏感关键的年份,能低调还是低调吧,再说了他们也不缺这些钱。 当初来镇上开铺子,目的就是为了认识多一些的人,有几个有权有势在背后撑腰,也会有底气许多,碰上一些地痞无赖,能有几张底牌。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,大到军区大院小到地方巡警,多几个人多几条路子。 肉铺。 “小莫啊,你这铺子真不开啦,不是一直都开的好好的嘛,怎么突然之间就打算关门了呢。”王叔也不是在可惜丢了这个大客户,是觉得她不开铺子,真有点可惜的。 莫诗语对于这种关键的时间节点,也无可奈何,胳膊拧不过大腿,她只能避着点,不去触发火山。 “王叔,也不是突然不做了,就是想清楚了,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,再说了,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,我还是会来买肉的。”莫诗语笑着说道。 明媚的笑容,三年时间,莫诗语长开了,长高了,没有高挑突出,胜在清新明丽,给人邻家妹妹的感觉,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,这也只是表面给你的感觉。 只要你不招惹她,她也不会动用另一面。 最近,发生了一件事。 墨轻歌的小儿子老在她家门外晃悠,三岁多的年纪,脸上肉嘟嘟的,看来龚家没有少亏待他,跑起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,就是个小胖子。 莫诗语也没太当回事儿,小胖子的脾气不好,经常惹的家里鸡飞狗跳,所以墨轻歌会放他出来调皮捣蛋,不然他在家里嚯嚯,出来嚯嚯别人家的。 这不,最近不知道看上哪一家了,老是在附近转悠。 她和墨轻歌对不上眼,一度掐起来,所以他们之间是水火不容,她觉得自己太包子了,任由人揉捏戳扁。 小胖子老是凑前凑前的,她又不认识他,自然不会搭理他。 懒懒长大了,性子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,不爱在家看着,守着,老是喜欢出去溜达。 还老喜欢捡一些破烂回来。 莫诗语觉得它是寂寞了,老是一个人在家呆着,才忍不住会往外跑,所以又去抱了一只小黄狗回来。 这只小狗通身都是黄色的,只有耳朵那一圈有些白色的毛毛。 对于新伙伴的到来,懒懒明显异常的兴奋,看来真的是缺少玩伴了,这只小白就给它当孩子吧,让它多照顾照顾小白,这样也没有心情在往外跑了。 趁着她不注意,不在家的时候,门是上锁的,懒懒长大后,小狗洞已经不能让它出的去了,所以肥硕的身子经常会被卡在洞里。 小白是个好奇的孩子,老是想往外跑,由于懒懒的备加照顾,它不能逃脱它的魔爪,一直被它压在了家里。 这天,懒懒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,眼皮合上,小白蠢蠢欲动,挪着小爪子往外跑。 小胖子出来玩耍,正不知玩什么时候,小白闯入了他的视线,小白四肢还不是很稳,不能迈着小腿奔跑,只能缓慢的走着。 小胖子身子敏捷,三岁而已,就已经有大人小腿高了,比小腿还高。 对于抓狗这件事,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 小白的牙齿还没有长出来,所以挣扎也是徒然的,小胖子的残虐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。 小胖子带着小白回了家,小白蔫蔫的被他提在手里,吊着带走。 脖子上的脂肪被他的小胖手用力的捏着,也不知道这胖子吃了什么,力气这么大。 正值农忙时间,龚家没有人在家,他们之所以让小胖子出来玩,一是因为在村里,也不会走丢,其他人家的孩子也是这么玩的,二来小胖子长的壮实,脾气还霸道,只有他让人吃苦头的意思,别人想欺负他,没门儿。 小胖子找了根绳子,套在了它脖子上,意思很明显想遛狗,奈何小白都吓坏了,一着地就趴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 小胖子找了根棍子,戳了戳小白,连着几次没动静,小胖子火了,他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,没有人能让他这样。 小白没有动静,小胖子愤愤的抽了它几棍子,小白有了些动静,发出小小的呜咽的声音。 可是还是没有站起来,趴在地上呜咽,小胖子的作祟心理在膨胀,“你这条狗,不动,那小爷就帮你一把。” 白藕般的小胖手,拉着绳子,开始往外拖,三岁的小胖子,个子高不说,体重也有五十多斤了,对于几斤重的小狗,还是易如反掌的。 小白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,一直被压在地上摩擦,往前滑动,粗糙的地板,肚皮与地板正在磨蹭。 小胖子一直往前走,后面跟着一个东西。 等玩腻了,小胖子看着路边的水沟,又起了玩心。 拖到路边,小脚一踢,狗就下去了。 四脚朝天的趴在了水沟里,水沟里的水不深,按道理,小白是可以站起来的,可是刚才经过被拖着走的这一步,小白的四肢被磨破了皮,摩擦力度之大,毛已经没了用处。 小胖子觉得无趣,回去拿了一把剪刀,在它身上随意的比划着,后果就是,小白身上的毛发被剪的参差不齐,七零八落的。 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,小胖子觉得心情好了不少,一个高兴一脚踹翻了它,不受力的小白,又掉进了水沟里。 小白放弃了挣扎,躺在了水沟里,任由清水在身上冲刷。 顿时觉得狗生无望,它为什么要溜出来呢,要是不出来,也就不会被逮到了,还被溜了一圈,它是不是应该庆幸小胖子没有点火,要是点火,它就变成一条死狗了。 可它现在就像一条癞皮狗,一点也不可爱了,还丑丑的。 它看着倒影中的自己,就觉得的讨厌,皮肤一块一块的秃了。 直到晚上,莫诗语才回到家,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家里成员的状况,她收了衣服,然后去做饭。 小白不见还是懒懒吼叫后她才知道的,她回来为什么没有发现呢,一般小白都是窝在懒懒肚皮底下,被藏着的,所以他们一般看不到,因为懒懒极其的护崽子。 懒懒发现小白不见了,是在午睡过后,以为它悄悄溜出去玩了,也没多在意。 现在天色暗下来了,还没回来,这就有些不对劲了,小动物都是很有灵性的,相处时间一久,你们之间就会有种羁绊。 ------------ 下放 2 莫诗语拿着锅铲,在屋里找了一圈以后,就急急忙忙的换了鞋子,出去找。 懒懒飞快的跑了出去用它嗅觉灵敏的鼻子,寻找小白的气味。 在水沟里发现小白的时候,小白已经闭上了眼睛。 莫诗语跑在后面,赶到的时候,就看到懒懒把小白从水沟里叼了出来。 莫诗语心里刹那间,泛起酸涩,眼眶也红了。 懒懒,放下小白,用爪子去触碰它的身子,没有任何反应,小白浑身僵硬,冰冷的凉意透过皮毛蔓延在它的前肢。 懒懒叫了一声,声音凄凉悲惋,地上的一团没了丝毫的动静,也没了生命的体征。 莫诗语上前,摸了摸懒懒的头,来回安慰,“懒懒,对不起,都怪我把你们关在家里,要是让你们跟我出去,也不会这样了,懒懒,对不起。” 莫诗语眼里的歉意带着泪意,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吊下来。 “懒懒,我们回去吧,带着小白回去,我们回家。”莫诗语蹲下来,跟它平视。 懒懒点了点头,俯下头颅,叼起小白的尸体,往回走。 处理完小白事情,莫诗语冷静下来,淡淡的冷意深不见底,她觉得不管是谁,对于任何一条生命都不能这样的随意。 每一条生命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,你没有权利去剥夺一条宝贵的生命。 莫诗语心里一动,往外走了。 过了许久才回来。 恰逢龚宇风回来,“你回来的正好,跟我去龚家一趟,这笔账是该算算了,老是当我是软柿子,很好欺负。” “怎么了?”龚宇风疑问的看着她。 “墨轻歌的儿子,把小白抓去玩,给弄没了。”莫诗语冷静的开口道。 “什么!!”龚宇风惊讶的看着她。 随后往屋内看了看,只看到了懒懒孤寂的身影。 当即知道,这不是个玩笑,是真的。 “那走吧,我陪你去,找他们说清楚,如此小就这么残暴,长大了还得了。”龚宇风拍拍她的背,示意她不要激动。 莫诗语看似平静,实则内心波涛汹涌,怒气冲天。 来到龚家,看着蹲在外面玩的小胖子,莫诗语走过去,踢了踢他面前的石子。 玩出了一条狗命,还在这悠哉悠哉的玩,还真是谁生的像谁,没心没肺的。 “诶,小胖子,你今天是不是玩了条狗。”莫诗语撑着腰看着面前的小孩。 小胖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,“没,没有。” 语气慌乱,眼神闪烁,一看就是在撒谎。 “你骗人,今天有小孩看到你在我家门口,捉了一只小狗,提溜着走了。”莫诗语面上不露,看着他道。 “你,你是谁,为什么对我这么凶,呜呜,我要找爷爷奶奶,呜呜。”说着,就爬起来,往屋里跑,撒欢丫子找家人。 不一会儿,屋内传出告状的声音,“呜呜,奶奶,奶奶,有人欺负我,呜呜。” 小胖子做出一副双手抹泪的样子,“呜呜,奶奶,有人欺负我。就在外面,好凶的,对白白好凶。” 小胖子长的白嫩,所以小名叫白白。 “谁,谁敢欺负我孙子,不想活了啊。”说着,就一把抱起孙子迈出去。 一看来人,“你们怎么来了,就是你们欺负我孙子的?”冯美丽蹙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。 “我可没欺负你的孙子,倒是你的小孙子,把我家的狗给弄死了,你说怎么办。”莫诗语直接出口道。 “不就一条狗,值多少钱,我们赔给你,在说了,就一条土狗,你找户人家包养一条就好了呀,要不要这么计较。”冯美丽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“我说呢,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心肠怎么会这么狠毒,原来是父母长辈的教育观念的问题,你们从小不教好他,让他随意玩弄小动物,不怕他心里扭曲吗?” “你这人,说什么呢,这么咒人家的孩子。” “大伯母,这件事情,确实是白白的不对,他这么小就把小狗给弄死了,你得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,不然真会毁了的,小时偷针,长大偷金,现在可能只是一条狗,但是难保他以后不会做坏事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怀里还在装无辜的孩子说道。 他不反对他们宠爱孩子,但是不能溺爱,打小就拿生命开玩笑,随随便便就打杀。 屋里听着动静的墨轻歌出来了,“怎么了,这是。” “你来瞅瞅,他们正说你儿子呢,说你儿子打小就不教好,以后也干上偷鸡摸狗的勾当。”冯美丽添油加醋的说道。 “不是,莫诗语,我儿子招你惹你了啊,你这样说他。” “这就要问你儿子,是怎么把我家狗给弄死的了。” 墨轻歌看了一眼,窝在冯美丽怀里的白白,“白白,你说是不是真的,你今天玩狗了吗?” 死鸭子嘴硬,“没,我没有,她骗人,她污蔑白白。” 小胖手一伸,指着面前的莫诗语道。 “做了错事,还撒谎,这就更不应该了,今天可是有很多小盆友看到你做的事情了,你要是还不承认,我和你说,你就是个坏孩子,坏孩子是没有人喜欢的。” 话音未落,白白憋了憋小嘴,下一秒就要哭了,小脸委屈巴巴的,可是这孩子做的真不是什么好事,如果不加以改正,以后一定会更加的严重。 墨轻歌撇了撇白白,一个眼神飘过去,小胖子立马收了声。 “你老实说,是不是你干的,你要是撒谎今天晚上就给我滚出去。”墨轻歌故作凶狠的看着他。 “呜呜,麻麻,我错了,是白白做的,白白觉得好玩,没人陪白白玩,白白就抓了一条狗狗陪我玩。”小胖子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到了,说道。 “不许哭,闭嘴。”墨轻歌看了看他,然后转头说道,“这事是我们的错,你们直接说吧,要怎么处理,我们绝对没有怨言,你就直接说吧。” “这件事必须严格的处理,你的孩子这么小,就这么残忍,你不担心他以后杀人放火么。”莫诗语道出她的心声。 没有比当着面下她面子更丢脸的事情了,她的脸颊火辣辣的,就像被人连打着好几巴掌。 墨轻歌把白白从冯美丽的怀里拽出来,放在地上,左右环顾,找了一根细长的棍子。 控制力道往他身上抽,“在怎么样也不能把小狗弄死,我们教你的啊。” 一次一次抽在他身上,从没被打过的白白,嗷嗷直叫,“好疼,好疼,别打了。” ------------ 下放 3 “我不打你行吗?我这是让你长记性,你下次还敢吗?小时不学好,长大都已经定性了,你说说,我该怎么教你,臭小子。”“啪啪”棍子抽打的声音,一下接着一下在空中响起。 白白挣扎的来回晃动,像个小猪崽,“做错了事情,就应该被收拾,这是你应该受着的,你就应该给我收着。” 墨轻歌气急了,儿子不争气,还让人抓到了把柄,还是她最讨厌的人,小胖子被藤条抽的厉害,尽管控制了力道,在白嫩的皮肤上还是烙下了一条又一条红色的印子。 小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,身上裸露的地方都是红色的,着实惨烈,看来墨轻歌真是下了狠手呀。 冯美丽想上前,但是碍于墨轻歌的眼神,迟迟不敢上前,一边是哭泣的孙子,一边是眼神警告的儿媳妇,左右为难之际,龚国民出来了。 “干嘛呢,这是,吵吵闹闹的,像个什么事儿。”龚国民跺了跺地板,用拐杖,他最近腿脚不方便,有点类似风湿病的那种。 “爸,你快点让轻歌停手,白白被打的不行了。”冯美丽心疼的看着被墨轻歌按着的白白。 “怎么回事,为什么要打孩子,轻歌你说说。”龚国民并不太喜欢孩子,因为自家孩子太多了,闹腾的很,但是自己儿子心疼他的孙子,他也不好说什么,有时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种,他们这一代孩子生多了,对于孩子就有些免疫了,对孩子也没那么的看重,家里一连串的孩子,你疼不过来,你要是偏心哪个,哪一房都不高兴,会闹腾。 所以基本上他和婆子保持中立,不偏袒任何一个儿子、孩子。 除了该帮的,其他都是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。 有了矛盾也是他们自己去调节,所以他们这个大家庭没有说有多好,矛盾摩擦是避免不了的,但是他们在适当的时机走出来,调节调节就好了,实在调节不了,就分家呗。 岁数越大,有些事情越力不从心的那种。 农村地区,虽说父母在不分家,但是树大了,什么鸟都有,矛盾的缓和就更不好弄,儿子也当爷爷奶奶了,他们自己有考虑,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。 要是横在他们中间,一直插手,也会惹他们的不满的。 墨轻歌一脸黑,低着头,看着手中的棍子,不说话。 龚国民转身看着他们,这是才发现了他们的身影,他们的存在感是有多低呀。 “那,你们说说,你们来,肯定不是来瞧热闹的吧。”龚国民朝着他们说道,还指了指他们。 他们怎么有种被当猴子的感觉呢,这种感觉真不好,需要的时候被拉出溜一溜,诶,莫诗语你在想什么呢。 “大爷爷,我们来这呢,不是来瞧热闹的,是来看他挨收拾的。”莫诗语说着挑了挑眉,看着被收拾的白白,那架势有点嘚瑟呀,诗语同学,咋们还是收敛一些吧,我怕你被揍。 “哦,白白这孩子做什么了,值得你们大驾光临,从来都不走动,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。” “这孩子啊,可做了件大事儿呢,帮人家结束了生命,提前让人家升天了,手段还挺多,扔水沟,绑着拖着走,剪毛等等,一系类的动作,真让我意外呢,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动作这么残暴,思想这么可怕,真应该把那只狗带过来给你们看看。” 冯美丽听不下去了,“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,白白就是一个孩子,做了什么,你不能包容一点嘛,再说了,就是一直狗,你家狗是天价狗啊,我们都说赔偿你了,你还一直咬着不放,我看你是想狮子大开口吧,真是没一个好东西。” “那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么,我告诉你,你这孙子,我今天还真较上劲了,你不给我个交代,我还就不走了,不是赔偿么,你去呀,去找一只一模一样的狗给我,我狮子大开口,你说你们家能给我什么,是金条还是珠宝。”莫诗语没好气的说道。 “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你还想怎么样?你怎么样才解气,你说说。”龚国民也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了。 “就这么打下,骂下就有用了?那我死去的狗能回来么,我杀了你家的东西,我也任由你们打骂,打骂过后一点事儿也没有,照常生活,没有一点罪恶感,你们觉得行么,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杀人放火了。”莫诗语觉得他们还是没理解她的意思。 这件事不是打骂能解决的,是这个孩子心理的问题,如果他们觉得无所谓,不加以管教,日后必定酿成大祸,觉得什么都可以玩,后果不过就是被打一顿骂一顿罢了。 等到事态严重到,要坐牢,要枪毙的时候,他们要想在回头可就不可能了。 时间不等人,随着年龄的增长,孩子的心境也会长大,内心黑暗的一面,如果没有及时加以制止,那受伤的人会更多的。 他会欺负同龄孩子,等他长大后,就会欺负比他弱小的孩子,跟个地痞流氓无恙,欺凌霸弱,真的走到那一步,那这个孩子也就回不了头了。 “你这是强词夺理,他才几岁啊,怎么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事,你就说吧,要怎么处理,直接点。” 莫诗语觉得和对方交流不了,算了,爱咋咋地吧,反正她提醒过了。 “赔我一只狗,要身上全黄的,带有一点白色的狗,就这一两天,你们必须给我送来,不然我还上门。” 不是觉得她强词夺理么,那她只能坐实了,无理一些。 “行,我们知道了,你们现在可以走了,别在这碍眼。”冯美丽不客气的说道。 “好,希望你们说话算话,能履行承诺。”莫诗语不客气的说道,拉着龚宇风走了。 在农村抱养一只狗,其实挺困难的,并没有他们说的这么容易,农村人家,为了省口粮,哪里会去养只狗呢,只有富余的人家,才会养只狗,还不是看家护院的,是养着吃的,所以庄户人家是实实在在的。 所以在农村不容易找到养狗的人家,一般在镇上才能找到养狗的人家,镇上养来是看家护院的。 冯美丽打听了几个村子,都没找到,所以只能上镇上去问问,托人问,花了不少钱。 花了十多块,抱养了两只狗,白白闹着要养一只狗,冯美丽索性就多抱了一只,不是熟悉的人,不会轻而易举的给你,所以花费了一些。 白白看着狗挺新奇的,归属感的问题吧,异常的兴奋。 ------------ 下放 4 冯美丽抓着小狗,去了莫诗语家,敲了敲门。 “砰砰”的声音,在空气中荡漾,“来啦,来啦。” 屋内正在做饭的莫诗语,听到敲门声,对外喊了一句。 锅里刚烧开,看着这架势,赶紧先放了水,煮了一锅汤。 看了看火,没有掉出来,也没熄灭,就出去了,拍了拍手。 开门。 “呦,来了呀,把狗狗给我吧,你可以走了。”莫诗语伸出手。 这召之即来挥之既去的样子,看着冯美丽一阵窝火,也不能说什么,把手一伸,把手里滴溜着的狗递了过去。 “给。”冯美丽不客气的递了过去。 这小狗真可怜,被滴溜着脖子,好惨。 一只满月的狗崽,小小只,挺可爱,浑身都是黄色的毛,莫诗语撸了一把,觉得挺可爱。 就是有些瘦,毛发油亮才好看,接下来的日子得让它多吃点。 狗到手,挺满意,莫诗语关了门,一点也不在意她还在外面。 冯美丽碰了一鼻子的灰,骂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 莫诗语把小狗抱到懒懒面前,懒懒缓缓的抬起了头,眼里迸发出亮光。 不过稍纵即逝,一会儿又恢复到了一摊死水。 “懒懒,你怎么了,你不喜欢这个新伙伴嘛,我知道你想小白了,可是小白回不来,你得放下呀,你瞧,新伙伴,我给它取名叫小豆,好不好,你看它的眼睛好小,像个豆子一样。”莫诗语抱着小狗举在它面前说道。 懒懒动了动,抬了抬眼皮,瞅了好几眼,“嗯~~” 没一会儿又低下了头,感觉不太喜欢的样子,可能是还没走出来吧,虽然它和小白相处时间很短,但是还是有感情的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,动物也一样。 看的出懒懒还是很在乎小白的,可惜了,逝者已往,犹不可追。 由着它去吧,估计过阵子就好了,毕竟新伙伴还挺可爱的,估计它会渐渐的转移注意力。 两个月,转眼而过,天渐渐的凉了,雾气弥漫,一大早起来,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。 秋风萧瑟,莫诗语哈了一口白气,可真冷呀。 龚宇风给两只家庭成员,做了一间屋子,是两间相同的狗屋,相连在一起。 懒懒和小豆的感情非常好,两个月的时间就腻在了一起。 感情十分好,开始来的几天,小豆时不时会撩拨懒懒,在它腿边撒泼打滚的,懒懒一开始,会逃脱,傲娇的不搭理它,后面慢慢的就不怎么避开了,默认了它的行为,着实有点可爱呢,暖暖的,呆萌呆萌的,挺可爱的。 小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,性子洒脱欢快,懒懒时常拿它没办法,这不最近又闹上了,小豆是个吃货,莫诗语给它加餐,还不能满足它的食欲,别看它小小只,胃口可大了,吃完自己的不够,还去抢懒懒的,它自然抢不过懒懒,撒泼打滚卖萌,求骨头吃。 两个月,小豆吃的毛皮油光滑亮,她都觉得小豆这姑娘,胖了很多,跟个团子一样。 胖墩墩的,小短腿,胖四肢。 这天,村里传来了一则消息。 上面下放了一批人,到他们村子,通知大家到村部开会。 这个时候,正是上头改革的时候,敏感的时间。 村里的人都端着小凳子、马扎,前往打谷场。 大喇叭,正在播放,“村民们,村民们,请注意了啊,大会即将开始,请带好马扎,前往打谷场,喂,喂。”村支书拍了拍话筒。 “听到了嘛,同志们,同志们,快快,听到之后,请火速赶到打谷场,看着天气,貌似快要下雨了,听到之后,请快速行动。” “通知在播送一遍,大会即将开始,请村民们听到消息,尽快到打谷场来。” 通知播送三遍后,大喇叭“嗤啦”一声,停了。 “宇风,这叫我们去干什么呀,看着天色,马上就要下雨了呀。”莫诗语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。 不知不觉中一股压抑的氛围围绕在空气之中,仿佛在告知马上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 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”,有这种感觉。 “我也不知道,我们赶紧去吧,早去早回,以防万一,我们在带把伞去,免得淋湿了。”龚宇风看着天空说道。 “我看行,我去拿伞,你拿着马扎,也不知道这会要开多久。”莫诗语抱怨的说道。 “应该不会开太久吧,村长一般都不会开这么久的会,说几句就结束了,倒是支书,可能会补充很多东西,一些条条框框的架子。”龚宇风摸了摸自己的鬓发。 “行吧,我们走吧,早去早回。”莫诗语看了一眼狗窝里躺着的一大一小,关好门。 莫诗语和龚宇风并肩走在路上,沿着乡村小路,往打谷场走去。 路上陆陆续续碰到许多人,大多都是跟龚宇风打招呼,是他救治的病人,莫诗语不喜欢交际,所以认识的人挺少,交往的人就更少了。 不过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孤独,反而觉得挺好的,悠然自得,没有吵闹,她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生活,整天骂骂咧咧的不说,还拉低自己的素质。 跟市井妇人没什么区别。 打谷场欢腾一片,吵杂的声音交杂在一块儿。 “你说,这村长有啥事呀,眼看这天气越来越冷了,我都不想出门了都。” “我也是呀,要不是村长的大喇叭,我现在还躺在屋里睡觉呢,这喇叭声可真大,还老吵人了,捂着被子也能听到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,我家搁尾巴那里,都能听到村里传来的喇叭声,这喇叭可真是个好东西,不用人跑来跑去的去通知了,方便多了。” “对的呀,是非常的方便呢,足不出户就可以听到了,那这样,村长为什么要让我们出来呢,我们搁在家里,不就能知道他要说的事情了么。” “这就不晓得了,村长估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,诶诶,来了,村长,村支书来了。”那人捅了捅旁边的人说道。 “咳咳,大家都安静一下,安静一下啊,今天呢,叫大家来打谷场,是有件事想说一下的。” “村长,啥事啊,这天冷的慌,我们都窝在被窝里呢,被你给拽出来了。” “啊,啊,都安静一下了啊,是这样的,村里面来了一批人,是来我们这改造的,我们村的农场需要人员建设,这不,上头派了一批人员下来,这次叫你们过来,就是让你们过来商讨商讨,让他们住哪里的。”村长委婉的说道,没有直戳门面。 这也给他们留了一些面子,上面只要求改造,那他就让他们改造呗,反正多了一批劳动力他们也不亏,只要他们不犯事,不捣乱就好。 ------------ 下放 5 “村长呀,我们村里也没剩余的地方给他们住了,除了村尾的祖屋在,其他压根没有别的地方了,不过村尾的祖屋已经废弃很久了,风吹雨打的,瓦片也被吹掉不少,还有墙皮也掉了下来,我觉得那里不太安全。” “诶,这话说的就不对了,村尾的租屋住了几代的人了,墙坚硬牢固的很,不会坍塌的,你小题大做了,祖屋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,要不是屋子太小,我还想住在那边嘞。” “这话说的在理,村尾的祖屋确实牢固,要不是家里人多,我们家还舍不得搬出来嘞,可惜了,老屋子就这么一直放着,前些天,路过,我还去看了看,屋子上的瓦片碎了不少,掉在地板上,把我心疼的哟。” “嘿,老汉,你这就小气了,你心疼就应该去把租屋翻修一下呀。” “你当我不想啊,那里是我从小到大的地方,根就在那里,我老舍不得了,可惜没钱,只能放着,现在好了,放着也是放着,不如给他们住,还能给我们看房子。” “嚯,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呀,那我劝你还是早早的放弃吧,别人哪里会真心实意的给你来看房子呀,你没听村长说么,是下来改造的,人家能看的上你这房子?” “可不得,由不着他们,我们给他们地方住,他们还得感谢我们呢,怎么能恩将仇报呢。” “婆说婆有理,公说公有理,你们说的都有理,话是这么说,具体怎么做,还是要看他们啦。” “嗯。” 打谷场上,话语沸腾,一时之间,村长的耳朵嗡嗡的。 像无数只小蜜蜂一样,在耳边缠绕,挥不去,躲不掉。 “安静,安静。”村长大声的喊了一句,双手围成喇叭状。 底下沸腾的人们,状是没有听到一样,依旧自顾自的讨论着,貌似这个话题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。 旁边的一个壮实大汉,听到了村长和村支书的声音,大声的吼叫了一声,“村长要说话啦。” 声音之大,大到什么地步,就是菜市场里卖叫的一样,震慑人心,突然听着内心一颤。 心尖颤抖。 坐着、站着的人,一下子就停下了嘴里还未说完的话,看着那个叫唤的男子。 “王大壮,你叫啥呢,声音这么大,知道你是大喇叭,也不用突然吓我们吧。” “不是我突然吓你们,是你们声音太大,盖过了村长的声音。”王大壮挠了挠头,憨憨的笑着说道。 “哦,知道了,下次别这么大声,我被你吓了一跳。” “好好,我下次注意,控制音量啊。” “咳咳,来来,都聚过来,后面的往前面挤一挤啊,后面听不到的,往前面走啊。”村长大声的嚷嚷道。 “你们都说说,这些人安排到哪里去,刚才你们都说话,我没听清楚,太多人张口了,一个一个来,咱们少数服从多数啊。” “村长,安排他们住到祖屋那里去吧,也只有那里是空着的了,虽然年久失修,但是还是可以住人的,收拾收拾,就行了。” “对,对,村长让他们住祖屋吧,还可以帮我们修缮一下,还可以帮我们看祖屋哩。” 又有一位长相豪迈的大嫂,往前挤,挤出了人群,说道。 “村长,这有没有补贴的呀,让他们住我们的屋子。”一看这位,眼睛小,眯起来都看不到眼珠子了,只剩一条缝。 “这个嘛~”村长像是故意在吊她的味口似的,故意拖着长音。 “村长,快说。”这位心急口快的出口问道。 “这个,这个,当然是没有的啦。”村长笑眯眯的说道。 这村长也是个幽默风趣的,虽然长的糙,不难看出是个风趣的大叔。 “唉,你说的这么犹犹豫豫干什么,直接说不就行了么,真是吊人胃口,嘁。”说完扭着她认为自个瘦瘦的大屁股往后走了,消失在人头之中。 窜动的人头,拥挤的人群。 不少妇人,听了这个消息后,纷纷摇了摇头,表示没有兴趣听下去了。 “你们都得积极的参加啊,不要往后退,咱们要响应国家的号召,让他们接受改造,洗心革面,用我们的热情去感化他们。”村长说了一大堆斗志昂扬的话语,嘴巴说的都有些干了。 不少人摇了摇头,还有的打了几个哈欠,有些无聊无趣了。 散漫懈怠,也不能怪他们,确实是有些无趣了,就连他自己也感觉没意思。 挥了挥手中的袖子,“那就这样觉得了,让他们住祖屋去,让他们自由生长,你们没事别去招惹他们,城里人,心气高,指不定怎么样说你们不想听的,难听的话,你们也别觉得新奇,凑上去瞧,要是被他们揍了,我可不帮你们啊。”村长大声的说道。 “你们也别丢我们村的面子,不要和他们套近乎,他们的成分,和你们不一样,你们别靠近他们就好了。”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,这句话也隐隐约约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。 “还有就是,他们下午到,你们别看热闹,都在家窝着,行了,没事了,都回去吧。”村长背着手,大摇大摆的,一步作两步的往外走,样子十分的休闲。 此时散会的场面,就像是电影结束后,他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,路上吆五喝六的邀着去谁谁家喝酒。 汉子勾肩搭背的大声说着话,语气豪迈粗犷。 龚宇风带着莫诗语快步往回走,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落了雨丝,这入秋后的天气最无情,就像三个月的孩童,说变脸就变脸。 吃过午饭后,天空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大雨。 如过网的鱼苗一般,争先恐后的往下落。 秋意来的突然,一场秋雨,就让这天气变得突然寒冷起来。 村外,一拨人顶着雨衣,坐着牛车,浩浩荡荡的进了村子。 牛车三辆车,坐满了人,一辆跟着一辆的往村委会去。 村委会就是一个小屋子,里面摆了两张桌子,几把椅子。 村长穿着蓑衣,站在门口等他们。 看到人影,就大喊着,“快,快进去躲雨,都别着凉了。” 如果着凉,生病了,他可又得挨罚了,还是小命要紧。 粗黑的大手挥着,示意让他们进屋避雨。 牛车缓缓的停了下来,车上的人迫不及待的跳下车,却忘记了,这是农村,不是城里的水泥路,脚掌落地,完美的与水坑结合,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 “啪叽”一声,干净的鞋子瞬间就被泥潭里的水弄脏了,还溅起不少的泥水,甩在了裤腿上。 少年大骂了一声。 牛车上有老有小,老弱病残孕,皆有,这拖家带口,接下来估计,他们会忙活一阵了,好好的适应这里。 ------------ 下放 6 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,新奇的打量着土房子。 村长看在眼里,表面无常,内心摇了摇头,还是太年轻了呀,过个几天,你们就会厌恶这个地方了,住的不如城里,吃的用的,都不如城里。 等雨停了,还要去老房子,这雨一下,老房子准都是水,要是进水了,今晚估计就不能住在那里了,还得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。 老房子年久失修,什么东西也不剩,都被他们搬到新房子里了,剩下的都是一些缺胳膊断腿,他们不要的老物价,他们都不稀罕,估计城里来的他们就更看不上了。 不过这也不用他操心,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,村里也有木匠,他们可以去找他,重新置办一些家具,也不贵,都是老实收费的人,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兜里还有没有钱就是了。 村长端着热水壶,给他们倒了热水。 “来,你们喝点热水,驱驱寒。”由于人数过多,搪瓷杯不够,所以他就给一些年纪大的,身体不怎么好的人倒了热水。 小年轻看着面前的搪瓷杯,还有些嫌弃,脸上的表情,完美的出卖了他们。 他们都不用搪瓷杯的,用的是陶瓷杯或者是玻璃杯,搪瓷杯这种东西配不上他们。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,他们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,不再是以前过着富裕生活的少爷小姐了。 从这一刻开始,他们是下乡改造的娃子,褪去了城里光鲜亮丽的外衣,没有了那些东西的点缀,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,跟农民没有什么两样。 凭借着父母的荣誉,过着优越的生活,躲在父母的羽翼下的他们,将迎接人生的第一场狂风暴雨,电闪雷鸣,不论他们愿意与否,他们注定要被摧残被打磨。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,不经历磨难,你永远不知道你曾经拥有的有多么可贵。 有时候人生就需要这么一场暴风雨,迎来人生的转折点,他们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自己以后的人生怎么走,不在迷茫疑惑。 当你迷茫的时候,需要向导,需要当头一棒。 大雨一直下了两个小时,村长让人去了村尾看情况,真实的情况远远比他想想中的要不好的许多,一场大雨过后,屋子里都是水,一块儿干燥的地方也没有,屋子上的瓦片也是七零八碎的,粉身碎骨的躺在地板上,任人践踏。 无法,只能另想办法,给他们找一个住的地方了。 最终敲定,让他们去知青点凑合一晚上,明天带着他们去收拾老房子。 老房子需要新的瓦片,还需要清扫枯枝落叶和青苔,长久不清扫,如今已经很可怕了,地板上铺满了绿衣,翠绿翠绿的,可惜不太让人喜欢。 雨稍微的停了一会儿,村长见雨势小了很多,带着他们赶紧去了知青点。 知青点还有很多杂物间,可以让他们凑合一晚上,他们也没得选,只能听从安排。 几个孩子的心灵落差非常大,他们从惊奇掉入了水里,寒冬腊月的寒潭里,冷意从头到脚。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差的环境,都是泥土房子,一下雨,路上都是腥臭的泥巴,交杂着不知名的东西,黏糊糊的,太让人恶心了。 突然,牛车停下了。 “怎么了,车夫,怎么不走了啊。”后座的一位大叔拍了拍前面的靠板。 “牛车卡住了,陷在沟沟里了,你们得下来帮着推出来。” 男子听了有些不耐烦,“怎么这么多事儿啊。” 无可奈何之下,只能顺从的下车,牛车很重,加上他们的行李,那就更加的笨重了,几个人根本推不动。 车轮打滑,结果就是越陷越深,深陷泥泞之中,无法自拔。 后面的人无动于衷,后面两辆车上的人,都坐在牛车上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真让人火大。 村长怒了,“你们下来搭把手,你们可是一块儿下来的,成分一样,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得一块儿担着,你们还担你们是在城里享福的人呐,赶紧下来帮忙。” 村长的话,让后面的人,不得不下车,帮忙推。 俗话说的好,人心奇泰山移。 不一会儿就把牛车推出来了,走上了正轨。 村长用一块木板,铺在上面。 “都别上车了,走着过去吧,前面不晓得还有多少坑坑洼洼呢。” 小年轻不乐意了,“这么脏,怎么走啊,我不走,太脏了,本来就才一双鞋子,不行,不行,我不干。” “是呀,这么脏的路,怎么是给人走的呢,我要做牛车。”刚才还觉得牛车不好的姑娘,瞬间就真香了,顿时觉得牛车挺好的,他们乐意做牛车过去,起码不会弄脏鞋子和裤子呀。 可见,事实上,他们想多了,他们的脾气没人受,要生气就生呗,要傲娇你就傲娇呗,下场就是不被搭理,被人讨厌。 “你们不走算了,要走的人跟上,等会儿,没跟上,今晚可就没有地方住了,你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。”村长抖了抖蓑衣上的水珠,穿着胶鞋往前面走。 车夫自然是跟着往前走,他们只要负责把他们的行李送到,就可以走人了。 不用载人,他们的牛牛压力更小,还更好,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谁愿意上赶着呀,要不是村长的面子,他们才不会去接这群家伙呢。 车夫冷哼了一声,挥了挥手中的牛鞭子,架着自己的老伙计,往前面走。 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人,他们意识到,真的没有人在捧着他们了,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,是一个异乡。 他们还是被下放的人员,他们没有曾经的身份了,有的只是一个连普普通通农民还不如的成分。 黄丽珍也是下放的一员,她正垂丧着头,无精打采的看着周围。 瞟一眼,呆住了,那似曾相识的小脸,那张脸,真的太像了。 黄丽珍压制不了的激动,浮现在表面上。 呆呆的愣在了原地,对方已经关上了门,隔绝了她的视线。 她迫不及待的想冲过去,回过头发现,她已经落下很长一段距离了,所以不得不赶紧跟上队伍。 “你去哪了?”她的丈夫陈风林问道。 “啊,我刚才迷了眼睛,揉了揉,往旁边站了站,回过头,就发现你们走远了。”黄丽珍不敢告诉丈夫,怕白高兴一场,等她确认了,她在告诉他们,希望这不是一场空。 ------------ 下放 7 村长将他们安顿好后,在嘱咐了一些事情后,就让车夫离开了,让他们自己安顿自己。 知青点的杂物房,被清理出来,作为他们暂时的居住点,没有任何东西,只有空空荡荡的一间屋子。 “这怎么住人啊,一点东西也没有,要床没床的,要桌子没桌子,让我们原地打地铺么,这地板还潮湿的要老命,这要是一躺下去,估计就起不来了。”一个样貌不怎么样的中年妇女满眼都是嫌弃的说道。 “这我也没办法帮你们,村里都没地方给你们住了,你们得自己想办法,凑合这一晚,要是这雨明天还在下,那我也没法子了,你们就得一直住这,你们可以去老乡家里问问,他们家有没有空的地方,给点东西,换换。”村长的话言尽至此,就看他们怎么想了。 他们要是想在这挨饿受苦,也没人能帮的了他们。 脑子灵活的人,灵机一动,拍了拍手,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到,可以去找这边的村民,跟他们换一些东西。” 某些人听了直摇摇头,心里认为,这个村长就是想让村里的人得他们的东西,这破地方有什么好东西的,他们的东西可都是城里带来的。 意思就是连根头发丝都比乡下人金贵,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些乡下人。 可惜呀,从今天起他们也是乡下人了,吃乡下饭,穿乡下衣,住乡下屋。 村长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,村长面上已经有些不开心了,看着这些人的嘴脸,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 留下一屋子的人,面对面的瞧着,怎么都觉得屋子里的空气不流动。 外面的雨,又开始细如牛毛般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。 屋内有些拥挤,一左一右的屋子都挤满了人,毫无空隙,就像锅里的饺子,被沸水煮开。 热气腾腾,明明已经入秋了,秋意也不能磨灭他们内心的火热。 “天马上就要黑了,我们赶紧去换些东西回来吃吧,还有热水什么的,待会儿,老乡估计就关门不出来了。” 农村地区,晚上一般没有串门的,除非有紧急的事情才会晚上前去敲门,他们也会站在门里问一句,不是认识的,压根理都不理你,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。 这是农村的作风。 没事儿,不串门,特别是大晚上的。 许多人听了,陆陆续续的出去了,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,明显是去以物易物。 不过还有些抠门的人,去了知青的屋子,想找他们借借锅,煮点热乎的东西,还两手空空的去,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。 想的真美,你要用人家的锅和柴火,还要借人家的粮食,真是抠门的不行。 初来乍到,就把人得罪的一干二净,看你们接下来有事,有没有人搭理你们。 人家没有答应你,是人家的意愿问题,可是你在人家拒绝你以后,还骂骂咧咧的,这就有些以德报怨的意味了。 咄咄逼人,脾气还不好,结果就是被拒之门外,“啪嗒”一声,门被关住了。 这种德行的人,是害群之马,害了他们一波人,让他们都被他们拒绝了,还被用鄙夷的眼光看待。 屋子里的人,一下子站成了两派,这也是人之常情,任你只要明白一点事理,就会和他们画清界线的。 一丘之貉们,正聚在一起,商量着怎么办,这一丘之貉也是同路之人,一家子一家子的。 所以品行还是会传染的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就是这样的道理,什么锅配什么盖,一百万的车,几百块的轮胎是配不上的,结果差强人意。 你在一个怎么样的圈子中,你就会成为怎么样的人,假如你的圈子包罗万象,拥有形形色色的不同层次的人,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,就像山脚下的风景和山顶上的风景是决然不同的。 一览众山小,你会知道自己喜欢怎么样的人,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,才会让自己的生活更舒服一些。 见过不一样的风景,你就会嫌弃厌恶生活丑陋的一面。 陈家也是下放人员中的四位,他们举目无亲,大半辈子都是靠自己的奋斗站上了想要的高度,天不遂人愿,他们一家子被打入尘世。 可以说陈家的仕途和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。 长辈陈雷国和妻子王漫花,仅生一子,便是陈风林,夫妻二人,一直为事业奋斗终身,临到老的时候,头发苍白,膝下只有儿子一人。 你会问,为什么他们没有孙子孙女呢。 他们有的,只不过在十多年前,因为一场意外,那个孩子被人抱走了。 黄丽珍当时是在出差,大着肚子还坚持下乡搞支援,在一次意外之下,孩子提前出生了。 乡下医疗条件很差,同她一同分娩的还有一个妇人。 黄丽珍生产过后,虚弱无力,昏了过去,等醒来的时候,她身边的孩子不见了。 情绪激动,找了护士,护士说不是在你屋子里么。 护士一番查找,孩子被人抱走了,悄无声息。 黄丽珍还来不及看孩子一眼,她的孩子就被人抱走了,时至今日,她也还在后悔,为自己的任性后悔,如果她没坚持下乡,他们的孩子或许就不会丢了。 过后,他们动用了一切的势力,都没找到这个孩子。 像是尘埃落定一般,往事蒙上了一层灰。 今天,这层灰被吹开了,轻轻吹开了表面的一层灰。 黄丽珍在这,看到了一个跟她年轻时熟悉的面孔,那个跟她年轻时,八分相似的面孔,她内心十分的震撼。 以至于久久停留在原地。 她跟家人说,出去换点食物,心情坎坷的来到了刚才停留的地方,找到了那一间房子。 站在门外,内心波涛汹涌,有期待亦有忧愁,喜忧参半吧。 颤抖的双手敲了敲木门,屋内传出一道清脆明丽的声音,“谁呀,来啦。” 屋内,听到动静的懒懒,朝着屋里叫了叫,不然他们可真不知道来人了。 “这么晚了,还有谁会来呀。”龚宇风放下手里的筷子,看了看门口,说道。 莫诗语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。我去看看,你接着吃,马上就回来。” “行,你去吧。”龚宇风回答她,语气轻快。 两人像往常一样吃晚饭,不想被外人打扰了,龚宇风内心还是有些不开心的,他习惯了和她平平淡淡的吃晚饭,时不时讲讲笑话之类的。 