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--------- 第一章 当时明月 巍峨高山拔地而起,雄关慢慢,长城连绵不断的阻挡着北国铁骑进军的道路。 边疆多风雪,风是寒冷刺骨的风,刮的人脸生疼,雪是鹅毛大雪。 一条大路落满厚厚的雪,大路上行人稀少,这个时候正是该唱一首出塞曲。 年轻的姑娘骑着骏马,约有十五,六岁的年纪,一张容颜生的是貌美如花,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欢,她脸上有着无忧无路的天真笑容,快乐的好像叽叽喳喳的小鸟问旁边人道:“为什么整天哭丧着一张脸,这样多不好?” 路上就只有姑娘和他两个人,她旁边人叫燕亦凡,长的是眉清目秀,脸颊曲线分明,十分的英俊,只是这人脸上看去颇多沧桑,闻言淡淡道:“该笑的时候自然就笑了。” 姑娘名叫慕勒静,她听了撇撇小嘴道:“那你干嘛总往梁国人的地方跑,是不是想你家啦?” 燕亦凡看似无奈,微笑一声:“无家可归之人,没什么好想的,静儿你为什么跟着我来?” 慕勒静一脸认真,掰着自己手指头数着道:“中原人阴谋诡计可多了,不然哥哥你也不会被他们害的惨到如此地步。” 燕亦凡淡淡一笑,从怀里取出支系着红绳的竹笛,放到唇边吹奏着曲子。 慕勒静听的如痴如醉,握紧了缰绳道:“好美的曲子,只是不该吹的这么伤感。” 燕亦凡收起竹笛,珍重的放在自己怀里,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大雪边关,仰头大笑数声道: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,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,沙场秋点兵。马作的卢飞快,弓如霹雳弦惊。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。可怜白发生.....” 慕勒静痴痴瞧着他狂笑的脸,素手捧心,满脸崇拜,燕亦凡回过头来,淡淡一笑“怎么了?” 慕勒静探着脑袋凑到他脸边,一脸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:“以后我们成亲吗?” 燕亦凡想也不想便道:“这个问题,等你长大了再说吧。” 他已经看到了中原人的城池了,那是家乡的味道。 城门口商队络绎不绝,又有许多摆摊的商贩在叫卖,显得热闹非凡,慕勒静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了,两个人下了马,牵着马径自往最繁华的城东去,城东歌舞坊,妓院遍布,慕勒静知道燕亦凡喜欢听曲,她自己久而久之也沾染了喜欢听曲的毛病,总是偷偷跟着燕亦凡出来去乐坊听曲儿说书。 两人路过一处说书地方时,正听老先生讲的精彩,“各位看官,汉朝的汉武帝颇好女色,他有一个宠妃李夫人,奈何天妒红颜,不过几年就染病而去。 汉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后,总是想念李夫人的容貌身姿,这个时候就有方士出来献计了,愿意用法术,隔着皮影招来李夫人的亡魂,那汉武帝夜色下看的清清楚楚,皮影之后出现了绝世美女,依稀便是那曾经模样的李夫人,隔着皮影却不能相见,汉武帝哀痛不已,便就当场流着泪吟诵了李夫人兄长李延年的诗。 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,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,宁不知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。” 一首诗说罢,众人大声叫好,慕勒静听的云里雾里,嘟着小嘴道:“讨厌…...…他们的诗都是什么东西呀!” 人群里这时走出名一袭紧身白衣胜雪的少年女子,玉手取出几枚铜钱,投入说书先生的铜锣里,喃喃自语道:“汉武帝虽然好色,但对这李夫人却也是情有独钟了,只是当年武帝幼时,金屋藏娇,再到后来卫子夫独宠六宫,再有王夫人,李夫人,看来大多男人所钟情者,便是女子皮相之貌美,身体之轻柔了。” 她这一说话声音清冷动听,众人回头一看,只见自己身后有名绝美的少年女子,她牵了匹马,静静的站在路边,只见她乌黑秀发如锻似披在肩头,脸上肤色冰雪般明艳动人,生的是明眸皓齿,琼鼻红唇,美得令人不敢直视。 燕亦凡只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很熟悉,那感觉仿佛她就是对自己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人,忍不住出口道:“姑娘可是关内来的?” 她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到燕亦凡身上,摇摇头道:“可以说是,也可以说不是。” 燕亦凡一把拽过慕勒静,姑娘名字? “你叫我秦妍好了。”她嫣然一笑,这一笑令天上的阳光都失去了颜色。 燕亦凡道:“秦妍,好名字,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名字了。” 秦妍很少会笑,随手栓了马指了指旁边酒楼道,一起喝杯茶? 燕亦凡道:正有此意,秦姑娘请。” 秦妍转过身往酒楼走去,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极为高贵的气质,慕勒静抱着燕亦凡胳膊撇着小嘴,燕亦凡轻声一笑,伸手刮刮她鼻子道:“小孩子不学好,静想着跟人家比美。” 说着拉着她手一齐走到二楼,秦妍独自一人,面前桌上摆了一堆丰盛酒菜,她却视若无睹,绝美身姿只是静静坐在窗边,俯视着窗外景色,侧脸雪白绝美动人,满堂客人呆呆的瞧着秦妍看,更有痴者张大嘴巴,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。 燕亦凡拉着慕勒静来到秦妍座位对面道:“秦姑娘。” 秦妍回过脸来,双手放在自己衣裙上淡淡道:“不瞒二位,我刚才看见有人欲对你们不利,才邀你们喝杯茶的。” 慕勒静大大方方笑道:“我们知道,那是我四叔手底下的探子,整天就喜欢监视着我。” 秦妍伸出一只白皙玉手掂起茶壶,另一只手提着衣袖花边,姿态曼妙的倒了杯茶道:“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。” 燕亦凡道:“姑娘一片好心,怎么能是多此一举?只是,他抬头看着窗外,这乱世好心的人又有几个会有好报呢。” 秦妍红唇轻泯一口茶淡淡道: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。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。宁不知,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。” 慕勒静突然拍手叫好道:“好一个倾城与倾国,只是人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嘛,讨厌.…..…” 秦妍明眸里颇多感慨道:“可惜天妒红颜,纵是帝王,也留不住她的命。” 燕亦凡这时道:“秦姑娘,有没有兴趣喝几杯?” 秦妍抬眼看了看他道:“谢谢,我从不喝酒,更别说陪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起喝酒。” 慕勒静叫道:“喂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礼貌,我们请你喝酒,你不喝就算了,还出口伤人,你太过分了!” 燕亦凡捉住慕勒静把她按在座位上笑说道:“北国风情一向如此,连我也有些习惯了,中原人繁文缛节太多了,姑娘勿怪。” 秦妍抬头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:“难道你不是中原人?” 燕亦凡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,沉思片刻慢慢道:“我么,可以说是中原人,也可以说不是,不知如娘来自哪里?” 秦妍道:“我来自遥远的地方,说了你们你们也不懂,何妨再提呢?” 慕勒静探着脑袋笑嘻嘻道:“那你就是妖怪咯,要不然一个弱女子,怎么敢在这乱世行走?近有梁国军,不远就是定州咯,还有北国,好乱好乱的。” 秦妍轻泯一口茶,姿态优雅道:“既然姑娘你非要问,告诉你无妨,从历月王朝败退妖界,妖界与人界已有数百年未有联系了,不知你们可曾听过?” 燕亦凡举起茶杯对秦妍作了个请的姿势道:“妖界有九重天,秘闻数不胜数,魔海又常年狂风恶浪,吞没船只,如此以来,妖界与人界倒也相安无事,如今人间战乱频发,想必妖界早有侵略野心了。” 秦妍露出美丽笑容道:“强如龙宫,亦听命九重天,龙本是通灵神兽,在世人眼里更是神灵,不过在九重天眼里,也不过是奴仆一般。” 燕亦凡道:“这样说来的话,九重天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?” 慕勒静眨眨眼睛道:“妖怪??” 秦妍道:“妖界通天塔,据说就是平息魔海风浪的关键,而妖界圣女常年居住在通天塔中,常年累月不出通天塔,究竟是为平息封印,还是别有目的,旁人就不得知了。” 慕勒静撇撇小嘴嘀咕道:“你说的九重天这么厉害,为什么我却没听过,一定是浪得虚名啦,所以我才不知道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二章 跟我走 燕亦凡帮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:“那都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,现在很少有人记得,更别说提起那些妖魔了,是不是?” 秦妍点点头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 燕亦凡道:“莫非秦姑娘和妖界有很深的渊源了?” 秦妍抬头看向窗外风景,喃喃自语道:“不瞒兄台,龙宫与我颇有缘分,家父和家母亲曾渡过魔海,进入妖界。” 燕亦凡笑道:“龙宫是大海神灵,这真是受教了。” 秦妍道:“燕兄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我该走了,祝你平安。” 燕亦凡起身抱拳道:“秦姑娘我也祝你一路平安。” 秦妍略一点头转身离去,,慕静拉着燕亦凡坐下来道:“她走她的,咱们吃咱们的。” 燕亦凡百无聊赖的陪着慕勒静吃了饭,才拉着她下楼结账,却不想,酒菜的费用秦妍走的时候结过了,慕勒静探着脑袋大大咧咧道:“原来秦姑娘表面娇滴滴的模样,也是真人不露相啊,这么豪爽啊,酒菜钱都帮咱们结了。” 燕亦凡没好气道:“走,带你听曲去。” 慕勒静拍着小手欢喜雀跃道:“听曲我确是乐意的,可是咱们的马栓在路边,被人偷了多不好。” 燕亦凡道:“大白天的不怕,走吧。” 说完拉着她手走到一处最出名的乐坊,这是朝廷开设的乐坊,平时只接待达官贵人,边疆将军之类的大人物,二人来这里倒也是熟客,慕勒静探着脑袋笑道:“朱瑶小姐的琴声好听,琵琶声也好听,尤其是她吹的笛声特别令人陶醉,听到情深的时候,总是忍不住掉泪...... 燕亦凡缓缓叹道:“也许这就是人,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了。” 二楼早已人满为患,宾客满座,只为这朱瑶色艺双绝,名满关内外,平常也是被乐坊当做珍珠一样的人,难得被人一见。 众人早就等候了多时,渐渐的有些人开始不耐烦了,大声叫嚷着朱瑶的名字,慕勒静虎着小脸埋怨道:“就这点耐心,还好意思来这里?” 燕亦凡偏着侧脸,倒了杯茶慢慢细品。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只见楼上纱帐分开,走出一名身形窈窕,怀抱朱琴的绝色女子,慕勒静看到朱瑶出来,咯咯笑道:“朱姑娘,我等你好久啦!” 朱瑶身上穿了一袭得体的水绿裙子,更显得模样清丽动人,声音清婉动听:“刚才琴弦断了一条,小女子晚了这么久,真是对不住大家了。” 慕勒静拍着手儿笑道:“朱姑娘,没关系没关系,你快弹琴吧,我想听.….….” 朱瑶目光落到慕勒静身上,温柔如水的朝她笑了笑,曲腿跪在红布上,把朱琴放上琴桌,目光有意无意看过燕亦凡身上,对着众人脆声说道,这里有的人是守卫边疆的将士,也有得人是来往四方的生意人,小女就弹一首出塞曲,再配以锦瑟来唱好啦,说着葱白玉指轻按琴弦,发出铮的一声脆鸣,众人精神也为之一震。 朱瑶偏着侧脸神情认真的弹拨琴弦,琴声时而嘹亮如千军万马冲锋,时而如边关风雪刺人心弦,时而又似江山如画,一派青山绿水的优美意境,琴弦一时柔音万千,清脆时流水涌泉一齐发出,一时缠绵俳恻,令人如痴如醉。 紧接着柔声唱道: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 一曲唱罢,感怀自己心事的人,不由得被那最后一句,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,惹的热泪盈眶感叹万分道:“朱姑娘弹出了大伙的心声啊,了不起,了不起,老夫听这一首曲子,好像找到了年轻时候失去的东西。” 称赞声太多了,朱瑶点头对着众人柔声笑道:“大家有的人不远千里来捧小女子的场,小女无以为报,只能用心弹一首曲子送给大家了。” 她说完抱着琴,动作温柔如水的转身退往纱帐后,慕勒静闭着眼睛一副沉浸在琴声里意犹未尽的模样,咯咯笑道:“燕哥哥。” 燕亦凡难得对她露出温柔笑容道:“静儿你看。你爹爹派人来接你了,阿泰兄弟你快过来吧。” 慕勒静咬着银牙瞪着阿泰娇咄道:“长能耐啦是吧?” 阿泰装出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道:“不敢……” 慕勒静努力压制着自己胸腔里的怒火:“那.…….那你来找我干嘛?” 阿泰哭丧着脸道:“王爷吩咐,小的不敢不从,王爷还说小姐再不回去,就要治燕大哥的罪!” 慕勒静虎着一张俏脸,抬起脚猛的踢他一腿道:“滚!” 阿泰不情不愿的蹭蹭蹭跑到楼底下,不时探头探脑朝楼上看。 燕亦凡笑道:“王爷他也是心疼你,你快回去吧,别让他担心。” 慕勒静撇敝小嘴道:“人家知道,可是舍不得你。” 燕亦凡无奈笑笑:“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妹,快去吧。J 慕勒静不情不愿的磨磨蹭蹭下了楼,不忘三步两步的回头看看,燕亦凡朝她挥挥手,大步登上走廊,旁边早有一名俏丽丫鬟守在走廊哪里,见他过来微笑道:“燕公子,跟我来。” 燕亦凡打量着走廊两旁奢华装饰,忽而问道“阿娟,朱姑娘她这段时间过得好吗?” 阿娟脚步轻盈,头也不回柔声道:“还是老样子,好在我家小姐有公子你她身边陪着,反正是比以前快乐很多了,以前总是愁眉不展。” 燕亦凡想了想微笑道:“也许是我这个人多愁善感,总是给不了她太多开心的事情,不过,我在想,等关外那边安定些,就要接朱姑娘她过去,阿娟你会跟着她过去么?” 阿娟回眸一笑,眼眸水盈盈的瞧着燕亦凡道:“如果真那样就太好了,阿娟定会跟着小姐她一起过去的。” 燕亦凡点头道“古人云,谋事在人成事在天,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,我燕某人一定要把自己的诺言实现。” 阿娟笑道:“我家小姐遇上您,也是她的福分呢,在这没心没肺的乱世,有情人真的太少了,以前的鱼玄机就说,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呢!” 两人左转右饶,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独居小院,阿娟领着燕亦凡到了朱瑶门口,阿娟柔声笑道:“燕公子,您自己进去吧,奴婢先回去了。” 燕亦凡气定神闲伸手推开房门,缓步走了进去,朱瑶的房间很大,客厅,卧室一应俱全,家居全是名贵典雅之物,客厅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,桌子上面放了一壶刚倒的热茶,燕亦凡转到卧室的房门虚掩着,他推门进去房间里一股幽香迎面扑来,轻唤一声,朱姑娘。 朱瑶穿了袭粉黄绸纱衣裙,衣襟敞开着了件水色抹胸,雪颈纤细,更多几分诱惑,见他进来了,步态轻盈迎了上前,脸上温柔笑道:“我刚换了衣裳打算去接你,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。” “我刚倒了一壶热茶,你等下,我去帮你倒一杯。” 朱瑶说着就要去客厅里,燕亦凡摇头笑道,你刚换了衣服。天冷就别去了,说着目光落到旁边放着的朱琴,怔怔看了几眼道继续道:“刚才听你弹琴,弹得真好。” 朱瑶不去细听这句话,反而是认认真真瞧了他一番,容颜之上清丽动人的甜甜一笑:“外边天很冷吗?” 燕亦凡看着她俏脸微笑道,:“比起以前,算得上暖和。” 朱瑶声音清婉动听,娇俏十足道:“才不是,我看你呀,脸都冻的有些红扑扑的。” 燕亦凡摸摸自己脸颊,笑问道:“是吗?我想那可不是被冻的,那是因为你,我脸才红的。” 朱瑶脸上顿时娇羞一片,弱声道:“油嘴滑舌。” 燕亦凡忽然伸手搂住朱瑶腰肢,轻轻抱进怀里,微微笑道:“你先听我说。” 朱瑶枕着他肩膀柔声笑道:“好,你说吧。” 燕亦凡道:“等到关外太平了,就跟我一起去北国好吗?” ------------ 第三章 梅花暗度 朱瑶柔声首:“人都说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我虽然还没嫁给你,但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了,当然听你的话了,只是弟弟他身在军营,边疆又不太平,我们走的时候,一定也要带上弟弟他,” 燕亦凡道:“那个是肯定的”说着抱紧了她,“一转眼我们就认识半年了。” 朱瑶闭着美眸,依偎着他胸膛里的温暖道:“嗯,是有半年了,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。”燕亦凡笑道:“边关长年累月的大雪封城,难得有几回秋风春暖的好天气,等过几个月,我们一起去放风筝。” 朱瑶抬起俏脸,美眸登时明亮柔声笑道: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 说着忽然注意到燕亦凡的目光,有些异样,害羞的眨眨眼:“你说了算。”燕亦凡爽朗一笑道:“一定如你所愿。” 朱瑶双唇微颤,俏脸染了一层娇艳,玉手捉住伸进自己衣衫里的坏手,抿嘴娇嗔一声:“坏蛋....燕亦凡却突然拉着她手来到旁边朱琴,手掌扶上琴弦,闭眼沉思片刻,指尖一拔琴弦。 朱瑶嫣然一笑,把头靠在他肩膀道:“鹧鸪天吗?” 燕亦凡笑道:“是鹧鸪天,不过弹的不怎么好。”朱瑶柔声道:“让我来吧。” 燕亦凡让出位置,朱瑶来到琴桌面前,纤纤玉手放到琴弦上,轻快得拨弹几下微笑道:“好久不弹那个曲子,你别笑我可好?” 燕亦凡来到她背后,张臂抱住她腰笑道:“我这不懂的人,哪里敢笑你这行家?” 朱瑶抿嘴笑了笑,脸上十分羞涩:“那我弹琴的时候,你别使坏就好。” 朱瑶说着手拨琴弦,轻快弹了起来,轻启红唇声音动听道:“彩袖殷勤捧玉钟,当年拼却醉颜红。 舞低杨柳楼心月,歌尽桃花扇底风。 从别后,忆相逢,几回魂梦与君同。 今宵剩把银缸照,犹恐相逢是梦中。” 燕亦凡听的如痴如醉,半响才笑道:“好一个当年拼却醉颜红…..….” 朱瑶却是连忙丢开朱琴,娇躯无力的倒在背后人怀里,原来是背后人一直使坏,故意迫她说话一样,短短片刻,身上腰间衣带半解半松,被人蛮力一抽丢到一边,雪臼香白裸露在空气里,登时落满了滚烫热吻轻咬,她一时羞的紧咬红唇,不让自己叫出声来。 奈何燕亦凡张嘴轻轻一舔她纤细脖颈,红唇里再也忍不住,溢出一声娇腻至极的呻吟...... 朱瑶却是没有料到,情郎刚一上来便是如此,惹得她娇声呻吟中,偏过容颜满是娇羞道:“不要.…..不要在这里.'' 激情缠绵之后,燕亦凡喘息片刻,这才一把抱起她娇躯,步步走向粉帐深处,齐齐倒在床上,意犹未尽拥着朱瑶道:“想不想睡一会儿?“ 朱瑶俏脸绯红,枕着他胸膛道:“睡醒你就走了,还是不睡的好。“ 燕亦凡点头笑道:“只是太忙了,北国那边军事频繁。” 朱瑶芊芊玉指在他强壮有力的胸膛柔情万千的爱抚着:“打仗的时候,你要小心别粗心大意,千万珍重” 燕亦凡道:“不说别的,为了你,我也要照顾好自己,我跟王爷他说了我们的事,他说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,你小子能遇到是你的福分,尤其身子都给了你,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才好。” 朱瑶握起粉拳,娇嗔着:“你这坏蛋!那种事怎么能告诉别人。”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摇头笑首:“这怎么能怪我,是王爷他不经意看到我脖子上被你咬的嘴痕,还笑着问我,把女孩儿折腾的忍不住胡乱咬你,小子真有两下子。朱瑶羞红双颊,埋脸倒在他怀里羞道:“讨厌.....人家又不像你,莽莽撞撞的!” 燕亦凡道:“那还不是因为你。” 目光忽而看向窗外,天色有些昏沉,恋恋不舍在她容颜吻了吻道,“我得走了,回去太晚王爷会生气的,他治军严厉,对我又有大恩。”朱瑶咬着红唇,勉强露出笑容:“那我送你。” 燕亦凡起身去地上捡起衣服,朱瑶跟着过来,帮他系好腰带道:“你别担心我,我在这里有阿娟照顾,一切都没什么事的。” 燕亦凡捡起黄杉盖到她肩上,柔声道:“话虽如此,不过我还是想按正常的来,不能委屈你总这样等着不是? 朱瑶玉手捧着他脸颊,眼眸里柔情似水道:“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。” 燕亦凡点点头,捉住她手紧紧握在手里:“相信我们总会有一天,我会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。” 朱瑶抿嘴嫣然一笑道:“言重了,小女子授受不起呵,不说富贵如何,便是吃糠咽菜,麻衣在身,跟着你,我也欢喜。” 燕亦凡抱了抱她笑道:“好姑娘,外边天寒,听我的话,你就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,也别送我了。” 朱瑶点头道:“嗯,我会在屋檐下喝茶赏雪,你别担心。” 燕亦凡道:“那我走了。” 说着转身大步离去,唯恐自己舍不得玉人。 他一路上出来乐坊,天色早有些黑了,牵着马走在大街上,大街两旁灯火通明,繁华无比,只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用兵频懿,没过多大一会儿,城外便涌进一批耀武扬威的官军。 数千冠军先是骑兵背抗长枪骑着高头大马进城,马脖子上挂着人头大喝道:“将军神威,出其不意领大军八千,早早埋状起来,安置大炮弩车,北国两千先绛来犯时,十五门大炮炮弹齐发,炸死北兵不算,砍首三百零六级,杨威示众!” 中军一名老将军,身上穿着衣甲鲜明的铠甲,腰系长剑,脸上皱绞横生,体态发福臃肿,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,抱着拳头:“城中各位父老乡亲们放心,有我刘寿在这城里一天,就绝不让别人在我们头上逞威风。” 官车纪律松懈,烧杀抢掠的事也不见得比异族干的少了,只不过在自己驻守的城地倒也安分守己,等这批人浩浩荡荡过去,老百娃指着官军背影骂道:“刘寿这畜生,又是跑到城外头杀了良民,来向朝廷报捷!”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,慕容极的府邸,慕容极年有四十,生的是气质儒雅,穿了一袭青袍坐在石亭里淡淡道:“今儿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四弟给刮来了? 他对面坐着名紫衣束冠的年轻男子,人如美玉一般,气质潇洒高贵,只是眼里总是流露出几分邪气。自顾自倒了杯茶,修长手指把玩着茶杯吟吟一笑:“自然刮的是一场好风,三哥,弟弟我在纪小不懂事,往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海涵才是。” 慕容极闻言笑道:“四弟,你是明白人,几个王爷里就哥哥我势力小,你这次登门寻求我的支持可算是去错地方了。” 慕容冲把茶一饮而尽,摇着头笑道:“好茶好茶。” 慕容极镇定自若笑了笑:“自然是好茶,你要喜欢,哥哥就吩咐下人给你送上些。” 慕容冲放下茶杯,一副笑容无邪的样子:“哥哥好会做人,有什么好事总是让着别人,但是时间久了,心里就真的舒服吗?” 慕容极抿嘴笑道:“有什么不舒服的?” 慕容冲开门见山,一拍大腿:“比如说,三个王爷里都手握几万大军,为何父皇他只给你七千弱兵?” 慕容极点点头唇角露出微笑道:“说的好,说的很好。” 慕容冲趁热打铁继续道:“哥哥您就不恨父皇他偏心吗,有什么好事,他都给了大哥慕容庆,慕容庆他只不过是个丫鬟生的儿子,凭什么占着太子的位置你说是不是?” 慕容极接过茶壶往自己荼杯里满满倒了一杯,姿态儒雅轻泯一口,缓缓问道:“那弟弟心里觉得谁最合适继承大统呢?” 慕容冲凝视着他眼里神情,缓缓道:“说句心里话,弟弗我胸无谋略,又不会领兵打仗。二哥是个笨蛋只会玩女人,大哥除了打仗是个愣头青,眼下就只有三哥您了,您才是最应该继承父皇百年之后大统的最佳人选!” 慕容极表现得荣辱不惊道:“这又从何说起?呵呵,四弟我知道,你的兵权仅次于大哥,恐怕你是担心将来几个王爷武力说活的时候,你打不过大哥,想联合我一起扳倒大哥吧?” 慕容冲闻言冷冷笑笑、扬手一掌把眼前石桌拍的粉碎:“三哥,您可不要杯疑弟弟的用心,弟弟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,旁人不知道,我却清楚的很。你文韬武路样样强过别人,只是隐忍不发罢了,弟弟我武力不如大哥,文韬不如三哥你,弟弟岂敢有非分之想?” ------------ 第四章 解救 慕容极淡定喝茶一语不发,整个人深不可测,慕容冲握手成拳,虎视眈眈的站了起来,逼到慕容极面前沉声道:“三哥请说话。” 慕容极仍是一语不发,淡定自若的喝茶,泰山崩于顶也不变色的模样,慕容冲眼里浮现几分阴险,手掌隐藏着内力,平静如水慢慢朝慕容极肩头按去,心道:“你这老鬼,我就不信你一点武功也没有,正好趁此机会试一试你。” 慕容冲仔细凝视着慕容极,只要他一躲,就是心里有鬼!却不料,有人走进花园里断然道:“王爷请不要过分!” 慕容冲脸也不回哪里肯理他,掌势不减,故意慢慢逼进慕容极肩膀,正要得手,那人喝道,王爷恕罪,张弓搭箭一箭就朝慕容冲头顶射去,慕容冲袍袖一收,身如大鹏赫然退后三步,射出的箭轰一声射到房柱上,箭头穿梁而过,箭羽在梁上颤斗不已,其声惊人,慕容冲紧握铁拳,怒目看向那人,原来正是三王爷慕容极的义子,燕亦凡。 燕亦凡抛开弓箭,走到慕容极身后站定,脸色肃穆看向慕容冲道:“四王爷得罪了。” 慕容冲见这人眉目清秀,十分俊秀,突然收回怒容笑道:“无妨,本王看你刚才那一箭可真是了得,你师从何人?” 燕亦凡双手抱拳,爽朗一笑道:“三脚猫的功夫,何足挂齿。” 慕容冲哈哈大笑:“了不得,了不得,三哥府里真是卧龙藏虎啊,这样惊人的箭法,居然是三脚猫的功夫,弟弟真是开眼了。” 慕容极手捻茶杯,手掌按着燕亦凡肩膀笑道:“我这义子,天赋异禀,于习武之道颇有天分,我甚爱之视为己出,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也对他青睐有加,我已认定,他将来就是我的女婿,亲上加亲。” 燕亦凡闻言脸色大变,只是当着慕容冲的面不好反驳,压抑着脸,低头不语。 慕容冲狂笑道,哈哈:“甚有意思,真是不枉此行了,三哥,弟弟府里新买了一批美女,个个如花似玉舞艺精湛,妙不可言,乐不思蜀啊,三哥有机会就去弟弟府上玩玩。” 慕容极笑道:“四弟美意我心领了,只是我不近女色多年,你的好意我恐怕是不能领受了。” 慕容极背负双手哈哈笑道:“此言差矣,三哥饱读诗书,岂不闻古人云,人生得意须尽欢,更有,汉朝后主道,温柔乡里不思蜀的典故,可见一斑呐!” 慕容极摇头叹道:“可惜圣人诗文,尽被弟弟你给引到床第之事上了,呜呼哀哉,呜呼哀哉……” 慕容冲仰脸狂笑数声大步去了,等他走远了。 慕容极回过身来,目光落到燕亦凡身上道:“你在外边有别的女人,静儿其实她也知道,你在义父身边也有三年了,三年时光足以发生很多事,很多意想不到的变故,静儿对你是一片痴心,义父这个做父亲的心知肚明,而且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,那个女人嘛,你不要辜负人家,等大事处理好了,就好生风风光光的把人家娶过来,静儿那边,让她做个妾想必虽有些委屈郡主这个身份,可是天地间夫为贵,她既然嫁你,那就由不得她来选择是妻是妾。” 燕亦凡沉默半响,顿感为难道:“义父,我对静儿一直都是把她当成了自己妹妹,再说我自己身份卑微,能被您收做义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,如何敢奢求娶静儿。” 慕容极噗嗤一笑:“你是不是对静儿她一点男女欲望也没有?小子真无用,那么大一个美女站在你面前,身子居然没点反应,也真是为难你了。” 燕亦凡尴尬无比,无奈笑道:“我只当静儿是我妹妹,疼她比亲妹妹都要好,哪里起过歪念,我想女大十八变,等静儿她再大些,也许就不会再喜欢我了。” 慕容极哈哈一笑,背负双手朝花园深处走去,头也不回道“说得有理,只是以后你这小子,要是娶了静儿之后,让她跟守寡一样独守空房,我可绕不了你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五章 困龙于林 那是一只白若春葱般的女子玉手,芊芊玉指轻扣一支梅花,她生的是细眉雪肤,容貌绝美,夜色里一袭黄衣俏丽,窈窕身姿立在院内,美眸静静欣赏着翩翩落下的鹅毛雪花,白雪皑皑,屋檐下的绿毛鹦鹉,呀呀作语,一切都是如此恬静。 在这雪花飞舞中,她这个人是如此的脱尘出俗,身后的丫鬟取了套披风盖在她肩上,神情惋惜的轻声道:“小姐,刘府的刘将军又来了,你要过去看看吗?” 朱瑶轻笑一声,绝美容颜上浮现几分无奈道:“躲着也不是办法,还是看看好了。” 入了屋内,房间里熏香阵阵,粉色纱漫浮动,丝竹管弦声悠悠,帘后,端坐着一名衣容华贵的老者,但见他年有七十,两鬓斑白,体态发福,目光中总是流露出几分微笑,淡淡道:“朱姑娘,这红楼里百花齐放,老夫却独爱你这一枝梅花,寒梅暗香啊。” 朱瑶唇角浅浅一笑,柔声道:“承蒙老爷抬爱,只是小女流落风尘,不敢高攀。” 刘将军呵呵一笑道,说那个就见外了:“朱姑娘,就请你为老夫弹一曲吧。” 朱瑶淡淡笑笑,柔声唤道:“阿娟,取我琵琶来。” 旁边伺候的丫鬟抱了琵琶递了过来道:“小姐,外边雪好大,要不奴婢去端盆炭火过来去去凉吧?” 刘将军闻言哈哈一笑道:“阿娟说的甚是,那你就去拿吧。” 