莫诗语总能笑出眼泪,他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珠。 ------------ 初探 满怀着内心错综复杂的心情,黄丽珍整个人紧张的在门口,握着手,脚下轻轻的小踩着。 有点着急,怎么还不来人开门。 门内传出碎碎的脚步声,门应声而开。 黄丽珍抬眼望去,莫诗语双手拉开门,抬起头看过去,一瞬间,两人目光交错。 对于莫诗语来说,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,来人,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,脸色也不太好,大概是赶路赶的。 黄丽珍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莫诗语,内心激动的心情升起,被巨大的惊喜取代,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,眼前的这个姑娘,极有可能是她丢失的孩子。 此刻,她的心情是复杂的,倍感交织,无法用语言形容内心的感触。 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,黄丽珍对于眼前的女孩,有一种亲切的感觉。 “你好,请问有什么事情吗?”莫诗语本能的询问道。 黄丽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心情,“你,你好,我是想来和你换一点吃食的,我不会白拿的,我拿钱跟你买,可以吗?姑娘。” 她用真切的眼光看着莫诗语,莫诗语看着这眼神,觉得有点奇怪,这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,真切又炙热。 摸不着头脑,莫诗语开口道:“我们家也没什么好吃食,都是一些杂粮,地瓜、土豆、馒头之类的,你还要吗?” 莫诗语觉得她可能不知道,乡下吃些什么东西,乡下不比城里,吃的都是五谷杂粮。 “要的,要的,我们不嫌弃,你能给什么,我都要。”黄丽珍急忙慌的开口道。 生怕她后悔,不和她说话了。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,她能和她说上话,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,她可就失去这机会了,可能与亲生女儿失之交臂。 莫诗语看着她急躁的样子,语气平缓的说道,“您不用着急,进来坐一下吧,我去给你煮,你拿回去估计也没地方可以煮。” 她不觉得知青点的那些人,会给他们用厨房。 拿人钱财,她就索性做回好人吧。 黄丽珍看着莫诗语的背影点了点头,这个孩子真是个秉性良好的孩子,要真是自己的女儿,那可真是因祸得福了。 黄丽珍眼角红红的,触景伤情,想这个孩子,从小就不在她身边,没有父母的疼爱,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怎么样,看着这院子,也不像是她父母的房子。 黄丽珍心里隐隐有个猜想,下一秒就验证了她的想法,屋内走出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儿郎。 龚宇风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,也没见人进来,干脆就出来找她了,院子里有个妇人,利落的短发,可脸颊却是消瘦无比,颧骨高高的突出,瘦的有些吓人。 连日的奔走,吃不好睡不好,也难怪会这样了。 龚宇风看着院子里的人。 黄丽珍也看到了。 龚宇风随及对上了她的视线,对着她点了点头,然后绕过她,进了厨房,他听到厨房有动静。 想必是在厨房了。 黄丽珍心里很不是滋味,刚才的男子虽然长相不错,仪表堂堂,对陌生人也很有礼貌,看得出是个有绅士。 就是她也太小了吧,看着还没有成年,就结婚了,内心五味杂陈,很不是滋味。 她希望她过的好,能有个良人,可眼前的事实,让她觉得她过的不好,要是过的好,怎么会这么早就嫁人了呢。 还有她经历了什么事情,黄丽珍都想知道,她缺席了她的生活十多年,她有点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,告诉她,她可能是她的孩子,她丢失了十几年的孩子。 可是她不能,她现在的处境,不能给她优越的生活,不仅如此,还可能连累她,所以她不能,不能这么做。 百感交集,恍恍惚惚的看着前方。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,莫诗语拿着东西出来了,用盆子装着。 “你也没带东西装,这个盆子你拿着吧,拿回去用,也不值什么钱。”莫诗语双手捧着盆子,递给她。 “姑娘,谢谢你啊。”黄丽珍哽咽的说道。 “不用,不用,你给我三块钱就好,这些都是很便宜的东西,够你们一大家子吃了。”她给的份量足够六七个成人吃的。 馒头给的也是含有一些麦粒的,有些糙,但是可以下口,不会招人眼红。 他们这些人下来,一定没带什么干粮,就算带了,也吃的差不多了。 所以才会上门来换,他们手里也只有一些钱,一些东西。 做人还是善良一些吧,能帮一点是一点,你要是什么都不收,那也有些说不过去,人家还会怀疑你,多了,还会得寸进尺,所以距离得画好。 适当的距离,不近不冷,恰到好处。 “嗯,好,这里是五块钱,你也不用找了,之后我也会在这里生活,有些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。”黄丽珍想要和她扯上关系,所以这么说。 莫诗语听着就有些不顺耳了,这话说的,感觉以后就赖上她了,这可不行。 “我说三块就三块,我有零钱,我找你。”莫诗语现在喜欢一笔一笔的算清楚,不喜欢纠缠不清。 她不知道这个人,是个什么样的得性,她怕了,这些人的心理都是有阴暗一面的,极其的可怕,最好一点关系都扯不上,她现在莫名的有些害怕了,刚才答应了她的要求。 黄丽珍只好作罢,只要没闹到破裂,一切都还有机会。 “那也行,谢谢你了呀。”黄丽珍接过东西,道了声谢。 手里头,温热的触觉,心里是阵阵的暖意。 莫诗语送她出去,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有些冷漠、凄凉、孤寂,落寞的身影,在雨中,缓缓消失。 黄丽珍带着东西回到了知青点,内心的纠结,还是没把这件事说出来,爸妈不应该在承受这种失落了,一切都还没搞清楚,等她在打听打听吧。 莫诗语到现在还不知道,有个人已经关注了她,在此后的日子里,经常会嘘寒问暖。 让莫诗语经常汗毛耸立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让人家这么对她,如此的好。 天不遂人愿,这场雨持续了,好几天,几天之内,他们都窝在知青点,拥挤狭窄的屋子,显得非常的闷热。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漱了,人都有些发臭了,这是常态,现实条件不允许。 村长也在想办法,这天,天一亮,天光大放,阳光夺目,他就带着人去修房子去了。 下来的这一批人,情绪异常的激动,他们不用窝在一间小屋子里了,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,可以洗漱,可以好好的洗个澡,因此干劲十足。 ------------ 入山 秋天的早晨雾蒙蒙的,那轻纱般的雾随风飘荡,便把山笼罩在薄雾之中,云雾缭绕,给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 漫步在山林之中,这种蒙蒙胧胧的感觉,有一种置身于仙境之中的惬意,令人心旷神怡。 秋收冬藏,说的就是这个季节。 天气冷了,地里的东西都收完了,只剩下一贫如洗的空地,都是空空荡荡的,没有一点生机,死气沉沉的。 给秋季增添了一份压抑感。 今天早起的人很多,因为他们要去山上捡板栗,深秋,山林里的板栗成熟了,还有圆子,也是板栗的一种。 这些东西,炒一炒,可以当做饭后的小零嘴,村里的孩子妇女都喜欢。 每年一到这时候,孩子们等雾气散了,太阳出来了,就会带着小篓子,背着小布袋,上山去捡,边捡边吃,时常忘了时间,到了回家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上来一天没捡到多少,尽被自己吃掉了。 山上还有很多野果,他们摘回去可以解解馋,农村哪有什么水果,这个东西,他们只知道,山上有野果,甜甜的。 农村人,没有闲钱去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上,他们是精打细算,每一分都用在刀刃上,如果有水果,也是别人带来的,人家来拜访你,给你带点东西。 每次能山上,小孩子都很高兴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,他们捡的板栗、松子、圆子等,可以拿到供销社去收购,换一点小钱来补贴家用,家里孩子多,大人就会打发他们去山上多捡一些,承诺就是给他们买一点水果糖。 这个时候,水果糖要两毛钱一斤嘞,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镇上的供销社称一点,用来招待客人。 小孩子只能由大人给一两颗,其余的都是被锁起来的,吃完后,他们只能吞咽口水来回味,砸吧砸吧嘴,舔舔手,他们也会扒拉这门,站在门外看着锁起来的柜子。 这个时候的珍贵,放到后世,是不珍惜,孩子们不爱吃糖,舔一口就扔了,花样繁多,眯了眼,失了心。 纸醉金迷的世界比不上农村的炊烟袅袅。 莫诗语宅在家,打理完菜园,觉得没事,就想着也去山上逛一逛,“宇风。” 莫诗语对着屋里喊了一声,“怎么了。” 龚宇风在屋里装灯泡,这个灯泡开着有些闪烁,估计寿命快到了,他今天有空,搬来了梯子,给它换个灯泡上去。 刚落地,就听见了她的声音。 莫诗语拍了拍手,扫了扫围裙,进来了。 “我想去山里玩玩,你之前说我一个人不太安全,不让我和他们出去,今天,你有空,天气还这么好,带着我去一趟呗。”莫诗语用渴望的小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。 龚宇风哪受得了她这么呆萌的表情,耳朵红了,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,莫诗语扭到他面前,“可以么,我想去,求求你了。” 莫诗语双手合十,拜托的架势祈求着他,龚宇风受不了她这幅样子,点了点头,算是答应了,莫诗语开心的转了转,“耶,可以出去咯,我去换衣服,马上。” 语气有些激动,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,这边的大山她就只进去过一次,还是几年前的时候,能不高兴嘛。 就跟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,非常的开心。 一蹦一跳的去换好了衣服,动作非常迅速,生怕他反悔似的。 莫诗语,挎着一个篮子,旁边的龚宇风也背着一个背篓,他们不是为了去捡东西的,就是图个开心,能放放风而已。 路上都是人,也都背着篓子,挎着篮子,这种活动不仅仅是在他们村子,很多村庄都在进行,这是一场大规模的集体活动,他们的目标一致,行动的方向也异常的一致。 有些人甚至是带了饭盒山上,打算中午就在山上呆着,这样能多捡不少,一天下来量就多了,可是这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,你得一直弯着腰捡,还要找,没一会就腰酸背痛了,他们有个盼头,钱。 所以他们乐此不疲,高兴的很,就算身体累了,精神上就是富足的。 莫诗语打听了一下,供销社一斤的收购价钱是五分钱,他们一天顶多就捡个几十斤,一天下来顶多就两三块钱,再说了,后面来捡的人越来越多,去卖的人也越来越多,供销社就会压价,估计他们一天下来也就个几毛钱。 开始人多,尤其是家里人口多的家庭来说,是一项优势,短暂的收入是有一笔可观的数字的。 后面就没有什么盼头了,所以他们在拼时间、拼速度、拼身体的耐力,农村没什么收入,只靠地里的粮食,来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,是不可能的,总得有点外快,做点兼职什么的。 农家人,家里养几只鸡,几只鸭,靠着鸡蛋、鸭蛋买点钱,每天都在支出,有没有来源,只能想想其他的办法,让家里好过一点。 节省是农村人民的优良传统,是养育子女的方法,省吃俭用,让孩子能吃上一口饭,这是所有父母内心最真实的想法。 莫诗语踏入树林,就感觉到了来自山里的寒意,冷冽中带有一丝清爽之意。 整个人是神清气爽的,大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。 林子里有很多孩子,他们在肆意的奔跑,打闹,孩提时,果真是最天真无邪的时候,漫无拘束,什么也不用想,只需要玩就好。 眼前的一片林子,都是人,莫诗语不喜欢热闹,她拉着龚宇风,往另一个方向去,找个清静的地方。 山上的板栗树和松子树很多,每年都有新的树苗落地生根,所以,你一点也不用担心,他们会为了这些打起来。 走的差不多人比较少的地方,莫诗语停了下来,“就这吧,这人少,也不闹腾。” “嗯,那就在这里,你不要跑远了啊。” “知道啦,啰嗦死了。”莫诗语拍了拍他放在他头上的手,每次都有一种感觉,他把她当成女儿在养,相处越久,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,龚宇风的啰嗦程度都快赶上老婆子了。 婆婆妈妈的,非常的烦人,起初觉得他挺关心自己的,时间一久,就觉得这个男人真婆妈,一件事要唠叨还久的。 你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,不然他会拉着你说的更久,所以,还是配合一点吧。 ------------ 入山遇险 两人兵分两路,莫诗语像个好奇宝宝一样,东看看,西捡捡的,玩的不亦热乎。 她还真没到山上捡过板栗这些东西,一般都是吃现成的,超市里直接买剥好壳的。 对于板栗怎么来的,怎么从乡下,从摘果到各大城市里的过程,一点都不了解。 看着满地的板栗,莫诗语看了看周围低着头弯着腰的人们,有些了然了。 每个生产环节都有他们按部就班的生活,就像他们生活在不同的阶层一样。 生活在大城市,每天为了生活忙忙碌碌,按部就班的生活,生怕一个不小心,就踏入了生活中的陷阱里。 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生活,无趣、无味、迷惑等,都交织在一起,围绕在他们的生活中,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,城市的生活快节奏快生活。 你稍微迟疑一点,就会被甩在后面,就像你俯视着深渊,深渊也在看着你。 两军对垒,一子落错,满盘皆输,你之前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。 在农村,在乡下,你体会的是慢生活,慢节奏,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,也没有城市之中无形的硝烟弥漫。 有的只是,淡泊名利的放逐,一个人对生活的看清,但是真正能静下心来享受生活的人少之又少。 她并不是否认城市生活,只是厌倦了,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,大城市的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,每天一睁眼,就是上班,挤地铁,挤公交,工作。 没有自己的生活,一切都是为了生活而生活。 乡下可以放空你的心灵,让你真正的放下功利心,将烦恼化为泡影,消散的阳光之下。 莫诗语不知不觉的捡了半背篓,还往边缘走,越走越远,等她回过头的时候,她都不知道这是哪了。 由于蹲着走,长时间的蹲着,血液流畅不通顺,一下子站起来,有点头晕,供血不足。 脚下一踉跄,踩到了一个小石子,尖利的石子,脚掌传来刺痛的感觉。 莫诗语一个没注意,下意识的往后倒。 脚下不注意,就容易发生意外。 这不华丽的摔了下去,后面是一个小上坡,就这么滚了下去,好在山坡没什么危险的东西。 只有一些杂草,有了杂草的铺垫,没有摔得很疼,不过还是被杂草割到了一些地方。 手心红彤彤的一片,脚踝也有些疼痛。 缓了缓才慢慢的起身,站起来,打量着周围,这是一个小山沟,两面都是山坡。 入眼,都是树木和草,杂草丛生,说的就是眼前的感觉。 掉下来的时候,手上的篮子松了,没跟着一起掉下来。 她得想个办法上去,这山坡有些陡,徒手上去是不太可能的,喊叫也不太行,不安全。 入秋后,山林有很多动物,所以不能冒险,她得自己想办法,靠着别人来也不太现实,就算你叫了,人家也不一定听得到,她刚才估计跑的有些远了,此办法行不通。 她正在山沟里找东西,看看有没有树藤之类的时候,发现了一颗歪脖子树,歪脖子树下有两朵灵芝,比手掌还大,正昂扬着身姿,挺立在泥土之中。 像是在打招呼,我在这,我就在这儿,你快来摘我呀,分外的调皮。 莫诗语看着有些手痒痒,从空间里找出绳索,小手灵活的一抛,铁钩钩在了树杆上。 山坡有些打滑,莫诗语小心的抓着绳索,往上爬,过程就像历经了千上万水一般艰难。 往上爬的过程中,不断的打滑,没走几步,又往下滑溜,这要是下坡,觉得很苏爽。 来到歪脖子树下,附近腐木成堆,给灵芝的生长提供了营养物质和肥沃的土壤。 莫诗语小心翼翼的靠近,拿出小锄头和小刀,开始挖掘灵芝的大业,进山的第一天,她就找到了灵芝。 运气真的好到爆了,要是被那些赶山的人知道,说不定会气炸呢,很多人看山珍为生,一辈子都在大山深处寻找这些东西,收获不是时时的。 他们可能找了大半个月也没找到,甚至有的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,一辈子都在为这件事活着,赶山。 采集到的东西,也不是价值连城,后来,越来越多的人工养殖,对于野生的追求也慢慢的减少了,因为大自然在退化,这些东西也很难寻找到,人们追求的层次在降低。 珍贵的山珍,开出天价,他们也买不起,退而求其次。 野生的东西成为了收藏品,被供着,作为传家宝。 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。 莫诗语看着手里的两朵灵芝,心里涌上雀跃,不知怎么样去表达此刻的心情,激动、诧异等。 收了手里的东西,赶紧再次抛了手里的绳索,往上爬。 时间久了,龚宇风抬头,去寻找她的身影,没找到人,以为她转移阵地了,就去找她。 往外面人多的地方去找,这为莫诗语获得了作案的时间,莫诗语收了手里的东西,拍了拍衣服。 去找篮子,然后哼着小曲回去了。 摔下去难免会粘上一些草,莫诗语扫了扫头顶,耙了耙头发,确认好几遍后,放下心,往回走。 回到原地,没找到龚宇风,也不着急,在原地等他过来,龚宇风肯定是去找她了。 她才不大费周章的去找他呢,他找不到她,肯定会绕回来。 还真被莫诗语猜到了,转悠了一圈的男人,没有看到莫诗语,就重新回到了刚才得地方。 “你去哪了,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啊。”龚宇风站在她面前,俯视着她。 她入眼的就是一双大长腿。 “我刚才捡着捡着就出去了,去了人多的地方,然后就回来找你了。” “是么,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。”龚宇风有些疑问的说道。 “人这么多,你没看到也正常,我穿的衣服花样和村里的人差不多,你说不定花了眼呢。”莫诗语看着他道。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,她也就没必要说出来,她刚才滚下山坡的事情了,总觉得说出来,有些丢人,被他知道了,肯定要被好好的说道说道,还会拉着她,上下检查一边,看她有没有受伤。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,让她觉得她是他的孩子一样。 操心的龚宇风听到她的话,放下了内心悬着的心,点了点头,“没事就好,我刚才找了一圈,都没找到你,我都害怕你走丢了。” “哎呀,没事啦,我就是多走了走,我现在不是站在你面前么,所以你不用担心啦。”莫诗语拍了拍他的胳膊。 “嗯,还玩不,不玩我们就回去吧。” “嗯,那我们回去吧,我捡够了,腰好酸啊。”莫诗语摸了摸腰。 “瞧你娇气的样子,你不是插秧一天都不喊累的嘛,怎么现在才捡了一会儿就好累了。” “这不一样,一个是蹲着捡,一个是弯着腰,时不时能站起来,缓缓。” “行行,你说的有道理,走吧,诗语妹妹。”龚宇风宠腻的摸了摸她的头。 “你别摸我头,脏死了,刚才还在地上捡东西。” “嘿,你这小姑娘,嫌弃我了是吧,我就摸,多蹭点土上去。”龚宇风玩闹的在她头上揉了揉。 “得,得,我错了,我错了,您老就放过我吧。”莫诗语求他高抬贵手道。 “行吧,小爷我今天心情好,回家给我做顿好吃的,我就原谅你了,大人不计小人过,怎样,我大方吧。” 莫诗语撇了撇嘴,小心的嘀咕道,“还大方呢,小气吧啦的,一点也不好。” “小姑娘,你说什么呢,声音太小了,嘀嘀咕咕的。” “没什么,没什么,我们回去吧。”莫诗语赶紧转移话题,推着他往下走。 墨轻歌站在不远处,看着两人玩闹的身影,内心升起一种嫉妒的怒火,这两个人,怎么可以,怎么可以过的这么自由自在的,没有一丝的忧虑。 她在龚家的生活并不如意,龚立春的态度越来越差,短短几年的时间,他们之前的温情,早已被磨灭的差不多了。 龚立春有些疲惫了,对她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,还跟村里的知青扯上关系。 墨轻歌扮演着温婉的角色,体贴入微,却并不能挽回他,墨轻歌在没有人的时候,愤怒的发泄着,这个男人,凭什么这样。 墨轻歌,有些扭曲了,她现在看待一切都有些黑化的趋势。 她给龚立春下药,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,让龚立春的身体发生变化,肾虚,无力,等等。 龚立春被这么对待,也是他不老实,他但凡要是老实一点,也不会被这么对待。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,墨轻歌看着面前的儿子,气不打一处来,最近常常把怒气撒在他身上。 小胖子一直都是恃宠而骄,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,一遇到事,就哭,就找奶奶,找的次数多了,冯美丽也觉得这个孙子有些令人讨厌了。 慢慢的也就撒手不管他了,让他自由发展,爱咋咋地,她不管了,他父母都不管,她这个做奶奶的,就更没有理由去管他了。 对于墨轻歌的行为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实在看不过去,就离开,眼不见心不烦。 白胖子最近待遇直线下降,可惨了,没有人管他,没有人疼爱他,有的只是来自母亲的“竹板炒肉”。 他的父亲也不爱搭理他了,父亲早出晚归,他每天一睁眼就看不到他的身影,想找人哭诉也没有地方,没有人。 可怜的白白,只能自己靠自己,避免让他的母亲生气。 以前有多宠,现在就有多狠。 龚立春为什么会这样?喜新厌旧呢? 也是有原因的,因为墨轻歌的态度,时冷时热,是个男人,都受不了她在众人面前给他下面子。 他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,可是她依旧我行我素,让他失去了耐心,没有了一丝好感,看到她,他就想避开。 墨轻歌对他的态度,带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态度,俯视着他,认为他配不上她。 龚立春对于她的态度捉摸不定,这个像风一样的女人,像天上飘着的白云,随时可能消散,想抓也抓不住,时间一久,他也会累,得不到一点回应。 他就像一条狗,被她招之着来,挥之即去的。 这件事的源头在墨轻歌身上,墨轻歌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,她不可能主动的落下脸面来跟他道歉,久而久之,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。 就像两岸的堤坝,没有重合的时候,永远的守在不同的两端,遥远的望着彼此。 龚国民家的其他人也不是个吃素的主。 时间一久,所有人的秉性都暴露出来了,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都是斤斤计较的人,不仅如此,还自私的很。 自私是人的天性,没有一个人是大方的,做什么都为了别人,他的心理总会有些想法,每个人最终的利息都是为了自己。 因为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,其他人都是不可靠的。 信任负债,每个时代,每个节点,都存在,理想国度,只存在幻想之中。 白胖子看着母亲阴沉的脸,火速逃离了现场,带着他的狗子。 他的狗子,瘦小不堪,吃的少,吃的也不好,自然比不上莫诗语家的小豆。 同是一母所生,却生性残暴,经常从别的狗嘴里抢东西,见到人也时不时的吠上几声。 所以他的狗经常被人驱赶,导致它出现的地方,被人看到都会被人拿着棍子追赶,小小年纪不学好,抢就抢了,还这么的残暴,还要咬人。 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。 莫诗语提着篮子回了家,龚宇风则背着背篓,背篓装满了东西,他把莫诗语篮子里的倒在了一起,放在了背篓里。 不得不说,龚宇风这样的态度,这样的行为,着实让她感动,不像直男一样,真的要气死人了。 “等会儿,回去我炒点板栗给你吃吧,糖炒栗子,香甜软糯,觉得比你吃过的板栗都好吃,是你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。” “糖炒栗子?用糖炒么?”龚宇风却是没有听过这个东西,他吃的都是水煮的板栗,味道寡淡,只有板栗自身的一点甜味。 “是呀,没吃过吧,等会帮我打下手,保准你尝过以后,停不下来,一个接一个。”莫诗语说着还挑了挑眉,表情有些得意。 “行,那我就等着你给我做啦,辛苦我家小姑娘了。” 两人的背影,在阳光下拉长,金光中,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块儿,看了就有些温馨。 有时候平平淡淡的生活,也未必不好,起码过的舒心不是。 ------------ 糖炒栗子 中午阳光不是特别的刺眼,暖中略带点清冷。 井水冰凉,莫诗语回到家中,拿出大木盆,倒了两桶井水进去,再把捡回来的板栗倒了下去,捡回来的板栗都是脱掉了毛刺刺的外壳的,要是捡回来的板栗都带毛刺,扎手不说,还老费时间了,需要一个一个的剥去外壳。 所以她都是挑没有刺壳的捡的。 板栗泡水,质量不好的,有坏果的就会飘起来,就此就可以把里面的坏果子挑出来,避免在吃的时候,一入口就是酸涩的味道。 第一口就是坏果,后面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。 莫诗语细心的挑选着,换了两三次水,洗好后,拿出簸箕,把板栗捞起来放在簸箕里面,晾晒干水分。 晒好后,画个十字口,方面炒的时候入味,糖色诱人,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。 铁锅烧干,将盐放入,同时倒入已经晾干的板栗,千万注意要在盐冷的时候放板栗。徐徐翻炒,要让板栗受热均匀,否则生熟会不一致,有些板栗还会焦掉。 过了几分钟后,你可以看见板栗慢慢的涨开,此时,加快翻炒的频率,使先前粘在板栗壳子上的盐粒慢慢脱开,同时颜色渐渐的转深。 这个时候,加一勺白糖下去,注意要慢慢的加入,要撒的均匀些。 糖加入以后,盐粒开始发粘,渐渐变成黑色,同时糖分焦化,焦香四溢,这个时候,需要不断快速翻炒,并使铲子从锅底插入泛起,以保证焦糖不粘锅底,待到盐粒不再发粘,立即灭火,盖上盖子闷一会儿,以保证板栗熟透并使焦糖的香气渗透入板栗里面,然后用漏勺将栗子沥出即可。 皮脆一剥,香甜可口。 甜蜜的味道,在厨房内四溢,莫诗语在进来的时候就把门窗给关住了,出气的地方只有烟囱这个地方了。 鼻子灵通的龚宇风,循着气味,从屋内来到了厨房门外。 门没有关紧,只是轻轻的掩着,某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。 莫诗语正拿着板栗在试味道,纤细的手指拿着微烫的板栗,轻轻的剥开了外壳,试探的咬了一小口。 来带着滚烫的气息,“嘶”,好烫好烫,烫的直吐舌头。 小手还上下来回的扇着。 龚宇风给她倒了一杯水,为了方便,莫诗语在每一个常去的屋子里都摆放了水壶和水杯。 “给,烫着了吧,才刚好吧,就往嘴里塞,等会儿烫起泡了怎么办?”龚宇风把冷水递给她。 “嗯,谢谢。”莫诗语接过水杯,把板栗放进他手里,他的手有些微凉。 温热的板栗,在他的大手里,显得十分的小巧。 龚宇风并不觉得烫手,鼻翼凑近一些距离,觉得芳香四溢,也不嫌弃她咬了一口,手指拿起,大嘴一张,一口包入。 尖利的牙齿,咀嚼着粉糯的板栗,甜味在舌尖弥漫,龚宇风瞬间瞪大了眼睛,手疾眼快的从锅里拿起了一把。 莫诗语瞥见,赶紧放下水杯,“诶,诶,烫啊,你不怕啊,刚才还让我不要刚出锅就去拿,你到好,自己上手了,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。” 莫诗语看着面前双眼放光的男人。 莫名觉得他有些孩子气,摇了摇头,“怎么样,看你这样子,是觉得好吃了吧。” “何止好吃呀,简直是人间美味,我都没吃过这种板栗,用糖炒的是吧。”龚宇风像个小仓鼠一样,疯狂的进食。 “对啊,糖炒栗子。” “那等你再做的时候,我来看看,学学师。” “拜师学艺,拜师学艺,你都没拜师,就偷摸着要学艺了?” “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学,哪里偷偷摸摸了,你这话说的,再说了,你是我媳妇,我们是一家人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所以,嘿嘿。”龚宇风皎洁的露出了大白牙,笑了笑。 笑容有些晃眼。 “得了,别笑了,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,傻不傻呀。”莫诗语有些嫌弃的说道。 龚宇风这人,你相处久了,就会知道他其实挺孩子气的,非常的孩子气,就是个憨憨。 某些事情上很理智,但是有些事情上又有些糊涂。 反正就是挺可爱的,让人受不了,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。 “那亲兄弟还明算账呢,所以这事儿,你想多了,我和你说。”莫诗语故意打趣道。 龚宇风听了,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,“小莫,你这话好伤我心啊。” 莫诗语越看越想笑,“行了,正常一点,都被你逗笑了。” “咳咳。”龚宇风正襟危坐,收起了一副玩闹的样子。 “你就当图个开心了哈。”龚宇风耸了耸肩。 “行啦,我知道。不是喜欢吃么,多吃点。”莫诗语点了点头,看了看他。 “好嘞,我觉得这个都可以当午饭了。” “是不是傻,这个吃多了胃会涨气的,还当午饭吃,喜欢吃也不是这么吃的呀。”莫诗语觉得这个人真有些小孩子气。 只有小孩子才会,喜欢上一样东西,就是吃到饱,吃到撑的,一日三餐都啃它也不例外。 “这样啊,我还真不知道,不过先一饱口福吧,难受都是后面的事情了,先吃个爽再说。”龚宇风不管不顾的开始吃板栗。 莫诗语在旁边看着他,生怕他真的吃多了,等会儿不舒服。 吃了十多个,莫诗语觉得差不多了,伸手拍了他一下。 “可以了啊,差不多了,不能在吃了,等会儿还吃不吃饭了。” 龚宇风收回了被拍打的手,“行呗,等会儿等着吃饭。” “对了,我今天在外面不好和你说,上午的时候,我不是离开了一会儿么,我是往外面去了,还捡到了这个。”莫诗语往旁边的柜子走去,打开柜子的门,把手伸进去,拿出了两朵灵芝,正是上午的时候摘到的。 莫诗语转过身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。 龚宇风张大了眼睛,匆忙的扔了手里的板栗壳,就想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灵芝。 到眼前的时候,刹住了,他的手有些粘腻,板栗上的糖弄在了手上,非常想上手,不敢拿。 快步去了水缸旁边,舀了一勺水,把手冲洗干净。 把手往身上擦了擦,就过来了,一副宝贝的样子,略有些激动的,拿过了她手里的两朵灵芝。 “哇塞,这灵芝起码有好几年了,这色泽和硬度,它的叶面都展开了,这朵比较小,不过年份也有些久了。”龚宇风仔细的打量道,认真的就差个放大镜了,拿起来仔细的看。 莫诗语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笑了,“诶,只是个灵芝而已,要不要这么夸张啊。” “诶,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说出口呢,这灵芝可是个宝贝,大家都想要呢,值钱不说,药用价值还大。”龚宇风如有其事的说道。 “也就一块有些药用价值的木疙瘩,瞧你谨慎的样子,等会儿,去鸡圈里抓一只鸡出来,我给它炖了,煲个灵芝母鸡汤,我们家那只鸡都不生蛋了,留着也没什么用了。” “啊,就这么炖汤啦,也太可惜了吧。”龚宇风不舍得看着手里的灵芝说道。 “你还想留着当传家宝呐,真是可爱,这个不拿来吃,放着干什么,放着它也不会长大了。”莫诗语拿过他手里的灵芝,在手里转了转,看了看。 她觉得野生的灵芝应该比人工种植的灵芝熬出来的汤好喝。 药香浓郁,野生的有一丝甘甘的味道,要是整个放下去,肯定太苦了,所以放半个就行。 手起刀落,一整个被劈成了两半。 龚宇风心头悬着的一把刀,“啪嗒”一声,掉了下来,内心交杂的疼痛感,那种缺失感,一下子就扑面而来。 莫诗语看着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,忍不住开口道:“行了,别不开心了,那个小的你拿去吧,不是喜欢,拿去收藏吧。” 莫诗语见不得他这么委屈的样子。 阴转晴,龚宇风顿时就开心了,拿着小朵的灵芝,撤了,连前一秒心爱的板栗也不在乎了。 莫诗语被他这速度惊吓到了,那速度,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秒她就会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一样,猝不及防的就跑走了。 “诶,诶,龚宇风你要不要这样啊。都还没洗干净呢,你手里的那个。”莫诗语对着他的背影喊到。 “知道了,我一会儿就打水帮它擦干净来,你就放心吧。”龚宇风头也不回的抱着怀里的灵芝。 唉,她操什么心,人家比她重视多了,那份重视感,她这个粗人是不能理解的,她还是比较关心,今天这汤炖出来是什么味道的。 原谅她,她只在吃的东西上比较关注,出了吃,那就是钱了,谁不喜欢钱呢。 还有闪闪亮亮的东西。 唉,怎么越说越觉得她有些太务实了呢。 算了,她还是去研究研究,今天的汤里在加些什么东西好。 去综合掉它的苦味。 加点红枣枸杞吧,香甜浓郁,还会夹杂一些鸡肉的清香,融合了灵芝的药效,这道汤,一定是滋补又养颜。 龚宇风把杀好、处理干净的鸡拿了进来。 莫诗语拿出大砂锅,把鸡放下去,丢入灵芝,红枣,枸杞等,倒入凉水,上炉子,小火,慢慢熬制三至四小时。 上气,炉子上的砂锅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,非常的悦耳动听,听着肚子打起了鼓。 ------------ 结婚证 前 莫诗语整完一锅汤,把锅里剩余的糖炒栗子盛起来,用油纸包住,分了几大包,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子上,可以防止板栗变硬。 龚宇风对于小灵芝珍惜的程度,简直大跌眼镜了,进屋的时候,龚宇风正在拿着干净的湿湿的帕子擦拭着灵芝上的泥土,一寸一寸的,对待宝贝似的,那热乎劲,莫诗语看着怎么有点牙根酸涩呢。 莫诗语坐在一旁,撑着下巴,看着眼前的男人,看着他擦完一遍,由拿着干燥的帕子把它表面的水分擦干净,又拿了两个簸箕,把灵芝放进去,盖上簸箕,小心翼翼的找了个有太阳的角落,放下,让它享受日光浴。 啧啧啧,莫诗语看着眼前的一幕,忍不住的啧啧舌,这男人,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一样东西呢。 他干完手里的事儿,扭过头来,看着她,刚才就接受到了她的视线,不过手里正忙着,就没回应他。 他就是个做事认真的人,不习惯一心二用,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是。 “怎么了?”龚宇风看着她说道,好奇她刚才为什么发出啧啧的声音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,她在他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示出她的情绪。 “就是觉得,你难得这么认真的干一件事,无比的小心,十分的爱护,眼神中都带着闪光呢。”莫诗语扬起头,看着比她高出的男人。 阳光下,闪耀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身上,淡淡的金色,衬托出他温和的性子。 莫诗语忍不住失了神,扯了扯龚宇风的袖子,“你还挺好看的哈。” 龚宇风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,“小傻瓜,你家的男人,你喜欢,就一直看,我准了。” 还摸了摸她的头,这摸头杀,这露骨的话语,羞得她低下了头。 “诶,你什么时候这么撩了?”莫诗语忍下内心的羞涩,直视着他问道。 “没有啊,我实话实说嘛,难道不是?我是你的男人,你家的,你想怎么样,我都听你的,你往西我就往西,绝不往南走。”龚宇风含笑的蹙着眉,看着眼前的女孩。 莫诗语扶额,这还不会啊?简直比现代的某些男人还撩人,尽瞎说大实话,还说到她心坎里了,心掉进蜜罐里一样,甜滋滋的,不得不承认,龚宇风无意的实话,真的撩到她了,红着脸不敢再看他。 “诶,你这话说的,我听了还挺高兴的。”莫诗语说道。 “行呀,开心就好,能博得美人一笑,是我的荣幸。你要是开心了,什么时候考虑考虑,跟我去镇上领个证呗。”龚宇风试探的说了句,期待着看着她的反应和答复。 某人没有他想象中的表现出一副吃惊或者是意外的样子,貌似他说的这件事是一件琐碎的事情,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。 “好啊,可以呢。”莫诗语平静的看着他,认真的答复他。 有些不可思议,她真的答应了?不再考虑考虑? 莫诗语看了他一眼,某个一副欲言又止的男人,莫诗语叹了口气,“诶,我们生活在一起好几年了,我觉得我对你的认识也足够深了,我们的生活习惯也磨合的差不多了,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下去,如果我不喜欢你,我也不会和你生活在一起这么久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我觉得这些年的时间,我觉得可以在接下去的日子依托你了。” 她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了,来到这,这个年代,更磨平了她对生活的一些幻想,与其幻想,不如实打实的度过呢,稳稳当当的一份爱情,与之偕老的生活也挺好,生活安稳有时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,生活不一定要波涛汹涌,爱的死去活来的。 龚宇风听了这句话,定了定心神,眼神里充满了认真,语气也有些与以往不同,更加的严肃认真,“诗语,谢谢你肯信任我,给我这个机会,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,不会让你吃苦受累。” 龚宇风说完,情绪激动的握住她的手,紧紧的握着,有些发疼,龚宇风璀璨的黑眸,看的她有些小鹿乱撞了,这个男人真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呀。 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。”龚宇风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。 “过两天吧,我们得先去找支书开证明,然后去公社盖章,最后去领证。”莫诗语一步一步的说着,她听别人说过,在镇上开铺子的时候。 在镇上开铺子,就是为了管开言路,搜集消息,多听听总是没坏处的,不仅可以结交朋友,也可以获得很多外面的消息,面对不同的人群,了解这个时代人民的生活,尽管琐碎的事情很多,但是还是会感觉到快乐,从不同人的生活当中。 “行咧,我下午就去找支书开证明,然后带你去镇上,扯几块布,做几件新衣服,然后再给你买些喜欢吃的,不是喜欢吃话梅还有肉铺么,都买上一点。”龚宇风高兴的噼里啪啦的讲着,嘴里还是不是蹦出几句她听不懂的话,估计是嘴瓢了吧。 “对了,家里钱还够不够,我这还有,我给你去拿。”等不急,她叫住他,想说“还有呢,”人就已经跑了。 莫诗语留在原地哭笑不得,不一会儿,龚宇风拿着一叠东西回来了,离得有些远,没看清楚,等他走到眼前的时候,才看清楚,他手里的东西,是一叠存折、票据、粮本、户口本之类的。 龚宇风拉起她的手,“来,这些都给你了,以后我们家的财政大权就交给你了。” 龚宇风郑重其事的说道,莫诗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,“哈哈,你就不怕,我拿了东西跑了啊。” “啊,你会这样啊。”龚宇风听了震惊的看着她。 “你可真是个憨憨,可爱又可萌。”莫诗语忍不住拿着手里的东西拍了拍他的手,“行吧,你给了我就收着,以后啊,我们两个可就真绑在一块儿了啊。” “得了,我的好媳妇儿。”龚宇风现在要是有尾巴,准翘上天了,语气之中还含着一些巴不得的意思,巴不得她赶紧收下。 莫诗语放好东西,龚宇风转身出去收衣服,今天风有些大,还是收到屋里挂着吧。 莫诗语想的周到,在屋里多设计了一个晾衣服的区域,一间小屋子,里面放了竹竿,上下两层,雨天的时候,风大的时候,可以直接放进来,用炭火烘烤或者直接开窗通风,晾干。 龚宇风觉得这主意好,这想法实践的非常好,有个这么个屋子。 ------------ 糖炒栗子 热 龚宇风挂完衣服,正打算去菜园摘掉瓜果蔬菜的,手里提溜着小篮子去菜园里采摘的。 菜园靠近大门,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。 听着这力道,中气十足,劲儿还有些大。 也不知道是谁,只敲门不喊人,这要是屋里人没听到,不就得一直敲下去了么,这人也不嫌手疼。 龚宇风放下篮子,把篮子挂在菜园子的门上,去外面开门。 “行了,行了,别敲了,来了来了。”龚宇风边走边说道。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,停止了敲门的声音,这“砰砰”的敲门声,总算停止了。 “咯吱”一声,大门被打开了,门外站着一群孩子,还有一个中年妇女,长相并不和善,他没有见过这个女人。 “有事么?”龚宇风不冷不淡的开口道。 “你们家传出一股很香的味道,我家孩子馋的不行了,想来找你,让你给一点。”这个大妈真是毫不客气,毫不寒暄的说道。 龚宇风听了,瞧她这态度,他就没有了交流下去的欲望。 “不好意思,我们家就是炒了一些板栗,你孩子要想吃的话,可以自己去做给他们吃,我也告诉你了,就是炒板栗,把板栗倒进锅里,放点糖,炒炒。”龚宇风扶着门框,不紧不慢的说着。 妇女听了,“什么!!要放糖,放啥子糖,糖多金贵哩。” “那是你的事情,爱放不放,我们要吃午饭了。”龚宇风在下逐客令,然而这个奇葩,没听懂他的意思,或许压根就当没听到。 “这老麻烦了,你能不能给我一些,不多不多,就给我们十来个就行。”眼前的胖女人觍着脸,忒不要脸了。 “吃完了,我们家没有了,都说了,你孩子想吃,就自己回家炒锅去,想吃多少有多少,山上板栗也不用钱。” 龚宇风碰到这些人,耐心都被消耗完了。 “你这人,不就让你给一些么,小气吧啦的,真是的。”胖女人还往里面看。 龚宇风不在听她的费话,把门用力一关,锁住了。 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,龚宇风充耳不闻,继续接着做刚才的事情。 他们家的菜园盖上了大棚,莫诗语说这样菜就不会被冻坏了,还能吃上一些反季节的青菜。 他们家的杂物间,就做了个暖房,用来种植一些反季节的青菜。 例如:韭菜、大白菜、生菜之类的。 大棚里的温度比较高,进去有些闷热。 大棚内的植物长势茂盛,势头十足。 前几天才割了几把韭菜,今天又可以收获了,龚宇风拿了墙角的小刀。 一株一株的割过去,十分的开心。 旁边的西红柿也红了,个大饱满,圆润可爱,一个个红彤彤挂在上面。 