朱瑶轻抬俏脸,抱着琵琶轻弹起来,窗外大雪纷纷,惹的夜色如此皎洁,听闻佳人轻声歌唱,伴着琵琶声婉转起伏,声音甜美,只是隐隐流露而出几分寂寥,时而犹如落水,时而犹如珠玉,音色清婉如同人处仙境,好一曲雪花月夜。 刘将军听的如痴如醉,一双眼里只是痴痴的看着对面绝色女子,听曲是假,看美人却是真。 —曲还未听罢,刘将军负手而立,步步逼到朱瑶身前,一声脆响,如同受了惊的小鸟,乐声赫然停止,朱瑶轻皱细眉,柔弱姿态显露无疑,抱着琵琶往后退了几步,脸色多了几分柔弱惊慌道:“刘将军请您自重,再往前来,我,我要喊人了..… 刘将军撑开双臂,老鹰一般挡住她去路道:“朱瑶姑娘,你知道老夫对你是一见倾心,今夜你从也得从,不从也得从,老夫要定你了!” 朱瑶俏脸苍白,紧抱琵琶俏脸惊慌叫道:“阿娟,阿娟。” 刘将军哈哈一笑,作势欲扑一般冷笑道:“你一介风尘场所里的歌姬,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福分,想老夫好歹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,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!” 朱瑶花容失色,脸上赫然已有泪水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哀求道:“刘将军你若再逼小女子,小女唯有一死,说着拔掉头上发簪,抵住自己雪白脖颈….…. 刘将军看了冷冷一笑:“你要死了,你那个弟弟,老夫可是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 朱瑶闻言脸色苍白泪水直掉,看去神情颇为可怜,痴掉了一般,砰的一声金簪落地,红唇喃喃自语唤着:“燕郎…….燕郎” 刘将军哈哈一笑,得意猖狂,色眯眯的正要猛扑过来,却听的耳边轰的一声震天巨响,震得人一个心胆俱裂,只听的城外喊杀声震天,炮声大作,更有许多炮弹落入城内,烧起熊熊烈火,火光冲天,杀声齐鸣,短短片刻哭喊声大作:“北国大军来啦,北国大军来啦,大家快逃命啊!” 刘将军脸色苍白,吓的腿都软了,回头一脚踹开房门,楼里各层早已乱作一团,逃命的逃命,女子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,朱瑶抱着琵琶,瑟瑟发抖,刚躲过一劫又来一劫! 楼下早已乱的不可开交,阿娟背了包袱慌忙跑到房里,她自小被朱瑶收留,大难来临之前也不忘朱瑶,刚一进门,便吓得痛哭起来,原来朱瑶正自想要自尽,不知从哪找了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,阿娟痛哭一声,扑倒在地爬了过去道:“小姐,您这又是何苦?” 朱瑶流着泪道:“自古红颜薄命,我听说北国大军杀戮成性,每攻下城池必要屠戮百姓侮辱妇女,与其受人欺侮,我倒不如死了干净…..….” 阿娟爬了过去,抱着朱瑶哭道:“可是小姐您怎就还不想想,您若去了,小公子又该怎么活?” 朱瑶哭道:“这都是命吧,且由得他去。” 阿娟哭道:“小姐,奴婢这就带着您去找小公子去,大人他已经蒙受冤屈去了,小姐且不可自暴自弃,您一定要为大人洗刷冤屈。” 朱瑶擦了眼泪,怔怔道:“是,我不可以这样,说着勉强打起精神,搀扶起阿娟道,我们快去找我弟弟。” 两个女子在乱境中奔向后院,早有许多人乱成一团,逃命的逃命,趁火打劫的多有,更有几个仆人见了朱瑶两个,起了歹念,想要扑来,阿娟连忙捡了一根木棒抱在怀里,尖叫道:“谁敢过来,我就跟谁拼命!” 也是城外北国大军攻的厉害,短短片刻,又有几发炮弹落在院子里,炸的房屋破碎,更有几个倒霉的生生被炮弹炸死当场,余下的,无不心胆俱裂,吓得哭作一团,阿娟紧紧抱着木棒护着朱瑶,正乱时一名布衣少年,背负铁枪身穿兵服,约有十五,六岁,大声喝道:“姐姐,姐姐,你在哪里!” 朱瑶喜形于色开心道:“弟弟,快来快来。”欢喜的泪水盈眶。 那少年名为朱霖,生的是一表人才,面目英俊,一眼看去便是人中龙凤,此刻见了朱瑶连忙跑了过来,抓住朱瑶玉手道,“姐姐我们快走,北国蛮子攻城攻的厉害,我们快逃命去。” 朱瑶嗯嗯两声,朱霖平常就在军营里边,知道驿站位置,想的众人慌张逃命,驿站里定有马在,他来时马厩里尚有数十匹骏马,眼下找到了朱瑶,主仆三个人一齐跑去马厩。 朱瑶不会骑马,阿娟倒是学过骑马,朱霖和朱瑶共乘一匹,朱霖搂着朱瑶腰肢,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道:“姐你别怕。” 朱瑶刚被他楼入怀里正要抗拒,闻言才想,弟弟他是关心我,一时间咬着红唇也不再说话,朱霖双臂搂着她腰时,只觉得怀里抱着的是温香软玉,手掌摸着她娇躯丝绸衣裙手感丝滑无比,两人姿势暧昧,朱霖脸颊又蹭着朱瑶滑腻脖颈闻着她秀发香气,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,连忙去掉胡思乱想,专心握紧缰绳,他这几年跟过几位老兵学过些拳脚身子又强健,一握缰绳骑马冲出,阿娟骑马紧跟其后。 城内不时落下炮弹,三人骑马刚到大街,只见街上早已乱做一团,惨叫声不绝于耳,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,城内房屋烧成一片,听的人人惨叫哀求声混杂,更有北国骑兵纵马冲入城内,逢人便杀,骑着马操刀乱砍,城内大道上混乱不堪,逃命的杀人的搅成了一团,北国铁骑纵马狂奔,却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声骏马长嘶,跟着便有一骑从黑暗里窜了出来,只见俊马快如流星,跳过层层阻隔转眼既到,前蹄张开,似不可控制一般踏向众人头顶,那瞬间,马上人一袭白衣胜雪,红唇娇诧一声,纤纤玉手握紧僵绳,骏马生生从众人头顶跃了过去,扑通一声落地,骏马仰首腾起前蹄嘶声而叫,马上女子白衣若雪,一瞬间就策马而去,了无踪影,就像是一场梦.….. 城内守军百姓肝胆吓破,守军丢弃武器慌忙逃命,无数北国骑兵汹涌奔来,喊杀声大作,大军经过处,城内尸体相枕,血流成河,朱霖冷眼看了几眼,催马快跑道:“我来的时候,细作们已经混到城门那边放起火了,果然,才没一会儿,城门就被细作们打开了。” 朱瑶脸色惨白花容失色道:“弟弟,我们跑到哪里去?” 朱霖道:“自然是逃出城,去往关内了。” 朱瑶犹豫一会皱着细眉道:“去往关内自是安全,只是你我姐弟尚且是流放千里的罪人,去了关内,可一定要隐姓埋名才是,再有等安定下来,姐姐可不能陪你,我要去找人的。” 朱霖笑了笑:“如此乱世,皇帝老儿也不会忙着去顾及我们。” 后边的阿娟忽而尖叫道:“后边有北国兵追过来了!” 朱霖回首一看果然有一小队骑兵呼喝着追了过来,他眉目间保持镇定,不发一言催马快跑。 ------------ 第六章 誓死 再纵马跑出十几里出了小城外,那些追兵越来越逼近,只差几百步距离,朱瑶惊叫一声,耳边已经听到后边追兵大骂不止,要三个人停下马! 三人岂肯停下,更催马快跑,阿娟马快跑在前边,不舍离弃朱瑶,一直放慢马匹速度,又再跑了七八里,三人的马渐渐支持不住,两边距离越来越短。 北国马善于奔跑,后边数十名追兵渐渐逼近,大笑不止,狂歌乱呵挥舞着手里马刀,乱叫乱骂,更是张弓搭箭对着三人就射,一时间险象环生,岂不知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,朱霖的马被射中了一箭,嘶声尖叫一声,一腿踩空跌倒在地,朱霖和朱瑶倒在地上,阿娟救援不及,朱霖大喝一声道:“阿娟你先逃,别管我们。” 阿娟哭着去了,几十名追兵大声吆喝着追上前来,几十匹马顿将两人围成一团,眼前追兵人人身穿白甲,刀剑亮眼,铁弓负背,人人看着朱霖身边的绝色美女朱瑶,哈哈大笑,几欲忍不住扑来,朱霖断喝一声,人如伤兽,狂态迸发,抽出背后铁枪,紧握在手一枪刺去,枪如银龙一般,噗嗤一声生生刺中一名北兵,枪尖透胸而过,朱霖铁呀一咬啊一声,天生神力,枪尖生生挑起兀自惨叫不止的北兵,啪的一声摔到地上。 白雪寒冷,也冷不过这少年眼里的森冷,北国众骑兵见他穿着兵服,先入为主的以为天下除了北国骑兵,各城军队皆懦弱不堪,哪曾想,这少年出其不意就杀一人,还没反应过来,朱霖铁枪又自横扫两人,又有两名北兵丧命! 余下数十名北兵这才反应过来,各个凶性被逼发了出来,持着马刀长枪一拥而上,朱霖死死护着朱瑶,左冲右突,又刺死五名北兵,身上也已血流如注,背上冷不防被砍了一刀,朱瑶看见了,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,一人大笑道:“美人儿过来把您就,一手抓住朱瑶猛的提到马上,哈哈大笑!” 朱瑶在他马上拼死挣扎,朱霖身陷重围,人如伤兽厉喝声中,回身一枪刺中偷袭人的脖子,回枪横扫,北兵彪悍无双横行关外,那曾吃得这种亏,策马直立而起抬起蹄子就往朱霖身上踏来,朱霖挥手一拳,往马脖子砸去,他天生神力,一拳砸得马惨叫一声,骨断筋折横死当场,马上人被死马尸体生生砸断了腿,疼的死去活来惨叫不止。 余下二十多名北兵见讨不了好,正要萌生退意,雪夜里只听不远处号角齐鸣,呜呜大作声透数里,战鼓咚咚狂擂,为这些北兵助威,大地都在战栗,一里之外,黄旗招展,乌压压一片,北国骑兵席卷而来,粗略看去竟有五百多骑。 这一下局势大变,抓着朱瑶的北兵,看到了远处的黄龙旗欣喜不已,那是皇帝的旗帜,心想自己抓到的绝色美人献给皇帝,定能得到重赏,正开心时冷不防腰间一阵剧痛,低头一看朱瑶持着匕首生生刺进了他腰心,这人惨叫一声跌落下来,朱瑶刚杀了人,吓得脸色发白,只是情况紧急,握紧缰绳惊叫道:“弟弟,快来” 朱霖厉喝一声奋起神力,挺枪连挑数人,回身跳上朱瑶的马,策马狂奔,剩余的七,八名北兵脸色惨白,心想在皇帝面前,几十个人拿不下一个人,如何有命在? 他们连忙策马奔去,却说北国皇帝亲率卫队为其部下助威,却不料部下如此丢人,当即点兵狂奔冲去,北国皇帝亲率的卫队,精锐无比,人数虽少却是百战之师,就连胯下的马也是极品良马,冲锋起来如同风卷残云,一团狂风一般席卷而来,不过片刻就追了上去,有人厉声喝道,蛮子停下,再不停就放箭了。 朱霖知道所言非虚,无可奈何只得停下马来,身后北兵席卷而来,列起阵仗,北国皇帝被人众星捧月一般,身穿黄袍龙纹,目若冷电,手负宝雕玉弓,面容如龙虎一般的霸气,声如豺狼淡淡道:“战斗还没有结束,男子汉大丈夫,怎么可以逃命?” 朱霖喘着粗气,双手紧握铁枪道:“大王言之有理,只是几十个人攻打一个,就算胜了,也是胜之不武吧?” 慕容赤闻言吟吟一笑道:“朕自起兵以来,无不是以少胜多,天地广阔,勇者少有,敢于天地抗衡者又有几人?今朕起天兵征伐天下,所遇城池莫不是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拱手投降者多有,朕观你这少年颇有几分胆色,倒是生了几分怜惜英才之心,你若跪地请降,朕便隆恩大发,赐你高官厚禄,为朕征伐四方,名留青史也未尝不可。” 朱霖眼中异芒一闪,握紧了拳头,脸色一阵变化,身后朱瑶看不清他脸色,连忙道:“弟弟不可,我姐弟大不了死就死了,岂能做那背国之贼?J 慕容赤闻言,一声沉吟,目光落到朱霖背后的朱瑶身上,见这茫茫大雪虽是耀眼,跟这女子比起来却也是黯然失色,只见她的容颜绝美,她的肌肤如雪如冰,冰清玉洁,只是冰雪远远没有她肌肤的那种生采,她的眉,她的眼,是如此美丽,仿佛是从天上落下的仙子,不,甚至是天上的仙子,恐怕也远远比不上她的美丽,她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。 冰雪之中,她的身姿本是俏丽柔弱的,但此刻在生死面前,这女子一双眸子里毫无惧色,纤腰挺得很直,她的美似乎已无任何语言,任何词汇可以形容,饶是黄袍老者见惯了绝色美女,也为之动容,久久挪不开目光。 朱霖察言观色,哈哈一笑道:“请放马过来” 慕容赤咽咽口水微笑道:“何必如此呢?朕爱惜人才,也爱惜如你这般的英雄,如果你肯降,朕不单保证可以封你为护国大将军,还会封你背后的姐姐为皇后,独宠六宫,母仪天下自是不说。” 朱瑶轻笑一声反驳道:“小女纵是死,也不愿做你的皇后!” 她以轻笑来反驳慕容赤的威胁,更显得此女在国家大义面前不畏生死,此话出,慕容赤脸色大变,铁青着脸道:“朕的话,没有人敢反对!” 朱霖道:“反对了又如何?” 慕容赤眼里已有杀机,冷冷道:“死。” 朱瑶道:“小女子知道北国骑兵天下无双,北国虽是新建国,但却野心勃勃,意图征伐天下,小女和家弟身为梁国之人,生当梁国人,死亦梁国鬼,” 慕容赤眼里平白多了几分佩服之色道:“好个女子临危不惧,既然你不愿意臣服于朕,朕也只好忍痛割爱了,他早已将朱瑶视为己物,这个忍痛割爱说出来,大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意味。” 朱霖手里握着铁枪哈哈笑道:“请。” 慕容赤对那失利的七名北兵道:“朕希望你们凯旋归来” 那七名北兵感恩戴德一般跳下马来磕了头,人人取了狼牙棒来拿在手上,七个人呈扇形散开朝朱霖逼来,朱霖流血过多,早已是苦苦硬撑,当下跳下马来拿着铁枪,抖了个枪花道:“来。” 七名北兵在汗王的注视下如同打了鸡血,战鼓狂擂人心悸动不已,战斗猛烈开始!。 北国之人身强力壮,每逢战阵尤其喜欢使狼牙棒,狼牙棒少说也有六十多斤,—棒砸在人脑袋上,安有得命在? 北国皇帝慕容赤,他虽逾花甲之年,但雄心不减,此番更是亲自领兵征战,这人一生都在战斗,至死方休! 七名北兵配合默契,各个手持狼牙棒逼了过来,朱霖仗着铁枪细长,先发制人一枪就刺了过去,一人当场毙命,六名北兵也趁势围了过来,狼牙棒齐齐砸来,朱霖抬枪抵挡,想那狼牙棒一砸之力,何等惊心动魄,直震得虎口崩裂,嘴里噗嗤一声狂吐一声鲜血,六兵北兵配合一致,两名北兵抬腿踢去,朱霖轰然倒退几步,脸色苍白。 慕容赤哈哈大笑,眼里颇有几分冷森,不时看向朱瑶。 朱瑶心里关心,暗想弟弟若支持不住了,我们姐弟俩死在一起也是不错。 朱霖人如伤兽,打起精神来,这一退距离就出来了,六名北兵非要近身才能和他打斗,距离一出来,六名北兵都不愿意再上前,再要上前必有一人要被先刺死,六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不愿意做那个枪下之鬼。 慕容赤看在眼里恨在心里,端起铁弓当场就射杀了一名北兵,厉声道:“再犹豫不前,这就是下场!” 五名北兵吓得腿脚发软,去一步是死,退一步也是死,左右为难,脑子里一害怕,竟是跪倒在地,装傻起来,哀求皇帝饶命。 朱霖为人聪明看了这场景,故意哈哈大笑道:“北国铁骑,也不过如此。” 朱瑶俏脸露出开心一笑,美丽的不可方物,轻启红唇喜道:“弟弟,好样的。” 慕容赤脸色铁青,抽出宝刀跳下马,亲自操刀一刀一个把那五个北兵砍了:“朕杀了贪生怕死者,余下皆是勇往直前者。” 身后五百铁骑大声呼喊万岁,极壮声势。 ------------ 第七章 白衣仙子,凤凰展翅 他这五百铁骑不喊不要紧,一喊竟惹出了大麻烦,只闻得雪夜里突然间铁蹄滚滚,眨眼之间就看到夜色里,亮起了一杆杆黑色大旗。慕容赤脸色发黑,紧握铁拳,身边的五百卫队竟也不安起来。 两军终于对垒,慕容赤哈哈一笑:“朕有许久未曾会过袁城主了,怎么老弟不出来见见朕?” 朱瑶连忙搀扶着朱霖去了袁家部队阵营,早有人接应,阿娟泪眼汪汪低声道:“公主她都安排好了,我们赶快走吧。” 一声铁甲抖擞,袁军从中分开,一辆八匹俊马拉着的朱红马车露了出来,车帘开,从中走出一名绝色无比的少女,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仙女误入凡尘,整个人清丽脱俗,甚是高贵美丽。 她一出现,在场中人无不被这少女姿色所震撼,本是喧嚷的乱态,一时间似落针可闻,静的不得了。 