龚宇风拔了几颗萝卜、两个花菜和几根黄瓜。 提着满满一篮子的东西,去了水池。 清洗蔬菜瓜果,莫诗语在厨房看砂锅里的汤。 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反应,也不自讨没趣,走了。 龚宇风把洗好的东西,甩干水分,提着篮子进了厨房。 “汤怎么样,好了吗?”龚宇风闻着屋内浓郁的香气说道。 “还没呢,还要在煲一会儿。”莫诗语加了炭火,看了他手上的菜篮子。 “去摘菜啦。” “嗯,菜园子里的韭菜好了,我就割了几把下来,晚上可以包顿饺子吃了。”龚宇风建议的说道。 “嗯,可以啊,晚上包个韭菜鸡蛋饺子,在整个腊肉白菜陷的。”莫诗语拿过他手里的篮子放在案板上。 蹲下来,把柜子里的泡菜罐子端了出来。 她泡了一些花菜还有萝卜、辣黄瓜,老下饭了,这个天气,也没什么心情做菜。 就整个小粥,在来一碟泡菜,酸辣可口,还暖身。 莫诗语将坛子里剩余的捞起来,放在盘子里,把新鲜的食材,切好,倒下去浸泡。 花菜要三天才入味好吃,黄瓜和萝卜两天就可以吃了。 “宇风,你去屋檐底下,拿一串腊肉下来,再把那个猪肝也拿一串下来,中午给煮了,用热水洗干净啊。” “嗯,知道了。” “还有时间,顺便把面给和了,我和面手艺不行,老是少放水,放少了又加,多了又加面,老是越和越大,和面和的我头疼。”莫诗语尝了口泡菜,酸辣感一上头,眼泪都飙出来了。 “行行,我知道了,喝点水吧。”龚宇风拿开她面前的篮子,递给她一杯水。 看她没事了,就去拿腊肉和猪肝了,挂的有点高,所以需要拿梯子下来,爬上去拿。 龚宇风这个大高个也需要踩一踩梯子才能够得到头顶的竹竿。 艰难的取下了竹竿上的东西,龚宇风把东西领回厨房,放进盆里,给它们洗热水澡。 龚宇风开始了搓洗大业,换了三遍热水才洗干净。 又开始揉面大业,龚宇风的揉面技巧真比她好多了,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加水加面,分了好几次。 揉出来的面团,光滑白嫩,软软乎乎的,像个大白团子。 “果然还是你的手艺好,我揉的不好不说,还老粘手了,一个盆子都是粘粘的,粉还撒的到处都是,超级麻烦,收拾起来也费劲。”莫诗语想着以前揉面的那个场面就觉得头疼。 他看着莫诗语揉了揉太阳穴,说道:“唉,哪有这么困难,以后这事情我包了,你负责做就行了,不粘手,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。” 莫诗语点了点头,“那以后就麻烦你了,龚先生。” 龚宇风扯了扯嘴角,“行了,小傻瓜,去做午饭吧,我有些饿了。” “行嘞,马上就去。”莫诗语正回答着呢,外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。 莫诗语转身,看向外面。 “谁啊?”她嘀咕了一句。 “我去看看,你别出来,你在里面呆着。”龚宇风怕又是那些家伙,又来烦人了。 “行,去吧,我在屋里呆着,给你做饭。” 龚宇风出来的时候,还带上了厨房的门。 确认里面的人在忙碌以后,就出去了。 开门。 “你怎么又来了。” 门外多了几个身影,几个大人的身影站立在门口,后面依旧跟着几个小孩子。 龚宇风无奈了,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,有些不满眼前的这些人,真的是太烦了。 “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,要还是刚才得那件事情,不好意思,恕不招待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 ------------ 糖炒栗子 热2 龚宇风说完,就想关上门了,只可惜,被人按住了,手上的动作顿时被阻止了。 龚宇风看向来人,“不好意思啊,大兄弟,我这婆娘性子不太好,我跟你道歉,我这些孩子,嘴馋,就想吃口你家的栗子,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,我们也不白吃你家的东西,我们都带了原料来,你看,白糖、板栗,我们都带了,我们也不让你白做,我们再给你一些加工费,你看怎么样,我们的这些孩子,就是为了你这口吃的闹腾,我这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一直在嚷嚷,大兄弟,算我求你了,行不?”那个为首的大胡子男人说道。 “那行吧,不过你们得自己动手,我们就教教你们啊。”龚宇风把事情提前说好,免得他们反悔,一会儿说这说那的,“得嘞,大兄弟,我们都知道了,您放心吧,我们绝不闹腾。”男人兴誓旦旦的保证着。 “嗯,也不用这么多人,我家小,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,让他们回去吧,留下两三个人就可以了。”龚宇风头疼的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人说道。 “行,行”那个男人让孩子们都自己出去玩了,那个女人也被他打发回去了,估计是怕她又生出什么事端吧,眼不见心不烦。 没了这个女人,他们几个大男人的世界相处起来就很融洽了,没有女人的世界,就没有纷争,没有战乱。 龚宇风让他们进了屋子,他们呆在院子里,龚宇风进厨房找莫诗语。 “诗语,刚才有人上门,想要些炒好的板栗,但是态度不好,我给拒绝了,这次孩子的父亲找上了门,带了原料啥的,我就给应下了,你看这,行吗?”龚宇风小心谨慎的询问着,看着她的脸色。 莫诗语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,“行,可以,没事的,他们人呢?” “在院子里呢,我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。” “行,那我出去教他们,你在屋里把肉切碎一点啊,下午我们来包饺子。”莫诗语吩咐他说道,看着案板上的。 “嗯,我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 莫诗语点了点头,转身出去。 男人在外面,必须给他面子,要是不给他们面子,两个人之间就会存在矛盾,愈发的有隔阂的感觉。 莫诗语这点还是知道的,因为她的父母亲,就是因为有这部分的原因,分开的,有了矛盾、摩擦,两个人都不说,最后就是不欢而散。 像龚宇风,只是在外面要面子而已,在内部,他还是俯首称臣的,说明白了,就是有些妻管严啦。 送走这几位大爷,莫诗语拍了拍手,这当掌教的感觉真好,什么都不用管,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。 指挥着人动手,自己喝着茶,时不时手指点一点他们,这感觉真让她体会到了,皇上身边红人的感觉,还想着能继续过过瘾呢。 宫廷高管---公公。 莫公公有些乐此不疲,指点江山的感觉真好,甚至捏起了兰花指。 “诗语,你这还挺上瘾的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,忍不住的戳了戳。 “哎,好痛的,说话好好说,动啥手啊。”莫诗语退后了几步。 刚才的糖炒栗子,气味飘散,再次吸引了很多小朋友,在家哭喊着,闹腾着,免不了一顿板子伺候,嗷嗷直叫,被揍得,却还是不肯放弃,执着的让人害怕。 陆陆续续有人找上门,被她拒之门外了,虽然挺享受这种指挥的感觉,但是这人一多吧,她还真喜欢不起来了,不过还是有人挺想干这活的,就比如刚才的大胡子。 她简单明了的拒绝了他们,把他们推向大胡子的怀抱,大胡子的手艺虽说刚出茅庐吧,但是还是有那味了,等他多做几次,在熟练熟练就可以了。 大胡子家住在村头,纷至沓来的感觉,来到了他家,络绎不绝的人,围在了他家的门口,听了他说的条件之后,很多人都摇了摇头,“还要用糖啊,糖那么贵,还要放这么多,多贵哩,不划算、不划算,就为个娃子吃的,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哩。” 许多人望而止步,不过没有离开,而是站在人群之中,看着,很多人交了手工费,出来,他们打着想占便宜的念头,往上凑,把咸猪手伸进他们的油纸里,想拿几颗,塞给几家孩子,被当场拍掉了手。 “嘿,你想吃,自个去做呀,抠门的半死,还想占人家便宜,我就最看不得这种人了,去去,一边去。”妇人挥着手,不耐烦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厌恶。 听的人也不在意,“我家不是没这金贵的东西嘛,哪里像你家这么有出息,大儿子、二儿子都这么能干,娶得媳妇儿还好看。” 一顿彩虹屁,把妇人哄的高兴了半天,妇人施舍的从油纸里拿出两颗塞给她,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。 拿到手的女人,对着妇人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星子,“小气吧啦的,才给两个。” 有的时候,人就是这样,表面一套,背面一套的,两副嘴脸来回切换,就像电视上的变脸一样,他们活的乐滋滋,殊不知,自己的丑相已经总所周知了。 这种人也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一种,生活在夹缝里,见着比自己惨的人就踩上两脚,以此为豪,洋洋得意。 小孩子天真无邪,手里拿着热乎的板栗,吃的一嘴都是黏黏的糖,表面甜甜的,他们连壳都不放过,舔得津津有味,等没味了,在开始吃里面的板栗。 有时候,快乐真的很简单,特别是对于这些农村的孩子来说,一颗糖、一根冰棍儿等等,都是能让他们快乐一整天的源泉。 莫诗语收拾好了桌子,准备吃午饭,听着外面孩子们的欢声笑语,莫诗语的心情也跟着变的美好了,院子里的懒懒和小豆,在追逐打闹。 院落中,时不时传来几声鸡鸣或者是犬吠,分外的和谐,田园生活。 龚宇风摆碗筷,莫诗语端菜、盛汤。 炖了两个小时的灵芝汤,散发出浓郁的药材香味,夹杂着淡淡的鸡肉味。 芳香馥郁,沁人心脾,“嗯,好香啊,闻着肚子都饿了。” “哪有这么夸张,饿了就饿了呗,快点坐下来吃吧。”莫诗语拿起勺子,给他盛了一碗汤,饭前一碗汤,暖胃又开胃。 “尝尝,怎么样,味道会不会很重。”莫诗语自顾自的给自己添了一碗汤,边说道。 “好。”龚宇风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汤碗,开始品尝这经过小火慢炖了两小时的补汤。 一勺入口,甘甜的味道在味蕾炸开,还带着一丝咸味,甘中带甜,又不宣宾夺主,这汤主味是咸的。 ------------ 狗狗PK “好喝。”龚宇风给出两个字的评价。 莫诗语期待他在跳出一些字,看着他,等待着,这个男人没了下文。 “没了?就两个字啊。”莫诗语蹙了蹙眉头。 “两个字不够?那就好喝,很好喝,非常好喝,超级好喝。这样是不是好多了。”龚宇风给予她肯定的评价。 “什么鬼啊,这不都一样么,就是“好喝“两字的扩充,还扩充的这么敷衍。”莫诗语撇了撇嘴。 “哈哈,你别生气啊,我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了,谅解一下哈,我真的觉得非常棒,这汤,你这手艺我都给你好评。”龚宇风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,着急的放下了手里的碗,就是个憨憨的样子。 “嘁,好啦,好啦,还是吃饭吧,知道你,蹦不出什么高雅的词来。”莫诗语扫除了他紧张的感觉。 龚宇风看到她的笑容,顿时就放松了下来,“嗯嗯,你多喝点这汤,不是最近有些失眠么,这汤对你有用,多喝点啊。” “嗯嗯。” 日子欢快的过着,村子里也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员,大山村从没有这么热闹过。 村中的人数,目前达到了最高的数量。 村中已经没有了空闲的屋子,不论能否住人,这些屋子都已经被他们占用了。 村子最近还来了一批来驻军的士兵。 可把村长吓到了,他们来的时候,气势汹汹的,村长还以为他们村谁谁犯了什么事情呢。 一问才知道,这是来他们这驻村的,问完村长这悬着的心也没放下来。 这最近来他们村的人是真的有些多啊,他都有些管不过来了。 带队的长官表示没事,军民一家亲,他们不需要他们的照顾,他们自己可以自食其力,不用管他们的。 只是有些地方需要他们配合就是了,比如说从老乡这收点青菜什么的,不过他们会给钱的,给他们一些补贴之类的。 说明了这个,村长表示没有问题,他们会配合的。 部队驻扎在村口两公里外的地方,离他们的村子比较近,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他们村作为粮食的一些补给站。 既然说清楚了,村长也就撒手不管了,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。 最近,懒懒和小豆闹别扭了,两只狗都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,莫诗语带着小豆出去散散心。 因为它们都是狗,她也不懂它们因为什么原因闹别扭,所以她只能让两狗尽量分开一些。 懒懒和小豆闹别扭,也不去搭理豆豆,豆豆也不像往常一样往上粘糊了。 看着这一大一小,莫诗语有些头疼,干脆也不打算管它们了,带着豆豆出去玩玩,让懒懒自个儿反省反省,冷静冷静。 懒懒都是只大狗了,还不让着点小只的,有些不懂事。 莫诗语想的有些太多,懒懒也是只狗狗啊,哪有这种礼让小盆友的心思呢。 懒懒,目前,正窝在狗窝里睡觉,睡的安稳着呢。 一点自我反省的自觉都没有,明显没有get到莫诗语让它一只狗呆在家里的意思。 小豆子出来以后非常的欢快,这边跑跑,那边嗅嗅的,还时不时的占个领地。 方法当然是撒尿圈地了。 莫诗语经常搭理懒懒和小豆子的毛发。 所以它们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是精神抖擞的,带出门倍有面子。 村子里的人都会看着它们,不过眼神有些不友好,看着它们就像是盘中餐一样。 小豆豆和懒懒却是有些壮实,还有些肉肉的,她看着萌萌呆呆的,这两只狗,真的是被她养的太好了。 以至于村民看它们就是在看肉一样,虎视眈眈的,不过确实是肉哈。 透过毛发,狗肉出现在他们眼里,比起萌感,更多给他们的感觉是,可以饱餐一顿,如果这只狗,能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的话。 自然是不可能的啦,她可是把懒懒和豆豆教训的超级凶的。 在外人面前,它们都是傲娇的狗狗,不爱搭理人。 在面对怀有恶意的人面前,它们也很有警惕性,她把它们当成警犬养了。 莫诗语觉得,这成就也是它们配合的原因。 两个狗狗不让人操心,很配合她的训练,偶尔还会调皮的假装一下,让她上当。 豆豆在前面跑,莫诗语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,双手背着,像极了老人家,在遛狗。 莫诗语自己也有点觉得的,过着养老生活,就差一杯茶了,此刻如果手上,多了一杯茶,那么,她真的是位拿着保温杯的老人家,保温杯里泡枸杞。 前面传来豆豆的叫声,莫诗语有些疑惑,豆豆本性温凉,一般是不会对人乱叫的。 除非碰到了什么人,对着它大骂,或者是有些不友好的行为之类的。 莫诗语赶紧跑着过去,看到豆豆对着一只狗乱叫着。 这只狗也不友好的对它大叫着,也有些想扑过来的架势。 双方势均力敌,莫诗语看着它凶狠的样子有些不敢靠近,那样子,像极了疯狗。 莫诗语往旁边靠了靠,害怕它扑过来。 这个时候,小胖子跑了过来,迈着小短腿,手上还拿着一条链子。 面前的这只狗,又瘦又小,莫诗语看着就有点心疼,而且它身上的毛发还是稀少的那种,还脏兮兮的。 小胖子身上也有些脏兮兮的,一看平时就没有给它搭理,一人一狗不知道去哪里玩了,估计是从泥潭里刚出来。 两个泥猴子,莫诗语看着眼前的狗,就喜欢不起来,太邋遢了,而且还丑不拉几的。 这也不是它想的呀,它也想美美的,可惜它的主人,连自己都管不了,更何况是管它呢。 每天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,还想干干净净的,这不是痴心妄想么。 所以,它看见豆豆才会大叫,同样是一个妈出来的,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。 如果当初它去了她家,是不是它就能白白嫩嫩的,干干净净的了呢。 越想越气,它现在不仅吃不饱,还要从别的狗嘴里抢东西吃,每天被人追着打,还有个不成器的小主人。 每天就一个追着它跑,让它带着他到处跑,它要是不听话,还拿链子锁着它,拖着它走。 它身上一块一块的皮,都已经不像样了,它的毛发也被他剪了,一切的一切都是它这个兄弟的错,如果不是这个兄弟,它就可以享受着它的生活了。 每天不用被小主人打,被小主人骂。 ------------ 军民大团结 1 以上皆是来自小丑狗的内心独白。 莫诗语看着眼前的小胖子,小胖子瘦了许多,脸上的肉都消了不少。 手里头拖着一根细长的链子,那给人感觉,有点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黑白无常。 小丑狗在瑟瑟发抖,嘿,这是挑人欺负不是。 觉得豆子好欺负就对着它吼叫,一看小胖子主人来了,就往后走,边看边退。 “小黑,快过来,别跑了,我带你回家去。”小胖子像是没看见她似的,自顾自的往小丑狗方向靠近。 小丑狗不太听话,害怕的低低吼了几句。 最终还是逃不出小胖子的魔爪,小丑狗身上没有二两肉,腿短不说,吃的还不好,根本跑不快,哪有这个小胖子灵活,这不,没一会儿就被拴上了链子。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拖着狗子往前走,路过豆豆的时候,终于感觉到了什么,停了下来。 “诶,这条狗好看,还这么胖,比你这丑家伙好看多了。”小胖子瞅见更好的以后,一把放开了拴着小丑狗的链子。 看着小主人,松开了链子,它自然是开心的,可是看着小主人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,想去抱那狗的样子,小丑狗的泪水在眼里大转。 它每天陪小主人玩,小主人还是不喜欢它,一看到那狗,就松了绳子,不要它了,既然这样,那它就走吧。 小丑狗伤心的转身离开了,后面还拖着一条细长的链子,叮叮当当的响着,摩擦地板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 空气中飘荡着响亮的声音,久久不断。 小胖子没在意小丑狗的离去,看了一眼就扭过身子,准备对豆豆下手。 豆豆也不是个好惹的狗,凶狠的对着他叫了几声,小胖子不但没被吓到,还异常的兴奋。 莫诗语看的目瞪口呆,这小胖子难道不怕被狗咬嘛? 真是胆子太大了。 莫诗语吹了吹口哨,豆豆往她这边跑,莫诗语没有心情在村里晃荡了,打算去村子外面走走。 小胖子不甘心,这即将摸到手的狗跑了,就奋起直追,追了上来。 莫诗语皱了皱眉头,这招胖子准备干什么啊。 “喂,小胖子,你追着我家狗想干嘛呢。”莫诗语有些嫌弃的按住他的身子。 “玩儿,它的毛好多。我要给它减下来,铺在地板上玩。”小胖子心直口快的说道。 “嘿,你这小胖子是不长记性是吧,还敢玩狗,你玩自己家的我就不管了,你还想上手我家的,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,既然喜欢玩,姐姐让你玩个够。”莫诗语看着旁边的淤泥地,顿时就有了想法。 抓起他的衣襟,提溜着他来到了淤泥地边,手下一松,小腿一踢,小胖子就滚到淤泥地里去了。 小胖子挣扎了几下,发现没有危险就停下来,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似的,在淤泥地里打起了滚。 莫诗语觉得他真是无可救药了,就转身走了,这淤泥地就是一块儿低地,下雨天,雨水堆积形成的,味道不太好,其他没有什么安全隐患。 这小胖子在淤泥里翻滚,让她想到了小猪佩奇。 这墨轻歌不是老心疼这儿子了么,怎么没带在身边呢,小胖子整天在村子里瞎晃悠,跟个无头苍蝇似的,还追着一只狗。 她要是有这样的儿子,老脸都被丢进了,下场应该是被她关在家里,哪也不能去。 龚家的其他人,都是无利不起早的,他们哪会搭理一个小孩子呢,还跟他们没太大关系,只是住在一起的一个小屁孩。 这个小屁孩,还一点也让人喜欢不起来。 莫诗语带着豆豆往村外走,豆豆一脸兴奋,摇头摆尾的样子像极了这个憨憨。 她经常会带它和懒懒在山脚下玩玩,可能狗天生就喜欢招惹小动物的。 所以这两只狗,一到山脚就放飞了自己,在家她是严令禁止它们去嚯嚯家里的鸡鸭的。 这不,一出来释放天性,在山林中穿梭,你也不用担心它们走丢,它们的方向感特别好,能自己找到路下来。 莫诗语都觉得它们适合做导盲犬,稍加培训一下,直接上岗。 看着豆豆极快的身影,莫诗语喊了一句,“豆豆别乱跑,玩一会儿就回来啊。” 回应她的是空气中流动的分子,豆豆消失在树丛之中。 只有树木之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。 莫诗语叹了一口气,这豆豆,每次出来都像疯了一样。 她看了看四周,距离村口有半里地了,看了看周围,没有人,莫诗语干脆,找了个石头,坐了下来,欣赏眼前的秋景。 “霜叶红于二月花。” 南方的树都是常绿的树木,极少是落叶阔叶林,大山村外就有不少的枫树。 满山遍野,一层一层的都是红色的枫叶,秋风萧瑟,卷起地上的落叶,形成一个个旋转的漩涡,空气中,旋转飘荡着不少的树叶。 偶尔有几片树叶,打在她的脸上,清冷的秋风,莫诗语下意识的捂紧了脖子上的围巾,风从脖子灌进去的感觉非常的不好。 莫诗语看着眼前的景色,有些迷失了眼神,神色迷幻。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楼上的人在看着你,远处成了你眼里的风景,你成了别人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 隐藏在树林中的士兵,正在进行日常的侦查任务。 快结束这无聊的勘查任务时,一个穿着亮丽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,秋天的颜色,加在了这个女子身上。 女子娇小,声音清脆婉转,有些小脾气,生动的样子,印在了兵蛋子的心里。 “这姑娘可真好看啊。” “是啊,我要是能娶上这个姑娘,下辈子让我当和尚我也愿意。”兵蛋子呆呆的看着不远处坐在石头上的女子。 “行了吧,就你这个德行,你还想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,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,长的这样还敢肖像。”另一个兵蛋子直戳他心口。 “唉,你就不能让我有个美好的念想么,我也知道不可能,这种姑娘只有我们的头,才能陪的上。” “得了吧,我们就是个大老粗,哪里能配得上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,这种姑娘也瞧不上我们呀,我们就是个兵蛋子,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兵蛋子。” “哈哈,那你就认真跟头儿多学学,争取啊,有个姑娘能看上你。”兵蛋子拍了拍身边哥们的肩膀。 “嘘,那个姑娘好像发现我们了。”他们弄出的动静有些大,莫诗语都被惊醒了,从神游之中,清醒了过来。 莫诗语听到动静,往后看了一眼,左右看了看,没人啊,也没动静,是她的错觉么。 三个兵蛋子及时的缩了起来,没让她看到,躲在了树丛里面。 一旁的人指了指,他们悄咪咪的溜走了。 ------------ 军民大团结 2 走出她的视线范围,几人拍了拍胸脯。 “幸好没被发现,要是被发现了,指不定把我们当成流氓了。” “是啊,幸亏你机警,把我们拽下来了。” “嗯嗯,得亏六子拽的快,不然我们现在就站在那儿,解释嘞。” “行了,行了,我们快回去吧,别我们是最后一队回去的,被头抓到,又得跑圈了。” “啊,那快点走,这山路跑圈可不是好玩的,一圈就十几公里呢,上次都把我跑的累趴下了。” “嗯嗯,我们快点跑,跑着回去,老天保佑,黑脸不在,要是在就完了。” 他们下来驻扎,由两个营长带队,一正一副,这一正一副的营长,性子截然不同,就好比黑白双煞,一个扮演黑脸,一个上演白脸。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,没好事儿,这两个营长都不是个好人,黑脸的营长,简单直接不拐弯抹角,白脸的营长,每次他们在他手下都讨不到好处,相当于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。 你看着他表面笑呵呵的,挺像个人的,其实根本就不是人啊,就是个笑面虎,表面一套,背面一套。 相较之下,他们还是喜欢黑脸营长,简单干脆,没有一点心思。 殊不知,在他们认为的背后,黑脸营长的心也黑的,跟白脸营长都是一伙儿的,合起来要拉练他们的。 白脸营长也有些无奈,这个人的风评凭啥比他还好呢,明明整天板着一张黑脸不说。 他对他们笑魇如花,体贴入微,还时不时“关照”他们一下,可惜,没人能体会他的用心良苦啊。 下到这个山旮旯里来驻军,他是千百个不愿意的,任是被这个黑脸给拽下来了,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结果刚下来的晚上,一个鸡腿儿也不给他留下,一整只鸡全给他吃了。 还大张旗鼓的把骨头放到他帐篷里。 肖克和沈沉是一对好兄弟,从小被长辈搁军营里长大,一起摸爬滚打多年。 多的时候同吃同睡,困难的时候,一条裤子两个人轮流着穿。 但是两个人的观念截然不同,性格也相反。 肖克整天板着一张臭脸,他就没见他怎么笑过,心情好一点的时候,顶多就没那么面瘫,脸上是放松的状态。 沈沉与肖克就是两个极端,一个性子怎么冷漠,另一个性子就怎么洒脱。 这次下来,就是因为肖克的原因,肖克没了伴,就整天训练训练,一点生气都没有,作为好兄弟,他自然是不能让他独自一人,面对这崇山峻岭了。 他还期盼着能在这给他找一个性格不一样的媳妇,最好是能治治他的那种。 家属大院里的长辈,并不是没有给肖克介绍过对象,都被人家给吓跑了。 也有不嫌弃他冷漠的女孩子,但是直接被他接二连三拒绝的态度惹火了,当场就是一杯水扑面而来。 那画面,惨的,他笑了不下十次,太过瘾了,能看见黑脸隐忍的样子,忍着不能生气,不能发火。 在军营里,他们的解决问题的方式,简单粗暴,不高兴直接来打,打到你舒心畅快为止。 肖克这性子是天生的,从小就耷拉着一张脸,不管对谁都是一样,到目前为止的二十三年,还没有过例外。 “诶,沈沉,走了。”肖克戴上手里的帽子,整了整作训服。 “奥,来啦。”他们要去村里收菜,再找几个厨娘。 他们来的急,没有带炊事员下来,这些兵蛋子又不会煮饭,煮的东西跟喂猪的一样,看着就倒胃口。 还是去附近的村子找几个能做饭的妇人吧,不要为难自己的胃了。 肖克是会煮饭,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,在说了每天还得盯着他们训练,还得制定训练计划,压根也没这时间啊。 不过他们已经打了报告上去了,炊事班很快就会来支援了,他们这驻军,没有明确的时间节点,也不知道要在这山沟沟里呆多久呢。 莫诗语在山脚下吹了半个小时的凉风,身后才传来声响,来的狗,就是豆豆无疑了。 “豆豆,你又去哪里玩了?”莫诗语听着动静转过身,瞳孔一缩,豆豆带回了一只纯白的小东西。 “豆豆,你去偷人家孩子啦,这谁家孩子啊,你赶紧换回去,不然一会儿它父母该着急了。”莫诗语看着他身边白白的一小家伙说道。 豆豆嗷了几声,像是要表达,“这不是我偷的,是人家要跟着我回来的。” 还做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,小眼神可无辜了呢。 莫诗语移开了看着小豆子的视线,转向一边的小团子。 这小团子倒是不怕生,站直的身子,任由你打量,那神情,在说“看吧,看吧,看完我跟你回家。” 莫诗语觉得这压根就不是狗啊,这像是…像是一匹狼崽子啊。 莫诗语掰开了它的嘴,崽子还小,没有劲儿咬人。 它像是打定主意跟着豆子一样,任由莫诗语摆弄,莫诗语放下手,心情有些沉重。 “豆豆,它是一只狼崽子,你懂吗?我们不能带它回去,带它回去被人发现,我们都会遭殃的。”莫诗语神情严肃的看着豆豆。 对视良久,豆豆低下了头,在她手上舔舐了几下,表示知道了。 莫诗语摸了摸它的头,“豆豆,真乖。” “豆豆,让它回去吧,回自己的家,它的爸爸妈妈在家等它呢,你以后出来还是可以找它玩的,好不好。”莫诗语抚摸着它的脑袋。 温声的语气,让豆豆无比的顺从,对着小团子吼了几声。 小团子转身走了,依依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豆豆。 许久,才消失在了她和豆豆的视线里。 “豆豆,走吧,我们该回家了,你知不知道,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凉风呢,等了你好久啊。”莫诗语边走边和身边的豆豆说话。 豆豆时不时的回几句,她听不懂的狗言狗语。 两人和谐的往家的方向走去,一人一狗,身影被拉的很长,却意外的很和谐。 村子外的两里地,肖克和沈沉正带着几个人往这里走,行军速度不紧不慢,一路小跑着。 气息稳定,脸不红气不喘的,是训练已久的成果。 进了村子,他们直往村长家走,肖克觉得,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当地的负责人最合适。 村长最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了,因为第一次的见面不太友好,这个长官的脸色一直都是阴沉沉的,下一秒就会发火似的。 村长胆战心惊的和他们交流,民怕兵,自古以来就是这样,亘古不变的定律。 “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啊?”村长问道。 ------------ 军民大团结 3 “是这样的,我们来的急,没有带做饭的人,所以想在你们村找几个会做饭的妇人。我们也不会占群众的便宜,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。”肖克难得的多说了几句。 “你只需要帮我们介绍几位做饭做的比较好的大娘,至于酬劳的事情,我们自个会和她们说的。” “这行啊,我们村里有很多做饭手艺不错的人,现在也没啥活,都躲在家里呢,你们给她们送活儿干,还有酬劳,她们巴不得呢,你放心,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张罗好嘞。”村长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,村里的妇人总算有点事儿干了。 省的整天在村里唠嗑,啥都聊,天天扒拉别人家的家事。 他不知道的事,这次一介绍,村里的这些婆子,都带着自家闺女还有亲戚的女儿,往军营里送了,当个兵,祖上都光荣,要有个当兵的女婿,那也不错。 俗话说的好,半个女婿半个儿。 “嗯,这事儿就劳烦您了,村长。”沈沉收敛了一下表情,看着村长道了一句谢。 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不成问题的,小事儿一件。”村长摆了摆手。 他们觉得这个老村长真是热心肠啊。 “你们还有事儿嘛?” “还真有一件,就是收菜这件事,怎么收啊。” “这个啊,你们就去每家每户问问,唉,算了,我顺便帮你们办了吧,然后用牛车给你们送过去。不过,就是现在这个季节,也没什么青菜,种类也不多,也就是那些菜,一样两样的,你们别嫌弃就好。”村长有些难为的看着他们。 “不会的,我们好养活,这点困难不算什么的,我们哪里会嫌弃呢,感谢您还不及呢,我们下来几天,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,来你们村,像个过境的土匪一样,但是我们不好意思了。” “没事,没事,你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,我们就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儿,还是得了你们好处的,说起来也有些惭愧。” “哪里会呢,庄稼人也不容易,我们都体会过,在地里刨食,靠天吃饭,我们起码有津贴,你们只能靠一亩三分地嘞。”话多的沈沉跟老村长互吹彩虹屁。 肖克都有些看不过去了,扶了扶额。 用手肘装作不经意的碰了碰,示意他收敛一点,可以了。 沈沉接受到他的眼神提示,明面上也不好太直白,礼貌了一会儿,也就收了。 “那村长,就谢谢您了,我们还有事儿,就先走了啊。” “行,你们忙去吧,我一会儿就把人给你们找齐了,让她们给你们做饭去,还有菜啥的,也都给你送过去。” 几人跟村长道了别,“诶,沈沉你刚才,那样子,就跟大院里的猴子一样,让人看了,就像揍一顿,欠收拾。” “啥啊,我怎么了。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啊,说也不会好好说,每次都要我来跟他们说,我这么圆滑,还不是因为你养成的,现在还嫌弃我来了,我可跟你说啊,我都是为了你,你可不能抛弃我,小克克。”沈沉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,往他身上扑过去。 “得了吧,就你这样的,我看着你和这些大爷大妈聊的挺开心的呀。” “那还不是不好下你的面子么,为了你,人家可是豁出去了呢。” 跟在后面的兵蛋子看着他们的副营长这个样子,忍不住的捂住嘴偷笑,生怕笑出声,被他们听见了。 “笑什么笑。”沈沉故作严肃的训斥了一句。 几个兵蛋子瞬间就收了声,稍息立正,原地站好。 两位走着的人,也停了下来,看着他们。 “行了,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,别紧张,放松点,都放松点啊。” 兵蛋子表面恭恭敬敬的,心里正骂骂咧咧的呢。 “谁敢跟您开玩笑啊,您嘴上说的好,让我们放松一点,等会儿指不定有什么惩罚在等着我们呢。” 几个兵蛋子也是经历过他风雨摧残的人,没有轻易的被他的话语动摇,稳如泰山的站军姿。 “切,一点都不好玩,这么古板,走了走了,还是我家小克克好玩一点。”沈沉上前搂着兄弟的肩膀,带着他往前走。 “你说这里偏僻倒是偏僻。但是人情味还挺厚重的,不会像外面一样势利眼哈。”沈沉看了看周围富有乡村气息的屋子说道。 “他们远离闹市,极少与外界交流,所以你才会这么觉得这里人情味重,但是你没有想到,在这些乡下人里,他们唯利是图,见钱眼开,绝对不会比城里的那些人少。他们是把钱当成命根子啊。”肖克拍了拍沈沉的肩膀,他还是看问题太简单了。 容易被眼前的景象迷惑,都说眼见为实,可是有时候,有些东西,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。 对于这个不了解的乡村,肖克不好下定论,但是还是保留警惕心得好,没有人知道,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,人心往往是最琢磨不透的一件事情。 坏人长着一副无辜的面孔,可是他们干的却是散尽天良的事儿。 沈沉闻到一股香味,焦糖的味道,空气中弥漫着,勾引着他的味蕾。 “好香啊,克克,你闻到没有。”沈沉激动的拍了拍身边的人,没想到在乡村也能闻到香香的味道。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,觉得穷乡僻壤的地方,没有美食了。 沈沉是个吃货,一个爱吃的吃货,什么都能忘记,唯独吃这个爱好,忘不了,可惜,只会吃不会做呀。 这也是沈沉最痛苦的地方,让他下厨,那简直是要把厨房炸了,就算做出了东西,也是黑暗料理,不能吃的,吃了上吐下泻,躺着进医院。 不幸的肖克,就是经历过他的黑暗料理的一个人。 黑暗料理,沈沉的黑暗料理简直是要人命的。 做出来的花样和飘出来气味跟人家做的差不多,可惜的是,你尝一口那滋味,就让你想吐了。 吃下一口,五脏六腑都翻滚如雷,下一秒,整个人都抽搐,口吐白沫,他做的菜简直就是毒药。 肖克面如死灰的尝了一口,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感,可惜,强大的耐力也挡不住他做菜做的难吃。 下一秒就冲进了厨房,吐的天昏地暗的。 出来的时候,浑身无力,面如菜色,憔悴不堪,如果你想要免费的表现一下,憔悴,那么你值得试一试,沈沉做的菜,“温暖”的关怀。 沈沉连自己都吃不下,我们还是惜命一点吧,虽说他长的好看,但是还是生命比较重要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 只要活着,一切皆有可能,何必自寻死路呢。 ------------ 军民大团结 4 “啊,好香,好香,我先过去了。”沈沉闻着味道,循着味道找过去。 他别的不行,鼻子就跟狗鼻子一样,灵敏的很。 肖克看着沈沉寻找气味的身影,苦笑了一下。 跟在他后面,慢慢的跟上去。 沈沉寻找的气味的源头,正是糖炒栗子的这户人家。 屋内热火朝天,屋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。 沈沉想挤进去也挤不进去,只能站在人群的外围望着前面,得亏他长的高。 他的身高在乡下就是鹤立鸡群的,独树一帜。 就像羊群之中,夹杂了一只长颈鹿,异常的扎眼。 加上长的有些帅气,就更加引人注目了,他的到来,吸引了很多大妈们的眼神。 不少妇人,开始蠢蠢欲动,开始上前搭话。 “小伙子,你是哪里的人啊,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。”一个长像粗糙臃肿的妇人上前搭话。 有一就有二,围在前面的人,也纷纷扭头往后看,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。 事实证明,不论是在哪个时候,帅小伙都是招人待见的,受人喜欢的,受用人群没有年龄的限制,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儿。 不少胆子大一点的人,已经上前围着他了,还有一些人伸出了手,去扯他的衣摆。 他们来的时候,穿的一身绿军装,在这个年代,穿绿军装的人是人民友好的盆友。 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口号,印在了黄土墙上。 “大哥哥,你是军人吗?你的衣服好好看,等我长大以后,我也要去当兵,穿绿衣服。”小孩子仰起头,睁着大大的眼睛,看着他。 沈沉对孩子特别有耐心,粗糙温润的大手,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,扫了扫。 “那你可要快点长大呀,然后去部队当兵,你就能穿上军装了。” 这个年代,对军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怀,军人保家卫国,守护人民。 军人是他们的家人,在前线冲锋陷阵。 “好啊,等我长大,我去找大哥哥,也要保护大哥哥。” “好,大哥哥等你长大,等你来保护大哥哥,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。” 很多时候,伟大的军人们,他们的心愿很简单,但是很伟大,以至于,他们可以舍弃生命,为他们付出,去保护他们身后的人们。 他们是时代最可爱的人,甘于奉献,默默无闻,守护着想要守护的人。 “一边去,一边去,没看到我和这个哥哥讲话的嘛,凑什么热闹。”刚才的那位妇人,把孩子扯开,扯到一边。 孩子踉跄的被扯到一边,沈沉皱了了皱眉头。 “阿姨,没事的,小孩子嘛,都这样,您动作温柔点,小孩子比较小,小身板受不了您这么用力,很容易摔着的。”沈沉温声细语的说道。 阿姨听了没有不高兴,反而更加激动了。 他们这群人,在村里就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伙子,都是糙老爷们,一个个都不知道体贴人,对孩子也是不打则骂的。 “阿姨,我是从部队下来驻军的,您没见过我很正常。” “啊,部队下来驻军的啊,那你就是这几天来的吧。”老阿姨一脸笑意的问道。 “对的,我们就是这几天才下来的。” “那你们要在这呆多久啊。” “这我们也不知道,上面也没有说。” “这样啊,那你有对象没啊,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。” 沈沉有点受宠若惊,看着面前围着他的这些婆子。 “我没有对象,孤家寡人一个,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,爸爸妈妈。” 沈沉小朋友老老实实被她们查户口。 “那挺好的,有没有兄弟姐妹的啊。” “没有,我家就我一个独子。” “那人口还挺少的哈,小伙子,有没有想找个对象啊,暖暖被窝,给你做做饭的。” “哈哈,阿姨,我还不着急呢,我觉得保家卫国先,等老百姓都生活好了,这事再说。” “这可不行啊,你们为了我们,为了国家,耽误了自己的终生大事,我们可受不起。好伙子,你放心吧,你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我们了,我们一定会给你们找个对象的,你们以后啊,就可以放心的保家卫国了,踏踏实实的为人民服务。”这个婆子也只会这几句。 女人们,关心的事儿,也就只有这些了。 沈沉被迫的点了点头,“那就麻烦阿姨们了。” “对了,阿姨,这是在干嘛呢,刚才没来得及问。” “哦,我们在等糖炒栗子呢,你们城里人,有尝过么,没尝过可得试试了。” “糖炒栗子?” “是啊,糖炒栗子,小孩老人都爱吃,不磕牙,就是有些费糖,还有费柴了。” “我们也懒得麻烦,就拿来老三这儿加工了,自己带原料和白糖,给两分钱加工费,好就好在,老三这人实在,加工多了也不贵,撑不过一毛钱,所以啊,才这么多人来加工。” “村里也有来老三家学手艺的,做出来都没那味,净偷工减料了,我们不爱去他们那里。” 沈沉当下了解了,省得他开口问了,大妈们唠叨唠叨有时候也挺好,省事,也只是极少时候。 一旦太唠叨,他也受不了。 闻着香味,沈沉心里有些痒痒的。 肖克跟在他后面,缓慢的走着,可在怎么慢,也是军人的步伐,他们早已经形成了习惯了啊。 所以他们看了许久的戏,看着沈沉被围着,被大妈们问来问去,也不上前阻止阻止。 这兄弟是塑料友情吧。 肖克不喜欢热闹,也不喜欢被人围着,再说了,他的样貌也没有沈沉出众,被晒得黑不溜秋的,他还是别去凑热闹了。 肖克喜欢看热闹,却不喜欢自己深陷热闹之中,做个当事人。 沈沉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,不过时不时被肖克坑,坑着坑着就习以为常了,不去计较了。 “那可不可以不要原料啊,我掏钱给他,跟他买一些。” “要啥钱啊,除了白糖值钱一些,其他都不值钱,板栗是我们上山捡的,你喜欢,我等会儿分你一些,别掏钱啦。”大妈热情的说道。 “这不好,阿姨,我非常感谢您,但是我们是军人,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的,所以我不能白拿,我把钱给你,就算我跟您买的了。” 几番推脱,大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手下了,沈沉觉得没什么,他也不喜欢欠人情,一码归一码,还是讲清楚的好。 省得以后有人拿这些事情说事儿,搬弄是非,他最不喜欢了,处理清楚干净,双方都轻快。 再说了,肖克说的对,乡下人不容易,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占人家的便宜不是。 事前讲清楚,事后不烦恼。 ------------ 冷冬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 沈沉拿到手,就撤了,那些大妈都来不及追他,他的速度太快了,不过转念一想。 人就在他们村外不远的地方驻军,他们也就放下了心,不着急了,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。 她们啊,还是回去打听打听一下,哪家还有待字闺中的闺女吧,眼前这些军人,可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了。 国之栋梁,没道理没对象啊,这事儿得提上日程。 沈沉拿到手,迫不及待的去找肖克。 “走吧,赶紧离开这里,等会儿那些大妈该追上来了。”沈沉往后看了看。 “放心吧,你这么受欢迎,再和大妈们交流呗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肖克拍了拍他的肩膀,用一种非常谄媚的笑容看着他。 沈沉莫名的发抖,“咦,你正常一点好吧,你这样我都有些不习惯了。” “行吧,那我们走吧,诶,你这拿着的还挺香的,什么东西啊。”肖克说着,趁他不注意,抢过了他手里的糖炒栗子。 随手就拿出了几颗,开了口的板栗,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。 随意大手一掰,酥脆的壳就从中间裂开了,往嘴里一抛。 嘎吱嘎吱的,软糯甘甜,挺好吃的。 一个接一个的下口。 “诶,肖克,你这就过分了啊,我都还没尝呢,把我的东西抢过去不说,还在我面前吃的这么津津有味,还给我。”沈沉一个擒拿手,抢过了他手里的板栗。 “还给我吧,你这每次都从别人嘴里抢吃食的习惯能不能改改,我又不是不分给你,每次自己一点也不客气的上手,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。” 肖克大手一搂,搂住他的肩膀,“再给我点呗,咱们什么关系啊,是吧,你喜欢,回头我在让小兵过来给你整点,不,给你整一筐,怎么样?” “吃货一个,自己不行动,每次都撬我的东西,过分。”沈沉嘴上说着,手上还是抓出了一把给他,也给后面的小兵,一人分了几个。 肖克也是个爱吃的家伙,除了军事上的爱好,喜欢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。 有个爱好相同的人,沈沉自然是开心的,可是每次他直接上手,就给他的份量也少,还不够他解解馋的,沈沉就嫌弃他。 所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,就像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 所以肖克也不能计较什么,顶多嘴上说说。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,这天可是一天比一天的冷起来了。 山区地带,温度就更低了。 现在村子里的人,已经不出门了,一天天的猫在家里,过冬呢。 莫诗语前阵子把门帘都安上了,抵挡了寒冷的大风。 入冬以后的日子,一天比一天难熬,今年冬天,更加的冰冷无情。 树上都是霜冻,外面的植物也被冻伤了。 外面的寒冷,与他们家没有关系。 屋内。 炉子上炖着腊肉排骨萝卜汤,潺潺的香气,在屋子里打转,而且一点也不冷,屋内像个大火炉一样。 莫诗语点了炉子,暖暖的热气,充斥在屋子周围,与屋外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。 室内的盆栽,娇艳欲滴,像是在初春一样。 懒懒和豆豆也窝在客厅地板的毛毯上,打着盹。 屋内的温度太舒服了,两只狗摇着尾巴。 莫诗语坐在毛毯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,旁边放着一杯清茶。 咦,你会好奇龚宇风人呢。 龚宇风出去了,外面寒风呼啸,他去镇上买东西了。 最近天冷,村里受凉发烧的人越来越多,诊所里面的储备药,已经不够了。 需要去在买点退烧药还有药水回来。 这个冬天,是难熬过的。 不只是他们,还有驻军的军人们。 他们在严寒的天气下,训练也是没有停止的,再恶劣的环境,他们都得出去迎着风雪训练,负重跑步。 顶着寒风,在树林里面埋伏,训练侦查能力。 通常人都是躲在自家的炕上,盖着被子,没事就是睡觉。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机,没有电脑,也没有影视剧可以看,只能宅在家里,唠唠嗑,做点手工活。 女人们纳鞋底,补衣服,奶孩子,下厨做饭。 因着冬天的原因,不少人一天只吃两顿饭,开一次火,做多点,放在锅里热着。 毕竟冬天你上哪儿去砍柴啊,外面的柴都是湿的,砍回来也没办法烧。 这鬼天气,太阳出来也是没有什么温度的,就是个照明的东西,没有一丝的人情。 所以,你不要想着,这个天气,洗衣服,衣服能给你马上干了。 冬天,他们都是洗小澡,不洗大澡,只烧一点热水擦擦身子而已。 小孩本就没有多少衣服,都是捡大人破的衣服改的,或者是捡哥哥姐姐不能穿的衣服。 对于婴儿来说,他们更没有选择的权利,要是尿多了,没有尿布了,那就光着腚,躺在自己的褥子上吧。 尿湿了,大人也是给你擦一擦,这冬天压根就没有办法给你晒干。 就算你哭的嗷嗷叫,也没办法的事情。 这种情况,不止发生在一家人身上,普遍的穷苦人家都是这样的。 就算给你烘干了,穿上,过一会儿,小孩子没有自控能力,淅淅沥沥的尿湿了,又的费劲去弄干,索性啊,他们就让孩子光着腚,反正屋子里的温度也不会冻着他们,只要不生病,那就不算事儿。 莫诗语看着火热的炉子,有一个想法,想弄个火锅吃吃,这天气,涮火锅最合适了,特别是羊肉火锅。 龚宇风才出去一会儿,没这么快回来,一来一回,怎么也要点时间。 说做就做,起身回了屋子。 闪身进了空间,开始调配食材,羊肉卷、牛肉、金针菇、毛肚、嫩笋、莲藕、火锅小丸子、肥肠、娃娃菜、血肠、虾、粉丝、豆皮等等。 扒拉着四川有名的火锅底料,下了锅,坐在电影放映厅里,选了一部动漫,开始了火锅之旅。 鸳鸯锅,沸腾之际,下入羊肉卷、血肠、油炸豆皮、毛肚七上八下,正是最好品尝的时间。 吃的油光满面,热气腾腾之中,莫诗语红润的小脸,在白气之中若隐若现。 冬天吃一顿火锅,别提多爽了,浑身通畅。 空间的温度,相较于外面,有些高,吃了没一会儿,她就开始出汗了。 莫诗语脱了大棉袄,甩开膀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肉,大口大口喝汤。 清汤里下了一整只小母鸡下去,枸杞红枣人参,绝对的滋补养颜的清汤火锅。 下去一碟清笋,一碟椰子块,清香的椰子飘浮在空气之中。 与麻辣的红油汤底味道,相互交织,却一点都不难闻。 ------------ 无标题章节 莫诗语觉得还有些热,直接撸起了袖子,叉开腿,大摇大摆的涮火锅。 远远看去,有些霸气。 莫诗语胃口有些大,一桌子的菜吃的七七八八了,电影也接近了尾声。 突然,电影屏幕一闪,莫诗语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,手上的筷子都掉了。 这空间不是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么,哦,对了,还有那个系统,所以这突如其来的闪烁,是怎么回事。 “亲,安啦安啦,是我呢。” 听着这淘宝体的问候,莫诗语有些咬牙切齿,“喂,你要出现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呢,不要以这么惊悚的形式。” “啊,亲,你不喜欢么,人家可是特意去学习了的呢,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惊喜。” “嘿,惊喜但是没觉得,但是觉得有些惊吓,我一个人吃的高高兴兴,你突然就出现了,算是怎么回事啊,还有你这听了让人想揍人的语气,怎么回事,赶紧正常一点啊。”莫诗语纷纷的放下了另外一只筷子。 “哎呀,不好意思哈,把你吓到了,人家现在走的是温柔路线呢,变不了呢,真是不好意思,主人。”系统有些欠揍的说道。 “你这欠揍的语气,你突然出现,有什么事情,有屁快放,别磨磨蹭蹭的,听你这语气,我就直起鸡皮疙瘩。”莫诗语揉了揉手臂。 “行叭,既然主人这么着急,人家就直说了哦。” “快点,快点,说完赶紧走。”莫诗语直接开口赶人了,是它这嗲嗲的娃娃音,真的听了以后,寒毛都耸立了起来。 “由于剧情原因,目前原主的剧情早就改变了原本的轨道,由您继续,代为执行,开启了一段幸福的生活,目前的生活安逸指数为3,安逸指数过低。” “嗯?我觉得挺好的呀,怎么安逸指数这么低呢?” “哎呀,别着急呀,听我慢慢和您说道说道。” “哦,那你说吧。” “由于你处理事情的方式,有些不合理,甚至是有些废材,主系统决定,让我来通知你一声。” “通知什么?” “都说了,别着急,别着急,让我缓缓啊,真讨厌”。 “行,行,你说,我闭嘴,让你说个够。”说完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,给嘴拉上了拉链。 “就是呢,由于你的废材处理,一条咸鱼,不擅长逆袭女主的操作,让我们这些系统看了,就不忍直视了。” “所以,我们一致决定,为了你日后安稳的幸福生活,让你出手,把那些极品,以及安全隐患给解决了。” “当然了,也是不可能靠你一个人去的,比较你是个废材嘛。” “好啦,我说完了。” 莫诗语迫不及待的出口,“谁废材了,谁咸鱼了,你个死xxx,你才是废材呢。” “知道你会这么说啦,理解你的心情,你看不到自己的废材体质,正常的,放心,我们都知道,也都接受了,所以不用激动,我们都理解,来,来,坐下。”系统招呼莫诗语坐下。 刚才,莫诗语听了,一个激动,就站了起来。 莫诗语冷静下来,别生气,别生气,他们都是瞎逼逼的,都是在瞎逼逼。 “我只是不擅长这些勾引斗角的事情罢了,本来生活就不容易,你还要一直斗,你不累么,我是觉得,只要没太大的事情,没有迫及你的人身安全,那这个就没事。” “如果,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,任何事情都计较,要占回来,那我觉得我活的太累了。我一直坚信着一点,伤害别人就是伤害你自己,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,最终你的下场不会很好。” “你说我包子也好,说我废材也好,我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,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,如果说他们有害我的心思,那么为了息事宁人,我会选择去收拾他们,前提是他们不怀好意,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我,以及我身边的人。” “我知道,你是这样的性格,可是这是一个书的世界,它并不是按照你的意愿去发展的,你得饶人处且饶人,后果可能是让自己再次受伤,莫莫,我不想你受伤害,你来到这儿,是我们对你的补偿。我们也不希望你的性格一直如此,我们希望,你能强势一点,他们欺负你,你也欺负回去,不用客气的,知道吗?”系统看着面前的小姑娘,心有些疼,这个姑娘性子太好,容易被人欺负。 太白了,太干净了。 没有见过世间最龌蹉的样子,人最丑陋的面孔。 而它就是为了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,而来的。 “莫莫,这个任务你必须接,不接也得接。”系统语气有些强硬。 “行呗,接就接,我也没说不接啊。我看了好多,看见里面的女主,大虐特虐身边的极品亲戚,看着我心就有些痒痒的,非常的爽快。” “那你很快就可以亲身体验一把了,不用羡慕她们,你也可以有这个能力。”系统语气欢快的说道。 “那我们要怎么做呢?” “还没到时候,等时机到了,我会和你说的,别着急呀。” 莫诗语听着它嗲嗲的声音,又开始了,头都有些大了。 “那行吧,没事了啊,不用我操心,那我就走了,我先去洗个澡,驱驱火锅味,这一身火锅味,我自己都嫌弃了。”莫诗语抬起胳膊,闻了闻。 一股浓重的火锅底料味道,深入到了衣服上。 “去吧,去吧,小主可以告退了,明日再来请安吧。”系统操着一口正宫娘娘的语气说道。 “你这又抽什么风了,又切换频道了啊,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啊,没少学吧,也没少看电视剧啥的吧。”莫诗语也不着急走了,觉得眼前的系统挺有趣的。 “女人,你想干什么?” “嚯,霸道总裁啊,可以啊,系统,你这解锁的范围有些大呀。” “人家也觉得呢,人家学的到位吧。” “行了,行了,这茶艺学我可不会,你自己学着吧,别把自己整进去就好了,悠着点哈。” “诶,谢谢小主,小主,我觉得你碗里的东西更好吃呢。” “怎么,你能吃啊,你能吃,我给你整一桌,要不?撑死你得了,别给我整这一套,听着,我就难受。得了,得了,我走了,你自个玩吧。” “好嘞,恭送小主,小主下次再来玩呀。” 这又是什么鬼,红楼里面的姐儿? 莫诗语摇了摇头,觉得都被它污染了都,还是赶紧冲个澡,去清醒清醒吧,免得被这不靠谱的系统给带偏了。 吹完头发,整了整,才出去。 炉子上的炖罐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莫诗语走过去,换上了水壶,把炖罐放在一旁的炉子上,小火慢温着。 ------------ 李翠娘狼狈回归 吃完火锅之后,身心舒畅。 整个人的身心都被打开了。 酣畅淋漓的感觉,简直不要太好了。 酒足饭饱之后,只有一颗懒惰的心,只想躺着。 莫诗语想到了空间里的甜品店,切换出甜品店的大图。 开始选择,雪媚娘可以来个,抹茶味、奥利奥口味、芒果班戟、牛轧糖等,清茶配上甜品。 下单,没等多久,一个个碟子就出现在了桌上。 雪白的大白团子,包裹着一个个内陷十足的雪媚娘。 不久,外面突然下起了,鹅毛般的大雪。 纷纷扬扬的洒落天际,莫诗语转头看向屋外,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去的,风速加快。 寒风呼啸的劲头,是越来越大了,半点停顿的迹象都没有。 院子里响起,冷风呼呼的声音,听着这声,就浑身发抖,寒意透过声音,侵入你的身体。 莫诗语起身,打开了门帘,刚探出一个头,立马就缩回去了,实在是太冷了。 风吹得睁不开眼,风还是带有刀刃的那种,迎面而来就是,冷冽的刀锋,哧刮着脸。 冒着风险,打开门帘,看了一眼外面,除了有些东西被刮倒在地上,其他一点事儿也没有。 心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,忧虑的人,只剩下龚宇风一人,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这场雪,别急着回来。 叹了口气,放下了门帘,把脑袋缩了回去。 人都出去了,你再担心也没有用,还不如老实的呆在家里等人回来。 再说了,龚宇风这么大一个人,应该生命安全的重要性,她提心吊胆的,弄得她整个人也不自在。 莫诗语踏踏实实的盘腿坐了下来,拿出ipad,调出下好的电影,开始观看,一边享受甜品,一边欣赏影视作品。 懒懒和小豆睡醒了,正趴在一边挠痒痒,豆豆矮小的身子,爬上了懒懒的背上,爪子在给它挠痒,时不时扯住它的毛发,抓几下。 懒懒舒服的躺在毛毯上,享受着豆豆的泰式按摩,看是豆豆力度很大,但是在懒懒皮糙肉厚的身上,那就是挠痒痒的力度。 懒懒俏皮的闭上了双眼,四肢趴在地上,看的豆豆,那是一个气急败坏啊,我挠你,你竟然享受起来了,这是怎么回事。 她家的狗子可真享受啊。 这边平静无波,外面可不是。 几里外的乡道上,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,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,走一步就停一会儿,正巧碰上的暴风雪的来袭,速度又慢上了不少。 你要是靠近一看,准会惊讶一下,这人,不是消失出走的龚家大儿媳妇么。 衣裳褴褛,整个人骨瘦嶙峋的,一点精神气也没有。 后面的路程,都是靠爬着回去的。 到达了娘家的门口,李翠娘靠着一口气,敲了敲李家的大门。 被暴风雪的声音吹散了,话音被吞没,屋内的人没有听到声音。 李翠娘不放弃的接着敲门,力气耗尽,跌坐在门口,手不轻不重的拍打着木门。 “有没有人啊,开开门啊。” 功夫不负有心人,屋内的小宝哥听到了,嚷嚷了几句,在屋里面叫唤,“奶,奶,外面有人敲门,有人喊我们开门呢。” 一边说着,一边在土炕上蹦蹦跳跳的叫着。 “我也听到了,我也听到了,小宝哥可真厉害,这么远也能听到。” “那是,也不看看我是谁。”小宝哥拍了拍胸脯说道,那神态,昂首挺胸的。 张母嘟囔了几句,“这大冷天的是谁呢,不在家好好呆着,来拍我们家的门。” 她压根没有往李翠娘身上想,李翠娘走后,每个月会给他们家寄些钱,偶尔会写写信回来,不说别的,张母内心还是挺安慰的,这个小女儿没有让她白操心那么多,她哪曾想过,李翠娘回来了,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。 突如其来的回归,给李家造成了鸡飞狗跳的一面,犹如热锅上的蚂蚁。 想想就觉得好笑,那着她寄回来的钱的时候,一个个都是捧着她的,她一回来,倒是嫌弃她名声不好了,说她没有仁义,一个人跑了,还是和李家的远方的那个人。 张母披着外套,前去开门,院子里的雪,已经有十多公分厚了,一脚踩进雪地里,是冷、是湿的感觉。 “这散尽天良的家伙,大冷天的,跑出来干嘛,还来打扰人家,不知道下雪了嘛,哎呦,我这鞋子又湿了,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干呢。”张母骂骂咧咧,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,大声的嚷嚷道,生怕门外的人听不见。 李翠娘瘫坐在门外,浑身冰冷无力,听着张母骂骂咧咧的声音,才感到一丝真实感。 她终于回到家了。 随着木门的大开,李翠娘倒了下去,随着木门往里面摔去。 张母被吓了一跳,突如其来的重物,突然扑了进来。 吓得松开了扶着门的手,往后退了几步,“哎呀妈呀,谁呀,这是。”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,张母看着这埋汰的身影,往前凑了凑,天冷的原因,没闻到不好的味道。 “哎呀,翠娘,你怎么这样了,你这是怎么了这是。”看到躺在地上的人,是自己的女儿,什么也顾不上了,赶紧上前扶起了面前的人。 把人拉进来,往外看了看,没有人,赶紧把自家大门关住了。 冲着里面,喊人,“老大、老二,赶紧出来一下。” 张母喊叫的声音,传入了屋内,声音带着一丝慌张,屋内的人闻声,跑了出来。 “娘,咋啦。”连外衣也顾得披上就跑了出来。 “娘,你咋啦,出什么事了。” “小声点,这么大声作死啊,闭嘴,你们两个把你们小妹扶进去,我去给她烧点热水。”张母喊着两个人过去。 “哦,哦。”两个人就是大傻个,也不知道问问,就听从他们娘的话,扶着人进屋了。 进屋后,炕上的人都下来了,“这谁啊,老大,一身破破烂烂的。” 老大的媳妇看着就蹙了蹙眉,老二的媳妇还是坐在炕上,无动于衷,手里磕着瓜子,瞥了一眼,就收回了视线。 “快,搭把手,把桌子挪开,让小妹躺下去,都冻坏了都。”李大海扶着人说道,一手指着自家婆娘,让她快点搭把手。 虽然李翠娘瘦了不少,可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,还是瘦到一把骨头的那种,扶着她都觉得有些吓人,被咯的手疼。 “快,快,搭把手啊,还愣着干什么。”老二李梦海喊着自家婆娘,看她还耷拉在炕上,火气顿时就上来了。 “哦,知道了。”老二媳妇小凤有些不太乐意的把手里的瓜子放下,撑起身子,去整理炕,把桌子搬走,腾出一块地方来。 “可以了,腾出来了,扶着她躺着吧。”小凤口气有些冲的说道。 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,他们也没时间跟她嚷嚷,把自家小妹小心的扶着躺上去,真怕一不小心,把她骨头弄折了,小心翼翼的。 张母端着姜汤进来了,“你们两个去厨房,打两盆热水进来,在给翠娘找身衣服,我给她擦擦身子,暖和暖和。” 张母的吩咐大过天,在他们家,张母就是王母娘娘,他们哪敢不从啊,屁颠屁颠的去做事儿了,就连屁事儿最多的小凤也不敢有怨言,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去做事儿。 虽说有些不情不愿,动作磨磨蹭蹭的,但是接收到张母的眼神,立马就机灵了。 张母帮女儿擦了身子,换了衣服,看着瘦到没二两肉的女儿,张母心疼的滑落了几滴泪水。 瘦的肋骨都能看得到了,腰细的和筒子一样,大腿也是,一捏就是骨头,她到底遭了什么罪哦,吃了什么苦头,好好一个人,怎么就成这样了呢,张母心疼的给她盖好被子,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外面冰天雪地的,肯定受冻了,有些发热,拧了帕子,给她敷一敷。 张母趁着她没醒,给她煮了一点粥,“奶,奶,小姑醒了,醒了,您快去看看啊。” “你个小兔崽子,突然冒出来,吓我一跳,大叫什么呢,不会好好说啊,醒了就醒了呗。”张母敲了敲他的额头,赏了他一记栗子尝尝。 “嗷,奶,好疼啊。”孩子捂着额头叫唤到,“行了,叫唤啥呀,灶头下面有地瓜,捂着呢,自己去拿去。” “哦耶,谢谢奶。”小孩子一听有吃的,那可高兴了,他们家的粮食,老太太可是严格把控的,生怕他们多吃了,导致家里头的粮食不够了。 张母迈着碎小的步子往里头走,“翠啊,你醒了啊,来,饿了吧,我给你煮了一碗粥,你喝着先垫垫肚子,等会儿我在给你煮点别的。” 李翠娘靠在炕边,看着进来的老母亲,有点潸然泪下。 “娘,呜呜。”没说两句呢,就大哭了起来。 一边坐着的几人,也是一头懵啊,不知道这好好的人,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呢。 “怎么了,怎么了,这是,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,你别急,好好和我说,别哭,你一哭啊,我这心就揪起来了,你不是在外头好好的嘛,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啊,前几个月还给我们写信说好好的呀。”张母开口细细的问道。 “娘,是啊,上个月还好好的,额~”哭着哭着,还打上嗝了。 张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,安抚道,“别着急,你慢慢说,好好说,我听着呢,我们都在呢。” “半个月前,他被抓进去了,他干了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,最近上头抓的严,他是被人推出去的,好好的一个人,被推出去做了替罪羊,跟他一起的那个男人,把他给坑了,他就给进去了,不仅东西给缴了,还罚了钱。这要不是我跑得快,我就得和他一起被抓起来,去挨批评了,我害怕,我就往回跑,路上遇到人贩子,被偷了手绢,手绢里包着钱,我这一路都是走回来的,没了钱,吃不了,住不了,也坐不了车,娘,我走了老几天,才回来的,才到我们家门口的。”李翠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。 “好了,好了,我们都知道了,你也别哭啦,休息一会儿,你这好不容易醒过来,别等会儿又晕了,来,把粥喝了。”张母一手扶着她,一手端着碗,给她喝下去。 “喝完,好好睡一觉,睡一觉起来再说啊。”张母轻拍着她的背部,扶她躺下,给她盖好被子,才出去。 “你们都安静一点啊,别吵着她了,算了,我们去里屋说,这里留给她好生休息。”张母打发几人进里屋呆着。 放了碗,也跟着进了里屋,一家子窝在里屋里面,等着张母到来。 “你们啊,都机灵一点,别到处嚷嚷,说你们小妹回来了,还有你,嘴上每个把门的,啥都往外说,最近都不许出门了,在家窝着,省的你们出去霍霍,还把这事儿说了出去,这事要是传出去,我们一家都会遭殃的,不仅是你们小妹,你们也拿了她这么些年的好处了,可别当个白眼狼啊,把小妹和你们小姑往外拱,说了,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,仔细你们的皮了,知道了没有,你们大的也一样。”张母用眼神警告这一屋子的大大小小。 “知道了(娘)奶,我们一定闭住嘴巴,不往外说的,您就放心吧。” “行,大儿媳妇,你去柜子里拿一串肉出来,中午煮咯,我们今天中午破个例,吃顿好的。”张母拿出腰间的一串钥匙,递了过去。 “真的啊,娘。” “说都说了,还有假的不成,谢谢娘了啊。”小凤说着就要抢过她手里的钥匙,被张母握住了,“你,我还有别的事儿,给你,厨房的事儿,你就不用操心了,有你大嫂呢,你就等着吃就成了。” 她这二儿媳,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,一进厨房,啥也不做,就是喜欢偷吃,简直就是一个大耗子,这哪能让她进去呀,不行不行。 “你去把翠娘的衣服洗了,然后晾到炉子边去。” “啊,那衣服都破成那样了,还要啊。”“咋就不能要了,还可以用来当抹布呢,洗干净了。” 小凤不想去,这天气太冷了,就算是用热水洗,她也不太想动腾,说到底就是懒癌发作了,啥也不想做,就是想躺着,等着吃,就差,别人喂到她嘴里头了。 ------------ 李翠娘 迫于无奈,小凤还是去洗衣服去了,大冷天,端着盆,小脸端着,手一下一下的搓着衣服,有些不太情愿。 小凤看着不远的厨房,心生向往之心,“这老太婆,就是偏心,让老大媳妇去厨房,每次都是,偏心的不行。” 一边嘟囔着,一边不乐意的看着厨房。 手下的劲,也一次比一次大,把自个儿的手都搓的通红,也不嫌疼。 随便搓搓不就完了嘛,还费这么大得劲儿,去洗这么一身破衣服。 这衣服是真的不能看了,破破烂烂的不像回事儿,袖子都被蹭坏了,一条丝儿一条丝儿的,真的很难想象这其中的过程。 这衣服又硬又破,这李翠娘也能穿的下去,真不知道她这日子怎么过的。 还有她说的,要是真的走路回来,那得费多少力啊,再说了,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,她就穿这么一身破衣服,这一路这是怎么扛回来的啊。 想想那场景就觉得有些冷,小凤抖了抖身子,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,把衣服洗了起来,放在炉子上烘烤。 他们家有三个孩子,她大嫂生了两孩子,一男一女,刚好凑成好字,她自个生养了一个,就是刚才那个皮皮精,整天闹腾的不像回事儿。 不是她,不想多生养几个,是这肚子不争气,也罢,有这个男娃,她也不会低人一头,她可是一胎就生了个带把的。 晓晓(她大嫂)头一胎,可是生了个女娃娃,后面一年才生了个男娃,这头一胎生出来,可没少挨家婆的臭脸,当时家婆的脸色,她都不想回想起来。 得亏她一胎就生了个男娃,家婆才没说什么,月子也是给她好好做的,这才没有落下什么病根。 她大嫂这人,性子弱,不会为自己说话,老是看着她婆婆的面子做事儿,有时候一个响也没有,站在家婆面前都是俯小做低的样子,看着就让人来气,想过去欺负那么一下子的。 闻着厨房传出的香气,小凤咽了咽口水,好香啊。 他们家入冬以后,一日就两餐,早上、晚上,中午那顿直接省了。 孩子倒是有,也就一根小地瓜,根本不管饱的,饿起来,肚子咕噜咕噜的叫,那声音,一屋子都是跟唱山歌一样,此起彼伏。 她婆婆说,今年冬天来的早,还冷,估计时间会延长一些,所以他们家的粮食也要省着吃,别看粮仓里全是地瓜、土豆、棒子的。 一个冬天下来,再说他们家人也不少,吃剩的粮食也不怎么多了,现在勒紧裤腰带,省一些,他们后面的日子也能好一些,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。 这冬天要真延长,这日子可就不好过喽。 小凤叹了口气,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容易过,这李翠娘一回来,他们家的粮食又要少不少了,一个光吃闲饭的人,啥也不做,比她都还死,她起码给他们老李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嘞。 这小凤的脸,也着实有点大了哈。 李翠娘毕竟也是老李家的闺女,吃老李家的饭也没啥,话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但是这几年她也没少往家里寄钱回来,小凤一棒子打死这做法可不好。 只看到了不好的地方,人家给你好处,你怎么就没想到呢。 陈小凤吸溜了好几次空气中的香气,最终还是忍不住了,站起来,挪动着有些臃肿的身子往厨房靠近。 她婆婆不在厨房,在屋里,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,她婆婆严禁她进厨房,就是为了不让她偷吃。 陈小凤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,喜欢偷吃,不是一次两次被抓到了,当事人还一副坦然的样子,一点被抓包的心理也没有。 真的是厚脸皮才能做到这样的吧。 陈小凤长的不怎么样,整个人有些土圆肥,黑黑的皮肤,大蒜鼻,厚嘴唇,还胖胖的,矮矮的,简直是汇聚了人们最讨厌的样子,她还爱吃。 这个年代,她有着这副身材也不太容易哈。 普遍放眼望去,在这个村里很少能找出她,这么有富态的人,长的其貌不扬也就罢了,秉性还是有些自私自利的那种,这种就最不招人喜欢了。 所以对张母来说,比起性子自私自利的陈小凤来说,她更喜欢温婉的晓晓,至少晓晓不会顶撞她啊。 不像这陈小凤,时不时会顶撞她,还老是把她气的不轻的那种。 陈小凤偷偷摸摸的进了厨房,晓晓正站在灶台那边,背对着她,所以没有看到她。 厨房里油烟浓重,仿佛是在仙气之中。 加上厨房里面锅铲翻动的声音,所以没有听到陈小凤进来的动静。 晓晓转身之间,回头,吓了一跳。 “啊,小凤,你怎么进来了,吓死我了,进来都没声儿的。”晓晓拍了拍自己,真是被她吓了一跳。 “我有声儿啊,是你自己太认真了,没听到罢了,别怪我身上啊。”小凤叭叭嘴,说道。 “行吧,”她也习惯这个弟妹这么说了。 “你进来做什么,不会又是来偷吃的吧。”晓晓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模样,看着她。 “没有,哪里有啊,我就是进来看看而已,别乱说。”陈小凤一边嘴上说着,一边眼睛乱瞟着,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。 暼见锅里的东西的时候,顿时就愣住了,眼睛放着狼光,那是看到肉的眼神。 唾液在不停的分泌,陈小凤做出一副被诱惑的表情,情不自禁的往前靠。 不断的向前走,却被一把拦了下来。 陈小凤一脸不爽的样子看着她,“做什么。” “小凤,锅里的还没好呢,就算好了,也不能给你吃,等好了,大家一起吃吧。”晓晓看着她犯馋的样子说道。 她真是看不下去,她这弟妹这么馋的样子,大家都是吃一锅饭的人,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馋了呢。 还有她这副胖身子,黑黝黝的皮肤,自打她嫁进来就是这样,一个土圆肥的样子,这么多年硬是一点儿也没瘦。 相反她的儿子瘦的跟猴似的,他们家也没亏待她的儿子啊,她都在想,是不是陈小凤吃了她儿子的东西。 她的两个孩子长的就比她的儿子大条一些,陈小凤的孩子就跟个瘦猴一样。 风一刮,就能把人给吹跑喽。 这事还真有些误会陈小凤了,虽然她贪吃,但是孩子的东西她是不会去拿来吃的,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呢。 陈小凤她还是有个为人之母的自觉的,虽然说自个自私没改变,但是对丈夫、对孩子,还是有她该有的样子的。 “我就是看看,你这煮的咋样了,你这手艺比我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啊,可是差老多了,我不得看看,你有没有把这好东西给煮差喽啊。” “那你闻这味道,觉得怎么样啊。”晓晓有些不服气的说道。 陈小凤爱吃,也导致了她爱琢磨,没出嫁前,家里头的伙食就是她一人包办,她一个人可以瞎琢磨,嫁进来以后,她也愿意进厨房。做的饭菜也不比晓晓差,可家婆就是不愿意让她进厨房。 不就是吃了一点么,不尝尝味道,她怎么知道这菜好不好啊。 “闻着味道是不错,但是闻着味道也不代表这煮的好吃啊。” 女人家的战场无疑,就是在厨房了,掌勺大权,女人之间的争霸,男人不适合参与。 所以李大海和李梦海,呆在了屋里,对于男人来说,做饭都是女人的事情,他们不需要操心什么,每天坐上桌等着热乎的饭菜端上桌就行了。 李大海和李梦海两兄弟,关系非常的好,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,相处之间都是和谐友爱的,兄友弟恭。 从来没有为哪一件事情撕破脸过,吵得面红耳赤过。 厨房内场面一度僵持,晓晓涨红着脸,不打算在搭理她,接着去烧火,再加火的时间,锅里的肉就差不多好了。 陈小凤趁着晓晓去灶台那边烧火,拿起锅铲舀了一点,锅里大开,正在收汁呢。 陈小凤也不怕烫嘴,捞起一个就往嘴里塞,烫的不行,也不愿意吐出来,一直用手扇着风,“好烫,好烫。” 晓晓抬头一看,又被她得逞了,有点气坏了。 气的她站起身子直跺脚,真是气坏她了。 陈小凤咽下口里的肉,“唉,也就这样吧,味道一般般。” 说完就转身走了。 这欠揍的话,欠揍的人,让一直包子脾气的晓晓也有些跳脚了,真的是太过分了。 陈小凤扭着她的大屁股,往外走。 晓晓气的,扔了她一把柴火,还是没扔到,只留下清脆的声响。 憋着一口气,把这顿饭给做完了。 家里有客人来了,都是陈小凤来厨房的,平时就是她,她内心觉得,别看婆婆平时对小凤这样,有些时候还是很信任她的,对小凤委以重任,而她呢,就是一个备胎,需要她的时候,就把她拉出来。 晓晓气不过,打了一盆水,把火灭了,端着饭菜出去。 也不说来帮个忙,就知道吃,陈小凤这人,也不是个好的。 他们把桌子摆上炕,帮着把菜端上桌。 张母去把李翠娘扶起来,“翠娘,吃饭啦。” “嗯。”李翠娘睡醒来,还有些迷迷糊糊的,脑子不太清醒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 一家子坐在炕上吃饭,为了迁就李翠娘,李翠娘现在没有力气,走不了路,回来这里,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了。 ------------ 小矛盾 惨淡的神色,恍惚的神情。 面如纸色,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,年纪不过三十而已,就有了许多银丝。 脸上多了许多皱纹,给人的感觉是苍老的,一夜之间变老的那种感觉。 李翠娘回到李家,内心是平缓的,也松了口气,但是还是有些慌乱,慌张的感觉。 她此次回来,是偷偷摸摸的回来的,回来时狼狈不堪,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,可以说,村里的人还不知道她回来了。 可回来了,又怎么样,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在家里面,不能踏出门,她当初走的时候,走的一干二净,抛夫弃女。 这时候回来,肯定也不能被外人知晓,她的重新谋划谋划,让事情变得透亮一点,给自己打一个翻身仗。 李翠娘呆呆的坐在凳子上,张母看着女儿恍惚的神情,心头有些不忍。 动了筷子,给她加了一些菜,“刚才才吃那么一点,现在肚子一定饿了吧,多吃一点啊,你看你,当初走的时候还有好些肉,现在到好,只有骨头了。” 李翠娘脸上的颧骨高高的凸起,眼睛也内陷了,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。 像极了祥林嫂。 “娘,那都是好几年的事儿了,你还提这事干嘛呢,都是会变得。”说完,李翠娘重重的叹了一口。 “别说我了,快点吃饭吧,孩子们都扒拉着碗筷呢,娘。”李翠娘催促张母开口,赶紧让她说开饭。 “他们不要紧的,平时我们都是不吃饭的,今天是因为你破例了,迟点动筷子也不会怎么样。”张母瞅了他们一眼。 这几年都没回来的女儿,突然就回来了,张母好几年不见,可不是想念么,正稀罕的紧勒。 想多了解一点她的事情,但是李翠娘好像并不是很想提的样子啊。 罢了罢了,张母转念一想,后面日子多着呢,有的是时间,她可以慢慢问,不着急。 对虎视眈眈看着桌上饭菜的众人说道,“那就开饭吧,动筷子。” 一声令下,那场面就像是千军万马过河一样,场面是一度的混乱不堪啊。 几双筷子,快的看不见谁是谁,在盘里面飞快的夹起肉,一块肉,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,热油下锅,就缩水了,只有一小块。 但是总要比没有好,这不,好久没吃肉的他们,那不就是跟虎嘴里夺食一样么,那样子,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。 不过,他们还真的好几月没吃上肉了,别说肉了,连个肉沫都没有,更不用说肉的影子了。 被张母锁在柜子里,严严实实的,连只老鼠也溜不进去,有老鼠,也被他们抓来打打牙祭了。 这个时候,老鼠哪里会有什么病毒啥的,吃的是农家的谷子啥的,不像后事,在臭水沟里、下水道里钻来钻去的。 后事的人都害怕老鼠,这个时候的人,看到老鼠就兴奋,因为可以加餐,看到老鼠就两眼发光的那种。 老鼠大多是田鼠啦,再说了,现在天气冷了,也都不怎么出来了。 不少人还是有些惋惜的,特别是小盆友啊。 要说田鼠最大的敌人,那就是非小盆友莫属了。 他们不上学啥的,年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,就整天上山掏鸟窝,下河捉鱼的,发现有田鼠过后,那更是不肯放过了。 一个秋天下来,田里的老鼠都被抓的干干净净的了。 每天吃的那是满嘴流油,拍拍小肚子的那种。 田鼠窝都被他们给端了。 估计短时间之内,不会有田鼠再轻易地出来了。 张母看着陈小凤的动作,眉头顿时就抬了起来。 用筷子剁了剁桌子,眼神看着陈小凤。 人家吃的正欢呢,压根没理会她的眼神。 张母忍不住的开口道,“差不多就得了啊,也不看看自己个吃成熊样了,还往嘴里塞呐。” 张母不顾她的脸面,当面就说她,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,这说的是谁。 陈小凤塞满一嘴的饭菜,嘴都合不住了,就这么说着话,话音有些不清楚。 “唔唔,我怎么了,我吃饭不行吗?” 一边说话,一边喷出饭来,直气人。 看着就没有食欲了。 饭桌上的人,依旧吃的津津有味,看来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,见怪不怪了。 李翠娘眯起眼睛,看着眼前的一幕,有些不忍直视,默默的低下头,扒拉着碗里的饭菜。 “你闭上你的嘴,含着饭还讲话,你还是个孩子吗?不知道嘴里有饭别讲话啊,一讲话,你嘴里的饭菜喷的到处都是,你是要让我们吃你的口水嘛,啊。”张母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,看着她说道。 被张母一凶,陈小凤顿时就变成怂包蛋了,缩起来,捧着手里的碗,埋下头,大口大口的扒饭吃,那吃相真是不忍直视了。 “吃吃,一天到晚就知道吃,都吃成猪样了,还吃,今天晚上别吃饭了。”张母对着她就是一顿说道。 桌上的人都紧闭着嘴,不说话,默默的观察着桌上的动静。 陈小凤撇了撇嘴,也不在意,她已经习以为常了。 不让她明着吃,她就背着吃呗,她又不是没少干过,当她怕谁呢。 李家这顿饭,吃的氛围不算好。 起码不是她期望中的其乐融融那个样子。 李翠娘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饭,咀嚼,吞咽,动作行如机器人一样,没有丝毫的人气。 估计是厌烦了这种生活了吧,从自由自在的自己安排生活,在到回来处处受压制,看别人的眼色行事,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。 对于这种饭桌上面对的情况,当做不知道是最好的,管好你自己,少说话,吃好你自个碗里的饭哈。 生活中经常会碰到这么尴尬无奈的场景,人要是直接怼着你骂,对象要是同辈或者年龄比较小的,你就直接骂回去得了,要是长辈啥的,他们说了啥过分的话,咱就当耳旁风就行了,啥也没听到,左耳进右耳出的,就可以了。 也别顶撞他们,顶撞他们的后果,就是说你不懂事啥的,面对这种讲不通道理的长辈,咱们就当包子得了。 省得被断了粮食,比较咱们还是位居人下,靠人家生活不是。 陈小凤帮着收拾了桌子、碗筷就回屋了。 晓晓也带着两孩子回屋了,堂屋里,就剩下了四人,李翠娘、李大海、李梦海和张母。 四人盘腿坐在炕上,围着桌子坐着。 面前放了茶壶、杯子和一碟子瓜子。 闲来没事,他们就饶磕,一边磕瓜子,一边说着话。 ------------ 说事儿 四人面前都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。 他们刚吃完饭,吃的不是很饱,也就是刚好不饿而已。 茶水就是缓解说话口渴用的。 “小妹,你这次回来,有什么打算没?”李大海磕着瓜子,盘着腿儿看着她说道。 李翠娘两手环着温热的杯身打转,摇了摇头,“没有,他出事儿有点意外,我也使不上劲,救不出来他,他也怕连累我,让我跑回来,还来不及收拾家伙事儿呢,家里就来了人,我就赶紧从窗户那儿,跳了出来,跑了。” “逃出来,我也不知道去哪里,我就回来了,用身上的钱买了一张车票回来,还买了一些干粮,差点就被人贩子打晕了,幸亏被人发现了,但是那人贩子拿走了我兜里的钱还有干粮。” “然后我没了钱和干粮,在车上熬了两天两夜,问人借也借不到,一直饿着,到了省城,身上没了钱,又饿得不行,我就一路走回来,走了好久好久,天气又这么冷,冻的我不行。” “回来的时候,我穿着一身大棉袄,为了能支撑久一些,我就跟一大娘换了一些干粮和一身粗布麻衣,一点也不暖和,就这样手里有了粮食,肚子不争气,一直喊饿,就饿了吃一点,还是没有撑到镇上。” “我走了好久好久,路上也没遇到熟人,可以搭我回来的,就一直咬牙走回来。”李翠娘省略了狼狈的一面没有说。 这倒霉的,只能说她运气不好,坏事儿做太多了。 三个人就像吃瓜群众一样,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,听得目不转睛的。 手上磕瓜子的动作却没有停顿。 李翠娘张嘴,继续往下说,“好不容易到了镇上,就开始下雪了,一下雪,这路就不好走了,还老是打滑得那种,我这一路回来都是跌跌撞撞的,还磕破了皮儿,明天估计都得青了。” 说着还揉了揉胳膊肘,“所以我到我们家的时候,就跌坐在了门口。” “奥,这样啊。那你这一路老辛苦了,真可怜,小妹,不过最后你也是成功的到家了,可喜可贺啊。”李大海木讷的说道,看着李翠娘的神情就像是听故事会一样,眼里没有泪花,脸上也没有同情怜悯之类的感情色彩。 这可以算是塑料兄妹了吧。 李梦海听着李大海的话,跟着点了点头,这两个还真是亲兄弟,性子都一个德行,憨傻的不要不要的。 还老容易被人坑了。 “得了吧,你俩不会讲话就别讲了,听得我头疼。”李翠娘暼开眼,没眼看这两人了。 “哦。”李大海闷声应了一句。 张母思考着,开了口,“翠娘啊,你这次回来,没打算回龚家吧。” “娘,你说啥呢,我哪能回去啊,他们一家子都是啥人啊,回去就是往火坑里跳,我可不回去,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啊,再说了,这都几年了啊,我跟他们早就没情分了,我还屁颠屁颠的回去干嘛呢!”李翠娘听了张母的话,惊讶的看着她说道。 “那你对那个龚宇初,就没什么感情啦。”张母不死心的问她。 “呵,就他那呆愣子,一点儿也不会体贴别人的男人,丢了我也不捡,我对他压根就没啥感情,一点也没有,您啊,就放下您心里的那点疑虑吧,我还真不喜欢他,要不是您当初逼着我嫁给他,我才不嫁呢,说什么他们家人好啊,有钱啊,压根啊,就是骗人的。”李翠娘回想起来就有些生气。 她妈就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,才上的当。 “难道他们家不好吗?”张母疑惑的问道。 “有啥好的啊,抠门的要死,我跟你讲哦,你别往外说哈,他们老龚家,自私自利的不行,还要面子,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,表面上客客气气的,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你呢。”李翠娘喝了口茶,缓了缓。 再次开口道,“我和你们说啊,就莫知青,那个莫诗语来龚家的时候,李水英那老婆子,眼光毒的狠嘞,扒拉着人家留下来,后面啊,蹭吃蹭喝的,简直不要脸到家了,后面人家给她东西的时候,乐呵呵的,不给她的时候,那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嘞。” “还有,还有嘞,就是龚家那个嫁出去的大姑子,你们都知道吧。他们回龚家蹭吃蹭喝,还和老爷子吵起来了,莫诗语看不过去,说了几句的嘞。他就不高兴了的呀。摆着一张臭脸,要面子的不得了。”李翠娘越讲越有劲儿,打开了话匣子,一肚子的话,往外吐。 “啊,还真没想到,龚家是这种人呢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,所以啊,娘,你别听那媒人说的天花乱坠的,收了人家不少东西的啊。”李翠娘拍了拍自家老娘。 “晓得啦,晓得啦。”张母点了点头。 她还真被媒人婆骗了,这个二儿媳妇啊,就是被媒人婆说的天花乱坠的,她才订下来的嘞,没想到,也是个好吃懒做,不孝敬婆婆的人。 这群天杀的婆子,真是收了人家的钱,啥话都能往外说,也不给自己积积德,你说,万一以后自家也碰上,那可不就是活该了么。 她怎么想到这里来了,吃亏更好,让他们瞎掰掰。 “那我和你说个事儿啊,翠娘,你听了可别生气啊。”张母犹豫再三,听了女儿的话以后,还是决定说出口了。 “嗯?什么话啊,娘,您有事儿就说呗,直接说就行,这么畏畏缩缩的,可不像您啊。”李翠娘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家老娘,还扫视了一遍两个木愣子。 