慕容赤本就好色,一个朱瑶本已令他心痒难耐,此刻又见这少女生的是眉目如画,更要人命的是,俏脸虽系着鹅黄轻纱,但无疑给人几分若隐苦现的美态,此时冷风卷过,吹的她胸前秀发飘飘,诱人娇躯一股暗香袭人,众人无不陶醉,用力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少女香气,生怕错过了什么。 少女既然能调动定州军来阻击慕容赤,她身份定是高贵,慕容赤仔细打量着她,眼中的她玉体高挑,整个人气质颇为冰冷,芊芊玉手倒提一把青色宝剑。 慕容赤瞧了半天,奇怪的咦了一声,似乎猜不出这女子什么来历。 她说话声音很轻,却是让人听的很仔细,听着她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如沐春风一般醉人:“陛下您,已经到了定州地面。”慕容赤楞了下,眼睛看了看她手中长剑,微微笑道:“朕并无恶意,只是追击残敌罢了。” 少女表现得从容无比,语气平静道:“既然如此,那陛下就继续追击残敌好了。” 少女人这样说,身后的大批部队却纹丝不动,两边军队近有几十米各自戒备着。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,慕容赤如何好意思派大兵去追击朱瑶,朱霖这区区两个人?想到这里慕容赤干笑一声:“殿下真是开玩笑了。” 白衣少女语气一转,眼眸里也多了些小女孩的娇俏,疑问道:“莫非陛下已经知道小女的身份?”慕容赤哈哈一笑道:“你是梁国公主赵青青。” 她点头道:“没错,小女就是赵青青” 慕容赤道:“倒是想不到,堂堂的梁国公主,竟要借别国之兵。” 赵青青抬起脸颊反问道:“陛下不知么,定州已经归降我大梁国了,自此以后定州便是大梁的一个藩国。”一句话说完,直击的慕容赤两眼充血:“什么?” 赵青青玉手负于背后道:“正是如此,不然陛下为何以为,小女能调动定州的兵马?” 慕容赤紧握铁拳怒目相视道:“定州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投靠你软弱无能的梁国?” 赵青青道:“陛下何必强词夺理,纵然梁国兵将无能,可是这定州说到底还不是投了小女这梁国么。” 慕容赤气的胡须乱舞,可眼下似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,想到这里只得冷喝一声道:“退兵。” 他刚说出要退兵,赵青青玉手提起宝剑,整个人气质冷若冰雪,冷冷道:“陛下既然来了定州地面,还想安然无恙的回去么?” 慕容赤立感不妙,本能的脱口而出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 回他话的是赫然是一排排弓箭,箭还未落地,慕容赤看着那闪着蓝光的箭头,失声而出道:“快撤!”霹雳箭雨如蝗虫遮天一般冲入人群,只见得火光乱起,炸的人群里血肉横飞。 北国铁骑中乱作一团,互相践踏,霹雳箭乱飞,箭一落地就炸的四周一片凄惨,尤其是炸出的火焰,经久不灭,烧的北国铁骑惨叫不止,如同身处地狱一样。慕容赤拼死突围出来,眼看后边追兵无数,一声男子断喝从空中飞来:“休伤我父皇! 却见空中极速飘来一艘巨船,巨船之上,满载着一层层手持长枪的带甲士兵,船身遍布大炮射孔,黑洞洞的炮口颇为吓人。赵青青凝眉看了几眼天上飘来的巨船,如同蛮荒巨兽一般,疑声道:“神威巨舰?” 神威巨舰如同有生命一般,漂浮在天上,炮口已然对准了底下的定州军,其上有人大声喝道:“殿下博学多闻想必已经知道这巨舰的来历,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,不如就此罢兵,两家修好。” 赵青青背负双手,仰视天上道:“神威巨舰虽是霸道无双,但若比起,小女这手中长剑又该如何?” 也不如呵动作,衣裙飘瓢间手提长剑如凌波仙子,姿势美妙直上云霄,众人只见一道残影,直掠巨船而去,眨眼功夫间,少女已热轻踏船首,长发飘瓢,黄纱遮脸更增几分神秘未知的美艳,一袭白衣胜雪随风舞动,气质颇为清冷绝美。 船上人喝道:“虽不知谁胜谁负,但是殿下就不能为梁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考虑一下吗?” 赵青青细眉紧皱,玉手紧握长剑道:“你是谁?” 人说着,只见船门打开,从中走出一名身着紫衣的年轻男子,男子发束玉冠,生的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,只是眉目间总是流露出几分邪气。 “是你..…..”赵青青细眉舒展,语气依然平淡。 男子潇洒一笑:“自然是我。” 赵青青不发一言,慢慢转过身去,绝美身姿比冰雪更要夺目,及腰长发随风轻拂,一股醉人幽香从她身上传来。 男子神情放肆的吸着被风吹来的香气,一脸陶醉道:“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,我这儿有百年珍藏的佳酿,不知是否赏光?” 赵青青头也不回冷冷说道:“留着你自己慢慢喝吧。” 他却笑道:“别这样不近人情嘛,我这人虽然是坏了一点,但对仙子你却可是一片赤诚之心,天地可鉴!” 赵青青似在赏雪,朵朵鹅毛大雪落在她身畔,香肩之上,又被风吹过一点痕迹也没有。忽而听得赵青青道:“说这个有意思么?” 男子笑道:“好,不提那个,只是还请仙子放我父皇一马,小王定感激不尽。” 赵青青偏过脸颊。认真看了看他,眼眸里清冷无比,淡淡道:“如果没有猜错,你就是北国的四王爷,慕容冲吧?慕容冲呵呵笑道:“你看,你笑的样子小王虽然看不见,但却知道一定很美。” 赵青青收起长剑道:“正邪不两立,如果王爷真有你所说的那么你喜欢青青的话,以后就不要兴兵祸乱天下。” 慕容冲眼里精芒一闪,紧接着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 赵青青回首认真瞧他一眼,转身赫然从船上跳下。 ------------ 第八章 梦回吹角连营 慕容冲痴痴看着她的背影,眼里炙热一片,淡淡道:“定州退军了,接下来的主角该是本王了!” 雪依然在下。 冷风不时拂来吹打在人的脸上,赵青青手提长剑,来到朱瑶姐弟面前,—双妙目只瞧了瞧朱瑶,缓缓背过身去神情淡淡伤感:“你们姐弟会何去何从?” 朱瑶知道她是公主,连忙拉着朱霖跪倒在地,感激万分道:“殿下救命之恩。” “好了。” 赵青青突然打断朱瑶的话,紧接着道:“本宫看你这弟弟武艺十分了得,会安排他效命袁大人麾下听命,至于你,若不嫌弃,就留在本宫身边。” 朱瑶欣喜道:“小女谢殿下再造之恩。” 赵青青转过身来,玉手扶起朱瑶道:“婢女丫鬟之类的,倒也不缺,你可以叫本宫一声姊姊。”朱瑶俏脸惶恐道:“小女不敢造次,只愿意服侍殿下身边,至死不离。” 赵青青忽而嫣然一笑,那一笑优如百花盛放,美不可收,声音娇俏道:“你要非这样才肯安心的话,那就这样好了,只是不许提婢女二字,本宫很讨厌。”朱瑶再不多谢磕头谢了恩,余光看见朱霖目光怔怔瞧着赵青青,似有异样,悄悄伸手推了他一下。 朱霖这才扣头道:“小民谢殿下大恩。” 赵青青径自走到马车边,踏上板凳忽而回首冲朱瑶笑道:“天太冷,朱瑶也你过来吧,本宫有些事情想问问你。朱瑶心里也不知道这公主要问自己什么事情,怔怔进了车里。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,透过车帘看去,定州军车马整齐,部兵容繁盛,赵青青放下手中长剑,目光看着车外边关风光道:“朱瑶,本宫知道一些事情是别人不该问的,只是事关国家大计,本宫希望你如实回答。” 朱瑶轻蹙细眉柔声道:“请殿下问吧。” 赵青青点点头,想了想才慢慢道:“你姐弟是不是跟梁国有深仇大恨?” 一句话说出来朱瑶脸色惨白,半响说不出话来,眼里盈满泪水,凝视着赵青青平静如水的眼眸沉声道:“是! 赵青青点点头,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:“本宫虽是生长在皇宫内院,从小受尽了宠爱,却也知道天下,还有许许多多弱女子的难处,不晓得你信不信,也许你会觉得自己很命苦,可本官会说,本宫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,只是现在,你有什么难处冤屈大可以说出来,本宫力所能及的地方自然会帮你伸张正义。” 说着话时,赵青青握紧她手:“你只管说。” 朱瑶日眼可怜,容颜凄京道:“家父名朱可德,本是一介书生,十年前关内大荒,内有起义不断,宦官专政祸乱朝纲,外有强敌虎视眈眈,京师里的许多有正义心的官员纷纷站出来上书朝廷,要求诛灭阉党。” 赵青青眉目凝重,片刻轻叹一声:“你原来是朱先生的女儿,怪不得本宫总是看你觉得有些眼熟,本宫曾经在宫内看到过你父亲的画像,也读过一些他的政见主张,很是钦佩。 朱瑶道:“家父虽是文人,但官场好友很多。” 赵青青恍惚回忆着:“记得本宫那时候年龄还小,也听宫女们说过,百官长跪不起联名上书,父皇那天很生气,把杯子都摔了。” 朱瑶又道:“是,阉党蛊惑圣心已久,又以各种名义征牧赋税,鱼肉百性,朝廷中尽是阉党鹰爪,陛下又迷恋炼丹升仙,神志不清,又把那些谏言的人当成逆臣,龙颜大怒,下令大肆抓辅参与上书的人,前后抓捕一百二十三名臣子文人,斩首于闹市,家人充军的充军,流放的流放,可怜家父惨遭横死,朝廷竟连尸身都不让收,小女和弟弟便是那时遭遇巨变的。” 赵青青取出一块黄丝手帕,为她擦干眼泪,慢慢把她抱在杯里低声道:可本宫也是无权无势,徒劳顶着一个公主的称号罢了,自前年父皇他突然驾崩,本宫的叔叔登基以来,一切也都跟着变样了。” 朱瑶泪眼模糊,依偎在她怀里抽泣道:“殿下不要太伤感,事情都过去了,今夜您救了我和弟弟的命,一切都抵消了。” 赵青青闭上眼睛,无限伤感道:“话是这样说,本宫也相信你是真心的,可毕竟父皇他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,叫本宫这个做女儿的,于心何忍面对天下百姓?” 朱瑶抬起俏脸,怔怔擦去泪眼道:“那殿下你为什么会来到这蛮荒地方受苦的?” 赵青青嫣然笑笑,美目看着窗外冰雪之国道:“本官的叔救眼里毫无伦常,常常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事情,但又顾忌毕竟是新登基,虽对本宫很是垂涎,倒也不敢对本宫怎么样,但天知道以后会如何,本宫来到这里也是逃难的,惹不起,难道还躲不起么?” 朱瑶听到这里,脸色羞红,揪着自己衣袖满脸通红道“殿下,他可是您的叔叔,做叔叔的竟然会这.……会.这样,说到这里脸色更红,竟是说不出话来。 赵青青轻挽胸前长发,雪白脖颈微微染了些细汗,朱瑶脸颊蹭着她脖颈,只觉得脸颊触着的很是滑腻,一股暗香袭人,呢喃一声倒在她怀里。 车内空间很大,车头由八匹骏马拉着马车,车内装饰奢华,各种物品一应俱全,赵青青轻搂着朱瑶,随手取了本书,眼里神情恬静的看起书来. 朱瑶看不清她蒙着面纱的脸,但却清晰知道那隐藏在面纱下的脸是美得何等惊心动魂。 烛光下,赵青青的玉手白皙极了,她身材窈窕修长,连一双玉手也是纤细柔美,美眸认真看着手中书籍,朱瑶慢慢抬起脸来,因为一番风波折腾下来,也是有些累了,娇躯慵懒依偎在赵青青怀里,幽幽笑道“殿下,在看什么?” 赵青青嫣然笑笑:“是一些古代典籍。” 朱瑶侧脸看了看她手里书籍,只见书上尽是画着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转轮零件组合在一起,看的自己一阵头大。视线仔细看看,隐约看出上边画着的是一艘巨船,思绪一转,冲口而出惊讶道:“这是神威巨舰。” 赵青青点点头道:“正是神威巨舰,本宫早就得到消息,北国早就在秘密研制神威巨舰,但没有料到,这么快就制造出来了。” 朱瑶想起那神威巨舰漂浮在天上,船身遍布大炮,满载士兵的样子,就不由一阵脸色苍白道:“那样子北国已经造出了神威巨舰,会不会来攻打我们?” 赵青青伸了个懒腰,浅浅的笑了笑:“自然不会,这神威巨规很是耗费财力,依本官看,北国现在拥有的神威巨舰不会太多,想必要不了多久,梁国也会有拥有属于自己的神威巨舰了。” 朱瑶脸上露出欣喜道:“那就先恭喜殿下了” 赵青青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支系着红绳的竹笛,玉手轻轻抚摸着竹笛,眼里神情复杂,睹物思人道,“朱瑶会吹笛子吗?” 朱瑶柔声道:“懂一些。” 赵青青递给竹笛给她,眼里笑意明显道:“帮本宫吹一曲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可好?” ------------ 第九章 夜谈 朱瑶惊讶道:“原来殿下你也喜欢听这个啊?” 赵青青眼里神色黯然,低下头柔声笑了笑:“莫非还有人喜欢听这个吗?”朱瑶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 赵青青没有说话,朱瑶好奇抬头朝她眼睛看去,赵青青眼角湿润,遮着面纱的容颜,看不清是什么样子。 朱瑶很好奇,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,怎么会遇上忍心跟她分离的男人? 赵青青伸出指尖擦去眼泪,勉强笑道:“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割舍不去的回忆,本宫也有,让你见笑了。” 朱瑶俏脸枕着赵青青胸怀,柔声道:“殿下,没事的,都过去了。” 赵青青玉手托着朱瑶俏脸,目光看着车外风光,语气清冷恍惚道:“本宫曾经被寄养在别处,那里山清水秀如同人间仙境,那个时候本宫身边有很多人包围在身边,不是因为权势,不是因为容貌,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友情,这中间有一个人,可以说是和本宫一起长大的,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。” 朱瑶听到这里,喃喃细语着抱紧赵青青腰肢道:“那殿下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?” 赵青青道:“他的父亲被阉党诬陷谋反,父皇又痛下杀手,把他一家老少杀了个干干净净,就他一个因为不在京城才逃过一劫,后来本宫再也没有见到过他,如此血海深仇,他就算恨,也是应当的。 朱瑶抱紧她身子,脸颊埋在赵青青怀里道:“殿下你就没有想过要化解误会么?” 赵青青轻笑一声道:“本宫从来就不是对感情可以委屈的人。” 朱瑶忽而笑道:“那殿下你为什么有时候总是少言寡语的?叫人不敢和你说话?“ 赵青青玉手拢了拢衣袖,望着车外道:“本宫自小便体弱,大夫说了不让多说话,因为说话伤肝气。“ 朱瑶轻轻笑笑,娇俏十足的抱紧了她,枕着她大腿舒服的眯眼睡着。 忽听的有老人朗诵一声:“阿弥陀佛。” 声音清雅高洁,一派清新。 赵青青吩咐停下车子,玉手掀开车帘柔声道:“是普渡大师吗?” 路边一身穿红衣袈裟的老僧,生的是慈眉善目,目光柔和,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“正是贫僧。“ 赵青青点点头道:“大师要往哪里去?” 普渡低首笑了笑道:“天涯海角贫僧都要去得。” 赵青青娇柔笑笑,身姿透出几分妍俏,用撒娇一般的活气柔柔道:“既然是天涯海角都能去得,大师不如陪小女去往定州一趟,私底下小女也好向您讨教一番佛法真理,还望大师不吝赐救可好?” 普渡高笑一声,声如洪钟一般:“公主金口玉言,老衲如何拒绝得了?” 赵青青开心得笑了笑道:“那就太好,小女自幼也曾读过些佛经,此番能与大师相遇,也是一番机缘,” 普渡朗诵一声,虔诚无比道:“阿弥陀佛,老衲若能说服公主入我佛们,于苍生来说,便也是功德无量了,佛门也自此多了个心地善良的女菩萨!” 