他们也一脸懵,表示不知道自家老娘要说什么事儿。 李翠娘收回了视线,就知道,问他们,还不如等着张母自己说出口呢。 看着张母犹犹豫豫的样子,李翠娘看的都有些心急了。 “说吧,娘,你这犹豫的样子,不会是我们家发生什么大事了吧。”李翠娘有些紧张的看着她。 “不是,我们家啥事也没有,好着呢。” “那啥事儿啊。” “算了,我就跟你直说了吧,你走了一年时间,龚家啊,就给龚宇初娶了个新媳妇。”张母一口气说了出来,整个人都轻松多了。 “哦,就这事儿啊,娶了就娶了呗。”李翠娘一点惊讶的态度都没有。 她对龚家已经失望透顶了,谈不上啥有感情的。 一切都随着风烟消云散了。 ------------ 好奇 李翠娘的态度,让张母真的觉得有些意外。 她没想过,李翠娘的态度是如此的淡漠,如此的云淡风轻。 一句娶了就娶了呗,没有太大的感情色彩。 “你真这么想的啊,翠娘。” “对啊,不然还怎么想啊,他娶了就娶了呗,我能干啥,我又不喜欢他,再说了,我俩又没领证,也没个孩子,我干嘛扒拉着这男人,这男人不好,我还留着过年呐,有人接盘更好。” “那这样,是不是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了,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了,龚宇初重新娶了,那就不关我的事儿啦,那我就不用另外找机会,摆脱这事儿了,真是帮了我个大忙啊。”李翠娘心头的重石,稳稳的落地了,那种感觉很舒心。 她放下了盘着的腿儿,两只瘦弱的胳膊往后撑着,一副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的样子。 肆意的洒脱,一瞬间的改变,从拘束到自由,只是因为张母的话,她不用背上道德的枷锁了,她可以继续做自己了。 笑意在她脸上放大,那灿烂的笑容,感染了张母。 “你没放心上就好,我还以为你是表面说说而已呢。”张母拍了拍紧张过度的胸口。 “嗯,娘,我是真没放心上,你放心吧,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,是张风。”李翠娘说道张风,心情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了。 巨大的落差,前一刻有多么开心,现在的压抑就是成倍的放大。 李翠娘望着头顶,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她是不是不应该听他的话,丢下他,一个人跑了呢。 她走的那一天,他被抓着,按在地板上,被他们用木棍打着,还有拳打脚踢的,场面想想就残忍。 那是她被他推着藏起来,看到他最后的样子,她好想他啊,他怎么样了。 “唉,你也别担心张风了,好人有好报,你就安心在家呆着吧,别想七想八的了啊。如果他没事儿,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…”如果他出事儿了,你日后也还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人的。 这后面的话,张母没敢说出口,现在说还有些为时尚早,在等等吧,看张风能不能回来,她可不忍心让翠娘当寡妇,这名声不仅不好听,还特别的晦气。 “不说这个了。”李翠娘主动转移话题,这话题要是在接着下去的话,肯定会陷入悲伤之中,深陷其中,无法自拔。 悲伤的事情,在脑海中放映,时间一久,它就会成为你永远的悲哀,占据你的脑子,不放手。 盘旋在你的脑海之中,久久不散。 正如放开一个人很简单,只需松开手,但是从心底放下一个人,真的非常的难。 李翠娘这个人,之前没有碰上对的人,一直生活在深渊之中,黑暗与不快乐交织着,紧紧的包围着她,所以她会有嫉妒的一面,当她遇到她的良人,一切也就放开了,心里的那道坎,也就迈过去了。 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,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,会化解你世界里的冰山,你的不愉快会被他抚平。 “娘,你和大嫂、二嫂相处的怎么样啊。”李翠娘看着两个磕着瓜子,点着头的哥哥们,说起了这话题。 这下,这两人闲不住了。 “小妹没事儿,你说这个干什么,都好着呢,没事啊,你的两个嫂嫂,对娘都挺好的,挺好的。”李大海放下了手里的瓜子,跟李翠娘打着马虎眼呢。 “嘁,就你们两,我还能不知道啊,啥事儿也不管的两个大男人,不懂得心疼咱妈,也不懂得处理婆媳之间的关系,一准她们三吵架,你们就带着孩子溜了,是不是。”李翠娘说完,还挑了挑眉。 看着他们,他们被她看着有些无地自容,都被她说中了,婆媳吵架的时候,他们两个都是直接带着孩子土遁的,远离没有硝烟的战场,让她们自己解决。 他们也不懂女人的事儿,压根没法出主意,帮她们解决问题。 哥两想着每次事情的结局,非常默契的摸了摸鼻头。 他们的老娘,火力非常的猛,一个挑四个都没问题,别提两个了,一般最后都是以武力镇压。 而且这种情况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他们家,每一次上演一出,他们都习惯了,反正没他们什么事儿。 他们都想直接坐在旁边看她们三军对垒的,怕挨打,所以才没那么做罢了。 这种情况的发生,像是商量好的,让三个人都解解气,抒发抒发内心的郁闷和怒气。 撒出来就好了,气一撒完,两妯娌就乖乖的给老娘服软,整的他们两个也是苦笑不得。 哪家的婆媳是这么相处的啊,三天两头的吵上一架,过后跟没事儿人一样,当做啥事儿也没发生,该干嘛干嘛。 他们也好奇这种相处模式,还跟他们媳妇儿打听了打听,结果碰了一鼻子灰。 两个人都从他们媳妇儿嘴里得到一句话,“啥也不管,尽好奇这种婆婆妈妈的事儿了,你是个大老爷们,我们吵架不帮忙也就算了,还跟在屁股后面看热闹,吃饱的撑着吧。” 他们试了好几次,也就不去了,也观察了一阵子,觉得没啥事儿,他们也就撒开手了。 家和万事兴,她们要觉得吵吵能解解气,那就吵呗,只要吵完以后,大家还和和气气的,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行,他们觉得这种吵架还有利于身心健康了。 再说了,谁家不是小打小闹的。 这事儿,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,这事儿啊,太特殊了,都形成默契了都。 两人以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看着她。 “嗯?你们这是啥表情,不说话啥意思啊。” 张母看着两个蠢笨的儿子,捂着嘴笑着,“行了,你就别为难他们了,这事儿啊,他们也管不了,也说不清楚。” “怎么回事啊,他们怎么就管不了了啊,他们起码可以在你们吵架的时候,劝劝你们呀,让你们不要吵架,吵架伤和气的嘞。”李翠娘说道。 “我们吵架不伤和气的,我们吵架是发发脾气的啦,要是憋着,那可难受了,要把我们家捅出个大窟窿来。”张母还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她说着,这吵架的事情。 怎么,怎么,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。 平常人吵架,不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的么,摔东西啥的,怎么他们家吵架这么标新立异呢。 是他们家太文明了,还是她落伍了,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了,现在吵架都不是吵架了,是发泄脾气了。 李翠娘听了,然后看了看他们三,有些懵懵的。 ------------ 莫诗语的身世 “这事儿啊,你也别琢磨了,总之我们都没事儿,吵架在我们家呢,有利于家庭和睦,所以,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哈。”张母蹙着笑,看着她。 李翠娘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儿,只不过,只要没事儿就好,便随即点了点头。 李家这边享受着家人回归的热闹氛围,莫诗语这边倒是有了一番暴风雨来临时,前奏的样子,着实让人头疼。 屋外响起敲门声,莫诗语以为是龚宇风回来了,然后就起身去开门,不曾想来人不是龚宇风,是之前有过一饭之缘的女人。 莫诗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,旁边还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,这位老人一直咳嗽着,那咳嗽声,听了就有些颤人。 “原来是您啊,有什么事儿吗?”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,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洒落在地面上,眼前的两人也没带斗笠,以至于睫毛上、头发上都是雪渍了。 莫诗语摇了摇头,让她们站到了屋檐下,老人家还在咳嗽,她有些于心不忍。 “系统发布任务,请宿主与眼前的两位撇清关系,不要再进行纠缠了,请宿主不要多管闲事,请尽快与他们剥离关系。” 莫诗语被突然跳出来的系统音吓了一跳,“诶,你能不能不要突然的冒出来啊,吓死我了都,没声没息的,很容易吓出心脏病的,好不啦。” 这系统出声完,就没影子了,神出鬼没的。 “我们去了村里的诊所,那里门是关着的,我家婆婆咳嗽好几天了,今天还有些发热,我就带着过来直接找龚大夫了。”黄丽珍扶着王漫花说道。 “这么回事啊,龚大夫他出去了,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的,要不你们一会儿在来吧,或者等他回来,我让他去找你。”莫诗语如是说道。 没曾想对方给拒绝了,“哪能这么麻烦龚大夫呢,我们出都出来了,这大雪天的,还让龚大夫跑来跑去的,我们实在过意不去,我们就隔这里等等他可以不。” 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啊,劝也劝不走,想呆就呆着吧,毕竟是找龚宇风看病的病人,她总不能拿起扫把往外轰吧。 “那你们进屋等吧。外面风雪大,别让老人家病情加重了。”莫诗语看了看老人家,说了一句。 “诶,谢谢你啊,姑娘。”黄丽珍扶着身体孱弱的家婆跟在她身后。 莫诗语出来的时候就把一些东西收进了空间,所以客厅里面是干干净净的,莫诗语把两人带到桌子边坐下。 与毛毯那里隔了几米的距离,屋内很暖和,屋内的室温是在十多度左右,就像是开春时的温度,不冷但是挺暖和的。 屋外现在的温度是在零下五六度左右,相比之下,室内可不就是温暖如春了么。 莫诗语客气的给他们倒了温热的茶水,放在她们的面前,然后就打算做自己的事情去了。 却没想到,被黄丽珍叫住了,“姑娘,能不能陪我们聊聊天,我们也不太好意思的,你不陪我们说会儿话,我们听不自在的。” 莫诗语在内心翻了个白眼,我又不是导游,给你们倒好茶水,就已经不错了,还想她陪着她们饶磕,把她当成店小二了啊,心里这么想,却不能这么做。 她本来打算去准备午饭的,现在估计是得延迟一会儿了,龚宇风应该快回来了吧。 那她就坐一会儿呗。 黄丽珍见着她坐了下来,就赶紧往上凑和,一副自来熟的样子。 王满花也是一副热枕的样子,眼睛巴巴地望着她,弄的她一头雾水。 她又和她们不太熟,为什么她们用这种眼神看着她。 “你叫什么啊,姑娘。”黄丽珍问道。 “我叫莫诗语,艹日大的那个莫,古诗的诗,语言的语。”回答完,莫诗语抱着怀里的杯子,一口一口的喝着,有点意境了,你说你的,我做我的。 “名字挺好听的,那你今年多大啦,家里还有什么人啊。” 这问的连她自个儿都尴尬了,这人查户口也没点技巧,一上来就问这些,弄的莫诗语一点心情也没有。 她问什么,莫诗语就机械的回答。 两人还硬是没有察觉到莫诗语的不高兴,还扒拉着一股劲儿的问。 …… 终于,半个小时后,龚宇风回来了。 顶着一头白雪皑皑进来了,衣服也打湿了,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客厅里的两位不知名人士。 转头看向莫诗语,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。 “找你看病的,诊所没找到,这不上家里来了。” 当下,龚宇风就了然了,“你们在坐一下啊,我去换个衣服就出来给你们看。” “我们不着急,您慢慢来就行。” 可不是不着急么,都问了快半个小时了,问的她头都快大起来了。 莫诗语跟着龚宇风进了屋子,“把湿衣服脱下来,我给你找衣服穿。” “好。对了,这个病人什么情况啊。” “老的那个,咳嗽还有点发热,有几天了,幸亏你回来了,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她们了,硬是拉着我聊了半个小时,可尴尬死我了,你再不回来,我都想埋在桌子里了。”莫诗语撇了撇嘴,不开心的语气说道。 “行了,你辛苦了啊,我这不是回来了么,别不开心了,我快点帮她们看完,就让她们走人。”龚宇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。 “嗯。” “我带了药回来,还有一些肉,你去把它们分开来,整理好,我很快就处理好了,小呆子。”龚宇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。 话语之中更多的是安抚性的话语,让莫诗语内心好受多了。 莫诗语抱着他换下来的湿衣服出去了。 龚宇风和她一道出去,拿出听诊用的东西。 来到桌子旁边,看着这两人,“是这位奶奶生病了是吧。” 两人依依不舍的挪会放在莫诗语身上的视线。 “啊,对,我婆婆身体不太好,有几天了,劳烦您了,龚大夫。” “不客气,我给老人家听听心肺。”龚宇风戴上听诊器。 经过一番询问以后,确定了病因。 “老人家身体比较弱,应该好生养着,最近天冷了,就不要出门了,多吃些好点的东西,别一直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,也不用太好,每天有个鸡蛋就行。”龚宇风也知道她们的情况。 “还有就是注意保暖,尽量让自己暖和点,让屋子湿气、冷气别那么潮湿、湿冷就行。老人家腿脚也不好,得好好注意些了,比较年纪大了,下这么大的雪还是不要出门了。”龚宇风一边给她开药一边说道。 “是,是,我们现在知道了,一定注意一些,谢谢龚大夫啊。”黄丽珍点了点头。 “龚大夫,我多嘴问一句啊,莫姑娘是你的妻子吗?” “嗯,她是我妻子,我们领了证了,合法夫妻。”龚宇风想到这点,脸上就多了一抹笑容。 “莫姑娘人好心善,就是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结婚了啊。” “是啊,不过,我们办酒已经四年了,她到了年纪,我们才领证的。”龚宇风想到这,就有些傲娇,嘴里的笑容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。 ------------ 莫诗语的身世 2 黄丽珍忍不住惊呼,“什么!你们这么早就办酒了啊。” 这质问的语气,让龚宇风有些不悦。 “嗯。”良好的修养,让他还是回了一句。 王漫花也觉得有些早了,不由得摇了摇头,对面前的这个小伙子,看法也有些不同了。 开完药,把包好的药递给她们,“一日三次,饭后吃,一共一块钱,五天的药。” 龚宇风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,板着脸,不是非常的高兴。 “哦,好,钱给你。”黄丽珍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他。 龚宇风接过,他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,自然不会推脱了,再说了,这可是他冒着风雪去拿的药啊。 龚宇风等她们走人,背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,烟雾朦胧,吸了一口芳香的茶味。 两个人还坐着不懂,“怎么了,还有事儿吗?” 龚宇风看着面前的两个妇人,有些不明白,她们怎么还不走,病都看完了,难不成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。 “我们是想等小莫进来,跟她说一声,再走的,她也照顾了我们两个不少时间。” 龚宇风撇了撇嘴,“行,我去给你们叫她进来,她在做午饭呢。” 这点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,要不是她们,莫诗语早就做好饭菜了,哪还用现在还在厨房呢。 龚宇风大步迈出去,去了厨房。 莫诗语这边也好了,把饭端起来,把菜用盖子盖好,防止它们变冷。 看着他进来,她道:“是不是饿了,饭菜已经好啦,你端出去就行了,我们就准备开饭啦。” “先不着急这个,诗语,那两个人等你出去,想和你说声呢。” “啥玩意啊!我又跟她们不是很熟,走就走呗,跟我说啥呀。”莫诗语有点气愤的说道。 “知道,知道,你别生气了啊,我都知道的,她们有些奇奇怪怪的,你出去和她们说声,她们就走了,我们也就看不到她们了。”龚宇风推着她的肩膀,往外走。 屋内。 “你们要走啦,那我送送你们吧。”莫诗语撩开了门帘,给她们带路。 她们站在原地不动,莫诗语转头看向她们。 “还有事儿么?”语气之中透露了一些不耐烦。 两人脸上有些激动,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,就这么破口而出了。 她们一说出口,这气氛完全就不一样了。 “孩子,我是你的妈妈啊。” 莫诗语一脸呆,啥,妈啥妈,原主老妈早就挂了好不好,别跟她说,是发生偷龙转凤了啊。 那真的是够狗血的了。 “你们有什么依据么,就这么说,没证据这样说,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困扰的知不知道。” 两人也不是不晓得,是她们经过刚才的询问,已经确定了,她就是她们家丢失已久的孩子啊。 两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,那种迫切想认回她的心。 “有的,有的,你的长相,还有你的年纪,我们问你的出生时间,都合的上的。”黄丽珍激动的颤抖的说道。 “就凭这个?你们就认定了?有些草率了吧。”莫诗语看着两个人不客气的说道。 “还有,还有,那个护士说,那个孩子身上有一个桃心的印记,就在后腰的位置。” “不是,你们也太好笑了吧,这个都没确认,就敢说我是你们家的孩子,真是可笑,你们可看好了,我身上可没什么胎记之类的。”莫诗语撩起后面的衣服。 洁白无瑕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,别说什么印记了,两个痣都没有。 莫诗语真是被她们气笑了,放下衣服,“看到了吧,我不是你们丢失的孩子,所以你们就消了这个念头吧,去别的地方找找。” 没有搞清楚事实,就这么乱认亲,是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好不好。 还有她们这态度,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。 两人如同霜打了一般,垂头丧气的,一语不发。 …… 饭桌上,莫诗语送走了她们,好心情就回来了。 “尝尝,我煲的这个汤,咸香酥烂,多了很久,已经很入味了。” “好。”龚宇风抬头看了她一眼。 “没事吧,诗语。” “没事啊,我能有什么事情,她们走了,我就没事儿了。”莫诗语笑着给他盛汤,装饭。 “我知道你呢,不喜欢和人来往,她们拉着你说了好久,你也肯定烦了。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朋友啊。”龚宇风看着她真心诚意的说道。 “嗯嗯,我都知道你想说的意思,人都是群居动物嘛,我不是有你呢嘛。你负责外交,我负责你的后勤。” 龚宇风听了,忍不住摇了摇头,这丫头,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可爱。 她不喜欢的事情,就他来做吧,她只需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就好了。 “你这次去镇上,突然下起了大雪,有没有找个地方躲一躲啊。” “我知道你肯定要问这事,我有啊,买了东西后,就找了个地方躲雪,趁着雪小了,才回来,一路上都是小跑回来的,就怕这雪突然下大了,可惜的是,这雪还真是不给面子,越下越大的那种。” “那你不是想躲都没地方躲啊。” “对啊,所以我衣服上都是雪,还湿了,唉。”龚宇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 “又要麻烦你帮我洗衣服了,媳妇儿。” 莫诗语被他这么一声“媳妇儿,”叫的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了。 龚宇风说话声很温柔,现在和她说话更是柔情似水的,整个人都会陷下去的那种。 “打住,打住,别这么肉麻啊,领证过后,你可是越发的煽情了。”莫诗语撇了他一眼。 “嘿嘿,那不一样啊,你现在名副其实的是我妻子了,法律上的对象嘛。” “嘁。”莫诗语不在意的翻了翻白眼。 “镇上怎么样,人还多吗?”莫诗语挑了一筷子的青菜夹给他。 “街道上没什么人,只还有供销社一些铺子开着,这么冷的天,都躲在家里不出门呢。” “哦,那你这次拿的药,够用多少人的。” “我这次多拿了一些,应该够了,这个冬天都不用去了。” “这冬天估计会延长不少,这样一来,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的。”莫诗语吃着吃着,看向了外面。 如飞絮一样的雪花,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地上。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了,踩下去,鞋子都会陷入雪地里面。 “你就不用操心这个啦,开开心心的在家做个小松鼠就好,养的胖一些,我抱着也不会硌手。”龚宇风把盘里的肉都夹到她碗里。 “我哪里瘦了,明明一大圈的肉。”莫诗语捏了捏自己的双下巴,她现在一米六八的身高,体重有130多斤了,已经是微胖人员了。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,还是说她太瘦了。 “那是可爱,不是肉,多吃点。今天上午在家干嘛呢?” “看书,喝茶,吃东西。我和你说,我囤的那些东西真的超级好吃,你下午一定要试试。” “好,快吃饭,下午陪你窝着。”龚宇风看着她肉肉的小脸,就忍不住的泛起笑意。 情人眼里出西施,怎么看怎么顺眼。 ------------ 扫雪 吃完饭以后,龚宇风把桌子收拾干净,莫诗语站在墙根前,消化。 小日子过的平淡又有趣。 就是这个天气不太给面子,这大雪连日下了好几天。 他们都没法出屋子溜达一下,只得每天都在困在家里面。 几天下来,屋顶上积了不少的雪。 这要是不给屋顶扫扫雪,积累了这么多雪,非得把屋顶给压塌喽。 他们吃完饭,就准备出去扫扫雪了,连日下了这么多的雪,终于停了。 瑞雪兆丰年。 看来,来年的庄稼一定是丰收的。 龚宇风和莫诗语先把院子里面的积雪清理干净,再把梯子搬出来,梯子靠墙,站在梯子上清扫屋檐上的积雪。 现在大多都是瓦片房,屋瓦上的积雪要是不清扫,会容易把屋子压塌的。 龚宇风凭着高个儿,获得了站在梯子上的机会。 站的高看的远。 站在高处,看着四周低矮的房屋,一片白雪皑皑,在阳光的折射下,反射着刺眼的光芒。 一眼望去,都是雪白的世界,高处的松树,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雪。 低矮的房屋外的小路,都被雪覆盖,结实的土路被掩藏在底下。 太阳刚出来一会儿,还没有把积雪融化。 莫诗语在下面往上递水,龚宇风负责把水泼上屋檐。 清水在接触积雪的那一刹那,就把积雪消融了。 雪水顺着瓦片往下滴,形成了水帘,分外的好看。 莫诗语看着冰冷的雪水,一滴一滴的往下滴,忍不住伸手去接,刺骨的雪水,迫使莫诗语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。 “好凉啊。”莫诗语摸了摸手上冰冰凉凉的湿润感。 “能不凉么,这是雪啊,傻姑娘。” “嘁。”莫诗语看着眼前的景象,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。 用积雪堆一个雪人。 这天还冷着,这太阳就是个摆设没啥用,用积雪建个小雪池子,是不是就可以冻肉了? 估摸着这两天就该分肉了。 这天气吧,你也不用当心这肉会坏,但是这一地的雪,就让她想到了东北冬天的独特冰冻方式,肉直接搁在雪地里,屋里暖乎乎的,不用冰箱,就可以保存肉。 现在的气温在零下,只要在零下,这雪想化了,还真挺难的,当然了啊,除了人为原因,撒撒盐,泼泼水啥的。 冬天南方大山里的小山沟,就是一个独特的天然冰柜。 记得她外婆说过,她们那时候没有冰柜啥的,保存肉的方式就是用盐腌制,然后搁在油里面浸泡。 那滋味真的是绝了,不是褒义啊。 怎么形容那味道呢! 油叽叽的,一股油味,要吃的时候就割下来一小块,一块肉能吃上个半年,可你想想啊,这肉浸泡个半年,那得啥味啊,全是油和盐的味道,齁咸齁咸的,还一股子油味,那肉的味道跟用茶油浸泡过一样。 不能接受茶油味道的人,一定知道那味道啊。 那时候,交通闭塞,都是小山丘啥的,跟外界压根就没什么交流,山高路陡。 人们啊,在就近的地方就形成了集市,因此也有了货郎的出现,挑着担子,走家窜巷的喊叫着。 一年啊,要跑不少地儿,鞋都要磨坏个几双的哩。 莫诗语这么想,也这么做。 给龚宇风扶完梯子,就噔噔的跑到了墙角边。 他们刚才把雪扫到了墙角的地方。 龚宇风看着她的小背影,叫了一声,“媳妇儿,要不要上去看看,上面的风景不错。” 莫诗语闻言转过身看着他,“嗯?” 状似刚才没有听到他说的内容。 龚宇风加大了分贝,“我说,媳妇儿~,你要不要上去看看,上面的风景不错。” 龚宇风指了指天空。 莫诗语可算听清楚了,点了点头,“好啊。” 又蹬蹬的跑回去,“我帮你扶着梯子,你慢慢的往上爬,小心点啊。” “好嘞。”莫诗语扶着梯子一步一步,小心翼翼的往上爬着,趴在梯子上面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世界。 “好美啊。”惊叹声连绵不断。 上面的空气也是更加的清新,但是也更加的寒冷,吸一口凉薄的空气,心旷神怡,整个人的毛孔都打开了。 那一瞬,让她想到了,“千里黄云白日瞧,北风吹雁雪纷纷。” “大雪压青松,青松挺且直。” 但是一个人在高处看久了,也会就得厌烦。 高处纵然可以一览纵山小,俯视着眼下的一切,高高在上。 却不是她理想的世界,登高望远,风景再美,久了也会觉得寂寞。 平凡充实的乡野生活,不见得会比高处的风景差多少。 莫诗语看了一会儿,就下来了。 “喜欢怎么不多看一会儿。”龚宇风看着小脸通红的小人。 “是很美啊,但是也很冷,还是低下舒服,还有你在。”莫诗语边说边下了最后一节台阶。 “行叭,你刚才蹲在墙根那干嘛呢。” “哦,刚才啊,突然想弄个雪池,用来冰冰东西之类的。”莫诗语看了一眼墙角的堆着的积雪说道。 “那你先去,我去把梯子放好,等会儿就来帮你。”龚宇风搬起梯子往屋后走。 莫诗语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,“知道啦。” 然后就拿了一个铲子,去墙角边,把干净的积雪整出来,不少都混了泥巴进去,颜色有些不好看。 莫诗语突然想到,门口的积雪还没清理呢,还有大棚上的雪,也都没清理,就不用搁这弄了,直接把门口和大棚上的积雪弄来做一个不就可以了,搁这捣弄啥呢。 莫诗语顿时有些嫌弃眼前堆放的积雪了。 带着铲子和盆起身,去大棚处。 大棚承受着厚厚的积雪,积雪沉重的重量迫使大棚往中间沉下去。 她这高度不行,还是得龚宇风来。 龚宇风放好梯子,走来,就看到莫诗语摸着下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 “怎么了。”龚宇风问道。 “大棚中间有积雪,得把它们清理出来,不然这也得压塌咯。”莫诗语指着大棚说道。 “行,你把铲子给我,我给它捞出来。”龚宇风拿起铲子,靠向大棚,把中间的雪往外拨,一下子就弄干净了。 孔武有力的臂膀,就是比她这小胳膊小腿强。 一直举着铲子,胳膊可酸了。 莫诗语把盆端到靠近厨房的地方。 一个用力把雪倒在地上。 重复这个动作哦,把家门口附近的积雪清扫干净。 气喘吁吁的做完这一切。 然后用铲子把积雪整平实,拍的结结实实的,在中间挖了一个坑,底部留了一层厚实的积雪。 这积雪被拍的像极了冰层。 雪池子有些大,一米乘一米大小。 莫诗语满意的拍了拍手,看着眼前的杰作。 ------------ 面包窖 “累了吧,累了进屋歇会儿,喝喝茶,暖和暖和。” “不累,挺开心儿的。”莫诗语摩拳擦掌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。 “你这是想干嘛呀?”龚宇风看着她,交合的双手。 “我想做吃的了。” “啥吃的,你得对着这雪池子发笑呢。”龚宇风有些好奇的问她。 “保密,等会儿,你就知道啦。”莫诗语迫不及待的进屋了。 拿起小奶锅,从柜子里翻找出红茶、冰糖、还有奶粉。 她还没尝过这个年代的奶粉呢,也不知道和现代的奶粉有啥区别不。 小奶锅里放入茶叶,放入冰糖,放在炉子上炒叭吵叭,然后加入冲泡好的奶粉。 弥漫的茶香与奶粉充分的融合,散发出扑鼻的香味。 小火慢煮五分钟,盖上盖子焖一会儿。 过滤出残渣,将一大口搪瓷杯里的奶茶冷却至常温。 在放入雪池子里,盖好盖子,在周围堆放绵绵的白雪。 静候十几分钟。 莫诗语出来就没看到龚宇风人,找了一圈,也没找到,也不管他了。 拿出做面包的原材料,活好面团,静至半小时到一小时发酵时间,去把院里的简易版土烤炉点着,预热。 这个土烤炉呢,是用泥土建成的,可以通过在下面加火,让柴火完全烧尽后,利用窖壁的余热,给食物蓄热的小房子。 土烤炉的结构主要有三层,分别是热质层、保温层和结构层。 热质层主要是黏土和沙子,两者比例是3:7。 保温层就是用废弃的玻璃瓶,加上木屑和泥。 结构层则是用稻草土团,也就是长稻草、黏土和沙子。 玻璃瓶(啤酒瓶)作为保温层,是因为它能减缓热度的流失。 玻璃的熔点比较高,加热时间短,保温的时间久。 并且不容易渗透其他的物质。 发酵好的面包,表面刷上蛋黄液,放入锅盖窖里头,开始利用余温进行烤制。 莫诗语将冰冷的奶茶拿出,冰冰凉凉的奶茶就出炉了。 也不懂他喜欢喝热的还是冷的,所以她留了一半,是温热的。 莫诗语偷溜的尝了一口。 味道甜美,没有奶腥味。 入口就是清新的红茶味,干涩味没有,仅有的就是唇齿留香的茶香和奶味。 这个年代的奶粉,添加剂特别少,就是纯纯的奶香味,很接近牛乳的味道。 相比后世的奶粉,很多的是添加剂,香精、糖精啥的,失去了原有的味道。 这一包的容量也很大,有500g的量,可以说是真的良心了。 味纯,好喝,她有些点小幸福,要不是这偶然的机会,她也没办法享受这个世界一些美好的东西。 事物有好有坏,相较于每天叹气,她还是更加乐意快乐一些。 临近中午的时候,龚宇风才回来。 “你去哪了?”莫诗语听到声,回过头问道。 “噢,我忘记和你说了,我去了村部一趟。”龚宇风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说道。 “去哪儿干嘛呀。” “刚才你先进来,我在后面,被人叫住了,通知去村部一趟。村长让我们下午去清扫积雪。” “各家自扫门前雪不就好了,这么兴师动众干嘛,让我们所有人清扫。” “是啊,然后就很多人抱怨了,最后决定了,让那些下来的人去清扫,我们就呆在家里就好了。” “嗯嗯。” “没做饭么?”龚宇风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饭桌,明明已经到饭点了啊,平时莫诗语已经做好饭了,今天有些一反常态啊。 “没,今天中午我们换换花样,你要是等会儿吃不饱,我就给你下碗粉条儿去。” “那我们今天中午吃啥。” “吃面包。”莫诗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拿起旁边的隔热手套走了出去。 龚宇风好奇的跟在她身后,来到了面包窖旁边。 “咦,这大疙瘩我还没见你用过呢,怎么想起用这个了。” 这个面包窖做成的时间也不是很久,也就才两个月左右,还是莫诗语突发奇想,想到做个这个,让他做的。 他也只管做,没有问她是干什么用的。 “突然想起来了,心血来潮呗。帮我把门挪开,小心烫啊,用夹子夹开。”莫诗语把夹子递给他,然后带上了隔热手套。 小门被挪开,一股浓郁的蛋香混合着黄油的味道飘散而出。 “哇哦,好香诶,这就是你说的面包?” “嗯,走吧,我们回屋吃去,你把门放回去就行。” 龚宇风乖乖的听她话,然后像个小尾巴一样,跟在她身后,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,着实有些好笑了。 莫诗语用筷子把一个一个连在一起的分开,又拿出蜂蜜,涂在表面。 看上去油光发亮。 “这个有甜有咸,这个有一个红豆的是甜的,里面是用红豆捣成泥,做成馅包进去的,咸味的里面包裹的是咸鸭蛋的蛋黄。”莫诗语指着面包和他说道。 “我都试试,看着就好吃。”龚宇风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还热乎的面包,嗷呜的咬了一大口,“嗯,嗯。” 嘴里嚼着面包,不停的点头,“好吃,好吃。” “好吃你就多吃点,我做的挺多的。”莫诗语做了一盘,一盘有二十多个,一个有拳头大小,龚宇风胃口大,一连要吃十多个才饱,对于好吃的他,也不嫌腻。 “有点噎人吧,来试试这个。”莫诗语递上一杯奶茶,温度刚好,就是温热,入口的时间也是合适的。 龚宇风接过,就往嘴边送,喝了一大口,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,然后后知后觉的又端起了口杯,喝了一口,砸咂嘴,咦,这味道有些奇怪啊。 不难喝,他多喝了几口,一杯就下肚了。 “这什么东西,味道还挺好的。”龚宇风看了看空空的杯子,有些意犹未尽。 “茶叶加奶粉煮出来的,不错吧,但是不能多喝,容易腻。”莫诗语看着他道。 “行叭。”龚宇风不管家里的事儿,两人一起后,权利都放在她手里了,他有吃有喝,听她吩咐,这生活就是神仙日子呀。 两人也不吵架,所以没有啥矛盾是不可调节的,有矛盾,龚宇风也是默默的听她的意见,去改正,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。 家里大小事儿,她操持着,他就完全放手就可以,当摆手掌柜的。 所以吃的用的,也是莫诗语一个人买,他也没操心过。 “媳妇儿~再给我来点呗。”龚宇风用水润的眼神看着她。 捺不住男色的诱惑,莫诗语给他在倒了一些。 “你别一口闷啊,这回是冰的,你再尝尝。”莫诗语善意的提醒他。 龚宇风略微的尝了一小口,入口是冰冰凉凉的感觉,很清凉,这要是夏天喝,那就更好了。 “你别喝冰的啊,嗯,少喝点,别喝太多,要不然到时候你该肚子疼了。”龚宇风喝了之后,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这个。 莫诗语有些小感动。 “知道啦,我就喝了一点。” “嗯,剩下的就交给我了,这滋味,真爽快。” 莫诗语怎么觉得,这人不是关心她,而是有预谋的呢。 ------------ 动员小组 “那下午就没我们的事儿了?”莫诗语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。 “嗯,不关我们的事儿,我们搁在家喝茶就好。”龚宇风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面包。 莫诗语看着他这吃相,怎么觉得有点被冒犯了呢,这好东西不是应该一口一口的吃么,这不细嚼慢咽的吞咽是怎么回事儿。 龚宇风与莫诗语对视了一眼,晓得她再想啥,“你做的好吃,我这是对你的肯定,别瞎想,我是早上喝粥,肚子这会儿有些饿了,才吃成这样的。” “行叭,那你慢慢吃,细嚼慢咽对胃比较好。” “嘿嘿,知道了,媳妇儿。”龚宇风听了这话,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。 要是身后有尾巴,绝对翘上天了。 简单的午饭过后,莫诗语看了看外面呼啸的北风。 寒冷冷意,顿时就钻入心头,有些冷。 冬日闲来没事儿做,莫诗语就想捣弄捣弄一些东西出来。 龚宇风去了书房,莫诗语撑着下巴,指尖点了点桌子,这么冷,应该来点辣椒暖暖身子。 大冬天能吃的无非就是火锅,麻辣烫,香锅,以及酸辣粉、毛血旺等等。 莫诗语想想那火红的汤面就忍不住吞咽口水。 想到就动,他们家今年的地瓜做了很多红薯粉,因为吃地瓜吃伤了,地瓜虽好,但是也耐不住每天都来根地瓜是不是。 去库房找出红薯粉,干辣椒。 去菜园里的大棚,摘了萝卜、白菜、黄瓜、蘑菇、大蒜、葱、姜、香菜等等。 他们家的蘑菇已经种了一年多了,今年正是长蘑菇的时候,大棚里面的气温比较暖和,这蘑菇正反季节的生长着。 种香菇,需要椴木,挖空,还需要菌种,只要去山上收集菌种就可以实现在家里种植蘑菇了。 龚宇风砍了一根粗大的树木,松树,一棵树分成了八九段。 堆放在了菜园的墙角边。 大棚里的温度、湿度都是最适合现阶段椴木香菇的生长的。 莫诗语把大朵的香菇都采摘了下来,准备一部分做麻辣烫,一部分做香菇肉酱。 想吃个火锅恐怕不行了,食材不全,吃的也不尽兴。 等年夜饭的时候来吧,有酒有菜,整个火锅挺好,简简单单的齐活了。 清洗完食材,莫诗语开始制作香菇肉酱。 准备好食材:五花肉500g(肥中带瘦的那种)、香菇一把(手掌大小十朵),葱姜蒜、黄豆酱3勺子、甜面酱2勺、老抽3勺、生抽3勺、耗油2勺、五香粉1勺、糖2勺、水淀粉半碗。 五花肉肉、香菇切丁,锅里加适量的油,放入葱姜蒜爆香,倒入切碎的肉丁,加一勺料酒炒制变色,倒入香菇炒软。 加入黄豆酱、老抽、甜面酱、生抽、耗油、五香粉和糖,炒到肉丁变得红亮红亮的,加入一碗水,小火煮五分钟,最后淋上水淀粉,煮到汤汁浓稠,关火。 这边热火朝天,时间走的飞快。 另一边也不差,也是干劲十足的。 下放的人员,一人拿着一把铁锹,把道路上的积雪铲干净,露出底下黑不溜秋的泥土层。 都被积雪覆盖住了,加了水一样的稀泥,踩上去滑滑的。 这次的清扫只有村子里面,并没有大面积的清扫。 莫诗语花了一下午,做了一桌的辣菜,这是要活络全身的感觉啊,看着桌上,都是红红的一片。 龚宇风并不是没闻到香味,只是习惯了,反正等到傍晚就可以吃了,他也不是很着急。 龚宇风越来越能忍耐力,尽管心里痒痒的,但还是控制自己,埋入书本中。 一本《西游记》看的他也是津津有味的,食不知味的过了一下午。 求知欲胜强。 莫诗语站在厨房里喊了他一句,“龚宇风,过来帮下忙,摆碗筷吃饭啦。” 恋恋不舍的从黄金屋中脱离出来,飘向了厨房,那心是飘荡的。 火辣的香味,弥漫在空气之中。 莫诗语拿着碗筷出去,龚宇风跟在她身后端着托盘,绕过长廊,来到了客厅,将菜一一摆在了餐桌上。 莫诗语跟着去厨房,把米饭端了出来。 香辣的菜,一定得配上米饭。 就算有了酸辣粉,也一定要来的米饭。 “咦,今天是怎么了,都是辣菜啊。”龚宇风定眼一瞧,放眼望去,桌上的三道菜都是辣味的。 爆炒辣排骨,香锅,还有麻辣烫,酸辣粉。 “想吃辣了,这么冷的天气,想暖和暖和。”莫诗语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,有些馋了,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吃一桌子辣了。 “开动。”莫诗语坐了下来,拿起筷子。 “开动,谢谢我家大厨师,辛苦啦。”龚宇风也跟着说了一句。 “嗯呐,快点尝尝。”莫诗语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,捞了一筷子酸辣粉,夹了几片酸萝卜。 龚宇风瞅着面前的人,吃的那叫一个嗨皮。 一下子吃那么多辣的也不好,容易伤胃,特别是晚上的时候。 他还是忍不住的道,“少吃一点,尝尝味就好了,不然该上火了。” “嗯嗯,我知道啦,我明白这个,我还煮了败火的凉茶,所以不用操心,嘿嘿。” “你这姑娘,真是……”龚宇风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是好。 你在前面等着她,她已经知道你的要说啥了。 龚宇风也不知道她这种提前思想好不好,内心叹了一口气,啥也不说了,赶紧吃吧,这味可真不错。 这边晚饭进行中,村部那儿,可都头疼着呢。 “这几天雨夹雪,把山路都堵住了,村口那里也没清理出来,现在都出不去,雪都到小腿那儿了,今个儿安排那些人去清扫村里,清扫完都不愿意去村口清理了。”村长皱着眉说着,语气之中有些不开心。 “你们都说说,咋办,过几天就过年了,不把村道清理出来,咋们都出不去啊。”老村长摸着山羊胡子说道。 “哎,他们不听话,我们也没啥办法啊,难不成硬逼着他们么,去清扫村道。” “那他们下来不就是来改造的么,不听我们的,他们想上天啊。” “你说这话有理,但是他们不听话不是。” “诶,”一个中年男子拍了下手,“我有办法了。” 此话一出,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他,“啥办法?你说道说道。” 一人有些鄙夷的看着他说道,“赖老三,你能有啥办法啊,就那瞎掰掰,天天吊儿郎当的,一点也不敢正经事儿,能有什么主意。” “你,你别吵吵,好不容易出来个人,有办法,你别给我吓唬回去了,吓唬回去了,你就留下来,给我想办法,想出来为止。”村长气呼呼的看着这个男人说道。 ------------ 帮忙 男人被村长瞟了一眼,啥都不敢说了,紧紧地闭上了嘴。 村长挪回眼光,“来,你接着说,你有啥办法啊。” 男人聚集了众多人的目光,还从来没这么多人一起看过他呢,有点小害羞。 “咳咳,”男子咳了两声,拳头放在嘴边,“那啥,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啊,就是这个,这个。” 村长急的呀,“你磨磨唧唧的干啥,像个娘们一样,快说,磨叽啥呢。” 说着还踹了男人一脚,“哎呦,村长好疼啊,我说就是了,您踢我干嘛呀。” 男子揉了揉腿,“村长,我是这么想滴,他们不听话,那我们就找人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话。” “找谁呀?让他们听话。” “害,村长,有现成的人,你都不懂得用,我该说什么好,村外那军人不就可以么,咋们也不让他们白忙活,过年的时候,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。” 村长琢磨了一会儿,拍了下大腿。 “嘿。” 众人被村长这清脆的声音给吓到了。 “这办法好,就这么办了,赖老三,你这想法真好,不错,不错。” 赖老三,一脸谄媚的看着村长,“那村长,有没有奖励啊。” “你这是为村部出主意,为大家谋福利,要啥奖励呢,太物质了你。” “行叭,我也学习为人民服务,嘿嘿。”说着挠了挠头。 “这想法,好同志,思想觉悟不错,好好干啊。”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。 于是,这事儿,就这么定下来了。 村长去村外找了肖克,肖克听了这事儿,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,他们的本职就是为了人民服务,听了之后,不作任何思考,就答应了。 “行,啥时候啊,我带人过去,大过年吃饭就不用了,你们都是阖家团圆的吃饭,我们一大群人,过去不好。” “诶,不用这么说,我们都是一家人,军民一家亲不是,你啊,就不要推辞了,再推辞我可不高兴了啊。” “那行吧,那就叨唠你们了,村长,谢谢你们。”肖克跟村长道谢。 送走老村长,肖克勒着皮带,哼着小曲儿往回走,沈沉瞧着这人这么高兴,还哼着小曲儿,觉得有些不对劲。 “啥事儿啊,这么高兴。” “那老村长让我们去给他们清扫村道,说年夜饭他们包了,让我们直接带人过去就行。”肖克摘了帽子,露出大寸头说道。 “霍,这可以啊,那些人,一到冬天,就懒懒散散的,去扫村道,还给饭吃,这群兵蛋子,听了一定跳起来。” “嗯。”肖克又恢复到了一脸严肃的表情,士兵连着吃了几个礼拜的素,肚子里早就没油水了,他就是想给他们开开荤也没办法啊,这大雪封山的,人还这么多,压根没法管这么多人。 村子里,请他们去,至少有点肉沫星子,能开开荤也挺好,毕竟有比没有好不是么。 “那啥时候啊。” “大后天呢,不是正巧过年么,让我们给清扫清扫。”肖克翻了一个白眼,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说道。 都说了,年夜饭了,那肯定是在过年那一天了。 他们村子里需要窜门拜年啥的,可不得那天清扫么,那天清扫后,一天两天之内也不可能堆的太厚。 足够他们初二、初三走亲戚拜年去了。 “我走啦,去找我的乖士兵们。” 自打天气一冷后,这些人就蔫了一样,一点生气都没有,这恶劣的环境,前不着店的,后不着村的地方。 也是,他都快呆的自闭了,更何况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孩子呢。 这算有个机会和外界交流了,能有些人说话了,可不是开心么。 那天,他也不打算严格控制他们了,让他们能放开玩一玩。 这一晃眼啊,就到了除夕的那一天。 这一天一到,这些士兵起的比懒懒还早,就跟打了鸡血一样,列队码码齐齐的,整装待发,沈沉和肖克一出来,就看着了这么一幕。 “嘿,这一个个的,比啥时候都积极,你们这些人啊,真的是.......” “营长,我们准备好了,我们出发吧。”气势昂扬,器宇轩昂,展示出了他们雄浑的士气。 肖克拍了拍帽子,扣上头,吹了一声哨子。 “列队整齐,向前对阵,起步,走。”肖克大喊了一声。 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前走,一列一列的整整齐齐,那整齐的队伍,前后之间的距离,远看近看都是精准的距离,跟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。 士兵们,甩着手,正步踩着,士气浩然,整齐的队伍进村儿了。 那整齐的脚步声,有着规律,一二一,一二一的踏着。 “原地踏步走。”肖克站在队伍的中间,伸出了手,向上举着,示意后面的人原地踏步,向前向左对阵,左右前后对的整整齐齐的。 村里的人被这动静给惊动了,手里端着碗就出来了。 “霍,这阵仗,老大了,不愧是部队的人啊,那声儿,啪啪的,老响了。” “是啊,你说,都一样的鞋子,他们也就穿布鞋,那声音,咋出来的,咋我们就不行呢。”说着还学着他们的样子,跺了跺脚步,没声啊。 不少人学了之后,就放弃了。 那声,踩的震天响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出来的人,也越来越多了。 士兵们被看的越踩越有劲儿,那集于一身的眼光,是他们来这儿这么久之后的第一次,他们的心儿,砰砰的跳,超级的兴奋。 村长听着消息,披着外套就跑着出来了。 “诶呦,肖营长啊,来的这么早啊。”村长看着浩浩荡荡的士气说道。 “孩子们兴奋,也想着帮忙,我就早早的带着他们过来了,今儿啊,他们就听您的了,您来指挥他们,不用客气啊,使劲的使唤他们,他们都是血气汉子,有的是力气,都憋久了。”肖克对着村长说道。 “啊,行,那我就不客气了,今天村里杀猪,人手不够,家家户户都要出人扫村子啥的,你们这么多人,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。” “不客气,您说怎么分配,我给您下命令。”肖克面对面的看着老村长。 “杀猪那里需要十几个人,其他的你都带去扫村落吧”。 “那行,我给你挑力气大的,体格好的。” “行,听您的了。” “好咧。”肖克穿梭在人群之中,挑选十多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出来。 “你们都跟着村长走,村长怎么说,你们怎么做,听到了没有。” “是,营长。” “行,跟着村长走吧。”肖克下达命令。 一溜子人都跟着村长走了,队伍整齐。 肖克点了点头,没给他丢人。 ------------ 玉妈妈来袭 肖克带着人去领铁锹,开始计划分布,清扫的范围。 一个营的人,有个几百号人,但是他们也不是全都聚集在一块儿的,他们是分了好几批驻扎在各个据点的。 肖克带的是一二小分队的,两个连的人数,加起来五十多号人呢。 村民们今天的压力也有些大,要整一顿几百号人的年夜饭。 沈沉看着肖克安排的井井有条,没他啥事儿了,就带着人走了。 他比较好奇农村杀猪的场面,扫雪有啥好玩的,就是拿着铁锹、扫把,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嘿呦嘿呦的干着。 肖克安排好人,抬起头找沈沉,目光滴溜了一圈也没找到,这儿又离不开人,没有坐镇的人怎么能行,万一这群孩子闹起来怎么办。 于是肖营长极其体贴民情的,拿起了铁锹跟着大部队一起清扫道路上的积雪。 沈沉这边,一人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,慢悠悠的往村里走,吸引了不少老阿姨和男人的目光,大大小小,老老少少,皆不放过,那是通杀啊。 一身绿色的军大衣,挺拔的身影,加上英俊的脸,都是非常的吸睛。 大姑娘、小伙子眼睛都离不开他了。 沈沉感受到众多的目光,有些吓人,赶紧抓紧了衣服,跑人了。 万一又被围住了,他可就跑不了了。 路上碰到不少大妈拿着盆、手里抱着的,手上拎着的,看上去非常的壮观。 杀猪还没开始呢。 沈沉看了一眼手表,早上七点多。 这农村人真是起的早啊,没啥事儿也不多躺会儿,起的比鸡还早。 沈沉还真想错了,今天是个不同的日子,他们都抢着去赶个早,排个好位置,能要到自己想要的部位。 不少人家起早,已经吃过饭了,就是为了看今天早上的杀猪名场面。 还有些同样起的早的人,没吃上饭,就是为了能赶上这新鲜出炉的鲜肉,拎回家,吃上顿好的早餐。 莫诗语也不例外,早早的起来,洗漱刷牙了。 她打算今天去早点,多拿些猪血回来,做些猪血肠,毛血旺之类的。 昨个儿,村长说今个过年,大家伙就一起过了,整顿大的,让大家吃好了喝好了。 莫诗语晓得这意思。 不就是每人掏出一点么,整合起来,给那些士兵做顿饭,都一块儿吃,靠的是手速,拼的就是你们的身板,以及进食的速度。 因为都是每家抠出来的啊,那肯定得放开肚皮吃啊。 但是这么多人吧,莫诗语真不觉得在那儿就能吃的饱,还是在家也准备一些吧。 她老想吃猪血肠了,毫无添加剂的农村有机猪。 龚宇风也出门去帮忙了。 村里有经验杀猪的,就都去帮忙去了。 今天要杀老多猪了,加起来能有八九头呢。 各个膘肥体壮的,养了一年,好吃好喝的伺候着,像祖宗一样伺候着,能不长肉么。 就搁在猪圈里,吃好喝好就躺着了,啥也不用做,不长肉就奇怪了。 莫诗语拿着盆和桶,锁好门,就出门了。 左手一只盆,右手一个桶,左右对称,非常的惊奇,但是放在大背景之下,也就不奇怪了。 村道上各个都是这样的。 今天,天儿还飘着不少的毛毛细雪,像拉丝一样。 捺不住人们过年的热情啊,这点风雪还是挡不住人们内心的激动的。 莫诗语哼哧哼哧的带着两个大东西到了打谷场。 打谷场放着杀猪台,旁边围了一溜子人。 “都让让啊,我们马上就开始杀猪了,都走远点,等会溅到你们身上可不要怪我们啊。” 围着的人都往外退了一圈,可不想大清早就粘上一身血腥味,怪渗人的。 “诶,诶,谁家要猪血嘞,拿着盆、桶来啊。”杀猪匠大喊着。 杀猪的猪血是不用公分的,只要给一些钱就好,一毛钱能买上一两盆呢。 莫诗语拿着盆上前,“给我来两只的,盆、桶给你。” “好嘞,往后退一退,别喷你身上了啊。”杀猪匠摆好盆和桶说道。 也有不少人,贪图便宜,不用公分,只要一点钱,都提溜着盆上前。 没一会儿,就把几头猪的血预定完了。 这些猪提前都被灌酒了,现在啊,正晕乎乎的,正是下手的好时候。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 不一会儿,就解决好了一只。 放血后,被小兵拖到一边过热水,然后拿着刀剃毛。 没有惨叫,也没有嘶吼的声音,有的只是人群之中的窃窃私语。 “来,妹子,你的猪血,热乎着呢,提回去小心点啊。” “诶,谢谢叔了啊,叔,你等会儿,给我留一些猪肠子,大肠小肠都要,还要两个猪肚。”莫诗语叫他预留,这也不是啥好东西,杀猪匠点了头,“诶,知道啦。” 莫诗语看着满满的盆和桶,有些小兴奋,嗜血的小因子啊,在热血沸腾之中。 莫诗语发挥自身最大的力气,将盆卡在桶上,往回走。 打谷场上,一只只猪躺在地上,被脱了衣服,白花花的肉,任人宰割。 “来来,来来啊。我念到名字的人,上来领肉了啊。”旁边的记分人员大喊着。 人群之中非常的热闹,跃跃欲试。 “第一个,王大棚家的,积分151,十五分一斤肉啊,自己掂量掂量要些什么,别磨磨唧唧的赖着不走,这么多人,想磨蹭到啥时候,老子还没吃饭呢。” 记分员在前面嚷嚷着,后面的人也记在了心里,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的响。 心里已经计算好要什么部位的肉了。 昨天,公分就计算好了,写好了大字报,贴在村口了。 大家也都看到了,记分员现在重新念一遍,为的就是核实一下,如果错了,他们也可以找他核对核对。 记分员捧着一个厚厚的大本子。 沈沉到达了现场,还是晚了一些,路上被人拖住了,还是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,才脱身的。 可惜了,没看到杀猪现场,只看到了分肉的现场,不过也不错。 这队伍排的长长的,一遛人都满了,排出去了。 扣除了今天晚上用的半只猪,被旁边的兵,分解成一半一半的,装在竹筐里面,被今天掌厨的妇人挑着走了。 妇人是从各家各户挑出来手艺比较好的。 这宴席,一百多号人呢,那得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。 莫诗语回去放好东西,用盖子盖上,就重新倒回去拿肉了。 莫诗语除了一些腿肉啥的,就是猪肠,猪肚了。 给杀猪匠包了两个蛋,杀猪匠乐呵呵的把东西递给她。 “里面的东西都掏干净了啊,回去在清理清理就可以了。”杀猪匠也没瞧不起莫诗语,大过年的要猪大肠啥的。 只管乐呵呵的对着她。 ------------ 玉妈妈来袭 2 沈沉就得没意思,就走了。 小兵们任劳任怨的听着杀猪匠的指挥。 一上午都在帮忙呢。 这边热火朝天的,村里的小路上也不例外。 村外的小路上,一帮人干的热火朝天,不少汉子的汗水都打湿了衣裳,也没啥不好意思的,脱了外面的大棉袄。 仅仅穿着里面的一件秋衣,薄薄的一件,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的汗水打湿了。 龚宇风也不例外,戴在脖子上的玉佩都被汗水打湿了,鬓发滴着汗水,可见这扫雪的活动是多么的令人热血沸腾。 扫雪持续了一上午的时间。 快到晌午的时候才结束。 得亏莫诗语早上给他冲了一杯油茶,不让可真撑不过,他还想着趁有空回去吃个早饭呢。 这可倒好,压根一点空隙也没有。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,不远处传来了车笛声。 这背靠大山的,哪来的汽车声呢,油门声老大了。 镇上也很少汽车来往,更多的是自行车,有卡车,也是给工厂送货或者拉货的。 龚宇风拿过衣服,老久没见汽车了,心里有些痒痒的,也就没有着急走,转过身去看那铁疙瘩。 不少人没听过这声,都原地驻留,往后瞧。 这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大疙瘩在移动,移动的速度还挺快。 这家伙速度还挺快,没一会儿就移到了面前。 好家伙,外面一层绿油油的铁皮包裹着,还有这程亮程亮的玻璃,在太阳底下发着光。 闪闪亮亮的,所有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他们的眼睛,生怕被这东西晃眼咯,瞎了那可咋办。 直到周围的人都发出声的时候,他们才放下了手。 军用的越野车,急刹车,“哧溜”一声,非常的响亮。 车停稳后,车上下来了两个,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两个女人。 那时髦的劲儿,大卷发,小洋装,小皮鞋。 都是他们这没有的东西,想也不敢想啊。 那些个东西哪是他们能用的起的啊,看一眼都是奢侈。 两个女人,一老一少,年纪大一些的,脸上都有些皱纹了,头发也有些发白了。 但是保养的还是很不错的,手还是细皮嫩肉的,岁月的痕迹也只留下一点。 旁边的少女活力十足,一下车就东张西望的,瞄准了目标,就小跑过去,带着一脸的笑意。 一些人见少女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,都放下手里的工具,捯饬了一下自己。 赶紧穿上自己手里的大棉袄,还没拿上衣服的人,也赶紧跑去拿上穿着。 这大冬天的,在姑娘面前露膀子可不好,还是个贼漂亮的姑娘咧。 “肖哥哥,肖哥哥。”少女像只蝴蝶扑了过去,搂住肖克的手臂。 肖克皱了皱眉,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想你们了呗,咦,沈沉呢,怎么没和你一起。”楚江心开口问道。 “估计去村里了。你和谁一起来的,阿姨么?” “对啊,对啊,我和我妈一起来的,还有我爸,只不过他要开会,开完会才能来。”楚楚松开搂着他的胳膊。 “怎么想到来这里了,这里不适合你们来的。”肖克看了看她沾满泥巴的鞋子。 还没一会儿呢,鞋子就脏了。 “想你们呗,老爸也要来这开会,我就跟着他来啦,别说,这乡下空气就是好,风景也好,家里都快闷坏我了,你们今年也不回来,我只好来找你们啦。” “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不是来找我的吧。” “嘿嘿,看破不说破嘛,你知道就好啊。”楚楚露出洁白的牙齿,一个甜美的笑容展现在他们的眼前。 迷惑了不少人,这女孩瞬间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仙女了。 陈玉萍缓缓的走了过来。 对着肖克点了点头,算是问好。 “阿姨,好久不见。” “好久不见,肖克。”陈玉萍露出一个疏远又不失礼貌的笑容。 场面气氛有一丝微妙,楚楚打破尴尬。 “妈,我们走吧,肖哥哥,带我们去走走吧,我们做了好久的车了。”楚楚一边说着,一边对着他挤眉弄眼。 两个人都不太熟,都是不爱说话的人,对上,不就是一阵乌鸦飞过么。 陈玉萍倒是不在意,打量着四周,无意间,龚宇风进入了她的眼里。 不,准确的来说,是他脖子上的平安扣,进了她眼里。 这个平安扣是用玉石雕刻的,一半红,一半白。 极其的特殊,是当年她特意挑选给她儿子定做的。 找了好几年,才有了这一块儿。 后面出事儿了,她就跟家人断了联系,期间还失忆了。 这失忆症啊,也是近几年才好的,一想起来,马上就回去找家人了。 父母父母去世了,儿子儿子也丢了,丈夫丈夫再婚了。 对于丈夫,她心里感触不是非常大。 因为在失忆期间,她也再婚了,还生了一个女儿。 当年,她失踪一年之后,陈年就销了她的户籍。 啥东西也没了,她想回去也没办法了,她的婚姻,家庭也没了。 说没有一丝感情,那肯定是不可能的,现在唯一痛恨的,就是他们弄丢了她的孩子。 自从她醒来之后,恢复记忆之后,就一直在寻找她的孩子。 可是中国这么大,她上哪里去找呢,功夫不负有心人,今天她看到了,看到了一丝希望。 陈玉萍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,走过去,向着龚宇风的方向走过去。 脚步有些轻浮,只有袖子下紧紧攥着的双手,可以看出此时的她,是有多么,多么的激动。 惊喜与期望在她的心头徘徊。 不顾女儿的喊话,眼里只有他,一步两步的走向他。 颤抖的声音,出口的话音,都是断的。 “那个,小伙子,你家有水吗?能不能方便去你家借个水喝。”这蹩脚的话,说出口,陈玉萍都有些想打自己的嘴巴子了。 说啥鬼东西呢。 可能是出于血缘的关系,龚宇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。 答应之后,还有一丝懵圈。 他刚才说啥了,做啥了呢。 陈玉萍看着他,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感情色彩,那是来自母亲的关怀。 咳咳,还有点早了啊,还没开始呢。 “那,您跟我来,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。”龚宇风走在前面带路。 楚楚有些疑惑,想出口问,被陈玉萍打断了。 “跟着。”只丢下两字,就走了。 楚楚看了看妈妈离开的背影,在看了看肖克。 反应过来拉着肖克一起跟上去了。 “诶,诶,我还没吩咐他们呢。诶,你们,你们,原地解散,看到要帮忙的,就去啊。”一个大高个子,就被女生拉走了。 士兵们,看着他们伟岸的营长,不由的摇了摇头。 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。” ------------ 认亲风波 1 陈玉萍跟在龚宇风的身后,亦步亦趋的跟着。 眼神一丝一毫也不曾离开过。 后头的楚楚拉着肖克,小跑着追上了自家老母亲,看着母亲严肃认真的表情,不敢靠近。 离了几步远的距离,在后头跟着。 肖克也被弄得摸不着头脑。 “你妈,这是咋了啊,跟在那人后面,这节奏,是要去他家啊。” 楚楚撇了撇嘴,“我咋知道呢,你问我我问谁啊,我也不敢去问我妈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,严肃认真起来,六亲不认的,我可不敢上前去送人头。” “行叭,那我们就跟在后面呗。咦,你看,那人是谁?”肖克指着前面一棵歪脖子树下倚着的一个男子说道。 “啥啊,你说的谁呢。”楚楚漫不经心的抬起头,她心里正疑惑她妈的事儿呢。 这一眼,可把她心里头心心念念的人,给盼望出来了。 一个激灵就飞快的跑了过去,一把抱住了那个身穿军大衣的男子。 男子被这猛然的动作,吓了一个踉跄,整个人往后面倒,得亏身后啊,是树,不然,两个人都得摔地板上,滚一圈泥土,给衣服上上色。 沈沉稳住突然冲过来的东西,等没事儿了,才低下头,一看,心里顿时就惊悚了。 “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啊,他好不容易才过过平静的日子的。”沈沉拍了拍额头,一副头大的样子。 楚楚啊,从小就爱粘着沈沉,让他带着她玩,小时候,沈沉觉得没什么,可是小姑娘一天比一天大了,他也知道该避嫌了。 可人家小姑娘直接放出话来说,“你躲啥躲,沈沉,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,我以后要嫁给你。” 人,沈沉压根没这想法,就把她当成妹妹看待,楚楚这话直接挑明,两人之间的关系,明明白白的摆在那,沈沉想当缩头乌龟,也被人拎出来。 一来二去的,沈沉就躲上楚楚了,有她在的地方,沈沉主动回避。 沈沉还没想清楚他们两是怎么一回事呢,楚楚一上来就豪言壮语,要当他媳妇儿。 你说,一个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屁孩,突然一天长大了,对你说,要当你枕边人,可不是把沈沉给吓坏了么。 “诶,诶,松手,这是在外面呢,你这么抱着像什么话,自己注意一点啊。喂喂,你怎么越说越来劲儿了呢,楚楚,你松手啊。”沈沉双手都在扯开身上扒拉着他的女孩儿。 这祖宗软硬不吃,沈沉无奈,低声下气的说道,“能不能放开,我不跑,我真的不跑了,我的祖宗啊。” 楚楚滴溜着大眼睛,看着他,“真的不跑?” “真的,真的不跑了,我再跑就是你孙子,行了吧。” “不行,怎么能当我孙子呢,你年纪比我还大上不少呢,要当也是当丈夫。”楚楚一脸娇羞的小表情。 沈沉为难死了,一点都不觉得她这表情有啥不对的。 “行,行,你放开好吧,我都已经答应你了。” “好吧,那我拉着你,万一你跑了,我上哪去抓你呢。” 楚楚扒拉着他的衣服,紧紧的抓着,生怕他不见了。 好几次,沈沉都跑掉了,她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人,所以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,楚楚愤愤的想着。 一边看戏的肖克,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,“咳咳,楚楚,走了,他们人都快不见啦。” “哦,对哈,我怎么把老妈这事儿忘记了啊,走走,跟我去找老妈。”楚楚拖拉着人往前走。 路过肖克的时候,沈沉瞪了他一眼,那意思明显就是,“啥兄弟啊,塑料兄弟,一点情谊都没有,见着人,也不吱一声,让他有机会脱身,还直接让楚楚来抓他,真的是塑料友谊。” 沈沉轻哼着,一边被楚楚抓着,一边回头瞪着肖克。 “快点啦,你看啥呢,看路啊。” “知道啦,小祖宗,你放开我领子好不好,我一个大男人,这样被你抓着,被村民看到不好,我这军人的形象啊,求求你了,我的小祖宗啊。” “行了,行了,放开你了,你们两个,赶紧跟我走,等会儿人跟丢了,看我怎么搓弄你们两儿。”楚楚恶狠狠的看着两个人。 楚楚前面带路,两个保镖后面跟着。 细细一看,你会发现,两个大男人在偷偷的掐架。 你来我往的,还是背着人,好不热闹。 楚楚脚下加快速度,没一会儿就追了上去。 莫诗语这边处理好了食材,血肠、米肠、蛋肠,一连做了好几种。 煮好后,收了一大半进空间,只留下自家够吃的一点。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开始准备午餐。 鸭血粉丝,加了料的,鸭肉、蘑菇、鸭杂,肉香浓郁,米线细长,浸泡在油亮的汤水里面。 撒上香菜,只等龚宇风回来了。 她倒了一杯枸杞红枣桂圆茶,算是开饭前的暖胃了。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。 院子里传来,推门的声响。 懒懒带着豆豆往外面跑。 莫诗语喊了一句,“回来啦!” 龚宇风闻声,应了一句,“嗯,回来了,来了客人,泡几杯茶吧。” 龚宇风看着后面还跟着三个人,改变了说,泡杯茶的想法。 “谁来了啊。”莫诗语想了一圈,都没想到,龚宇风也不是个爱带人回来的人,所以有些好奇。 不禁伸出脑袋往外瞧,是个打扮的很精致的女人,脸上有岁月的痕迹,但是从穿着打扮来看,不像是他们这儿的人。 准确点来说,应该是经历了不少车程才到这儿的。 莫诗语摇了摇头,又看了看后头跟着的三个人,一个年纪看起来比她小几岁的女孩,还有两个穿军装的男人。 脑子一转,想不明白,他们家认识这么有份的人么? 不对,是龚宇风认识这么有身份的人么? 莫诗语滴溜着一壶枸杞红枣桂圆茶出去,茶嘴上挂着几个小巧的杯子。 龚宇风领着人进了屋,“我家有些简陋,多多见谅啊。” 说着拿过帕子,擦了擦桌子。 “不会,不会,是我冒昧打扰了,真是不好意思啊。”陈玉萍打量着屋子。 屋子装饰的很温馨,一看就是有女主人了,温馨的小家,还有桌边开的灿烂的小花,给这个冷漠的冬天,添了不少暖意。 龚宇风招呼其余三人进屋坐下,“你们一起的吧,那都坐下来吧,坐着舒服。” “啊,谢谢大哥哥了。”楚楚嘴甜的看着龚宇风。 龚宇风从她的笑容里,感觉到了熟悉的暖意,来自一个陌生的女孩。 这个笑容简单却真诚温暖,龚宇风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 “你们的屋子真好看,也很暖和。”楚楚一坐下来,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着,一点拘谨的样子也没有。 ------------ 认亲风波 2 陈玉萍看了一眼自己女儿,楚楚吐了吐舌头,转过头不在看着她。 “不好意思啊,这孩子自来熟,不见外的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陈玉萍说道。 “没事,这样挺好的,我和我妻子都不爱讲话,小姑娘这样不会冷场。”龚宇风回了一句。 莫诗语提着茶壶进来了。 看着屋内的场景,砸咂舌,这人有些多啊。 “你们好。”莫诗语尴尬的出声和他们打着招呼。 几个人礼貌的点了点头,除了眼前的这位小姑娘,非常的热情。 “姐姐,你好啊,我叫楚江心,你可以叫我楚楚。” “啊,行,楚楚你好。”莫诗语把茶壶递给龚宇风。 龚宇风熟悉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这一系列动作,一看就是习惯,长期以来养成的。 “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是我媳妇儿,莫诗语,我叫龚宇风啊。”龚宇风不太擅长介绍自己,说完,就挠了挠头发。 莫诗语为了缓解尴尬,“你给人倒茶啊,别愣愣的。” 莫诗语还是第一次见她家傻大个,这么憨憨的,呆的可爱。 “哦,哦,我把这事儿忘了,来来,喝茶喝茶。” 醇厚的枸杞桂圆味飘散出来,弥漫在每个人的鼻尖。 “好香啊,这是什么茶,还有甜甜的味道。”楚楚嗅着空气中的香味,说道。 “枸杞桂圆红枣茶,放了些红糖,闻着味道不错吧,喜欢多喝点啊。”莫诗语看着小女孩天真灿烂的表情说道。 “好,我一定多喝两杯。” “这茶对女生好,驱寒气的。”龚宇风提着茶壶,给每个人倒上,便倒边说。 “当然了,男人喝了也没啥毛病,都是驱寒暖身的哈。” “谢谢。” “谢谢。” “谢谢,大哥哥。” “谢谢。” 倒完茶后,空气中一片沉默,几人相视无声。 最终由陈玉萍打破这寂静的氛围,“那个,我想问你一下,你这脖子上的玉佩是家里大人给你的嘛,还是.......我知道,我这话有些冒昧了,只是,我儿子也有一个,只不过.......” 龚宇风看着面前的女人,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这个玉佩,我从小就带着的,从我被捡到的时候,我就带着了。” 陈玉萍听了之后,有些诧异,“你是被捡到的?你没有父母?” “养父母,亲生父亲,不提也罢。”龚宇风一脸不太想提及太多的样子。 陈玉萍听了他的身世之后,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。 “不瞒你说啊,我是瞅见这玉佩,有个想法,觉得你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孩子,所以我才会冒昧的上前,来问你,还跟着来你家的。”陈玉萍手里转着茶杯说道。 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的不太自然。 “啊,没事的,我能理解,那您现在怎么想的呢。” “你能告诉我,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么,我还是觉得,你有可能是我的孩子。”陈玉萍内心纠结着,秉着宁可错信也不能放过的原则,咬着牙,把内心的猜疑说出口了。 “没关系,我的亲生父亲叫陈年。” 陈玉萍激动的抬起头,双眼通红,目光一刻也没离开,眼里的泪水,唰唰的掉落下来。 龚宇风慌了,“诶,诶,阿姨,你怎么哭了,您别哭啊,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儿子的,迟早有一日会的。” 陈玉萍摆了摆手,想出口解释,可是脸上的泪水不受她控制,哗啦啦的往下流。 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” 莫诗语赶紧拿出手帕递给她,她也没见过人在她面前哭过,尤其是长辈阶层的。 心里慌得不行,尤其是这么优雅端庄的阿姨,看着就于心不忍。 “多谢你们,没事儿,没事儿,我只是太激动了,太激动了。”陈玉萍擦干脸上的泪水,看着龚宇风说道,“你就是我的儿子啊,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。” “啊。”楚楚止不住的惊呼,“他就是妈你说的那个哥哥啊。” 陈玉萍蹙着泪,点点头,“对,这就是你的哥哥,你同母异父的哥哥。” “你什么时候见过陈年的?又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。”陈玉萍看着他问道。 “我知道很久了,陈年他现在也在这个村子里,只是我们没什么交集罢了。当初他的妻子,拿着钱让我离开,不要认回去,我就走了。” “什么,那个女人,真是太狠毒了,抢了别人的丈夫,毁了别人的家庭,竟然让你不要认祖归宗。罢了,咋们也不稀罕,以后,你有我这母亲,别人别想欺负你。” “那陈年知道吗?那个女人做的这件事情。” “嗯,知道,他们被下放之后,还来找过我,想让我收留他们,我拒绝了。”龚宇风眼里闪过一丝伤痛。 “这对奸夫**,太不要脸了,他们现在在哪里,看我不去扒了他们的皮,这么对我的儿子,是人嘛。”陈玉萍怒不可竭,说着,就想往外冲。 被龚宇风拉住了,“那个,那个,您冷静一点啊,冷静一点。” 安稳了陈玉萍,几人重新坐了下来。 “我出事过后,记忆没了,也是近几年才恢复过来的,我恢复后,一直在找你,去了陈年家,他们说你丢了,他们还销了我的户籍,不耐烦的打发了我。我后来,就一直用你楚叔叔的关系在找你,对了,你楚叔叔啊,就是楚楚的爸爸,也是他救了我,后面我们就在一起了。” 龚宇风听着点了点头,看着她,等着她的下文。 “楚楚是你的妹妹,比你小个五六岁吧。”陈玉萍给了她一个眼神。 接收到老妈的眼神,楚楚十分狗腿的站了起来,有模有样的说了一句,“哥哥,你好,我是楚楚。” 皎洁的牙齿,标准的八颗牙,“嘿嘿,请多多关照。” 说着还鞠了一躬。 “不用这样,不用这样。”龚宇风看着面前的女孩,摆着手说道。 “对了,还有嫂子,嫂子,你好啊。”楚楚挥了挥小手,算是确认身份后的重新认识了。 “你好,你好。”这大反转来的,莫诗语都懵了,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。 “还有,这两位,我一直没给你们介绍,同个大院里的,肖克,沈沉,你们应该是同龄人了。” 两个人对着他点了点头,也露出八颗牙齿。 一张黑脸,配上一口洁白的牙,怎么看都觉得好笑。 莫诗语忍住笑意,这该死的笑点,莫名的就戳中了。 “啊,你们还没吃午饭吧,正好,赶上我们家的午饭了,一起吃吧。” “那就麻烦你了,诗语。”陈玉萍确实有些话想和龚宇风私下说。 “那你们跟我来吧,我一个人整不了那么多。” “诶,你带路。” “走了,小呆瓜。”沈沉拍了拍还坐着的楚楚。 “哦。” 屋内只留下母子两个人。 ------------ 认亲 3 煽情的画面,永远都不会消失。 陈玉萍双眼含泪的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,内心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。 “儿子,你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啊。”陈玉萍拉起他的手,细细的看着他,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眼前。 龚宇风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的,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,这个自打孩提时就失踪的母亲,他的记忆之中,没有存留一丝有关于她的记忆。 对于陈年这个父亲,他是打心眼里失望的,试问谁不想要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呢! 在龚宇风的心里,他也是渴望的,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,他便将这个念头深深的埋在了心里。 眼前的妇女,对于他来说,是个惊喜,是个意外,他从未想过,和自己的母亲相认,相见是以如此意外的方式。 但是内心也有止不住的雀跃,她是要他的。 “您坐着吧,别站着了。”龚宇风招呼她坐了下来。 陈玉萍很想让他开口改嘴,叫她一声“妈妈。” 不过两个人之间还太陌生,有点不合适,陈玉萍也不勉强他了,等孩子想叫的时候,自然就会改口了。 屋内的两人徐徐道来这几年,分别过的怎么样。 陈玉萍听着他平静的描述,却是怒火中烧的感觉,她的儿子,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。 ....... 楚楚、肖克和沈沉像个小尾巴一样,跟着莫诗语来到了厨房,好在他们家的厨房比较大,不然还真容不下他们呢。 “我煮好了粉条,但估计不够了,还得加几个菜才行,你们帮着我洗洗菜,打打下手吧。”对于他们,莫诗语那是没有客气的,你说你,都来他们家吃饭了,还想坐着当大爷啊,在她莫诗语这儿,那是不可能的。 “那个楚楚,你会烧火不,要是会,就帮我烧火吧。” “会,会,我经常去食堂,帮炊事员叔叔打下手的,别的爱好没有,就是喜欢钻厨房里,嘿嘿。”楚楚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。 “女孩子会下厨挺好的。”莫诗语回了一个淡雅的笑容。 “嫂子,那他们做什么呀。”楚楚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两位。 “啊,你们把青菜洗了吧,再把鸭子破开了,斩成一小块,一小块的。” 莫诗语也没指名道姓,让他们两自个儿去安排去吧。 锅里闷着的粉条,莫诗语用盆装起来,盖上了盖子。 楚楚闻到了香味,哧溜一声,就站了起来,“嫂子,好香啊,你这煮的是什么东西啊。” “粉条啊,鸭血粉丝,没吃过么?” 楚楚摇了摇头,“没有,我喜欢吃面条,家里人也都喜欢面条,粉丝很少吃,我就没吃过。” 楚楚瘪着嘴,有点不开心,像是没吃过就错过了好几个亿一样。 “那你等会儿多吃一点,过过瘾,看看粉条和面哪个是你的最爱。”莫诗语看着楚楚笑道。 “嘿嘿,谢谢嫂子。”小姑娘心性单纯,没有太多心思,又和她年龄相仿,自然比较投缘。 莫诗语也难得遇到这么喜欢的小姑娘,一下子也打开了心扉,她自己也想,会不会是太久没有朋友的缘故呢。 干脆不想太多,既来之则安之,想太多反而没太多好处。 肖克和沈沉默契的分工合作,沈沉洗菜,肖克砍鸭子。 一时之间,厨房里响起了“砰砰”的音乐声。 火焰跳动的身影照射在了楚楚的脸上,温暖又明亮。 短暂的厨房时间,一晃眼就过去了。 六口人围坐在饭桌之前,龚宇风开口招呼他们,“家常便饭,不要拘谨啊,放开吃,诗语的手艺很好,你们吃上一口,绝对会爱上的。” 招呼后,楚楚带头拿着筷子,夹了一片血肠,酸菜泡椒炒血肠。 “嗯,好好吃,嫂子,你手艺真好,这是什么呀。”楚楚吃的一口接一口,也不在意它这一点辣度了。 “猪血灌的肠,都洗干净了的哈。”莫诗语怕他们膈应,特别说了一句。 在座的几位,也不是拘泥于小细节的人,只要好吃就可以了。 沈沉已经按耐不住了,拿起筷子,就往辣子鸭这一道菜而去,心心念念的鸭肉,终于吃到嘴里了,说不出的满足感。 给莫诗语的回应,只有一口接一口的无声回答。 喜欢吃是对厨师最好的回答,莫诗语自然也乐得开心。 在座的各位都是嗜辣的人,所以莫诗语也没手下留情,按照自个辣椒接受的能力,下锅炒菜。 龚宇风看出陈玉萍有些不自在,伸手拿过她面前摆放的碗,“来碗粉丝吧,这粉丝好吃,你们应该都是吃面条的,我也是吃过之后,才知道,原来粉丝也这么好吃。” 陈玉萍接过,到了声谢。 她还真是不怎吃过粉丝,唯一一次也是吃的不太有滋味,完全是清汤寡水的,吃了一口就没什么胃口了。 对于粉丝还是有一丝抵触的,但是自家儿子的好意,还是儿媳妇的厨艺,陈玉萍面上不露,尝了一口,嗯,真香。 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破规矩,时不时说几句话,总体来说,一顿饭,还是很欢愉的。 几人解决了一大桌饭,莫诗语还有些难以置信,“哈哈,嫂子,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能吃,尤其是这两人。” 楚楚拍了拍身边的两位大兄弟,“嫂子,他们这样还算好的,要是饿上他们几天,他们好几天不吃饭,吃的比这桌还多呢,所以我老觉得我身边有两只猪。” “喂,笨丫头,你别啥事都往外说啊,我们不要面子的啊。”沈沉捂住楚楚的嘴,楚楚拍打着某人的手。 拍打不下去,直接上嘴,咬了一口。 “诶,诶,咬我干嘛。” “谁让你不松手的,都快把我捂的岔气了。”楚楚揉了揉小脸。 “而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好不好,你两就跟姥姥家养的猪一样。”楚楚说着,对着沈沉做了一个鬼脸,吐了吐舌头。 “他们就是这样,让你们见笑了啊。”陈玉萍看着他们说了句。 “没事儿,他们这样挺有活力的,不像我跟诗语就两个人,冷冷清清的。”龚宇风看了一眼莫诗语,两人相视一笑。 陈玉萍从这一眼,看得出两个人感情不错,应该不是经常小打小闹的那种。 莫诗语饭后上了一壶茶,解腻的菊花茶。 其他三个人被陈玉萍赶去洗碗了,那身影灰溜溜的,看来不是一次两次了。 肖克是楚楚的表哥,沈沉住在楚楚家隔壁,一来二去,两家的关系就亲近了。 楚楚真在厨房里,指挥着两个大男人洗碗擦灶台呢。 莫诗语本来也想去清理的,被陈玉萍留下来了。 ------------ 认亲 4 莫诗语抱着杯子,轻轻的吹着杯中的热气,淡淡的菊花香,从杯中溢出,非常的淡雅清香。 徘徊不去的花香,环绕在三个人之间。 莫诗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 陈玉萍开口了,“你们就两个人住在这儿?” 这话,陈玉萍是看着莫诗语说道,“嗯,我们分家了,从龚家分出来以后,就自己盖了这间屋子。” “有几个年头了吧。” “四五个年头了。”莫诗语看了看小家,开口道。 这时间还真快,转眼之间就来这儿五六个年头了。 “那你们想一直住在这儿吗?啊,我没别的意思啊,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未来的规划。刚才啊,我也问过风儿了,他也是学医的,我觉得以他的学历,窝在这地方有些屈才了。” “风儿他也没有离开的念头,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。”陈玉萍看着莫诗语道。 陈玉萍在饭前,有和龚宇风提及过,要不要和她一起回京都去发展,龚宇风没有明确表示,所以陈玉萍打算从这儿下手。 让她一直呆在乡下是不可能的,虽然她现在也没什么工作,但是也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,这个儿子刚认回来,她也不想跟他距离太远了。 这次认亲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,有些突然。 贸贸然的认亲,是陈玉萍没有思索到位。 所以陈玉萍想竭尽全力去弥补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,想把他留在身边。 莫诗语看着陈玉萍,莫诗语也理解她这个母亲的感受,刚认回儿子,肯定是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了,他们在乡下的日子,舒适安逸,所以目前还真没有想离开过这里的想法。 所以莫诗语还是把这个皮球,踢回给了龚宇风,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儿,她不能参与,“那个,阿姨,这事儿我听宇风的,他想怎么做都没问题。” 龚宇风挑了挑眉看着她,莫诗语也回了一个眼神,意思很明显“你们母子的事儿,别扯我进去。” 她可不想两人一见面,就爆发出婆媳矛盾。 “那个,我和诗语啊,目前都还没有其他的想法,这事儿,咋们就先不提了,我们有时间回去看你的,您呢,有时间也过来玩玩,乡下这边安静。” “好。”陈玉萍也不强迫他们了,端起杯子,抿了一口。 入口的花茶,有些淡雅的苦味,人生百味,未尝都是甜的,也未尝都是事事如意,顺心的。 日子总是要继续的,放开点,看淡一点,也就好了。 厨房里。 没有碗筷盆敲打的声音,有一丝平静。 但是耐不住楚楚这人的激动。 “诶,诶,丫头,你从进来这儿里,傻笑好多次了,怎么回事儿。”沈沉看着她一脸傻样,有些没脸看。 “我这不是搞笑嘛,来一趟乡下,顺带捡回一哥哥,还带一个做饭好吃的嫂子,换你,你不高兴啊,最重要的是,我以后能常来了,有地方住了,离你更近了呀。” 沈沉转过身,不再说话。 他说呢,这丫头老是傻笑,原来打着这主意呢。 谁说不是呢,楚楚心里打的鬼主意老多了。 肖克洗完碗,打了声招呼,先走了。 外面的那群兵蛋子,还等着他去处理呢,不曾想,兵蛋子们,一个个乖乖的坐在干净的地方,一个个笑的花枝招展的,别提有多谄媚了。 肖克都没眼看,刚才还夸他们呢,转眼就给我跪了。 村里人,看着这些士兵给他们清理村道,到了中午就想着,每家每户,出点粮食给他们垫吧两口的,这不,就有了这一幕,家里未婚的少女,被爹妈给打发出来,给他们送吃的喝的。 把未出阁的小姑娘羞的不行,一直没敢抬头。 他们爹妈心里想着,肥水不流外人田,内部消化得了,自己姑娘也不错,能撮合撮合。 这不,一群小姑娘就被自己娘带着来了。 大娘们热情的给士兵介绍着,小姑娘躲在自家母亲后面,非常的羞涩。 那些大小伙子,也跟着害羞,这把肖营长看的呀,心里生出几把火。 畏畏缩缩的样子,看着就来气。 既然相处的这么好,他索性也就不管了,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吧,肖营长原路返回。 来时带着忧虑,走时怒气冲冲的。 楚楚扒拉着沈沉,不让他走。 “诶,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啊。” 沈沉眼神不太自然的闪躲,“没有啊,我不是在你眼前么,哪里躲你了。” “那你干嘛不看我啊,躲躲闪闪的,沈沉,我和你说,我今年十九了,过完年,就可以结婚领证了,你说,你到底娶不娶我,你要是不打算,没这意思,你就把话和我说清楚,我也不赖着你的。”楚楚转过他的脸,正对着他,沈沉想逃也没法逃了。 “诶呀,怎么这么麻烦呀。”沈沉无奈的说了一句。 “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,你就直接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呀。” 沈沉内心十分的纠结,踌躇,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 眼前的女孩,是他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,不说心心念念,也是挂在心头上的,他纠结犹豫的是,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,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对他是大哥哥一样崇拜的感情。 沈沉每每想到这问题,就觉得头疼,问这姑娘,这姑娘就死心眼的,一个劲的说认准他了,她究竟知不知道,结婚领证是一辈子的事儿啊。 “楚楚,你身边接触的人少,还没看看外面的世界,你就这样被我捆绑住了,你以后不会后悔嘛。”沈沉看着面前满眼是他的女孩说道。 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,但是楚楚还小,心性还不成熟,他怕她是一时冲动,才会想有这个想法。 “喂,沈沉,你到底在想什么,我不后悔,我不后悔,我也不想去外面,我只想和你绑在一起,为什么每次,每次你都把我往外推呢,我已经成年了,我也认真的想过,深思熟虑后,我才做出的这个决定,我知道,你心里可能会觉得我还小,思考的东西没你多,可是我就是喜欢你,死心塌地的想跟在你后面,当你的小尾巴。”楚楚说着说着,眼里打转的泪水掉落了下来,一旦掉落,那就是不可阻止的。 豆大的泪珠,一颗一颗的往下掉。 沈沉看着她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 经过一番的内心斗争,他放弃了,也许,他真的该试着相信这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,不应该把她往外推了。 如果,最后,她放弃了,那他就远远的看着她就好,毕竟是他的女孩儿。 “好了,好了,别哭了,我错了,是我错了。”沈沉擦去她脸上的泪水,把她抱在怀里,轻轻的哄着。 ------------ 认亲5 楚楚抬起手擦拭脸上的泪水,抬起头,望着他,两人身高差距太大。 楚楚只到他胸前的位置,连肩膀都不到。 “那你这是答应我了?是吧,沈沉。” “是,是,我的小祖宗,你可别哭了,一会儿招来人,我可怎么解释啊,回头传你爸耳朵里,我回去又该被抽了。”沈沉是真怕了,每次她一嚎叫,被周围的人一知道,准是他欺负她了,他压根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。 “嘿嘿,谁叫你老是欺负我呢,是吧。” “你个小花猫,别哭了,我真是佩服你了。”沈沉嘴上这么说,手下的动作温柔似水,眼神之中也带着满满的宠溺。 “行了,我们走吧,还想在厨房呆多久啊。”沈沉勾了勾楚楚的鼻子。 “嗷,走吧,你牵我出去。” “真是个小屁孩。” “那也是你家的。”楚楚不满的嘟囔了几句。 原本以为啊,这大年三十,是个岁月静好的日子,谁曾想到,大山村今年的三十,过的是这么的波澜起伏。 村中央,一伙人吵起来了。 你要是近距离一瞧,准会张张嘴,说一句,有热闹可瞧了。 这不,不少人啊,就蹲坐在旁边看戏呢。 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呢,还得从肖克走了之后说起。 人都说啊,世事无常,却不曾想,这世间的事情是这么的凑巧。 龚宇风这边刚认完亲,嘿,墨轻歌这边也上演了一出好戏。 自打上次黄丽珍认亲失败之后,那心情如丧考妣一样。 有点一蹶不振的意思,整个人啊,也有点疯疯癫癫的,思虑过度的架势儿。 那状况可真不太好,精神恍惚的被村长安排来扫村道。 墨轻歌一大早吧,就被自家婆婆喊去打谷场排队,他们家排在末尾,压根不用这么早去的,可耐不住她婆婆,没法,她就去了。 