赵青青眼眸里颇多笑嗔:“大师休要开小女的玩笑,小女知道您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,不瞒大师说,小女正要请您为定州百姓出上一份力。” 普度道:“出家人慈悲为怀,老衲力所能及的地方,自会顺带助公主一臂之力。” 昔渡虽为佛家高僧,说到底也不能太过免俗,陪同在赵青青车窗边,赵青青这人清冷时一语不发,娇俏活泼时,伶牙俐齿,妙语连珠,她问:“大师你看这边疆风景好在哪里?又坏在哪里?” 普度沉吟片刻淡淡道:“老衲仔细想来,这边疆战火连绵,烽烟万里,处处一派荒凉景象,这好的地方如何有得?说着说着连连口喊佛号,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.….…” 赵青青玉手提起身边长剑握在手中道:“小女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才苦苦求索解决的办法。” 普度认认真真听完,气质飘逸如同仙人,袈裟飘飘,发须雪白,淡淡笑道:“老衲只是和尚,公主说的军国大事,老衲一句话也没听懂。” 赵青青捏了个兰花指,随意放下长剑,玉手拂过青色剑身,又取来一本道德经左右翻看,神情平静无比,如同秋水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也许是本宫多想了吧。 这时有人汇报道:“殿下,袁大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来了。” 赵青青合起书,抬起头想了想道:“嗯。” 朱瑶从她怀里钻了出来,坐在旁边,姿态静美端坐旁边柔声道:“殿下,听说这个袁正南,袁大人很是不凡,您觉得他怎么样?” 赵青青眼波流转,整个人恬静古典道:“袁正南这个人我也说不清楚。” 她与朱瑶呆久了,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许多,连身为公主的自称都换了。” 朱瑶也没有在意她自称的变化,柔声道:“只是听说,袁正南就一个独生儿子,宠得上了天,眼里目无王法,好色的很,听说还四处强抢民女。” 赵青青淡淡道:“不是听说,而是确有其事,我刚进定州的时候,也亲眼见过袁正南的儿子在民间带了很多随从,见了街上的美女就抢,糟蹋了很多良家女子。” 朱瑶晕红双颊,无奈笑了笑也不再说话。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定州时,早已是深夜了,城门口夜火通明,袁正南亲自跪在定州门下,头顶便是高耸险关,城楼士卒如云,兵容整齐。 八匹骏马拉着朱红香车,缓缓驶入城楼下,袁正南一身戎装,磕头道:“臣袁正南迎候公主圣驾。” 车窗内伸出一只冰雪一般的玉手道:“袁大人不必客气,请起来说话。” 袁正南站立起来,他浓眉大眼,一张国字脸虎虎生威,眼里精光四射,盯着车内的赵青青紧接着道“臣等候殿下多时,想那北国骑兵勇猛善战,竟也败于殿下之手,实在是令人可喜可贺。” 赵青青语气平静道:“劳袁大人费心了,本宫有些疲倦,这就先回去休息了,大人也请休息吧。” 袁正南道:“是,臣领旨,只是最近城内不太平,臣心中担忧殿下圣体安危,先送殿下回府再安寝好了。 赵青青道:“那就麻烦袁大人了。” 说着驾车之人高喝一声驾,八四骏马齐嘶一声,载着宝车往城内驶去,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,也没有什么热闹可言,想来是袁正南顾及公主的安全,早就施行了宵禁,百姓早就被驱赶走了。 朱霖陪行一路,忽而听到宝车里赵青青语气轻柔道:“朱霖,你过来。” 朱霖腰负铁枪,骑马靠来恭敬万分道:“殿下有什么吩咐,请尽管开口。” 赵青青柔声笑道:“今夜本宫心神不宁,委屈你一下,本宫的府内侍卫队,共有三千六百名御林军负责保卫安全,往后就由你来做队长好了。” .朱霖闻言,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,只是眼中精光一闪,平静道,“遵命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章 祸心 朱瑶出身书香门第修养极好,为人冰雪聪明,暗想这种官职若出了一点差错,掉脑袋都是轻的,连忙柔声劝道:“殿下,家弟如何使得这种重要官职?” 赵青青不容她拒绝,柔声笑道:“我自己都放心,你这做姊姊的如何不信任自己的弟弟?” 朱瑶握住她玉手,她的手又冰又滑,握在掌中如同冰清玉洁的美玉,赵青青任她握着自己的手,目光看向车窗,神色很是清冷。 普度大师似乎不喜欢和太多官家的人在一起,早已经神龙见首不见尾了,赵青青心知肚明。 到了府门口,赵青青摘下脸上轻纱,停步看着府内大门敞开,天上下着鹅毛大雪,她仿佛来自冰山之殿的绝代仙子,肌肤雪白,泛着似要透明的玉光,窈究绝美的娇躯玉体穿着一件雪白的绣裙,细要之间系着绸带,将那细腰缠紧包裹,平添了几分异样诱惑。 朱瑶第一次看见她不遮面纱的脸,虽同样是绝色女子,也暗暗吃惊道:“公主她真是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。” 旁边大批士兵目不斜视。各自站岗,朱霖背负铁枪,英俊面容流露出几分潇洒,他本就是虎背熊腰的少年,身上虽血迹斑斑,但此刻看去那血迹斑斑更加给他增几分硬朗之气。 朱瑶关心道:“弟弟你的伤没事吧?I 朱霖微微一笑:“歇息了这么久,早就没事了。” 赵青青叫过名侍女带着朱瑶回去歇息,后边袁正南道:“那臣也该告退了。” 赵青青道:“好,你去吧。” 袁正南低腰行了一礼,转身离开,赵青青目光看向朱霖道:“朱霖,本宫现在带你去领取御林军队长的令牌,你跟着本宫。” 朱霖低垂着头道:“是。” 一行人沿途经过四周,防守严密,可谓三步一岗,又走了片刻,赵青青娇躯一转,进了一处偏僻小院,院内没有个卫兵,穿过花园,又来到一处清新典雅的朱红高楼内。 赵青青道:“本宫不喜欢人打扰,所以也只在楼上留有几个丫震伺候,旁人也就没有几个了,你今夜只需守在楼下便可。” 朱霖点头道:“是。” 赵青青道:“那你跟着本宫上来吧。” 她说着白裙飘飘已登上高楼,朱霖紧跟着登了上去。 赵青—路上少言寡语自顾自前面走着,朱霖一路跟着,刚上了两层,赵青青左转右绕,朱霖跟着暗暗心惊,心想这楼建的看似规规矩矩,其实暗里就跟迷宫一样,很容易就能迷路。 他正仔细记路,赵青青忽而停下脚步,朱霖冷不防差点撞上。 赵青青道:“你在门外侯着,本宫去取令牌给你。” 她转身进了房间里,门开台之间朱霖只看见一片粉黄纱漫浮动,一股幽香含着股微热的水气扑面而来,叫人骨头酥软,一切都那么美不胜收。等了片刻,赵青青打开门来,玉手拿了一柄令牌,递给他道:“接着。” 朱霖抬头接牌竟是愣住了。 赵青青微皱细眉,重复道:“给你。” 朱霖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接过令牌,心中知道自己已是三千六百名御林军的首领了,压抑着喜悦道:“那属下告退。” 他一路恍恍惚惚下了楼来,心里不时想着这公主的样子,正胡思乱想间,也就干脆背负铁枪坐在楼下,认真守着公主居住的寝所。 夜已深霆也越下越大,才没过一会儿,朱霖困意不和不觉涌了什么,却又死死压着自己不敢闭眼,去掉身上外衣,站立起来迎着赛风,挺如古松,铁枪紧握在手,寒风吹来打在身上更是助人精神.他兀自戒备,突觉头顶一阵残影掠过,本能猛抬头向上看去,一缕残影飞过瞬间消失,好像就是自己眼花了一样,朱霖浑身打了个激灵,冲口而出道:“谁?” 他早已对赵青青暗暗倾心,不说她是梁国公主更是自己姐弟的救命恩人,还对他朱霖信任有加,恩同再造,那能容得闪失,提起长枪,匆匆冲上高楼。 他急匆匆冲过,刚登进赵青青所在寝宫的走廊,只见一道黑衣残影一掠而过就消失了。 朱霖脾气上来,执起铁枪慢慢走了过去,四下观望片刻,什么发现也没有,心砰砰乱跳,来到赵青青门前,见里边灯还亮着,恭敬道:“殿下,殿下?” 连喊声,天人笞应,无奈下只得作出选择,走廊里风声呼啸,凉气逼人,朱霖轻推房门进去,随手关好,房间内香气四溢,层层黄纱浮动,朱霖心生异样,手持铁枪掀开房梁边装饰的粉黄纱帐,空气里浮着温热湿气,只见房间里边,正摆着个大木桶。 木桶内香气四溢,一朵朵朱红小花漂浮在木桶内,朱霖怔怔瞧着木桶,铁枪握的紧紧,手上青筋浮现。 伸出铁一样的手指探进水里,水波温柔如丝,丝丝细滑,忽闻房外有数人脚步声传来,脚步轻盈,一人声音慵懒十足道:“水都准备好了吗?”朱霖铁躯一震,一时间冷汗如雨,吓的面目苍白,这声音正是赵青青的声音。 两名侍女齐声甜美道:“是,都准备好了,请殿下进去沐浴吧,奴婢告退。” 朱霖大气不敢喘,躲在房间最里边手足无措,仰仗着里边灯火稀暗,不如中间明亮,又有一层黄纱遮挡,心里稍安。 两眼紧紧盯着门外,赵青青推门进来,步态轻盈踏上地毯进入房里,赤着一双玉足轻缓来到木桶边,优雅万分,冰清玉洁如天上的仙子步步走来。 朱霖透着轻纱看着绝美女子的一举一动,目若喷火,如痴如醉,一时间不知神魂在何处。 再过来时,水波漾动,交含着点点朱红,花瓣洒在地上,冰雪般耀眼的香肩后背,如瀑布般乌黑光亮长发洒落木桶外,甚至可以想象到木桶内的美人是何等光景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步步逼去,掀开一层层黄纱,那距离就更进了几分,那滑腻白皙的肌肤是如此的无暇,吹弹可破,乌黑的秀发,是如此的优雅高贵。 朱霖心如涛水,终于毫无速掩的站在了她的背后,香气袭人,神魂不在,铁枪砰的一声摔落在地,木桶内女子赫然转过头来,只看到一张血红的眼晴,野兽一样猊狠瞪着自己...她躲在木桶内瞬间花容失色,玉手连忙环抱酥胸,问了一句:“你?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一章 无奈 还未说完娇软红唇顿时失陷,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,是如此的强壮。 她俏脸绯红,渐渐的抵抗越来越微弱,冰清玉洁的玉臂轻轻搂住朱霖脖颈,两人就这么热吻起来。 她轫肤娇嫩滑腻,两条美腿充满诱感不说,香肩美艳容颜绝美,叫朱霖看的心血澎湃,只是她美眸迷茫,像喝醉了酒,轻抬眼眸,看着身前的朱霖一言不发。 朱霖凝视着赵青青沉声道:“我想要你。” 一句话简单直接,赵青青摇头道: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 朱霖这个铁汉早已经拜倒在美人石溜裙下,赵青青似怕痒一样,被朱霖吻的蹭悄悄缩回美腿:“我怕痒!” 朱霖置若罔闻,正吻得情醉,赵青青粉手一推,推开朱霖道:“你以后听不听我话?” 朱霖跪在她腿边道“我的命就是殿下给的,殿下想让我做什么都行,绝无二话。” 赵青青笑道:“是真的吗,我要让你做什么你都听话?” 朱霖就差赌咒发誓了,连忙磕头道:“字字是真!”赵青青笑了笑:“那你现在出去,我困了,想睡觉!” 朱霖顿时傻在当场,赵青青重复道:“没听到呢?我要你出去。” 朱霖犹豫片刻似在做什么重大选择,终于理智占了上风,一脸不情愿的就要转身离去,赵青青这时忽而笑道:“你不用走了。” 朱霖一时间经历两种大起大落,欣喜若狂下,失控的抓住赵青青香肩,她也不再躲,闭上美眸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。 外边的雪怎么这么大啊,朱瑶翻来覆去睡不着,因为赵青青的缘故,身边也被派了几名丫鬟伺候,想起外边雪如此冷,寒风刺骨,朱霖可怎么受得了? 朱霖是自己弟弟,她不心疼谁心疼,径自请人取了披风,揣着被风就想给朱霖送去,旁边名丫鬟便带了她来到朱霖当值的地方,送入花园里,就再也不肯走了道:“小姐勿怪,再往里走就是朱公子当的地方了,奴婢们身份卑微不敢擅自进去,也不识得里边路如何走” 朱瑶通情达理也不为难她们,正要自己进去,一声娇呼从身后道:“小姐是您吗?”朱瑶一听就是阿娟,喜道:“阿娟。” 阿娟急奔上前道:“小姐您怎么来了这里?” 朱瑶嫣然一笑,目光中颇多宠溺道:“我来给弟弟送披风,这么冷的天,冻也冻死人了,只是苦于不认识路。 阿娟喜道:“人家被安排在公主身边伺候,正好认识路,你跟人家来。” 朱瑶跟着她穿过花园,再来到高楼下,见楼上三层楼上灯火还亮,地上放着衣服阿娟惊讶道:“咦,是少爷的衣服”朱瑶彼皱细眉道:“阿娟,你在这里守着,我上去看看。” 阿娟慌忙道:“可是那楼上跟迷宫一样,小姐您会迷路的。” 朱瑶娇俏笑了笑:“傻丫头,你也不想想我爹爹是谁,这点难题,还难不倒我。” 说着,独自进了高楼,一路走过,左转右排来到三层、直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,空气里传播着伤兽粗喘的气息,她踮起脚,慢慢走了过去,越走越近玩,声音也越来越清新,那是朱霖的声音,野兽一样闷声发狠。 她险上已然有汗,紧张的轻轻戳破窗纸,房间里烛火浮动,床塌前一面松黄轻纱浮动,朱霖和一美人竟在做那不齿之事,那张脸是赵青青.… 朱瑶紧握秀拳,连指甲刺入自己肉里都不知道,一手是血,愤然转身离去。阿娟等的久了,着急的走来走去,心想小姐她怎么还不出来。 等的心急难耐时,朱瑶面无血色的从楼上走了下来,阿娟连忙冲上前问:“小姐怎么了”朱瑶勉强一笑:“弟弟他巡查四周怕困,故意穿薄点祛除困意。” 阿娟咯咯一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 朱瑶见她满脸欢喜开心极了,好像朱霖受到重用,她比谁都要开心,轻叹一声忍不住道:“我们走吧。主仆两个往回走着,朱瑶想了想忽而道:“阿娟,你是不是喜欢朱霖?” 阿娟满面通红羞怯道:“小姐怎么这样问?” 朱瑶淡淡道:“我是在想,阿霖他也不小了,想着给他成家立业,你从小跟着我,我也信得过你,看你模样俊俏,配给他也不至于亏了他,你看怎样?” 阿娟眼里羞怯不已,暖暖大眼睛道:“全凭小姐做主。” 朱瑶绝色容颜露出嫣然一笑道:“女大不中留啊,两个人边说边走着,不经意看到一处亭子里赏雪的贵小姐。 她看去模样娇悄,只是不知道斯到了旁边丫鬟说了什么,猛站起来翻手就把茶壶摔倒在地,虎着脸道:“姑奶奶胖咋啦?姑奶奶胖就胖了,姑奶奶吃你家一口粮食啦?” 朱瑶拉着阿娟小手柔声问道:“那个小姐是谁呀?我看她一点也不胖嘛。” 阿娟偷偷看四周,掩觜笑笑道:“小姐不知,那个姑娘是袁大人的女儿,名叫袁小蝶,平常最恨人家在她面前提个胖字,只因为她时候胖嘟嘟的,小名儿又叫胖丫儿,也是听府上的姐组们说的。 朱瑶无奈笑笑道:“与咱们无关,就别多看闲事了。” 又隐隐约约听到袁小蝶叫嚷道:“小贱人老爱背后骂人坏话!姑奶奶明个就找她评理去!”又听旁边丫鬟哭道:“小姐您可千万别去啊,不然可苦了奴婢们!” 袁小蝶一听更气,叉着腰骂道:“你怕什么,姑奶奶就是不怕她!” 阿娟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着,脸上羞云朵朵道:“公子他武艺高强,相信以后定会出人头地。” 朱瑶听了阿娟的话也不知作何感想,她本就是绝色女子,想起朱霖所作所为,禽兽也不如,阿娟竟然喜欢与他,难道这就是天意?阿娟毫无所知,仍自偷偷窃喜不已。 两个人一路走着,各怀心事,今夜似乎格外难熬。 他醒了过来后,怀中抱着的温香软玉,也跟着慢慢醒来,只是不似刚开始的清冷,颇有几分柔弱气质,好像变了个人一样。只想起昨夜销魂,美得骨头都酥了。 怀中美女却道:“你该走了。” 他一看天色也是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胡乱穿了衣裳,刚要捡起地上铁枪就走,她随意拿了件水绿抹胸道:“等一等。又见美人慢慢来到自己面前,伸出玉手帮他整理衣襟,就像贤惠妻子。 朱霖心满意足,有了一夜缠绵,在无顾及冲口而出道:“你真是变了好多。”赵青青闻言眼里一阵惊慌,低垂着脸,似做错事.