一大早去,快到晌午的时候才拎着桶回家,桶里的肉,肉眼可见的少,他们家的大爷小姐们,都不是个勤快的料,所以赚来的公分,勉强吃个饱。 分到肉,她婆婆就把桶拎着走了,走之前,吩咐她,去把她儿子给叫回家。 可她哪知道那个浑小子去哪了啊,一天天的,一爬起来,就没个人影,让她去找人,她上哪去找啊,再说了,肚子饿了,他就会回家,哪里用得上去找他呢。 于是,墨轻歌磨蹭的在村里晃悠着,回去还得帮忙,弄得一身油烟,凭啥他们翘脚等着吃就好,她得弄得一身油烟味,跟个老婆子一样,想的美。 下乡之后,她跟家里也不怎么联系了,家里有兄弟姐妹,也就更想不到她了。 也算是个小可怜吧。 父母就如同虚设,好久没有给她寄信来了。 边走,边踢着脚下的石子。 突然,看见了几个硬币,散落在泥泞的地里。 墨轻歌瞅了瞅四周,没人关注她,小跑着,蹲下身去捡。 衣服太短了,身子往前够,露出了后腰一节。 一颗红色的心形印记,赫然的暴露在空气之中。 好巧不巧的,就被黄丽珍这个精神恍惚的人瞅见了,那一刻,瞬间抛弃了手里的工具,直奔她而来。 墨轻歌没有发觉,捡起掉落的硬币,拍了拍,擦了擦,装进了衣兜里。 下一秒,就被人搂住了。 “女儿,我的女儿啊。”黄丽珍大叫的声音,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,那数双眼睛,齐刷刷的往她这边瞅。 “你谁啊,你。”墨轻歌掰开身上女人的手,“撒开,撒开,哪个疯婆子啊。” “女儿,女儿,我的女儿啊。”黄丽珍像是听不见似的,抱着她一顿嚎叫。 那声音,真的是要把十里八乡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了。 “诶,诶,来个人啊,没看见这人发疯了么,还不快来搭把手。”墨轻歌有些不耐烦的喊着周围的人。 热心的村民,前来,扯开黄丽珍,人,压根就没放手的想法。 “这也拉不开啊,这婆娘力气真大,诶,谁家的啊,快来管管。”某个妇人大叫着。 陈风林、王漫花和陈雷国正搁不远处坐着,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休息,哪有空看着黄丽珍啊。 一眨眼的功夫,人就跑了。 听到声响,也没怎么理会,还是旁边的人,说了一句,“那边闹腾的,是不是你家婆娘啊。” 这才起身,三人往那边看了看,一瞧,还真是他们家的人。 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去。 陈风林过去拉住黄丽珍,“你干啥呢,又开始啦?” 瞅着黄丽珍有些不对劲,赶紧扯开,黄丽珍挣扎着,直往墨轻歌那个方向去。 嘴里直念叨,“女儿,我的女儿,我的女儿。” 手一直抓着墨轻歌,“你这个疯婆子,谁是你女儿啊,我自己有父母的,别乱叫行不行。” 墨轻歌颇有些看不上眼前的这些人,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,打算走了。 陈风林怀里的黄丽珍,一下子就挣脱了出来,上前,扯着墨轻歌的衣服。 “神经病啊,你,啊,你个疯婆子,你们快点把人拉开啊,我衣服都要被扯开了。”墨轻歌用手抓着身上这个疯女人的衣服。 想把这个女人扯开,还上手,扯她的头发,黄丽珍吃痛的松开抓着她的手,手里撩衣服的动作还是不松开,“你看,你看,这个就是女儿,就是女儿嘛。” 露出胎记,陈风林也有些吃惊,他以为是自家婆子疯了,一直拉着人家姑娘。 陈雷国和王漫花也看到了,不由的心下一惊,还是上手,三人合力把黄丽珍扯开了。 “听话,先松开,松开,女儿跑不了啊,跑不了的,你听话,别闹了,不然等会儿,把人吓跑了该。” 黄丽珍满满的被安抚下来,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墨轻歌。 墨轻歌憎恨的看着这个疯女人。 “没事儿,就少放她出来,万一伤到人,你们赔的起嘛。”墨轻歌说道。 “姑娘,你家里父母在吗?今年几岁了,家是在这里吗?家里还有什么人啊。” “你问啥问,查户口啊,嘴里突突的问,像个机关枪一样,我家里有什么人关你屁事儿啊,我有父有母,不是你们的孩子。都什么时候了,来这一套。”墨轻歌说着,翻了个白眼给他们,一脸的不屑一顾。 墨轻歌迈开步子,想走。 没得,别人拉住了,“姑娘,你身后的胎记,真的像我家丢的孩子的胎记,能不能问问你家父母,看看是不是。” “你疯了吧,想孩子想疯了,我看你是,有个胎记就说是你家孩子,要是见到一个,你不是就要赖上一个啊。” “不,不,不是这样的,我们找这孩子找了十多年了,我们真的很想找到她。” “哦,这样啊,那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呗,我还真不是你的孩子,我有父母的,还有,我这不是胎记,我这个是擦伤的伤痕啊,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啊。” 墨轻歌知道自己后腰有个心形的印子,她妈说,是小时候不小心磕到石头上弄到的。 “不,不,你这不是磕到的,你这就是天生的啊,就是胎记啊,打从娘胎里打出来的啊。”王漫花激动的开口道。 ------------ 认亲 6 “你爱咋说咋说,你自个咋想就咋弄去吧,我得回家去了,没工夫和你在这扯皮。”墨轻歌一个闪躲,拔腿就跑了。 三人愣在了原地,刺骨的寒风,清凉的吹过。 清风一扫,无比的悲凉。 冷漠、凄清的氛围蔓延在三人之中。 黄丽珍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了,反应过来,立马拔腿追了上去。 为了防止她做过激的事情,其他三人也跟了上去。 于是呢,就形成了,这样的一个画风,一人前面跑,四人后面追,那架势,有些像是马拉松。 墨轻歌像是被粽子追一样,跑的飞快,绝对是她这几年来,跑过最快的一次。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,墨轻歌一边跑,一边回头看。 心里骂骂咧咧的,“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,一出门就碰上个疯子,一家都是疯子,什么人啊,这都是。” 墨轻歌跑的一溜烟,后面的几位,体力肯定没有她好,渐渐的就慢了下来。 墨轻歌一点也不敢放松,直到跑回了家,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后,拍了拍胸口,狠狠的喘了几口气。 “还好,还好,没有跟上来。” “什么,没有跟上来,你这是干嘛了。”冯美丽拿着扫把出来,就碰见她在气喘吁吁的拍着自己的胸口。 墨轻歌被冯美丽突然出现吓了个半死,“啊,没事,没事,路上遇见一只疯狗,幸亏没跟上来。” 冯美丽瞥了她一眼,不再说话。 “给,把门前落的灰扫扫干净,过会儿就开饭了。对了,白白有没有找到。” “啊,嗯,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,村里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的人影,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,估计也快回来了。” “连个儿子都看不住,有什么用。赶紧的,扫干净咯。” “哦,知道了。” 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墨轻歌任命的拿起扫把,开始扫地。 开饭的时候,白白回来了,身后还跟着四个人。 阴魂不散啊,这些人。 墨轻歌拿起手里的扫把,就把人往外赶。 可不能让他们进屋了,不然可就没完没了的了,跟个狗皮膏药似的。 龚老头可是最厌烦这群下放份子的,要是让这群人蹦跶到他面前,非得扒了她一层皮不可。 墨轻歌看着这些人,就怒火中烧,“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,我都和你们说了,我不是你们丢的孩子,你们怎么就不信呢,还跟到我家来了。白白,你过来,别跟他们呆在一起。” “为什么?”胖小子牵着一只没什么毛的狗,滴溜着黑不溜的大眼睛看着她。 “哪来的为什么,赶紧给我进去,罗里吧嗦的,小心我揍你啊。” 小胖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人,赶紧牵着狗进去了。 独留墨轻歌一人看着他们。 一对四,这戏有看头。 不少爱看热闹的村民,在他们前脚刚到,后脚也跟着来了。 围着篱笆,看着他们,不少好事儿的人,手里抓着一大把瓜子。 看的墨轻歌蹭蹭的冒起无名之火,“看什么看,有什么好看的,就这么爱看热闹啊,回家看去。” 向他们的方向丢去手里的扫把。 不够解气,还拎起旁边的水桶,一桶冰凉的水泼过去。 “让你们爱管闲事儿,喜欢看是吧,让你们先冲个澡。”墨轻歌动作泼辣,一桶水接一桶水往他们身上泼。 不少人幸运的没有避免,华丽的中奖了。 不少人没有了看戏的欲望,纷纷退避三舍,往后面撤退。 被泼到水的人,也摆了摆手,表示不看这戏了,回家换衣服去了。 围着的人,靠近不了,也就没了看戏的心情,纷纷撤退了。 你说,看戏要是不能近距离看,那还有啥意思,干脆算了。 人都散了,墨轻歌回过头来,看着他们。 丢下手里的桶,那看人的眼神简直就要把人吃了一样。 “你们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了,烦不烦呐,我说过了,我有自己的家,你们找了十多年都没找到,没想过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吗?还一直找,不仅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,给你们自己也是添加伤害,我求求你们了,你们走行嘛。别这么穷追不舍的了,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了,不要脸,也不能这样吧。拉着别人一起下水。” “这个疯婆子,大庭广众之下,就胡咧咧,有没有想过我的名声,自己不要脸就算了,干嘛要拖着别人一起下水呢。再说说你们的成分,你们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人嘛,你们做什么自己要掂量掂量。你们现在的每一个行为,都会涉及到别人,你们的名声,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一样,你们有什么资格认回孩子,我要是你们的孩子,我肯定没脸活下去了,好好的生活,被你们搅得一团乱。”墨轻歌抒发着自己愤怒的心情,一点为他人考虑的心思也没有。 四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,不由的慌了神。 “你们赶紧走吧,管好这个疯婆子,既然知道她精神有毛病,就别让她出来了,关在家里多省事儿,不给别人添麻烦,也不给自己添麻烦。”墨轻歌直接道出心声。 几人再没脸没皮,也没法子在她面前再说些什么了。 脸都被人搁在地上踩了,他们拉着想上前的黄丽珍,“冷静一点,人家不想认你,你还往前凑什么。” “女儿,女儿,我的女儿。”黄丽珍像是失心疯一样,嘴上胡咧咧着。 “行了,行了,别闹了。”陈风林也有些闹心了,看着面前的黄丽珍,无奈之感涌上心头,一顿烦闷。 没法子了,陈风林直接给人敲晕了,二话不说,带着人走了。 送走了几座门神,墨轻歌松了一口气,“总算走了,真是倒霉死了。” 白白拖着小狗趴在门边看着墨轻歌,“看啥看,还不进去,肚子不饿啊,看啥看。” 墨轻歌揉了揉小胖子的脑袋,一点也不客气。 “你看啥啊,嘿,还对我呲牙咧嘴的,长得有肉啊,改天找个时间把你杀了,剥皮吃肉,你信不信。”墨轻歌对上丑狗呲牙咧嘴的模样,不客气的说道。 “吃肉肉,吃肉肉。”这小胖子只听到吃肉上去了。 “你不心疼啊,把这狗杀了吃掉。” “吃肉,吃肉。”这小胖子掉到肉里面出不来了,嘴里一直巴巴肉。 “行了,进去,桌上有肉,你把这狗去拴好,省的到处乱跑。” “奥。”小胖子牵着小可怜去了柱子旁边,用链子拴在柱子上,然后没心没肺的去吃肉了。 那小胳膊小腿,一颤一颤的,都是肉。 没有理会,后面小可怜无辜的眼神。 ------------ 年夜饭 龚家饭桌上,墨轻歌吃的不太顺遂。 狼多肉少,就十来斤的肉,还不是一次性煮了,这么十多口人,才一盘子的肉。 冯美丽下厨,扣扣搜搜的,当然也是在冯英的指挥下,才会这么做的。 “你们别嫌少啊,都攒着肚子,留到下午的时候,去那儿好好吃一顿,吃饱了再回来。家里肉本来就少,今天中午吃饱了,那不是浪费下午那一顿了嘛。”冯英扯着嗓子说道。 “太奶奶,我想吃肉肉。”白白只分到两三块的肉,那肉片的大小,只有薄薄的一层,都能透过去,看到人影了。 “等下午,下午到了,就带你去吃肉,今天他们留了半只大猪呢,得有不少肉,你们下午卖力点,吃回本来,再带个盆,没人吃了,就倒进盆里,带回来,我们还能省几顿。”抠门的老太太,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。 “对,对,咋们都不要坐在一张桌子上,分开坐,多倒点菜回来,可劲的倒那些肥菜啊。”张秀英扒拉着碗里最后一粒米饭说道。 孩子都不屑一顾,听听就过了。 没把她们的话听进去,以至于,没吃饱,回来饿肚子。 “你们几个,一人带一样菜回来,没有带回来,晚上就不要吃饭了。” 瞅着这老太太的意思,晚上是想给他们加餐呀。 墨轻歌吃完就溜回了屋。 一桌的狼藉,自然是她们自己清理了。 龚家的房子是越来越挤了,龚立直、龚立行,都要娶媳妇儿了。 虽说家里的女孩子开春也要嫁出去了,可是家里的屋子也不够她们住的。 彩礼、聘礼啥的,她们也是一顿头疼,娶个媳妇儿,太贵了。 墨轻歌躺在床上,看着黑乎乎的屋顶,双眼无神,犹如一具躯壳。 墨轻歌想逃离这个大家庭,这个压抑的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。 每天被婆婆压迫,扫地、煮饭、洗衣服,她才二十的大好年华,难道接下来都要在这样的生活里度过了嘛。 门口传来动静,是龚立春的声音。 “怎么不开灯啊,黑乎乎的,看都看不见,还有,等会儿给白白洗个澡,太脏了。跟个泥猴一样。” 床上的人没动静。 过了好一会儿,才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龚立春,要不咋们分出去住吧。” 正在脱衣服的人,呆住了,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,机械的转过头,看着她。 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要不我们出去住吧,我真的受够你们家了,一大家子十几口住在一起,开春,你几个兄弟也要娶媳妇了,她们一进来,就跟没有位置了。”墨轻歌捂着眼睛,语气之中有些无奈。 “呵。”龚立春轻笑了一声,“说什么呢你,出去你住哪呀,吃什么呀,住马路上?喝西北风?别说笑了,这家里有的吃有的喝给你,你瞎整些什么呢。” “我没有瞎整,我说真的,龚立春,我累了,我不想在和你的一家子在扯下去了。”墨轻歌起身,看向他,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。 “我们自己盖间屋子,屋子能遮风挡雨就行,起码是我们自己的,不用像个寄生虫一样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你这个道理你知道的。” “我...不是,这不是好好的嘛,你也从来没说过这个啊,况且,这怎么就在屋檐下了,我爸妈在这,这是我的家,怎么就成人在屋檐下了呢。” “我现在每天像个婆子一样,给你们家洗衣、洗碗、扫地......每天一睁眼,等我的就是你妈的叫唤,让我做这个,做那个的。” “你嫁作人妇,生儿育女,你不做这个,你能做什么?”龚立春转过身看着她。 “我知道,你一直不甘心留在这里,我也努力让你改变想法,可你呢,除了埋怨,怨恨,还有什么?” 墨轻歌也不端着了,干脆扯下了面子。 “是啊,我就是不乐意咋滴,你倒是拿出一点上进心啊,别不像个男人一样,整天窝在你父母后面,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。” “我怎么就没个样子了,你眼珠子是摆设啊,没看见啊。老子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情,你真是没心没肺的,到头来,敢情我是对狗掏心掏肺了。啊呸,狗给根骨头还会冲你摇尾巴呢。你连狗都不如。” 墨轻歌被气的不轻,“你说什么,你这个癞蛤蟆。” “是啊,我癞蛤蟆,不也照样吃上天鹅肉了么,儿子还这么大了。”龚立春不客气的怼回去。 “好啊,龚立春,你有种。” “可不是嘛,老子要是没种,能让你下蛋啊。” 墨轻歌狠狠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,疯了疯了。 那种打又打不过,骂又骂不过的感觉,真是太不好了。 “龚立春,你个混蛋。” “混蛋就混蛋呗,又不能当饭吃,要脸干啥。”龚立春没脸没皮的躺下,说了一句。 啊,啊,啊,啊。 墨轻歌炸了,气的狠狠的用枕头砸了他一下。 “龚立春,你要是不答应我搬出去,我就,我就跟你离婚,自己一个人走。”墨轻歌看着床上躺着的人,大喊了一句。 “行啊,离婚就离婚,谁不离,谁孙子。”龚立春反说了一句。 白白闻声不敢进去,里面吵得有些凶,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。 由于小胖子太重了,把门推开了。 画面一时之间静止了,两人都往外瞧了瞧。 六双眼睛互相看着,“你怎么在外面。” 龚立春起身看着外面的站着的儿子,“唔,奶奶叫妈妈给我洗澡去,说我太脏了。” “我带你去洗澡,走吧。” “你们刚才是不是吵架了,爸爸。” “没有,我和你妈在玩呢,别问了,小孩子家家的,走啦,小花猫,今天去哪里玩了,弄的这么脏。” “嗯~我就在村里玩了会儿泥巴,嘿嘿。” ....... 傍晚,五点的时候,天已经有些昏暗了。 但是打谷场上,那可是热闹的不行。 大锅饭,大锅菜,猛火的声音,响彻在空气之中。 还夹杂着村民们热闹的讨论声,有啥菜啥啥的,不少人家,带上了自己酿的米酒。 妇女们张罗着摆桌子椅子,不够,就去各家各户借桌子椅子,小兵们也都全部出动了,在帮忙呢。 这会儿吃饭还有些早,挺多就是一个饭前的小食。 莫诗语也没太放在心上,准备过去垫吧几口就走人。 全村都去,人多不说,菜肯定是肉少菜多啥的,你跟她们抢,你吃的就是一个寂寞。 走个过场就好了,莫诗语和龚宇风商量了,让龚宇风多在宴席坐会儿,陪他们喝喝酒,她回家陪陈妈妈。 龚宇风也欣然点头同意了。 ------------ 年夜饭 后 下午的时候,楚楚在她院里一顿倒腾,觉得挺有意思,和陈玉萍嚷着想在这玩几天。 楚天桥下这开会也要一些天,她们两回去也是呆在旅馆里面,这大过年的,家家户户都回家过年了,一点人气也没有,陈玉萍也不太想回城里去。 问了问莫诗语,能不能在她这住两天,莫诗语看着小姑娘摇着她的手,还有渴望的小眼神,没忍住,点了点头,让她们留了下来。 楚楚没有在乡下玩过,对于乡下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,不仅仅是因为这个,还有就是沈沉在这里,让她想多呆一些日子。 楚楚和莫诗语一起把另一间屋子收拾出来。 另一间屋子被莫诗语当成了书房,没堆放多少杂物,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。 莫诗语去柜子里抱出枕头和大棉被。 楚楚东看看西瞧瞧,“嫂子,你们家可真好看,富有乡村气息,我好喜欢啊。” “那喜欢你就多住几天,玩够了,住够了,再回去。” “嘿嘿,那我就不客气啦,谢谢,嫂子。” 莫诗语笑而不语。 “那你自己把被褥铺一下,我和你哥还要去村子里吃饭,就去一会儿,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火锅啊。对了,桌上我放了点心,还有汽水,想吃自己拿啊,院子里,懒懒和豆豆在,想玩也可以和它们一起玩,菜园想去也可以,可以拿上旁边的篮子,摘下来的东西,晚上我们涮火锅吃。”莫诗语换上鞋子,对她说道。 “嗯嗯,嫂子,不用照顾我,我自己会玩好的。”楚楚俏皮的眨了眨眼。 “对了,还有阿姨,你也别留她一个人在,可以带她在院子里溜达溜达。”莫诗语看着外面和龚宇风说话的陈玉萍说道。 “嗯嗯,嫂子你就放心吧,你和我哥就放心的去吃,我们保证乖乖的在家等你们。” “哦,对了,你和你妈无聊的话,你们可以玩飞行棋或者五子棋。”莫诗语从抽屉里掏出两个东西。 楚楚瞪大了眼睛,她这嫂子真是尽心尽责啊。 目瞪口呆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“你应该知道怎么玩吧。” “五子棋不会,飞行棋会。”楚楚看着飞行棋摇了摇头。 “行,我教你游戏规则,超级简单的。” ......... “哇塞,嫂子,这是你发明的嘛。” “啊,对,我和你哥琢磨出来的,行了,我们走了啊。” 楚楚送他们两出了门,关好院门。 蹬蹬的跑回了屋子,陈玉萍在屋里整理被褥床单。 “妈,妈,这趟没白来啊,给我整了个温柔的哥哥,貌美如花的嫂子,嘿嘿。多来几个我也不介意。” “瞅瞅,你自己,那个傻劲儿,别在我面前晃悠,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傻丫头。” “哈哈,可能是我爸的原因,我爸比较憨实。”楚楚躺在床上,看着自己老妈捣腾着被子。 “起开,不帮忙就走开,别躺着,你在这儿,我都没法整被子了。” 楚楚撇了撇嘴,不看她了。 起身,去客厅呆着。 看着桌上的吃食,瞬间就瞪大了眼睛,“哇,好多啊。” 山楂球、牛肉干、猪肉脯、麻辣豆腐干、红土花生、饼干、馅饼等等。 旁边的橘子汽水吸引了她的注意,还有两个玻璃杯,玻璃杯一个冒着水珠,一个没有水珠。 楚楚摸了一下,一个是冰的,一个是常温的。 好奇的楚楚,被冰凉的那杯吸引了,打开了盖子。 清淡的奶香,混合着淡淡的茶香,楚楚轻喝了一口。 入嘴的冰凉感,让她爱不释手,楚楚是个非常嗜凉的人。 咕嘟咕嘟,半杯就下去了。 陈玉萍一出来,就看见自己大闺女抱着一个大玻璃杯,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的喝着什么东西。 “喝啥东西呢。” 楚楚听到自家老妈的声音,猛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。 “呼,呼,真凉快啊。好喝。”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。 “妈,我喝饮料呢,嫂子做的东西,真好喝,还是冰的。”楚楚献宝似的端起桌上的杯子递给老母亲。 “冰的?你少喝点,大冬天的喝冰的对女孩子不好。” “略略,我就喝了一点嘛,您试试,真的好喝。” 被楚楚忽悠着喝了一口,陈玉萍爱上了这个味道,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。 拿过杯子,将还剩一点的冰奶茶喝了个底,“妈,都被你喝光了都,嘴上嫌弃,还喝完了。”楚楚倒了倒没东西的杯子。 “我这是为了你好,少喝点冰的,要不然有你受的。” 楚楚看着自家老妈,用一种极其嫌弃的眼神看着她。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,开始对桌上的零食下手。 “哇塞,这个牛肉干也太好吃了吧,唔唔,好幸福,还有这个,这个麻辣豆腐干,好吃,好吃~~” “真有这么好吃?”陈玉萍挑着眉看着她,“您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 楚楚耸耸肩,不再作声,像只小老鼠一样,嘴里塞得鼓鼓的,腮帮子一动一动的。 “.........”陈玉萍看着没有形象的女儿,一阵无语。 这边,莫诗语和龚宇风到达了打谷场。 在茅屋里面吃饭,桌子摆的老长了,头顶的大灯泡还难得的开上了。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,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。 男女是分开坐的,男人要喝酒,猜拳,所以妇女带着孩子坐一起。 一整个打谷场,坐满了人,放眼望去,乌压压的一片,全是人头。 上桌。 某道声音,喊了一句,“开席啦。上菜。” 一声令下,后厨的妇人开始上菜,一道接着一道。 大锅旁还没熄火,火势正旺,大锅炒着菜,芳香的菜肴,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。 莫诗语看着桌上大块大块的猪肉,看着就有些油腻,肥肥的一块,像座小山一样。 她瞅了瞅其他人,一副饿了许久的样子,双眼放光,看着盘中的肉。 她实在是没胃口,一桌的人,妇女带着孩子,先给孩子夹了一大块肥肉,然后自己夹了几大块肥肉,放在碗里,生怕手慢没有了,夹着肥肉大快朵颐,吃的满嘴流油。 嘴边都是油花,看着莫诗语有些反胃。 那一块肥肉多大一块呢,有半个拳头大小。 小孩子也吃的乐呵呵的,莫诗语不太建议孩子这么吃,肥肉吃多了,孩子消化不了,容易闹肚子。 大人这么吃,孩子也这么吃。 龚宇风这边也差不多,都是大老爷们,一个赛一个彪悍。 吃相,嘿,不存在的,他们等这一刻非常久了。 个个一筷子一口,下嘴,又一筷子。 那场面看的龚宇风呆住了,是他肉吃多了么?还是他走错地方了? 是煮的很好吃么?龚宇风夹了一个小块一点的。 尝了一口,龚宇风蹙了蹙眉头,入嘴就是一口油的味道。 顶多就多了一点酒味,酱油味,真的说不上好吃。 尝了一口,他就没有胃口了,也不好太另类,转向不油腻的菜,吃了几口。 整个人就不好了。 将就吧,只能将就将就。 ------------ 火锅 在这个时代,能丰衣足食就不错,哪里敢去奢侈吃的好,喝的好呢。 眼前的肉食盛宴,是他们期许已久的,再说了,哪一家不是这么做的,有的吃就好了,挑七挑八的,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啊。 陆陆续续的菜也上齐全了。 一桌六个菜,一个汤。 那汤,简直就是清汤寡水的,里面有几块面疙瘩,外加几片萝卜片。 土豆焖肉,豆腐肉末、干煸长豆、萝卜炖肉、红烧肉、爆炒大白菜。 也就这几个菜,不过分量十足,不得不夸一下。 一桌子坐八个人,一盆子有脸那么大,着实有良心了。 那些兵蛋子也不嫌弃,有的吃就行,这些吃的比他们自个儿整的要好太多了。 莫诗语扶额,一群没有追求的人,也就只配吃这些了。 吃了两筷子的大白菜和土豆,堪堪能下嘴,尝了一碗汤,齁咸齁咸的,这盐巴真是不要钱了啊。 莫诗语看他们喝的津津乐道的,看来是他们家吃的太淡的原因。 一些人家菜不够,确实会多放点盐巴,多喝点水,把自己的肚子灌饱。 莫诗语瞅了一眼龚宇风的方向,正巧他也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。 两人都点了点头。 稍微坐了一会儿后,就起身,悄悄的溜走了。 在场的各位吃的正嗨,也没太留意。 莫诗语吞咽了几下,感觉嘴里都是盐巴的滋味,有些难受。 龚宇风跟上来了,“嘿,我家小莫这是怎么了?” 莫诗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,明显就知道,还问,真是太过分了。 莫诗语背过身,不在看他,大步往前迈,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。 龚宇风憋笑,跟在她身后,笑呵呵的,一脸的宠溺加坏笑。 他们出去左右不过半小时,陈玉萍听到敲门声还有些意外,咋那么块就回来了呢。 “楚楚,你去开门,我把院里的衣服收一收,看这天色等会儿,估计该下雨了。”陈玉萍对着坐在地毯上喝懒懒、豆豆玩耍的楚楚说道。 “哦,知道啦。” 提溜着小皮鞋,去开门。 “咦,嫂子,哥,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。” “太难吃了呗,你嫂子吃的都抠嗓子眼了。” “啊,这么难吃啊。” 莫诗语进来,龚宇风关门,楚楚拉着莫诗语的胳膊。 “阿姨,你怎么在收衣服呢,坐着就好,我来,我来。” “我瞅着这天色,像是要下雨一样,看你衣服在外面晾着,就想给你收进来。” “啊,行,我来吧。”莫诗语接过她手里的衣服,进去挂好。 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还真是要下雨的节奏。 “阿姨,楚楚,有没有兴趣,去菜园里玩玩,我准备摘菜,晚上下火锅吃。” “好耶,我去,我去,我来帮忙。” “就你还帮忙,不捣乱就好了。”陈玉萍用手点了点闺女的额头。 “哈哈,那我们走吧。” 菜园子被大棚包住了,看不到里面的样子,一打开,母女两被震惊到了。 里面生机勃勃,郁郁葱葱的植物,正花枝招展的绽放它们的光彩。 “哇,里面好暖和啊,还有小番茄耶。”楚楚看了一眼莫诗语。 莫诗语点了点头,示意可以下手去摘。 果然是个小姑娘,扒拉着小番茄,摘了几个,顾不上洗,就往嘴里送。 “诶,你这丫头,要洗啊,洗了再吃。” “奥,知道了,妈,诶诶,还有蘑菇,妈,妈,这里还有蘑菇哇。”楚楚指着墙角的蘑菇说道。 陈玉萍也被吸引过去了。 莫诗语看着一大一小,嘴角止不住的笑意。 摘了香菜,萝卜,白菜,青菜,莴笋,苦菊等等,满满一篮子,人比较多,她就多弄了一些。 先把篮子放了出去,又拎着空篮子进来了。 “阿姨,楚楚,篮子拿着,可以摘的,多摘一些啊,不然晚上不够吃。” 楚楚早就想上手了,碍于自家母亲的威严,嫂子都发话了,那老妈也不能说什么了。 欢快的对手下的蘑菇,下了手。 无一幸免,惨遭魔爪。 “今天整两个锅吧,番茄和香辣的,可以吧。” “可以,可以,我不挑的,只要有吃的就行,嘻嘻。”楚楚一脸谄媚的说道。 三人一出菜园,就看见龚宇风站在水池那里洗菜,根上的泥土被洗的干干净净的,叶子上还留有晶莹的水珠。 莫诗语看着高大的男人,顿时觉得很欣慰,有种老母亲的视角。 咳咳,真正的老母亲就在她身边,莫诗语突然有些压力,这龚宇风他妈,不会以为她虐待她儿子吧。 下一秒,陈玉萍露出了笑容。 莫诗语一下子就轻松了,幸好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,不然,她可招架不住啊。 “哥,我来帮你吧,我来洗洗萝卜,还有蘑菇、小番茄。” “嗯,好。”龚宇风对于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,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力,有的只是相处的欢愉,可能是小姑娘性子的原因吧。 “阿姨,那您要不在屋里坐坐?我去准备食材。” “诶,你们不用管我,自己忙去吧,我又不是小孩了。” 莫诗语也不在逗留,去准备食材去了。 陈玉萍看着儿子和女儿,相处的融洽,心里如同绽放了烟花一般。 心情璀璨亮丽,脸上都是笑意满满的。 人活一世,最大的愿望就是家庭美满,和和睦睦的,她的儿子,如今也找回来了,她心里的疙瘩也放下了,也没什么心事了。 陈玉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含笑的看着眼前兄妹嬉笑的画面。 莫诗语看着母子三人,心里也为他们感到高兴。 ........ “来来,我们一起喝一杯啊,以汽水代酒了。希望,新的一年,和和美美的,一家人身体健康,平平安安,快快乐乐的。”龚宇风端起杯子。 其余三人也端起杯子,四人小碰了一下,便散开,一饮而尽。 “嘶,好爽,好爽呀。”汽水入喉,酥酥麻麻的,非常的爽快。 楚楚扇扇风,说道。 看的三人都笑了。 “来,都吃吧,汤底开了,可以吃啦,这是不辣的番茄锅底,这是辣的麻辣锅底,都是用骨头汤熬制的,可香了,喜欢什么你们自己下啊。” “嗯嗯,嫂子,别招呼我们,你自己也多吃点,你看起来比我还瘦呢。” “我哪里瘦了,我胖着嘞。” “看着不像。” “你嫂子,胖在肚子上,被衣服遮住了,所以你看不出来。”龚宇风揭开莫诗语的表面假象。 气的莫诗语撇了他一眼,“吃还堵不住你的嘴,岂有此理。” “哈哈,我不说了,不说了,再说下去,晚上我就得和懒懒它们睡一块儿了。”龚宇风夹了一个肉丸子,堵住了嘴。 咕嘟咕嘟沸腾的汤底,弥漫着浓郁的香味,围绕在四人之间,这顿年夜饭,吃的平和快乐。 没有遗憾,也没有失落。 有的只是一片欢声笑语。 ------------ 守岁 吃完饭,几人围坐在一块儿玩牌。 斗地主,几人玩的不亦乐乎。 由于都是新手,被莫诗语坑了不少次,出了莫诗语脸上没有贴条子,其余人的脸上,都没有逃脱。 “啊,啊,我又输了,呜呜,我手气怎么这么背呀。”楚楚丢了手里的牌,顶着一脸的条子,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莫诗语。 “诶,诶,我可没坑你啊,是你自己不行,你看阿姨和你哥,也就才贴一个两个的。”莫诗语话音刚落。 屋外狂风大作,呼呼的声音响起。 接着噼里啪啦的雨声,落在了屋檐上,地板上,门板上,窗台上。 “下雨了诶。”楚楚听着屋外的声音说道。 “嗯,下的还挺大的。”陈玉萍回了一句。 “妈,你有和老爸说我们不回去了么。” “我让小梁回去跟他说了。一张五。” “一张七。” “一张J。” “一张K。” “大王。” “不要。” “不要。” “不要。嫂子,你牌怎么老是这么好呢,都连着好几局了。” “哈哈,手气比较好,没办法啦。”莫诗语笑道,今天的手气是非常的不错。 ...... 一直玩到了十一点的时候,楚楚还精神抖擞,陈玉萍有些乏了。 “阿姨,您累了先去洗澡休息吧,我们来守岁就行。” “我去洗澡精神一下,陪你们守岁。” “行,阿姨,衣服给您放在床上了,您拿了直接去就行,浴室就在隔壁。” “好,知道了。” 他们三,刚才轮流的时候,就洗完澡了,此时正玩的有劲儿呢。 “诗语,去拿点吃的过来,要辣的,上次你做的那个辣条,还有奶茶。” 打了一圈下来,他们晚上吃的那点早就消化了。 “行,我现在就去,楚楚,你有什么想吃的不。”莫诗语起身前问了她一下。 “我想吃牛肉干,辣的,嘻嘻,就是嫂子下午拿出来的那种。” “行,等着,你们不许偷换牌啊,也不许交流。” “知道了,去吧,去吧。”龚宇风催促道。 看着人走了,兄妹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 两人被莫诗语压榨的不行,决定绝地反击,就不信,莫诗语还能赢他们。 莫诗语抱着瓶瓶罐罐回来,两人都无所事事的逗着懒懒它们。 莫诗语没看出有啥猫腻。 “来吧,你们要的东西,都来了,辣条,牛肉干。”莫诗语一个一个的往外递给他们。 “谢谢嫂子。” “谢谢媳妇儿。” “油腔滑调,吃吧。记得等会儿,睡觉之前要刷牙啊。楚楚给你们准备的洗漱用品我都放在你们屋里了。” “奥,知道了,嫂子。” 屋外的雨,没有停止,势头十足,看来得下一夜了。 下午他们走了之后,打谷场上的宴席十分的热闹。 吃的差不多了,不少人蠢蠢欲动,掏出盆、碗,往里头装。 翘着腿剔牙的一些人,看到这一幕,瞪大的眼睛,还能有这等操作,厉害了,厉害了。 当然动手的人,自然是那一群妇人,一个赛一个,把菜扫的干干净净,如过境的蝗虫一般。 吃饱还不过瘾,还连吃带拿的,拿完就撤。 不少人还转移到后厨,偷摸着带走了剩余的菜品。 后厨的婆子都站出去看热闹了,后厨自然就无人了,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。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,一个人影也没看见。 这些婆子大骂,她们忙活了一天,一口都没吃上呢,这群人简直就是土匪。 农村办事情就是这么的一顿操作,惊得你不要不要的。 莫诗语音如果在现场,准会发出感叹的声音。 原来从这个时候起,就有这种连吃带拿的操作了啊,她还以为是后世才兴起的呢。 果然一些风尚,自古就有了。 紧接着,场面就非常热闹了。 男的也坐不住了,揣着好几瓶酒回家了。 ........ 留下了一群风中凌乱的人们。 吃完,肖克、沈沉就带着人撤了,士兵们累了一天了,没道理还要他们留下来清扫现场吧。 所以没有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,他们看到估计也会扶额,马上溜走。 好在那些婆子还有点人性,没把人家的盆、碗给顺走,给人留下了。 痛苦不堪的后厨人员,看着一干二净的桌子,跌坐在了地上。 他们原本想着,他们怎么也有剩余的,剩余的就是他们的了,没想到,没想到这群刁妇,竟然这么的,这么的,过分。 吃了这么多,还拿这么多,也不怕拉肚子。 一语成谶,村里不少人,后半夜真拉肚子了。 一家人抢茅厕,一个晚上也没停歇的。 第二天,一大早,龚宇风就被吵醒了。 外面一群人拍打他们家的门,“砰砰,砰砰。” 跟赶着去投胎一样,这些人都等不及诊所开门了,从家直接杀到龚宇风家门口。 “龚大夫,龚大夫,就命啊,救命啊。” 被吵醒的龚宇风,一脸不爽的看着外面,听着屋外的动静,慢腾腾的下床,洗漱。 楚楚和陈玉萍也被吵醒了,不过没出去。 莫诗语听着外面的动静,了然于心,这群人,肥肉吃多了。 去和陈玉萍说了声,然后三人接着睡,还早呢。 这个时候天刚亮不久,才五点半。 屋外还下着雨,莫诗语瞅了一眼,就上床接着进入梦乡了。 陈玉萍母子两,平时也没这么早起,都要差不多八点才起,没什么事儿做,她们也就睡到自然醒。 听着外面动静小了,她们也重新睡了回去。 可怜的龚宇风,撑着伞,打开了门。 “这么早,你们有什么事儿么。” 今天大年初一,天才亮不久,你们就上门,扰人清梦,太过分了吧。 龚宇风的潜在意思,是这么说的。 “啊,龚大夫,不好意思,一大早来吵您,我们拉了一晚上了,实在受不了了,您能不能给我们开点药吃吃。” 龚宇风想起了昨晚宴席上,他们豪迈的吃法,顿时了然了。 蹙着眉,看着他们。 叹了口气,伸手关上门,“走吧,去诊所,给你们开药。” 龚宇风自然没有手下留情,一大早被吵醒,某人还是有起床气的,于是医药费嘛,多收了他们一倍,也让他们涨涨教训了。 他们也不敢反驳,赶紧拿着药回去了。 有一就有二,有二就有三。 “没药了,你们来的太迟了,不好意思啊,今天早上来的人太多了,我也一大早就被他们揪到这里,你们去镇上吧,或者去找买过药的人,问问他们。”龚宇风说道,关了诊所的门,准备回家了。 “啊,龚大夫,你想想办法吧,我们和孩子都拉了一夜了,孩子都虚脱了。”妇人抱着无精打采的孩子说道。 “没了药,我也没办法,大过年的,镇上拿药的地方也都休息了,我实在没办法,你们啊,还是赶紧去那些人,家里问问吧,要几颗,先止止泄。”龚宇风说完,撑着大伞走了。 ------------ 走亲戚 龚宇风回来的时候,隔壁家的鸡正打鸣呢。 这天冷,鸡都晚起了。 回家看了眼时间,还不到八点,家里一片清静。 枸舍里太冷,懒懒和小豆就搁堂屋里休息了,此时正趴在毛毯上睡觉呢。 两只围在一起,抱团取暖。 龚宇风看着天还早,莫诗语也还没早起,先烧了一壶开水。 就转身进屋躺着了,哈着气,“这天真冷,外面还下着大雨嘞。” 龚宇风脱下外套,说道。 床上躺着的莫诗语问声,翻了个面,“唔,回来啦,还下着雨啊。” “嗯,下的还不小呢。”龚宇风穿着里衣掀被子躺了进去,“还是家里舒服啊。” “你起的早,在躺一会儿吧,他们也没这么早起的习惯,我们在窝一会儿。”莫诗语把暖和的被子分给他。 “嗯嗯,下了一夜的雨,到处都是泥水,烂唧唧的,我穿了胶鞋出去,踩回来一脚的泥,院子里面也积了很多水,等下出去要小心一点。” “嗯,知道了,睡吧,你再睡一会儿。”莫诗语点着头说道。 “睡不着,想和你聊聊天。”龚宇风正对着她,直视她道。 “那你说说呗,我陪你聊两块钱。” “我从昨天到今天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,突然,我的亲生母亲就出现了,她对于我还是喜爱的,打从心眼里,我真的超级高兴。” 龚宇风说这话的时候是双眼放光的,“嗯,我知道。” 莫诗语轻声应道。 “可是我心里也在矛盾纠结,要不要改口,我和她之间还有些生疏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她妈。” 莫诗语知道他的感受,那种想张口却难以说出口的感受,真的很难。 “诗语,我期待了二十多年的母爱,突然从天而降,不说其他的,就说她的欣喜,她的小心,就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,龚家收养了我,在他们家我时常会感觉到我是一个外人,而他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,现在她,让我感受到,我也是有家人的。”龚宇风那闪亮的眼神,让莫诗语有些失神。 原来在他的心里,对家人还是有期许的。 “那你现在就迎来了迟到二十多年的母爱啦,陈阿姨是个非常善良的人,看的出来,她非常的爱你,也非常的自责,我也希望你能早点改口,这样她也会很开心的,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会更进一步。” 龚宇风点了点头。 莫诗语画风一转,有些抱怨的看着他。 “诶,你什么意思啊,我也是你的家人啊,你竟然眼里只有阿姨。”莫诗语戳了戳男人的手臂。 “啊,啊,我不是这个意思啦,你也是我的家人,是我最爱的人,没有之一,我妈和你不一样的啦,媳妇儿~~”龚宇风极具求生欲望的看着她,拉着她的手说道。 “哼,算你反应快吧。” “我媳妇儿,人美心善,最好了。” “这彩虹屁吹的,我都起鸡皮疙瘩了。” “我实话实说啊,Mua~媳妇儿,遇见你,真是花光了,我一辈子的运气和福气。” “切~~”。 ......... 吃过早饭,莫家小院,迎来了两位客人。 雨还在淅淅沥沥持续的下着,今个儿,是大年初一,拜年的人还是很多的,没有因为这雨势的原因就没人出门了。 汽车开不进村子,只能在村外停下,徒步进村来。 来者何人? 来者器宇轩昂,通身散发着身居高位者的气势,大步行进,旁边还有一位撑伞的人。 鬓发微白,但却一点也不显老,步履渐快,一看体格就是练过的人。 “首长,首长,您走的太快了,我都跟不上了都。” 听着,放慢了脚步。 “小梁,你这体能不行啊,跟着我十多年了,还是不如我。” “我哪能比的上您呐,您可是军区曾经的王牌啊。”小梁小跑着。 “他们家在哪呢,快到了没有?” “快了,快了,首长,就在前面有树的那户人家。” 楚天放眼望去,入眼的就是一棵光秃秃的树干。 两人站在屋檐下,扫了扫身上的雨水,随后拍了门。 昨个儿,司机小梁给她们送了东西来,所以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。 “砰砰,砰砰。” “来啦,来啦,宇风,你去开个门,谁呀,这是。”莫诗语看向外面说道。 “我去开门,妈,你在屋里坐着。” “好,去吧。” 莫诗语回过头,“一般也没有什么人上门来,我们都喜欢清净。妈,该你甩骰子了。” 几人吃过饭后,就在玩飞行棋。 下雨天,也没其他地方可去,只能呆在家里,无聊的很,只能找点乐子出来了。 龚宇风打着伞出去,一瞧,是两个高大的男人。 “你们好,你们找谁啊。”龚宇风看着陌生的两个人,问道。 “哦,我找陈玉萍,我是她丈夫。”楚天说道。 “楚叔叔啊,快进来吧,都进屋吧。”龚宇风让开让两位进去。 带着两人到了屋檐底下,“楚叔叔等一下,还有这位,我去给你们拿鞋子。”龚宇风换了鞋子,进屋了。 两人看了看脚下,鞋子上都是泥巴,脏兮兮的,好像,确实不适合这么就进去了哈。 龚宇风拿了两双布鞋出来,就是由布鞋改成的,现代版的懒人家居拖鞋。 龚宇风脚码大,两人穿着不会小。 一进屋,热气迎面而来。 屋外寒雨冻人,屋内暖如炕火。 两人一下子就有些嫌热了,脱了军大衣,露出里面的军装。 “爸,你咋来啦。”楚楚听到动静,抬眼望去,有些小意外,像蝴蝶一样,飞快的扑了过去。 陈玉萍没动,就瞅了他一眼,就移回了视线。 楚天拍了拍小女儿的脑袋,看了看爱妻,人家正眼都不看他一眼,又被嫌弃了啊。 小梁跟在后头,摸了摸鼻子,有些尴尬。 夫人好像又嫌弃首长了,尽管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哈。 楚楚看着自家老爸的眼神,一下子就明白了。 “来,爸,你坐下说话,小梁叔叔,你也坐。”楚楚招呼着人坐下来。 莫诗语想起身打招呼,被陈玉萍按住了,“等他过来,不用这么客气,都是自家人。” 陈玉萍说着,淡淡的瞟了一眼他。 楚天接收到夫人的眼神,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。 刚才还威风凛凛,走路带风的首长,一下子就沦为了妻管严,怎么看,怎么觉得有些..... 六人围坐在桌子上,一股静谧的氛围围绕着。 “哈哈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是我爸,楚天,这是我哥,龚宇风,这是我嫂子,莫诗语,我爸不严肃的,哥哥、嫂子,你们不用这么拘泥的,老楚平时可好玩了。”楚楚说着拍了拍自家老头的肩膀,看了他一眼,“是吧,老楚。” “对,对,我不严肃的,你们别紧张啊。是不是被我这身皮吓到了,早知道我换身衣服在来了。”楚天有些后悔的说道。 “呵,就你,能有其他衣服么,365天,天天都穿这身衣服,连睡觉都是部队里的军裤衩,白背心。”陈玉萍冷笑一声,无情的戳穿他。 