….... 朱霖不以为然,抬起她脸吻了吻她红唇,夺门而出。 ------------ 第十二章 暗香袭人 天色不一会儿就大亮,朱霖精神大好,背负铁枪就来找姐姐朱瑶。 朱瑶刚刚起床,在院子里欣赏梅花,一袭黄衣在身,绝美身姿依着栏杆,处处都可入画。朱霖早已换了身干净衣衫,生的是英俊不凡,大步走来道:“姐姐。” 朱瑶闻言回过过来看他一眼,两个人面对面,只见她脸色不太好,朱霖精神大好道:“姐姐昨夜没睡好吗?” 朱瑶半响不发一言,美眸认真凝视着眼前弟弟,似乎是要从头到脚把这弟弟认认真真,清清楚楚的再看一遍。朱霖瞧他盯着自己看,心里满是诧异:“姐姐你怎么了?” 朱瑶淡淡一笑道:“没什么,你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着你。” 朱霖不疑有他,连忙走到她面前,朱瑶嫣然一笑道:“弟弟你长高了,也强壮了,姐姐都快够不到你了,你蹲下来,让姐姐好好看看我的阿霖。” 朱霖开心笑笑,乖乖蹲在她面前,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道:“姐姐,随便看好了。” 朱瑶伸出五手持起他领子、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道:“从小姐姐就疼你,你想要什么,就算再难,姐也要想办法给你弄来,可惜我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,只是在风尘场所里卖弄瑟琶歌声谋生的歌姬,哪怕再受人看不起,逼迫,我都想着为了你,什么苦都不算什么,你知道么?” 朱霖听到这里想起以前点点滴滴,泣不成声,泪流满面道:“姐,姐,我....我对不起你,弟弟对不起你...” 朱瑶哭的花容惨淡,泪珠不停的掉道:“我虽是风尘女子,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守身如玉,遇上得意郎君赎我出来脱逃苦难,可是我恨,我恨那狗官,恨这世道!” 朱霖疼的心如刀割道:“我恨自己无能,保护不了姐姐,恨自己,恨自己.…. 朱瑶喃喃自语道:“两年后,那狗官意外被人砍死,我就知道你是知道内情的,那个狗官是你杀的我知道,从来没有谁可以恨到那种剁成肉泥的地步。”她说着抚起朱霖痛哭的脸,柔声道:“可是我不恨你,你是我弟弟,我不疼你又有谁会爱你疼你?你那时候小,不懂事也怪不得你,可是.….可是....” 她脸色一阵惨臼,猛然扬手狠狠抽了朱霖一记耳光:“可是我从来没有料到我引以为豪的弟弟,会变成和那些狗官一样欺侮女子的禽兽!“ 朱霖跌倒在地,捂着自己脸一脸错愕道:“姐姐,你都知道了?” 朱瑶偏过脸去,泪珠直掉道: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你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朱霖愣在当场。 朱瑶擦着眼泪道:“我想你也长大了,也该成家立业,也会安生下来,你看我把阿娟许配给你好不好?” 朱霖当即站起,想也不想道:“不可以。” 他想起赵青青的绝世美貌,如何容得下阿娟。 朱瑶苦口婆心柔声劝道:“阿娟人够漂亮了,对你也很痴心,你娶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吗?” 朱霖脸色倔强,冲口而出道:“旁的我都可以答应姐姐,但是阿娟想用那种事要挟我,不行。”朱瑶皱眉道:“给我个理由好吗?” 朱霖俊容扭曲道:“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,不说她一个丫鬟,便是千金小姐,我也不喜欢她。” 他这话一出来,却听阿娟惨哭一声跑了出来,指着朱霖痛哭道:“原来你以前说的都是骗我的,都是骗我的!” 朱瑶和朱霖同时手足无措,不知道阿娟什么时候在这的,阿娟哭的厉害道:“朱霖你不得好死,我会让你后悔的。说完,哭着跑远.... 朱霖脸色铁青,朱瑶想追被他死死拉着道:“姐姐,她就是先勾引弟弟我的,你不要理她。” 朱瑶扬手猛甩他脸一记耳光道:“畜生不如!” 朱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,背了铁枪大步就走,突然想起赵青青来,暗想这女子对自己倒也百依百顺,何不如去找她就算不能亲热一番,能在一起也是好的。朱霖说走就走,容色之上更是多了许多得意之色,沿途经过得人纷纷向他谄媚示好,他心里更加得意忘形,淡淡一笑算是回应。 等来到赵青青寝宫院落时,刚一进院便猛觉一股杀气肆虐,只见院里积雪乱舞,赵青青红稍束发,整个人靓丽夺目,正在舞剑,初升的阳光刺眼照在绝色身姿,如同冰山仙子。朱霖站在门口见四周无人,拍手微笑道:“好剑法。” 赵青青脸若寒霜,神情清冷只是练剑。 朱霖见她剑法极为凌厉,银光乱舞,静如蓄势搏击,动如大海奔腾,映着日光耀眼,杀气逼人,瞧的是佩服不已。她练完剑法,反手解开背后束发的红绳,大捧秀发落在一袭白衣胜雪道:“有事吗?” 朱霖笑了笑,潇洒走来道:“来看看您。” 赵青青细眉轻挑,脸上有几分不悦道:“本宫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,清冷惯了,若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。”朱霖回首看了看四周,见四周并无他人,忍不住探身到她身前道:“昨夜殿下大恩,属下感激不尽。赵青青神态清冷道:“你不用多谢。” 朱霖就差赌咒发誓了,压着低声道:“我对公主您真心一片,都一清二楚就别装了。” 赵青青转过身背负双手,赏着院内梅花道:“只因你是聪明人,所以才提拔你,现在虽然不懂你在说些什么,但请不要离本宫这么近。” 赵青青闻言猛然偏过脸,美眸冷如冰雪道:“放肆!本宫长这么大,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本宫说话,也自问对你不薄,光天化日之下,你敢调戏本宫?” 朱霖楞在当场,冲口而出沉声道:“一夜缠绵,无比恩爱,殿下真的忘了吗?” 赵青青听了这话,神情奇怪的看着朱霖,半响才喃喃自语道:“你昨夜是不是偷偷去我房间了?” 朱霖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 赵青青背过身,似是累了语气淡淡道:“你走吧。”朱霖断然道:“那殿下怎么处置我?” 赵青青斩钉截铁道:“今天算了,看在你姐姐面子,下次再敢对本宫不敬,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掂量。” 朱霖一脸不服转身就走,看去真是一脸怒火攻心。 诺大院子只留下赵青青一人。 过了半响高楼上缓缓走下一名身着黄龙刺绣的少年女子。她容颜倾世,身形绝美。 比起赵青青的清冷,走下来的这女子更多的是大家闺秀的恬静,只令人惊讶的是,两人是一模一样的脸。赵青青一双眼眸认真凝视着她,仿佛要认真认真把她看透,咬着红唇道:“玉儿,为什么你要这样?” 赵玉儿神情柔弱道:“姐姐,我们不提那个好不好?” 赵青青紧握剑柄,她的心如坠冰窖,断然道:“不行!” 赵玉儿举手投足之间,都韵味着一股和她截然相反的气息,赵青青冰冷如雪,赵玉儿温柔如水。她轻咬红唇道:“姐姐别问了好吗?” 赵青青一按长剑,剑尖已然抵着赵玉儿雪白脖颈道:“你不说,我现在就杀了你,好过你自己糟蹋自己!” 赵玉儿一点也不害怕,甜甜笑道:“你不会,世上谁都忍心杀我,唯独你不会。” 赵青青眼里冰霜瞬间融化道:“他强迫你的对不对?只要你一句话,我现在就派人把他抓来由你处置,是杀是都由你做主。” 赵玉儿娇美无限道:“刚开始我不愿意也没办法,等他紧紧抱着我,我心里就在想,那个朱霖一定是把我当成姐姐你了,他不知道我是另一个人,只把我当成了姐姐你...…” 赵青青脸含冷霜,淡淡道:“够了,你不用说了。” 赵玉儿一脸无辜,似是做错了事的孩子︰“昨夜我看到他时,就想自己是他的女人该有多好,他会保护我,所以我想尽办法求你,跟我换一夜房间睡,这样我会觉得很安全。” 赵清青冷冷道:“可他并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为人自负满是心机,你以为陪你睡在床上的朱霖是大英雄,其实你错了,玉儿我告诉你,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。”赵玉儿并不反驳,相反一点也不在意,语气幽幽道:“随便他怎样好啦。” 赵青青道:“从小我们就没有见过几次面,我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我有个双胞胎的妹妹被养在深宫,父皇他驾崩了,咱们的叔叔......” 赵玉儿听到他提起新皇帝,美眸里充满恐惧,紧紧握着秀拳道:“姐姐,我们不提他.…... ------------ 第十三章 袁小蝶 朱瑶黯然神伤,她本就是修养极好的女子,性格天生柔弱,朱霖如此伤人,自己竟也一点办法也没有,只好来到房内拨弄琵琶。 低头弹弄片刻,抬头突然看见门边有个贵小姐,双手捧着精致俏脸,大眼睛眨阿眨,正是袁小蝶。 袁小蝶听的如痴如醉,见朱瑶不弹了,撇撇小嘴娇声道:“怎么不弹啦?” 朱瑶浅浅一笑,收起琵琶放在旁边道:“心情不好,随便弹弹。” 袁小蝶站起身来,左看看右瞅瞅,忽而道:“外边雪停了,大家都在忙着扫雪哩,你去看热闹不?”朱瑶心想看扫雪哪有什么趣味?微笑着摇了摇头,柔声笑道:“还是不了。” 袁小蝶鼓着俏脸撒娇道:“不嘛,我带你去。” 说着上前拉朱瑶。 朱瑶被她一路上蹦蹦跳跳拉着去看扫雪,原来是袁小蝶派了很多人推雪球玩。她俏脸红扑扑,可爱极道:“怎么样,还不错吧?” 朱瑶是绝色女子,此刻被她拉到这里,众人总是忍不住瞧她,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只能轻轻点了点头?袁小蝶嘟嘟小嘴,咯咯的笑,突然放声喝道:“小贱人,小贱人!” 朱瑶掩嘴一笑:“你在骂谁呢?” 袁小蝶笑的神秘,小手叉腰神秘兮兮道:“就不告诉你。” 后边娇媚女子笑道:“咱家姑奶奶从小就爱骂人,你别理她。” 袁小蝶板着俏脸道:“你想干啥?” 她从袁小蝶背后翩翩走了出来,掩嘴笑笑:“胖丫儿,我带了些点心给你。” 袁小蝶最恨别人提她胖,一听这话,小脸刷的一下就给气红道:“姑奶奶就是胖,也比某人是狐狸精强!”她也不示弱,模样更加娇俏妩媚道:“胖丫儿,我可是你亲小姑,我要是狐狸精,你是什么?” 朱瑶见她伶牙俐齿,十分难缠的样子,不动声色牵起袁小蝶手儿就要走,袁小蝶不依骂道:“某人狐媚好色,到处勾引男人,吓吓吓。” 后女子咯咯憋笑不止,姿态可人,轻long秀发,又看看袁小蝶的胸,轻蔑道:“人家再浪也有一堆男人追不是,可惜某人小时候虎头虎脑,胖嘟嘟的多可爱呀,我还总喜欢喂她糖葫芦吃呢,谁知道这某人长大了,模样儿倒是俊俏得很,可怎么就是没人喜欢她呀?” 她语气顿了顿,故作悠闲道:“谁让某人比真男人还要真男人呗!” 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:“连我这做小姑的,都担心她以后嫁不出去!哼哼!” 袁小蝶渐渐输下阵来,只委屈的两眼泪汪汪,后边人娇笑几声,自顾自道:“胖丫儿晚上见哦!”袁小蝶鼓着小脸再也忍耐不住,哇的一声摸着眼泪哭了起来。 朱瑶连忙上前柔声安慰,袁小蝶越哭越厉害,哭的两眼红肿,朱瑶好劝一番才把她劝住。 袁小蝶这人就是直性子,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,被朱瑶劝的不哭,也是难为朱瑶了,可怜她自己也是满腹心事无人说,十分苦恼。 袁小蝶擦干眼泪,虎着脸恶狠狠咒骂道:“早晚要这贱人吃苦头!” 朱瑶抬起冰雪般的玉手,用衣袖帮她察着泪眼,柔声劝道:“你是这么漂完的姑娘,何必纠结于从前小时候呢?再说人小时候受尽父母疼爱,胖一点很正常,瘦了反而不好,你说是不是?” 袁小蝶鼓着脸颊嘀咕着:“我就讨厌她总变着法欺负我,说我坏话,可她是我爹的妹妹,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!” 朱瑶拉着她手慢慢坐到亭子里,嫣然笑道:“妹妹何必呢,任她说去,你不用理她,过个几天她自己就觉得不好意思了。” 袁小蝶吩咐左右取来琵琶递给朱瑶道:“听说姐姐你琵琶弹的特别好,我就特意找了琵琶来。” 朱瑶掩嘴笑道:“吓我一跳,我还奇怪你说要琵琶这么快送来了,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” 袁小蝶撒娇着吃吃道:“就弹一首白居易的琵琶行吧,我娘她以前就爱弹这曲子。”朱瑶点头笑道:“既然你想听,我就弹一曲吧。” 说着接过琵琶,素手拔弦神情认真弹奏起来。 袁小蝶负手而立,娇躯背对朱瑶,脸上露出笑容,声音清脆好听的随着琵琶声念道:“浔阳江头夜送客,枫叶荻花秋瑟瑟。 主人下马客在船,举酒欲饮无管弦。 醉不成欢惨将别,别时茫茫江浸月。 忽闻水上琵琶声,主人忘归客不发。 寻声暗问弹者谁,琵琶声停欲语迟。 ...... 莫辞更坐弹一曲,为君翻作琵琶行。 感我此言良久立,却坐促弦弦转急。 凄凄不似向前声,满座重闻皆掩泣。 座中泣下谁最多,江州司马清衫湿。”琵琶声停,袁小蝶正好一首诗完整背完。 朱瑶吃惊,抿嘴笑了笑道:“这首诗长的很,我也是死记硬背才烂熟于心,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?”袁小蝶娇俏十足蹦蹦跳跳来到朱瑶面前,笑道:“因为我娘教的好,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。” 朱瑶笑道: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可惜我心情总是太差。” 袁小蝶道:“哎呀,你有什么烦心事,告诉我好啦.…… 朱瑶把琵琶放到一边,喃喃自语道:“可惜这种心情,叫我从何说起呢?”袁小蝶嘟着小嘴,不依不饶道:“快说快说,说了,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。”朱瑶无奈只得实话实说道:“我在想我的情郎。” 她本是腼腆,很是大家闺秀的女子,若不是思念至此,又怎会说出来?袁小蝶嘻嘻笑道:“原来如此,原来是你想男人啦!” 朱瑶脸色发红,站起身子就要走,袁小蝶急急忙忙追上前去,“别生人家的气嘛….”朱瑶低着头无奈道:“我心里有心事,太乱的慌,想回去睡觉。” 袁小蝶惊讶一声,指着天上道:“这么好的天气,睡觉多不好呀?” 这两个少女正在这里胡谈说话,有丫鬟过来传话道:“北国派了使者过来恭祝老爷生辰。”朱瑶觉得十分诧异,但她为人聪慧,知道有些话不能说。 袁小蝶大是不耐烦道:“知道啦,知道啦,这种事告诉我干嘛,我又不是领兵打仗的人。” 朱瑶一听到领兵打仗四个字,突然想起燕亦凡来,虽然明知机会渺茫,但还是忍不住抱住袁小蝶手腕道:“我们过去看看好吗?” 袁小蝶眨眨眼睛奇怪道:“那些人粗狂的很,他们有什么好看的?” 原来她身边的人都把北国人形容成不好的样子,袁小蝶听的习惯了,也就把北国人当成那样了,朱瑶无奈笑笑,也不好意思反驳她道:“就是看看好了。” 袁小蝶道:“好吧好吧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四章 往事随风 朱瑶含笑捉住她小手柔声说道:“看看自然是无妨的,我心里总是期盼着缘分是会垂怜真心的人。”她说着目光里深深流露出柔情似水。 袁小蝶看的一清二楚,忍不住心里暗道:“难道爱上臭男人的女孩儿都是这幅德行?”她这人向来大大咧咧的倒也习惯了,任由朱瑶拉着她手,两个人一路倒也说说笑笑。 朱瑶甜甜笑道:“有些事嘛,我也说不清楚,妹妹你就别胡思乱想,自取烦恼了。”袁小蝶鼓着俏脸蹦蹦跳跳着笑道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……”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,朱瑶连忙劝道:“这诗词虽好,却也当真不吉利。” 袁小蝶倒也乖巧,闻言连忙捂住小嘴:“哎呀,平常就是管不住我这嘴,老爱胡说八道,就是那个贱人害的,总和我吵架。”朱瑶忽而道:“妹妹,你说北国的使者现在会在哪里受城主接见?” 袁小蝶想也不想道:“快到了,平常处理大事的时候,他都是在府里书房,他如此这样却也是年轻时候刚刚继承娀主位置,城内百废待兴,他就拼了命的为百姓做好事,可惜了,我爹他生了个混蛋儿子!她说到这里很是气愤的撇撇嘴道:“我哥简直畜生不如,十恶不赦,不知逼死了多少女子,我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 朱瑶捂着嘴,难以置信袁小蝶如此痛恨自己的亲哥。 袁小蝶又道:“不是我爹不管,,而是我哥小时候命苦,他从前不是那样颓度的,人都夸他将来会有好出息的,他的聪明伶俐远近闻名,可是呢,那时候定州势力衰弱,四处析祈求强国保护,就只能把我哥当做人质送了出去。” 朱瑶听了这话柳眉紧皱,喃喃自语道:“原来还有这段隐情。” 袁小蝶继续道:“我哥被送走那年,只有十四岁吧,除了生活习俗不同,还要忍受别人的百般折磨,弱城哪里有尊严呢?我听人说,逼着我哥放羊放马,还想尽了办法折磨他。”她验色说到这里发红弱声道:“那首领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,他哎,害了我哥吧,你想想对于一个当时自尊心的王公之家的少主来说如何受得了这个?” 朱瑶也不免为之掉泪,轻叹道:“这都是什么世道呐!” 袁小蝶眼圈儿也有些红了:“我哥他本来待我很好的,人又俊郎斯文,可惜被折磨了五年回来后,人就变了个样,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确实畜生不如,,糟蹋女子,强抢民女之类的太多了,可是要我们袁家如何有脸去责怪他?” 朱瑶取出手帕擦掉眼泪,眼圈还泛着红道:“小蝶,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!” 袁小蝶道:“我今日听你了这些话,就算别人再骂我胖丫儿,我也不生气了。”朱瑶忽然玉手掩着她嘴,满脸欢喜道:“你听,有人在吹笛。” 袁小蝶认真听了听,朱瑶美眸柔情万千神态欢喜,字字柔声道: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,沙场秋点兵。 马作的卢飞快,弓如霹雳弦惊。 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。可怜白发生.….” 袁小蝶拍拍小手儿道:“没错,正是辛弃疾的诗词。” 朱瑶欢喜不已,强拉着袁小蝶的手儿不顾一切的冲吹笛的地方跑去, 绕过湖边来到一处院子里时,朱瑶已是顾不得羞涩,迫不及待,欣喜若狂的隔着院门道:“燕郎!笛声戛然而止。 冲进院内却看见赵青青换了一袭白衣胜雪绝美身姿立在积雪里。 朱瑶看到她美女玉手里拿着正是一支系着红绳的竹笛,才知道自己听错了吹曲的人,一时羞的粉脸通红,痴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阳光明媚至极照在雪地里,映的她绝美身姿就像绽放在冰山之巅最冰清玉洁的花,步步从积雪里走来,更是美丽至极。 赵青青随意把竹笛插在腰带间道:“我闲来无事,便吹曲作打发时间。” 袁小蝶暗暗把朱瑶的容貌与她一比,似是气质上输了很多,但朱瑶胜在气质温柔如水,温婉可人,如果说赵青青是清冷的冰雪,那朱瑶就是温暖的春风,各有千秋。朱瑶大是觉得有些尴尬,满脸通红道:“嗯,嗯….…” 赵青青来到她面前忽而道:“朱姑娘,有句话我想提前还是告诉你的好。”朱瑶抬起脸来看了看她眼睛,见她美眸清澈,容貌身姿当真美丽极了。 赵青青道:“朱姑娘,我不想瞒你,我有个双胞胎的妹妹,这袁府里的人都知道,估计他们还没有告诉你,我想还是我自己告诉你吧。” 朱瑶觉得有些诧异道:“双胞胎?” 赵青青点头露出微笑:“正是,她和我长得是一模一样,不过我相信你这么聪慧的女子,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。 朱瑶主动握住她玉手,两个人手拉手并肩来到湖边。 她气质本就温柔似水,温柔可人,这时候眼前美景依然。似勾起往日回忆道:“殿下,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,这世界上如你这般完美,心地善良的人真的不多了,可是你能听我一句劝吗?” 赵青青握紧她手柔声道:“你想说的我都知道,而且也认真考虑过,但是呢,我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,比如说,我会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,你不用担心。” 袁小蝶早就识趣的自己走了,湖边能谈心的也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。 朱瑶嫣然一笑道:“这样说我就放心了。” 赵青青扶过脸颊边一缕秀发,拉着她手儿一齐坐到石凳上道:“昨夜闲来无事,作了诗一首,你要听不?” 朱瑶赏着湖边景致,兴趣盎然道,不如我先作一首诗词看,说着美眸扫过水波,幽幽念道:“昨夜忽雨惊窗纸,却梦春燕解相思。前尘往事总恨迟,才识诗是多年字。” 赵青青笑道:“诗最后一句颇有闺怨。” 朱瑶忍不住轻叹一声,拉着她手儿道:“总这样伤感呢!” 赵青青忽而嫣然一笑:“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活泼的,我会跑去放风筝,跟人赛马?”朱瑶美眸登时明亮,喜道:“真的吗?” 赵青青抿嘴笑了笑道:“嗯。” 说到这里,她忽而偏过侧脸凝视着朱瑶道:“对了,你刚才喊了一个人燕郎?”朱瑶立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红着脸小声道:“他是北国那边的人..….. ------------ 第十五章 狼子野心 赵青青闻言半响不语。 朱瑶以为她生气自己找了个北国人的郎君,更加怯弱了。 谁料想赵青青主动牵起她手,露出笑容道:“你不要多想,我不是迂腐的人,不能说因为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强加到别人身上,只要那个人对你真心实意,是北国人又何妨呢?”朱瑶听了她说的话,心里想的全是柔情似水,又是感激,又是思念情郎? 正要对赵青青谈起自己心中想法时,赵青青又道:“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北国派的使臣好了,也许那里边真的有他,朱瑶本就是爱恨分明的女子,她性格虽柔弱,但关系到燕亦凡的事情上,她也顾不得害羞了,当场就答应了。赵青青性子虽清冷,但对她倒也是客客气气,丝毫也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。 赵青青牵着她手走出花园,朱瑶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,只顾胡思乱想,走着走着忍不住轻声道:“袁将军他不会把北国派的使臣给杀了吧?” 赵青青摇头笑笑道:“是你多想了,两国交战不斩来使,这个你大可以放心,另外的话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,你尽管跟我说,力所能及的地方都会帮助你的。”朱瑶十分感激,情不自禁的握紧她玉手,眼睛湿润道:“公主为什么待我这样好?” 越青清笑道:“毕境我们是好朋友,虽然我这个人性子清冷,不喜言笑,我也都和道,但就是改不了自己这怪脾气。旁人一句话说不对,我就会把脸偏一边去,弄得人家好不尴尬,后来,也知道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女孩,所以干脆就不怎么和人来往了,倒也图个自在。” 朱瑶认认真真听完,她自己从来不觉得赵青青有什么可恶的地方,心眼里还十分喜欢这个高贵清冷的公主。 听她话语竟是有些少女的可爱,忍不住噗嗤一笑:“公主才不是不被人喜欢的女孩,我就觉得您是世间最美丽,善良的女孩!” 赵青青闻言掩嘴轻笑十分娇俏道,认真说的话,“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夸我善良的女子呢。” 她说着举起手放在眼前,打量着阳光道:“不管怎样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活法,毕竟外面的世界很残酷。 朱瑶登时沉默下来,喃喃自语道:“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可怜无奈的事。” 赵青青倒是神色如常,拉着她手进入一处幽静院落。 刚进院落,朱瑶便觉得眼前一切豁然开朗,令人惊奇的是一路上见惯了卫兵严密的场景,没想到袁正南的书房院落里,竟然一个卫兵也有,也只有十几名丫鬟刚刚经过屋檐下,转过墙角就不见了。赵青青聪慧至极,吩咐身后跟着的六名带剑丫鬟原地等侯,向朱瑶解释道:“袁正南厉害的很。” —句话就解释了所有。 朱瑶脑海里瞬间闪过袁正南的脸,竟是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很是神秘,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她只顾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赵青青来到书房。 门始一推开,喧闹声顿时传来,原来这房间隔音效果甚好,不管外边有如何吵闹,在里边竟听不到丝毫动静。书房很大,布置的也很是华美高贵,旁边是房门紧闭的屋子,正中是排列整齐,供人酒宴的地方。 朱瑶看着眼前两排对坐的人,左边是定州的人物,袁正南和一些大臣坐在一起。 右边是穿着北国服侍的人,领头的是个容貌儒雅的中年男子,羽扇纶巾,如同孔明在世,目光敏捷而富有洞察力。 门开瞬间,朱瑶只觉得他目光似乎能看透自己内心一般,竟是有些晕眩。 就在这时,酒宴上喧闹赫然停止,定州,北国两边人物,一同起身对着赵青青弯腰行礼,赵青青抬起玉手道:“诸位请坐。” 两边人物纷纷坐下,那中年书生手持羽扇,倩文儒雅的微笑道:“久闻公主之名,今日一见,果然不同凡响。 赵青青带着朱瑶入座,轻抬脸颊轻笑道:“本宫也是久慕先生大名了。” 袁正南一身戎装,深不可测的笑了笑道:“老夫也是一直听说范先生大名,苦恨不能相见,这次贵国竟然派先生来恭贺老夫生辰,真是不胜荣幸。”赵青青偏着侧脸轻声问道:“有他吗?” 朱瑶失望至极,咬着嘴唇道:“没有他。”说话的时候,泪珠都在眼里打转。 赵青青不动声色的悄悄握住她玉手,耳语道:“你别担心,一会儿我试试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。” 朱瑶点点头垂首不语。 另一边范文宣和袁正南谈的火热,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,酒席上也是人人笑语不断。 范文宣身旁有一面蒙蓝巾的妙龄女子,气质妩媚而妖冶,秀发带红,竟是混血夷女,肌肤雪白,一双美眸里笑意盈盈的,说不出的勾人心魄。 赵青青是梁国公主,自然没人敢跟地放肆,朱瑶又在赵青青身边坐着,定州这边文臣武将个个有意无意的盯着范文宣身边瞧,那夷女嫩的好像能流出水来,确实有令男人动起兽欲的念头。 范文宣精明至极,眼里盯着袁正南的一举一动,忽而郎声笑道:“城主大寿的日子,我特意带来一件礼物送给城主,以作心意。” 袁正南大有深意眯眼笑道:“不知范先生送来什么礼物?” 范文宣举起手掌啪啪合击两下,那女姿态曼妙的站身来,雪臼玉手随意褪去披着的大衣.露出一副仅着单薄纱衣的美妙玉体,裙下两腿修说不出的勾人心魄,朱瑶仿佛听到身边男们人吞咽口水的声音,登时觉得十分恶心。 范文宣道:“这是在下收养的义女,极善歌舞,就让她为袁城主,和在座诸位献上一舞吧。”袁正南还未说话,他身边坐着的年轻公子,却忍不住急色笑道:“那就快开始吧。” 范文宣目光目在他身上微笑道:“少主别急,俗话说,明昧暗役,咱们何不也来个明珠暗投?诸位不知,北国盛产夜明珠,黑夜里能绽放万千光芒,我这义女歌舞时,黑暗里配以明珠相映,呵呵,那滋味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呢!” 袁少秋听了这话懊恼不已道:“可是现在是大白天,怎么办才好?” 范文宣笑道:“少主勿急,在下自有妙法,只需把窗帘都遮上,不就是黑夜了?” 袁正南这个儿子宠溺有加。只是赵青青身在这里,不容他选择,定州兵马虽强盛,但还没到有实力和梁国较量的地步,更不用说,定州地界人口众多,粮食却不够用,没有梁国的支持,一切都是空谈,现在既然归顺了梁国,他作为臣子,岂能擅自做主。 当场就把目光看到赵青青身上,声音谦虚恭敬道:“公主,您看如何?” 赵青青抬起俏脸,淡淡一笑道:“本宫自然无妨,况且有幸能见识一番异族歌舞,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。” 她既然发了话,袁少秋迫不及待吩咐身边人道:“快去把窗帘拉上。” 不过片刻人影叠叠,窗帘很快就被全拉上了。 房间里顿时陷入漆黑一片,众人屏息不语。 在浓墨黑暗里边,缓缓探出一只雪白滑腻的女子玉手,她手里如花瓣绽放一般缓缓露出绽放着万千光芒的夜明珠。 夜明珠在她手里光亮大作,照耀的满室生香,映着飘飘飞舞的秀发,万千光芒之中,蒙面女子纱裙旋转,手臂轻舞,一股暗香袭人,香艳至极,风格转换如此之快,叫人来不及反应。 袁少秋目如烈火,追逐着舞动的彩袖。 砰的一声,是夜明珠掉落在地上,咕噜噜朝袁少秋这边滚落过来。 袁少秋眼疾手快,猛一抬腿就把夜明珠踩在身下,弯腰捡了起来抓在手里笑道:“你过来,我就给你!” ------------ 第十六章 美女蛇蝎 那夷女妙目如水,妩媚笑着朝他走来,伸出白生生玉手索要夜明珠。 袁少秋色欲大涨,一把就抓住她玉手,拦腰把这夷女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,低头就亲她遮着面纱的脸。 谁料想,这一亲,隔着面纱都让袁少秋神魂颠倒,香气四溢,这夷女被他弄得咯咯直笑,夜明珠被紧紧攥在袁少秋手里,旁人什么也看不见,但也知道袁少秋在干什么。 袁少秋紧紧攥着夜明珠不让光芒流露出来,搂着美女纤腰,顿时,也不知她大腿蹭到了哪里,袁少秋闷哼一声,夜明珠啪的一声掉落在地,光亮顿时倾洒出来。 夷女一个曼妙动作,从袁少秋怀里挣脱出来,玉手捡起夜明珠,来到袁正南身边跪下,充满魅惑道:“北国皇帝送夜明珠一颗,赠与城主!”袁正南也不伸手去接,脸上只是微笑道:“如此贵重礼物,老夫可不敢收!” 范文宣站起来笑道:“城主不要这颗夜明珠,那这拿夜明珠的美女,城主要不要呢?”此话一出,旁人大为羡慕袁正南有如此艳福,就连袁少秋眼里都平白多出了几分嫉妒。袁正南还是不发一言,范文宣又道:“俗话说绝色难求,也望城主三思。” 