楚天挠了挠头,也不在意,咧着大白牙笑着。 “初次见面,请多多关照啊,小风,小语,哦,对了,这是见面礼。”楚天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,放在夫妻二人面前。 莫诗语看了看龚宇风,龚宇风不知所措看了看陈玉萍。 “我瞧瞧,你拿了什么来。”陈玉萍拿过盒子,打开一看,嘿,一个白玉手镯。 “哟,不错嘛,老楚,眼光有进步啊。”陈玉萍盖上盒子,把东西递给莫诗语,“收着吧,算是你楚叔叔给的见面礼了。” “奥,那就谢谢楚叔叔了。”莫诗语收了锦盒。 楚楚打开了话匣子,话语间,让几人都活络了起来。 一直闲聊到中午的时候。 莫诗语拉着楚楚,来到了灶间,“楚楚,你爸喜欢吃什么菜,有什么忌口的没有。” “我爸,跟我们一样,都不挑的,没忌口,喜欢吃辣的,能吃辣,能喝酒。”楚楚想了想说道。 “行,我知道了,你帮我打下手吧,我来烧菜,煮饭。” “行嘞,嫂子,您尽管说,只要我能做的,别客气,可劲的使唤。” “我还真没见过上赶着来让人使唤的,真是个小可爱啊。” 客厅内,三个男人打开了话匣子。 一边喝茶,一边闲谈,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文化等等,都聊,谈天说地的。 把陈玉萍无聊的,起身找女儿和儿媳妇儿去了。 陈玉萍窜悠到厨房,“诗语,有没有什么,我能帮忙的啊。” 莫诗语忙着切蒜苗,“啊,妈,您来啦,怎么不在屋里坐着呢。” “大老爷们说的话题太无聊了,闷死我了,我来帮帮忙。”陈玉萍看着莫诗语说道。 “行,那妈,您帮我拿几颗酸菜出来吧,就在柜子下面的坛子了,袖子要捞上去,用盆装着,洗两遍就行。” “好咧,我还没捞过酸菜呢。” 坛子的盖一打开,就是一股浓郁的酸味,陈玉萍是个爱吃酸的人,也是个重辣的人,“好香啊,诗语这是你自己做的酸菜吗?” “嗯,是我自己做的。妈,你要是喜欢,回头我教您做,挺简单的。” “行,那我就等着啦。”陈玉萍捞出酸菜,端着盆打了水,去厨房边搭的小棚洗。 厨房也有接水管,是用竹子接的,也挺方便,蹲着累就是了。 楚楚掰着大蒜,“嫂子,大蒜掰好了。” “行,去洗洗手,别弄到眼睛里去了哈。” “好。”去而复返的楚楚,站在莫诗语旁边,问道,“嫂子,还有我能干的么。” “还真有,你去晒衣服的那里,旁边的屋子,取一块腊肉,腊肠下来,还有一直板鸭,然后用热水洗几遍,把表面的灰给洗了。” “嗷,我这就去。” “拿个盆去,不勒手。”莫诗语看着小姑娘欢快的背影说道。 “嘻嘻,谢谢嫂子提醒。”回过头吐了吐舌头。 莫诗语想着做些什么菜呢。 “可以来个,酸菜炒血肠,蒜苗腊肉腊肠,酱板鸭,酸辣粉,醋溜白菜,清炒时蔬,萝卜蜡猪脚汤。” 莫诗语脑中过了一遍,就这么定下,行动了。 披着雨衣,去了菜园,摘了几颗大白菜和生菜、白萝卜。 清洗干净,切好,备用。 转身去储物间,拿了一只大的腊猪脚出来。 得有二三十斤重,莫诗语费了不少力,才提溜到厨房。 顺带借了小梁出来,把腊猪脚用斧头劈开,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的。 “谢谢啊,小梁。” “嘿嘿,不用,还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 “暂时没了,需要我在喊你啊。” “行。”小梁拍了拍手,走了。 莫诗语,闻着香味十足的腊猪脚,咽了咽口水,真的好香啊。 猪脚洗净,放入大口的砂锅,加入开水,没过猪脚,小火炖煮,快好的时候放入萝卜,炖一小会儿,萝卜不至于太熟,煮的稀巴烂。 陈玉萍和楚楚在厨房帮着打下手,烧火、递菜。 食材,在莫诗语的手下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,口水都忍不住吞咽的几回。 “我们真得好好跟你学学,你的厨艺真的是太棒了。” “就是,就是,我也得好好学,好香啊。” “行了,别夸我了,在夸我,我都要飘了。”莫诗语看着她们两说道。 “楚楚,去摆碗筷吧,妈,你帮我上菜。”莫诗语说道。 “行,没问题。”陈玉萍回答道。 “楚楚,在外桌吃饭啊,外桌比较大。” “诶,知道啦。”楚楚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子,收拾桌子,摆放碗筷。 外桌比里桌大很多,里面的桌子是用来喝茶,看书啥的,只能做八个人。 外面的是圆桌,比较大,桌面也比较宽,可以放多一点的菜。 白萝卜炖腊猪脚,不需要放盐巴了,腊猪脚本身就很咸,在炖煮的过程中,咸味渗透到汤里,白萝卜甘甜的味道,带着腊猪脚独特的风味,喝上一口汤,美滋滋的。 莫诗语用湿布包裹着砂锅的耳朵,把汤端上桌子。 再去储物间,拿出几瓶梅子酒,还是梅子的时节酿的,有几个月了。 酒的颜色是粉粉的,特别好看。 “来,来,吃饭啦。”莫诗语从橱柜里面拿出杯子,给每人都倒上了一杯。 “梅子酒,度数不高,但是也醉人,可以尝尝。” “不过,开车不喝酒,喝酒不开车啊,今天喝个高兴,就在家里住下了,家里有地方住啊。”龚宇风说道。 “行。”嗜酒的楚天,闻到酒香有些陶醉了,陈玉萍平时不让他喝酒,说岁数大了,少喝酒,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,很久没痛痛快快的喝过一次酒了,今天豪爽的答应了。 陈玉萍也不管着他了,今天难得日子这么好。 “啧,啊,这酒,好啊,真够味。”一杯下肚,楚天砸咂舌有些意犹未尽。 “用高度数白酒泡的,加了糖,就没这么有劲儿了。”莫诗语说道。 “也不错,好喝。这菜,真是色香味俱全啊。”楚天看着一桌菜,有些眼花缭乱了。 “哈哈,叔叔,先喝碗汤,这汤煲了两个多小时了。”莫诗语说道。 “行,行,我自己来,不用招呼,你们自己吃自己的,都是一家人,没这么多规矩,不用这么客气啊。”楚天拿着碗,舀了一勺汤。 “这汤,闻着就香。”轻轻的吹了一口,趁热喝了一口,忍不住直点头。 “绝了,玉萍,你也赶紧试试,你一定喜欢。有滋有味的。”楚天忍不住道,竖起了大拇指。 ------------ 高考 莫诗语看着楚天,对他的称赞,听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。 陈玉萍也盛了一勺汤,尝了尝,刚才在厨房就是满屋的芳香,现在更是亲自喝了,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好喝,香。 莫诗语收获了一桌子的好评,收拾碗筷的时候也是乐呵呵的。 三个大男人挺着肚子,坐在板凳上,摸着圆滚滚的肚子。 楚天叹了一声,“小风啊,你真是有福气,好福气呀,能娶到小莫。” 龚宇风笑而不语。 他自然是知道的,自己的女孩,是个宝藏女孩。 午休过后。 楚天决定出去慰问慰问,驻扎在这里的士兵。 作为领导,他既然来了,还是应该去的,慰问慰问领导。 中午喝的有些多,以至于现在还有点晕乎。 楚天带着小梁,开着车,晃悠晃悠,就到了驻地。 因着下雨天,肖克带着士兵们做完了日常训练,就放过他们了。 大过年的,还下着雨,不让士兵生病,也当给他们放个假吧,下午就让他们休息了。 楚天到的时候,外面下着磅礴的大雨。 进了最大的帐篷,一瞧,乐了。 两人都搁在床上躺着呢。 楚天突然恶兴趣就来了,看着睡着的两个人,大喊了一句,“集合。” 震天动地的声音,床上的人,下意识,听到口号就从床上起来了。 两人飞快的穿戴好衣服,站好军姿。 看到楚天,才反应过来,这里已经不是军营了。 不过两人还是立正站好,敬礼,做一个乖宝宝吧。 楚天看着两人一板一眼的,心里还是很满意的,表面上有些严肃。 这份严肃维持不到两分钟,就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 “你们,两个,两个,真是好样的啊。”大步走过去,拍了拍两人的肩膀。 “来来,放松点,刚才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反应能力怎么样,果然还是老样子啊,让人放心。”楚天笑道。 “楚叔叔,您真是,还是那么喜欢捉弄我们。”沈沉看他这样,也没了刚才的样子,整个人放松,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。 “环境简陋,凑活凑活吧,楚叔叔。”沈沉端着搪瓷杯放在了他面前。 “这待遇挺好的啦,能有口热水喝。”楚天捧着搪瓷杯暖手说道。 “就您一个人来的啊。”沈沉看着他,道了一句。 “不是,还有小梁,他去找他的战友了,在别的棚子里呢,咋们三,好好说说话。我还带了两瓶酒。嘿嘿。”楚天皎洁的笑容,随后从衣兜左右里掏出两瓶酒。 出来的时候和莫诗语悄悄拿的,没声张。 明显是他中午有些没过瘾的感觉。 “呦呵,还有酒呐,楚叔叔,你可真够意思的。”肖克是个好酒的人。 去拿了三个杯子来,撬开了瓶盖,酒香四溢,浓浓的白酒香味,弥漫在屋内。 “嘿,这酒瞧着就不比二锅头差,喝着有劲。”肖克给三人倒了半口杯。 “嗯,香~~”沈沉也是个好酒的人。 随着酒意的增加,三个大男人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 沈沉看着楚天,琢磨了一下,决定开始开口道。 “楚叔叔,我跟你说件事儿。” “嘿,你小子,有事儿直接说,啥事儿能让你这么小心翼翼的,还真是头回见啊。”楚天瞅着他,说道。 “我吧,我能想和楚楚处对象,不是耍流氓,是愿意打结婚报告的那种。” 楚天咦了一声,抬头看着他,不说话。 把沈沉紧张的不行,时间久了,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。 “楚叔叔,我真的是认真的,你倒是给句话啊,你看的我心里毛毛的。”沈沉望进他的黑眸里,深的像海一样。 过了不久,楚天大笑了几句,“哈哈,好小子,都把我女儿给骗到手了啊,真行。” 楚天打趣道。 沈沉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,可是一点放松的意味也没有。 “诶,诶,你别紧张,你叔我,不能吃了你,说心里话啊,我也知道楚楚这孩子,一心就黏在你身上了,从小就爱跟着你,老是围在你身后转悠,我想着,家里就这一个孩子,估计也是把你当哥哥了,后面我知道她喜欢你,也没去阻止,我也知道,这孩子一根筋,轴的很,认准的事情,一定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的,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孩子。”楚天说着叹了口气,闷头喝了一口酒。 楚天红着眼看着他,“我对你挺满意的,但是看你一直以来的态度,我也没好意思去问你,因为感情这东西吧,不好强求的,我要是硬让你们在一起的话,后面的生活是你们自己过的,过的不如意,不开心了,你们就是一对怨偶,所以我一直都是不插手你们的事情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但是今天,你确定了,开口了,跟我说了,我这个老父亲,不说开心那是不可能的,老开心了我,我的孩子们,能在一起,我喜欢的部下,我看着长大的孩子,真的挺欣慰的。” 楚天擦了擦红润的眼角,“你们这些孩子好了,我们这些家长就开心。沈沉,你要和楚楚处对象,那就恋爱报告,结婚报告都准备一下,然后报上去,过申请。” “诶,知道了,楚叔,我就是这么想的,报告早就写好了,就差寄出去了。”沈沉看着面前的楚天说道。 “行,走一个,来。”楚天端起口杯,三人碰了一下。 默默听着的肖克,也为沈沉感到开心。 “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,你小子和我家姑娘定下来啦,我养的这么多年的姑娘,就被你这猪给拱走了。”楚天越想越有些不得劲,但是没办法,孩子们互相喜欢,是最好的。 “嘿嘿,楚叔,以后我就是你儿子,随便使唤我,我绝对毫无怨言的,你要是觉的不够,肖克,也给你当儿子。” 突然被cue到的肖克,嘴里还含着酒,一脸懵的看着沈沉,“你干啥呢。” 肖克看着他们,嘴里的酒,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含着。 咕嘟,咽下去了。 “楚叔,可以啊,我给你当儿子,我也不亏,我能有个这么好的爸,我爸妈一定乐的笑醒来。”肖克睁大眼睛看着楚天说道。 “哈哈,好,今天我多了两个儿子,来,来,今天一醉方休,高兴,真是高兴。”楚天大笑着。 笑声都传到别的帐篷里面了。 结果就是,三个人醉倒在了桌上,脸色酡红,一看就是喝多了。 小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就去找首长。 一掀开帐篷,入眼就是三个东倒西歪的男人。 “诶呦,怎么喝成这样了,首长,首长。”小梁叫了几声,躺在那里没有动静。 喝,喝睡了。 小梁摇了摇头,首长还久没这么高兴过了。 今天喝了真不少。 小梁把三个人扶到床上,给他们脱了外套。 辛勤的小梁同志,打扫三个人留下的战场,一帐篷的酒气,重的很。 小梁撩开帐篷,冰凉的雨气,飘了进来。 没过多久,帐篷里面的酒气就飘散了。 留下的就是清爽的,带有雨中泥土芬芳的冰凉的空气。 收拾后,小梁就离开了。 醒来的时候,头脑厚重的楚天,扶着头,看了看四周,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。 醉酒醒后,楚天昏昏沉沉的看着两个人。 两个人还昏睡,楚天这个老父亲,贴心的给他们盖好被子,然后穿上军大衣,披上雨衣,走了出去。 小梁在隔壁帐篷,隔着雨声,听到了外面的声音。 拿过旁边的伞,撑开走了出去。 “首长,你醒啦,我们要不要回去了,时间不早了。”小梁看着天色说道。 此时的天色,已经是日暮西山了。 加上还下着雨,天更是暗沉沉的,暗得有些吓人。 像是会吃人一般。 坐上车,开启大灯,发车。 冰冷的雨水打在车的表面,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。 汽车溅起黄橙橙的泥水,车身被溅上不少,在大雨之中又被雨水冲刷干净,反反复复,一点也不觉得疲惫。 ............ 时间一晃,就来到了恢复高考的时间了。 短短数载,转眼即逝。 这几年中,有的人被批评,有的人被褒奖,应有尽有。 世道就是这样,百味的人生,天天都在上演。 几年之间发生了很多大事。 李翠娘再嫁了,嫁的不是特别好,是个鳏夫,爱喝酒,爱打人。 李翠娘在家呆了一两年,张风死了,消息传回来,李翠娘一蹶不振,整天跟个行尸走肉一样。 张母看不过去,想着她重新找个人,能好一些,托人找了个媒婆,却不想,这个媒婆收了人家的钱财,把那户人家说的怎么好,怎么好的。 李翠娘嫁过去没几天,就原形毕露了。 李翠娘挨着不说,要死不活的受着鳏夫的暴打。 李翠娘也不在乎,每天被打得半死,浑浑噩噩的一天天的过着。 直到死了,才被人发现,还是她上门照她的张母发现的,发现的时候,人已经走了好多天了,已经发臭了。 张母痛哭不已,可又有什么用呢,人已经没了,再怎么哭,也回不来了。 李翠娘以悲剧收场。 沈沉和楚楚结婚了,生了一对双胞胎,可可爱爱,萌萌的十分可爱。 高考消息迅速传播开之后,墨轻歌按捺的心,最终还是忍受不住了。 早些年,他们没从龚家分出来,说离婚,也一直没离,这不,高考这消息,一来。 墨轻歌听了之后,立马就和龚立春闹开了,说要去高考。 龚立春自然是不答应的,对她说道:“你都几年没碰过书本了,还高考呢,你考个毛线,去也是送人头的,还是在家呆着吧。” 高考意味着能脱离这里,能回城,墨轻歌早前嫁给他,就是为了逃避繁重的劳役,也是因为短时间不能回城,才会嫁给他的。 现在,墨轻歌看到了未来,自然要去参加了,不管能不能考上,她要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困住她已久的牢笼。 最终,墨轻歌和龚立春离婚了,抛夫弃子的离开了大山村,拎着大包袱,走了。 白白已经十多岁了,也知道了母亲,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。 他和父亲,被抛弃了。 白白眼里有悲痛,他求墨轻歌留下来,墨轻歌看了他一眼,说了一句,“你就是个意外,不能阻止我离开。” 墨轻歌走了,还踩碎了两个爱她的人的心。 多无情啊。 但是,墨轻歌的离开只是一个小例子,芸芸众生中的一个。 高考重启,全国各地,都有不少这样情况。 很多家庭分崩离析,就在一瞬之间,很多孩子,一瞬之间没有了母亲、父亲,成了被遗弃的孩子。 人之间的分离,往往就在一瞬之间。 没有说惨不惨,世间就是这样,运行着。 没有谁是一定要对谁负责的,没有承诺是永恒的,承诺有时就是放屁,啥也不是。 这年,参加高考的人数,不分年龄,各个年龄阶层的。 莫诗语也参加了高考,并且成功的考上了,分数还不低。 主要是她早就知道了剧情,提前开始准备了。 她和龚宇风商量,带着孩子一块儿上京。 他们生了一儿一女,刚好凑成一个好字。 孩子大了,他们要给他们换更好的生活环境,孩子要上学。 在京城的陈玉萍和楚楚,都极力的邀请他们去京城生活。 遇到这个时机,莫诗语也觉得可以去看看,毕竟外面的世界这么大,他们也不能窝在小山村里不是。 “沫沫、虫虫,该起床啦。”莫诗语拍了拍两只小猪的屁股。 “唔唔,麻麻,我还想睡。” “我也还想睡一会儿。” “行吧,你们在睡一会儿,等会儿,得起啦。” 两只小猪闭着眼睛点点头。 “妈,来信了,说后天,回来车站接我们,已经给我们找好房子了。对了,你的工作落实了么?”莫诗语收拾东西开口道。 “嗯,落实了,是同学开的医院,在京挺有名的,请我过去,放心吧,过去,孩子交给妈,你呢,就去学校报名吧,妈,老稀罕他们两个了。”龚宇风也在一边收拾东西,说道。 他们今天晚上的车,需要把一些东西打包,直接邮过去。 以后估计回来,也是放假,过来度假了。 常住京城了,带着孩子们。 “奥,知道了。”莫诗语回了一句。 沫沫、虫虫,今年已经三岁半了,该送幼儿园了。 乡下哪有幼儿园,所以莫诗语为了孩子们,还有她自己高考成功了,决定举家搬到京城去。 望着一屋的东西,莫诗语有些眼红,有些不舍。 “傻,别哭了,有时间我们还会回来的,我一直陪着你呢。”龚宇风倾身抱着她,摸着她的脑袋,说道。 “我们还有孩子,我们都在你身边,一直陪着你,你要是不想走,我们就留下,把孩子送妈那儿去。”龚宇风亲了一下怀里哭泣的媳妇儿。 “那怎么能行呢,孩子们还这么小。” “嗯,那等他们大了,我们自己回来,我陪你走到老,好不好,一起慢慢变老。” “好。”莫诗语抱着身前的男人,点头道。 ------------ 上京 收拾好东西,去镇上邮寄好行李。 一家人踏上了上京的火车。 火车鸣笛,发出呜呜的汽笛声,哐当哐当,离开了这偏远的大山村。 再见,是在十多年之后了。 二人将孩子抚养长大,便罢手不管了,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。 一路上,两个孩子十分的兴奋,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,时不时跳起来,拍拍手,总之,没有一刻是停歇的。 火车经过两天两夜的飞驰,由南到北,跨越了大半个华都。 终于到达了。 陈玉萍和楚楚早早就在车站等着他们了。 两个小家伙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,看到陈玉萍,小腿儿跑的飞快。 反倒是莫诗语和龚宇风一脸的疲态,饱经风霜的样子。 楚楚看着就有些心疼。 “路上辛苦了,嫂子,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 莫诗语点点头,踩在地板上,还有种不踏实的感觉,仿佛踩在棉花上,软软的。 经过短暂的车程后,车子在军区大院的一个小院停了下来。 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。 “张妈,快,上壶热茶,在把家里的点心拿出来,好吃的零嘴也拿出来。”陈玉萍一进屋就喊道,然后搂着两个孙子孙女往里面走。 小家伙好奇的打量周围,他们没来过这里,一副新奇的样子。 “奶奶,给你们准备了好多玩具,快过来。”陈玉萍跟他们招了招手。 两个孩子对环境陌生,对陈玉萍可一点都不陌生,相反的,祖孙三,感情好着呢。 陈玉萍没事儿,就会来乡下小住一段时间,十天半个月都有。 莫诗语觉得她太累了,往返于两地之间,陈玉萍摆了摆手,说:“我就当旅游了,你们别嫌弃我一直来就好。” 他们自然不会的,她来,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。 楚天对陈玉萍频繁的往返两地,那是又爱又恨啊。 爱的是每次她回来都会带回来很多莫诗语做的东西,什么腊肉啊,香肠啊,小吃什么的,恨的是妻子每每回来都不搭理他,回来也跟他们打电话,写信什么的,不然就是出去买东西,给他们寄过去。 这下好了,都来京了。 口福和妻子,他是一样也没落下,两全其美啊。 陈玉萍把准备好的玩具,从沙发后面拖出来,拖出来一个很大的箱子,啥玩具都有,应有尽有。 “妈,不用费这么多钱的,这两孩子随便一点就好。”龚宇风看着两孩子抓着纸箱说道。 “我的孙子孙女,自然要最好的了,他们的玩具太少了。”陈玉萍一点也不觉得两个孩子的玩具多,她高兴,她乐意。 龚宇风摇了摇头,“妈,别惯着他们就好,不然,有的你头疼的。” “我乐意,你别管这事儿,赶紧去洗洗,好好休息休息,楼上右边第一间屋子,就是给你们收拾出来的,你们先在这儿住几天,过几天在出去住。”陈玉萍说道。 “行,两猴子就麻烦您了,母亲大人。” 这几年,龚宇风跟陈玉萍的关系很融洽,时不时会开开玩笑,幽默幽默。 夫妻二人洗洗就睡了。 两孩子,在火车上,精力充沛,他们没睡好。 这会儿,安顿下来了,他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。 莫诗语睡了一下午,起来的时候,精神抖擞,哪哪都舒畅了。 龚宇风还睡着,这几天,一直都多亏了他,带着孩子。 莫诗语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,来到楼下。 一片寂静,没有什么人。 看了看楼下挂着的时钟,下午四点。 陈玉萍估计带着孩子出去玩了,莫诗语自个儿倒了一杯水,在阳台做了一会儿。 脑子里突然活络起来,这个时候,她可以去多买几套房子。 京都的房价、地价,后面是水涨船高的势态,她必须给两孩子,多攒一点,以防万一。 首先,她得先熟悉熟悉,这些地方,看看哪个地段的房子比较好。 像院落、小巷子、胡同,这种的房子得多屯一点才行。 房多不烫手,她可以做个包租婆,以后拎个包去收租,波浪卷、大拖鞋。 莫诗语想想就打住了。 回神回来,发现肚子有些饿了。 莫诗语去了厨房,给自己倒腾了一点吃的,然后开始收拾带来的两大袋包袱。 一袋衣服,一袋吃的,吃的占了大部分,分量也是十足的。 在楚家呆了几天,莫诗语就要去报道了,龚宇风在来的第二天,就去报道了。 每天开始坐班的生活,按部就班,生活如水,平平淡淡。 莫诗语报完名,没急着回去,孩子有陈母照顾,两孩子,来了几天,是越发的粘陈玉萍了。 如今已经和陈母一块儿睡了。 莫诗语觉得她这个母亲,就是个下蛋的母鸡,现在一点用处也没了。 不过,没孩子粘,一身轻松。 想干什么干什么,莫诗语没有选择住宿。 这届高考恢复,什么样的人都有,为人父母的同学,刚结婚的同学,未婚的同学,呆在一个宿舍,根本没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说,想想就尴尬,所以还是算了吧。 莫诗语离开了学校,开始在附近晃悠起来,东逛逛西溜溜的。 真被她看中了不少房子,虽然有些破,但是距离学校近呀。 地段好,这附近挂着出售的屋子还挺多。 就是破破烂烂的,接手后,估计得花上一些钱处理一下。 莫诗语大杀四方,凭借着口才,杀了不少的价,让那些人频频摇头。 莫诗语买了五套房子,凭借三寸不烂之舌,这些房子拿下来还不超过三千元。 这时候没有留学的风潮,下海经商也还没开始,所以房子还没被炒起来。 一座楼房,在众多房子的中间,非常的破败,应该是前些年,被打的时候,砸烂的,毁坏的程度不小,所以莫诗语利用这一点,把价格压的特别的低。 老板直呼,这个女人太狠了,可是,最后还是卖给莫诗语了。 因为这个时候很多人买房子还是看历史遗留问题的。 再说了,本地人都有房子,他们也不屑去买这种破房子。 莫诗语就是那个捡漏的人,一上午,捡了不少便宜。 临近中午才回去,回去的路上,莫诗语发现了有一条商机。 住这儿附近的人,都是不种菜的,都是直接上菜市场买菜的,这种人,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,是单位上的人,不介意那一块八毛的,莫诗语盯上了这块肥肉。 但是目前还不能动,得过个一年半载才行。 她也不着急,先把屋子修缮好再说。 后面,夫妻两搬了出来,小孩子愿意跟着陈玉萍,军区大院也有幼儿园,因着陈玉萍的关系,两个孩子进去读书了,陈玉萍家离幼儿园近,孩子也愿意跟着奶奶。 莫诗语也不强求,每个月给陈玉萍拿点钱,回去的时候,提几大袋东西回去。 不然孩子在她那白吃白住,别人也不少说什么,看着陈玉萍,也是眼红泛酸。 楚楚这个做女儿的,更是不好说什么,自家孩子,不喜欢跟陈玉萍亲近,看着嫂子的两个孩子,粘着陈母,自然有些酸,但也仅此而已。 楚楚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,再说了,她嫂子,对他们家是真的好,每次来,都是几大袋几大袋的往家里提,连她的份也有。 你要是还计较,你真的不是个东西了。 莫诗语每天除了学校的事情,也就是搞搞装修的事儿,还有时间就去看两个孩子。 母子之间没有生分,距离产生美,他们更喜欢这个母亲了,但是还是比不上奶奶的。 莫诗语也不在乎,她这个婆婆,对两个孩子的用心,真是超过了她这个母亲,让她都自愧不如了。 这天,莫诗语照常来楚家。 两个小家伙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,看了她进来,打了声招呼,便继续看了。 这两猴子,这么乖,事出非常,必有猫腻。 莫诗语耐住性子,等着他们来照她。 果然不出所料,两个猴子在动画片结束后,就屁颠屁颠跑来厨房找她了。 拉着她的围裙,委屈巴巴的看着她。 “得了,别和我演戏了,你们两我还能不知道啊,两个戏精,有事说事,没事滚蛋。”莫诗语简洁的直接出口道。 莫诗语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,他们两个这么圆滑,估计是遗传了他们爸爸。 “奶奶,不让我们吃炸鸡、汉堡包。”虫虫看着妹妹一眼,然后道。 “奶奶说,不干净,不让我们吃,可是别的小朋友都吃了,都不会肚子疼什么的,为什么我们不能吃。”沫沫小声巴巴道。 莫诗语看着他们,心下明白了。 最近是有这么一家炸鸡汉堡店,听说店主是留洋回来的。 她身边的人都在说,很好吃,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。 莫诗语没怎么在意,炸鸡、汉堡、可乐,这些东西她都吃腻了,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。 想了一下,对两个孩子说,“我知道了,回来我就跟你们奶说,晚上给你们做。” 两个孩子瞬间瞪大的眼珠子,“哇塞,妈妈,你会做啊,真是太棒了。” 两人瞬间围着莫诗语转圈圈,“行了,行了,都把我绕晕了,赶紧出去,烦死了。” 莫诗语挥了挥手,两个孩子笑嘻嘻的出去了。 莫诗语觉得孩子想吃这些,无非就是好奇呗,那就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就好了。 不放心外面做的,那就自己做呗。 用自家锅,自家油。 无非就是油的问题,外面复炸多次他们感觉不卫生啥的。 陈玉萍出去了,张妈在院里洗衣服。 莫诗语瞅了瞅,没什么人,从空间拿出包装好的鸡、土豆、鸡块等等。 都是已经用料腌制好的,只需要下锅油炸就好。 莫诗语拆了包装,毁尸灭迹,把包装塞进灶头里面,点火,燃烧。 把鸡、(生)薯条、鸡块、鸡排,放进冰箱里,还未吃晚饭。 现在做这个是不可能的,她要让婆婆看到她做,不然以为她是从外面买回来给孩子吃的。 开始准备晚饭,好久没吃烤鸭了,莫诗语打算亲自动手。 结果可想而知。 个个都吃了个圆溜。 莫诗语让龚宇风带着孩子出去散步,免得撑坏了。 接受到孩子的视线,莫诗语摆了摆手,“回来就有了。” 陈玉萍看着她,“啥回来就有了?” “这两孩子想吃炸鸡、汉堡,他们说您不让他们吃,外面的东西不干净,我就答应他们给他们做了。”莫诗语看着陈玉萍说道。 “你会做!!!”陈玉萍震惊道。 “嗯,我们外语系有外教不是,我问了他,他和我说了做法,挺简单的,您既然觉得外面的不干净,那我们就自己做,可以吧。”莫诗语看着她。 “可以,当然可以了,我也尝尝,洋玩意儿,是什么好吃的。最近啊,大院里的孩子,都闹着去吃,去是去了,可是不少孩子闹肚子。我就不太敢让沫沫和虫虫出去吃,自家做,用的东西都是知根知底的,我放心。”陈玉萍说道。 陈玉萍是真的很重视这两个孙子孙女,宁愿自己受他们埋怨,也要让他们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的。 莫诗语知道陈玉萍的用心,“妈,不用这么惯着他们,有事儿就跟我来说,您心疼他们,我知道,但是孩子从小就得教好,你当白脸,我不介意当黑脸的。” “嗯嗯,这我都知道,你放心,该骂人的时候,我也会批评他们的,这点你放心。”陈玉萍拍着胸脯保证。 “行啦,妈,我知道您,一直都是最棒的。”莫诗语笑着说道。 “张妈,你收拾一下桌子,我跟诗语去厨房给两个孩子做点吃的。” “好嘞,夫人,您去吧。”张妈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道。 陈玉萍跟着莫诗语进了厨房。 莫诗语打开冰箱,拿出下午的那些原材料。 起火,热锅,倒油。 油温烧至七八成热,倒入准备好的东西。 一样一样的炸熟。 莫诗语拿出番茄酱、沙拉酱、甜辣酱、孜然粉、辣椒粉,她下午换好包装了,用玻璃罐子装着。 陈玉萍看着金灿灿的、散发着香味的炸鸡、薯条、鸡排、鸡块等等,震惊的不知道怎么说。 她以为莫诗语会做,做出来也是差不多,没想到,做的这么好,如此的诱人。 跑步回来的小家伙,循着香味来了厨房。 “好香、好香。” “好香啊、唔唔。” “诶,这么晚,还做什么好吃的呢,真香。”龚宇风跟着进来,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香味。 “行了,端出去吧,我们出去说。”莫诗语看着龚宇风说道。 听从命令的龚宇风,乖乖的端了东西出去。 莫诗语收拾好东西出去,就看到几人围着桌子大眼瞪小眼的。 “怎么不吃啊,愣着干嘛。”莫诗语看着他们说道。 “我们在等妈妈,奶奶说,妈妈辛苦给我们做吃的,我们不能自己大吃大喝,我们应该等我们的厨师一起吃。”虫虫奶声奶气的说道。 “真乖。儿砸。”莫诗语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。 “吃吧,别愣着了,来,我教你们怎么吃。这些都是调味料,有甜的、辣的、酸甜的。吃的时候,你们可以沾一些,特别好吃,孩子们就吃甜的,酸甜的吧。”莫诗语道。 “我都贴标签了,你们自己弄的时候看一下。” “知道了,妈妈,那我们可以开动了嘛。” 两个孩子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。 “嗯,吃吧。”莫诗语点了点头。 ------------ 大结局 “诗语啊,你这手艺,真是没话说了,干啥像啥,小风娶到你,真的是赚到了。”陈玉萍越来越觉得自家儿子就是只癞蛤蟆了。 “哈哈,那可不是,还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,真是我赚到了。”龚宇风说道。 ......... 一堂欢乐。 时过境迁,1978年,改革春分如期而至。 莫诗语筹备了近一年的计划宏图,开始徐徐的展开。 莫诗语开了一家超市,莫家超市。 五谷杂粮、柴米油盐酱醋茶、素菜水果、荤菜蛋类、水产等等,那是应有尽有。 莫诗语将被围在居民楼之间的那栋房子,重新装修粉刷,弄成了她想要的样子。 占地一百多平方的两层小破楼,焕然一新。 鞭炮声的炸响,让莫诗语内心叹了一口气,总算是开业了。 明亮的灯光,照射在陈列的商品上,新鲜、干净,让前来的顾客被眼前一亮。 不同于菜市场的吵闹、脏乱、难闻,这里不仅安静、整洁、环境还特别好,最最重要的事情是,商品物美价廉,种类丰富,他们可以选择、购买的范围大大的扩大了。 门庭若市,莫诗语早就有所准备。 十名培训好的店员,态度、素质都是上等的,应付这种场面错错有余了。 超市设置了积分卡,也设置了黑名单,品行不端的人,以后也别想在进来。 楚天害怕有些人会有暴力的举动,特地掉了几名士兵过去,给莫诗语镇镇场面。 这效果,别说,还真挺好的。 超市的反响特别的好,以至于跟风学样的人,如雨后春笋般涌现。 但是这需要强大的供给链,还有雄厚的资金。 没有一家能拼的过莫诗语,她有超强的金手指,不间断的空间供应链。 他们拿什么跟她拼,搞小动作,人家身后有后台,不怕过硬,就怕你吃不了兜着走。 莫诗语的超市,一瞬间,名声打响了,在京都开了连锁。 凭借着口碑和产品的质量,莫诗语的产业,开始遍及全国,大江南北。 前后所需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五年。 莫诗语不仅是在超市这一块,她还向房地产、金融股权等等下手。 都被她收进了腰包,培养了自己的团队,一群跟着她卖命的人才。 当然是因为她开出的条件足够的诱惑人,其他想挖墙脚的人,开出的条件,不过是冰山一角,他们不屑一顾。 有了这一支团队,莫诗语放权,让他们去做,而她,在幕后做个老板就好。 大学毕业后,莫诗语没有接受学校的安排,而是自己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。 龚宇风有了自家媳妇儿这条大粗腿,自然是优势满满。 莫诗语觉得龚宇风太累了,每天都要值班,还不能经常的回来,回来,看到的就是他眼下的青黑的黑眼圈,心疼老公的莫诗语,直接大手一挥,收了一家医院,让龚宇风去做院长,管管事情,签签字。 龚宇风知道的时候是震惊的,稍后便接受了自家媳妇儿的包养,能轻松一些,何乐而不为呢。 再说了,他都已经够没脸没皮的了,也不介意这个了。 何况,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登上这个位置。 而他,嘿嘿,抱着自家媳妇儿的大腿,就登上了人生顶峰。 简直就是事业、爱情、家庭三丰收啊。 莫诗语的商业版图越扩越大,直到两个孩子长大了。 莫诗语歇了心思,两孩子一成年,就委以重任,把产业一分为二,两人各一半。 不存在偏不偏心之类的,以后怎么发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,她也不准备出手帮他们。 都成年了,也该有责任担当了。 两个孩子非常的成器,虫虫从小就跟着楚天,在部队操练了几年,在下商场之中,那手段,莫诗语看了也啧啧的赞叹。 沫沫这个小姑娘,真是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,长大后,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。 兄妹二人,杀伐果断,将商业王国做成了商业帝国。 莫诗语在两孩子结婚生子后,就和龚宇风四处云游去了。 她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给他们带孩子,她也没这份闲心,从小两人也是跟着陈玉萍长大的,她也没怎么带过孩子,但是两孩子没长残,真是天大的运气啊。 还得归功于陈玉萍和楚天。 三十五岁,莫诗语就放权给两个孩子,周游了各国,历时五年。 四十岁这年,莫诗语和龚宇风回到了,他们最初想遇的地方。 大山村。 十多年的发展,大山村发达了不少,修了水泥路,屋子也是大砖瓦房子了,不少人家还建起了二层的小楼。 感叹着眼前的变化,两人开车回了家。 十几年没住人,但是屋子还是很整洁,没有破败不堪。 他们走的时候,请了村里的一户人家,让他们隔段时间就来这儿打扫打扫,所以他们回来,这屋子还是干干净净的。 “你们是?”屋子里出来一个妇人,岁数三十来岁的样子。 “我们是这个屋子的主人,我们回来了,你妈是王大芬吧。” “啊,是你们回来啦,来,来,快进屋吧,你们这屋子啊,我给你们打扫的老干净了,一点灰也没落下。”女人打开大门,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很高了。 金秋时节,真是桂花开满枝头的时候。 “那你们收拾,我先回去了,有啥事儿,在叫我啊,我是她的儿媳妇,她现在腿脚不方便,就让我来给你们收拾了。” 莫诗语点点头,“知道了,路上慢点。” “诶,俺走了。”女人迈着步子,离开了他们家。 “好久没回来,这儿还是和原来一样,什么都没变。” “是啊,多熟悉啊,现在回来啦,我陪着你,以后,都有我在。”龚宇风攥着她的手说道。 ....... 回来之后,村长听闻他们回来,上门来问候了一声。 “村长,来,喝茶。” “谢谢啊。”村长喝了一口,放下杯子,说道,“你们以后不走了?就住这儿了?” 龚宇风点点头,“对,我们之后就在我们村了,养老,孩子都大了,外面的世界是他们的,我们看也看过了,玩也玩了,累了,觉得还是这儿好。” “是啊,还是故乡好,大城市虽好,但是没有人情味。” 后面聊着聊着,村长说起了龚家的事情。 龚家的近况不是特别的好,两家人,老的老,病的病,残的残。 子孙不孝顺,不养他们。 他们就守着那屋子,养老。 几个老人都中风了,走的也走了,病的病倒了,都在床上躺着,下不来地。 嫁出去的姑娘,也不回来看看,是个没良心的人。 龚家分家了,屋子也分了,还是住在一块儿。 龚老爷子和李水英没了,龚国民和冯英也没了,就在前三四年。 现在就省他养父这一辈的人了。 底下的孩子,各个都是白眼狼,年纪不小了,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。 村子里对龚家的评价都是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,见者嫌弃厌恶。 这些人,这样,也都是他们罪有应得,下场本该如此。 村长最后还是劝了一句,让他们回去看看龚兵国他们。 龚宇风点着头答应了,送走了老村长。 龚宇风看着莫诗语,莫诗语点了点头,“去吧,毕竟还是.......去看一眼吧。” 两人来到了龚家,家里没人,安安静静的。 屋内有些动静,龚宇风进去,刺鼻熏人的味道扑面而来。 躺在床上的人动弹不得,眼睛睁着,但是不能说话,看着是老年痴呆。 龚宇风瞧了一眼,叹了口气,转身出去了。 “把东西放下,我们走吧,以后也不用来了,他们与我们无关。”龚宇风看着莫诗语说道。 “嗯。” 他们走后不久,外出的人就回来了。 龚宇初看着桌上的东西,想到了一个人,随即哭笑了一下。 龚宇初整个人被晒的黑黝黝的,四十多岁的人,整的跟六七十的老人一样,干裂的嘴唇,粗糙的双手,实打实的一个庄稼汉的形象。 脸朝黄土背朝天。 两人走在乡下的小道上,时不时交谈两句,路过村里小卖铺的时候,两人停了下来。 他们听到了,两个人的名字。 夏刑天和墨轻歌。 墨轻歌当年走了之后,参加了高考,高考失败之后,回了家,可家里早就没了她的位置,也忘了她的存在。 外面的世界烦杂纷乱,不是平静的。 墨轻歌需要生存,在一个餐馆里打工,餐馆老板为人小气,克扣工钱,还极其的恶毒。 墨轻歌离开了餐馆,走投无路,被路过的妈妈桑见了,瞅着她的模样不错,把人骗到了东南亚,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。 这话,是从村里去东南亚的人那里传回来的。 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,那就是夏刑天了。 离开了村子,去外面打拼,现在是个大老板了,手底下好多人,在深圳那一块,混的风生水起,给大山村修了公路。 所以村里人非常的感谢他,时不时就会拿出来说道说道。 也不嫌烦,都说道不下千遍了。 两人听了一耳朵,然后默默的走了,那些事如清风一样消散的很快。 龚宇风的亲生父亲,陈年因为身体原因,也在前几年走了。 ........ 莫诗语回到家,回想刚才看过的田园景象,觉得非常的不错。 大山村有很多留守儿童,很多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孩子,他们没有书读,没有一个好的环境,让莫诗语内心有些感慨。 “宇风,我想把大山村带起来,让那些孩子有书读,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。”莫诗语看着那些孩子无助、迷茫的眼神,有些于心不忍。 “嗯,我也有这个想法,让他们读书,让他们走出大山里,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。” 两人一合计,就给两孩子打了电话。 收到自家母亲的电话,两个孩子第二天就来到了大山村。 “爸、妈,我们来啦,诶呦,好久没回来,真是久违了。”两人一到父母面前,就没了外面冷酷的样子,有的只有可爱、撒娇的一面。 “速度挺快的啊,怎么还把孩子带来了。” “他们闹着来,说很久没见你们了,想你们了呗,所以我们都来了,嘿嘿。妈,你不会是嫌弃我们了吧。”虫虫看着自家母亲道。 莫诗语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,那意思是只嫌弃你,其他人没有。 受到一万点伤害的虫虫,开始作了。 “得了,我都没脸看,也不嫌害臊,都是作父亲的人了。”莫诗语拍了自家儿子一下。 “进屋吧,我们商量一下大山村的事情。” “嗷,知道了,母亲大人。”虫虫摸着脑袋,跟着进屋了。 后面跟着的妻子,捂着嘴偷乐,每次丈夫,只有在婆婆面前,才会吃力不讨好的,还被嫌弃,还乐在其中。 他们的孩子,对这个不经常见面的奶奶是非常喜欢的,因为她身上散发一种气质,一种非常温馨的感觉,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这个奶奶。 “来吧,小孩子吃什么,饼干、牛肉、糖果、汽水、炸鸡、薯条、汉堡......”莫诗语把准备好的吃的摆在桌上。 “哇塞,老妈,有炸鸡、薯条、汉堡啊,我最喜欢了。”虫虫、沫沫两兄妹蜂拥而上,看呆了他们的爱人和孩子。 “哈哈,你们别意外,这两孩子就喜欢他们老妈做的这些东西,说外面的没他们老妈做的好吃,一直念叨,诗语老事很忙,没空给他们做,他们就好这口,好久没吃了吧。”龚宇风瞥了两个孩子一眼。 “哪里是好久啊,是好几年了,好不好。”说完,两人继续大快朵颐,把孩子馋的不行。 酒足饭饱之后,开始商讨正事。 “我刚才看到了外面,有很多山,梯田也很多,这边云雾量也大,可以仔细的考察一下适合种什么,发展怎么样的种植经济。”虫虫说道。 “我看着山上花挺多的,还有不少野生的蜜蜂,可以试试养蜂,我还看到这附近很多湖泊,看看能不能养鱼什么的。”沫沫说道。 “对,这边山多,人工种植花也可以考虑一下,还有这边种果树什么的,也可以,然后运输到外界去,兜售的渠道,我们有很多,这妈就不用操心了。” “嗯嗯,那你们明天去看看,这村里有什么好发展的,让大山村富起来。”莫诗语说道。 “这边留守的孩子比较多,还有老人比较多,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下海了。”龚宇风补充道。 第二天,逛完一圈,兄妹二人眉头锁的很紧。 这个村子太多留守的孩子和老人了,这些孩子不能读书,不,是没有机会读书。 两兄妹连着几天考察,终于为大山村找到了致富的路子。 ....... 大山村带动起来后,村里人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少,孩子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,出去的年轻人,听到大山村在搞产业,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。 这些孩子们,不再是被父母丢下的人了。 夕阳西下,莫诗语坐在山坡的草地上,看着底下忙碌脸上却充满幸福的人们,莫诗语看着天边的云彩,心头一松。 龚宇风坐在她身边,也看着山脚下。 “回想一下,人这一生还真挺快的啊,转眼就到了四十岁了。”莫诗语感叹道。 “嗯,真挺快的,我们走过了大半辈子,你的青春都给了我,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你,可真是个没有心事的小女孩。” “是啊,一场意外,我们有了交集,有了未来,有了家庭,有了孩子。” 夕阳的余晖,照在两人的脸上。 “以后,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,直到你我到垂暮的时候。”龚宇风道。 耳边清风吹过,莫诗语淡淡的说了一句,“好。” 一场意外,可能是美好,也可是潘多拉的魔盒,都是未知的。 满怀一颗对生活热情的心,去追求你的未来,不论是好是坏,你都没有遗憾。 人生之中,会遇到不少的人,陪你度过一生的人或早或晚会出现,肩并肩,看着落日余晖。 本书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