袁正南摇头笑道:“范先生一番美意,老夫只能心领了。” 这时房间里响起清脆动听的女声:“范先生,听说北国皇帝很有文武之道?” 范文宣目光落到那个说话的绝美少女,只见她一袭白衣胜雪,如同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色难求。 只是她险上颇有几分寒霜,叫人只可远观,而不可接近,轻拢酒杯浅浅抿了一口,容颜雪白,肌肤也比平日多了几分艳红,这堂上人虽多,这少女却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位,刚才说话的却正是赵青青。众人听她一说话只觉得暗香袭来,个个魂消骨酥,都听说梁国的公主,知书达理,兰质蕙心,绝色无比,不知传说是否是真,但眼前所见却是真真实实的。 范文宣这时认真看起她来,也被赵青青美貌所震撼,只是这人老辣无比,当场回道:“北国皇帝文治武功,莫不震古烁今,名留青史!” 赵青青点点头,幽静十足道:“嗯,本宫已经得到答案了,诸位请便。” 那夷女这时竟然爬在地上,粉臂已然抱住了袁正南小腿,这香艳一幕,令人看得是如痴如醉,袁正南皱起眉头,有些不悦道:“姑娘请自重。” 范文宣似乎生气了,断喝一声道:“袁正南!” 袁正南楞了一下,本能的把目光落到范文宣身上,还不等他发问,已是赫然传来一股剧烈疼痛,众人都愣住了。 袁正南咬紧铁牙,扬起手掌就要往夷女头顶拍下,夷女狡猾至极一击得手,噗嗤一声抽刀就退,如同鬼魅一般连退数步。袁正南血流如注,捂着伤处动弹不得,刀上有毒,而且是剧毒! 这是一瞬发生的事情,袁少秋也愣住了,定州这边的文无大臣也都愣住了,只有北国那边人物,,数人拍掌而起,各持兵刃猛扑过来,短短片刻定州这边文臣武将,六,七人叫也没叫一声惨死当场。房间内伺候的丫鬟门早给吓傻,正要往外逃时,只听的一声佛号“阿弥陀佛” 一名北国使臣甩掉外边衣裳,双手合十,原来是个光头番僧,身子就像大鹏跃到门口,一掌一个把那丫鬟们俱都杀了。 朱瑶吓的脸色苍白,不知所措的躲在赵青青怀里,定州这边人物,转眼间就只剩下重伤垂死的袁正南,沦为人质的袁少秋,以及赵青青和朱瑶两个人。范文宣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,来到袁少秋身边,羽扇拍拍他脸颊赞叹道:“少公子,好个人才啊,年纪轻轻的福还没有享够,要是死了可多可惜?” 袁少秋一点武功也不会,吓下的当场跪倒在地请求饶命道:“范大人绕我一命,我把定州给你,什么都给你!” 惹得北国数人哈哈大笑。 范文宣赞不绝口滋滋叹道:“这可真是孺子可教也啊!自古以来,识时务者方为俊杰,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,你说你爹要是有你这份觉悟,他还会沦为如此下场吗?” 袁少秋点头如捣蒜:“先生说的对,先生说的对,我全听先生的话。” 范文宣连声笑道:“好,有魄力!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,大家要是都像你这么听话,可不简单多了?可恨你爹袁正南处处跟我们作对,你说这不是自己找死么?” 袁少秋只顾磕头求饶,范文宣抬手一招,夷女立时递来一把匕首。 范文宣接过匕首,羽扇敲打着袁少秋头顶,厉声喝道:“给我接着!” 袁少秋怔怔抬起头,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接过匕首,范文宣在旁冷笑道:“袁公子,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吧?”袁少秋死死瞪着那只在夷女怀里肆虐的手,眼里欲望升腾,下意识的点点头。 范文宣抽出手掌道:“你现在去亲手杀了袁正难,方显得你甘心投靠大北国的一番心意,将来陛下面前我会替你多多美言,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,你只需要接替你爹的位置,从今以后归顺我们就好了,听懂了吗?” 袁少秋紧紧抓着匕首,目光狠毒的瞪向袁正南,袁正南这个时候就只剩下半口气了,倒在地上动弹不得,胸口剧烈颤抖。范文宣见他犹豫不前,厉喝一声道:“你想死想活?” 扬起手掌给了袁少秋一个耳光,袁少秋嘴角流着血,狂吼一声,拨腿就冲到袁正南身身边,举起匕首发了疯一样很刺向袁正南胸口,匕首刺进他胸口的时候,袁正南瞬间咽气。死不瞑目的睁着大眼死死瞪着袁少秋。 作为父亲,他把自己儿子送去敌人那里当人质虽是迫不得已,却也种下了自己儿子仇恨的种子。作为臣子,他无愧于心,袁正南可谓是一个可怜的人。 范文宣拍手笑道:“好,好,好,做的不错。” 目光落到赵青青身上,淡淡道:“公主何去何从呢?”赵青青举起酒杯浅饮一口,从容自若反问道:“你说呢?” 范文宣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道:“公主是被梁国当今皇帝排挤的人,依在下看,不如投靠北国,咱们大家共同效力北国皇帝,况且,您与现在的梁国皇帝可是有杀父之仇的,如此血海深仇,为人子女要是不报,有何面目立于天地?” 赵青青放下酒杯,抬起俏脸凝视着范文宣,淡淡道:“说得好,范先生这一席话真是说出了本宫的心声,仇自然要报,只是你范文宣身为梁国的人,却投靠了北国,你现在还大言不惭立在梁国皇家公主的面前,大放厥词,谈什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。” 她说着似乎怒极,玉手紧握摔碎酒杯,断然道:“你这背主求荣的无耻老贼,自己做了狗也就算了,还想拉本宫跟你一起做狗?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。范文宣初时还满心欢喜,接下来只听的脸色赤红,大喝一声道:“还愣着干嘛,还不把这活该千刀万剐的死妮子给我杀了!” 数人当中一名年轻男子,有意要在范文宣面前立功处处风头,当场就跳跃而起冲赵青青杀来。 ------------ 第十七章 风云突变 他如同大鹏展翅一般,赵青青看也不看来人,纱袖轻裹葱白玉手,轻描淡写的朝着来人挥去,一股大力不可抵挡一般在半空的身子如同遭了重击,噗嗤一口吐出大口血来,整整摔了十几步远,捂着胸口疼的目疵欲裂,动弹不得。 赵青青背负玉手站起娇躯,众人这才看清她身材高挑修长,不说绝美身段上穿着一袭白衣胜雪说不出的仙气,便是及腰缎黑的秀发也是令人感到一种惊艳的美来.范文宣脸色难看,立时惊讶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赵青青冷眼瞧来道:“难道北国的四王爷没有告诉你,本宫也是天雪阁的人么?”范文宣气的不顾形象跺脚骂道:“慕容冲我XXX,竟敢暗算老子!” 原来范文宣是北国三王爷慕容极的人,他虽然效忠北国皇帝,却也知道慕容赤日渐衰落,终有一日就要撒手人间,正好三王爷慕容极礼贤下士,两人一拍即合。北国朝廷里几个皇帝候选人,都是拉帮结派,范文宣目光老辣,也为自己挑了日后靠山,选择了慕容极。 这次北国皇帝派他过来假借庆贺袁正南生辰,实际上要趁机拉拢,若袁正南不听话,就找机会下手杀掉袁正南,他临走的时候,听说梁国公主赵青青也在定州,正愁不了解赵青青的时候,慕容冲毛遂自荐,主动跑过来搭讪说:“赵青青如何如何美丽,如何如阿勾人心魄。” 北国上下真正了解赵青青的人,也就慕容冲了,慕容冲可谓是给范文宣大灌迷汤,张口闭口都是赵青青美的不像话,就是不谈赵青青别的如何,还说一个男人要是能娶上这种女人,这辈子也算不白活一场。 说的范文宣云里雾里,绕是他阴谋诡计一大框,也被慕容冲给忽悠的不轻,心想着如何收服赵青青为自己小妾,一路到了定州,赵青青果然美的不像话,早就让范文宣三魂迷了两魂儿,冷不防就吃了个大亏,眼看落不着好,只得下令撤退,狼狈逃命。 转眼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,朱瑶奇怪道:“殿下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了?” 赵青青轻叹一声,样子无阿奈何直:“再打下去,我和范文宣两败俱伤的结果,我是不愿意看到的,况且,如果把这些人都杀了,北国的某个势力就会元气大伤,只有最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慕容冲坐收渔利,可不太好,他们互相争斗,彼此平衡才最好。” 袁少秋愣愣的不说话,赵青青拉着朱瑶玉手,来到他面前。 袁少秋刚要说话,赵青青眉目清冷,淡淡道:“你现在还活着,是因为本宫觉得你还有活着的价值,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,你应该懂你是什么下场!”说罢转身离去,只剩下袁少秋一人。 ...... 夜晚月色皎洁,如玉光辉洒进灵堂之内,把跪着众人身影拖出一条条长长倒影,白匹高挂四周,蜡烛高深,灵堂里不时传出凄切哭声,更增悲伤。 噩耗传来时,袁小蝶数度哭晕过去,此刻一向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袁家小姐披麻戴孝,跪在灵堂内无声抹泪. 朱瑶看她实在是可怜触景伤情下,站在一旁也是暗暗垂泪。 袁正南只有一妻一妾,正妻从小就身体虚弱,生袁小蝶袁少秋之后,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,袁小蝶和袁少秋从小都是跟着二夫人长大,眼下袁少秋领父弑父逃命,不知所踪,诺大袁家竟只剩下二夫人,和袁小蝶,这两个女流之辈。 朱瑶见袁小蝶一张俏险哭的是梨花带雨,泪眼模糊,忍不住单手抽出手帕帮她擦着脸上泪痕,袁小蝶一动不动任朱瑶给她擦泪,眼光停留到棺材上,再也忍不住不住流下清泪,咬着红唇抽泣的说不出话来,朱瑶连忙把她搂进怀里,柔声安慰。 袁小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:“我想不明白,我想不明白,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,我哥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爹?”朱瑶见她难过成这样,想起袁少秋用匕首狠刺袁正南的场景,仍然是一阵不寒而栗,只是这种事情,她又如何说的出口? 袁小蝶躲在朱瑶怀里拼命摇头又哭又叫,朱瑶有苦难言,明明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,又不敢说。就在这时,灵堂之外,仆人大叫一声:“夫人到!” 袁小蝶听到这个就好像盼到了救星,猛然回过头去,只见一名身材苗条,穿着蓝衣长裙,发带金钗的美貌女子,手提长剑从门外走了进来,袁小蝶悲哭一声:“娘!朱瑶看这二夫人并未穿丧衣,神色间颇多仓促,乌黑鬓发间斜插一枝白花,想必是听到消息,还没来得及收拾,立刻就赶了过来。 柳君红一进门就看到袁正南灵位,美眸里神情复杂,来到棺材旁,玉手抚摸着棺板,轻叹一声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呢?” 这话说的简直是莫名其妙,袁小蝶似乎知道内情,从朱瑶杯里挣脱出来,来到二夫人身边便咽道:“爹是对不起他,可他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,你看看爹的身体!“ 说着想起袁正南身上十几处刀伤,又是泪流不止。 柳君红一双秀目怔怔瞧了瞧袁正南牌位,忽然转过身姿,长发飘飘洒落肩头,玉手紧握长剑喃喃自语道:“你这人一辈子吃了太多苦,旁人不晓得你心里苦楚,我这做妻子的总该知道一些你心中想法...” 她说着为袁小蝶擦去眼泪,怜爱无比的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劝道:“蝶儿别哭了,不然他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。” 袁小蝶依偎在她怀里,嘴里喃喃细语道:“娘,我怕.....” 柳君红抚摸着她头顶秀发,勉强露出微笑:“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比你更加苦命的孩子,从小没衣穿没饭吃,但是他们都在苦苦坚持着活下去,蝶儿,你记住,你是袁正南的孩子,从前有你爹在前头照顾着我们,现在他去了,就只剩下我们娘俩儿,我们不坚强,谁又能坚强呢?” 柳君红说着目光看向门外轻笑道:“您说是不是呢,公主?” 一道细长的影子倒映进灵堂内,视线中白衣如雪的赵青青立在门口,绝美容颜气质清冷,抬起脸颊一双美眸看过几人,步态优美走来,来到牌位前看了几眼,忽而对着灵位曲膝跪在地上。众人无不动色,柳君红也是紧皱细眉,谁又能料到,以赵青青堂堂梁国公主之尊,竟会给死去的臣子下跪.….. 众人都吃惊非浅,赵青青不言不语,恭恭敬敬的就冲灵位磕了三个头,才站起身看过堂上几人,停留在柳君红脸上道:“本宫刚才跪的不是一个臣子,跪的而是这天底下的正.义.... 柳君红从未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,只是眼下乃是非常时期,牵着袁小蝶轻弯腰肢行了一礼道:“公主如此大恩,我家老爷若泉下有知,也会含笑九泉了。” 赵青青秀目中也多了几分悲伤道:“夫人请不要这样说,袁大人为国尽忠,抵御北国侵略建功赫赫,竟不想遭此毒手。” 她说着语气一顿,已将玉手负于背后道:“本宫已传令三千御林军封锁全城捉拿袁少秋,务必在十日之内,将凶手擒拿归案,以慰袁大人在天之灵。柳君红手提长剑,大步来到赵青青面前笑道:“公主这样可不好吧?” 赵青青问道:“有何不好?” 柳君红偏过脸颊,紧握长剑背对着赵青青道:“我家老爷死得不明不白,谁也不能保证少秋就是凶手,公主为何一口断定,少秋就是凶手呢?” 赵青青立在原地从容道:“请夫人不要杯疑本官,本宫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袁家着想,如果夫人是怀疑,亦或者不相信是袁少秋杀的城主,请问这么大的事情,夫人难道真的不知一些内情吗?” 沧啷一声,只见清光划过,柳君红玉手持剑,剑尖指着赵青青胸口,字字念道:“我家老爷为梁国虽谈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可是公主却为何放走了真正杀他的北国人?” 朱瑶看到这里急忙叫道:“夫人不可以,公主也是没办法,当时袁城主他已经被北国人一刀刺中要害,根本就救不过来了,谁也没有料到会这样,这个怪不得公主她,夫人您真的错怪了。“ 赵青青一动不动,烛火照着这个美得令人惊心动瑰的少女,她眼眸清澈凝视着柳君红道:“本官知道,袁大人一生操劳,只为的是治下百姓平安快乐的活下去,你说当时的情况下,事已至此,若不放范文宣走,等于是帮慕容冲消灭了一个大患,北国朝廷内两虎相争的局面,瞬间就会失去平衡,就算北国不为使臣报仇,定州又真能承受起这个一心对外的北国吗?” 柳君红闭上眼睛叹道:“我知道少秋是恨正南恨到牙痒痒的地步,除了他一个人,别人也不会恨到往正南身上刺那么多刀的份上,就算他是被逼的,可他毕竟也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。” 她收起长剑入鞘:“如果没有北国人先给他重创,少秋是一辈子也杀不了他的,这就是冤孽吧。” 赵青青道:“本宫已奏明圣上,请求追封袁大人为一等忠义将军,袁家上上下下世代由朝廷供奉,也请夫人小姐节哀顺变。”她说完看见朱瑶还站在哪里,伸手冲她勾了勾道:“朱瑶,你也累了一天了,不如随本宫一起回去吧。”